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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难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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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沉重地摇了摇头,不想接钥匙,许少卿没给她推却的机会,又道:“何况这园子也不是白送给你,这本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我爹为她所建,而今久无人住,反倒荒废。叫你来,正好替我看看园子。”
“你娘?”这下玉萱可当真吃了一惊,据她所知,许少卿生母乃是威烈侯嫡妻,也是周氏的亲妹妹,如今还健在,如何说“在世时候”呢?
许少卿看出她的惊讶,轻笑道:“我只是过寄在夫人房里,我同你一样,也是庶出。”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玉萱极为震惊,不禁侧目望他,那双潋滟的凤目中隐藏着一丝悲伤,人人都知道他是威烈侯最宠爱的三公子,想不到竟非嫡妻所出,那他娘又是如何死的,又有何往事呢?
玉萱觉得许少卿似乎对她了如指掌,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却不知此事莫说是她,就是对整个京城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玉萱为难地看着掌心的钥匙,抬起头,又看到男子朗月般的容颜,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那一双凤目中蕴含的情愫,恐怕普天下的女子都无法不为所动。
玉萱的心沉了一下,她收敛了笑容,低声道:“多谢,可是我还是不能收。”
许少卿见她表情如此严肃,心底微动,却还是笑眯眯地道:“怎么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玉萱正色道:“我已心有所属。”
许少卿神色如常,只是藏在袖口里手指颤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玉萱,仿佛在捕捉她的心思。
玉萱坦诚地与他四目相对,许少卿固然是好的,可她总觉得自己离他那样遥远,他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玩世不恭的模样,心里却藏了太多的秘密,这样的人,玉萱觉得可怕,因为她实在看不透。
而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心已为另一个人动了。
半晌,许少卿的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我与子逸自幼相好,深知他的为人,他守信重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你若能嫁他为妻,我便放心了,日后还要喝你们一杯喜酒。”
玉萱吃惊地看着他,眼前之人笑眯眯的,瞳仁清澈如水,似乎根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许少卿被她盯着,含笑别过了头,“我就说你别总这么瞧着我,将我一个男子瞧得都不好意思。”
玉萱又被他这“羞答答”的样子逗笑了,“你不介意就好,至于这钥匙——还是还你吧。”
许少卿一把推回她的手,“你说的不错,今日之前我确实对你多了分想法,可我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即便你嫁了别人,还是我的表妹,更何况……”他顿了一顿,“子逸是我生死相交的好兄弟,他身为靖王世子,身系朝堂安危,必然有很多事身不由己,我这个做兄弟,还要帮帮他才是。”
许少卿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处处站在萧祤的角度,玉萱待要拒绝,反到无从开口了。何况若如他所说,此处是其亡母故居,有人为他打理,也算是留个念想。
许少卿见她意动,又道:“想你一时片刻也未必会搬进来,钥匙交你,权当是你帮我看房子,等日后我成了亲,自然要要回来的,你看如何?”
玉萱沉思片刻,抬头笑道:“好吧。”
许少卿大喜,带玉萱到园子里略坐坐。他早有准备,将园内收拾的一尘不染,并庭院花草,床几杯盏都是全新的,另派了两个小厮,一个老妈子和两个丫头服侍。
玉萱见他如此细心,心中感激,刚待出口道谢,许少卿突然道:“你不必谢我,你帮我做了双鞋子,贵如千金,咱们算是两清。何况你既是我表妹,将来还是我嫂子,何必如此见外呢?”
玉萱听她此说,索性也将那些外道话噎了回去。
两人从园子出来,天色将晚,许少卿徒步送她回府,待走到乾元街路口,突然正色道:“玉萱,今日之事只怕未完,你回府之后,需万事小心。”
许少卿一向举止轻佻,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话,玉萱反而有些不适应。她不知道,许少卿心中喜爱她,往日才忍不住逗她,可他不是龌龊下流之辈,如今知道她心属萧祤,举止上自然也要避嫌。
玉萱心念微动,她也觉得靖王妃城府极深,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却半自我安慰地笑道:“放心吧,既然这镯子已有人认了,她还能将我怎样?”
许少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伸手打开,只见盒子里竟也放着一只祖母绿的玉镯,晶莹璀璨,碧绿耀目,他将镯子递到玉萱面前,笑道:“你晧腕如玉,戴碧玉镯子尤为好看,我本想买来送你,亲自为你戴上,可料想如今你未必肯收。只是你手上这只镯子催命符,还是换下来吧。”
玉萱呆呆看着眼前镯子,心中有些为难,她知道自己不该受许少卿太多恩惠,可现在这种情形,这镯子恐怕是不得不收。
玉萱叹了口气,接过镯子,又将手上那一只摘下,放到锦盒里。她晃了晃手,晧白的腕子宛若新雪,趁着那一缕碧青,清丽绝伦。
许少卿的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连忙避开,又有些担忧地道:“你公然拒绝了霍名启的求婚,又毁了韩玉娆和子逸的婚事,只怕侯爷不会轻易放过你。”他说完,转头望着玉萱,潋滟的凤目中有些不安,“若回府后遇到什么难事,就托人给我带个消息,知道么?”
玉萱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放心好了,怎么说我也是他女儿,还能杀了我不成?”
许少卿见她这样心宽,到也被她逗笑了。只是二人此时谁也想不到,他这番猜测,竟然一语成谶。
第五十章
玉萱从北门回了府,一路向西苑而去。刚到院门口,却见两个婆子正靠在篱笆上说话,不知又在讲哪个家长里短,摆了张十足的八卦脸。二人正说得高兴,猛然回头看见玉萱,笑容整个僵住,老脸拉得向木头一般。
玉萱眉头一皱,并没说话,径直从那婆子身旁擦过,那婆子忽然道:“三姑娘,太太找了你一天了。”
玉萱心中“突”地一跳,却只淡淡应了一声,依然自顾自地回房。进了门,却见外间已乱成了一锅粥,绿萼扭着帕子,眼圈哭得通红,并她房里的两个三等丫头,也神色惊慌,没了一点主意。
玉萱见这光景,便觉事情不妙,质问道:“这是怎么了?”
绿萼看见她,先是惊喜,随即又躲闪地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那两个小丫头在旁不住哭泣,绿萼斥道:“没瞧见姑娘回来了么,不许哭了,都下去吧。”
玉萱看出事情不对,上前拉住绿萼的胳膊,皱眉道:“出什么事儿了?”
绿萼微一侧身,有意避开她的目光,“没……没什么,只是太太来寻姑娘,没瞧见人,有些不高兴。”
玉萱柳眉一蹙,周氏明明知道自己和许少卿出去了,如何会来这里寻人?她板正绿萼的身子,追问道:“太太可说了什么?”
这一看,她脑中登时“嗡”的一下,只见绿萼脸上血痕密布,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掌了嘴,两腮高高肿起,看起来滑稽而狰狞。
玉萱大怒,厉声道:“太太打了你?”
绿萼只怕她为自己惹事,心里一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姑娘,千万别为了奴婢惹恼了太太,奴婢为姑娘挨打,是心甘情愿,姑娘千万消消火……”她一面说,一面叩头,声音嘶哑悲切。
玉萱转回身,对那两个小丫头道:“都抬起头来!”
二人不敢不从,双双抬头,果不其然,两人脸上虽不若绿萼严重,也被打得瘀血高肿。玉萱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周氏真是卑鄙,今日没整治得了她,竟然跑来拿她房里的人出气,她们之间的恩怨,本与这些丫头无关,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无辜受罚?
何况绿萼在她心里是第一等的重要,比林氏尤甚,若连她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人?
玉萱周身发抖,猛地起身,向枕霞堂走去。
“姑娘!”绿萼大骇,哭喊着拉住玉萱的裙子,“姑娘这是要去哪?”
玉萱咬牙将她的手甩开,“太太不是寻我么,我这就去给她请安!”当下不由分说,径直向枕霞堂而去。
周氏就是算准了她这一点,才会对绿萼下手。你以为有人护着你就可以嚣张妄为了么?别忘了,林氏和绿萼还劳劳掌握在我手里!
玉萱本不是个冲动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绝对的劣势之下还能与周氏周旋。可她同时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迫切想保护身边的人。
也可以说,自从上次绿萼甘心未她赴死之后,在玉萱心里,绿萼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玉萱冷着脸,一路走到了枕霞堂。园子内外静悄悄的,四处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
几个婆子恭肃地站在廊檐下,低眉垂首,一动不动。待看到玉萱的身影,同时抬头,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玉萱瞧也未瞧,直接掀了帘子进了屋,抬眼一望,也颇为吃惊,只见武宁侯竟与周氏同座在榻上,林氏和何氏坐在下首。武宁侯面色铁青,脸上氤氲着巨大的怒火,周氏一只胳膊斜搭在桌案上,一言不发,而林氏与何氏只低头扭着帕子。
几人一看到玉萱,同时脸色一变,林氏猛地起身,“噗通”一声跪在武宁侯面前,“侯爷,是妾身教女无方,侯爷恕罪!”
武宁侯抬起头,冷冷看着玉萱,而玉萱也昂然站在对面,不卑不亢地迎接他的目光。
“啪”的一声,武宁侯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下飞起,打上玉萱裙摆,武宁侯怒道:“放肆!谁允许你就这样进来的,还有规矩没有?”
他一声怒喝,连周氏都吓得一哆嗦,林氏早已抖如糠筛,跪地磕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玉萱深吸口气,她知道在武宁侯府,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屈膝跪在武宁侯面前,“玉萱给父侯请安。”
武宁侯的怒火一丝没减,冷声道;“如今你翅膀硬了,也休再说什么请安的话,我受不起!”
武宁侯这几日忙于公务,未上心家中琐事,想不到一回来就听到两个消息,萧祤竟上门退婚,而玉萱又偷了靖王妃的镯子。
这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需知当进朝廷,有份量的不过几人,靖王、霍名启、楚国公、威烈侯。齐王与湘王的夺嫡之火愈烧愈烈,武宁侯不想参与党争,一直保持中立,可若说他一点不为前途担忧,却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与楚国公政见相和,本来又是姻亲。从江南回京之后,又促成了两门亲事,那就是靖王与霍名启。
一旦玉娆和玉萱过门,加上他本身与威烈侯又是连襟,可以说,无论哪方势力上台,都能保他势力不倒,富贵长久。想不到这个不知好歹的三丫头竟然当众罢婚,霍名启颜面全失,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再想修好,当真是难上加难了。
而萧祤竟也好端端的跑来退婚,细问之下,才知道也与玉萱有关。再加上的她又不知好歹偷了靖王妃的镯子,三事并发,武宁侯简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是个什么身份,竟想嫁入王府?那靖王妃乃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心高气傲,怎会让儿子娶一个庶女为冢妇?要知道就是玉娆嫁进去,已是高攀了。
玉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听着武宁侯的讽刺,只能低头不言。武宁侯阴声道:“你这个逆子,你可知罪?”
“玉萱何罪之有?”她一字一句说出来,仿佛腊月冰雪,在座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林氏几乎没昏过去,大哭道:“你、你还不快向侯爷认错!你这臭丫头!”一面说,一面上前,狠狠拧着玉萱的胳膊。
玉萱忍受着皮肉的刺痛,一动不动。他们将她许配一个猥琐的老头子做姨娘,来满足所谓的政治目的,可问过她是否愿意?
当日她与玉陵一同滚下桥,她舍身相互弟弟,几乎摔死,而满屋子的人都只担心玉陵一个。
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诗会夺魁,免除了那门不堪的婚事,这群人却又把怒火都撒在她身上,凭什么?
想起总总往事,玉萱的心彻底凉了。冷漠的武宁侯,阴险的周氏,胆小的林氏,自私的何氏,这悠悠府宅,早不是她的家了。
“你……”武宁侯几乎气昏过去,他不停喘着气,瞪视着玉萱,“好一个何罪之有!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自己做主!你背离双亲意愿,一意孤行,视为不孝。你明知那萧家世子已和玉娆定亲,却与他私相授受,视为不知廉耻!靖王妃招你过府,必然是要规劝教化于你,而你竟见财起意,偷人财物,我韩毅一生光明磊落,为政清廉,怎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玉萱听他言之凿凿,唇边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这样,为何不将玉娆许给霍名启?”
“放肆!”周氏猛地站起身来,“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岂容你胡言乱语?”
玉萱轻蔑一笑,“太太何必这么紧张?玉萱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何况冤有头,债有主,太太有话只管跟我说,何必跟我房里的丫头过不去?”
想起绿萼的伤,玉萱怒火上涌,目光若是把尖刀,她恨不得将周氏千刀万剐。
周氏被那凌厉的目光一看,不觉从后心渗出一缕凉意。那眼神中不单是愤怒和仇恨,还有令人发冷的决绝。
“好、好,”武宁侯已气得说不出话,“想不到你现在还不知悔改——来人,拿家法来!”
武宁侯右臂一挥,林氏心中“咯噔”一下,吓得脸色发白,双手不住颤抖,可又不敢多说一句。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进来,手里捧着一条粗大的皮鞭。小厮知道武宁侯大怒欲狂,捧着皮鞭的手也不禁瑟瑟发抖。
林氏看到这粗大的皮鞭,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颤声道:“玉萱,你、你快求求父侯……”
玉萱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已决定与这些人彻底决裂。
只要打不死她,她就能凭着自己双手活的很好,何必要寄人篱下?
武宁侯提着鞭子,阴森森地走到玉萱面前,“你若肯认错,就跟我去霍府请罪——”
“父侯不必说了!”玉萱咬紧了牙关,“婚是我凭自己本事退的,萧祤倾心于我是他心甘情愿,镯子是那个什么王妃送上门的,我根本就不稀罕!”
她的声音清朗洪亮,高贵地昂着头,绝色的脸庞闪烁着绚烂耀目的光华。她韩玉萱才真的是光明磊落,何罪之有?
武宁侯大怒欲狂,猛地甩手,一鞭抽在了玉萱的脊背上。
“啊——”玉萱只觉一股剧痛从后脊传来,直冲脑仁,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拼命握紧了拳头,荏弱的肩膀仍旧不住发抖。
“你可知错?”
“我没错!”
“啪”一声,又一鞭落下,单薄的衣衫顺势开裂,鲜血顺着衣襟汩汩流出,端的是血腥狰狞,触目惊心。
“你可知错?”
玉萱已痛得说不出话,脸上却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你是这具身子的生父,这几鞭,就当我于萱还你,从此恩怨两清。
粗大的皮鞭似雨点一般,决绝地砸在玉萱的背上,她血肉崩流,痛如刀割,心中却渐渐麻木了。
林氏和何氏都吓得呆了,周氏亦震惊不已,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她要干什么?
武宁侯直到打得手也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他恶狠狠地瞪着玉萱,最后问道:“你可知错?”
玉萱浑身发冷,用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我、没、错。”
武宁侯气得周身发颤,怒吼道:“来人!”
两个小厮赶忙进来,瑟瑟在下首侯着,武宁侯厉声道:“给我带下去,谁也不许给她请大夫,从此我韩毅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侯爷——”直到此时,林氏才终于瞪圆了眼睛,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侯爷息怒,你这是叫她死啊……”
武宁侯猛地盯住她的脸,阴声道:“你想跟她一块死?”
林氏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悲戚绝望地看了一眼玉萱,终于别过了头,孩子,娘实在没法子救你。
两个小厮听了吩咐,赶忙一左一右,将玉萱架起。何氏看着这一幕,早已惊得呆了,而周氏心里喜悦,却全被另一种感觉替代。
那就是,震撼。
第五十一章
“小姐——”耳边响起细弱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玉萱想睁开眼,脑中却浑浑噩噩的,后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嘶——”她痛呼一声,无力地趴在床上,想要张嘴,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水——”玉萱拼命睁开眼,昏暗的光线透了进来,这会儿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子里灰蒙蒙的。
绿萼坐在她身旁,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见玉萱醒来,欢喜道:“小姐,小姐你醒了?”说着,又手忙脚乱地跑到桌边倒水,拿到玉萱唇边。
玉萱张开嘴,让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神思也清明了些。她努力坐起来,稍微一动,剧痛就会随着撕裂的伤口传来,让她忍不住一阵痉挛。
玉萱痛得满头冷汗,紧紧咬着牙齿。绿萼急道:“小姐你不要动,小心伤口——”她说着,看到玉萱血肉模糊的身子,泪珠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玉萱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力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
绿萼拿帕子捂着嘴,拼命忍着哭声,“侯爷也太狠心了,将小姐打成这样,偏偏又不肯请大夫来看,这可如何是好?”
玉萱心中冷笑,却只淡淡地道:“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些日子就好了。”
绿萼强忍着泪,打了些清水,将帕子浸湿拧干,又将玉萱的衣衫掀起来,为她擦掉淤血。后心吹过一丝冷风,玉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接着又是一阵因剧痛产生的痉挛。
绿萼猛地停住手,道:“小姐,可是又疼了?“
玉萱摇头道:“没事,你擦吧。”
绿萼颤抖地伸出手,将血水擦净,又为玉萱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将帘子放下来,玉萱呆呆地看着床板,身上虽痛,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次她才是真正得了教训。
往日里她争强好胜,盛气凌人,总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却没想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武宁侯府,她只是一个小小庶女,有什么资格与周氏碰硬?
她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退了婚,从此就万事大吉。却忘了她的婚姻牵扯了太多错综复杂的关系,霍名启是什么样的人,当朝一品,权倾朝野,当众受辱,岂能就这样算了?
霍名启不肯放过武宁侯,那么武宁侯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莫忘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道理是讲不通的,更遑论什么自尊和人格了。
玉萱抬起头,只见绿萼脸色苍白,眼窝下印着大大的黑眼圈。前日里被周氏掌嘴的伤痕还没有完全褪去,留下几块浓淡不均的红痕。
玉萱闭上眼,心痛难言。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替绿萼出头?再这么逞强好胜下去,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痛苦。
玉萱将脸埋在枕头里,咽下泪水, “你累坏了,去歇歇吧,我也睡一会儿。”
绿萼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累,只要小姐能平安无事,奴婢再累也值得。”
玉萱心头一颤,不禁拉住绿萼的手,“是我不好,是我往日里不知深浅,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说到此,想起往日种种,想起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忍不住放声大哭。
绿萼的泪珠也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紧紧攥住玉萱的手,“小姐,奴婢不觉得受罪,只要能留在小姐身旁,服侍小姐,奴婢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越说,玉萱心里越觉得难受。她将脸埋在绿萼的手掌里,双肩不住颤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无论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处,她发誓,再不会让绿萼为她受半点委屈。
***
一直过了七天,玉萱身上的伤口才渐渐痊愈。因没有及时上药,留下了一片凸凹不平的疤痕。绿萼常常一边给她换衣,一边暗自垂泪,玉萱却反过来安慰她,反正又不是长在脸上,就是留点伤疤,别人也瞧不见。绿萼经她宽慰,才慢慢不再介怀。
这七天里,林氏竟一眼也没来瞧她,绿萼怕她心凉,一直避讳着,不敢提起。玉萱到并没觉得怎样,自己与她虽有母女名分,到底只是占了她亲生女儿的身子,何况林氏最是胆小怕事的,只有丈夫是第一位,又岂会因为她惹武宁侯不快呢?
至于府里的下人们,更加瞧不起玉萱。姨娘养的就是姨娘养的,身为女儿家,竟妄图攀高枝,不知廉耻地勾引靖王世子!不免都同情起玉娆来。因而变本加厉地挤兑她,甚至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
绿萼没办法,只得自己不吃省下,留给玉萱。玉萱心里明白,也吃一点就谎称饱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将绿萼带出侯府。
这一日,玉萱独自在窗边临帖,外头热得出奇,那些芭蕉叶、梧桐叶都晒得蔫蔫的,无精打采地垂在枝头。小丫头们也都躲在廊檐里打盹,只有树上的知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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