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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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话的人明显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怕是孩子还小了一些，五官不曾长开，或是像母亲多些，实在是不太相似。”

　　　　“哼。”崔诚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人你刚才也见过了，是不是？”

　　　　“这。。。。。。。。”回话的人又顿住了，崔诚这一下却是回过了身，脸色透出那种自视甚高的清冷孤傲，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瞅着正垂下头的下属，感受到主上的不满，此人明显吓的缩了一下脖子，崔诚这才淡淡的说道：“你当年送夫人回卢家的时候，不是见过那人嘛，嗯？”

　　　　“这，当年只是远远的瞧过一眼，而且衣装气质都不太相似，所以属下也不敢肯定。”此人哆哆嗦嗦的说道，崔诚明显很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复转过身去，只是瞧窗外，默然不语。

　　　　对方看见主上不语，想到过去的事迹，不由吓的微微颤抖，赶紧继续说道：“虽然容貌不能肯定，但她的医术这般高超，想来应该是不错的，必竟若非随着孙师长大，一个女子何来这等艺技。”

　　　　“好了，你下去吧，先不要与任何人提及，待她为少爷治好病再说。”

　　　　听到崔诚的话，此人方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赶紧退了出去，崔诚却是默然的看着窗外的桂花飘落，好半天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唉，祸兮，福兮！”不知道这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苍天。

　　　　只见窗外的天空依旧明亮，风吹落了一地从树上飘散而下的桂花，如是金黄色的缎子一样铺满了一地，灿烂生辉。。。。。。

　　　

034　晓月破云而出

　　　　等到吃晚饭的时节，便有人来请了苏若尘与苏诺悠，慢慢行到了宴请的席上，只见菜色繁多，极多苏若尘也不曾见过的菜式，只见崔诚与一个华服丽人坐在宴间，崔诚虽未介绍，但两人都猜想到这应该是他的夫人秦氏，兄妹两行过礼后，便按宾主之礼坐于末座。

　　　　这时候苏氏也让人请来了，她一入内，便盯着夫人瞧着，细一打量，只见对方虽是着了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上绾了一个贵妇人中常见的芙蓉归云髻，又戴了一套如意碧波钗，虽是深闺贵妇的打扮，却是掩不住她眉宇间的那股英气，实在是自有特别的一种风韵。心里想到当年的一些往事，不由气愤难当，虽是知道这样愤怒的神色只怕会引起崔诚夫妇的注意，却是怎么也忍不下那一口难平之气，几乎还能记得那时候自己儿时闺中密友卢白霜，是受了怎么样的委屈，若非因为那时候她怀孕时天天以泪洗面，又怎么会生产的时候，孩子先天不足，而她也因血崩而去。

　　　　想到这里，苏氏的眼瞅着那崔夫人，更添几分怨恨，苏若尘初时一直在打量着崔夫人，见她笑容嫣然间掩不住英气，一见便像是学武之人，心里暗道，这崔府为博陵崔家百年望族，从来只与五姓七望中人通婚，为什么他的正妻居然会姓秦，这就便了，那个女子似乎还习过武，在这些学礼传家的望族里，女子习武，可是让人觉得极是合宜的。虽然苏若尘还在用考量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崔夫人，却也还是很快就留意到了苏氏神色间的不对之处，苏氏居然还在那里发呆一样的站着，却不行礼，也不入座，苏若尘立时有些惊觉的唤道：“娘亲，你累了吧，坐在女儿身侧来可好。”

　　　　女儿的唤声，总算唤醒了沉在往事回忆里的苏氏，她一挑眉，瞧了崔诚夫妇一眼，终是福了一礼，崔诚立时笑道：“苏夫人，客气了，还是早些落坐吧，今天实在是偏劳了。”说罢，崔诚便又瞧着一侧的仆人说道：“不是让你们把三少爷也请过来，怎么还没到呢。”

　　　　苏诺悠立时有些站起身，显的有受宠若惊的说道：“崔师实在太过客气了，崔博士还病中，何至偏劳他一起陪席。”

　　　　“今天若不是苏夫人，只怕小子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居然听到一侧回廊里传来崔锦书的声音那特有的声音，他慢慢走到近处，行了一礼说道：“今天实在是多亏了苏夫人施以回春妙手。”崔锦书说话的时候，苏氏一直崩着的脸，这才显出了一份真切的关怀，她瞧着崔锦书，赶紧的说道：“你才好些，还是赶紧坐下吧。”言罢又是温和的一笑，那样的笑容如是看着自家的子侄一般，然后又继续的说道：“那里有这么严重，南山镇里不乏名医，我只不这是个乡下的婆子，粗通一点药理。”

　　　　崔诚立时说道：“苏夫人太谦了，小儿的这个毛病，便是太医正，也是瞧过的，只是下过药，也不如夫人的见效快，夫人用药之妙，几乎不逊孙圣人了。”

　　　　苏氏脸色立时变的苍白了几分，勉强笑道：“崔大人过誉了，孙圣人号称当世药王，百世不出的奇人，我这样一个乡下婆子，那里能当的起这样一句。”

　　　　“那里会。”崔诚继续笑着，嘴角依旧向上弯着，只是眼眸却是在来回打量着几人，苏若尘也不说话，只是观察几人的表情，就在这时候，苏若尘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发凉，好似有人在注视自己，她抬眼一转，立时看见崔锦书正望着自己，苏若尘发现了，他居然也不收回目光，反是瞧着苏若尘露出一丝有些玩味的笑容，然后淡淡的示意苏若尘看向一侧，苏若尘顺着他示意的方向一瞧，却是看见一个中年的男子，正在观望着自己与苏诺悠，对方感到苏若尘注视过来，立时收转目光望向他处，只是那眸子里闪躲，却让苏若尘心里一阵生警。

　　　　接着大家又说了一些虚应的场面上的客气话，然后崔锦书举杯敬了苏氏一杯，然后便询问苏氏以后的打算，居然比当家的崔大人还有夺些目睬，不过，想到这位少年虽年少，却不只是少年得志，还是朝中有品级的官员，而崔大人虽也是南山学院的院长，算得是一个九品下的闲职，但若细论起来，却还是自己儿子的下属。

　　　　苏氏居然也大大方方把自己打算在南山镇定居一事说了出来，然后却是瞧着崔锦书说道：“日后，你若是旧疾复发了，便去寻我，虽是乡下的偏方，但药重在合用，没准更见疗效。”

　　　　苏若尘更觉得奇怪，却不说什么，崔锦书居然也是直接应了一声，也不疑一个乡下婆子会有什么样的医术。

　　　　崔诚夫妇自是免不了又是一番道谢，一边说着这些闲话，不知不觉各也将一席宴吃完，崔夫人一直不曾多言，连筷子也动的少，只是轻笑着陪坐在席间，崔锦书身子不好，刚吃过饭，便让大家赶去休息了，崔诚也命人打扫客房与苏氏一家住下不提。

　　　　苏若尘跟着小丫环们一起走到了按排的客房，一见是一处在花园里僻静的小院，上面题着：“霜华居”，心里暗道，这崔诚显是真的看重苏氏，居然让人专门收拾了一个小院子与他们住，却不曾想到，苏氏看到那上面的提字，居然脸色大变，脚下也显的有几分虚浮，好在小丫环带到了地方，便恭敬的交过灯笼，行礼离开。

　　　　苏若尘过去扶了一把苏氏，然后说道：“娘，你怎么了。”

　　　　“啊，没事。”苏氏强笑了一下，提步走进小院子里，到了里面，却是半天没有推开院子，好半天才说道：“唉。小尘，小悠，你们先去偏厢睡吧，娘想一个人呆会。”

　　　　苏氏既然这样说了，苏若尘兄妹两人虽然都有几分狐疑，但还是听话的各自去寻了房间睡下，只留下苏氏站在院中，看见她们两人都进了屋里，苏氏这才轻如叹息的说道：“白霜，这里便是你提过，让他仿着咱们小时候居所建的嘛。唉。我今天见过你的孩子了，他很好，真的很好。”

　　　　苏氏轻轻的念叨了几句，最后却是瞧着那天际间划破云层而出的一弯月牙，自问般的说道：“崔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可惜无人回答她，便是在一侧一直偷听着苏若尘与苏诺悠两兄妹也只是无语的互视，更添几分狐疑，只能望着窗外那一弯晓月，只见它如破冰而出一般，划开云层，将银白色的朦胧月华撒向人间，让天际平白好似多了一层薄雾。



035　为开店做准备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苏若尘一起来，推开门，就见苏诺悠已经在院里练武，其实他学的是剑术，只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给他买剑，所以他一般都是就地取材，不是拿着树枝就是拿个长棍，今天又是拿着个树枝舞的虎虎生威，只是让人看着却又像是小孩子在戏耍。

　　　　苏若尘便想去屋外寻个丫环问问在那里洗漱，刚一提腿，苏诺悠便说道：“洗漱房在那。”说着话用树枝一指回廊最下侧的一间小房，苏若尘走到里间，只见里面有煮好的一大桶热水，便洗了洗脸，用盐洗了洗牙，收拾停当，这才走出屋，看见一个崔锦书正立在院里与苏诺悠说话，这时候不过入秋时节，今天大约早起时有些寒意，他已经披着一件毛皮边的披风，把一身的装束都置住了，只露出手里抱着一个铜暖炉，还一只手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嘴里尤慢慢的说道：“苏夫人在嘛？”

　　　　“娘还没醒，崔博士你寻我娘，我这就去唤她。”

　　　　“没事，不用急，只是适才我去问过，家母当年在这城里添过几样物业，其中就有一个是南市临街市口的小铺面，而且内里还通着一个二进三出的小院子，我身子一直不好，便由着这店闲在那的，想请苏夫人先去瞧瞧，要是不嫌弃，我想就凭租给你们，租金便顶算在苏夫人为我调养的诊金里了。”崔锦书缓缓的说着，只是苏诺悠与苏若尘都不傻，这样的话时显就能听出来是崔锦书想要把那铺子送给他们凭住，苏诺悠立时便说道：“这怎么可以。”

　　　　“呵呵。”崔锦书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是家母当年添下来的闲置在那的。”

　　　　“吱呀”一声，两人正说着话，苏氏推开门走了出来，她刚睡醒，眼眸还有些眯缝着，但她立时说道：“真的不必了。”

　　　　苏若尘却是想到去临街寻个铺面不易，何况一般的铺位转租只怕还要收些钱，这里有个现成的，不是方便不少，不由挑了一下眉头说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若是合用，便租下来，只是价格，却是要和现今的行情一样，不能说什么用诊金顶了，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要是该收多少诊金，您照付，该交多少房租，咱们也得照交，娘，崔博士，你们说呢。”

　　　　苏氏游疑了一下，便应了一声说道：“若是这样，却可以先去看看。”听他们都如此说，崔锦书也没有坚持，只是应了一声，便说道：“如此说来，我便让人先去备车了。”

　　　　崔锦书走到院门外，已有小厮在一侧候着，他便吩咐了一声，让人送些果点来给他们做早饭，这才离开了，苏诺悠看着他走出院外，这才说道：“唉，崔博士看着只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却像个大人一样。”

　　　　“他比你大了三岁多，只是身子不好，发身晚，才显的年幼一些，长一年便是一年，当然不一样了。”苏氏随口安慰了孩子一句，便径直去了洗漱房里，苏若尘与苏诺悠又是互视了一眼，这才走到离洗漱房最远的一处房间里，一进屋，苏若尘便轻声嘀咕道：“哥，你觉不觉得，崔家待我们好的有些过份了。”

　　　　苏诺悠点了点头，然后抿了一下嘴，这才说道：“你说，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图啥呢，我们家啥也没有啊。”苏若尘说到最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却还是不得要领，这时候苏氏已经洗漱好，一出洗漱屋子，瞧见苏若尘与苏诺悠不在院里，便唤道：“小尘～”

　　　　“哎”兄妹两人一起应了一声，便赶紧推开门，走了出来，苏氏见两人神色，不免叨叨道：“你两干嘛呢，一大早就鬼鬼祟祟的。”

　　　　兄妹两人了陪笑着应过，就在这时候已经有一个小厮拎着一个小包裹，一边递与苏氏一边说道：“这是少爷吩咐给几位在路上吃的小点心，另外马车也准备好了，苏夫人请随我来。”

　　　　苏氏应了一声，便唤了兄妹两人一起，跟着走出了小院子，走到半道上苏氏又想起什么来的说道：“那不如我赶牛车去吧，免得还要回来取车。”

　　　　“那怎么行，我家老爷与夫人才去庙里敬香了，临行前叮嘱过，一定要等他们回来，好当给你们送行才是。”

　　　　苏氏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苏若尘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心下总觉得这崔诚夫妇对自己家实在有些热情的过度，穿着薄底布鞋的脚踩在地面上铺就的石子路上，只觉得硌着脚有些微微发痛，更觉得走起路来也不自在了。

　　　　好在这一路不算太长，不多会便走到了侧门，崔锦书这时候已经去了披风，只是抱着暖炉，穿着一身滚了银丝线边的荷花纹的宝石蓝色的襦衫，去了那个披风，看起来整个人就清爽多了。他瞧见苏家三口到了，立时迎上去说道：“车已经备好了，苏夫人，你们上车吧。”

　　　　苏若尘看见一侧多了一顶软轿，心里估计这轿子应该是给崔锦书备的。苏若尘走到车边，这马车不同自家的牛车，车阶有些高，她要跨上去还有点不便，正在迟疑的时候，苏诺悠已经一提气，抬脚一跳，跃了上去，苏若尘虽然不如他，但也有些根基，见状也效仿着他，一提气，一个提纵，就跃上了车。

　　　　这时候才看见两个小厮拿着一个长长的小凳过来，想是让他们踩着上车的，苏若尘立时羞红了脸，只是闷着头爬进了车厢里，回首瞧见崔锦书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苏若尘立时觉得脖子都热了，爬进车厢里以后，才见苏诺悠与苏氏也依次进了车厢里，马车比较小，三个人挤在里面，却也只凑合着坐在一起。苏氏一进来，便打开了包裹，里面还包着几色点心，拿出来递给两个孩子吃，却只听苏诺悠咕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娘，你看，妹妹的脸都羞成了熟虾米了。”

　　　　“那有。”苏若尘撑强的说道，然后苏氏却听笑道：“有啥好羞的，以后不就知道了，这马车应该怎么上的。”

　　　　苏若尘到了这时候脸上的羞色才慢慢退了下去，不由瞅了一眼适才揭破自己的苏诺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诺悠只是继续坏笑着，然后拿起一块酥饼在那里慢慢的吃着，一边吃，还一边瞧着苏若尘说道：“真不懂，你害羞啥，我不也是跳上来的嘛。哈哈。”

　　　　“呵呵，你是蛮小子，小尘可是小丫头，当然羞了，呵呵。”苏氏看见苏若尘有些羞色的样子，也是一阵好笑。

　　　　苏若尘只能来回瞪着自家这两个以取笑自己为乐的人，闷闷的咬了一口酥饼，只是那样慢慢的嚼着，虽是无馅的薄饼，此时吃来却也觉得滋味甚好。

　　　　到了南市临街市口，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那一包酥饼也在一家人的说笑里吃完了，一家人下了车，崔锦书这才命人取了钥匙打开了门，吱呀的打开那陈了些灰尘的门时，崔锦书显然受不了那种味道，连连咳嗽了几声，苏氏赶紧的说道：“你就在外面等着吧，里面尽是些陈旧的霉味。”崔锦书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却没有客气。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苏若尘瞄了一眼街边的陈设，这是街临口的店铺，一边是一家杂货店，另一边是一家卖缎子的布庄，很大，一连占了三家店铺位。这时候天色近中午了，街上人来人往的极多，这一排过去，便没有一家空当的铺位，再看对面街道斜对着一个小酒馆，生意极好，座无虚席，瞧着这些，苏若尘的心下便已是满意了几分。

　　　　苏若尘与苏氏一起走进了那屋里，见里面很宽，而且这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屋子，前面一间临街，后面也有两间空房，最侧一处联着街市的就是厨房，而且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样的话，取水就方便多了，院子里还搭了一个葡萄架子，种了一棵葡萄，上面还挂着一些小串的葡萄正红的透了，院里虽然有些杂乱，但却是正经的用青砖砌的砖瓦房，井上也盖着井厅，可见当时盖的时候，还是很花了一些功夫的，瞧着这里面的布局，苏若尘更是满意，便瞧着苏氏，结果见自己的娘亲，只是拿眼望着自己，然后问道：“你觉得行嘛？”

　　　　当下苏若尘只觉得好笑，便是苏氏说完了，她自己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做生意的主意不是你拿的嘛，便一应由你做主吧。”

　　　　苏若尘便点了点头，然后捏着苏氏的手说道：“生意一定会好的。”

　　　　苏氏这才点了点头，又说道：“那租金怎么说。”

　　　　“嗯，这样呆会我们托词要在附近晃晃，去问问这里牙婆子附近铺子的租金，她们多半虚报，咱们往下扣一些，再问崔少爷便是了。”话虽这样说，其实苏若尘也知道，崔锦书那里会和她们计较这些，母子两人商议停当，这才出了铺位，见崔锦书正在与苏诺悠说话，两人一出来，苏诺悠便兴致冲冲的说道：“娘，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锦书哥一起去书院瞧瞧。”

　　　　这正合了母女两人的心思，苏氏自然是连声应了，当下几人便各走各路，各办各事。


036　遇故人眸含泪

　　　　苏氏与苏若尘在市集里晃荡了一阵，大致打听了一下，这对面差不多等大的铺面租金约在四十九两八钱银子一年，分算下来出就约合一个月四两二钱银子左右，两人便议定，一个月给崔锦书四两二钱银子，又去打听了一下二手的旧家具，以及平时购买青菜水果在什么地方更加便宜，到了近黄昏时光，这才回转了铺位处，崔府的马车一直在那里候着，两人晃了一天，也不曾吃过东西，却也不觉得饿，那里候着的车夫早就急了，只说崔锦书回去后见两人未归又命了贴身的小厮来催问，只是望着苏氏连连说道：“我的好大娘呀，你这样半天不归来，可把俺家少爷给急坏了，再不回去，只怕都要拿了名贴让府里给帮着寻人了。”

　　　　苏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才赶紧与苏若尘坐了马车回了崔府，到了崔府里，苏诺悠已经门口张望着，瞧着苏若尘才回来，赶紧说道：“小妹，娘，你们去那了？”

　　　　“四处转转，明天早上我们就把东西搬过去定下来吧。”苏若尘轻声说着话，苏诺悠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嗯，那今天就与崔家大人先辞行吧。”

　　　　苏氏也应了一声，当时要让小厮们去禀，却听说，崔诚夫妇去敬香未归，苏氏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寻崔锦书，听说崔锦书在厅里喝茶，便领了两个孩子过去寻他。

　　　　一走进厅里，便见崔锦书垂着头，正在吹动着那茶杯里的浮叶，听到脚步的声音，他抬起头，茶杯里正袅袅上升着淡淡的热汽，一时间，好像看见他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水润。

　　　　崔锦书瞧见苏氏等人进来了，便笑了一下，这一笑，那眼也更清亮了些，好像之前那几分水润只是一种错觉，他一边笑着，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慢站起身说道：“苏夫人，那小铺可合意？”

　　　　“非常合用，只是不知道租金如何算。”苏氏说完，便瞧着崔锦书，果不然听他说道：“小子甚少打理这些，一直是空在那里闲置的，夫人说吧。”

　　　　“这个，我与若尘去寻牙婆子打听了一下，在那样的位置差不多大小的铺面都是四十九两多些银子一年，但我们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了，能算是四两二银一个月，每月的交付给少爷嘛？”

　　　　“可以。平日里也是闲置着的。那这样吧，呆会我让管家拿来契书与夫人签约吧。”崔锦书很客气的应了下来，然后又对着一侧的小厮说道：“墨儿，你回头让刘管家吩咐些人帮着夫人把铺子打理清洁一番。”

　　　　“不用了，那怎么好意思。”苏氏连声拒绝，但崔锦书却笑道：“那有人凭租过去的房子乱成这样的，应该如此。”便也不多说，轻揖了一礼，然后说道：“家严与家慈都不在家中，小子身子不适，便少陪了，夫人离去的时候，自便就好。”

　　　　言罢，居然就这样离去了，只是背影看见他一直在轻轻的咳嗽着，苏氏轻叹了一声，不再多言，果然回到他们自住的房里，母子三人又是商议了一番生意的做法，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在院外敲击，而后高声说道：“苏夫人在嘛，小的是崔府的管家，受小爷的叮嘱来与夫人商议契约的事情。”

　　　　苏氏赶紧推开门，便看见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老者，还有一个三旬的壮汉跟在他身侧，两人一起在院门边立着，苏氏瞧见他们，立时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也不说话，那老者似乎也吃了一惊，却是立时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小三呀，起风了，你去我屋里，帮我把我的披肩拿来，我来和这夫人好好说叨说叨那契约的事。”

　　　　被老人称为小三的壮汉愣了一下，却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老者看见苏氏好半天才说道：“孙小姐，是你嘛，老汉都不敢认了。”

　　　　苏氏双眸眨巴着，苏若尘从一侧几乎能看见她的眼眸里有泪在转动，苏氏用袖掩了掩自己的眼角，似乎在拭泪，然后才说道：“若尘，诺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