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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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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才打过了之前那一场大战,加上天气的原因,落雪方化,路上泥泞不堪,所以华秀的军队决定要留在原地修整一番。

    每天,苏若尘都觉得自己的日子像是从傍晚开始,因为这时候华秀会回到这个临地的居所,屋里的女人都开始为了他一个人忙碌,苏若尘来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将她放在一侧,多半都是在勒瑞儿那里歇下了,这天,时光将暮未暮,寻常百姓家饭桌上的烛火刚刚燃起的时候,勒瑞儿就已经开始重新对镜贴花黄:暖的粉,凉的胭脂,香氛浓稠的霜,容颜渐次幽艳,她用细丽眉笔描一抹入鬓秀眉。每次,总不忘在发髻左侧细细戴好一朵明艳的红玛瑙制成的串红珠子。只怕这是勒瑞儿的装束里最珍贵的一件事物了。

    苏若尘只是瞧瞧的看着这一切,从来都不说什么,一天,苏若尘走到自己的屋里,还没来得及踏进去,便听见脚边一声清脆尖锐的响声。她惊的浑身一颤,这才凝神望着自己脚边上的东西。地上的东西原本应该是一个青花瓷的花瓶,不过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一片片纯白色的瓷片上面还淌着水,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明晃晃的映的苏若尘有些睁不开眼。

    苏若尘抬起头,有些受惊的望着里面,然后说道:“怎么了。”

    苏若尘听到一阵特殊的喘息声,她也已经是过来人了,她立时明白里面在发生什么了,她可以接受华秀有别的女人,那只是她无可奈何下的认命,可不是代表他可以带着别的女人来她的屋里做些什么,饶是苏若尘再好的性子,她这一下已有些忍受不住了,她走到了屋外,坐在椅上,好半天柳眉紧蹙,嘴唇紧紧抿住,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秀收拾好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出门,马上接触到两道愤怒的目光。不知怎的,这一刻,他居然松了口气,“她还在这里呢!”在两人目光相交的那一瞬,可是一边的苏若尘却是像得了魔怔一般,她面无表情。一个转身又挪到了台边上,顺手抄起那上面的铜镜狠狠地朝华秀砸了过去。

    华秀身子一让,又躲了过去。他身子迅速的移动,往苏若尘那边走了过去。苏若尘见他越走越近,立时有些不管不顾,四处找着东西往华秀身上砸。待到身边的茶盏,壶都丢了过去以后,她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她一抬手抓起自己鬓间那支翠绿的润玉簪子扬起手的时候,手腕突然被华秀一把抓住了,他有些不悦的瞪着苏若尘说道:“你想闹成什么样?”

    苏若尘敛神,瞪着华秀。

    “苏若尘,你疯了吗?”华秀一手抓着苏若尘的手腕,咬牙切齿的朝她吼。

    苏若尘被他吼得失神了一秒,然后马上回神。她眸子一扬,对上华秀的目光,“没错,我是疯了。就算我疯了,也是让你这个混球给逼疯的!你居然带着别的女人睡我的床,你。。。。。。。掐死我好啦。”

    华秀一把拉住苏若尘,把她往自己面前拉了一些,“你说什么?”

    苏若尘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用尽全力把华秀推开一些,有些歇斯底里了:“我说,你掐死我好啦。”说了这些,苏若尘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脱力似的,身子靠着背后的台子,慢慢的滑落。消瘦的身子慢慢跌落在地上,她紧捏着手里的簪子,满腹的委屈涌了上来变成泪水,浅浅滑落。声线愈来愈低,像是对华秀说道:“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华秀愕然,似乎没猜到苏若尘会说出这些话来。抬起手,突然想把面前低声啜泣的人儿扶起来,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只是僵在了半空,怎么也挪不动了。他有些木讷的望着蜷缩成一团的苏若尘,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憋了半天,他才弯了身子,有些微带嘲弄的说道:“原来,你也会在意,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的,这些天里,你不是表现的很大方嘛。”

    一提起这些话来,苏若尘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两颊上还挂着泪,目光却寒冷至极,有些戾色的喝道:“我大方,我能不大方嘛,这是社会就是这样的规距,我管你,我在长安都管不了你去寻花问柳,夜不归宿,在这里,你的是万千将士的统领,只要你手一挥,我立时性命不保,在这里,我怎么管你?”

    华秀听到苏若尘的这番话,立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回想自己刚才的做为,确实过份了一些,只是勒瑞儿之前对他刻意的有些**,他便真的随着她的意思在这里做了那样的事,必竟这是苏若尘的房间,她当然会觉得没有了脸面,也觉得自己过份了些,便有几分讨好的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管不得我啦。”

    “什么你的妻子,你送我回长安,我要回家。”苏若尘在气头,这话头子一点都没经过大脑就冲了出去,一说完,她自己反是吓傻了。

    华秀几时受过这种对待?可是苏若尘却如此的不给情面,他登时沉下了脸,“你刚才说什么?”

    苏若尘看见他这样冷面冷相的样子,不由捏紧了拳头,气极之时,关节有些发白,身子微颤。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冷的说道:“我要回长安,你要不送我回去,要不就掐死我得了。”

    华秀看着她,一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又问了一句,“苏若尘,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苏若尘脑袋一扬,直视华秀,眼里尽是他从未见过的决绝。她再次颔首,声音虽然极低,却铿锵有力,“苏若尘今日自请下堂,送将军送我回家,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另结良配。”

    华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他咬紧牙关,愤然望着苏若尘。那一脸的倔强,还有嘴角的冷笑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深吸了一口气,华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眸光流转,良久,华秀居然松开了拳头。他闷哼了一声,满眼戏谑的望着苏若尘,悠然开口,“你真的不知道怕嘛?苏若尘,你不要仗着我对你有几分在意,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若尘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他居然说在意她?原本因为抛开了所有的顾虑,说出这一切才换来的轻松感在下一秒消失。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望着转身离开的华秀,下意识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来,鬼信,在意,你会让别的女人睡在她的床上嘛?想到这里,苏若尘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摆。

    “华秀,你不能这样!”

    华秀定住身子,半响才回头,望着苏若尘,神情有些怪异的说道:“我不能这样?你刚才不要说了,现在你在谁的地面上,你。。。。。。。”听闻此言,苏若尘只觉得所有的血气直冲脑门。她一把揪住华秀的衣摆,歇斯底里,“华秀,你这个。。。。。你这个混蛋!”苏若尘越喊越有些激动,如洪水猛兽般的挫败感渐渐侵蚀了她所有的思想。她不管不顾的挥动手臂,往华秀身上砸了过去。

    华秀望着已经有些失控的苏若尘,他俊眉紧蹙,一把抓住苏若尘的双手,“你清醒点!”

    苏若尘像是没听见一般,双手被制住,她便抬起脚来对着华秀一顿乱踹。嘴里也有些含糊不清,“华秀,你这个混帐东西,我不想见到你!”华秀腿上挨了一脚,疼得他蹙起了眉头。他冷着眸子望着歇斯底里的苏若尘,目光定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脑门一热,他伸手把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另一只手一把揽住苏若尘的腰身,身子一倾便把她压在了台上。

    苏若尘的腰背让强行压在梳妆台上面,背后被硌的生疼。华秀只是这样制着她,然后瞪着她不说话,苏若尘看见他眼光里的冷漠,眼角一酸,落下泪来。

    华秀也没料到只是这样制着她,她便会哭了起来,所以望着苏若尘眼角滑落的泪,华秀猛地回神,压住她身子的力道骤减。

    苏若尘趁着华秀失神的那一秒,攥紧手里的东西,用力的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华秀眸子一沉,看到了苏若尘手里的东西。他手松了松,最终没有放开苏若尘,只是头偏了偏。

    苏若尘手里的簪子力道精准的插进了华秀的左肩,华秀冷着眸子望着她,只是眉头微皱了一下,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白色的袍子,逐渐被溢出来的血染成暗红色。苏若尘望着手里的簪子,这才回神,猛地松开了手。

    翠绿的簪子顺着华秀的衣裳滑落,掉在了青石铺就的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玉立时碎成了两块。。。。。。。

    翠绿的簪子顺着华秀的衣裳滑落,掉在了青石铺就的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玉立时碎成了两块。。。。。。。

185 只有伤心无处

    185 只有伤心无处

    苏若尘原本就已经是惊住了,这时候听到华秀说这样的话来,她一时也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只是望着他,并不言语,华秀却慢慢的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拾起那碎了的玉片,然后看着苏若尘,缓缓的说道:“这还是我们成亲的时候,十全夫人给你戴上的吧。”

    苏若尘的心里一震,回想起来,确实如此,在女子出嫁的时候,会有一个父母,公婆,子女皆全美的贵夫来为女子梳头,这样的人被称为十全夫人,祈的就是一个子女双全,她当时绾发时所用过的那一只玉簪子,因为有各种讲究,在苏若尘未生孩子以前,便一直都是戴着的,久而久之,苏若尘把这件事也就看的淡了,只是习与性成的戴着这簪子,现在听到华秀听起来,她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华秀心中思潮起伏,最终只是说道:“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苏若尘听到华秀的话,立时想起婚前那一切一切的传言,脸色不免有些变化。华秀本有最后三分怀疑,却也销匿怠尽。 心中只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直如千钧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一把甩在苏若尘的身上,然后说道:“你真的是为了大唐来做探子的嘛?”嘴里虽然说着话,但心中却只是翻来覆去的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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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尘听到华秀的话,她是又惊又气,只是抬头瞪向他,他却亦正望着她,那目光却是虚的,仿佛穿透了她,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她素来未见过华秀有此等神情,心中越发不安,华秀心中一片冰冷,那一种痛苦恼悔,便如万箭相攒,绞入五脏深处。过了片刻,方才冷冷道:“你现在身分破败,你又待如何自处?”身旁的烛台上燃着一只有婴儿臂粗细的烛,就在这时候烛里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室里,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他猛然扬手就将手里握成了拳,那玉碎立时刺进了他的掌里,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了下来,那样狰狞可怖的样子,立时吓的苏若尘打了个哆嗦,大气也不敢出,屋中只是一片死寂。她的心里只有着害怕,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干什么,她的心里只是在回悔,悔不该这样激怒了他。

    就在这时候,却不想一只手斜剌里过来握住她手腕,那手里还有血腥的温热,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主站直了。却忍不住的目光低垂,只望着他腰际的宝蓝色佩带,那上面绣着如意金刺纹,下面坠着细小精巧的银铃……他却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直直望着她,眼中似是无波无浪的平静,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嘛”

    她的双手让他紧紧攥着,腕骨似要碎裂一般,他的眼中幽暗,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却蓦然松开手,淡然的说道:“如今事败,你想我会怎么对你呢?”

    苏若尘见他目光如冰雪寒彻,不由惶然惊恐,心中却是一片模糊,一刹那转了几千几百个念头,却没有一个念头抓得住,只怔怔的瞧着华秀。

    华秀久久不说话,屋中本就极安静,此时更是静得似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突兀开口,声调却是缓然:“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是不是?你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一般看顾对不对?”话锋一转,双眸一瞪,厉声说道:“你不要想瞒我。”

    苏若尘心下早就纠葛如乱麻,听到这些话,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只有那泪不争气的刷刷的流下来了。

    华秀看在眼里,心中如油煎火沸,终究只淡然的说道:“其实,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说完,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但见她耳上的小小阑珠坠子,让灯光投映在她雪白的颈中,小小两芒幽暗凝伫,华秀只瞧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又像根本不是在瞧她,仿佛只是想从她身上瞧见别的什么,那目光里竟似是沉沦的痛楚,夹着奇异的哀伤。

    他终究是转过脸去,如锐刺尖刀在心上剜去,少年那一次行围,误被自己的佩刀所伤,刀极锋利,所以起初竟是恍若未觉,待得缓慢的钝痛泛上来,瞬间迸发竟连呼吸亦是椎心刺骨。

    他的动作,也让苏若尘的心里如有刀割,她或许就如华秀所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华秀,也从来没有想过华秀真的会自己动手伤害她,因为在她的心里,其实从嫁到将军府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把华秀当成了她的亲人,虽然没有爱情,没有激情,可是她还是一直以为他算是的自已人,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在这时候烛里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终是灭了,屋中深远,窗子皆是关着,光线晦暗,突然间这烛光一灭,屋里立时黑了下来,苏若尘吓的微微发抖了一下,华秀在一侧看见,终是不忍的,缓缓伸出手来。她轻轻将手交到他手里,忽然一紧,已经让他攥住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眼睛在暗沉沉的光线里似隐有泪光闪烁,极快的转过脸去,华秀看在了眼里,却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那样握着她的手,然后怎么也不肯松开,他与她之间难道终是免不了要走到最后一步的嘛?

    感受他这样的动作,她回想起了那一次两人一起落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黑暗里,他伸出手来保护她,她以为两人真的可以从次冰释前嫌,自此相安一生,但没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的眼泪却漱漱的落下来,他默默无声将她揽入怀中,只觉得她微微抽泣,那眼泪一点一点,浸润自己的衣襟。满心里却好像窒息了一样,心中翻出一缕悲怆,漫漫的透出来,只不愿再去想。

    看见他的神色,她心底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的手微微有些发冷,轻而浅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边,她乌发浓密,碎发零乱的绒绒触动在耳畔,心下无限哀凉,只不愿意抬起头。她不知为何有些怅然,就像是丢了极要紧的东西,却总也记不得是丢了什么一样,心里一片空落落的难过。汗濡湿了潮潮的腻在掌心,苏若尘怔怔瞧着窗外的斜阳,照着树影映在窗上,耳中只听到华秀呼吸的声音。

    华秀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飘忽的,像是极远的人隔着空谷说话,隐约似在天边,他淡如清风的说道:“既然你来做我身边的探子,应该也已经想明白,探子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苏若尘原本只已渐渐松下来的心絯,立时又一次崩紧了,她怒然的说道:“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好啦。”

    “那个人真的那么好嘛?”华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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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苏若尘本来只是错愕,但微一恍惚,便立时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只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额上青筋迸起老高,瞪着华秀,慢慢抽出手来,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聪慧敏锐,人也少年英俊,最重要的是,他待我以诚,可是我却没有法了,只能嫁于你了。”

    华秀听到她一直在赞扬那个男子,心里越发光火,扬手便欲一掌掴上去。见她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心底最深处怦然一动,忽然忆起许久许久以前,久得像是在前世了。也曾有人这样眼睁睁瞧着自己,也曾有人这样对自己说:“你不是待我最好的,也不是身世背景最好的,甚至你不曾以诚相待我,甚至你在娶我的那一天,便是在算计我,可是我没有法子。”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永远却是记得。谁也不曾知道他辜负过什么,谁也不曾知道那个人待他的种种好——可是他辜负了,直到她的死讯传来,他才知道,这一世他都辜负了。他的手缓而无力的垂下去,慢慢的垂下去,一瞬间只觉得那一种悲辛无尽,涌上心间,凄楚哀苦,只是绵绵不绝,仿佛此生此世都永无宁日一般。

    华秀终是缓缓的走了出去,只把苏若尘一个人留在了屋里,一直走到了回廊处,华秀这才回过头来,望着那院子,对着自己的副官勒武说道:“勒瑞儿是你的族姐吧。”

    勒武应了一声,华秀继续说道:“领她回去吧,我允她自由了。”勒武的脸色立时有些变了,可是他看了看华秀的脸色,终是不敢说出什么来,只是这样一句话,便已决定了勒瑞儿的未来。

186 何处可话凄凉

    186 何处可话凄凉

    华秀出了门,径直去了马厮,取了自己的马,扬身上去,骑着便要出去,众人跟之不上,最后只有勒武抢了一匹马,追了上去。这时候边城里还有些凉,不过已经下了前后几场疏疏的冷雨过后,跑在街道上,也能嗅到淡淡的泥土腥味,只是他却只是顺着那样的气味,向外催着马飞而去,勒武跟在后面,也不敢乱叫嚷,只是不停的追着,因为才是战后,群多兵士们,所以街上行人百姓并不多,

    华秀只是催着马,一路奔向了自己的驻地,华秀的驻军指挥处是在城外的大悲寺里,大悲寺中植有梅花千余株,所以还没有到大悲寺,便能看见那一片红艳的花,平时华秀也觉得雅致的行,但现下的光景里,他却只觉得心烦,只觉得心烦,他手上的伤还没有包扎,他用力带着缰绳,血正顺着他手慢慢沿着缰绳滑出,却又一点一点的让缰绳吸了进去,山间风大,帷帽上的流苏被风吹得飘飘拂拂,由山门至大悲殿,大悲寺中此刻却冷冷清清,偶然听到隐约传来一声半声梵唱,便如深处山中的空谷幽寺一般。

    华秀一口气奔到了寺院之前,早有士官过来迎接,华秀一个飞扬,跳下了马,然后一扬手将马鞭丢给了迎接他的小侍从官,只是那上面浓重的血腥味,还是惊的侍从官双瞪微眨了一下,但他看着华秀的神色不对,问也不敢问,正在这时候,正好见着勒武来了,赶紧迎上去说道:“勒大人,将军。。。。。。”

    勒武还未答话,忽闻殿中一声磬响,便如冰裂乍然,在幽静中堑然划出,令人心神一激。山中静谧,仿佛极远极远处依稀有闷如远雷的三声,声音太远太低,让勒武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立时周围的侍从官们个个神色警醒,全身都紧绷着,仿佛一群蛰伏于草丛的猎豹,随时可暴然而起。但寺院幽静,唯轻风徐徐,唯有近处的血腥之气更加浓冽。心思尚未转完,忽一阵风过,吹得那树叶漱漱作响,便如电光火闪,一道黑影形若鬼魅,疾劲带起气流锐不可挡,那疾风“唿”得扑过近华秀。

    众人立时受惊而起,华秀本来就有些恍惚,居然一时悴不及防,只呆了一呆,这样的时候,那里是能发呆的?

    就在那瞬间,已见那黑影如一只巨鹰,迅雷不及掩耳直扑过去,所有的人犹未反应过来,已经听到闷钝一声,正是利器刺入皮肉,只见那华秀的身形晃了一晃,几乎是同时有人大叫:“有刺客”一侧的士兵皆已飞身直扑过来,但未及扑到,便有三四人跌了开去,腥红的血溅洒一地。

    勒武看见这样的情况,连他这样铁打的汉子,都觉得身子一软,想到华秀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对突厥整个战况的影响,还有那些虎视耽耽的人群,几乎要昏阙过去,唯见青影一闪,那刺客并不与他们缠斗,剑芒一吐,竟绕过一名侍卫,勒武看见这样的情况,不及细想,赶紧提起随身短刀迎上,只听“铮”一声响,剑锋正正被那勒武的短刀挡住,那勒武手劲一沉,刀锋下挫,那刺客变招奇快,剑身上挑,那剑身极韧,竟弹得弯起,荡了开去。他无心恋战,长啸一声,忽然反手抓起一名侍从小兵,那些侍从小兵身手敏捷,武功皆是不低,可是被这刺客似是信手一抓,竟就被抓住胸口要穴,全身酸软,再也挣动不得半分。那刺客如掷小儿,举起便向那勒武掷去,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鬼魅。

    勒武念及袍泽之情,终是没有踢出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刺客左手快如电,已向后疾退,几个起落,已在数丈之外,一众士兵极是沉着,立时便有数人去追赶刺客,余下人拱卫华秀,勒武此时只觉得五内如焚,一面察看华看伤势,一面头也不回的嘱咐同袍:“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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