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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夜来新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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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等着我改主意,结果她整个人都走出画室了也没见我再说一句话,只得认命地去厨房荼毒那群徐焱专门给我请来的糕点大师。
这次的糕点做的非常精致,白巧克力壳上用黑巧克力酱细细描出精致的花纹,松软的蛋糕里加了蔓越莓干,顶上安放一颗新鲜的草莓,盘子上还点缀着薄荷叶,好看且让人有食欲。
我努力忽略那甜腻的白巧克力质感,举着银勺,犹豫半天,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动第一口。
“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少年磁糯的声音响起。
我吃惊地抬头,在一片阳光中看到那个澄澈的男人,微微歪靠在门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藏在身后。
我条件反射一样露出温和开心的笑容,脑子里却闪过那晚发生的事,一阵紧张和不安,笑容不由凝滞在脸上。
好像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害怕和身体的紧绷,徐耿頔不等我回答便再次开口,“我是来道歉的。那晚……我……”
“我知道是你喝醉了。”我脱口说出来,看着他脸上的不自然,也压下自己心里的异样说,“我不怪你……”
徐耿頔沉默了一会儿,保证一样,“那种事,以后绝不会有了,你不要害怕。”
我“嗯”了一声。
“你……你有没有受伤?”徐耿頔一直站在门口,怕吓着我,不敢进来。
“没有。”我摇摇头,实在觉得继续看着他很尴尬,垂着脑袋看我盘子里散发着香味的点心,还是没有思考出来该先吃哪个角。
“为什么一直不放过白巧克力?家里都快陷入白巧克力诅咒了。”徐耿頔用轻松的语调打趣我,试图缓和气氛。
“因为脑子里一直觉得自己很喜欢吃,可是真的端上来了,心里又很抗拒。”我皱着眉,“真矛盾。”
“白巧克力前生肯定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叹着气走近,藏在身后的手递过来,居然是一个小盘子,里面有块草绿色扇形起司蛋糕。“尝尝其他口味吧,看着你每天纠结于白巧克力,真是难受。”
“哦。”我听话地接过盘子,居然没有半点纠结于白巧克力的犹豫,很自然地拿着勺子挖起一点,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抹茶的清香瞬间在舌头上炸开,混着浓郁的牛奶香味,就像最幸福的时刻心里泛起的甜蜜。
“怎么样?”徐耿頔问我。
我笑的眯起眼睛,“味道真好!”
徐耿頔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不会错。”
我一边吃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吃抹茶味的蛋糕?”含着东西说出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听起来有点可爱。
“古……一个姑姑告诉我的。她说你以前除了巧克力,最爱的就是抹茶。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我偏着头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啊,如果不是你端来,我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这个味道。”说着又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
他站起来,很熟练又亲昵地拍拍我的头,“吃吧,我去书房一下。”
我点头,继续津津有味享用美食。
徐耿頔走到门口,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日光偏移,原本笼罩在阳光里的少女转入了阴影,即将被这空旷巨大的画室中浓郁的黑暗所吞噬,而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甜味的笑容就像一点微弱的星光,要和无边的黑夜进行拼死的反抗。
她不是羽影子。
徐耿頔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被侵/犯被欺负的是羽影子,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原谅自己,她会生气,发怒,会不管你是谁是否病的要死了,用她压/倒性的力量活活把你揍出悔恨之意来。而画室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怪过自己一样,自己刚刚开口,她就已经心软了。她不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羽影子,她是心性善良性格柔弱的宣芷诺。
可是不论徐焱给她注射了多少药物,经历多少次催眠,还是不能改变她的本能,喜欢吃的东西,讨厌吃的口味,甚至是逼急了的情况下身体的自我反抗。
徐焱想得到一个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宣芷诺,可有些东西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强行扭转只会让少女失控发狂。
徐耿頔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徐耿頔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更加坚硬,在每次看到她时控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的手,控制住想要狠狠吻她的嘴,控制住想唤回已经永远消失了的羽影子的欲/望。
徐耿頔躲在门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只有徐焱不在的时候,自己才可以这样贪婪地无所顾忌地看她,她的警觉性和羽影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反应慢的可怜,自己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炙/热得快燃烧起来,她也依旧无知无觉。
我吃完徐耿頔拿来的蛋糕,意犹未尽地放下勺子,思考自己是继续待在这里画没人能看懂的抽象画,还是去琴室折腾徐焱收藏的那些古董乐器。
徐耿頔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
我的眼睛亮了亮,“你还没有走吗?”
“爸爸不在家,你想不想和我出去玩?”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还没经过大脑思考,一个答案已经被我说出来,“去逛街吧。”
徐耿頔脸上带着奇异的光,好看的眉毛扬起来,声音里透露着惊喜和快乐。
“好!”他如是说。
坐上徐耿頔的跑车,他贴过来给我扣上安全带,好像一时间没有找到安全扣在哪儿,附在我身前摸了好半天。
我抬头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大堆黑衣保镖急吼吼地赶出来,后面还跟着管家和巧巧。
徐耿頔扣好安全带,看我在皱眉,“怎么了?”
“你有办法甩掉他们吗?”我指了指越来越近的人群。
“你不想让他们跟着?”徐耿頔的眉毛又微微扬了起来。
“嗯,我都没有和你单独出去玩过。”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母亲,居然没有陪过儿子出去玩,开开心心的享受母子的温情世界,人生很是失败残缺。
但徐耿頔很明显是误解了这句话,大大的笑容在脸上晕染着。“好!抓紧!”
跑车跟导弹发射似的飞了出去。
“啊!——”我的尖叫淹没在巨大的引擎轰隆声里。
☆、逛街
顶级跑车哪里是笨重的商务车和普通的轿车能够追上的,徐耿頔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群人甩的老远。我坐在副驾上,抓着身上的安全带,身体后仰着贴在座位上,不放心地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车队,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我厉害吧?”徐耿頔笑着扭过头来看我,那笑容,怎么说,有点像金毛犬。
徐耿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全躲开了追兵,跑车已经离开郊区的富豪宅院片区,驶入市区。
我点点头,“很厉害。”
他笑的越发灿烂,“想去哪儿逛?”
“Shadow。”
他愣了愣,“怎么想到去那儿?”
“国内最大的奢侈品广场,云集了很多设计师的限量款,一年前开张的。我在电视上看见觉得很好,怎么了,不可以去吗?”我掰着手指一边回忆一边说。
“没有。”他伸出手来抓了抓我的头发,“今天听你的,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我喜欢他说“我们”这个词,有点亲昵的意味,让我和他的关系总算没有以前那么僵了。
我突然身体一顿,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人都颓废了。
“我没带钱,也没带卡。”我哭兮兮的,“那还怎么买东西啊,把跑车抵押在那里可不可以?”
徐耿頔哧哧笑起来,趴在方向盘上乐的不行,“你真是……算了,我借给你。”
“这样好吗?”当妈的和儿子借钱,感觉好奇怪。
“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不还。而且我会收利息的。”
“利率多少?”我有种危险的感觉,觉得他会狮子大开口。
果不其然,他勾起一边嘴角,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歪嘴笑,“日利率百分之三十。”
“那么高!不借了!”我气呼呼的,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摆出长辈的慈爱,露出了一副只在徐焱面前才会有的小女儿姿态。
“想不还利息也可以。”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亲我一下,就当利息了。”
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徐耿頔也感觉到了,收敛起脸上漂亮的张扬,温和地冲着我笑了一笑,“不愿意就算了。别乱想。”
心思被他看穿,我有些不自然地垂下脑袋,又觉得这是改善我俩关系的绝佳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老妈亲儿子,天经地义嘛。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我手撑在座位上,抬起上半身探出去,飞快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跑车在车道上严重的一个歪斜,差点撞上路旁的护栏。
“你亲之前能说一声嘛?我在开车啊!”徐耿頔哭笑不得。
我被刚刚那么一下弄的惊魂未定,委屈地答应着,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怎么突然又敢亲我了?”徐耿頔重新发动车子。
“母子亲昵,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是啊,挺正常。”他笑着附和。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牵强,莫不是又想起心上人了?
Shadow里人不多,像这种级别的商场里基本上人都不多的。一般的人走进去,说不定气场还没有导购员大。
我和徐耿頔像包场了一样在偌大的商场逛着。我其实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徐焱会最短的时间内满足我,喜欢哪个设计师的风格,徐焱一个电话,设计师就会到徐宅来为我量身定做。所以今天的逛街就是单纯的逛街,觉得什么东西看上眼了,就让徐耿頔掏钱买。
我很少出宅子,像今天这样只有和徐耿頔两个人更是没有。少了前呼后拥只差给我开道清场的保镖们,我觉得轻松惬意。
手里提着两件Dior的连衣裙,我犹豫不决,纠结症又开始发作,不得已跑去问正在男装区量身订制西装的徐耿頔。
“哪件好看些?”
导购员正在给他量尺寸,听到我的声音,他转头过来看了一眼。“都不错,你试试我才能看出哪件更好。”
我咬了咬唇,“好吧,那就试试。”问一旁的导购员,“我可以直接用这边的试衣间吗?”我指了指除了我和徐耿頔还有站着无所事事的导购员就没别人了的男装试衣间。
“可以的,女士您请。”导购小姐非常礼貌地帮我拉开试衣间的门。
过了一会儿,我不好意思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背后的拉链好像卡住了,麻烦你进来帮我弄一下。”
她微笑着说了句“那冒犯了”,然后走进来。
结果她弄得满头是汗也没能帮把那条裙子穿上或是脱下,衣料深深陷到拉链的沟/壑里,完全卡住了。
徐耿頔左等右等不见我出去,叫了刚刚帮他量尺寸的人,“你去帮忙看看。”
后进来的导购员不知道是因为不小心,还是刚刚帮徐耿頔量尺寸时别在肩膀上的一根针忘记取了,在蹲下来帮我解拉链时,针从我肩膀直接划到手腕,顿时皮肉翻飞,鲜血涌出。
“啊!”我没料到这么一下,一时间没忍住疼,叫出声来。
徐耿頔听到声音飞快跑过来,直接推开了更衣室的门挤进来,看到我的胳膊就倒吸了口冷气。
那两个导购员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身处这个行业,记住一些上流社会人物长相是她们的必修课,这两人一进门就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男的是徐氏帝国的继承人,女的是这个继承人他爸,也就是徐氏帝国现任老大的白莲花朱砂痣,万一伺候不周或者得罪了,估计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结果,结果自己却让这个徐老大的心肝宝贝受伤了!
一时间两人心中的惊骇绝望程度可想而知。
因为换衣服,我的上半身除了无/痕/胸/衣就没穿别的,徐耿頔立马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避过我的伤口把我裹起来,冲着愣在一旁的导购员吼道,“还挤在这里干什么?去拿药箱来!打电话联系医院!”
我没有特别特别疼,伤口其实不深,只是因为我的皮肤太薄,流了血,所以看起来很可怕。我拉拉徐耿頔的袖子,“我没事,拿药箱来清理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叫医生。”
徐耿頔看着我受伤的手臂,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更衣室狭小,他把我打横抱起来,走到椅子边坐下,而我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上半身都被他搂在怀里。
这个姿势有点怪异,我动了动,“小頔,放我下来好不好?”
“别动,你这个笨蛋!放下来了万一你又受伤,我回去怎么和我爸交代!”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就乖乖待在他怀里不敢动了,心中五味纷呈:被自己的儿子骂笨蛋,我好失败啊好失败好失败……
结果导购小姐好容易踩着高跟鞋奔命一样把药箱送了过来,徐耿頔一看那些药,本来就没消下去的气窜的更高了。
“你们这儿准备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五分钟之类给我送来最好的止血药!你,去把你们总经理叫来,这种商场居然连个顾客受伤的应急措施也没有,不想继续开了吗!”徐耿頔把药瓶子啪地一声丢到桌子上,站起来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顿时Shadow的Dior楼一阵鸡飞狗跳,买药的买药,请经理的请经理,道歉的道歉。
除了那晚他喝醉,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不合时间地点以及气氛地居然觉得他这样很可爱,不过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要是他在这么折腾下去,估计我就要流血而亡了。
自己挪过去,在药箱里翻出酒精和棉签,蘸湿了,一点点涂在伤口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徐耿頔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居然不骂了,也拿了棉签帮我消毒。
上下开工,我整条手臂因为酒精疼的都木了。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一眼,便看见Dior巨大的玻璃窗外,静静站着一个鲜妍美好如同四月花开的男人,正用他那双饱含温情和怜惜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我。
☆、重逢
我呆呆地看着他,甚至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心中翻涌起只有听到羽影子三个字才会有的异样感。
徐耿頔也看到那个男人了,看向我,“怎么了?”
“那个人,看起来好眼熟。”我呐呐道。
“是你认识的人?”
我皱着眉想了半晌,在记忆里搜寻无果,“不认识。可能是他长着大众脸,所以看起来会觉得熟悉吧。”
玻璃门外的古都:哈?
老子帅的这么漂亮这么独一无二这么倾倒众生,你居然说我大众脸?!
明明之前还说我是心中的第三美男,果然女人就是健忘又善变啊。
漂亮男人迈着两条长腿走进来,带着一脸歉意,“抱歉,是我手下的人失误,我马上联系车子送小姐去医院。”
看着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部对他肃然起敬,听着他们对他的称呼,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Shadow商业集团的董事长。
很年轻嘛,我印象里一般开着这种类型商场的要么年过半百要么样貌普通,没想到是个这样风度翩翩的公子,他看起来没比徐耿頔大多少。
只是,这种熟悉感,是在哪里见过吗?可是好像并没有见过……
我只顾着看着男人发呆,任由徐耿頔和他交涉。
徐耿頔看我又陷入那种想回忆却又无法回忆的状态,脸上渐渐出现空茫,心中一惊,还没开口,身旁的男人已经俯下身开始打招呼了。
“徐夫人这样看我,让徐总裁知道了,会生气的吧?”
我恍然回神,有点不好意思,小声澄清,“我不是在看你……”我只是想不起来你是谁而已。
“夫人在我的店里受伤,令我万分自责,就让我送夫人去医院,作为赔礼可好?”
当然不好。
我忍着胳膊上的麻痛,对他笑了笑,“没关系的,先生不用自责。伤口我和小頔回家处理就好了,只是抱歉这条裙子被血弄脏了,一会儿我脱下来,麻烦帮我包起来吧,我会原价购买的。”
男人脸上的表情我不是很看得懂,余光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捏成拳,用力到连手臂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
我伸手向徐耿頔,“小頔,带我去换衣服吧,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徐耿頔像领了圣旨一样,撂下各种恩怨情仇回到我身边,把我扶到试衣间。“要不要我帮忙?”
我摇头,“没事,我可以的。”
换好衣服出来,我把那条裙子递给一旁的导购员,才要让徐耿頔拿卡出来,方才略有失态的男人恢复了冷静走向我。
“对于今天的事故,我实在是抱歉,这条裙子就送给夫人,以表我们的一点歉意。”
看着这条标价七位数的裙子,我心想,这何止是一点歉意。
本来还想说付一半的钱,结果徐耿頔很不客气地接受了,接过包装袋搀着我就往外走。我只能歉意一笑,“那谢过了。先生不用再自责,也不要处罚那个导购员可好?让她下次注意一点,不要伤到别人就好。”
男人有些不死心,不想让我就这样走掉似的,跟在我身边,“我答应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被他这前后两句完全不搭边的话问的一愣,觉得有些惊讶,他都知道我是徐夫人了,却不知道我叫什么?
出于礼节,我还是回答了,“我叫宣芷诺。”下意识也问他,“先生呢?”
男人一瞬间仿佛经受了世界上最残酷的打击,脸色如凋零的花朵那样迅速衰败下去,无力地回答我,“我是古都。”
古都两个字在我心里转了两圈,我整个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心脏的抽痛和大脑的闷重席卷而来。心好像突然就被掏空了一大块,呼呼漏着风,吹的我浑身冰冷。意识里出现似乎熟悉又更像是陌生的空白,异样的难受把我吞没,心脏跳的非常剧烈,又痛又闷。我浑身脱力,腿一软就向地面倒去。
徐耿頔吓坏了,一把把我拉到怀里,大手不停在我背上抚/摸,努力让我越绷越紧的身体舒缓下来。
古都被吓的更厉害,凑上我面前来着急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徐耿頔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不想她死就闭嘴!你傻了吗就告诉她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弄死她?”
古都被这大力的一掌打的歪向一边,苦笑着,“我知不知道?我有快四年没有见到她,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我怎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怎么了?”徐耿頔好笑地反问,压抑的声音更像是嘶吼,“她变成宣芷诺了!”
我浑身难受,意识迷糊,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拉着他的胳膊,“小頔……我不舒服,很难受……送我回家,送我到焱身边。”
最后一句让两个男人都愣住。
我见徐耿頔不动,以为是自己根本没说出声音来,着急地摇他,还要开口,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好,我们回家。”
古都紧跟其后。
徐耿頔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要看见你出现在徐宅,徐焱就会给她注射更多的药,进行更深层次的催眠,引起的副作用会更大,并且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身边半步。如果你还想见到她,最好乖乖留在这里。”
古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已经失去意识了的我被徐耿頔抱走。
可是,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就这样让好容易见到了的人再次离开?谁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何年何月?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是不是她对自己其实是有印象的?
如果不是今天兴致突发微服私访地来巡视Shadow的生意,如果不是在Dior附近走累了站了站,如果不是听到有人说徐家夫人受伤了快去请经理来。
自己也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再次和她隔得这样近。
还是记忆里的身影,明明是十九岁的明艳,偏偏打扮成二十五六,一条华贵的裙子被别扭地穿着,上半身裹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从肩膀到手腕的细长伤痕看起来很骇人。她皱着眉头,咬着下唇,在徐耿頔的帮助下慢慢清洗伤口,努力忍着眼泪的模样倔强又让人疼惜。
古都的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疼。
突然,她抬起头看了过来,美眸里因为水汽而波光潋滟,她的目光停顿在古都身上。慢慢地,流露出思念和怀念的情绪。
古都的心跳的更痛了。这个人绝对是影子。宣芷诺从未见过自己,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来。
可是思念只是转瞬即逝,顷刻淹没在疑惑和回忆里,很努力地在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眼神渐渐被空茫替代。
就像是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以为是最重要的人,结果冲上去打招呼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她的状态更严重,她是将自己打招呼的初衷都给忘了。
古都按着痛到快不能呼吸的胸口,看着走远的徐耿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小琰,你想影子了吗?”
“我们把她抢回来吧。”
☆、掠走
徐耿頔开着车在公路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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