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知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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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那人回答：“旧识吧，以前是模特来着，跟经理关系很好。你小声点，这么抱怨让经理听到，下辈子都不会让你出公差了。”
　　“我和你说吧，我觉得，”那人放低声音，“那个G。T总监他……”本来没打算听这个墙脚的，那人知道自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声音低得让门口的人听不到，但越是听不到她就越觉得百爪挠心，也不知道那人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诋毁谢光弋。谢光弋没做错什么，却要被别的公司的人嚼舌根，这样想着，耷拉着个脑袋，一时竟有些难过。
　　“宿悒！”身后，谢光弋沉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转过身才看到，他身旁还随同了一位妆容精致，气质优雅的美女。
　　“給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美C》的沁姐，姐，她就是宿悒，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了。”谢光弋脸上挂了淡淡地笑意看向他说的沁姐。
　　“你跟姐客气什么？已经都准备好了，换衣服化妆吧，宿悒，我们进去吧。”沁姐看着倒是一脸和气好相处的样子，那也不过是因了谢光弋的原因罢了。《美C》作为国内高端女性时尚周刊，封面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上的，之所以宿悒能有这个机会，一方面是沁姐还谢光弋一个人情，另一方面也缘于，宿悒在新一辈演员里面也算小有知名度了，还背靠了G。T这么棵大树，要真的前途无量了，以后还不是《美C》的常客了吗？
　　但是，并不是人人的心思都能如沁姐那么通透。
　　拍摄进行到一半，换了下一套衣服，宿悒却磨蹭了半天才从更衣室出来，身上还是先前那套衣服没变，只将手上的衣服交还給服装师，说：“不好意思，请问方便换一件吗？这件我不合适穿。”说完，宿悒脸上显出些尴尬，便对服装师报以微笑，生怕她会觉得是自己是质疑她的品位，并且增加她的工作量，但这衣服实在是不合适，漏背的设计的确时尚，但V型开得过分暴露，都快到腰以下了。宿悒是试过之后确定不适合自己，才这样说的
　　“那怎么行，这衣服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怎么可以说换就换呢？”那服装师就是先前抱怨着不能出公差的女人，此时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也不想替她更换新的服装，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原本两人相互对视沉默着，谁都不肯让步，听到这声音便同时像回了魂一样。
　　“宿悒，衣服换好了吗？弄好就赶紧出来。”谢光弋在门外敲了几下门，提声催促了一句。
　　“马上好。”宿悒回了一句，呼出一口气，不再看那服装师，转脸在房间里扫视一圈，衣服不能随便拿，但其他的并没有规定。先前在服装间门口，宿悒就将那两人的对话都听到了，这人本就对自己有意见，也就不再給她添麻烦了。
　　原本打算看能不能找到一条丝巾或是什么，最后终于在饰品的区域找到一团黑纱，她两手一抖将其撑开看了看，正合心意。进了更衣室把先前的衣服换上，将黑纱从肩膀的位置定型，前面刚刚裹到肋骨的部分，还没把衣服原本的样式遮住。其余的部分遮住一半手臂，直垂到后腰去了，黑色的纱面刚好将后背露出来的地方遮去大半，不显得暴露，但又因为材质的缘故，欲遮未遮，并不损害衣服原有的设计感。
　　从更衣室出来，在镜子前面稍作打量，就拎着裙摆出去了，衣服布料相互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临走时朝服装师欠了欠身。她的不高兴是由自己引起的，以此表示一下歉意也是应当。裙子的右摆很长，鞋子的跟也高，走起来实在不稳当，她还要兼顾肩上的薄纱不要掉下来，走得实在颤颤巍巍的，谢光弋见她很有些异样，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大概是化妆师这次給的妆有些浓了，他自然地伸了手去扶着她，等拍完这一套，今天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站到白色布景前，遵照摄影师的指示摆出不同的造型，提示她“微笑”，“好，就这样，保持”。谢光弋站在场外望着她，这身衣服将她的身材衬托等等玲珑有致，在性感方面加分不少，再加上今天的妆容不同于以往，多了一些修饰，更能突出她五官的优点，这样看来，竟好像和记忆里的那个白裙子黑头发的少女对不上号了。
　　多年前，当自己刚转行，跟着G。T公司金牌经纪人惠姐当经纪人助理，那时是见宿悒第一面。十五六岁的模样，在片场乖乖地任人打理，整理服装，梳头，上妆，自始自终都一直低垂着眉眼。因为导演不满意她上妆的样子，又卸了妆，她倒也没显露半分的不耐烦来。拍摄的时候，直接素颜上阵，如墨的中分黑发倾泻在肩畔，好像完全没有烫染过的痕迹，却是很柔顺自然，微风吹拂，长发飘起，整齐中夹杂着些许凌乱。
　　拍摄的最难的一个场景，是光脚在马路上跑。拍摄地点位置选择一座跨江的大桥上，肃杀的秋季，眉眼尚嫌青涩的宿悒只着了一件露肩白色礼服，光着白皙纤瘦的双脚，按照指导，在桥上开始跑。因为导演的要求极高，这一段反反复复拍了好几回，宿悒也就这样光着脚在桥上来回跑了很多趟。江风把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吹得缩手缩脚，这个小演员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偶尔的一蹙眉一微笑，表现在脸上都是极浅极淡，娴静如三月春风里一枝清冷的梨花。
　　休息的间隙，才发现她并没有人陪同，独自一个人坐在场边端着一杯热水捂在手里，悄悄地观察着导演和其他人的动静，偶尔和女工作人员过去和她说说话。她脚上套了一双毛毛拖鞋，鞋子前端还有小鹿的脸，突出两只小耳朵，可爱极了。江风还在吹，拂过她身前时，她便会忍不住打个冷颤，然后猛地給自己灌一口热水。看到她那样子，谢光弋竟心生怜惜，一个小姑娘出来拍戏而没有人照拂，实在是可怜。在车后座里抽过一条毯子，那是他妈妈給他备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用得着，取来便給了那被懂得瑟瑟发抖的丫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大概也是不记得了。
　　“光弋？你呀，每次来都是把你的艺人盯得紧紧的，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我那会还说让你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好久没见面也没时间聊聊天，这会忙完了，你这都要结束了。着急走吗？要不我下班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沁姐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想着过来瞧瞧这边的进展，谢光弋是自己的学弟，读书时关系还不错，工作之后两人都很忙，也没时间一起坐坐。
　　“我……”晚上还要把宿悒交回剧组去，谢光弋想说拒绝的话。
　　“等等，小刘，你停一下。”沁姐目光注意宿悒身上的衣服，招呼了摄影师停一停，转身对着自己的助理沉声说到，“去把文乐叫过来。”
　　这才又对谢光弋说到：“不好意思，我不清楚宿小姐身上怎么会是这件衣服，可能现在需要麻烦她换一件新的，这件衣服有缺陷，本来是应该已经拿去改了的，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我们这里，真是对不住了。”
　　“这样……我让她换下来就行了，没关系的。”谢光弋笑着点了点头，朝宿悒招呼了一声，让她过来。
　　助理出了门，一会儿就带了文乐过来，就是刚才服装间里的那位女服装师，同来的还有和她同组的另外的工作人员。
　　“文乐，这件衣服怎么在这里，我说过让你组长送回Ada那里改了，你们组不知道这回事吗？这衣服……”这衣服的设计有问题，正面看还好，从背后看却是极暴露的，事先如果不和艺人商量好，脾气暴的人早该发火了。
　　经她一说，谢光弋这才注意到，宿悒自作主张地在身上披了一块薄纱，就这么半隐半露的身体，他先前竟然没有发现，以为那薄纱就是衣服原装的，这样的状况也只有宿悒能忍下来。颇有些忿忿然，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上前給她披上。
　　沁姐仍然是用平心静气地口气交待文乐旁边的服装师：“你陪宿小姐去取衣服。”
　　那女孩子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是”，遂转身领了两位出去。公司的人都知道，沁姐从来都是个大嗓门，一般有脾气也是当场就发了，这会儿竟如此平静地交待各自的事情，有点反常，大概是没什么好事了。
　　再换了衣服出来，补了妆，直到拍摄结束，也不见沁姐回来，只留了自己助理转化給谢光弋，下次有机会再聚。
　　

　　☆、第三十四章

　　
　　上楼遇到午休结束，下楼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电梯间已经被排队的人站满了，谢光弋蹙着眉头，心情实在烦躁。
　　“我们走楼梯吧。”宿悒首先提出建议了，谢光弋也无异议，两人就并了肩走楼梯了，一沉闷一尖锐的脚步声又在整个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谢光弋捉了她的手稳稳牵住，穿高跟鞋上楼梯很累，但下楼梯很容易踩空，这样十多楼下到底去，他担心她会脚底不稳。
　　走了一段距离，谢光弋先前还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问宿悒道：“今天那衣服，为什么你会愿意穿？”宿悒历来就保守的很，接的戏虽然都是配角，对于戏里有没有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情节都看得仔细，平时穿衣也拒绝暴露，短裙都很少穿，未雅还调笑过她恨不得出门的时候都把自己裹成个茧子。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件衣服很漂亮，我喜欢呀。反正只是拍照的时候穿一下，我并没有介意。”她想到那个叫文乐的人说的话，如果当时负气地去谢光弋那里告状，依着他那个脾气，不管发不发火，大家都会很难做，那样的话，文乐对他的怨气将会更大了。不过谁又知道呢，终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喜欢？”
　　“嗯，喜欢。”她回到，偏过头往了他一眼，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也亏了谢光弋一直把她牵着才让她免吃摔跤的苦头，也是那一瞬，她心跳的急促到开始耳鸣。等到了一楼，宿悒只觉得两腿打闪，反正手被谢光弋牵一秒也是牵，牵一个小时也是牵，此时是真的两腿发酸，站立不稳，脚上好像也磨起水泡了，索性依靠了谢光弋的胳膊往外走，他也不闪避，观望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也就继续扶着她。但他的观望并没有起到实质性地作用，只在几秒钟内，一群人便呼啦啦地朝他们两人涌来，迅速拦住两人的去路，人人都是手举着话筒录音笔一类递到他们面前。
　　宿悒被这阵仗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也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虽说自己当演员多年，却从来没有这么像现在这样被这么多记者同时围着，人人都是很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发言。谢光弋倒是沉着，手上先扶稳了宿悒，这种状况他遇得多了，偏偏不巧，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却也腾不出功夫来接听。
　　“宿悒小姐，请问你是否爱慕郑裕安已久？”
　　“宿小姐，你们是在一同拍戏产生感情的是吗？”
　　“请你回答。”
　　“宿小姐！”
　　……
　　谢光弋瞬间明白了这些记者来所为何事，但现在状况不明，什么都不说最好，将宿悒往自己怀里一揽，护住她的脸，嘴上重复着“不好意思，让一下”一边快步地往出口去，也便没有其他的话了。他们与记者，一进一退，出了门地方开阔了，两人便逃也似地往广场外面走。
　　另一边，李未雅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打通了却半晌无人接听，重拨了好几次，那边宿悒一声“喂”。
　　“你们在哪里，我在Hins后面的广场边，赶紧过来。”终于接通电话，李未雅像疯了一样地喊叫到。宿悒转身拉了谢光弋就往广场跑，远远地便看到李未雅开的车，那是谢光弋先前借给宿悒用的。
　　两人快速上车，未雅发动车子驶离现场。
　　“我刚刚給你们打电话，都没有信号，打不通，着急死我了。还有，郑裕安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夫妻倆正闹离婚，现在莫名其妙牵扯上宿悒。”网上关于宿悒插足当小三的讨论和微博转发已经疯了，公司那边已经在处理了，但是效果不是很好，谣言越传越凶。
　　“前面放我下车，你们先去剧组，我来处理。”谢光弋这样说着，未雅看看身后没车跟来，缓缓减速靠边停车，放下谢光弋，其余两人就直奔剧组去了。
　　“刘记者，对，我谢光弋……”
　　“小雨，诶，你们也有难处，我明白我明白，谢谢谢谢，周末一起吃个饭吧，谢谢！”
　　“专访，老宋你这时候是不是趁火打劫？好好好，我答应你，这事你帮我先处理了。我答应了你的一定办到，放心，好，就这样了，多谢。”
　　……
　　把媒体的朋友的电话拨了一圈，谢光弋摇了摇头，这样不行。此时已经进了公司大楼，上到办公楼层，助理忙不迭地向谢光弋汇报现在的进展情况，宿悒虽不是耀眼的大明星，还算不上公司的摇钱树，但也是公司内部即将力捧的对象，不能就这么被其他公司的人连累当了炮灰。
　　“你先等一下。”
　　他打断助理的话，又給老宋拨了电话过去，圈子里各种消息，他是最灵通的：“喂，老宋，是我。哎呀，我没反悔，十个专访都給你做。听我说，最近男艺人里面谁的风头最盛？”
　　“风头盛不盛不是重点，你让许舟桥再爆个绯闻出来都没人关心，压不住事，我要給你出个主意，你可别对人说是我提醒的。”许舟桥最近火的不像话，但他花花公子的名头也是无人不晓，老宋要说的偏偏人是深居简出，虽然常有绯闻缠身却从未被坐实，他个人极重视自我名声，一向洁身自好。
　　“谁？”
　　“林陌。”
　　“有把握？”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好，谢了。”挂了电话，他便交待了助理去办这件事，虽然不怎么厚道，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夜幕降临，难得的今晚没有刮大风。宋筠拖沓着脚步在公园边的绿化树下走着，将双肩包从背上卸下来，前面就临近自己的小区却真的不想动了，就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今天还是逃了一节课，揣着好不容易打听来的蒋士心家的地址就出门了。穿越大半个燕江城，终于找到他家，在门外踌躇了半天，想好了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要怎么告知自己来的目的而又不显得突兀，不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毕竟对于蒋士心，她也只是推测出来的对象，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心里建设了好久，按了门铃，里面的人出来问了她是谁之后，听说她要找蒋士心，只告诉她，他并不在家，之后也会不在家，也并不告诉她，蒋士心什么时候会回来。恹恹地在门口干站了一会儿，就坐车回了，在公车上思考这事要怎样才能办成，都快把头皮挠破了。
　　此时四周极安静，头顶的桦树叶子被风刮了一阵，叶片相互拍打发出“哗哗哗”欢快的声音，公园里面的说话声不大，却间或也听得到。面前的道路上没有人路过，宋筠就那样呆呆地望着路面发愣。
　　“哒哒哒”，一阵人跑动的节奏规律的脚步声把宋筠叫清醒，她循声望过去，她那时恨不得举了放大镜再来观察眼前经过的这个人，四五月的天气虽说不算冷，但夜间也并没有多暖和，这人着了一件姥爷背心一条大裤衩夜跑，乍一看真像她家对门的李大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众多美少女心目中那个眉目如画的“古装男神”林陌，她一时还不能把这个两个形象重叠到一起去。只一刹，他的身影错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明黄色的路灯光打在他身上，那样一个耀眼的人，宋筠确信这人就是林陌了。
　　她没有立马张声和他打招呼，发愣一般地看了他一会，眼见着就要前面拐弯看不到人了，她蓦地站起身跟上林陌的脚步。他头戴了耳机，看样子也是的确不知道附近的动静，身后有人跟着跑也没有察觉，也或许察觉到了，但想着应该是陌生人，没有在意。此时宋筠心里猜测着他先前说的蒋士心导演的那部剧是否已经拿下了，自己又应该怎么开口向他提出自己的请求呢？小仓说的那席话，她这样关心到过分，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呢？
　　两个人就围着公园的外围跑着圈，一人在前，一人后面紧紧跟着。林陌慢慢的减速，从小跑到晃晃悠悠的散步，大概是今晚的锻炼就要结束了，终于宋筠鼓起勇气上前追上前面的人，道：“林老师，这么巧？”
　　听到有人叫“林老师”，林陌转脸向四周张望，宋筠从身后上前，又道了一声“晚上好呀！”
　　“嗯，好巧！”他展了笑颜，看宋筠背了个双肩包站在自己面前，额角的头发也被汗湿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再朝她身后望了望，接着说到，“不过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公园附近逛呢？晚上人很少，你独自一人很危险的，注意安全比较好。”他说的倒是，这一片的新开发的居民区，算燕江比较偏僻的地方了，配套设施都虽说完善，公园晚上休闲的人也不多。要不是地处较偏僻，宿悒也在燕江买不起房子，即便是旧小区里面的二手房。
　　“嗯，你说的对。”仅仅是打了个招呼，这林陌就絮絮叨叨地来了一堆嘱咐，之前还以为他很高冷不爱说话来着。
　　“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她紧接着问到。两人第一次相遇也是在最近的超市，这样想来，他应该就住在附近了。
　　“嗯，那个小区，入住率太低，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他回到。顺了他手指着的方向，宋筠看过去，那小区恰好和自家所在的小区隔了半条街，名叫“华宇豪庭”，新小区是一方面，其次是华宇的房子都很贵，那小区暂时入住率不高也正常。
　　两人说着话，林陌进了便利店，不过是想买一瓶苏打水，还被收银台的大妈要了签名，说是帮他女儿要的，她女儿可喜欢他了。他笑了笑，一边说着谢谢，手上一面接过纸笔很认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宋筠静站在便利店外背光的角落里等他出来，两根食指胡乱绞着。
　　

　　☆、第三十五章

　　宋筠正绞着手指，林陌从便利店出来走到她站的角落，伸手递给她一瓶橙汁，待她接过去了，自己才拧开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她手握着橙汁瓶子，心头一暖，她最喜欢的饮料除了白开水就是橙汁，但她好像从来没有給他说过她喜欢橙汁。
　　“谢谢！”她朝他说到。
　　“不用客气。”他回到，“天太晚，我送你回去吧。”此时刚跑完步，身上被汗水弄得一身黏腻，而且难免身上的汗味不会熏到别人女孩子，林陌自觉的有些不自在，下次还是找个好的时机再偶遇比较好。
　　“嗯，”这么快就要说送她回去了，不行，得赶紧问，“林老师，你的那部剧接下来了吗？”
　　“剧？你说《长门赋》？接下来了，过一阵子就要开拍了。怎么了？”
　　听到他说接下来了，宋筠一阵欣喜，忍不住喜形于色，便表现出手舞足蹈的样子，口上还絮絮叨叨：“真的吗，真的接下来了？好棒，好开心！”
　　林陌看了她那欢快的样子，又忍不住要发笑，小姑娘的世界真的是难懂，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让她开心地跳起来。“好了好了，只是把戏接下来而已，还没开始演，你就替我高兴成这样了？”
　　宋筠不好意思地抚抚脸，说：“那什么时候拍？拍戏的时候你能不能……”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林陌道了句不好意思，接通电话：“Allen，怎么了？”最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宋筠期待林陌赶紧讲完电话听她说，却眼见着林陌原本还笑着然后立马变脸，眉头越来越皱，越锁越紧，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
　　“没什么好商量的，他威胁不到我，随他去吧。”说完便挂了电话，转脸面对宋筠，“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有时间了改天再聊，好吗？”见宋筠点了头，就和她往宋筠家在的小区的方向去了，宋筠也没有向他指路，他却好像是熟门熟路似的，径直往前走，一会儿便到了小区门口，看着她刷了门禁卡进去，自己才转身往回走。
　　宋筠进了小区，又再回身望他时，人已经走远看不到了，她心下还在疑惑，附近小区还是有几个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是这个小区？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区最老，房子最便宜？这样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其实他看得还是很准确的。
　　清早窗外一声鸟叫，宋筠在迷糊中猛地醒来，伸手看看手机时间，还好，还是早上，没有睡过头。洗漱了一番，吃完早餐，看时间合适了，拨了林陌的号码，等了好半天，终于有人接听，那边的人“喂”了一声，宋筠随后便称呼了一声“林老师”。
　　“宋筠吗，我是小仓。”那头的人说到。
　　“啊？”她愣了一下，大概林陌在忙，“那，那好吧，那等他闲的时候，我可以給他打电话吗？”
　　“林陌哥在马场呢，最近他都要练骑马会比较忙，又很累，你最好还是不要联系他了。”他这样说，又觉得方式好像太直接太伤人了，“最近他遇到点麻烦，记者跟得紧，你尽量不要找他。等过段时间，他忙完了自然会找你的，我也会去找你的，好不好？”
　　“什么麻烦？”
　　“麻烦就是麻烦啦，你就别多问了，我们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