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知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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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陌略迟疑了一下，才回到：“是吧。”
　　原本一直被鞋子磨着的地方好像破了皮，宋筠脚腕上感觉一阵刺痛，脚下的冰刀猛地一磕冰面，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眼见着就要一个五体投地摔过去，被林陌一把拉到怀里，两人双双倒到冰面上，宋筠整个人压在林陌身上。
　　“我们去吃饭吧，海鲜饭，怎么样？”
　　宋筠点点头，两人爬起来去换鞋子。她穿的是短袜，冰鞋的鞋帮粗糙，把她脚腕磨破了好大一块皮。她把伤口盖住，换好鞋子跟着出去了。
　　林陌的餐厅终究没卖，至于是不是因为宋筠那句“不要卖”也不得而知。她知道这家店是林陌的，店里留了包间給他们，桌上仍然是纯白的风信子，灯光依然如以往一样暧昧。
　　宋筠开了窗，外面夜景宜人。冷风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一顿分手餐吃了很久，结束后，林陌将宋筠送到小区外。一年来，小区好似一成不变，连门口的门卫都还是同一个老大爷，端着同一个茶缸。车停下来，车上的广播没停，女主播的声音很好听，说了一大段话之后，放了一手粤语歌，那个旋律很熟悉，但歌词听不懂。宋筠不懂粤语。
　　“这歌叫什么名字？”
　　“《人生何处不相逢》。”
　　宋筠一下笑出来：“真的假的？”
　　“真的。”
　　宋筠抿着嘴笑：“信你。”手上解着安全带，“我走了。”
　　“好。”
　　林陌看她下车，走进小区，转了弯看不见了。当宋筠说要分开的时候，他原本很想说不同意，但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在他看来，凡事都不能强求。而对于宋筠来说，她年岁还小，对于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既然她想走，不能强留。
　　宋筠进了屋，拉开窗帘，林陌的车还停在远处。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他习惯停车的那个位置，她在楼上刚好能够看得到，虽然并不能看清车里的人。
　　抓着窗帘，宋筠忍了克制了好久的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喉头哽咽，眼眶发酸，眼泪夺眶而出，她拿手去擦眼泪却没曾想抹得满脸都湿漉漉的，眼泪还是刹不住，越哭越抽的厉害，她站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她难过，难过林陌没有表达出一丝挽留，但她也庆幸，哪怕他只要说一声不同意，她都可能立马放弃，立马收回她做的决定。
　　“筠筠你怎么了？”宿悒从身后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
　　她还是继续哭，好不容易才能忍住情绪张口说话：“胃疼，疼的厉害。”她手上捂着自己的胃部，顺势靠在宿悒肩上。
　　“都吃什么了，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去医院吧！”
　　“不去，吃点止痛药就好了。我去倒杯水。”说完宋筠自己去找水去了，宿悒看看楼下，和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
　　***
　　宿悒的签证办的很顺利。殷莫滕和她一同去马德里，宋筠帮宿悒拖着行李，把他们送到机场。
　　“宋筠今天十点的飞机，不去送送吗？”Allen站在林陌身后沉着嗓音问到。
　　“不去了。今天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吗？材料都准备好了吗？”他转过身来，一身灰白色驳领西装衬得他格外英气。
　　“好了。”
　　“我们走吧。”他正了正领带。
　　G。T大楼里，很多职业西装的男人，打扮得体妆容精致的女人出现，纷纷上楼进入大楼里某间会议室。甚至几乎不再公司出现的G。T创始人祝正谦也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要说什么，他只是摆摆手，一个人进了电梯上楼。
　　目送宿悒和殷莫滕离开，宋筠出机场打了车。
　　穿白大褂的医生拿出资料給宋筠讲解了一番，原本两人对手术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医生又偏偏要加一句。
　　“姑娘，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虽然你做的是项目多医院也不会拦着你，只是这个手术没有必要，下巴不是越尖就越好看。”医生有很多中类型，整容医生中也有不一样的人，这位医生的原则是把人往美了修饰，并不鼓励患者盲目地追求，太过极端的要求对美只会起到毁坏的作用。
　　宋筠难得遇见这样的整容医生，想象中的医生不是应该鼓动病人增加手术的项目吗？
　　“只要和照片上这个人更像，尖也无所谓的。”宋筠笑了笑，原本想打定主意，却又动摇了，如果能够保留脸上哪怕一个部位是原装的那也很幸运了。
　　“那就取消垫下巴吧。麻烦你了，方案要重新修改。”宋筠有些歉意地朝医生笑笑。对于手术她在害怕，从小到大连吊针都只打过一回的人，现在要经历这么多手术，她不停地給自己做心里建树。
　　李未雅适时地出现在医院，守在她身边，等她从手术室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

　　手术之后，宋筠开心不起来，即使她的面容和宿悒已经极其接近了。加上后期的化妆，不熟悉宿悒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见到镜子里面陌生的人，宋筠感觉到在手术台上都没有感觉到这么恐怖过，情绪激动得差点把镜子摔了。
　　“吓到了？”未雅在旁边摸了摸她的头。毕竟换了一副面孔，宋筠一时震惊也能够理解。
　　“这是你之后一周的日程安排，严格执行。你要和一个人一模一样，除了外貌还有气质和谈吐，既然你和宿悒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一言一行你都要去模仿。还有形体课，台词课，我已经把老师都换成另外的了，到时候你就跟着这些老师学习。
　　宋筠，我们说好了，这件事情很冒险，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我们就一定要走完，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里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
　　宋筠从之前的情绪里缓过来，点了点头。李未雅去洗手间把脸洗干净，将化妆品在桌上一水儿排开。
　　“你的脸先不上妆，现在你来給我化妆。技巧Allen有教过你，但是化妆也需要一个熟练的过程，你就先在我脸上练手。”
　　宋筠了然，分辨着桌上各类花花绿绿的瓶子，拿出化妆棉先給未雅的脸上补水，上妆的每一步都做得仔细，只是手还是不听使唤。等宋筠将最后一个步骤涂唇彩做完，一脸泄气但又无奈地让未雅睁开眼睛。
　　李未雅一睁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脑发懵，哭笑不得。宋筠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
　　“你把我化成这样是在报复是吗？”李未雅原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宋筠会把她的脸化得这么丑，就算化妆师Allen本尊出现，也把这车祸现场抢救不回来。
　　“未雅姐，那个我先笑一会儿，我保证，下一次一定把你化的美美的。”
　　宋筠每天的膳食搭配都是严格遵照营养师设置的标准，那些清水煮过连点油星儿都不带的食物，她觉得自己每吞一口，都差不多要把之前吃的吐出来。虽然食物没什么味道，能量还是要补充的。
　　下午是形体室，亏得之前在学校里没忘记锻炼，老胳膊老腿的也能舒展开，虽然她的表现在老师的眼里差强人意。
　　宋筠还算不认生，大场面的时候即使有些紧张却也没有退却。未雅还记得以前谢光弋说过，宿悒第一次給某商家站台，在台上腿抖得他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第一次拍广告的时候，一句台词说了好多遍，时不时就开始结巴，让工作人员防不胜防。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小悒对什么事都很淡定的。”
　　“她的性格其实挺内向的，总监那时候才劝她毕业之后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来娱乐圈，不适合她。”未雅轻声笑了笑，“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后来的样子呢，宿悒竟然为了想在总监身边，自己去签了合同。”说完却又满心遗憾，如果谢光弋还在，大概所有的事都会迎刃而解，至少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宋筠吸了吸鼻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对着未雅，转移了话题。
　　“我好饿。”
　　“我知道你饿，忍着。”
　　“我会晕过去的。”
　　“晕过去以前告诉我一声，别脸着地了。”
　　“未雅姐，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未雅。”
　　“现在你知道了？”
　　“未雅姐，給我一片菜叶子吧，我不嫌弃素菜。”宋筠饿的两眼冒金星。
　　李未雅递给她一盒沙拉，然后又交待，以后每天和哪些人说过话都要记下来，尤其是稍微有些名气的。
　　宋筠一边嚼着沙拉一边点着脑袋，现在李未雅说什么都是对的，对于吃货来说，谁有吃的，谁的话就是对的。
　　外部包装像那么回事了，但是演技这种东西急不来。宿悒毕竟是演过很多年戏了，虽然演技不能说炉火纯青，但是在青年演员里面算是不错的。宋筠这种接触圈子才几周的人简直毫无演技可言，李未雅根本不敢轻易給她接电视剧的角色，顶多在戏里扮演台词极少的角色。
　　李未雅很清楚不能把宋筠逼得太着急，因为自己干着急，头发都比以往掉的多。宋筠除了适时在学校露一下面，偶尔参加论文的小组讨论，其他时间都在努力提高自己。
　　在学校有时候也会巧遇历史系的同班同学，条件反射地要向她们打招呼，还好反应即及时，都被克制住了。
　　“明天十点，名观剧院的小剧场，试镜。到时候衣服就穿这套，头发你自己打理好，要求不多，整齐干净就行。我明早要去跟叶芯的开机仪式，就不陪你了。”
　　李未雅把资料搁到宋筠面前，衣服也挂到衣帽架上，然后自己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除了宋筠，不对，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宿悒的事务，她还被公司安排负责另外艺人的工作，每天忙得团团转，好长一段时间都睡眠不足。叶芯原本是配了专门的经纪人，不过她矫情的毛病一上来谁都招架不了，非得要李未雅明天跟组。
　　烦恼归烦恼，宋筠手头翻看着资料，未雅竟然在一旁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惊醒的时候，她叫了一声宿悒，把宋筠吓了一大跳。
　　李未雅瞥了宋筠一眼，砸吧了一下嘴。
　　“我想起来一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公司内部做了调整，形势对我们很有利，你以前不是做过林陌的助理么，应该对他有些了解吧？”
　　“嗯，是做过助理，”宋筠迟疑地点了一下头，不知道李未雅为什么突然又扯到林陌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总监出事之前把他的股份转让給了林陌，所以现在除了我们公司老大祝正谦之外，他是第二大股东，因此他也就有了参与公司内部事务的权利。那么即便我们忌惮祝少篍，如果能傍上林陌这棵树，至少有了个保障。”
　　李未雅給她分析完公司的情况，抬头却见她一脸懵逼的模样，跟大脑格式化了似得。
　　“喂，我说的你听着没？”
　　“有，有呢！”
　　“不过也不要走得太近，我还是担心他会把你认出来，就算他忘性再大毕竟也还是助理。不行，我先计划一下，你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公司了，熟人太多。哦，记得一件事，宿悒以前录节目的时候，有说过国内的男演员里面，她最喜欢林陌，千万记住了，听到没？”李未雅再三确定了之后才离开，留宋筠一个人在原地继续懵圈。
　　因为林陌，因为试镜，因为各种杂事，头天晚上胡思乱想了好多，导致宋筠没睡好，早上起来发现眼球满布着红血丝。
　　拾掇好出门赶往李未雅说的小剧场，到了地方才看到外面排了好多人，美女众多，都是等待试镜的人。不过这些人都看着眼生，应该都不是明星。
　　签到处领了名牌，混在人群里等着工作人员叫自己的名字。
　　一阵闹哄哄的阵势，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女人无视排队的人，径直进了剧场里面，听着旁边人的议论，都说连xxx都来了，那我们应该是没戏了，要不走吧！
　　她们说的xxx宋筠也没听明白是谁的名字，那个女人脸上包的严实，看不到模样因而她也没认出来是谁，或许是个腕儿，不过怪宋筠孤陋寡闻，她这腕儿再粗，宋筠还是认不得她是谁。
　　有人还没等到叫自己的名字就先走了，因而工作人员叫好几个名字的时候都没有人答应。好不容易叫到“宿悒”，宋筠还没有对这个名字敏感，那人喊到第三次，她才醒过来，很大声地应了“在”。人群里有人在窃笑，她撇撇嘴，跟着那人进了剧场。
　　剧场后面是休息室，宋筠一进去就看到休息室里，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烟，助理顺势把火給她点上。
　　“刘制片，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角色定下了安然来演的，怎么突然又在这里搞试镜呢？”
　　她对面坐着个男人，微胖，双手手指交叉着赔笑：“赵总我说句话您别见怪，这个剧原本是有意向找安然演的，你看名气，演技，长相，安然在圈里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呀，可是这要价也太贵了。”那人把“太”字拖了长长的调，那个女人拿眼瞥他，他仍然只是赔笑。
　　“小成本小制作，没办法。”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宋筠自知偷听不好，悄悄地走到另外一边。那女人不是明星，是明星安然的经纪人。说到安然宋筠当然知道，名气很大，最近这两年窜红得厉害。既然是小成本的制作，何必要争这个呢，外面找她拍戏的导演制片编剧应该多得不得了才对。
　　工作人员说她可以上台了，她从帘子后面出来，剧场的灯光强烈，她不由得拿手挡住眼睛，受强光刺激，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我天，眼线不能花。”她悄悄嘀咕着，赶紧把脑袋仰着望天，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把眼泪收回去。
　　台前几个人等着她做自我介绍。
　　“各位老师好，我叫宿悒，我来面试的。”
　　“你的眼泪还真是收放自如。”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她才看到台下刚刚说话的那个人，难怪口音怪怪的，原来是个外国人，不过又像是混血儿。
　　“不是，被光照的。”她辩解着，台前几个人都笑了，她搞不清状况，也咬着嘴唇跟着笑起来。
　　“好，那么现在你坐在椅子上，我们对这段台词，可以吗？”
　　宋筠点着头，打开手里的台词本。试镜只摘录了剧本的一段台词，她昨天把这段话读了又读，差不多背下来。
　　那个混血帅哥旁边的胖胖的男人让宋筠看镜头，然后他开始说台词，宋筠对这段台词很熟悉，很容易就跟上他的节奏。对白一遍过，宋筠的表现很自然，或许是因为刚进来的时候别人夸她“眼泪收放自如”的缘故。
　　“我们再来一遍好吧，你戴上这副眼镜。”那个胖点的男人递给宋筠一副眼镜，等她戴上之后，对面的三个人相互点着头。看他们各自的表情，试镜的成功率有了一半。
　　

　　☆、第一百零二章

　　对面的胖胖的男人说他们再来一遍，宋筠低下头翻了一眼手里的资料。
　　“Cómo　estás？”
　　“Muy　Bien；　gracias！”她没抬头，有人用西班牙语问候“你好”，她也回了一句“很好，谢谢！”就跟我们常常随着别人的一句“how　are　you”会随口回一句“I'm　fine，thank　you”一样，都是背课文給背出来的习惯。但等到她回答完才顿觉地哪里不对，因而迟疑地抬起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
　　那个混血帅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旁边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大叔略带惊异，问宋筠：“宿小姐会说西班牙语？”
　　宋筠有点懵，却也点了一下头。
　　“吴导，您应该不知道，宿小姐可是西班牙语专业的高材生。”那个帅哥笑吟吟地跟那位大叔解释，两人一唱一和，宋筠心里煎熬的却是，这个人怎么知道宿悒是西班牙语专业的，难道他和宿悒认识？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什么身份？娱乐圈的混血帅哥美女不少，但宿悒认识的应该不多，要是有这号人存在，她怎么会不知道？即使她不知道，李未雅竟然也不知道？没道理呀！
　　那个胖胖的男人由着他们寒暄完毕，才笑脸对着宋筠：“我们再来一边台词，好吧？加油哦！”
　　试镜很顺利地结束了，宋筠一出剧场就掏出手机給李未雅打电话。
　　“宿悒不认识什么混血的帅哥吧，我也不确定了。”李未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宿悒有和哪个混血帅哥有过交集，但是现在一个大活人摆在眼前，她也不敢确定了。
　　宋筠还想说几句，身后有人用略夹生的普通话叫到：“Yolanda！”
　　她后背顿然一紧，他叫的宿悒的名字。当时即便有一万只喜羊羊从她胸腔里呼啸而过，她也得转过脸去笑对那个男人。
　　“你好！”
　　“Yolanda，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宋筠干笑着，她压根从来都没见过他，瞎说什么好久不见。
　　“久到——你好像都不认得我了！”
　　宋筠笑得越发尴尬了，要是现在是一道自己不知道的历史论述题，按照以往的知识储备也能回答个七七八八，但是眼前偏偏站着的是个人，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她也真的叫不出来这个人的名字。
　　“那个，啊——我前段时间做手术了，麻药可能还没过，所以很多人都叫不上名字，嘿嘿，不好意思啊！”她只能把责任推给手术麻药了，但是哪有麻药管得了这么长时间还在麻醉神经呢？
　　“哦！”那人知道宋筠说的是什么手术，因而了然地点着头，难怪他看着觉得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Yolanda是有一丝丝不一样。
　　“我是Jacinto，记得了吗？”
　　“嗯嗯，记得了，Jacinto！”宋筠咬着嘴唇笑出来。
　　“看来你真的把我忘了，你以前給我起的名字你也忘记了。”
　　宋筠干脆装傻到底。
　　“关塘。”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关塘这个名字她有一丢丢印象，至于在哪里听到过，她已经想不起来了，看来这个人的确是和宿悒认识的。
　　“那关塘先生，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歉意，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好呀好呀，吃中餐，现在就走。”关塘听到她那么说，瞬间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要和宋筠一起共进午餐。
　　在关塘车里，宋筠四处求救，給宿悒发消息，給李未雅发消息，还在百度上找这个人的信息。
　　Jacinto，男，25岁，中国西班牙混血，妈妈是中国人，所以中文名随母亲姓关。
　　参演过几部电视剧，不过都是配角，但也算小有名气。宋筠除了必看宿悒和林陌出演的剧外，为了剧本学习的需要，也看了一些很经典的电视剧。但事实上她对这些配角明星关注的真心不多，对这个人没有半分印象也情有可原。
　　关塘是个很自来熟的大男生，对宋筠也照顾有加，所以两人在一起相处也还算愉快。宋筠原本好奇他怎么給人试镜中途跑出来了，他说自己本就是已经定下来的男主演，来场子里也就是看看自己之后的搭档可能是谁，刚好就遇上了宋筠。
　　“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他感叹道。
　　宋筠内心只有哀怨，遇到宿悒的熟人真的是天大的不幸，她要按照宿悒平时的言行举止来约束自己，因而感觉整个人的呼吸都是堵塞的，简直就是在扼杀她的天性。
　　她还没和李未雅碰头，对方就先打来电话了，说《半部夜行书》的制片人打电话过来，说剧组已经确立了女主的人选，就是宿悒了。
　　“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宋筠对着电话欲哭无泪，本来装作另一个人就很幸苦，现在竟然要在剧组和那个关塘待好几个月，她的天都灰暗了。
　　宋筠只听说这部片子的投资方好像有G。T在里面，但却并不知道这个角色本就有意内定給她的，因而李未雅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说到底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让吴导演认识一下这个女演员。
　　吴导演虽然是外聘的，可是对选角也还是有一定的要求，关塘就是经人介绍过来，最后拍板的人还是他。而对于女主角的选择，他同意团队把演员的人选介绍过来，但最后的决定权他仍然要保留，而且如果演员不能胜任拍摄任务，他也有权利要求更换演员。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午餐的高峰期，环境不至于太喧闹。
　　点菜的时候，宋筠谨慎地选择宿悒而她自己也不反感的菜。因为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和宿悒有多深的交情，对宿悒有多少了解，总之还是尽量少露破绽比较好。
　　“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你也点这道菜，看来你真的是对糖醋里脊情有独钟呢！”关塘笑着说。
　　她暗自庆幸，还好她和宿悒还是有些共同点的。
　　等候的时间并不太长，菜品一样样地就上桌了。关塘夹菜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那人是左撇子。
　　本来各自下午都还有安排，吃完饭，关塘说要送她回去，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借口说自己想去附近的美术馆，不用麻烦。
　　好不容易联系上宿悒，她想了半天，竟然也没想起来自己认识什么混血帅哥。
　　“和你吃过饭的，你们还点过糖醋里脊，他还把里脊里面所有的菠萝都留给你吃的，有没有印象？”
　　宿悒在电话那头还有点懵，最近嗜睡的厉害，早上起来也还是昏昏沉沉的，宋筠給了一卡车的提醒，她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又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