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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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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如高相这般所说,朕也就安心了。然此子玩劣异常。已被我与皇后宠坏,朕放心不下啊!”
    此言一出,高则诚心跳如擂。面色大变,离座跪倒,红着眼眶唤道:“臣请皇上保重龙体!”
    “人生自古,谁无一死?帝王将相焉能除外!”景德帝深深的看了高相一眼,并未叫起。
    “朕把此子,托付给高相。”
    高则诚又惊又恐。拜伏在地:“臣定不负皇上重托,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誓死辅佐太子。绝无二心。”
    景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默视他良久,眼中波澜再起:“如此很好!朕听说高相府有位吃斋念佛的姨娘。”
    高则诚悚然一惊,起身道:“正是!”
    “吃斋念佛之人,最是清心寡欲,无所欲,无所求。很好!”景德帝低沉的声音如警钟般低声响起。
    高则诚一张俊脸,早已变了颜色。
    ……
    十一月二十二,阴,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高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林西今日起了个大早,按规矩穿戴一新,与荷花姑娘一道侍候表少爷起身。
    今日崔瑾辰订婚大喜之日,早有针线房的管事把量身定做的衣裳送过来。
    正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林西只着了身新袄子,微黄的小脸看着也有几分神采,更不消说崔瑾辰这般人品。
    林西打量眼前的表少爷,连云纹锦绣红萼梅花长袍,腰间系金色腰带,衬得人面若冠玉,清新俊逸,比着往日更出采三分。
    崔瑾辰觅丫鬟林西停住手盯着她瞧,冷哼一声。
    林西醒过神,陪笑道:“表少爷穿这身衣裳真是好看。”
    话未完,却见小丫鬟来报崔府管事求见表少爷。
    崔瑾辰脸色微变,推开正为他理衣裳的林西,荷花两人,走了出去。
    荷花手中落空,忙朝林西打眼色:“去,你去跟着,外头宾客都快齐了,叮嘱表少爷千万不可误了正事。”
    林西心下虽不愿意,奈何在这院里,荷花姑娘说话一言九鼎,林西只得紧跟上去。
    崔瑾辰行至二门外,远远的见是老程,忙上前道:“程叔如何来了?”
    老程冷眼看着三少爷身后的丫鬟,林西似有所察,顿住了脚,背过身去。
    老程见她颇为识相,忙压低了声道:“三少爷,今日一早,宫里的人就把老爷叫去了,至今未有消息。”
    崔瑾辰不以为然道:“许是皇上召见也不一定。程叔不必着急。你派人去宫外守着”
    老程闻言一愣,脸色复杂地瞧了崔瑾辰一眼,虚笑道:“是,三少爷。我就是怕老爷在宫中耽搁了时间,误了高府的宴请,让高相夫妇苦等。”
    “不怕,回头我与他们说一声。”
    老程张了张嘴。眼中神色难辨,笑道:“听说昨儿夜里高相爷也入了宫?”
    崔瑾辰有些诧异:“这个倒不大清楚,我昨儿早早便歇下了。”
    老程眉头微皱,笑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去宫外守着。三少爷大喜之日,老程先给三少爷道个喜,等老爷从宫里回来,老程再来讨是杯水酒喝!”
    说罢,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崔瑾辰自言自语道:“这老程。巴巴地跑了来,只说几句话便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转过身,却见林西在几丈之外静等她,心下不喜。扬了扬眉走到她身边,冷笑道:“你这丫鬟脚程到快,难不成是怕我逃婚?”
    林西倏尔一笑:“回表少爷,奴婢奉荷花姐姐之命,怕表少爷耽搁了时辰,这才跟着一道过来。”
    “荷花?”
    崔瑾辰声音中含着怒气,嘀咕一句,拂袖而去。
    ……
    高府的宴请。分内院外院。
    外院由高相爷领府上三位公子及众管事迎接。林西作为表少爷的贴身丫鬟,只需跟着表少爷在内院走动,外院则由小厮陪着。故表少爷去了外院,林西便混在丫鬟堆里看各府夫人,小姐们打扮得如天仙一般,相继进府来。
    作为高府内宅的当家人崔夫人,并未出现在迎客的人中,反倒是在府上作客的崔家两位姑娘。一个着红,一个着绿。打扮得庄重得体,笑盈盈由李妈妈陪着一道游走在客府女眷之中。
    众宾客一见这情形。联想到前些日子京中传言高相夫人病重的消息,看向崔家两位姑娘的目光便有所不同。
    崔淑芳,崔淑芸不愧为世家教养出来的姑娘,说话行事无半分扭捏作态之势,大大方方承受各色探索的目光,任由众女眷旁敲侧击,亦是进退得当。
    林西看了暗下不由叫好。比起朱姨娘的娇蛮,何姨娘的柔顺,王姨娘的小家子气,崔氏的两位姑娘也确实担得起相府夫人这一重要的角色,且有后来居上之势
    林西刚感叹一句,只听得一声声低声惊呼,抬首见一身红衣的大小姐被丫鬟仆妇们围在中间,琳琅环佩,款款而来。她心头微颤。大小姐这一盛装打扮,容色艳丽,真真是雍容华贵到极致,把府里其他三位小姐瞬间比了下去。
    果然,林西眼尖地看到三位小姐惊讶的目光,随之而来的便是各方而来的赞美之声。
    高茉莉先走至崔家两位姑娘跟前,仪态万千地福了福,道了一声:“姑姑!”
    崔家两位姑娘同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柔和的似在看自己的亲生女一般。高茉莉与两位姑姑互动完毕,遂由李妈妈领着跻身于花厅的宾客之中,府里其它三位小姐则端着笑,默默地跟在大小姐身后。
    高低立现。
    崔家四位小姐,唯大小姐是嫡出,母亲出身崔府,身份贵不可言,如今又与崔家三少爷订亲,前程光明似锦。
    高鸢尾心中酸涩不堪。今日宴席,唯大姐允红衣出席,而针线房给其它三位小姐量身新做的衣裳,均是颜色偏淡,款式简单,甚至连绣的花色也极其单一。
    尽管心里清楚的知道今日的宴请是为大姐而办,然高鸢尾仍不可抑的心中泛起苦涩。鸢尾,果然只是一朵无人识的小花,林缘和水边湿地才是它生长的地方,就如同她的人生一般。
    高鸢尾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心中悲凉一片。
    高茉莉见亲戚们尽数到齐,高声道:“园中梅开,暗香浮动,有道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母亲病中,容貌不雅,怕惊了众位亲朋,故命茉莉恭请夫人,小姐们移步园中暖阁,赏梅,吟诗,品茗,以作佳话。”
    清婉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入人耳,林西轻叹一声,大小姐这几句话,果然是极有水准的,极大的体现了高府小姐的闺中教养与文学休养,如此看来,那些高额的学费没有白花。
    林西眼眸一垂,低头退了出去。
    ……L

☆、第一百零三回 往事如烟

“外头如何了?”
    崔氏今日虽然未曾出席,仍换上了新衣裳,发髻高梳。
    水仙笑道:“大小姐带着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往园子里赏梅,品茗去了。夫人,大小姐今日可真真漂亮,奴婢看了眼睛都移不开。”
    “表少爷呢?”崔氏心头得意。
    “表少爷跟在老爷身边,与大少爷他们一道迎男客呢。对了夫人,刚刚墨香院的人来回,昨儿半夜宫中不知何故,传见老爷。”
    崔氏心头称奇:“可有说是什么事?老爷何时回来了,歇在何处?”
    水仙道:“也没说什么事,老爷子时三刻才回来,歇在书房,来人说老爷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必是遇上了难事!吩咐下去,让陈平他们仔细老爷的身子,好生侍候着。”
    “是,夫人!”
    ……
    寒冬腊月赏梅品茗这些雅事,对林西来说远不如钻进被窝里暖暖地睡一觉。奈何命苦,府里办喜事,丫鬟们须得随身侍候着,所以林西只得跟着去园子。
    今日高府的园子清扫地干干净净,连枯叶也不常见。寒风中,成片的早梅或寒苞待放,或争奇斗艳,端的是美不胜收。
    夫人、小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处,或梅下轻语,或暖阁中持杯,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的为冬日萧条的园子增色不少。
    宴席摆在水谢边的暖阁中,八人圆桌,共摆了六桌,一色的十锦珐琅杯。一水的白底青花瓷餐具,丫鬟仆妇们穿行其中忙碌。
    菜过三巡,鼓点子敲起,装扮好的戏子登台开嗓唱戏。
    林西吹着冷风,闻着酒香。听着戏台上的咿咿呀呀,目光落在着一身秋湘色锦缎褙子的王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年岁不大,辈份却大,坐了上座,却无多少亲朋与其说话,一个人端着虚笑。似沉迷与戏台上戏子的扮相不能自拔。
    身侧的王家姑娘一身绯色袄子,头戴凤钗,很是富贵。林西觉得王姨娘将将十六,七岁的年纪,装扮得如此老成。稚嫩的脸庞有些压不住这身行头。
    奈何王姨娘自我感觉非常好,下巴高抬,眉眼上翘,神情很是怡然,全然已忘了当初那一夜的苦嚎。
    林西心头冷笑。
    富贵如厮的相府,对于王家姑娘来说,许是她的富贵温柔乡,然对于林西来说。不过是座牢笼。
    五年的牢中生涯只剩一年。林西心下一紧,没由来的想到前些日子遇上的大块头,陷入了沉思。
    忽听得一阵喧闹声。林西茫然抬起头,只见园子入口处,高相爷及几位少爷围着一白面男子而来,那白面男子五十上下,身形微胖,内侍打扮。
    “相爷到!”
    一声高喝。众女纷纷起身相迎,大姑娘退至人后。
    作为今日内宅的迎客之人。崔淑芳,崔淑芸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白面内侍行至暖阁宽阔处,顿住脚,尖声道:“崔淑芳,崔淑芸接旨……”
    林西眼尖的瞧见,白面内侍身后的高相爷嘴角微微一沉,心底暗暗微骇。
    ……
    “夫人,不好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焦急,由远急近。
    正端着药盏喂药的水仙手一抖,勺中的药水滚落在锦被上,瞬间没了踪影。
    水仙脸色一沉,骂道:“作死的小蹄子,嚷嚷什么?惊着夫人用药,看我如何收拾你!”
    崔氏直起身,忙道:“快,快说,出了什么事?
    青袄小丫鬟掀了帘子,扑通跪倒在地,喘着粗气道:“夫人,刘妈妈让我给夫人捎个信,刚刚宫里来人,宣……宣了旨,把崔家的两位姑娘都……都……”
    崔氏心头一惊,追问道:“都如何?”
    “都……赐了婚。”
    “什么!”
    崔氏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人,颤着声道:‘都……都赐给了谁?”
    “回夫人,李妈妈说得急,奴婢听得不甚明白,好像是两位外放的六品小官。”
    “哇!”的一声,刚刚喝下的半盏药尽数吐出。崔氏身子一软,缓缓倒下!
    “夫人,夫人!”
    水仙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喊道:“快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夫人昏过去了!”
    ……
    老程焦急地立在马车旁,眼睛盯着那紫色的宫门一眨不眨,许久,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出。
    老程忙迎上去,走到崔荣轩跟前,低声道:“老爷,可有要事?”
    崔荣轩深看了他一眼:“上车再说。”
    两人先后入了马车,车缓缓而行。
    崔荣轩压低了声道:“没什么大事,皇上想请三弟入朝为官,辅佐太子。”
    “老爷,这?”
    崔荣轩摆摆手道:“崔家祖训,凡崔家子孙,不得入朝为官,我替三弟缓拒了。”
    “仅此一事?”
    “仅此一事。对了,我瞧着皇上的气色很不好,说一句,咳嗽半天,人也消瘦得厉害。”
    “看来宫里的那些传言竟是真的。”
    “亲眼所见,才知那传言还轻了些,只怕是……”崔荣轩沉吟着没有往下说。
    老程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老爷,刚刚我在等你的时候,有个小乞丐送来的,说让我转交给老爷。”
    崔荣轩接过信封,拆了一瞧,竟怔住了。
    老程不明就里,忙道:“老爷,什么事?”
    崔荣轩恍若未闻,静默半晌后把信交给老程。
    老程展信,剑眉紧锁:“竟是他登基!老爷,此人曾拜过三老爷为师。”
    崔荣轩冷瞬间清明,沉吟道:“你是说……”
    老程轻叹一声。尚未来得及开口,马车忽然一阵摇晃,停了下来,不及反应,车帘猛的被打开。来人是崔瑾辰身边的贴身小厮。
    “回老爷,三少爷让我给老爷报个讯,崔府两位小姐被赐了婚,高夫人急血攻心,晕了过去!”
    崔荣轩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老程的胳膊。急道:“不好,要坏事!”
    ……
    崔氏恍惚间,似听到了自家男人轻唤的声音,又仿佛回到了新婚时夫妻齐眉的场景。
    她立在男人身前,素手纤纤替他把朝服的扣子一颗颗扣好。微微散松的发丝拂过男人英俊的脸庞,男人嘴角上扬,笑道:“兰儿的发,真是香,怎么也闻不够!”
    她抬眼,夫妻俩眼神缠在一起,正情意绵绵时,一个女子不知从何处而来。一把推开她,如玉的脸上寒气逼人。
    “崔淑兰,你好狠的心。害我腹中孩子,你会有报应的!”
    崔氏心中着急,偏又说不出话来,只望向男人。
    男人一把搂住那女子,冷笑道:“她的报应只怕不会轻!”
    崔淑兰心头似有把刀直插进来,痛不可当。猛的挣开眼睛。
    ……
    高则诚见崔氏睁眼,上前柔声道:“你醒了。想吃点什么?”
    崔氏幽幽把目光炯炯落在男人身上,心头凄凉。原是一场恶梦。
    高则诚被她瞧的有些心慌,想偏过头,又觉得些不妥,目光只得对上眼前的女子。
    “相爷……昨夜……进宫了?”
    “皇上召见,不得不去。”
    “何……事?”
    “无事,令我辅佐太子!”
    崔氏只觉得浑身冰凉。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昨夜他去了宫中,今日宫中便有赐婚的圣旨下来。崔家两个旁枝的姑娘,竟要劳得皇帝亲自下旨赐婚,谁有这个本事?
    崔氏嘴角抬起一抹冷笑:“在老爷……心里,怕是……不愿意娶崔氏的女子吧!”
    崔氏猛的咳嗽起来。
    高则诚沉默了好一会,如实道:“是!”
    “你是为了她?”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高则诚没有回答。
    崔氏万念惧灰,抚住心口,咬牙道:“这些年……我替你生儿育女,操持内闺,这些年我对三丫头掏心掏肺,一心一意,你还不肯原谅我?”
    高则诚望着崔氏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下不忍,叹道:“淑兰,我对你已……”
    “高则诚
    崔氏不等他把话说完,自嘲一笑:你对她这般痴情,可曾想过她累得你们兄弟反目,大哥至今……”
    “崔淑兰!”
    高则诚冷冷唤道:“当年的事,与她无关,一切因我而起!”
    崔氏万念惧灰:“如此看来,那海棠不过是用来气我的。”
    “海棠是你的丫鬟,你把她调教得如此出色,难道不是为了自荐枕席?”高则诚冷笑。
    “调教?我……”崔氏语塞。
    好一个调教,好一个自荐枕席,高则诚,你我夫妻多年,你又何必找借口。
    ……
    往事一幕幕,一场场从眼前浮过。那刻骨的怨毒,如陈年的酒酿一般,越摆后劲越大,不喝则已,一喝便能灼伤五脏六腑。
    高府原有两子,长子高则明,庶出,生母是高家老太爷的通房丫鬟。
    次子高则诚,嫡出,生母乃太傅之女凌氏。
    两子年岁相差无已,且那通房早逝,都由相爷夫人凌氏一手带大,故兄弟情深。
    那年夏末,高则明因与人争夺一小户女子,闹出人命,落了大狱。原本凭高老太爷身居高位,区区人命不在话下,奈何对方乃官宦人家,在京城颇有几分权势,定要人命债,人命还。
    高老太爷无奈,携幼子求到她父亲跟前。因为彼时的刑部尚书,乃父亲的同门师弟。
    犹记得那年她顽皮,躲在帘子后面,只闻得一低沉而柔和的男声缓缓响起,她心下一动,挑帘望去。L
    ps:感谢bigbird的打赏

☆、第一百零四回 谁算计了谁

面若冠玉的男子察觉,向她看来,四目相对,男子黑亮的眸子如一潭湖水,宁静而幽深,她怦然心动。
    她的父亲,崔家的掌舵人,见此男子言谈举止不同凡人,当下委婉地提出联姻。
    而那时,她已二八年华,父亲这些日子正为她的婚事而忧心。高家正是父亲理想中最好的联姻对象。
    几番商议之下,婚事定下。父亲令大哥暗中调停,高家则陪了大把的银子,方才使得高则明从轻发落,保住了性命,判流放三年。
    一切事宜后,她十里红妆嫁入京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个有着深沉眼眸的俊郎男子。
    新婚初时,夫唱妇随,举岸齐眉,端的是你侬我侬。
    半年后,男人带回来一绝色女子,想要纳其为妾。她看着女子的花容月貌,头一回心生嫉妒。因为那是一张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面容。
    世上的女子,温柔有之,美艳有之,端庄有之,聪慧有之,娇媚有之,偏这个女子,集万千于一身。
    她苦涩的饮下了女子奉上的一杯茶,从此月无再圆时。
    三个月后,女子怀孕,她鬼使神差的在其饮食中动了些手脚,足月后,女子产下死胎,哀哀欲绝。
    而她的丈夫,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奉到那女子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她咬牙恨之。
    半年将过,女子居然又有了身孕。
    她轻车熟路,按计行事,悄无声息。尚未调理好的身子。再加上些许的用药,不过短短六个月,女子小产下一个成型的男胎。
    而此时,高则明流放回来。兄弟俩大闹一场后,高则明飘然离去。
    此时她才明白过来。这个绝色女子正是当年高则明为其闹下人命的女子。
    她仰天长哭。
    高府两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魂牵梦萦,日思夜想,这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她心思暗动,如何才能让这女人彻底消失在高府里。
    崔府的姑娘从来不少头脑与算计,此时她与朱姨娘先后都有了身孕。机会如约而至。
    她在朱姨娘的饮食中用了些许药。朱姨娘身子不适,她适时引来得道高僧称府里有人相冲,把所有矛头都引向那个连产下两个死胎的女人。果不其然,高府担忧子嗣,把女人视为不祥之物。禁足至京郊的庄子。
    把人弄走不过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第二步她便想要那女人的命。京郊荒地,人烟稀少,匪类横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凭他是谁,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她未料到的是。自家男人在那女人身边安置了护卫,双方交手,互有死伤。而那女子却始终安然无恙。
    男人终是巡着蛛丝马迹,查到了她。
    她昂然挺胸,旁征博引,红颜祸水,祸国殃家,死不足惜。
    男人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冷冷道:“她死。你死;她活,你亦活。”
    一字字。一句句,阴冷的如寒冬的冰,如漫天的雪,丝丝毛发,寸寸骨节,无不瑟瑟发抖。
    她心胆惧碎,凄然伏地。
    ……
    崔氏几近绝望,冷笑连连:“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这般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看着我明算计暗思量,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并非如此。你我夫妻近二十年,虽然我心下不愿意娶崔家的姑娘,但……”高则诚放柔了声音。
    “但为了你高府的荣华富贵,你不得不娶,就如同当年我逼着你娶我一样!你滚,你给我滚……”
    殚精竭虑的筹谋,就这样被两道圣旨击了个粉碎,她甚至连反抗的时间也没有,只有眼睁睁的接受。
    崔氏眼泪滚滚而落,伏倒在床上,没了声响。
    “淑兰!”
    ……
    林西低头垂手立在书房里,看着表少爷来来回回地踱步,只觉得脑袋有些晕。
    崔瑾辰两条好看的眉毛,忽儿紧皱,忽儿松开,如此反复几回后,一屁股坐进太师椅里,沮丧道:“林西,再去瞧瞧我父亲可还进府了?”
    林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宴请,就因为内侍宣读了两道赐婚的圣旨,惊倒了所有的人,也累得崔夫人昏迷至今。
    念及此,她陪笑道:“表少爷,送讯的人刚刚走,不会这么快。二门外,奴婢已派了小丫鬟守着,但凡有动静,头一个来回表少爷。表少爷别急,奴婢给你沏杯热茶,缓缓心神。”
    崔瑾辰茫然抬起头,接过林西递来了茶盏,喃喃道:“你说,姑母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林西摇摇头,谨慎道:“表少爷,奴婢说不好,只盼着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能熬过这一关。表少爷若不放心,奴婢陪你去夕云院守着。”
    崔瑾辰摇摇头,叹道:“不必了,那头乱糟糟的,去了也无济于事。你说好好的,为什么要赐婚?我实在是想不通,明明……”
    林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表少爷,舅老爷进府了,往夕云院去了。”
    “父亲来了!”
    崔瑾辰面色一喜,忙起身掀了袍子就走,林西不得已,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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