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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娘子还债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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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名为顾中玄，自称是来自缥缈界的修士，青云山云雾峰逍遥子座下的真传弟子，外出修炼无意中来到此界，灵脉稀少，灵气近无，与修道没有半分好处，他四处寻找离开的契机，却偶然结识一女，安家落户，养育儿女，却不料三十年后偶然得到离开的办法，便离开了。顾木蓉看到此处，却觉得这剧情好像是民间流传的话本，便没有了趣味，后面随便翻翻。多是此人在这世界遇到的一些风景，人事，和修行的领悟。
这本书应该不是原主人所写，而是后来人的誊录。因为在最后又许多不同的笔迹，多是写评说，胡言乱语怪力乱神之类。
顾中玄这名字熟悉感，这名字在她齿间溜了一圈，她左眼那本书便闪了出来，原来是她先祖名讳，思及昨夜发生的诡秘之事，顾木蓉私下觉得这书中所言大概是真的。
还有别的世界存在吗？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缥缈界这个地方，更别说详细的其他，活这么大，她只知道大庸朝，然后西面有个胡族经常进关打劫，东面和南面是海，北面很冷。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合上书，她拿起另外一本，那书有个很仙气的名字：青云养气诀
书的开头简单的描述了修道的过程。
修道这种事情首先要有灵根，然后就是要吸收一种名为灵气之物，将它从外界引入身体，然后让灵气随着一个固定线路在身体里流转，流转的过程中疏通脉络，强健身体，最后将灵气存储在丹田，存的多了可以液化成水，继续努力，便可凝结成丹，然后丹碎成婴，修行就是不断地升级，最后羽化成仙。
道士炼丹这个顾木蓉知道，古往今来历史上听说不少皇帝迷恋服食丹药，想要长生结果中毒短命的，没想到要长生是在身体里炼丹。
整本书前半部分主要是观气，引气，运气，藏气，后半部分则是介绍了一些修行的常识，包括符箓，炼器，法阵之类，还有一些五行的小法术。
顾木蓉有点呆，她觉得这些离她的常识太遥远了，她有一种看话本的荒谬感。
她放下书，又想起那绢布来，便取了出来，那绢上洋洋洒洒却是写着心法口诀！她开口念了出来，不知怎的，明明写的非常晦涩，但是读了下来，却觉得心中明白。
顾木蓉不由愣神。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外挂到手。
☆、扫荡
顾木蓉以往即使是偷着看话本呢，顶了天的就是狐妖和书生的奇幻爱情，要不就是贵女死而复生成就与落魄书生的奇妙姻缘，即便是这些顾木蓉也是嗤之以鼻，从未当真，今日看了这两本书，她觉得还是自己见识太少。
若不是左眼那本书的出现，顾木蓉真的会把眼前这两本书当做话本来看，因为实在是完全颠覆了她的常识，碾碎了她的观念，为她打开了一扇新奇世界的大门。
若是她修成这样的本领，那么她所要做的事情岂不是会简单上许多？她本是弱女子一个，智慧有限，即便是能找到无数的财宝傍身，也随时会被人抢去，就算是找到私兵又如何，他们又怎会轻易听从一个弱女子的指使？说来说去还是要自身强硬，那些她所拥有的才能变成她能够使用的。
修行变强才是她目前排在最紧要位置的事情。
下定了决心，顾木蓉便将绢上的口诀背了下来，那口诀也分为四个部分，一一对应炼气的四个阶段，待她将观气口诀死记硬背的背了下来，便将书翻到观气的那一页，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所谓的气便是灵气，唯有有灵根者方能与之接触，凡人是没有法子的。顾木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她只能学着书中的指示，一边默念着心法口诀，一边放空自己，超然物外，将自己想做空中的一缕气，山间的一块石，努力的观想灵气。
直到她的肚子饿的响了起来，顾木蓉才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来，很显然她失败了。
顾木蓉并不气馁，她本就当自己是凡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学会仙人的能力？这本书不知道从多少人手中经过，入了多少人的眼，也没有听说谁成功过 ，顾木蓉倒是知道顾家数百年出过好几任极为长寿的族中长辈，最年迈的一位离她还挺近，据说是活到一百五十多岁，身强体健不必说，私底下还流传这一百多岁还能让妾生下庶子的传说。
这种事情当然不肯能在小姐们眼前光明正大的说，但是下面的老嬷嬷们私底下没少拉扯。
她不强求活到一百多，只希望有生之年能了结因果，让亲人不再受苦，重新投胎做人。
顾木蓉放下手中的书，想起自己还带了一个小盒子回来，回来的匆忙，她随手放在床头了，便拿过来，打开却见里面是一枚男戒，戒面是一枚漂亮通透的红宝石，红宝石表面被磨平，雕刻了字，密室中光线不足，刻的什么字，顾木蓉并不能十分的看清楚，可她心中却知道，这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印信，既然如此，便好好的保管便是。顾木蓉将戒指放在盒中，和金砖还有两本书寻了个地方放下。
算算时间，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她需要储存些食物，让自己能够专心的修行。两块金条实在太过抢眼，她还是去寻些碎银子来的方便些。
出了密室，从透过假山的缝隙中光亮顾木蓉可以判断，快要午时了，也不知白日里有没有人来顾府，顾木蓉匆匆的走向距离假山最近的一处，乃是内院祖母的住所。
她没料到的是，里面已经有人了。
听到里面有声音的时候，顾木蓉飞快的躲到屋后的窗户下，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四处翻腾。
这些人一边翻还一边骂，那个骂城东的王赖子有这么好的发财的机会藏着掖着，这个就接上一句说王赖子又在赌场里输了多少银子，还有骂官府的，来收尸竟然刮地三尺，也没给他们留些小头，另一个立马接上，小头？小头也轮不上你，这里据说还是人家老祖宗的屋子呢，都快空了，一眼看到头，根本没剩什么东西，有剩下的也尽是些搬不动的大件。要不咱们把这玩意搬走卖了？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要搬。
顾木蓉心里对这些强盗行径极为愤恨，却完全无能为力，一听他们要搬大件，心想那暗格怕是留不住了，便转身要走。
几人正起哄，便听其中一人道：“你们真想进府衙的监狱去走一圈不成，咱们进这顾府来，那也是偷偷摸摸爬墙进来的，官府封了顾府，外面可是有衙役看守的，这么大的器物，你当那些衙役是瞎子，咱们还是别给我姑父惹祸的好。”
几人一听便没有声响。
便听见有人附和，“也是也是，外面咱们太守派兵守着呢，还是谨慎点为妙。”
又有人说，“若不是顾家的远枝在路上耽搁了，怕是没有兄弟们的份儿了，只是怎么不多耽搁会儿，据说最晚明日人便到了。”
“再耽搁一会儿，顾家人尸体就烂了。”其中一人调侃道。
“不是说许家还有郭家的人都到了吗？”另外一个问道。
“来了又有什么用 ？这么大的案子，在顾家人来之前，哪能先让那些个外人进来！倒是便宜兄弟几个了。”说着几人便笑了起来。
舅舅他们来了？！顾木蓉听了这个消息，心情雀跃起来。她有四个舅舅，都很是疼她，听到亲人就在附近，顾木蓉恨不得立刻出府寻他们去。可是若真是去了，又怕是要给郭家惹祸，她心思百转，打不不定主意。
许是没有什么大收获，便有人提议去其他地方转转，几人出了门去往他处了。
顾木蓉等他们走远了，便从后窗处出来，顺着正门进了祖母的主屋。
环顾一周，地上一片狼藉，往日的富贵半点痕迹也无，只剩下大些的硬榻还有三四个大柜子还在。
祖母看不惯她母亲太过软弱，所以对她也算是不上多么的亲近，但是毕竟是相处了十多年的亲人，如今祖母离世，她的主屋被人如此对待，顾木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苦又咸，顾氏荣耀了数百年，终归还是败了。病死的狮子连老鼠都敢咬伤上几口了。
顾木蓉很快便不再伤感，她走向暗格，祖母毕竟名门闺秀，私房极多，若是有喜爱的孙儿，随手赏的便是极好的东西。顾木蓉掀开脏污的地板，找到位于床榻下的某处暗格，连掏带扯，竟装满了整个衣兜。
她怕再有人来，将地板盖上，转身出了房门，竟和做贼一般的赶紧跑回假山机关处。
一边跑一边想，自己这堂堂的顾氏嫡女竟然也沦落到了做贼的地步，叹口气却又想另外一事，是了，顾府满门遭了屠戮，可是毕竟没犯抄家的大罪，明面上要顾及众人之口，所以大件的床榻衣橱之类都尚在，估计等着案子查完了，这顾府最后怕是要落到顾氏远枝的手中，这些大件多是主母的嫁妆，也不知娘家人有没有胆子再要回去。
顾木蓉坐在床榻上喘着气，看着自己放下的东西，心情复杂。
顾氏老宅里住着的女儿包括她在内一共八位，大房三个女孩，三房唯独自己一个，二房叔早早病死，只留下二婶一人，膝下荒凉，四房四个女儿。八个女孩儿，五个嫡女，三个庶女，其中四叔家的小妹妹最得宠，祖母本就最喜爱小儿子，小儿子的嫡女七妹妹生的俏，嘴巴甜，自然是祖母心头肉。便是当着众多姐妹的面，祖母也毫不在意表现她的喜爱。
人的手指长短还不相同，更何况几个女孩纵使各有千秋，也架不住人有偏爱。
即便不平也早已想开，自己对祖母也没有那么感情深厚就是了，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些东西都到了自己手上，真是世事无常。顾木蓉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只是想到那些贼人说的话，顾木蓉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顾氏远枝众多，也不知来的是哪一枝，还是大家一起来，只是这些人若是来了，怕是那些暗格里的东西都保不住了。
祖父的密室和这个湖水下的密室足够的安全，自己完全可以将一下东西存放在两个密室中，自己一个女子固然用不了这些东西，但是架不住自己将来是要去还债的，够不够还另外一说，总要准备充分才是。
白日太过危险，还是要等到晚上行事方才方便。
只是舅舅的事，该如何打算？修炼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若是自己没有灵根完全修炼不了该如何是好？郭家也是高门贵族之家，外祖父是世袭的侯爵，两个舅舅也在朝中为官，若是自己去投奔舅舅，有舅舅佑护不说荣华富贵，平安顺遂一辈子也并非不能。外祖父虽是武将，少年时也饱读诗书，舅舅们都是书生，学的是儒家之术，敬鬼神而远之，自己的话他们必然不信，若是认为自己所受打击太大疯言疯语又如何是好？
顾氏的事情不是一天半日能够解决的，亏欠的因果，还不知都是什么样的，顾木蓉想起来就头疼，她不能牵扯上舅家，这次灭门之祸涉及的人非同小可，若是给舅舅惹祸，她不能原谅自己。
这注定是一个孤独的旅程。
顾木蓉便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牵扯上外祖父他们，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能拖累别人。
即便是自己不能修行，也定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有办法！
顾木蓉下定了决心，便先好好的睡了一觉，待到夜幕笼罩，她便小心的将所有的暗格翻了一遍，幸亏她寻了几件破衣裳做成包袱，要不然真不知要来回几趟。
她也不傻，并非所有暗格都清空，她拿走了大部分的碎银子，大小的银票，留下的都是些小首饰，一些名人书画什么的也都没有动。下人们藏的东西她也没有去管。
也就是今天她才知道，她的几个兄长个个都有藏些不能入目的小画书，姐妹们大多也和她一样喜欢看些民间的话本传说。长辈们喜欢藏的各不相同，她二叔手上竟然还藏了一份舆图。她母亲藏着的是她小时候玩具。
看着床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顾木蓉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默念口诀，修行起修真的功法，继续努力的观气。
这次又没有成功，顾木蓉倒是没有多沮丧，她心里想的是，吃的点心没有了 ，该去寻些，密室的水缸也要想办法装满，顾氏远枝的人来，也就意味着家人该下葬了，除了食物，她也该去买些纸钱去亲人坟上祭拜一场，运气好还能远远的看着舅舅一眼。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好好打算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该收拾的赶紧收拾起来~进了别人口袋，想掏就不容易了。
☆、债主
郭东瑾皱着眉头，询问一旁的管事：“可问出来了？”
管事摇摇头，回答道：“爷，那王赖子是城东有名的赌徒，只说是在赌场听说了姑爷家的事，遂胆大包天，贿赂了一个看守顾府的小兵，白日里进去偷的。”
“那一夜的事，真与他无关？”郭东瑾又问。
“事情发生的那一夜，王赖子在赌场，倒是有人证的。”管事恭敬的问道。
“与他无关也给爷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人再到各处的当铺去守着！”郭东瑾怒气不减，自听说了顾氏发生的惨事，他便连夜自别处赶到南阳，见着妹子的尸首，心如刀割，差点没站住脚。郭家在朝廷也算是消息灵通，京城顾府事发，他便想将妹妹和外甥女接回郭家住些日子，父亲却觉得不必如此敏感，南阳这一枝关系远不说，也没有人在帝都中做官，迁怒不了这么远。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出了事。
南阳顾氏一门嫡枝无人了，只是还没有寻着外甥女的尸身，总归还有一线希望。郭东瑾背着手，叹了口气，本以为妹妹性子单纯，顾氏也算是极有规矩和底蕴的名门世家，没想到还是遇到了这般祸事，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榜下捉壻，寻个寒门子弟也比现在这样强。千般后悔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只能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失踪的外甥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儿家，贴身侍女又都死了，光想想郭东瑾就不寒而栗，他只能努力甩开不好的想法，往好处想，也许她逃出来了呢。
这边便有小厮过来报告，说是顾氏远枝到了。
被郭东瑾如此惦念的顾木蓉，此时人就在顾府门外。
她寻了一件白色的麻布，自己简单的缝缝补补，套在小厮的旧衣外面，混在围在顾府的人群中。
人都喜欢看热闹，尤其是跟自己无关的热闹，顾氏在南阳扎根数百年，人脉不说，绝对算是南阳百姓心中的传奇人家，这样的人家遇到这样的祸事，感慨万千的人和看热闹的人一般多。
顾氏远枝来了两位叔伯，丧事也正式进入了流程，两人来到以后便设下灵堂，对于前来吊唁的人并没有设立门槛，只要想进来便可以进来。是故等待吊唁的人队伍排了很长，顾木蓉低着头，一边顺着队伍慢慢往前走，一边想着未来的打算。
现在的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样貌被人认出，因为连她自己对着镜子都认不出她原来的样貌。
眉毛描成男人的样子，脸上用植物的汁液和地上的黄土抹了一层又一层，因着话本上的经验，连手臂都没有放过，只要漏在外面有可能被人看见的地方，通通抹上。
今日里不能堂堂正正的守灵，她能做的只是来看上一眼，磕上几个头，待来日在坟上烧些纸钱，再去庙里点个长明灯，添点香油钱，虽然她依旧不信佛，但是她祖母和娘亲还有家中的几位女眷都信，只是佛家不能帮她们投胎转世，不在冥狱受苦，即便是拜了佛又有何用出？自己还是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上。
快轮到她的时候，她终于在顾家看到了三舅舅，眼圈瞬间发热，但是眨眨眼，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她转过身，终究还是怕面对他。
她和母亲的脸蛋轮廓相似，眉眼却是顾家的模样，舅舅们虽说好久不见，但是她还是心虚。虽然涂了好几层，可毕竟轮廓无法更改。
顾木蓉看着立在灵堂上的一个个灵位，虔诚的跪下磕头，她心里将每个人念叨了一遍，一边磕头一边发誓，我顾木蓉一定尽力了结顾家的因果，助我顾氏族人早日投胎，脱离苦海。至于杀我顾家一门的仇人，早晚我也会将他们欠我们顾氏一族的债收回来！
顾木蓉的头磕的比别人虔诚的多，也比别人数量磕的多，但是并无人关注她。大概是因为人太多的缘故，顾氏远支来的人并没有多少耐心，塞给她一个包子，便让她赶紧出去。
人太多了，实在是照应不来。
顾木蓉出了顾府，便准备去采购些粮食之类的，顾府采购了不少盐，这个她倒是不缺，只需要些粮食，她现在一心想要修行，食物只要能吃饱就行，长这么大，她只下过几次厨房，也不过就是做些点心罢了，她在吃上要求不高，也不想在那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只是光吃面也不行，因为尚在孝期，荤腥的东西却是不能碰的，还是要买些菜，她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需要健康的身体。
顾木蓉上街的次数寥寥无几，她不是跟着母亲去上香，就是生辰的时候去城中的宝气楼挑几样首饰。还有一次因为好奇去饕餮楼吃过几样美味。
让她去买菜，有些为难，但是她以前路过南阳最热闹的集市，凭着印象应该还能找到，她记得那里距离饕餮楼并不远，打听着饕餮楼，人也就很快便到了。
集市里人来人往，卖什么的都有，她随便寻了一家粮食铺，买了半斤粮食，出了粮食铺，按着伙计的指点，她又去菜场买了些菜，大概够吃上几日，便准备打道回府。
集市确实热闹，人也多，人挤人，难免遇着个小偷小盗，顾木蓉大概是坏运气都用干净了所以没有中招，倒是一个大婶被偷了，这大婶子也彪悍的很，追着小偷跑了半条街，这事本来与顾木蓉没什么干系，只是她很不幸的被殃及池鱼，人跑过来的时候，她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去，就在她闭着眼，准备趴地上的时候，胳膊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
两个人靠的有点近，顾木蓉鼻尖闻到了淡淡的皂液的香气。
“小兄弟没事吧？”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木蓉借着对方的力，飞快的站直身体，弯腰将掉在地上的面袋子还有菜捡起来，镇定了心情，方才抬起头，认真的答谢，“多谢兄台一臂之力。”
眼前的人名叫李慎，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就再刚才那一个瞬间，她被吓住了。
那书在她快倒下的瞬间突然出现，王雪雯三个字飞了出来，化作一位绝世美人，张牙舞爪的向她扑了过来，然后在那人开口的瞬间，美人突然停下落泪，然后消失，再然后她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知道这人与顾家有些因果。
原来这就是遇果知因！
明悟的瞬间，仿佛打开了一道锁，顾木蓉感到心神颤动，她努力收敛住，抬头看向对方。
他未及弱冠，修长的眉毛，一双凤眼炯炯有神，鼻如悬胆，薄唇含笑，总得来说生的样貌俊秀，身材修长，文质彬彬，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还有几处布丁，就是一副标准的话本里的穷困书生样子。
“无须客气，这里人多，小兄弟小心为妙。”李慎并不多话，他见对方无事，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顾木蓉这才看见，李慎之摆了个书画摊子，旁边还写着代人写书信的牌子。
顾木蓉又谢上了一遭，便匆匆的离开了集市，她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债主就找上门来。
她需要回去想想，该怎么办。
吃了素馅包子，顾木蓉便饱了，她将左眼的书调了出来，书中详细的看了李慎和顾家的恩怨情由，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家祖辈的恩怨。
这事，顾家不是主谋，顶多只能算是帮凶，李慎的祖父的爹，乃是夺嫡的受害者，是废太子流落在外的外室子，那生下孩子的外室便是那位绝色美人。顾家正真亏欠的人，说起她来，就复杂了，那纸长长的一篇，却是比顾木蓉看过的任何一个话本都要曲折的多。
这姑娘闺名王雪雯，是顾家的表亲，因爹娘早亡，便被嫁到顾家的姑母养大，这姑娘是个软性子，却生的极美，她姑妈疼她便让她与自己的三儿子定了亲，却没有想到，这姑娘当时的太子看上了，当时赶紧成亲就是了，太子还能夺臣妻不成？！但是当时的顾氏刚在新朝立稳脚跟，地位还不稳，顾氏的族长有了其他的想法。
光明正大的送给太子做个妾也算是个办法，但是偏偏族长认为妾不如偷，不能光明正大的得到才是最好的，那姑娘哭的眼都快瞎了，也没能软化顾氏族长冷硬的心肠，这只能无可奈何的做了太子的外室。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会被废，王雪雯当日便上吊自杀了，留下了一个男孩儿，没了太子，这步棋自然就成了臭手，孩子也成了会带来祸事的废子，顾氏将这个孩子送给农户抚养，王雪雯的姑姑也因为这个事情病死了，顾家再也没有去管过那个孩子。
说李慎是她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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