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还债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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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得中人眉开眼笑，只觉得自己没有以貌取人真是明智的很。
　　
　　第二日，顾木蓉便退了客栈的屋子，带着倩娘和平哥儿住了进去。
　　她们带的行李不多，顾木蓉不过两个小箱子，一箱子书，一箱子衣服，倩娘和平哥儿也才一箱子东西。
　　当日顾木蓉便买了菜还有鸡鸭鱼肉，全部备齐了晚上吃温锅饭。
　　借着和睦友邻的借口，顾木蓉带着倩娘做好的菜，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敲了一会儿，主人才前来开门，顾木蓉仔细一看，却是一中年书生，身材高大，生的严肃的很。
　　“这位先生，冒昧打扰，我家刚搬到此处，这是小小的见面礼，还望先生多多照顾。”顾木蓉拱手一礼，送上了提篮。
　　“小兄弟客气了，大家既然做了邻居，自然是缘分，不必如此拘礼。”那人摇摇头，并不接顾木蓉的礼。
　　“先生不必如此，这些不过是家姐做的一些寻常小菜，送与先生尝尝，如同先生所言，既然做了邻居，便是缘分，平日里来来往往互相照顾，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顾木蓉一离开还不知道要有多久，她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帮忙照看一下倩娘和平哥儿，就算不照看，也希望有个不惹事的邻居，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那书生听了这话，便不再回绝，接过了提篮。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顾木蓉拱手告别，转身便进了自己门。
　　
　　待平哥儿睡着了，便洗了澡，坐在床沿上和倩娘说话。
　　“这位邻居应该是独身一人，家中并无他人。”顾木蓉说起自己所见所想。
　　倩娘在油灯下缝补衣服，她也不多话，只是认真的挺顾木蓉说话。
　　“衣服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但是针线不行。”虽然灯笼的光并不明亮，但是并不妨碍顾木蓉将对方打量个仔细。
　　“感觉像是书院里的先生。”那人一脸严肃的表情，气质有几分严厉。
　　“你看人向来准。”倩娘打了个结，放下手中的衣服，又寻了绣了一半的帕子，穿针引线。
　　“晚上尽量少动针线，若是用坏了眼睛怎么办。”想一想，刺绣这个事情真的离自己太过遥远了，顾木蓉擦着头发，颇有感慨，她现在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倩娘的针线，她手指灵巧，一时也闲不下来。
　　“也不知彭州城里绣活儿是个什么行情，改日去城中打听打听。”倩娘听了顾木蓉的话，也只是笑笑，便换了话题。
　　“咱们住的地方离启智书院近，平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基础如何，顺便打听打听启智书院收不收孩童。”顾木蓉又想到平哥儿的事情，从不能就这么把孩子拘在家中，该读书还是要上书院。
　　“你要送平哥儿去读书？”倩娘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问道。
　　“咱们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读书呢。”顾木蓉觉得这事情理所当然，她家中的兄弟到了年纪都要去读书，姐妹们还要上女学呢。
　　“平哥儿遇着你，真是幸运的很。”倩娘感慨道。
　　“他遇着我算什么幸运，遇着你才是运气，也就你细心温柔的照顾他。”若是没有倩娘，顾木蓉一定不会留下平哥儿，因为他太小，会分了她的神，她的时间紧凑，并没有多少时间分出来照顾孩子。
　　倩娘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与她分辨。
　　
　　“明日准备一下，我后日便启程去小苍山。”顾木蓉放下手中擦头发的布巾，她接过倩娘递过来的梳子，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开口说到。
　　“我听说小苍山不太平，你自己要小心些。”一路上倩娘也有打听过小苍山的情景，商队的护卫一听小苍山皆是摇头，那里山贼当道，乱的很，虽然知道顾木蓉这趟的目的地便是小苍山，也知道顾木蓉有几分本领，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不会有事，放心就好，只是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顾木蓉自己也不知道会去多久，又有怎样的因果在前方等着她。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两人，所有的钱财都给你留下，我便只带些碎银子过去。”顾木蓉拿过自己藏着银票的衣服，递给倩娘。
　　“你还是带些吧，穷家富路，还不知道会不会用的上。”倩娘摇头，哪里能这般出门，带些钱预备不时之需总是好的。
　　“我去深山老林哪里用的着钱财，平哥儿读书需要束脩，过日子还需要日常所用，还是你收着吧，只是需要这个隐秘些的地方藏着。”顾木蓉并不打算多带钱，就算有山贼，她也有自信不会让山贼抢了，小苍山那样的深山老林带钱财去作甚？也就去的路上带些盘缠，骑马日夜兼程也就三日便到了，她腿脚快，走的话两日多也就差不离，真用不着几百两的银票子。
　　“你不需要为我们担心，我有法子挣钱。”倩娘并不希望自己成为顾木蓉的累赘，虽然目前看来她就是累赘。
　　“安全为上，我不在你们俩多加小心，我看隔壁的书生是个好人，平日里不妨多来往。”
　　“嗯，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第二日，顾木蓉便带着平哥儿去正式拜访隔壁的书生。
　　那书生姓安，名为敏之，果然是启智书院的先生，只因这几日乃是书院的春假，便在家休息，听闻顾木蓉想要送孩子上书院，很是高兴，便随意的考校了几句，平哥儿没离家之前也是读过书的，倒还都记得，他又有几分聪慧，倒是让安敏之喜爱非常。
　　顾木蓉便借机说了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安敏之便高兴的接过话，只说等书院春假结束便带着平哥儿去报名，两家住的又近，完全可以一起来回。
　　顾木蓉便又谢了他一回，晚上倩娘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顾木蓉又打了酒，好好的请了安先生一顿。
　　清晨的日头还没有升起，顾木蓉便背着小包袱，启程出发，前往小苍山。
　　

☆、苍山

　　小苍山位于西沙郡和云州郡的交界处，山脉绵延数百里地，山势并不算险峻，重阑叠嶂，分外有骨子神秘气质。
　　
　　顾木蓉在路上走了两日多，顺利的到了小苍山的东麓。
　　自从进了小苍山的地界，她修行便格外的不顺利，也不知是为何，空气中灵气分外的稀薄，她想要引气入体格外的困难。
　　顾木蓉便暂时放下修行，她很是迷惑不解，先祖的游记上明明说小苍山灵气浓郁，其他各处没有都比不上此处，为何在她看来，完全名不符实？这小苍山分明是灵气稀薄几近于无，山上虽然林木茂盛，却并不让人觉得生机浓郁，反而有一种垂暮之感，似乎所有的生机都不再流动，全部凝固着，等待慢慢消散。
　　
　　顾木蓉自从修行，感觉便变得十分的敏锐，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小苍山整座山脉虽然一片翠绿，却宛如垂暮的老人，只是在生死线上挣扎。
　　
　　她进山不久，便碰到了山贼，山贼并没有见着她。
　　
　　那些山贼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恶毒，他们在山林中穿梭，衣着十分的简陋，脸色大多发黄，看起来生活的并不好。
　　难道是因为没有路人可抢，所以生活窘迫吗？
　　顾木蓉跟在山贼身后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山寨，说是山寨，其实不过是山中的一处村庄，她在村庄外看到孩童嬉戏，还看到洗衣服的农妇，这哪里是山贼，分明是一处穷苦山村。
　　顾木蓉寻了一个能看到整个山村的位置，藏在树后，静静地等待天黑。
　　炊烟飘起，天色暗了下来，顾木蓉吃了点干粮喝了几口水，算是填饱了肚子。
　　
　　几个男人举着火把，进了村中最大的一处房子，顾木蓉跳下树，小心得摸到那处房子，几个跳跃，人便上了屋顶。
　　不需要撬开屋顶的木板，房中人说的话一清二楚的进了顾木蓉的耳朵。
　　“现在哪里有钱给陈老大，咱们家中都多久没有油水了。”这声音十分的无奈。
　　“安哥，咱们还是想法子搬离这里吧。”这人听声音颇为犹豫。
　　“咱们能去哪儿？咱们连户籍都没有，去外面一说是小苍山出来的，官府就当咱们是山贼抓了！”
　　“那怎么办，若是到了日子没钱给，咱们就要出人给陈老大卖命！卖给他命的，可没有一个人回来！”
　　“安哥，弟弟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有老有小……”
　　几个男人讨论了半日也没有结论，屋顶上的顾木蓉却听了几分明白，这群人做没做过山贼顾木蓉不知道，她听出来了，小苍山真正的山贼是那位陈老大。这事她倒要问个明白，主要是小苍山对她而言太陌生了，她需要熟悉的人摸清楚状况，也好过闭着眼睛往里闯。
　　所以下面散会之后不久，顾木蓉便摸了进去。
　　
　　曹安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从接手曹家沟的村长之后，心情就没有好过，他们村主要是靠打猎为生，可是猎物有限，又换不得几个钱，那山贼陈老大每年要收许多的保护费，交不上钱，他们村就要卖人命，那陈老大不要小孩和女人，单单就要青壮年的男子，这样下去，曹家沟很快就会和柳沟一个下场了。
　　他愁，真的很犯愁。
　　甚至夜里愁的觉都睡不好，他抹抹眼，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他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对方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便将自己整个人按在墙上，好大的力气！
　　少年伸出手指，放在嘴唇前，曹安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使劲的点点头。
　　顾木蓉放开手，那人使劲的咳嗽了几声，方才停了下来。
　　
　　“安哥，你受凉了吗？”年轻的女声隔着房门传了进来。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呛着了，夜深了你也赶紧睡吧。”曹安看不清眼前少年的脸色，他壮着胆子，对着外面说到。
　　“安哥你也早些休息，莫要熬坏了身体。”
　　“嗯。”
　　那边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会传来咳嗽声，顾木蓉挪了几步，和对方保持距离。
　　
　　“不知好汉来此需要在下做些什么？”曹安作为村长，还是有些见识，他见对方没有下死手，应该不是为了人命而来，既然如此，便是为了其他，只是不知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你对小苍山熟悉吗？”顾木蓉压低声音，轻轻的问道。
　　“在下从小在山中长大，对小苍山再熟悉不过了。”曹安点点头，肯定的回答。
　　“你需要多少钱？”顾木蓉没有忘记自己在屋顶听到的事情。
　　“这个不用了，好汉需要帮什么忙，只要在下能办到，只管吩咐。”曹安可不敢为眼前这人要钱，万一对方不满意了，岂不是随手就把自己的命打发了？
　　“我寻你帮忙，自然不会让你白帮。”顾木蓉虽说跟倩娘说过不需要带多少钱，但是还是犟不过她，身上只带了一百两银票还有十多两碎银子。
　　“明日收拾好，去村口寻我。”
　　“是。”
　　
　　第二日天还没亮，曹安便和家人说去山中打猎，带着弓箭等在村口的老树下。
　　顾木蓉一直在树上打坐，她见人来，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倒是吓了那人一跳。
　　“好汉，您这是要去小苍山的什么地方？”
　　“往小苍山地势最高的地方走。”
　　曹安在前，顾木蓉在后，两人便往大山深处走去。
　　山林浓密，但是猎物并不多，即便是有也都生的瘦小，中午时两人在小溪便休息，拿出干粮来吃。
　　
　　顾木蓉便开口问他小苍山山贼的事情。
　　曹安叹了口气，便将小苍山的事情和她说了。
　　从他出生，就知道小苍山不是什么好地方，山上猎物并不肥硕，即便是开垦了荒地，土地贫瘠，也种不出好东西，大部分山中的人都陆陆续续想办法离开了这里，没办法离开的都是实在走不出去的。
　　小苍山自古山贼就多，有世代是山贼的，他们这些山中的老百姓活不下去的也都落了草，因此小苍山名声不好。
　　七八年前，一群逃兵来到小苍山落草，扫荡了整个山中的山贼，像他们这种山民便规定要每年上交一定的银两，若是交不上便要出壮丁，命卖给他们，走了便再也没见人回来过。
　　说起这些，曹安也顾不得管眼前这人是个什么人物了，一肚子苦水，恨不得全部倒出来。
　　
　　顾木蓉静静的听，她神情平静，毕竟大概得情况，她昨夜已经知晓了。
　　“小苍山一直是这样吗？我家先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他说小苍山是个好地方。”
　　“是吗？”曹安并不相信，“我倒是听长辈们说起过，他们说我们这里很久以前是仙境一样的地方，后来仙人走了，这地方便逐渐的荒凉。”
　　“这里有仙人吗？”顾木蓉问道。
　　“传说有过吧，小苍山最高的山峰是仙踏峰，山里人祖祖辈辈都相信仙踏峰是仙人踏着它上天去了。”
　　顾木蓉闻言，也只是笑笑。
　　曹安早就忘记了眼前这人半夜闯进自己家的事情，他以为这人是不相信他的话，心中有些愤怒和急切。
　　“真的，你别不信，小苍山踏仙峰那里有一棵千年榕树，都说神仙上天的时候那树被雷火烧过呢！”
　　“等我们去看看不久知道了。”顾木蓉点点头，心里想着千年的老树指不定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好汉说笑了，那仙踏峰高千尺，根本就没有路，寻常人哪里上的去呢……”曹安说着似是又想到什么，脸色突变，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
　　“那里是陈山贼的地盘，那人凶悍的很。”曹安解释道。
　　“陈山贼？”
　　“那山贼姓陈，听他手下人称呼他头儿，据说是原本是西北军中的千夫长，不知道为什么做了逃兵，占了小苍山地势最高的地方。”
　　“我们就去那附近。”顾木蓉皱紧眉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陈老大扫清了周围的山贼，他也和其他的山贼一样抢劫吗？”
　　“这个，好像没有听说过。”曹安挠挠头，他努力想，好像这人来之后就压榨他们的钱财了，没见过他带着队伍出门抢劫。
　　“那他做什么山贼？”顾木蓉奇怪的问。
　　曹安也不说话了，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顾木蓉也没有指望对方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出发去找千年大榕树那里。
　　
　　曹安确实是对小苍山很熟悉，他带着顾木蓉走了一天，还在山中过了一夜，终于来到陈老大的地界。
　　即使是顾木蓉跟着他也不愿往前走了，顾木蓉便拿出自己所有的碎银子约么十多两给了他，曹安死活不收，他一下子就给顾木蓉跪下了。
　　“好汉，我看好汉身手好，厚着脸皮请求好汉帮个忙。”曹安头磕在地上，这事他寻思了一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我家中有个妹妹，两年前嫁了村中的曹山，去年我们村交不起钱，曹山被陈老大的人带走了，我妹妹如今病的很重，不知道好汉能不能帮忙寻寻，若是死了，便算了。”曹安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妹妹病重，下一个被带走的还不知是谁，他们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环境中生活了太久，久的都已经忘记了希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机会，即使非常渺茫，曹安也愿意为了妹妹拼上一次。
　　顾木蓉沉吟，她来此处一方面是为了修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偿还因果，如今修行受阻，寻一个人作为一种历练也好。
　　“不知那曹山生的什么模样？”
　　曹安见好汉答应了，欣喜若狂，赶紧将妹婿曹山的样貌说个详细，走之前还感谢了她好多次，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木蓉爬上树顶，遥遥望去，果真在不远处看到了孤峰高耸，一颗树站在峰顶，距离远，看上去小得很。
　　这应该就是那颗千年榕树了，只是在上峰顶之前，她还想在陈老大的营地中走走，若是能找到曹山最好，找不到她也就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这陈老大赶走了山贼，自己却并不去抢劫，而是守着地盘收保护费，山中的村落多数贫穷，温饱都还是问题又哪里有钱？那些卖命给他的村民，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了？再者说，他到底靠什么养活他手下的人？
　　顾木蓉简直觉得迷雾重重，这其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在小苍山这个地界，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接下来会开启冒险模式~

☆、营地

　　陈老大果然是军队里面出来，营地建的十分的规整，而且还十分的严密，五步一营，十步一岗，每过半个时辰就有七八个人来回的巡逻，要不是身处大山深处，顾木蓉真觉得自己是到了军营。
　　她去过军营，在帝都外祖家住的时候，跟着表哥偷偷去过帝都的墨羽营，那里主事的人还是后来去西北军的威武侯，也是这般的整齐严肃的吓人。
　　想来军队都是这般的。
　　只是一伙做了山贼的逃兵还是这般行事，就透着一股子怪异了，好像他们还是军人一样。
　　
　　顾木蓉身手矫健灵巧，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如此的严密，让她行事的效率低了不少。
　　进来之前，她在高高的树枝山大概得看了一下营盘的布局，除了军营之外，靠近踏仙峰处，有一排长长的木屋，比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更加的简陋，她觉得如果说曹山在这里的话，最大的可能性是住在这排木屋里，她的目标便是穿过这些房子，到达那里。
　　密集的巡逻让顾木蓉的行事效率大大的下降，等她到了那排房子附近，天色已经初晓，顾木蓉躲在木屋后的树上，小心的往下窥视。
　　
　　当太阳透出第一缕光的时候，便看到有一人提着锣边走边敲，“起床了起床了，该上工了！”
　　然后一个个小门同时打开，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那些人大都穿着简陋一身灰尘，脸色青黄，神情麻木，手里拿着碗筷，他们出来之后排好队，便有人拉着木桶前来，掀开桶盖，却是一桶稀米汤，一人盛上一碗，吃了起来。
　　方才吃完，便见从一处走来一队人，那些人与吃饭这群人类似，都是一样的麻木，只是看样子更加的疲惫。
　　吃完饭的人排着队走了，回来的人继续的吃饭，吃过了便又都进了房中，应该是开始休息了。
　　顾木蓉看的仔细，她在离开的人中寻着了曹山。
　　身材高大的人佝偻着，没有一丝的生气，这里的人大多这样，若不是曹安说她妹婿额头有颗痣，顾木蓉都未必认得出来。
　　人在前面走，顾木蓉在一侧的树林中跟紧，她距离的比较远，因为有一个高大威猛，眼光犀利的那人跟着他们，手里提着皮鞭，应该是监工一样的人物。
　　并没有走多久　，顾木蓉便看到他们进了一个石洞，不见了踪影，顾木蓉抬起头，入目是巍峨的踏仙峰。
　　他们这是想要在踏仙峰下面挖洞？可惜石洞的外面守着不少卫士，手持弓箭，满面肃然。
　　
　　白日里行动不易，顾木蓉回到远处，她安静的躲在树上，观察着这座白日里的军营，也在路口寻找可以接近曹山的位置。
　　这军营中应该除了没露面的陈老大，顾木蓉见着了四个地位比较高的人物，那四个人会领着下属在空地里操练，比赛摔跤或者是射箭，应该还有一位外出未归，听他们偶尔会提起王二那家伙可是在外面逍遥快活，等那家伙回来，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
　　“下一次可就轮着哥出去的，有啥想要的赶紧说。”其中一个头目笑言。
　　便听另一个头目说，“哥想要红袖楼里的小黄雀！”
　　“哥替你去找小黄雀去！”
　　几个人便闹成一团。
　　
　　陈老大并没有出现在营地里，但是很明显他肯定在。
　　听说陈老大最近火气比较大，据说上面要派人来巡查，顾木蓉刚要仔细听，那边便悄然禁声。
　　夜色再度降临，并没有见人归来，看来这一开始工作便是一个日夜。
　　第二日，还是原来那样，曹山一行人吃了饭，回到小屋。
　　顾木蓉默默地记住了曹山进去的那个房间。
　　又是寻常的一日，夜深十分，顾木蓉掀开了曹山的房顶的木头，人钻了进去。
　　曹山睡得很熟，顾木蓉摇了半日，才将人弄醒。
　　她捂着曹山的嘴　，冲着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那人点点头，顾木蓉方才松手。
　　“曹山？”顾木蓉问。
　　曹山忙不迭的点头。
　　“曹安让我来救你，不需要你回答问题，点头摇头就可以。”
　　曹山听到曹安的名字，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使劲的点头。
　　“你们在踏仙峰挖洞？”
　　点头。
　　“知道挖什么吗？挖到什么了吗？”
　　摇头。
　　“暂时不方便带你走，以免打草惊蛇，等我搞清楚，我就来带你走。”
　　曹山想了想，点点头。
　　曹山什么也不知道，他回答的，顾木蓉都能够想到，她之所以来寻他，不过是暂且给他一个希望，希望他能暂时好好的活着。
　　她肯定会救他，不只是他，所有能救的人，她都要救。
　　
　　首先她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要挖什么，她要找到陈老大。
　　昼伏夜出，顾木蓉在军营中慢慢的熟悉了起来，她知道那四个人的住处，搞清楚了他们的名字，却始终没有看到陈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