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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成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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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已经薄脆如纸的堤坝重新固若金汤。潮汐迅速退去,头痛也随之缓解。
紊乱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许久之后,待头痛的感觉彻底消失之后,孟溪月这才松了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拓跋苍担忧焦急的目光,还有那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衣衫凌乱,显然是听到她的梦呓之后匆匆从榻上爬起赶来的。
“小月儿,你没事了吧?”一直密切注意着孟溪月反应的拓跋苍见她终于平静下来,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手从头顶移开,转而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没事了。”看着拓跋苍焦急的模样,孟溪月心中极为温暖,语气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吓到你了吧?”
“你的头,经常会痛吗?”低头轻轻吻上孟溪月的额头,拓跋苍怜惜不已。“刚才那样的发作起来,很痛苦吧?”
“不是经常痛,只是有时候做了梦之后会痛而已。”不想让拓跋苍担心,孟溪月急忙解释:“只要醒来,很快就会过去了。”
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梦境内容的改变,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程度也越来越重。
“等我们的生活稳定下来,就去为你寻找大夫来根治它。”拓跋苍说着,将孟溪月放在榻上,自己则向外走去。不多时端进一盆热水,还有一块毛巾。
“这里沐浴不便,先凑活着用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汗吧。等明日我上山猎几只野兽,也好给你换个浴桶回来。我回房去睡了,你收拾完把盆放在地上就好。”将水盆摆在榻头,拓跋苍又细细叮嘱几句,这才转身挑帘而去。
满身汗水确实难受,见拓跋苍离去,孟溪月迫不及待地脱下里衣。正欲去解兜肚的时候,却见门帘一挑,拓跋苍贼兮兮的笑脸便出现在缝隙间:“实在不行,我帮你擦擦背算了。”
“滚出去!”孟溪月恼羞成怒,单手抓起衣服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枕头便摔了过去。
拓跋苍见势不妙,急忙缩头躲避。枕头随后砸开布帘追了上去,只听闷响传来,随后便是拓跋苍凄惨的哀嚎。接着门帘一动,行凶的枕头咕噜噜滚了进来。
孟溪月这次没有着急,侧耳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跳下榻去捡回枕头,草草擦拭了一番身子,重新躺回榻上。
茅屋简陋至极,窗纸更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艾草的烟气袅袅娜娜,却依旧有贪婪的蚊虫在窗边环绕,想要趁机饱餐一顿。
孟溪月躺在榻上,看着瓦片缝隙中透射的月光发呆。又是望月之日,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逃亡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们风餐露宿,天明歇息夜晚赶路,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村落,最后终于留在了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里。
村民质朴,轻易便相信了拓跋苍编造的谎言,只当是因为恶霸觊觎她的美色,逼得夫妻二人背井离乡逃难至此。
当看到拓跋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事情经过的时候,她恨不能把脸皮撕下来装进口袋。觊觎她的美色?这话也就是骗骗这些老实村民罢了。她的那点姿色哪里及得上他?
这一点,从那些姑娘媳妇看他时不自觉便羞红的脸上就可以证实。
她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说恶霸觊觎他的男色来得更真实一些。
胡思乱想之间,倦意渐渐涌上。当孟溪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微明。
随手拿起一根竹竿,孟溪月蹑手蹑脚的出了门。踏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走到村外山脚一处僻静的地方,侧耳细听四下无人,这才弯起唇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接着手腕轻抖,竹竿立刻随之颤动,随着招式的展开,如灵蛇般划破清晨的雾霭。人影纤细,衣袂飘摇,许久方才渐渐停歇。
“呼,舒坦。”举起袖子拭去额头的汗珠,孟溪月深深呼吸几下,吐出胸腹中的浊气,顿觉神清气爽四肢舒泰。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想起这山间似乎有一溪清泉,当下改了注意,拿着竹竿上山去了。
在此起彼伏的晨鸟鸣啼声中,孟溪月终于寻到了那细微的流水声。觅声而去,果然看到一弯清澈剔透的山泉玉带般穿过树林。溪边停着几只野兔,听到孟溪月的脚步声之后立刻蹦跳着隐入草丛。
虽然离着溪水还有几步远,可是却可以感受到那清爽的凉意。昨夜的梦魇和方才的晨练之后,孟溪月早已经香汗淋漓。当下便解了腰带,准备跳进溪水中洗个痛快。
谁知刚刚脱下外衣,正待去解里衣带子的时候,孟溪月忽然觉察到身后有了异样,当下利落转身,卯足力气狠狠一拳击了过去。
“哎呦!”眼见孟溪月动作不善,身后那人急忙闪躲,可是终究慢了半拍,被一拳打在了肩膀上,咚的一声坐倒在地。
“苍?!你没事吧?”出拳的刹那,孟溪月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竟是拓跋苍。急忙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此刻见他满脸痛苦坐在地上,顿时心疼不已。上前蹲在他的身边,想要扶他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提醒我一下。”
逃亡了一个多月,她的精神时刻紧绷,早已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方才听到异响,直觉以为是追兵来了。所以这一拳用上了全力,结结实实招呼在了拓跋苍的身上。
“有事,当然有事!”拓跋苍苦着脸坐在地上,委屈地解释道:“这一个月你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消瘦得厉害。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我就想着早些起来到山林里打些野味给你补补身子。正巧远远看到你上山来,就想着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谁知道你竟然下此毒手。呜呜呜,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简陋的婚礼(万更,送360字)
“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嚎了行不行?”皱着眉看着赖在地上抽抽嗒嗒,脸皱得像包子一样的拓跋苍,孟溪月想要出言安抚几句,却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吭哧了半天想要挤出几句安慰之词,却变成了河东狮吼。
看着气急败坏的孟溪月,拓跋苍眼中带着笑意,嘴上却哼得更加凄惨:“我真是命苦,随着心爱的女人浪迹天涯,结果不出一个月她便喜新厌旧,想要杀人灭口另寻新欢。可怜我堂堂王爷,竟然流落到了暴尸荒野的地步。算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就……”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随着拓跋苍的唠叨,孟溪月眉毛越扭越紧,终于忍耐不住抬脚踹上拓跋苍的腿:“想让我怎么道歉你就直说吧,别在这里哼哼唧唧的。”
见目的终于达到,拓跋苍立刻变了脸色,嘻嘻一笑伸手在脸上揉了几下,等松开手的时候,泫然欲泣的表情已经换成了嬉皮笑脸。“那你就亲我一下。”
“你!”孟溪月被这话噎得脸红脖子粗,正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在看到他捂着肩膀的痛苦样子之后,又下不去手了。犹豫再三,还是妥协地弯下了身子,飞快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随即起身跳到一边钽。
“这下可以了吧?快点起来回去了。”孟溪月红着脸转身捡起外衣穿上,催促着拓跋苍。
“我只说让你亲我一口,又没说亲我一口就原谅你了。”拓跋苍坐在地上不动,看着孟溪月面红耳赤的俏模样贼笑着道。“过来,让爷回亲一口。”
“你去死吧!”知道自己上了当,再看着拓跋苍那一脸欠扁的笑,孟溪月羞恼之下,毫不犹豫出拳打在了那张贼笑的脸上抉。
又是一声惨叫,惊得山中鸟雀扑簌飞起一片。
半个时辰后,孟溪月手中拎着两只山鸡满脸愠色的回了村子。身后跟着的是鼻青脸肿的拓跋苍,拿着半筐蘑菇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
“陈家妹子,这一大早就出去了啊?诶呀,陈兄弟你的脸怎么了?”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笑着打招呼。此处民风淳朴,虽然不知道拓跋苍和孟溪月的底细,却还是热情的收留了他们。除了收拾了一间闲置茅屋让他们住下之外,见了面也是热情的招呼。
住久了冷冰冰的皇宫,如此热情的村民让孟溪月二人颇为感动。
“没事,他不小心撞在树上了。”不等拓跋苍开口,孟溪月抢先回答道。接着将手中的山鸡递给其中一个满面皱纹的老人:“昨天小栓子不是念叨着想吃肉吗?这鸡瘦了一点,先凑活着吃吧。”
“这……这怎么可以?”小栓子是老人孙子,身体一直不好。尤其这两天又生了病躺在榻上,眼看着那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虚弱,只把这老人急得团团转。也想过上山打几只野味回来,可是无奈人老腿脚也不利索,次次空手而回。此刻见孟溪月递上两只五彩斑斓的山鸡,顿时眼睛一亮,想收却又不好意思。
“李伯,你就拿着吧,就当是你帮我们张罗住处的谢礼。”拓跋苍也顶着一只黑眼圈笑着说道:“我们原来就是猎户出身,打只山鸡再容易不过。若是你能给我们找来几把趁手的武器,就是进山猎虎也不成问题。”
其实只要他愿意,就是赤手空拳想要胜过猛虎也不是不可能。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让村民不至于怀疑他们的来历。
看着二人态度坚决,老人这才接下了两只山鸡,嘴里连声道谢。旁边的村民见了,也忍不住心里暗赞这夫妻两个不但相貌不凡,更有着一颗知恩图报之心。当下更加热情,彻底将他们视作了村中的一员。
……
“小月儿,在想什么?”
山村的午后,静寂而安详。拓跋苍看着院中树荫下躺椅上偎着的孟溪月,柔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自从吃完午饭之后,她便这样看着天上浮云发着呆,间或叹息两声。昔日里没心没肺的神情不见,眼中满满都是惊惶和不安。不只是今天,自从他们住在这里之后,她便日日如此,时间越来越长,频率也越来越高。
“我……”听到拓跋苍问话,孟溪月下意识张嘴欲答。可是吐出一个字以后,却又顿住了。
抬眸看向站在身前满面担忧关心之色的拓跋苍,孟溪月有些怅然。
之前沉溺于皇宫内院的争斗、久别重逢的狂喜,还有逃亡路上的艰难,她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细细思考一些东西,或者说她潜意识里一直回避着这件事情。
直到他们安顿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之后,她再也没有理由去逃避,唯有强迫自己细细思索。可是越想就越是不安,这个桀骜优秀的男子,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怎么了小月儿,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觉察到了孟溪月的犹豫,拓跋苍淡笑着坐在躺椅边,伸手抚摸着她乌黑顺滑的发,声音温柔,眸光缠~绵。
听着拓跋苍柔情似水的问话,看着他宠溺温和的视线,孟溪月不知为何,竟然鼻子发酸。
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的缘故吗?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份感情难以捉摸,就像是那困扰了她十余年的梦境一般,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远隔天涯般飘渺难寻。
深深吸了一口气,孟溪月竭力平复下烦乱的心绪,终于下定决心坐起了身子,明眸牢牢锁住拓跋苍的眼,一字一顿道:“苍,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实话实说。”
“什么事?”拓跋苍被孟溪月庄重的口吻弄得有些迷惑,抚摸着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频率。“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刺眼。映照在拓跋苍的脸上,像是戴上了薄薄的面具一般。
虽然眉眼依旧是那熟悉的俊朗,可是她竟有了一种看不清他的错觉。考量再三,她还是问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样问很傻,却也顾不得了。
拓跋苍正襟危坐凝神细听,生怕漏听了孟溪月的问题。聚精会神许久,听到的竟是这样的问题,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你要问的就是这个啊,害得我提心吊胆了半天。”
“别打岔,快点说!”被拓跋苍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弄得有些羞涩,孟溪月伸手狠狠掐了一下拓跋苍的胳膊,借着大吼声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忐忑。
她是真的想不通拓跋苍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甚至不惜抛弃所有的权力地位,甘愿冒着生命危险献出免死金牌,与拓跋涵彻底撕破脸面,又千里追踪从惜月王爷手中抢人,最后为她落了一个亡命天涯的结果。
午夜梦回,不知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她辗转反侧,总是觉得这份幸福令她不安,心底有一根弦叫嚣着,戒备着,搅得她心乱如麻。
“这个嘛……”拓跋苍刻意拖长了语调,翻着白眼望着头上蓝天白云,好半天没有动静。直到孟溪月忍耐不住想要挥拳相向的时候,这才将视线落回到孟溪月身上,满脸痛苦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耍我?!”孟溪月紧张地等待了半天,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顿时觉得受到了戏弄,气得扬起拳头便是一顿暴打。
拓跋苍早有防备,矮身闪过孟溪月的拳头,顺手抓过一个锅盖顶在了头上,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一边接受着孟溪月的拳脚,一边嘻嘻笑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只是在皇宫的屋顶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逗你,接近你。等到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已经难以自拔。这个过程很短暂,却很真实。小月儿,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着你,和你相比,什么都不重要。所以……”
说到这里,拓跋苍忽然面色一正,抛掉锅盖伸手抓住孟溪月的粉拳,漆黑的瞳眸映照着午后灿烂的阳光,仿佛碎银点点,执着深情地锁住她的身影,清越的嗓音蕴含了生命的誓言:“小月儿,嫁给我好吗?虽然我不能给你锦衣玉食,可是我会把整颗心送给你。不论将来我们的命运会是如何,我都会誓死保护你。我会逗你开心,陪你难过,做你最贴心的出气筒,陪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苍……”他的话尚未说完,孟溪月早已经泪眼朦胧。原本纠缠于心的不安和惶惑瞬间化为云烟。
这样的男子何其珍贵,他为她做的事情天地动容,可是她却庸人自扰,甚至怀疑他的真情。“我答应,我答应嫁给你!”
“小月儿!”
得到了期待的回答,拓跋苍掩不住狂喜的心情,一把将孟溪月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子,直到她头晕目眩的时候这才放下,接着便一阵风般冲进屋里,抓起外袍运起轻功便飞出了院墙:“我去买东西,你先睡一会儿吧!”
被拓跋苍这个动作吓得心惊肉跳,孟溪月急忙追出院子,却已经失去了他的影子。凝神倾听许久,确定四周并未旁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幸好这个茅屋在村尾,四周并无人家。否则被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轻则再次搬家浪迹天涯,重则被拓跋涵发现行踪捉拿归案。
“真是的,一点都不考虑后果。”轻声念叨了一句,孟溪月抬手捂住羞红的脸颊,转身快步奔回了屋中。
……
惜月皇宫,太子府中。
“七弟,你怎么才回来?”辛莫皱眉看着刚刚赶回的辛涯,恼火中又很是心疼。
不过才一个多月未见,他竟然消瘦了许多。
虽然洗去了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那眼底眉梢间的憔悴和落寞。
昔日威风凛凛自得意满的朔王爷,此刻再无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虽然担心辛涯这古怪的样子,可是那件事情辛莫还是要问清楚:“你把那个识得上弦的女人弄到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还给拓跋涵。她不是什么宫女,而是大漠国的妃子。这一下你闯了大祸了。若是处理不好,一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我知道。”听到战争二字,辛涯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不耐烦地打断辛莫的话,语气低沉却又坚决。“可是这个女人,我要定了。即使会引起战争,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做我的王妃。”
“七弟,你是不是疯了?”
辛莫难以置信地看着辛涯,却惊觉这几日未见的功夫,给他的感觉竟然成熟了许多。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辛莫关心的是辛涯说的另一句话:“找回来?她去哪里了?”
“被大漠的王爷,拓跋涵的孪生兄弟拓跋苍带走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辛涯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忘不掉孟溪月看到拓跋苍时那惊喜的样子,忘不掉她呼唤拓跋苍时那刻骨铭心的深情。
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但带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还彻底伤害了他的自尊,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败涂地的滋味。
“拓跋涵的孪生兄弟?”得到了这样出乎预料的回答,辛莫也是大吃一惊。“就是那个被夺了皇位的无能闲王?据说他前阵子因为惹恼了拓跋涵,被削去了王爷之位赶出京城,怎么会突然出现抢走那个女人?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怎么知道!”怒气冲冲大吼一声,辛涯没心情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双眸怒火炙炙,向着辛莫伸出手去:“二哥,把你的亲随侍卫借我一用!”
“亲随侍卫?”辛莫一怔。“你的呢?”
“都潜入大漠去找那个拓跋苍了。”辛涯眼中喷火。“纵然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们!”
“你疯了?!”辛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瞪着辛涯。“你把他们都谴去大漠,谁来护卫你的安全?还有,万一被拓跋涵发现,误会他们是奸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该怎么办?你素来明理有见识,怎么会闹出如此鲁莽之事?”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那个女人!”辛涯见辛莫不允,只得丢出最后一个杀手锏。“二哥,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巫月族巫女。只要可以得到她,我们何惧与大漠一战?”
“什么?”辛莫大为惊讶,站起身虎目圆睁瞪着辛涯:“七弟,你这消息是否可靠?之前不是只说她识得上弦而已,怎么转眼工夫竟然成了巫月巫女?”
“千真万确。”
辛涯没心情和辛莫详细解释,咬着牙追问道:“二哥,我只问你一句,这亲随侍卫,你借是不借?”
“好,我借。”对于这个弟弟,辛莫向来倚重信赖,更不用说是这么大的事情,当下点头应允,唤进一个玄衣侍卫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全权听从朔王爷调遣,不得有误。”
“属下明白!”玄衣侍卫也不多言,行礼之后立即退了出去。
“二哥,谢了。”辛涯沉声道谢,拱手告退之后立刻安排这队人马潜入大漠。他要找到她,越快越好!
惜月皇族均有自己的专属亲随侍卫,对自己主人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哪怕是刀山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纵然是皇上,亦不能对其进行指派。辛涯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专门前来借人。
孟溪月的身份,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孟溪月守在茅屋门口,眺望着回村的路。
拓跋苍已经走了四五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她着实有些担心。眼看着月亮已经爬到中天,再也忍耐不住,回屋换上一身男装便准备进城去寻他。
刚出院子,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急速而来,虽然距离尚远,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苍,你终于回来了。”
“小月儿,你怎么这幅打扮?”见孟溪月一身男装,拓跋苍先是诧异,随即便明白了原委,上前拥住她纤细的腰身,动容道:“是不是我去得太久,让你担心了?”
“嗯。”见拓跋苍回来,孟溪月终于放了心。抬头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大包,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回家再看。”拓跋苍笑着拉起孟溪月的手,一同回了那间简陋的茅屋。
掩上门坐在榻边,将她抱在膝上坐稳,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献宝似的一样样拿出来交给孟溪月:“这是木工家什,明天我先去砍些木料修缮一下这个房子,毕竟是要做新房,总要有个样子。这是红烛和喜帕,虽然及不上御制的那般精致,却也算过得去了。因为银票不能到钱庄去兑换,必须找个赌场折价,这才耽误了时辰。对了,还有珠宝首饰,就算你不喜欢,可是总该有那么三两件,所以我也自作主张帮你挑选了……”
含在拓跋苍的腿上,孟溪月并未在意他都买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如孩子般兴奋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笑容。虽然这种逃亡的日子不知何时便会终止,可是能成为他的妻子,便是死也无憾了。
伸手至怀中摸到一物,她的笑容更加坚定。有它在,无论将来找到他们的是拓跋涵还是辛涯,她都有自信可以保住拓跋苍的性命。即使她会因此而成为巫月一族的罪人,也在所不惜!
而当面对拓跋苍因为吉时而征询她意见的时候,孟溪月毫不犹豫便将二人的洞房之夜定在了下个月的十五。
拓跋苍不解其中缘由,只当她是想要借个满月吉兆,寓意今后生活圆圆满满。
只有孟溪月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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