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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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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连歆织讷讷,有意开口,不知从何说起。
一膳完毕,丁弥骞对她招手,“董阔这人,你观察的如何了?”
没如何,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羞于说出口,她唯有摇头。
不过,小公子既然如此快的时间就知道关于董阔的事,想来没少在灶屋安插奸细。
不爽!日后又多出一个抓奸细的活!
丁弥骞眼里,连歆织属于话有点多的人,像今日这般一问三摇头状况很少见,她的郁闷都写在脸上。
“来玩个游戏。”他摸摸下巴,提议道。
啊?这么大了还玩游戏?她搔搔头,“玩躲猫猫么?”
丁弥骞嘴角一抽,“你只会这一个游戏?”
事实上,真的如此……“奴婢,躲猫猫也很少玩。”
“和躲猫猫无关。”
丁弥骞站起身,走至另一张桌前,从桌上随手拿起一张宣纸进行折叠,撕开,折叠,撕开,来来回回几次,撕出十几张纸条,把纸条分一半过去递给她,道:“把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用笔写在上面,包括各类生活上的问题,方便的不方便的都写,我为你解惑。”
看出她心情不好,他特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变相的开解她,她最好不要拒绝。
这个真的是游戏么?
连歆织有点愣,下意识接过宣纸,半晌不语,她不过认识几个字,从没拿笔写过,可能玩不了这样高大的游戏……
她伫立不动,在丁弥骞眼里已然是不愿玩的意思,他似嘲非嘲,上前去把送到她手里的宣纸拿回,揉成一团随手丢掉,道:“你可以回去了。”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连歆织口气有点不确定道:“奴婢不会这个游戏,如果公子喜欢玩,换一个别的可以么?”
丁弥骞暗暗翻个白眼,心想,本来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不玩,玩别的有何意思?
话虽如此,他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在认真考虑。
连歆织没去打扰他,绞尽脑汁去想,翻找记忆深处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可似乎除了躲猫猫,她没玩过别的,难道要和小公子在房里玩躲猫猫?
丁弥骞也没琢磨出什么好的游戏,但又不愿这么轻易放她离开,遂大手一挥,决定了,就在房里玩躲猫猫。
连歆织目光一扫房间摆设,她觉得,被蒙住眼睛的情况下在房里乱转,容易碰伤,便开口说;“蒙住奴婢眼睛吧,奴婢来抓公子。”
挑挑眉,他原打算牺牲一下被蒙的,但对方主动开口求蒙住,那他就不客气了,拿起桌上的皂色帕子上前一步,绕到她身后,帕子蒙住她的眼,顺便手指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挑起她一缕发丝。
很多年没玩过躲猫猫,长大之后再玩有些新鲜,且被蒙住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她手撑住桌子晃晃头,轻声问,“公子,可以开始了么,奴婢要去抓你了?”
丁弥骞嘴角扬起笑,“可以,你来吧。”
连歆织耳朵一动,顺着声音去抓,做足了抓得一手空的准备,不想真的抓住对方袖子,她轻咦一声,玩的时候没讲好规矩,抓住袖子没碰到人这个算不算她赢?
丁弥骞低首,望着眼前有点无措的姑娘,他口气中不自觉带了些许恶劣,“连织,你这样不对,要抱住我才算赢!”
她明明叫连歆织,叫她奴婢也好,歆织也罢,偏偏叫“连织”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她还没法去纠正,郁闷!
更郁闷的是要抱住才算赢,不想让她赢就直说嘛,真是,她一直蒙着眼睛抓他就好了!
果断地,松开他袖子准备重新去抓。
袖子被松开了,他挑眉,倒也没太多情绪,稍稍往后退一步,有时跟在她身后,有时走在她身前,偶尔拍一拍她肩膀。
连歆织一直秉承着逗主子开心是为奴之道,遂对他的行为没生出半分不满,小时候玩躲猫猫,一群小丫头也这样逗来逗去,虽然说两个人玩没劲了一些。
眼前黑漆漆的,一不小心撞到桌上,她的腰哇,差点疼的叫出来,抓人的步子停下。
丁弥骞暗自注意着,防止她碰到什么硬物受伤,不过到底是没看过来,让她撞了腰,人都受伤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他上前去手搭在她腰上帮忙揉。
他是从后面上来的,所以她后背几乎整个贴在他身上,这一发现令人一惊,她得挣扎呀,用不着别人帮忙揉哇!特别是用不着一个男人帮忙揉哇!
她动来动去的让人烦,丁弥骞几乎是下意识把人压在桌上,一手抵住她背,动作行云如水,做完之后发觉有点不对,这不是和人打架……
连歆织需要捂住嘴才能不让自己叫出来,脸部和桌子来个亲密接触,蹭地那个疼,用充满悲惨的口气道:“能让奴婢起来不?”
事实上她真的很悲惨啊,完全不用装的。
丁弥骞松开手,神色闪过一抹不自然,“那个,你回去吧。”
连歆织连连点头,巴不得赶紧走人,她再也敢不陪小公子玩游戏了,太可怕!
当然,她忙着走人,离开之际并没忘记一问守在外间的迎秋,今日可有其他人来过?
迎秋翻个白眼,道:“你说一句,连歆织不是人,我就告诉你。”
呃?
“连歆织不是人……”这怎么可能。
迎秋皮笑肉不笑,道:“尤婆子来过,你还要问什么,一个问题,配一句不是人。”
“没了,没别的问题了。”她摇头,觉得对方越发不正常,对尤婆子是否来过产生些许怀疑,并未全信,转身赶紧走人,可以“初步”认为尤婆子是小公子安插的奸细。
迎秋冷笑一声,坐椅子上绣花,整个人透着一股落寞。
丁弥骞走出房间,见她又坐在那里绣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她这个状态,真的会乖乖嫁人么?他得做点什么,安排一下。
……
被尤婆子后背穿了小鞋,连歆织听对方训人的时候内心生出一丝不爽,暗地里撇撇嘴,一些陈年老账在脑子里翻来翻去,刚来的时候被那老货扣了半吊钱,打了一巴掌,后来又陆续的各种刁难。
尤婆子最近经常往灶屋跑,不是用眼睛盯着就是训人一顿,各种找茬,一开始并没引起多大反应,认为她年纪大了嘛,犯了点小病,多吃点药就好了,后来她过来的次数实在太多,多的让人头皮发麻,也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
尤婆子看上了霖彩儿的家传玉佩!
霖彩儿一家祖祖辈辈杀猪,传下来一块刀型玉佩,虽然不是什么好玉,但也是个宝,她一直挂在脖子上,偶尔一次不小心让尤婆子瞧见,便彻底被盯上。
尤婆子为了一块玉佩狠狠折腾灶屋一众婢女,婢女们苦不堪言,一个个劝说霖彩儿快点破财免灾吧,尤婆子这尊瘟神她们招惹不起呀。
祖传的宝贝,霖彩儿哪能说给就给,在她看来,尤婆子借着身份压人进行强抢实乃龌龊至极,明明已经把李碗的大把银子都收走了,还不知足的惦记别人的私人财产,分明是强盗行为。
婢女们商量着,大伙凑一凑,给霖彩儿多少铜钱,让她放弃那个玉佩吧,大家都自认倒霉算了。
霖彩儿任凭别人如何劝说死活不干,晚上躲在被窝里一个人红着眼眶哭。
乔漫对着脸盆发呆,作为霖彩儿的好友,她被“肩负重任”,收了一大堆好处,务必劝霖彩儿放弃玉佩,还灶屋一个良好环境,她不知怎么开口,有点心虚,一方面是好友,一方面收了太多好处。
柴房附近的第五间房内,气氛压抑,连歆织洗漱一番脱掉鞋子爬上榻,这种糟糕气氛中她完全没有睡意,别的不说,没少被尤婆子针对,像是抓住她和董阔把柄一样的尤婆子整日唠唠叨叨,太狗腿,有时候她会想,小公子收跟班儿也就算了,收了这么一个不让人消停的老货!
没错,尤婆子在她眼里从高高在上的管事,变成喜欢贪小便宜的老太太,变成龌龊至极的老货……
龌龊至极,是最近婢女们口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谁想起来谁捡起来说,就算唾沫不能把人淹死,也要让对方在唾沫里打个滚。
第三十九章
霖彩儿是个有主意的,不想被尤婆子拿捏住,她左思右想穿鞋下地,跑到连歆织榻前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在小公子面前到底有几分面子?”
啊?
连歆织张张嘴,奴婢在主子面前能有啥面子?逗乐呢还是逗乐呢?“不是,你们误会什么了吧?”
“别管我误会什么,你能在小公子面前给尤婆子穿小鞋么?”
尤婆子是小公子安插在灶屋的奸细,和奸细作对,不是等死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反过来去给对方穿小鞋也不是不可以……
连歆织心动了,眼睛亮闪闪的,尤婆子以身份压人抢婢女玉佩,过分了,如此一个“大好”污点她若不去利用,不去攻击,她算一个人么?
不用霖彩儿再多说,她已然点头同意去小公子面前给尤婆子穿小鞋,天色过黑,房内黑漆漆的,霖彩儿看不见她点头,她就开口道:“能不能把你玉佩的事儿解决我不敢保证,反正,我会和公子好好说说的。”
霖彩儿面上一喜,还待说什么,想想还是没开口。
一晚上很快过去,大清早的,连歆织穿好衣物快速下地,跑去灶屋,进行一天的忙碌。
经过深思熟虑,她不认为自己对小公子有多大影响力。打算在他面前给人上眼药,让他听进去,第一步需要讨好他,金银财宝她没有,给不起,同样的他不缺,她能拿得出手的唯有炒一盘好菜,并不是说往日没有认真去炒……
这回一定更努力,更认真。
至于做什么菜她已经想好,绝对不是鱼,绝对不会再忘放盐,大冬天日日吃肉,想来公子吃腻味了,她打算把夏季晒好的茄子干儿拿出来,冬天吃这个应该很新鲜吧,因为茄子是干的,有点不确定的说。
一边琢磨一边洗干净锅底,放油,加盐,洗好的茄子干丢进去,先炸一炸。
平常先做丁大太太饭菜,今日特意早起,为得坏坏目的先给小公子做,等下做好送去惊亭轩,望一望外面天色,时间够用。
只做一盘茄子,装入托盘,其他婢女尚没进灶屋,连歆织推开院门出去。
天气十分的冷,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刚一接触冷风,她手指就白了,白了红,红了白,循环。
连歆织低估了丁弥骞的赖床功力,或者说她去的太早,迎秋都尚未起身。虽然不至于被拒之门外,但这感觉不甚好。
独自一人站在房内,一边叹气一边琢磨是不是先回去?刚准备干点坏事就碰壁,等小公子起身,茄子怕是都凉了,她自己吃可以吧?
躺在被窝的丁弥骞打个哈欠,起身准备去茅房,随意披上一件衣服走出里间,推开屏风,所见一幕令他脚步一顿,一个蹲身在地的姑娘正背对着他吃饭,那筷子一下一下,盘里的茄子越渐稀少,她吃得正香,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偷嘴偷到主子房里去了,太不把他当回事……
连歆织很快地把一盘茄子外加一碗饭吃光,帕子擦擦唇从地上一站而起,端起托盘准备走人,忽然袖子被谁从后面拽了一把,她傻眼地回头。
丁弥骞满头黑线注视着她,“你拿小爷这当什么地方了?”被她搞得,他已经不想去茅房了。
糟!
连歆织从来不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眼下她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得了,省得整日操心。
“小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再多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偷嘴吃的帽子摘不下去了,在主子房里偷嘴吃。
“现在应该不是用膳时间,你饿了,大可以回去吃,跑来我的地盘作甚?”丁弥骞没觉得她脑袋长歪会傻到跑他地盘得瑟。
“这是给你做的,可是你没醒,怕菜凉,奴婢就,就吃了。”干巴巴地解释,她垂下眼帘。
“我一直站你身后,看你一口一口的。”丁弥骞摸下巴,“你说给我做的,这不是我的用膳时间。”
“奴婢,呃,是来讨好的。”死吧死吧,反正都这样了,说实话也没什么关系,她破罐破摔地想。
“你有事求我?”在桌边坐下,丁弥骞耐心听她说下去。
“是告状。”连歆织纠正,道:“尤婆子不作为,以管事身份压人,以大欺小,很多人不满,奈何无门可诉苦,奴婢实在憋屈,硬着头皮恳求小公子能出手干预一下,别让灶屋被毁得乌烟瘴气。”
丁弥骞喝一口桌上凉掉的茶,仔细扫一扫她眉眼,直把人看得浑身发毛才慢悠悠道:“无门可诉苦?硬着头皮?乌烟瘴气?照你的话说,是尤婆子本事大还是丁府的主子无能?”
“本事再大她也要听公子的。”连歆织拍马屁,点头哈腰。
丁府的管事一职一向由丁大太太安排,丁老爷所有权力极小,身为公子的丁弥骞对这类琐事更不在意,任连歆织如何说,他心底没半分触动。但见她一改往日低眉顺目神色、换上狗腿儿的笑,他有点稀奇,这笑能和尤婆子的一比。
“你想我如何出手干预?”他问。
“不让她没事找茬,抢婢女东西。”她眼巴巴望着他。
丁弥骞诧异地挑眉,道:“她抢婢女东西?抢什么?”
“祖传玉佩,那个婢女不给她,她就整日骂一众婢女,让其他人去针对玉佩的主人,阴险。”她忍不住抱怨吐苦水。
丁弥骞点头,“确实过分,我会说说的。”
眼前一亮,连歆织笑的合不拢嘴,刚想说点好听的,表达一下衷心,却听他口气淡淡道:“你把用来讨好我的茄子吃了。”
呃?计较茄子什么的,不好吧……
“奴婢马上回去再做一盘。”
“那我岂非要坐等?让主子等婢女,有点不妥。”丁弥骞摇头,口气很认真。
主子一旦认真,受罪的还是下面人。
连歆织闭闭眼,一定是她的错觉,公子一定不会这么不可爱,不会刁难她的,“奴婢很快的,公子饿了么?若饿了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你吃了我的饭,让我吃点心?”丁弥骞眉眼似乎带着笑意,伸手一招,摸摸她的头。
为啥老喜欢摸她头?
连歆织承认长得矮容易受人不重视,但被摸头啥的,真的不需要哇!
长辈对晚辈摸头是慈爱,公子比她不过大两岁,担不起长辈,摸头完全没有意义。但为了配合有特殊趣味的他,随着他一摸她便一点头。
见她这么老实,丁弥骞便没在继续,转而道:“回去吧,多做几道菜,来的时候叫上尤婆子。”
连歆织点头,退出房门。
霖彩儿睡不着觉,连歆织起身的时候她知道,不过并没跟着一同穿衣离开,反而赖在被窝好一会儿才动作慢吞吞穿衣,她去灶屋的时候只闻菜香味,没见到半个人,暗暗称奇,做饭这么早是自己吃还是给人送去?
外面冻着的肉被她拿进灶屋,放进盆里一边化着一边洗,没过多久,婢女们陆陆续续走进,各干各的活,待连歆织回来她立马上前去小声问,“你去公子那里了?他怎么说?”
“送早膳的时候,叫上尤婆子。”连歆织面无表情道,转过身去看灶。一旦叫上尤婆子,恐怕背后给穿小鞋的事儿就暴露了,当然,也要看公子如何去说,去管,日后的事要妥善安排下。
霖彩儿抿唇一笑,干活特别起劲。
被小公子主动点名去见,尤婆子内心甚喜,听闻是和连歆织一起去后又有点怀疑,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一起去?她开始琢磨,一边琢磨一边用不善的眼神盯着连歆织,恨不能盯出个洞来。
连歆织暗道,得,攻击的力度全部转移到她身上了。从小到大她头一次知道,用眼神欺负一个人能产生多大影响,日后看不顺眼谁,她得让那个谁走得近些,她保证不用眼神去瞄!
惊亭轩。
丁弥骞打量着对他一脸谄媚的尤婆子,问道:“会砍树么?”
尤婆子一愣,下意识道:“没砍过。”
“无碍,今个你便去砍。”丁弥骞笑,迁怒的机会来了,“柴房附近的树,都砍了,你亲自动手,我放心。”
柴房附近的树好几十棵,枝繁叶茂,粗壮无比,全部都砍了,运动量甚大。
尤婆子傻眼,不明所以,好好地树为啥说砍就砍,打着商量,“这个,公子,老奴没砍过,老胳膊老腿,她干不动啊,要不,让专门砍柴的小厮董阔来砍,如何?”
“老胳膊老腿,想违抗命令?”丁弥骞似嘲非嘲,“不砍可以,卷铺盖走人。”
吓!
尤婆子老脸皱成一团,迫于威压把砍树的活接下,“老奴,老奴砍就是。”
“对了,让董阔那小子过来我这,日后都劈惊亭轩的柴。”听尤婆子提起董阔,他深思片刻决定。
惊亭轩这里哪有多少柴可劈,尤婆子叹气,深深觉得小公子这脑子转的方向和常人不一样,莫非是打算把董阔放在身边看着?防他和连歆织腻腻歪歪?
很多天之后,柴房附近出现一“奇景”,一个年纪很大了的婆子挥动斧头,一下一下砍树,大冬天的满头大汗,累成个渣样,一众婢女们背后偷笑,很久没听老婆子骂骂咧咧……
第四十章
李碗失踪之后,柴房附近的第五间房空出一个榻的位置,可以再住进一人。
王数最近几日住进去,她从原本住着房里搬出放置榻下的各类生活用物,一趟一趟往第五间房搬。
在丁府住了快半年,每个人东西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而王数有收藏的习惯,一些看着稀奇古怪之物特别多,较其他人的东西多了几乎两倍,这一搬家有点不好收拾了,好在同一房里住着,两个房里的人都来帮她忙活。
人多手快,不到小半个时辰床榻已然收拾好,王数坐上去喘口气,乔漫拉过她的手说,李碗莫名其妙就没了,这榻挺晦气,住着别是有点不好。
王数本来没觉得有啥,听她一说倒心生迟疑,李碗的事前一段时间传来传去,到底人去哪里谁也不清楚,被卖也就罢了,若真被弄死了,这榻住着确实有点后颈凉飕飕。
连歆织坐被子上绣花,闻言抬抬眼皮道:“府里每年都死几个,也没见住前人榻上的发生啥怪事儿。”
王数一琢磨也对,谢过两人也去绣花。
今个能集体绣花不是她们偷懒,快到年关了,大大小小节日不断,丁大太太放她们半日假,而她本人则是走亲窜门。
这样类似的假期婢女们必须在府中过,一时无事做只能在房里绣花以打发时间。
比起其他人绣花,霖彩儿才懒得动手,直接从包裹中翻出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连歆织抬眼,翻开记忆,恍惚记起小公子和她玩游戏的那日,她因为不会写字没能玩那个纸条,最后玩躲猫猫还把腰撞上桌子,她想的太过入神,手中针线没拿好,不慎扎了食指,血珠从指间上冒出,看着鲜红的血似乎又记起王典惨死,李碗失踪,她脸有点白了,晃晃头,用帕子擦掉血迹。
霖彩儿看的是一本游记,写了很多关于外面的事,一般来讲女孩子识字的少,便是男孩子也未必有识字的。很简单,家穷,上不起学堂,往往连私塾都没进去过,不过她例外,她娘曾是大家闺秀,家族落魄后嫁给她爹,这字便是和她娘学的。
霖彩儿过来丁府为婢是因为乔漫,两人从小关系好形影不离,乔漫一去丁府她便跟着去了,不然按照她的情况,她娘不会同意的,为去丁府为婢,当初没少和家里人争吵。
连歆织知道打扰别人看书不好,但她稍一犹豫还是开口,“那个,霖彩儿,你认识上面字,认识的多么?”
霖彩儿挑眉,很多人都问过她类似的话,她点头,已然有一套回话经验,“我娘教的,都认识,还会写。”
连歆织眼前一亮,不过很快的,仿佛记起什么,神色又有些黯然,勉强一问,“你能教教我么,我也想学认字,你放心,我会给你铜钱的,当作,当作束脩。”
霖彩儿挺意外的,本来不愿答应,两人不是特别要好,费时费力的没趣,但一听给铜钱当作束脩不禁让人有点动心,稍一犹豫道:“好吧,我也不多收,半吊钱,我会把自己认识的字都教你认识,可以么?”
半吊钱在普通人家其实很多了,三等婢女一个月的月例,不过比起不去私塾就能认字已经很好,连歆织也是稍一犹豫点头,问,“我可以现在就给你铜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看一眼手中游记,霖彩儿琢磨片刻,“要不这样吧,我先教你这本书上的字,你能记多少记多少,识字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日积月累。”
很多人十年寒窗苦读也未必能考上状元,连歆织当然明白读书识字不易,当下点头,并没觉得不好。
霖彩儿把书翻至第一页,指着上面的第一个字开始教。
连歆织认真学,一教一学,看在旁人眼里倒也有趣,乔漫放下手中针线笑道:“彩儿,你这夫子装的真像。”
“我现在本来就是夫子。”霖彩儿得意一笑,拍拍连歆织肩膀,道:“对吧,学生?”
“嗯,夫子说的对。”连歆织眉眼弯弯,能认字真好。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丁大太太在这个时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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