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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夜难为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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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涵嘴唇泛白,额头上沾了一层薄汗。她强扯了扯嘴角,看向单莞姿的眸里满是深情。
  单莞姿咬着唇,浑身感觉不到半分力气。
  “动手!”
  男人拔出刀,手臂用力挥上去。
  “不要!我签!”单莞姿的近乎崩溃的喊出来。
  匕首还是落下。只是莫子涵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看着插在她小指一侧的匕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抬头去看单莞姿,对方的唇已经变得殷红。
  “你这是何苦?”
  “你平安就好,我什么都不要了,都给他们。只要你没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单笠儒开着车,来到这最后一个地点。拎着被黑色垃圾袋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现金,走到垃圾桶旁。
  夏天各种垃圾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单笠儒强忍呕吐感,用力把袋子扔进去。响声惊起无数的苍蝇,嗡嗡的在他身边振翅。
  单笠儒赶紧撒腿就往车里跑。
  跟在后面的王兆抬手指了指单笠儒,轻蔑的笑到,“头儿,你看他那样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许佫不语,盯着单笠儒的身影若有所思。这时候,机械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许警官,我这边的人从你发给我的那两段录音里分离出了一段火车驶过的声音。你能不能让人到西郊的火车轨周边拍查下。”
  许佫拍拍王兆让他别说话,“好,我这就让人顺着火车轨周边搜查。”
  挂了电话,正要通知单笠儒原路返回。可抬头,单笠儒的车却不见踪影。
  他匆忙下车,四处张望。这里正处于个十字路口,车流不息,只一会儿许佫就被弄得头晕脑转。
  用力拉开车门,声音大的惊人。
  “王兆,每一个交钱的地点都要派人蹲守,告诉局里在全城范围里搜查单笠儒的去向!”
  他在人群里穿梭,许佫从来没觉得做警察这么累。穿过马路,引来无数喇叭声。他刚才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单笠儒身上带着相互的通讯设备。单笠儒说话他能听到,相同的,自己说话单笠儒也可以听到。
  所以……如果没有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准确的位置,绑匪一定会转移人质。或者,撕票……
  “季总!让你的人也一起去找!单笠儒跑了!他应该会通知绑匪我们已经知道了大体位置!……是我的疏忽,抱歉!”
  季延扔了电话,连外套也没来的及穿,让叶然带上几个人就走。还好,季延这栋房子不是在市中心,到西郊能减掉不少时间。
  苏澈坐在副驾驶上,他本来就晕车,一个二十六的大男人连开车都还不会,这会儿被季延拉上车,没吐就算好的。
  “喂!你能不能慢点儿!”苏澈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靠在车门上。
  “你说呢!如果她们出事,我就带着你一块给她们陪葬好了!”
  “干嘛要这么狠!”苏澈瞪大眼,他们几个是感情好不错,可好到陪葬地步他真的不想的。“也是,你都能不顾一切毁约拿龙腾的钱去凑赎金了,还有什么会做不出来。”
  “钱没有了可以再挣,权没有了可以再争。可是,人如果没有了,那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苏澈注视着季延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她了。从见到季延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季延在争,不顾一切的争。现在,她却愿意放弃所有,换得身边的人平安。
  “好样的!就凭这个,如果今天死了,我也没遗憾的了。”苏澈解了安全带,从座位下面掏出两把枪来。
  “你怎么知道我把枪放在这里?”
  “你忘了你去年在越南那边被人追杀,我可是亲眼看着你从这个位置跟变魔术似得搞出两把枪来。”
  季延苦笑一声,也想起了那场险些要了她命的枪战。那时候,也是苏澈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熬了一个小时,等着叶然他们过来救援。只是现在,他们是要去救人,救他们人生中共同的至交好友。
  “对了,我记得龙腾的工厂都是你在负责的。”
  苏澈上膛的动作一顿,歪头问,“是,怎么了?”
  “西郊这边有个化工厂的好像是因为政府的规划停掉了,你记得么?”
  “难道……”
  “没错。”季延嗓子沙哑,“如果是季泫做的,他会把人藏在哪里?”
  “那个工厂我去过,里面都是化学物质,具有极高的易燃性爆炸性。”苏澈把车窗放下来,深吸一口气,“前面左拐!”
  “我们回去!”
  “老大,那可是十亿啊!拿到钱我们一辈子就不愁了!”
  黑子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不甘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袋子。“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
  说完转身往巷子里走去,留下几个小弟面面相觑。
  回去的路上,黑子一直在想季泫说的话。他让自己做掉刘安跟那两个女人,而且必须在警察赶到之前。说实话,黑子自己是不想杀了刘安的,毕竟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死便是自己死。人都是自私的,该怎么做黑子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爆炸

  西郊化工厂。
  刘安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满意的抿了口酒。“很好,等会儿如果我接到可以放了你们的消息,你们就可以走了。”
  刘安已经让人解了绑着她们的绳子,单莞姿抱着莫子涵坐在残破的黑色沙发上。“可不可以给我些酒?”
  “哦?你要做什么?”刘安觉得这两个女人真是有趣,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为了爱人放弃所有。
  “她发烧了。”单莞姿轻轻拨着怀里人的发,睡着的人没了平时嚣张跋扈的气势,整个人显得温和无比。
  “给她。”
  刘安身边的人把酒递过来,单莞姿倒了些在手上,用力搓着莫子涵的手心额头。她总算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谁,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何在。
  为莫子涵放弃单氏她愿意,她想如果是莫子涵面临这样的情况,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为她放弃盛世龙庭。
  黑色路虎停下,黑子按了按别在腰后的枪,偏偏头让旁边的小弟去开门。
  门被打开,刘安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黑子过来先低头认错。
  “大哥,这次是我错了,钱我们没拿到。”他双手托着把枪。
  刘安心下有些怀疑,他甚至眼前这个人的狠辣,这么多年黑子做错事从来都没像今天一样低声下气的认错。
  仓库门还开着,风扬起一地尘土。
  手拿起枪的那一刻刘安就知道不好,那把枪是没上膛的空枪!急忙转身想躲开禁锢,后脑却被枪口抵住。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做!”
  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大哥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改不了心软的毛病。”
  铁门被碰的关上,仓库里的形式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单莞姿看到发生的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伙人出现了分歧,是因为钱还是因为……
  “都绑起来!”黑子扫视周围,再次抵了抵刘安的头,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如果还跟着他,那就跟他在这里一块死,如果跟着我,那十亿我们就一起分!”
  黑道上的都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哪有什么道义可言。除了少数几个人愿意跟着刘安,其他人无一例外的都扔掉了手里的枪。
  “呸!黑子你个杂种!大哥对你那么好!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一颗子弹打过去,刚才还血气方刚的人此刻只能躺在地上呻吟。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没必要为难他们!”
  刘安几个被扔到一起,手脚都被绑住。黑子满脸奸笑的伸手就要摸上单莞姿的脸,单莞姿偏头躲过去。
  “哼,要不是没时间了,劳资还真想陪你们俩玩一玩儿。”说完,大手一挥,“一块绑起来!”
  莫子涵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起来,她眯着眼,头疼的厉害。动动胳膊,却发现两天手臂已经被反绑在身后。
  “子涵,别乱动。”
  莫子涵这才看清自己旁边的人,她苦笑一声,“我们今天这是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吗?”
  刘安敛着眉,星目里满是坚定。他可以死,只是要连累身边的这些兄弟。刘安没说谎,这次绑架他的确得不到一分钱,之所以答应季泫,只是因为多年前季泫救过他一命。他本意并不想伤害单莞姿跟莫子涵,只是刘安没有想到,季泫竟然连他也不放过。
  黑子招呼人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刘安盯着红色的数字出神,不消几秒,他挪了挪身体倒在地上。
  单莞姿不可置信的回头,刘安正伏在地上替她去咬绑住双手的麻绳。“你这是?”
  刘安没答话,刚才咒骂黑子的那人见刘安这般,也低下身体去咬莫子涵腕上的麻绳。
  黑子留下的炸弹计时只有十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的嘴角已经血流不止。
  “谢谢。”
  还有四十五秒。
  单莞姿腕上的绳子开了。
  她从未这样慌乱过,那简单的绳结怎么都解不开。
  “子涵!子涵!”
  莫子涵睁开那双不再灿烂的桃花眼,勾着笑。“你快走,别管我。”
  “怎么可能!”眼泪从眸里涌出,“莫子涵你给我站起来,我们活着就在一起好不好!”
  等单莞姿搀着莫子涵站起来时,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十秒了。
  她回头去看刘安,只见刘安嘴边绽着红色妖冶的鲜血,“快走吧!不用管我们。”
  美目一凝,那两个字再次出口,“谢谢!”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扶着莫子涵奔跑。这场爆炸波及的范围不会小,她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原离爆炸点。
  仓库里的计时器还在滴滴的响着。
  刘安倚到墙上,闭上眼静静数着那十五个数字。十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
  莫子涵几乎是在爆炸的同一时刻放慢了步子,将那个回头看她的人扑到在地。强烈的冲击重重的打在她身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裂。同时腿上的一阵剧痛让她失去了意识,凭着本能单莞姿始终被她牢牢的锁在怀里。
  她就是这样残忍,她不想让爱的人死,就算是要留单莞姿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她也要她活。莫子涵一直记得一句话,“剩下二十一克的灵魂,是我最后爱你的方式。”
  “莞姿!”季延冲下车,她额上青筋绷显。苏澈紧随而至,他紧紧扯住季延的胳膊,不让她冲过去。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叶然一边应着,一边带着几个人不要命的朝单莞姿她们倒下的地方跑去。顾不得呛人的烟雾,叶然知道这是一个化工厂,随时还有再次爆炸的危险,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将她们带出来。
  巨大的爆炸声在所有人耳边嗡嗡作响,平静的空气被撕裂开,强劲的气流席卷了整个天地。
  季延怔着,她没法相信这一切就这样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发生着。冲天的火光将那两个瘦弱的身影吞噬,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一只巨大的魔手将她的两个至交好友扯回去。
  可是季延看清了,季延看清了爆炸的那一刻莫子涵甩开了单莞姿的手,将她最重要的那个人护到身下。季延流着泪,消瘦的身躯跪倒在地。
  苏澈也红了眼。
  许佫在老远就听到了爆炸声,他到现场看到的就只是冲天的火光跟季延潦倒的样子。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天边的云彩通红一片,天上的云,从西边一直到东边,好像一团燃烧正旺的火球在天空飞舞。碎裂的钢筋混宁吞仿佛流星雨一般纷纷落下,灼热的火光好似盛开的红蔷薇,妖冶夺目。
  季延仿佛忘记了一切,她愣愣的跟着救护车进了医院。甚至是如今坐在急救室门口,季延仍是一言不发。
  单母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赶到了医院,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她半生都活在丈夫的庇佑下,丈夫去世,她便活在女儿的羽翼里。她完美的诠释了古中国女人的三从四德,以至于无法处理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在这条长长的走廊尽头,里面的是生死相依的一对恋人,亦是她季延此生无法面对的两人。
  苏澈去处理化工厂爆炸的事,叶然在二次爆炸里受了伤,楚知秋在应付媒体,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扛着两条人命的生死。季延垂着头,身上沾满了爆炸时漫天弥漫的尘土,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暗淡着。
  过了许久,手术室里还是没有人出来。一直缄默的人站起来,她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薄唇抿成一条刚冷的线,季延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出神,湛蓝色的眸似有波光涌动。
  季延转身踉跄着远离这里,这样压抑悲恸的氛围让她快要窒息。她的身影不再似以前一般伟岸,身上却多了些落魄。她明白,无论她怎样努力始终是无法斗过那些人。十年前是,十年后也是。
  出了医院,季延的面容被强烈的光晕照的有些模糊不清。剑眉尖锐的棱角好似出鞘的寒剑,闪露着锋利的光芒。季延偏头,见着石阶下的女人。
  朦胧的视线中。女人越发精致剔透。季延无力的合上略略酸涩的眼睛,薄唇微微开阖,“季江。”
  车上,季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按了按额骨,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把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季江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季延头又疼了。从扶手箱里拿了瓶柠檬茶递过去,“喝点儿,会好一些。”
  季延讷讷地接过去,却没有打开。“怎么回来了?”
  “有些变故,非要回来不可。”季江话里明显有些敷衍,季延却没再问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凭她现在的样子都无法改变什么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雨夜

  再回到季家大宅,季家所有人看向季延的目光里都多了些探寻。
  “小延,你爷爷让你去书房。”季丘楚温和的说,可他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季延的眼。
  季延歪头,“姐,你在这儿等我吧,不要上去了。”
  季江鼻子蓦地感到一阵酸涩,眼前的这个人是季延,她就是季延啊!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对她微笑的季延啊!可是,她却只能作出那样的选择。因为,毁了她的事业终是比毁了她的爱情要来的好些。
  也正是季延消失在二楼拐角的一瞬间,季江夺门而出。她踩着油绿的草坪跑到季家花园里唯一一棵海红豆下。季江抱着膝依靠着树干。刀割般的疼痛,如同浪潮般在体内汹涌,伴随着烈火怒张的焚烧,几乎令她瘦弱的身躯破碎。
  那一年跟她共同种下这棵海红豆的人已经不属于她,而她也已经将那人越推越远。
  柏拉图说过,爱情,只有情,可以使人敢于为所爱的人献出生命;这一点,不但男人能做到,而且女人也能做到。
  季延不需要季江献出生命,季江却给了季延更重要的东西。她用季泫想要的换得了季延想要的,而她却可能要背负着季延一生的怨恨。
  或许季延会懂,会明白,甚至会原谅。
  可这些都不是季江想要的。季江要的是季延的幸福,只要爱的人幸福,自己的痛苦又有什么重要?!
  季延站的笔挺,眉宇间皆是傲气。对面的季云天轻声的叹息,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心疼孙辈的老人一样,看着季延的目光里带着怜惜与无奈。
  “毁了跟单氏的合约,你知不知道对龙腾的影响有多大?”
  嗤笑一声,季延撩了撩额上的发,她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这不就是你一直所期望的么?我没能力守住我在乎的人,这是我的无能。”
  季云天眼里仍是冷淡异常,“现在你已经不是龙腾的总经理了,把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季泫。”
  季延用一种凌然淡漠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转让协议,跟没有签字的那一份摆在一起的还有一份已经签好的。怪不得连董事会都不用开,就这样让她让出位子。原来季泫手里已经有超过她百分之五的股份了。
  白纸黑字上“季江”两个字再熟悉不过。
  “我一直以为在你跟季泫之间,你会是赢家,结果没想到你的目光会是这样短浅。”
  季延目光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是讽刺?是嘲弄?还是不屑?“即然这样,那我也没理由拒绝,我签。”
  手指关节捏的泛白,黑色的签字笔在白纸上划出季延两个字。
  清晰的摔笔声在房间里回荡。季延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季云天一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留恋,没有什么不舍,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没有丝毫削减,反而愈发浓烈。
  楼下坐着季丘棽、季丘楚。季延从兜里套出钥匙,手臂一扬把它扔到季丘棽面前,“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在海红豆下找到了那个人。季延远远的站着,此时此刻,夕阳柔和的光亮刚好打在她侧脸上。昏黄的暗影笼罩着她俊朗若仙的轮廓,显得格外耀眼动人。
  抬了抬脚,却终是没有迈出去。
  季江抱着膝,把头埋在怀里。季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喊她,是怕自己没办法接受?还是怕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
  从口袋里摸出那串相思豆做的手链,将它挂到身边的一株紫薇花上。鲜红若血的红豆在深粉色的紫薇花上尤为显眼。
  季延咬着牙离开,她知道自己跟季江不清不楚的关系随时都可能让两人坠入地狱。但是她不知道,季江之所以签下那份转让书就是为了将她从地狱拉回来。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季泫靠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一半侧脸被黑暗笼罩。
  风情看着他的侧脸出身,季泫毕竟跟季延是表兄妹,他们总有几分相像。季泫发觉到风情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至于风情心里想的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嘴角斜斜挑起,黑色的眸子闪着璀璨的光亮,“别忘了你有什么人被我握在手里,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替我做事。楚知秋是因为他爱的人被我掌控,你呢?”
  他故意顿了顿,看风情没有反应,继续毫不留情的讽刺,“为了一个生而不养的妈,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既然我没办法选择,那我只能对不起她。”
  季泫轻笑一声,毫不在意此刻紧张的气氛,拽着领结往门口走,“那就打电话。”
  季延接到风情的电话时,正被记者一圈一圈的围住,相机铺天盖地而来。苏澈就在她身旁,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带着季延冲出这群人的包围。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个人只能在人群里拥挤。
  各种声音险些淹没了手机铃声,季延皱着眉,脸色很难看。风情熟悉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金属传到她耳朵里。
  她说,你过来我这边,我在上次你带我来的那个地方。
  天地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亮,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消失。季延不知道自己撞倒了多少人,身后苏澈的呼喊声,躺在地上的人的咒骂声,她通通都听不到。
  耳边呼啸着风声,季延开着车心魂不定。难道所有人都要这样残忍的伤害她,风情…风情……
  季泫跟她果然是一路人吗!?
  捏着方向盘的手关节泛着白,眼眶却泛着红。
  天渐渐黑了,季延的心也死了。在看到跟风情站在一起的人时,就死了。
  季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怕风情被季泫胁迫,还是一心求死?
  多少个夜晚惊醒她的噩梦在此刻成真,季延笑着,紧紧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来。所有人都背离了她,她好像问问她们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季延走下车,身上还是白天那身衣服,上面沾满了灰尘跟血迹。风情难以相信爱干净的季延会这样待到现在,会这样面对家人,会这样面对媒体。
  说着风情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季延沉了沉气,沙哑着开口,“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么?”
  不!她不想的!风情听到季延的话,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下,咬着唇的牙齿更加用力。
  季泫看了看风情,对这两人的生死离别显得很不耐烦。没等风情回话,季泫轻蔑的开口,“是啊,我很开心。”
  季延愣了一下,随即轻哼一声,“那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好心情!一定要保持好,因为我要亲手毁了它!”
  风情垂着眼睑不敢跟季延对视,蓦地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也让风情惊的抬头。
  季泫还保持着开枪的动作,季延却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季泫冷淡的回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要杀她,既然都是要死,怎么死又有什么区别?”
  季延躲在车后,两只手紧紧抱着小腿。刚才季泫开枪的一瞬间,她滚到车后时还是被打中了小腿。
  苦笑一声,要不是注意力都放在风情身上,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季泫的动作。
  寒刃闪过,季延扣动扳机,可却没有子弹从枪膛里打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去挡,砍刀劈碎了手枪,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脸庞。锋利的刀刃从左脸向上斜入右边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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