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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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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44】让她晋级

  场控人员站在另一侧抬了一下手,现场立刻又安静了下来,浮橙温婉一笑,继续道:“而关于龙漩的传说相信也有不少人听说过的,”她将手上的银色小棒对着画上的巨龙轻点了一下,唇角轻扬,“传说中,龙漩是因为那个湖底盘卧了一条曾掌管四时气象的龙,每当它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发出的龙息就会让水面呈现巨大的漩涡。它原本高居上位,但出于贪婪,觊觎着更大的权势利益,将上古之神的孩子囚禁在了海底,以此作为要挟。”
  她移动着小棒,指向那个蜷缩在大珠蚌里的男子:“他,就是上古之神的孩子。”
  “这是在将上古传说还原啊!”有人惊呼了一声。
  “嘘——”立刻被其他观众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人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噤了声,和大家一起正襟危坐。
  “上古是所有故事传说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时间概念,其中究竟存在这多少似是而非,亦真亦假的传言,没人可以说得清楚,而这个孩子作为故事中上古之神唯一的继承人,巨龙将他抓来,不会只是单纯地出于威胁,更大的可能是要探听到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它最终却是被贬谪到了大峡谷的湖底永久镇压沉睡,只有偶尔才会苏醒一次。”
  “明明有人质在手,拥有绝对的主导权的它究竟是怎么被逮捕的呢?”
  “这个孩子一直从容不迫,不得不怀疑他有表面上无法窥测的强大能力。”
  “而——”台上的浮橙看向聚精会神聆听着的观众,突然话锋一转,“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所有人都随着她平和却不失力度的讲述而面色紧张,听她这么说,更是露出着急的神色,亟待倾听她下面要说的内容。
  浮橙却不再说话了,安静地垂下眼,轻声说:“我的故事表达完了,谢谢大家。”
  “啊……”不少人表示意犹未尽,更有几个人干脆地喊了出来,“让她晋级!下次创作一定是后续的故事!”
  “对!让她晋级吧!”
  一时之间,观众的呼声竟还盖过了主持人拿着话筒讲话的声音。
  现场一派热烈,邵昕隐在角落,双手已经将裤子上的布料捏紧,眼神微微颤抖地看向乔以航,悲哀地发现他正在用一种从未给过她的柔情眼神,望着台上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哪怕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胸腔处不断翻涌着嫉妒和不甘,却只能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自嘲地勾起唇瓣。乔以航,你的真情只用在了一个人身上,对于其他人,只剩下彻骨的冰冷。而我,却甘愿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走远。
  几个评委已经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无疑对浮橙的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主持人调节了一下气氛,示意进入打分环节。
  “大家请保持安静,接下来,让我们的十位评委对五号选手陆浮橙的作品进行打分。”
  毫无意外,一整排的高分亮起,这是比赛截止到现在,全场拿到的最高分数!浮橙不卑不亢地弯腰鞠躬致谢,所有人都由衷地爆发出掌声!
  正准备下场等待下一轮比赛,安娜却在这时不紧不慢地发出一声“咦”,对着桌上的话筒问:“陆小姐,请问你可以将你的画翻过来给大家看看吗?”
  她的问话很温和,丝毫听不出有故作刁难的成分,简彤雅在帘布后听得心口一紧,这下子麻烦了!虽然这幅画现在的效果远比之前好,可是一旦被发现之前已经被撕毁过,免不了是一顿无中生有的怀疑。
  “好。”浮橙没有拒绝,转回身直接走过去将画翻了过来,背后的一条胶布清晰地投射到巨大的屏幕上,观众们不解地互相询问,原来这画是破损的?
  安娜妖娆一笑,风情万种地倚靠在座位上,似笑非笑地追问:“不知道陆小姐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眸色微沉了几分,语调慵懒,“用这样损坏过的作品来参赛,未免也太不尊重主办方了吧?”
  主办方之一正是市委的机关单位,这么一提,反而给浮橙扣了顶亵渎比赛的帽子!
  简彤雅刚想冲出去帮浮橙解释,却见她已经朝前迈出一小步,姿态依旧从容,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用清软的嗓音缓声说:“这就是这幅画的名字。”她的双眼在镁光灯下闪烁着耀眼的灿光,虽然身形纤细,却难掩高贵淡雅的气质。
  “叫做‘痕’。”
  “因为贪婪和背叛,巨龙和上古之神之间的君臣关系出现裂痕;因为巨龙被贬谪,四时交替的平均规律出现裂痕;因为囚禁期间需要保持警惕,巨龙守在那孩子的身周,头顶天幕,尾沉海底,水天交接处被生生拉出裂痕。”
  “而最重要的,在我走到这里之前,有些人因为名利的讠秀惑和吸引,将人性中丑陋一面的暴露,让我对这场比赛的真正的意义的看法,也出现了裂痕。”
  安娜饶有兴趣地扬眉:“哦?你的意思是说,比赛有内幕?呵呵,别的我不知道,我怎么听说陆小姐和我身边的乔以航乔大师,关系匪浅呐?”
  浮橙原本只是想说明自己对这场比赛没有太大的功利心,却没想到会被对方摆了一道,一时有些愣住,脸色微白,下意识地看向一直含笑不语的乔以航。
  “是啊,”乔以航在一片死寂之中拿过桌上的话筒,慢条斯理地接过安娜的话,“小橙是我的初恋女友,我只能说,我会给她打最高分。”
  言语之间,丝毫不觉得应该避嫌,反而异常笃定地说明了自己和浮橙之间的关系,还直接说出自己的偏心。
  现场一片哗然!
  “这样啊,那还真是一件叫人羡慕的事情呢。”安娜皮笑肉不笑,却是没再多说,拿起自己的分数牌,将原先的4。8分划掉,打了个5分。
  浮橙僵立在台上,神色复杂,终是转过身朝后台走去。
  你已经是第二次这样毫无顾忌地将过去的美好,用这种我并不喜欢的形式抛掷出来了,乔以航。
  ——
  

  ☆、【V…045】表白

  第二轮的比赛被安排在晚饭后,浮橙和简彤雅打过招呼,直接绕过赛事大厅,从侧门离开,准备先到附近的饭馆吃饭。她不想去参加主办方安排的晚宴,那样,不可避免地,一定会遇上乔以航。
  她已经越来越无法摸清他的脾气了,尽管还是会温和地笑,望着她时,眸光温润如旧,可她却意外地在不断逃避他的过程中,习惯了两者之间的距离。也许是站得远了,反而越发能看清楚从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一如他偶尔无声无言时,近乎冷漠的神色,他在说出一句让她无法招架的话之前,前一刻还在温柔如常。
  这样的乔以航,是陌生而叫人心生畏惧的。
  接到封御景的电话时,浮橙正在过马路,横向红灯,车辆停下,整条纵向斑马线上,就她一个人在缓缓而行。
  “陆浮橙,你可以再不专心一点。”耳畔是他低沉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
  浮橙疑惑地抬眼,距离对街也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了,身体却自发敏感地感受到左侧有奇怪的气流在横冲直撞地朝她靠近,刚微一侧身,一辆飞速疾行的摩托车从她身前惊险地擦过!带起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掠过脸颊,冰凉肃杀!
  惊魂未定。
  她脸色雪白一片,握着手机的手指根根收紧,里面传来封御景愠怒的咆哮:“陆浮橙!你脑袋里塞的都是棉花吗?”奇怪的是,浮橙却感觉声音近在咫尺,一偏头,果然看见他就站在对面不远处的一块站牌下,眼神冷凝地望着自己。
  他本就身姿颀长,五官也是清俊,只是往那里这么一站,都仿佛自成风景。临近夕暮,街上华灯初上,霓虹灯影映在路边,将他的影子勾勒在地。身后是一排花坛,里面的植物已经悉数凋落,残枝枯木在灯光的映衬下,少了几分惨败,多了几分生气。
  浮橙朝他缓步走去,一手轻抬起静静地抚在心口,刚才……她感到心头奇异地快速跳动了一下。只因为当惊魂未定时,一抬眼便看见了他让人觉得安心的身影。
  这种感觉是微妙的,也是……不妙的。
  “吓住了?”他皱着眉,伸出手揉揉她的长发,嗓音略沉,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有种温软的安抚效果,“去吃饭,压惊。”
  “封御景……”浮橙抓着他的衣角,抬起头仰视他,视线从他的下巴上移,停在他幽深的两潭黑眸之中。
  浮橙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知道这个问题有点自恋,可是……除开那种暧昧的肌肤之亲外,他对她,只有在偶尔受到来自乔以航或者乔家的刺激,才会有所失控,更多的……尤其是最近,他对她越来越好。这种好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而是在极不注意的情况下,让她心下一暖,甚至还有怦然的感觉。
  她始终在抗拒,抗拒一个给了她并不美好的开头,并就此霸占她两年的男人。
  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越是抵挡越是装作不去在意,却往往越是鲜明深刻。就像封御景这个人,他对你不好时,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苦,反而对你好时,竟会让人养成习惯。
  也许,他其实从未对自己心狠过。他将她扣在身边,是源于对乔家的恨,尽管她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可以让他对本就已经萧条落寞的乔家持续打击,直至让和乔家关系匪浅的她以屈辱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在过去的时间里,她不是没想过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谈这样一场分明并不划算的交易,毕竟,他甚至答应了自己,不会将他和她的关系公诸于世,一如一年前的那个圣诞夜,他警醒而认真地将她挡在了身后,防止被曝光。相比之下,重新再见面时,乔以航反而是那个时刻要将她推至风口浪尖,百口莫辩的人。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恨乔家,连带恨她,为什么要为她买别墅,为什么要帮她打通关系以此可以正常工作融入社会,为什么将她……保护得这么好?
  所以她上前一步,轻声追问:“封御景,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的神情有种神圣的美好,封御景垂眼看着她,薄唇抿紧,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永恒,他轻而柔地笑了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腰身,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转身就沿着花坛边的小径往前走去。
  浮橙愣了愣,有那么一刻,她条件反射地侧过脸看他一眼,倏尔轻呼:“封御景,你脸红什么?”
  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的和谐,浮橙虽然没问到答案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可让她真的开口问第三遍,无疑是一种更怪异的感觉。所以也没再多说话,只是一边喝着汤,一边认真地预想着下一轮有可能抽到什么样的题目。
  “如果,一颗心会因为她的委曲求全倔强嘴硬而泛疼,因她笑意盎然而生暖,为她担忧,因她而喜怒无常,讨厌一切雄性生物和她有更多的接触和更进一步的关系,总想将她扣留在自己视线所能及的地方……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是喜欢的话,那大概就是了。”他顿了一下,也许是终于觉得太过兜转的过程实在是累,也许只是因为这一次是她先开口问及了,他俊眸含笑,迎上她愕然的视线,柔声说,“是的,陆浮橙,我喜欢你。”
  “很喜欢。”
  这和预料中的答案不全然相同,更甚者,近乎大相径庭。浮橙原本只是想着如果自己厚颜问出一句,他一定会和从前无数次喜欢在言语上击败她的恶习一样,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也可以借此将两人的关系再次归入最安全的位置。
  但是,他竟然表白了。
  在一个并不浪漫,也不美好的地方,甚至因为考虑到比赛的时间而直接在最近的一家餐馆坐下,人声嘈杂,不少人还总是若有若无地将视线看过来,极大可能是认出了封御景,另一小部分可能是认出了她。
  在这样的场景下,他向她表白了。
  ——
  

☆、【V…046】木家人

  浮橙还在发呆,封御景倒也不急,倾身靠着桌子,唇角笑意暖若春风,这还是浮橙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温和。
  张张嘴,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她发现现在脑袋有些发懵,一两分钟都没能彻底回过神来,直到周筱突然大喊大叫地冲过来。
  “哈!原来真是你们!我刚在外面看见还以为眼花了呢!阿御,你真是太无情了,多久没回来看过我和老爸了?!他都念叨好些天了!”再看着浮橙,笑得更是贼兮兮的,“浮橙,刚才的表现真是棒极了!”
  浮橙好像松了口气,问她:“你刚才也在?”转念想到周筱是记者,会出现在那里也很正常。也不多问,低着头继续喝汤。
  谁知周筱很大声地说:“那当然!我可是连乔以航那么大胆地当众宣布你是他的初恋情人的部分,也都全程观看了!”
  店里那些本就在悄悄打量着这边的人,视线立刻灼热兴奋起来,但浮橙却分明可以感受到从对面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那才是最吓人的。
  “呵,当众宣布?”封御景往后靠向椅背,明明是离她更远了些,可是那种压迫感却是更加强烈。浮橙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一脸笑容的周筱。
  “陆浮橙,你今天收获还挺丰富的。”他这样说的时候,眉目之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有那双眼睛,在店里的灯光下,深不见底。
  “不是……”她静默了一会儿,没什么气力去解释,反正无论是他还是乔以航,都是在她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说出这些奇怪的话的,看了眼时间,径直站起身,“我回赛馆了。”
  周筱笑嘻嘻地凑过来说:“浮橙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边喊完,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在浮橙的座位上坐下,看紧封御景面无表情的俊颜,悄声说,“乔荣联系过父亲。”
  话音刚落,只见对面的清俊男子,幽深的瞳仁轻轻一缩,旋即恢复一贯的漠然。
  第二轮比赛在七点整准时开始,按照得分高低,浮橙这次反而是第一个上场,因为那个一号选手临阵脱逃,现在原本的八个人只剩下了七个,赛制规定第二轮是要两两上场的,主办方临时通知了之前初赛的第八名过来替补,正好和浮橙是一组,而再有十分钟,就该她们商场了。
  浮橙友好地朝着那个明显还处于惊喜交加中的女孩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年龄相近,她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你、你好……我叫木小君。”女孩年纪比浮橙小上一两岁,看样子还是在校学生,她早就看了上一轮比赛的直播,对浮橙很是崇拜,一过来就听说自己和浮橙分到一组,压力和动力并存,所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叫陆浮橙,请多指教。”浮橙微笑着说,同时低头看着她的手,有些意外地问,“你用左手?”
  女孩一怔,露出腼腆的笑容,“嗯,我是天生的左撇子,呵呵。”
  浮橙却似乎愣住了。
  她姓木……
  浮橙想起z发过来的第二张照片里的那幅画到底奇怪在哪里了——无论是线条的勾勒还是色彩的涂抹,方向上都是从右到左……原来如此。看来绘画的也是个惯用左手的画手。
  女孩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细声解释:“我们家都挺奇怪的,无论是我还是我父亲和爷爷,几代人都是左撇子,我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爷爷当年……”她下意识地捂着嘴,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很多人都还说左撇子的人很聪明,可是我觉得自己好笨的。”
  她生硬的掩饰让话中的信息更加鲜明。浮橙看着她想了想,蓦地恍然,原来她真的也是那个木家人……
  五十年前的南国画坛,曾有两座泰山北斗,他们分别是国画大师郑寅和,以及左手画一绝的木印,更奇异的是,木印的家族都是世代惯用左手,作品也被打上了家族印记。
  他和郑寅和两人争争斗斗了近二十年,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只是后来突然宣布诸事纷扰,不再参与任何比赛性质的绘画活动,等于间接地退出公众视线。
  外界传闻是因为当年痛失爱徒的郑寅和心绪不佳,对前来祭拜的木印说了重话,导致性格刚烈的老画家顿觉深受侮辱,当晚就决定退隐画坛。只不过如今时隔多年,再去追想这些被传得神乎其技的传言,似乎也没有什么真相能被辨识了。
  “不会,你很棒。”收回思绪,浮橙掩起脸上那一点淡淡的悲伤,朝她笑了笑,鼓励道,“走吧,该上台了。”
  浮橙在上一轮比赛中积累了不少人气,她一上来,台下就传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浮橙微微一愣,很快就从容而优雅地笑了起来。
  “好的,经过第一轮的角逐,本届全球美术大赛s市代表选拔赛复赛的第二轮,正式开始!”主持人难掩激动的开场白,让观众席上再次发出一阵叫好欢呼声。
  “首先上场的是我们上一轮比赛中得分最高的陆浮橙陆小姐,以及她的搭档对手木小君!”
  “我、我真的很紧张……”木小君突然扯着浮橙的大衣下摆,怯怯地立在原地不肯走了,一双大眼睛里蓄满踌躇。
  浮橙被迫驻足,回身看着她,清眸之中闪过几分沉静深邃。
  “如果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没有的话,绘画对你而言,也只能是一种闲时的消遣,而且,还无法经受任何人的评点。”她的声音清软好听,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淡然低缓的。木小君却全身一震,垂下头,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谢谢。”
  

  ☆、【V…047】弥子安

  两人一起往前走去,直到立在舞台中央。工作人员很快推来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开了一个口子,每组选手需要抽取题目,两人共同就一个题目进行现场创作,第一组抽完题目后,会安排在舞台上对应的位置,两两相对作画,剩下的几组也会陆续上场抽题。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内,四组选手四个题目,八种不同风格的作品,将会陆续产生。而评委则可以随时上来观摩和打分,观众们除了不许发出杂声之外,也可以自由活动。
  浮橙轻轻打开手上的纸条。
  木小君虽然已经没那么紧张,这会儿也是屏息探身过来看,浮橙只看了一眼,就将纸递给她。
  木小君接过急忙垂头看,脸色微微发白,这个题目……为什么感觉无从下手?
  只有一个字:妄。
  这个字的意思可以有很多,光是组词,就可以是妄想,无妄,妄自菲薄,妄念……尽管都有荒诞不合理的解释,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是和佛偈相联系,佛家有云,无妄无悲。
  一个字,看似简单,其实内涵太深,太多,甚至在画种的选择上,都有可能出错。
  木小君捏着纸,一抬头,却见浮橙已经开始在座位上准备颜料了。她看上去很镇定,又好像是若有所思,既没有让人觉得成竹在胸太倨傲,也不会显得局促不安,仅仅是低头准备材料的动作,静谧之中透着一股子叫人觉得心安的淡然,木小君忽然想起那人说的话。
  “你的任务很简单,只要让她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品就可以了。”
  脸上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知道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可是……她的家人都被关起来了,她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可爷爷在世时就明言禁止家里任何人学画画……好不容易……她终于可以偷偷地报名参赛,虽然仅仅止步于初赛,但是曾经的禁忌一旦被打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要去争取更多!
  所以当主办方通知她临时替补,并且成为陆浮橙的搭档时,她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如果早知道那个跛脚的男人会突然出现要挟她的话……她一定会乖乖地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更别说过会来这里参加比赛!
  她低着头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对面的浮橙微抬眼,朝她轻轻一笑。她突然觉得心里一慌,差点将颜料挤到手上。
  对不起。她在心里小声说着。
  尽管……她也很想站在这样的舞台上,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电视上会播出她认真画画的模样,她的作品也会通过镜头展现在无数观众的面前……这些都是她渴望过梦想过的。可是……
  “我们可以看到,陆小姐已经开始了画前准备,她拿出了三管颜料,红、黄、蓝。看来是很标准的三原色构图!”
  主持人在一边不断地讲解,浮橙恍若未闻地继续调着颜料和画笔。木小君手指颤了颤没敢抬头。那边的第二三四组也已经陆续抽好了题目,大部分人是在思考,只有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是沉默的中年男人也和浮橙一样,很快就坐回座位上开始准备。
  舞台后方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八个画面,显示的分别是八位选手的作图情况,并且每个画面下方都有一个计时设备。
  令所有人称奇的是,最先开始动笔的竟然是那个沉默男人,他甚至没有用画笔,而是直接拿起一管黑色的颜料涂抹在苍白的图纸上,一道一道,形成错乱而迷茫的大网,这才拿起一支勾笔,沿着黑色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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