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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烟雨-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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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青这话,说的皇帝心中一惊。
  毕竟穆青青这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坐着。
  这说明当年冷宫之事却有蹊跷。
  当时宣家还是他面前宠臣,且正是冷宫大火发生不久之后,西夏大皇子便和太子签订了友好盟约。
  一向眼高于顶的西夏为何会主动与天朝签订友好盟约?且还甘愿向天朝进献岁币?这不等于间接的向天朝称臣了么?
  傲慢的西夏如何能忍得下这么一口气在?
  皇帝的目光又落在穆青青身上,脑中反复思量的,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稳坐与龙椅上,命大臣立时举荐骁勇善战的将军,并下诏书召回正在边疆抗击西夏的宣文秉。
  大臣们一时都愣住了,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在宣文秉接连有捷报传来之时,下这样的命令。
  不少大臣都跪下恳求皇帝三思。
  “皇上,宣大将军接连有捷报传来,两军还在边境僵持,此时实在不是召回宣大将军的时候啊!”
  “是啊,皇上,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宣大将军就能将西夏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再不敢挑衅我天朝威严!此时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不能……”
  “请皇上三思!”
  劝慰的声音一潮压过一潮。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大臣,眯了眯眼睛道:“你们说的,朕自然都想到了,所以才让你们另外举荐大将。想我天朝泱泱大国,难道除了宣文秉,就连一个会打仗的人都没有了么?”
  有大臣还要再去劝。
  一直没有跪下求情的一位大臣冲高坤看过去,见高坤给他使了眼色,便立即上前一步,跪地言道:“皇上召回宣大将军实在是圣明之举!臣也是偶然得到宣家和西夏私通的信件。宣家因记恨皇上忽而贬谪,早就和西夏连成一气,谋我天朝江山!信件在此,请皇上过目!”
  那大臣一言既出,朝堂皆惊。
  高坤快步从皇帝身边步下,接过那大臣手中信笺,双手奉于皇帝面前。
  皇帝一把从高坤手中将信拿走,飞速浏览,越看越是生气,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忽而见皇帝怒拍龙椅,“拟旨,包围宣家,宣家家眷一律不准出府!召宣文秉回京!”
  此时金殿之上跪着的大臣们,皆不知道信笺上面写了什么样的内容,但皇帝的怒容众人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敢劝了。
  别没劝好,再把自己搭进去。
  高坤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
  皇帝原意是让皇城司围住宣家,但高坤知道皇城司如今在路南飞手中,路南飞和宣绍的关系,只怕皇城司困不住宣家。
  他直接命衙门出兵,将宣家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便是只苍蝇,也有的进没得出。
  皇帝私下已经告诉高坤,一旦宣文秉入京,立即将人拿下。宣家全家流放两千里之外,永世不得回京,其后人也不得踏入临安半步。
  高坤心中得意至极,宣文秉回京?何必等到宣文秉回京?只在半路安排好人,就让他这辈子都没命踏入临安半步!
  全家流放?岂不太便宜宣绍?他可不像皇帝那么仁慈!
  宣家被围上的时候,宣绍也是刚刚得到宫中的消息。
  “皇帝身边有奸人作乱。”宣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盏的边沿说道。
  烟雨在一旁放下手中小孩儿的衣服,看了他一眼,“如今该怎么办?等着爹爹回来?”
  宣绍微微抬头,“等着,便等于坐以待毙,只怕若是干等着,便等不到爹爹回来了!”
  烟雨心中一跳,不由站起身来,“相公这话什么意思?等不到爹爹回来?”
  宣绍放下手中茶盏,“既是有奸人在皇帝身边暗算与宣家,你想,他会给爹爹给宣家留一线余地么?如果是我,我不会。所以,爹爹倘若真的在这时候被召回,只怕是到不了临安了。”
  烟雨神情肃穆,侧耳向外听去,良久,她脸色微微发白,“宣家外面,围着的人不下千人,便是巷内巷外,连毗邻的街道上,都驻守有官兵。如今相公有何办法,能让宣家脱困?”
  宣绍微微蹙眉,轻叹一声,“皇上,终究是不信宣家了。”
  “许是高坤假借皇上名义?”烟雨见他目露失落,不禁上前安慰道。
  宣家对皇帝忠心耿耿,宣绍当年更是差点为救皇帝,而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如今倒落得如此下场,宣文秉还在前线为皇帝,为天朝鞠躬尽瘁,转眼之间,皇帝说翻脸就翻脸,宣绍心中之难过可想而知。
  烟雨将手轻轻放在宣绍肩头,“相公不必难过,既是奸人作乱,想方设法,将那奸人除掉就是了。”
  
  第150章 宫变
  
  宣绍却是坐着没动。
  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良久,东厢传来女儿瑶期的哭声,他才如恍惚惊醒。缓缓说道:“不是高坤,若非皇上旨意,高坤他没这么大胆子。”
  烟雨看着宣绍的脸色。心头更是一紧,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来。
  宣绍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是皇上,真的,不再信宣家了。”
  烟雨抬手握住宣绍的手,“宣家的忠心。皇上会看到的,不过是一时被人蒙蔽罢了。”
  宣绍轻笑,“还有机会看到么?”
  烟雨耳边是两人的心跳,和孩子的哭声。
  东厢里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乳母哄着孩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瑶期刚不哭,弟弟宣琸又跟着哭了起来。
  只是烟雨此时,却无心去哄孩子,孩子身边有乳母和丫鬟们陪着。
  倒是宣绍此时的状态,更叫人担心。
  “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要将宣家逼入绝境了。”宣绍声音很淡,连“绝境”两字都说的格外轻淡。
  “不……不会的。怎会是绝境呢?我们定可以绝处逢生的。”烟雨双手搭在他的膝头,半蹲在他面前,轻声说道。
  宣绍抬眼看着烟雨,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夫人,让你担心了。”
  烟雨摇头。
  宣绍笑说:“好了,不管怎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夫人不必为我操心,且去看看孩子为何哭泣?”
  烟雨眉头轻蹙,宣绍此时的神态已看不出什么,但她却难以安心,总觉得他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一定不会如此平静。
  宣家,包括宣绍,对皇帝的感情,不同于她。
  皇帝当年不信任叶丞相,叶丞相也对皇帝心有怨气,她对皇帝并没有多少好感。在她心里,皇帝就是天子。就是上位者,手中掌握天下苍生生杀大权之人而已。
  只有与生俱来的对天子的敬畏之心,并没有旁的个人感情在。
  而宣绍不同,宣文秉对皇帝忠心耿耿,这样的忠心,连宣夫人都受其影响,宣绍定然更是从小就受父亲的言传身教,也是对皇帝忠心不二。
  更有他十岁那年的救驾之事,虽是被父亲推了一把,他心中却只有对父亲的怨恨,却没有丝毫对皇帝的怨言。
  从那之后,皇帝也给了宣家无上荣耀,对宣绍更是百般纵容。
  她进过宫,见过皇帝对宣绍的态度。
  皇帝多叫宣绍为“绍儿”,像一个长辈在叫自家的孩子一般。
  在宣绍心中,皇帝不仅仅是天子,甚至是他的长辈,他的亲人。
  皇帝贬谪宣家的时候,他没有伤心,没有失落。觉得不过是政治上的手段,避一避锋芒,也无可厚非。
  可如今,皇帝竟是要将宣家逼入绝境。
  被自己视为亲人的人,这般逼迫,宣绍心中,定然不会好受。
  宣绍却是轻轻笑了笑,抬手挡住烟雨的眼睛,“夫人莫要如此看着我,我没事,你去看看孩子,我到院中转一转。”
  烟雨点点头,从宣绍身边站起身,儿子的哭声一直止不住,她心头也是烦乱的很。
  如今宣家已经被包围,便是想出也出不去,让宣绍自己静一静,在院子里走走也好。
  她抬脚出了正房,往东厢而去。
  宣琸正被奶娘抱在怀中,哦哦的哄着。
  他不肯吃奶,尿布也是刚换过的,可就是大哭不止。
  烟雨疾步上前,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正要检查下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听闻宣琸的哭声渐渐小了。
  孩子那一双纯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正水汪汪的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咕哝了一下,吐出一个口水泡泡来。
  不久之前还在大哭的孩子,如今却一脸的满足。
  “琸公子就是跟少夫人亲,这眉眼,这小嘴,哪儿都跟少夫人像!这血里都带着亲呢!”宣琸的乳母在一旁笑着说道。
  一屋子的丫鬟也跟着附和。
  烟雨怀中抱着小小,身子软软的儿子,心下情绪莫名。
  原来这小小的人儿竟也认得她了?知道她是母亲?这小小的人儿竟是如此容易满足,只要在母亲的怀中就可以安然,不哭不闹了?
  烟雨心头忽然酸涩异常。
  其实宣家要的很少,宣文秉和宣绍并没有多么的贪心。
  他们对皇帝忠心耿耿,不说不求回报,但也绝不是一定要霸着皇帝身边宠臣的位置,一定要权倾朝野才满足。
  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忠心被皇帝看到,只想获得皇帝那么一丝一毫的信任也好。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安稳度日,在朝堂需要之时,他们随时可以为皇帝,为天朝挺身而出。
  宣文秉对孩子的喜欢,她是知道的,当初瑶期和宣琸出声的时候,正是宣文秉出征之时。
  她听闻下人们说,老爷当时有多么多么的不想走,多么多么想要等上一时片刻,哪怕见不到孩子,只要让他知道了孩子平安出生的消息就好。
  可为了不耽搁战事,他竟连一时片刻也等不及,就去整兵,出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赴边疆。
  到头来,换得了什么?
  前几日,宣夫人还和她说起,等宣大人凯旋之时,看到两个孩子,定然欣喜无比。
  如今却是等不到宣大人凯旋了。
  战事还为结束,他便被突然召回。
  且这回临安的路上,还不知有什么凶险在等着他。
  这就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下场么?
  怀中的小人儿忽然咯咯笑了一声。
  烟雨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宣琸,便是心中繁杂,也不由的露出一个笑脸来。
  宣琸抬手想要触摸烟雨的脸,可小手小胳膊还不甚灵活,挥舞了一会儿触不到,便放弃了。
  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哭不闹。在烟雨怀中,不多时,便睡着了。
  烟雨将宣琸交给乳母,又看了看早已睡着的女儿瑶期,转身悄悄出了东厢。
  她抬脚向院子里走去,侧耳听了听,在那枝干繁密却已经泛黄的葡萄藤底下寻到了宣绍。
  宣绍手中正搓着一个小小的纸条。
  见烟雨走近,他的纸条来不及收起,被烟雨抬手拿了过去。
  宣绍看着落在夫人手中纸条,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仰头靠在躺椅之上,看着枯黄的葡萄藤,默默无言。
  烟雨缓缓捻开手中纸条,耳中听到信鸽咕咕飞远的声音。
  “此事皇城司插不进手,行动之人,皆有高坤直接指派。穆青青回来了,就在皇帝身边,高坤不知伪造了什么宣大人与西夏私通的证据,皇帝信以为真,怕是已经起了杀心。”
  字条有些湿,那些字迹并不是十分清晰。
  有风缓缓吹过,纸条在烟雨手中渐渐有变干的迹象,已经干了的地方上的字迹消失不见。尽华双技。
  烟雨看着手中的纸条,有些发愣。
  穆青青回来了?在皇帝身边?宣文秉和西夏私通?
  如此荒诞的话,皇帝也会相信?
  烟雨不知自己默默出神了多久,只觉一切都让人难以置信。
  低头向手中纸条看去之时,手中纸条已经被风吹得全干,上面的字迹也都不见了,只好似一张空白的纸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烟雨扭头看着宣绍,“皇帝对宣家起了杀心?”
  宣绍嗤笑,“是啊,很可笑是不是?”
  烟雨将纸条卷起,放回他手中,“是,真可笑,父亲在前线拼死拼活,他们安安逸逸的呆在临安,不想着如何昌盛天朝,只想着如何败坏宣家,真是可笑至极!”
  宣绍摇了摇头,“不,不是他们可笑,是父亲可笑,是我可笑!是宣家可笑!”
  烟雨抬眼看着宣绍,却见宣绍在躺椅之上,闭着眼睛,脸上除了嗤笑,并无旁的表情。
  他的语气也十分的平静,好似在说着旁人的事。
  “宣家一心一意,就为着这样一位君主,就为着被美人和阉人几句好听话,就能蛊惑了心的君主,誓死的效力,几番拼死拼活的救他。到头来,换得如此一个下场,还真是可笑之极!”
  “宣绍……你不要这么说。”烟雨却有些担心他。
  “真傻,愚忠,烟雨,你说,这叫不叫愚忠?”宣绍忽而睁开眼睛,看着她,他漆黑的眼眸中有磅礴的怒意翻滚。
  烟雨一时怔住,良久才摇头,“不是,不是的,为人臣子,本就该忠心不二的。”
  宣绍看着她,翻滚的怒意被他强压了下去,眼眸中有深深的爱意和怜惜。
  “可是我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烟雨像是被他的眼神给蛊惑了一般,忍不住问道。
  “我舍不得你受苦,舍不得我们年幼的孩子受苦。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我有我们的家,有我们的孩子。璟儿那么懂事,那么可爱。瑶期和琸儿还那么小,甚至没走出过这个院子。我怎么舍得你们现在就开始受苦,因为我和父亲的愚忠而受苦?”宣绍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和往常一样。
  但烟雨却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同,不同与往日里任何时候的他。
  烟雨觉得,他似乎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让人心惊,且无可挽回的决定。
  她心里一时慌乱起来。
  “你要做什么?”烟雨上前握住他的手。
  却发现手掌一向温热的宣绍,此时手却是凉冰冰的。
  以往,哪怕是冬季里最冷的时候,他穿的十分单薄,手也是热的,常常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暖着。
  今日他的手竟比她的还要冰凉,凉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还记得么,我曾说过,我虽身居皇城司佥事,手中掌握等同于皇城司总指挥使的权利,可随时自由出入宫闱,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权力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位高权重,不如有你在我身边,手握重权,不如一家人和乐在一起。”宣绍反握住烟雨的手,缓声说道。
  烟雨点点头,“是,我知道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宣绍忽而笑道,“没有权力,我连你都护不住,连这个家都护不住!不权倾朝野,连安身立命都是奢求,何来一家人平安祥和?”
  烟雨听到自己心跳的很快,“宣绍,如此,不会违背你的心么?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便是随你,为忠君而死,我……我亦无怨无悔。”
  宣绍怜惜的看着她,抬手轻抚着她的头顶,“不,我怎舍得。”
  烟雨抬手拦住宣绍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
  宣绍将半蹲在身边的烟雨拽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拥着,“放心,玩弄权术不过手段,我对你,对这个家的初心永远不变。”
  烟雨却伏在他的肩头,不肯起身。
  他一定是已经决定了,一定已经有了计划,一定是要冒险改变宣家如今腹背受敌的境况。
  这就意味着,他要冒很大的风险去了。
  她如何能放心,宣家如今局势紧张,高坤先下手为强,宣绍已经落于被动,想要扭转局面,谈何容易?
  势必是要冒大风险的。
  “怕么?”宣绍在她耳边问道。
  烟雨连连点头,“怕,很怕!”
  “怕什么?”
  烟雨从宣绍怀中,抬起头来,“怕你为了我们,护不住自己。”
  宣绍看着她,轻笑,“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回护好自己,我在,才能更好的守护你们。”
  烟雨重重的点头,“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记得。”宣绍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之上。
  他的吻也是凉的,凉冰冰不似以往。
  夜幕降临之时,宣家已经熄了灯,三进的院子寂寂无声。
  宣绍着一身夜行衣,伏在高高的房脊之上。
  眺望着宣家之外众多的守卫。
  烟雨闭目躺在床上,两只耳朵却放出自己听力的极限,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她也没有功夫理会。
  她听着宣绍的声音,在心中描绘着他的身形。
  听着宣家之外包围的官兵的动静。
  她似乎听到了上百只火把哔哔啵啵燃烧的声音。
  听到不断有巡逻之人,从宣家外的巷子里经过。
  听到站岗守卫之人,不过打了个哈欠,就被严厉的呵斥。
  宣家之外的包围,可谓毫无缝隙。
  高坤是想锁死了宣家之人,连一只蚊子都不放出去。
  宣绍想要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
  烟雨的心揪成一团。
  口中喃喃念着祈祷的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来不信佛的她,竟也临时抱起了佛脚。
  只要宣绍能平平安安,便是让她以后每日里都在佛前上几柱香磕几个头都是好的。
  一阵风过,似有风吹动衣袂之声。
  宣绍已经离了宣家的屋脊,不动声色的向外围略去。
  烟雨的神经立刻绷紧。
  她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
  还好,还好……守卫之人并有发现什么。
  夜色是很好的掩护。
  宣绍在旁人看不见的夜色中,身形快似鬼魅。
  一个守卫仰头打了哈欠,似乎看到一个黑影比鸟还快的略过头顶的夜空。
  他立即抬手揉了揉眼睛,是他困得太狠,所以眼花了么?
  揉了揉眼睛之后,只见漫天繁星,一闪一闪,哪里有什么黑影。
  嗯,果然是他眼花了。
  宣绍的声音,已经远的听不见。
  烟雨心下稍安。
  这算是……平安出去了?天亮之前,他能回来么?
  他究竟要做什么?要如何挽回宣家如今的局面?如何守住这一家老小?
  烟雨心中没底,但她却是相信宣绍的。
  她相信,宣绍想要做到的,一定可以做到!她只需要安心在家里等他回来就好。
  这一夜时间,宣绍无比庆幸自己轻功不错,便是秘密见了太子,又见了路南飞,又见了那个虽是他一早就安排好,却绝没有想到,会在今时今日,排上如此用场的人……便是见了这么几个人,也让他来得及赶了回来。
  烟雨盯着黑眼圈,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等着他。
  他悄悄换下夜行衣,进得里间,才瞧见她还没有睡。
  他轻笑着上前,“在担心我?”
  烟雨点点头,“守卫那么多,我怕你……”
  他揽过她的肩,发现她浑身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便紧紧拥住她,“好了,不担心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烟雨点点头,似乎想问什么,又抿嘴忍住了。
  该说的,他一定会主动告诉自己,他没有说,那她最好就不要问。
  这种事,说的越少,越是稳妥。
  便是心中忐忑不安,烟雨也逼着自己硬是忍下,什么都没有问。
  她知道,她如果问了,宣绍一定会告诉她,他的全盘计划。
  可如今如果还不到她该知道的时候,她宁可让自己抓心挠肺,也不去逼问他。
  朝堂之上格外的平静。
  是那种山雨欲来之前的,让人压抑至极的平静。
  每个人似乎都在观望着。
  观望着皇帝是不是还会改变心意。
  高坤最近这两日,笑脸特别多,便是见了以往他嫌笨的徒弟,他都是微微笑着的。
  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仿佛朝中已经再没有人可以和他匹敌,他已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他连灭了宣家之后,自己的称呼都想好了,就叫“九千九百岁”,皇帝不是“万岁”么?他不能与皇帝比,“九千九百岁”倒是刚刚好。
  高坤想着,就会不由笑出声来。
  “师父什么事如此高兴?”高坤新收的小徒弟太监刘光哈着腰问道。
  高坤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懂。”
  刘光陪着呵呵笑了两声,没敢再追问。
  “皇上呢?”高坤一面在游廊底下走着,一面问道,“还在丹房里炼丹么?”
  “没有,皇上从昨日招幸了穆美人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寝殿。”刘光呵呵乐了两声,“今日的丹药还是玄机子道长给皇上送到寝宫的。”
  高坤又伸手瞧了刘光的脑袋,“玄机子就玄机子,道长什么的,不过是唬人的名头。等……哼,看我不将他撵出去!”
  刘光赶紧底下头来,“是,是,师父说的是。”
  高坤已经走到皇帝寝宫外头。
  他忽而觉得今日宫里的气氛有些不同。
  可细细体察,又没有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同。似乎是今日宫中的侍卫都格外的精神抖擞?
  还是他自己太过兴奋,才看处处都格外有生机的?
  高坤往寝殿门口走去,却瞧见往常伺候在玄机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立在寝殿门口。
  高坤斜了他一眼,“怎么在这儿站着?道长还在里面吗?”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道:“是,皇上诏道长进去问话。”
  一旁的刘光微微抬头,觑了觑高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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