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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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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司空煜眼瞧着这环州军营中暗流汹涌,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他愿想着逐级上报这境况,但转头一想,这领头的还没出面呢,若是打草惊蛇岂不坏了大事,按兵不动的他便顺水推舟加入这一伙人中,可三四日后未等他摸着眉目时叛军首领已然树起了反旗,环州军营之中果然已有一半的兵力被其左右。
环州都尉这几日本就在焦头烂额之中,他本想着快些将军晌下发安抚军心,可环州太守不知为何迟迟不送银两过来,察觉到军中有异样的他还算机警,这晚熟睡之时也将佩剑放在身旁,才没丢掉性命,可惜他一下属边都尉却被人一刀毙命,整个环州军营已然分成两个阵形,看叛军这架势是想和外邦之敌里应外合取这环州城了。
京师之中的太尉大人听此消息飞马报来时,心中可没一丝的准备,因此上他便失态至一下子坐倒在椅中,半晌没了主意,等到能开口时,心中也做了最坏的准备。
“情况如何?”司空湛的心里慌乱,但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威严,旁人哪里能看得出他唯一的儿子就在哪里,刀剑无眼,谁又能说得准太尉之子就能吉人天相、菩萨保佑。
“已然两军对峙,形势一触即发。”
“速派附近州府兵将前去增援,随机应变,务必守住环州。”太尉大人没工夫计较自家人的安危,国总是要在家之前考虑的。
因环州平地惊雷般的变故震惊朝野,京师春夏之交的这几日便只围绕着一个话题,那就是凤唐又逢战事,百姓们道听途说煞有介事的传着这场即起的边城争端,一时间人心惶惶,可乐媺对这些却一概不知,只为身处山中,她真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没什么圣贤书读,只是每日里多了打坐调息一项,时日长了,这还真有些姿态安静,超凡脱俗的意思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她发呆的时候见多,和人说话的时候也少,倒是看着那树上的雀啊鸟啊还总叽叽咕咕的说上两句。
这一天,到半山腰打水的她又痴痴看起了山路旁的奇花异草、翩跹彩蝶,走一会停一会儿,轻松自在到的忘乎所以,估摸着又一次把给师傅打泉水这事儿忘到脑后边了,等到她嫌后面背的木桶重时才想起自己是替师姐打水来了,一想到不能误了正事才忙忙的小跑去了山泉附近。
清澈的山泉水欢快的流着,乐媺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反有些陌生,那灰灰的身影就会是自己?怎么这么瘦?真不好看,以前还总想着瘦弱些惹人怜爱,谁知道自己瘦下来的样子只是憔悴,她心里别扭,弯下腰去便将那泉水用力的拍打,水花溅落到她的脸上,清凉清凉的,可是为什么还有点儿咸咸的滋味?乐媺讨厌脸上不断滑落的水珠,她用袍袖开始胡乱的擦抹,可总还是有新的水渍印在衣上,她索性不再擦了,抱住双膝坐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
乐媺的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时,旁边树枝上的几只山雀骤然停了吵闹的鸣叫,歪着小小的头听了一会儿,扑楞一声飞向了远处,原来树叶与草丛的沙沙声也渐渐静了下来,只有那单调的山泉声依旧,哭了一会儿的乐媺好象心里痛快了些,她慢慢站起身平复了一会儿,还是蹲下身将那木桶装上泉水背好,缓缓的开始往回走,今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自己又单调平静的过了一日。
走了约莫有半刻钟的光景,神智清明的她才发现天色忽然变暗,而头上正飘来大片的黑云,低的好象要将她压倒一样。这山中的风雨常是急来急走,乐媺自知这场雨是躲不过了,只能找棵大树,在下面避一会儿还能少受些罪,谁知这雨不但来的极快,又夹着骇人的风雷闪电,这天地间仿佛只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游荡,而别人都有个温暖的怀抱。
雨势眼见着好象还要渐大,乐媺一看身上的衣服鞋袜都已湿透,心想就这样往回走吧,她也算是运气好,没走出二十步,就见她刚刚避雨的大树便被炸雷劈开,若她还在那里便不死也是送了半条命,她这时也顾不上害怕了,只跌跌撞撞的往观里跑回,因路途泥泞脚下湿滑,她一个踉跄摔倒后便狼狈的连滚带爬才能起来,连水桶也扔到了一边。
乐媺一身泥水的进到观中时,刚刚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才算安稳了点儿,心也一下子放下了,好赖这里自己也住了半年多,即使没把它当成安乐窝,也算是能落脚的地儿,至少眼下遮风挡雨总还要靠它。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同住一室的师姐不在,许是正在前殿打坐,因此上当然不会有人上前问寒问暖的为她送上干爽的衣物和鞋子,更别说打来热热的水来洗漱了,这一切都要靠自己,乐媺一声不响的换了衣服,开窗见雨收风住了,便又出去打水进来,将刚刚的脏衣物洗刷了,做完这些活计才发现应该去熬些姜汤喝才对,要不然病了可不得了,现在这身子自己不当心便只能给别人添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就不会受苦了,期待吧

第四十二章

乐媺独自垂泪的时候,她未来的婆婆却是在大放悲声,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尉大人虽说堵住了家中诸人的口不许担环州之事,可外人的嘴他堵不住,司空夫人不过是晚晓得了几日而已,她因此在房中抱着女儿,母女两个一条心的控诉太尉大人。
一样心急如热锅上蚂蚁的司空湛当然心疼儿子,但对妻女也没奈何,只好躲到书房,不躲也不行,司空夫人火大起来时会失了理智,讲什么也讲不通,女人好象都有这毛病,这时候唯有退避三舍方为上策。
司空湛第二日照旧早早上朝去了,要不说勤快就是好呢,他上殿后不久环州的战报便已传来,危机已然悄无声息的解除了。
原来这叛军的首领在第三日夜晚便蹊跷的被人削去了脑袋,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令人惊恐,群龙无首的叛军之中本就有被所属将官胁迫威逼才就范的,见此情形便人心散乱,举旗投降的占了多数,但仍有强硬到底的一小撮人,信誓旦旦的说若是此时投降,凤唐军法也容不得你我,若想有命在不如放手一博。这一番话说出口后,动摇的几个小头目便都不敢再言语,虽是举棋不定却也不肯立马缴械,终是怕回头的路也难行。
一直冷眼旁观的司空煜便在此时直言想要投降,这伙人中的两个讥笑他没种,胆小怕事,以后也是个拖后腿的,莫不如早早结果了你是正经,他们这也是存了杀一儆百的意思,因此上说话间便扑将上来,出其不意的想要先声夺人。司空煜因早做此打算才有此举动,自然也就做了应战的准备,几个回合下来他虽是挂了彩却也是让对方一死一伤,且他事先已然有了帮手,那就是原来的两个跟从,这两人原本不过就是老实的农家子弟,哪里有许多的花花肠子,可军中的反叛往往是跟随着将领,如上级要举棋,你若与之南辕北辙,那下场只有一个,死的更快,都能被当做祭旗的,因此上这两个小兵也就上了贼船,当然现在是知道下来也容易,那就是一个趁众人内讧时出了营房,悄悄的将白旗高高悬挂,另一个则早早将两人的同乡尽数拉拢,此时在营房中便抱成一团,叫嚷着太尉大人的公子都与你我同在军中,京师早就已知环州有异状,趁早缴了刀枪,咱们还是原来的好兄弟。
这厢营房中正僵持不下之际,那帐外却已然响起了进攻的号角,识时务的也就不想做无畏的抵抗,因此上环州军营的叛军功亏一篑,凤唐边城的这一次危机无声的化解,而这头功自然记在了司空煜的名下,但也因这危机化解的不同于以往,以至于上报军功的信件送到司空湛手中时,他还不大肯信,想着这真的是自己儿子的功劳?他还有呈英雄的时候?别是自己的部下把功劳都给了他,可又不象,那环州都尉是个直肠子,不会那么多弯弯绕。
隆顺帝显然没他那么多的想法,对这个堂侄的作为也并不意外,听完奏报后便不断赞许的点着头,当然也不忘夸夸人家的爹。
“太尉大人当真是教子有方,真应了虎父无犬子这话。”
他这话刚说完,朝中的众位臣工也随声附和的齐声夸赞,溢美之词不胜枚举,早忘了最初当事人为嘛去的那里。
司空湛听的也有些飘飘然了,心道儿子在这关键时刻能有力挽狂澜的胆量就没白养,况他又机智稳妥,不是一味的逞匹夫之勇,以后还真要放手让他多办些差事,他在心里虽开始对儿子刮目相看,可脸上却还只是淡淡的,仿佛司空煜这事儿做的就只是本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当今圣上还是个有道明君,下朝后单独招见他道:“堂兄,就让他回京吧,这次他也算是立了一大功,若是照例还要有封赏才行呢。”
“不是臣想抗旨,他已讲明一年后才回,决不食言。”司空湛这个严父其实做的也对,这样的爹才能教出来好儿子,对于孩子来讲爱太多就成害了。
“也罢,这虽是国事,可对你父子而言也是家事,朕也不便多说。”隆顺帝也不强求,人家爹想给儿子个教训,自已要是硬拦着倒落不下好。
“圣上英明,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能否再次开恩准了乐染的女儿回府?”司空湛当然还想着给儿媳妇讲情,她一个女孩子,便不能象儿子一样总让她过苦日子,没看见亲家每天都愁成什么样了。
“堂兄直说是你儿媳妇不就成了,早晚都是你一家人,这还用讨什么情,接她回府就是了。”隆顺帝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笑吟吟的开了口,上次司空湛求情后他无意间回宫与皇后提了句,皇后与各府女眷时来时往,多少知晓太尉大人去乐家求亲的事儿,两府虽不是敲锣打鼓的下定但也是家人通气认可了的,就等着这阵风头过后给两个惹事生非的年轻人办喜事了,别说这堂侄还真是象他爹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说这不太光彩但目的达到了,估计他以后办差也是个好手。
司空湛回府时迎向他的依旧是个气哼哼的脸,司空夫人这一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只歪在榻上,见他喜不自禁的样子更觉可恶,索性转向里侧不再看这老东西。
“圣上开恩,让乐染接那孩子还家了。”司空湛起先还想拿一会儿再说这好消息,可他还是没绷住,主要是也想着让正在赌气的夫人消消火。
听见他这话,司空夫人果然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怎么今儿个就准了?你上次可是讨了个没脸呢。”
“煜儿在环州立了大功,圣上龙颜大悦,自然就准了。”司空湛端起桌上的茶盏,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喝下一口。
“只道是你又求的情,原来还是煜儿自己的功劳才成事儿,”司空夫人这赌气的话刚说出口才想着立马又问道:“环州怎么了?煜儿立了什么大功?”
司空湛将儿子的功劳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司空夫人听完又一次哭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原以为只长子是个将门虎子,却不想这小儿子也一样有勇有谋,当娘的哪能不骄傲呢。
司空湛让她哭了个够才开口问道:“明儿个那孩子就回家了,要不要和乐染商量商量定个日子?”
“不等煜儿回来再说?”司空夫人红着眼睛问道,她觉着还是让儿子自己做主吧,以往爹娘给他的自由太少了,这次婚事就多听听他自己的意思。
“那就先把聘礼过了去,何时定日子就听煜儿的。”司空湛觉得怎么也得给儿子先做些准备工作,他回来就等着做新郎倌吧。
“也对,”司空夫人点点头,又想了想道:“明儿个先别送,等那孩子回家休养两日,我再让人送过去。”
司空湛点点头,乐家的孩子可能还不知道订亲的事儿呢,乐染自做主张的替女儿做了主,虽说也应该,但当事人也要有时间适应一下才行。
乐媺哪里有工夫适应,当慧空师父说家里人来接时,她还有些怯怯的不肯出去,只怕是见了爹一面便还要分开,那就莫不如不见。慧空师父了然的再次开口说是圣上开恩,准你父女团圆了。
乐媺这一次才狂喜的奔向道观门外,可跑了几步才想起自己身上那暗沉沉的道袍,她又忙忙的折回自己的屋子,将那初入观里穿的那身衣衫找出,虽说现在穿着有点儿热,可总还是自己的衣服,家里人看着没那么刺眼。
七手八脚的将衣衫穿好的乐媺才发现袍袖有些宽大,倒是有飘然若仙的姿态了,她步履匆匆的出了太安观的门时才看到爹就在车旁的徘徊,见她出来时也未多说什么,只唤雁儿过来,他自己却转过身骑上马先行了,乐媺也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就向下掉。
雁儿到底也忍不住,无声的抹着眼泪扶着她上了车,坐在车上的两人不知为何反倒说不出什么,只沉默的向城中义政坊方向行去。
待到一行人到了府门前时,已是午时了,乐染早已命人备好了吃食,因此乐媺回来后吃的第一顿饭便极是丰盛,可她已习惯了太安观中的每日两餐,对着那么多以往自己爱吃的东西却是少有胃口,只每样略动了动但放下了筷子。
乐染心疼女儿,怕她一路疲乏,也不及多说什么,只让她歇息去了,等到第二日早起乐媺才知晓自己名花有主了,而且不只是她,京师之中但凡和她相仿的都差不多早就嫁做人妇了,只她和容笑岚最后,就连宜玲都在前几日出嫁了。

第四十三章

乐媺还家的两日后,乐染终于坐了下来,正式的同女儿谈起这桩不得不应的婚事,“爹已经早早答应了这门亲事,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女儿当然听爹的。”乐媺低垂了眼,语气中没一丝波澜,能重新和家人团聚的她太满足,不在乎自己因此便没的选择。
“爹想着答应了这门亲事也好,你总要出嫁的不是?”乐染心疼的看着瘦削的女儿,只不过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她就沉静了许多,眼中少了以往调皮的光彩,他不禁感伤为何女儿天真坦诚却要受这样的伤害,只盼着自己这次没有做错,可又一想朱门绣户的公候子弟中大多三妻四妾,不知她以后能否容忍应付得了。
“爹你应下就对了,司空煜的家世在这京师中数一数二,女儿能嫁到这样的府里也算是高攀了,还求什么呢?”乐媺对自己的处境倒看的一清二楚,换句话说她对这门亲事各方面都很满意,只除了人选这一项。但不管怎么样,司空煜娶她做的是正妻,可以说高攀的是她。声名狼藉的女人还能有如此好的归宿可说是京师的奇迹了,因为男人可以不限次数的风流,还会博个情种的名声,但女人便不行,只要你被人揪住一次把柄,就再没机会站到好女人的圈中,就算你还是个清白的身子也不行。
“司空煜只玩心重了些,别的都还好,你们小时也还合得来。”乐染对于未来女婿还抱有几许期望,这也是因为以往司空煜给他留下的印象使然,那孩子在他面前是一向是循规蹈矩、毕恭毕敬。
“嗯、知道,他人其实还好。”乐媺苍白的接过话来,她想多说些司空煜的长处,可到底是没说太多。
“他估摸着再有三四个月也就回来了,你这段日子就好好在家养着,多吃点儿,别嫁过去了倒让亲家笑话我。”乐染这句玩笑话让父女两个又回到以往无拘无束的状态。
“老爷放心吧,没几天小姐就白白胖胖的了。”雁儿说着这话时已然端来了一碗银耳羹,睡前的加餐,务必让乐媺快速催肥。
乐染看着女儿香甜的喝起了银耳羹,他才放心的回房了,乐媺本就是为让他高兴才强吃了东西,这下子哪能就睡,还是学着做些针线吧,以后万一真能用上呢,别再象在太安观里缝个衣服也要求师姐帮忙。
“小姐,你这一出来,怕是陈家就要和容家把亲事办了。”见屋中只有她主仆两人了,雁儿轻声的说道。
“也该办了,笑岚比我还要大几个月呢。”乐媺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针线,虽说自己现在能坐得住了,怎么还是弄不好这玩艺呢?
“说的也是,听说容家早就要办,可陈公子说要等等小姐你,还说哪有妹妹受苦哥哥这边就欢天喜地成亲的。”雁儿原本还对陈沐白有些微词,可经此一事也就改观了,他虽未做成乐家的女婿却还当小姐是亲妹妹一样看。
“他也是傻,我要是总不出来,他就一直让笑岚等着。”乐媺无奈的摇摇头,沐白这么做也是心里觉得有亏欠,可他怎么不想想,如果一直等下去,他欠容笑岚的会更多。
乐媺同样的女人,当然会想到容笑岚心里不好受,但她不知道容府的女主人心里更是别扭,现在对着自己的女儿便时不时的要数落上几句。
“就乐媺那个样貌秉性哪里比得上和我容家的女儿,真不知道你找的这个女婿怎么就总还掂记着她。”容夫人其实是有些眼红,没想到在自己女儿手上抢男人没成功的乐媺却有个这么好的归宿,真是傻人有傻福,当初自己可是没少让人就她落水那事儿说三道四,抬衬女儿身价的同时也让陈家那孩子死心塌地了,谁知道却还是有更傻的人宝贝她。
“娘,沐白和她从小玩到大,只当她是亲妹妹了。”容笑岚自问这事儿她还是看不错眼的。
“乖女儿,以后成亲后你就懂了,男人不可能总无根无由的一门心思对你好,他现在对你上心,以后就要你对他上心。”容夫人开始给女儿传授驭夫术,她也是有这个资本。
“沐白是个重情意的,他对女儿断不会三心两意就是了。”容笑岚很骄傲的对自己娘亲回道。
“你这么说娘还能放心点儿,不过对男人还是不能太让着,你若是总让着他,倒让他在你头上,你是得对他好,但也不能太对他好,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别扭的时候得别扭,男人喜欢女人什么,小鸟依人呗,有什么事儿,往他怀里一撒娇,连哭带怯的那么一说,他还能不应你,记着了?这以后就靠你自己拿捏分寸了,陈家胜在家教好、学问好,你多在旁指点些,不怕他不发达。”容夫人的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语重心长,她半生努力才坐得今日的夫人地位,自然有些经验是经过事实得出的。
“知道了,娘你放心好了。”容笑岚当然擅长撒娇,她娇笑着搂了娘亲的手臂只管轻轻晃着。
“我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放心,那乐媺也就是样子看着聪明,其实什么都不懂,和我女儿差的远呢。”容夫人慈爱的抚着女儿的头发,她其实也是个好母亲,只不过就是心眼儿多了点儿,自私了点了,并没太大的不是。
“我象娘啊,当然没人能比得上。”
“你要是象我就不会任由他做主,本来你两个的情意京师里谁人不知,成亲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倒要咱们女家上赶着他们男家一样。”容夫人始终对婚事押后不谅解,“要不是看着他温和宽厚,你嫁过去后能高枕无忧的坐定夫人的地位,娘才不会帮你早拿主意,唉,谁知道他这不言不语的读书人倒会讨女子欢心。”
“娘你就别多想了,反正乐媺也都还家了,不差这几日。”容笑岚对陈沐白还是很顺从,怎么说那也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男人,就让他一次,以后他只会更念自己的好。
事情已然如此,容夫人还能说什么,就盼着十日后这婚事顺顺当当风风光光的办了就成,自已进容家的门时不是明媒正娶,当然要女儿嫁的仪式隆重,至于以后女婿仕途如何那都是后话。
乐媺还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单调,可刚刚闲下来没两日,太尉府上便开始送聘礼过来了,她也就没工夫理会陈容两家的婚事,只按着惯例送了几样玩器做贺礼,之后便一门心思的想着回礼,毕竟是自己的婚事,再不经心也要过过脑子的,况且手边有点儿事做也省得胡思乱想,要不连发个呆也会被身边的丫头取笑。
“小姐,又想着那些聘礼呢?”这不是说什么来什么,雁儿连涂个香膏的工夫还要说上两句,她也是个心细的丫头,看着乐媺的手因为劳作粗糙了许多,是以每晚临睡前都要为她用香膏按揉一番。
“傻丫头,你被人家的东西把眼睛晃花了?”乐媺任她在手上按揉,轻松自在的说道,她也没想到司空夫人差人送来的聘礼是如此的丰厚,简直让人咋舌,光是金首饰就送了三大盒,从头到脚,估计她身上能披能挂能戴的全都齐了,她当时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都能给自己镀一层金了,再看其它,别人家都有的东西也是一样不落,且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好货色,她就是再不想当回事儿,可还是心中不安了,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样想司空煜,他的爹娘对这婚事可没一点儿含糊。
“我是想着司空公子家人以后对小姐也不会差,看他们送聘礼来的人就能瞧出来。”雁儿边细细推揉着她的手边骄傲的说道,她是替乐媺高兴。
“你是不是看着那些金子就美的不得了?”乐媺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她这话也就雁儿能明白,因此上她笑嘻嘻的回道:“是呀,我还想着小姐还真值了银子了,老爷这次可赚的多了。”瞧瞧,她连老爷都敢打趣了。
“嗯,等我出嫁后让老爷把你卖个大户人家去赚的会更多。”
“小姐就会寻人开心,看以后姑爷收拾你。”雁儿这句话成功的让乐媺闭了嘴,她脸上慢慢的没了嬉笑的模样。
“都快三更天了,小姐睡吧。”雁儿又给她揉了会儿,看看天色已晚,便服侍着她上床躺好。
“你也在里间睡吧,我心里还能踏实点儿。”乐媺见她放下了床帐转身要走,忙拉开帐帘说道。
“也是的,昨儿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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