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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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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她若真记恨上了你,便是半个字也懒得同你讲。”谢幼安依旧是笑道:“本以为小幼清会把你折腾的够呛,怎么看来竟是相反的?”
  
   幼清看样子撒娇撒痴的,其实骨子里骄傲得很。她能这样和陆恒说话,已经算是很“看得起”他了。
  
   “我也就下棋擅长些,还能下不过六岁幼童不成。”
  
   “千万别让着她,幼清性子越挫越勇,说不定你还能让她快些长进。”
  
  “有你在她身旁,还需要我来激励?”
  
   “她从小崇拜我崇拜得紧,便没有把我当普通人来看待。我再是下棋下得好,她也不当回事。”说到幼清,她眼神总温柔得很,想来心里是极宠这孩子的。
  
  陆恒笑道:“那看来以后下棋还是不能让她。”
  
  天色昏暗,两人站在府外,目送幼清的牛车离去。
  
  谢幼安本来心情不错,但忽然想到白日陆恒在雅间里说的话。她眸子转而看向陆恒,眼里有一缕月光的清辉,欲语还休,漂亮极了。
  
  陆恒看着她道:“怎么了?”
  
  武有郗家,后有陆家,看似势在必得了。
  
  但谢幼安就是知道,这事这样是不会成的。
  
  “你今日去做什么了?”
  
  “在茶馆谈论公事。”虽心底疑惑,但他还是诚实答道。谁知谢幼安忽然道:“你若是真想要北伐,应当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助你呢。”她眼角弯弯是笑着的,却让陆恒一瞬失措。
  
  他唤了句“幼安”,便不知该说什么。显然是惊讶极了。
  
  谢幼安背过身去,她原是不该说这种话的。这种本就不会成真是事,既然陆恒不说,她就应当做从不知道。平常一旦推算完利弊后的事,她便几乎没有更改的。
  
  心中仔细地想了想,何以落在陆恒身上,便屡屡不作数了。怔怔地出神一下,身后陆恒说道:“不问我为何想要北伐?”
  
  “北伐加官进爵,何人不想,没什么要问的。”
  
  半响,陆恒不再说话。
  
  谢幼安回过神来,便见他默不作声,一副被她欺负了的神情。
  
  虽不记得方才随口答了什么,但她此时心中很想笑:“尊君死于燕人之手,我再糊涂总也记着的,你想要北伐太正常了,没什么好问的。”
  
  谢幼安正色道:“但你想要北伐,怎样也不该瞒我的。”
  
  “我其实不愿让你插手。”北伐对此时的陈郡谢家没什么好处。他不想她夹在家族和他之间,被逼着做出抉择。不想让她为难,干脆便想隐瞒到底,撇开谢家。
  
  陆恒不语,她慢慢地道:“我来助你谋划,可以相信我?”
  
  他不答,只轻叹,转而道:“若是北伐,我至少一两年回不来。舍得吗?”
  
  肃杀的秋冬待上一两载,黄沙战场,厮杀一起,血流在万里地面浓稠的凝住。慕容氏骁勇善战,那是真正转瞬生死之地,他很可能再也回不来。
  
  她却笑道:“有何舍不得的。”
  
  陆恒看着她笑时弯弯的眼眸,猝不及防地,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又是久久沉默,他闷闷地说道:“那好,如此劳烦夫人了。”
  
  谢幼安靠在他怀里,却收敛了笑容。
  
  怎么会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舍得呢????

☆、释子(修)

  安泰寺是不算太大的寺庙,在半山腰里别具一格,建筑精致。
  
  山虽不高风致却是极佳,树木掩着湛蓝的天,道路两旁的士人大多都两袖翩翩,带着漆纱笼冠,步履从容。山底有侍卫看守,非士族不得放行。
  
  忽而华服郎君急促的走过,口中连道让一让,脸色颇急,额上冒汗,衣衫散乱宽敞。
  
  甘棠轻声道:“这些个人白日里无事,竟还在寺院处行散。”
  
  寒石散在士族盛行。因为这种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制成的五石散,在服用后,会觉得神明开朗,体力增强,随后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因药性燥热,服用之后需得快行发热,称其“行散”。
  
  谢幼安唇角衔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走到寺门口,还时辰尚早。多是夫人们带着自家女郎,跪拜在佛像前叩首。或有士人手中拿着麈尾,与寺中高僧谈辩佛理。
  
  高大树木掩着古寺门匾,过了竹林便是栖梧亭了。大片大片的梧桐落下一地金黄叶片,铺的厚厚一层,略微刺眼的阳光透过枝桠,投在地上模糊斑驳。
  
  谢幼安一看便看见了树下等待的晋陵公主。她未带任何侍卫,身边只跟着一个蓝裳侍女。
  
  两人眼神对上,司马纨立刻笑吟吟地走上前道:“谢姊姊今日穿得真好看,纨儿给姊姊准备了个香囊,还挺相配呢。”她笑得温婉清脆,丹唇外朗。
  
  低眉敛目的侍女雀儿,很快拿出一个绣着荷花精致的香囊。荷花掩藏在朵朵荷叶之间,嫣然一点粉还未绽开,旁却早已飞来彩蝶蜻蜓。
  
  不单意境有趣,彩蝶莲花的绣工也精妙无比。
  
  “谢姊姊,这是纨儿亲手做的香囊。”
  
  从绣着的微掀荷叶与扬起的蝶翼,便仿佛能感受到一阵湿润微风拂过,绿波荡漾。那月牙色的香囊透出若有似无的暗香,清清淡淡却缠绵一股佛意荷香。
  
  司马纨边说话边微弯下腰,便要为谢幼安佩戴香囊。
  
  谢幼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司马纨便已挂好了,于是她也不好拒绝了。她今日身着淡黄绢领襦裙,腰际挂了一块白润玉玦,又挂上了那月牙色香囊,并不突兀,反而融洽显得相得益彰。
  
  “纨儿手拙,这么小的香囊竟也绣了数月呢。”司马纨站在金灿的光芒下,白嫩的脸上眼睫浓密而纤长,微微笑着,眼眸瞳孔微微浅淡了些。
  
  谢幼安开口刚欲说什么,司马纨便感应到了什么,抬眼微皱着眉看她,瞪大着眼睛做出不悦的模样道:“姊姊只肯唤我公主,是看不上纨儿,觉得纨儿不配做姊姊的朋友么?”
  
  她故意无理取闹,这样谢幼安也只得笑笑,顺着改口道:“纨儿,那我们便先去藏金阁吧?”
  
  顿了顿,她改口有点不太习惯。
  
  司马纨如愿以偿地低头一笑,脸颊梨涡浮现,微微露出那洁白皓齿。那么笑着便有了少女的娇憨,既是可爱又可亲。
  
  安泰寺的藏经阁书籍惊人,凡是古籍佛经都多有收藏。更难得的是寺庙肯将这些书假借于人,但却也只有心诚向佛之人才能借去读钻研,是安泰寺最为著名的地方。
  
  司马纨笑逐颜开地点头道:“我本来也是想去藏经阁的。”
  
  绕过栖梧亭后,拐弯便是青翠竹林,藏经阁亦是竹林造成的。门口却围绕着一片士人,不知在议论什么。
  
  “本来此籍太过珍贵,不便外借。但既然今日的几十年前是支公遁入空门之日,二位郎君又都想拜读支公的《学道戒》,那也算是与支公有缘。不若以佛理谈辩,哪位郎君胜了,这《学道戒》便借与哪位郎君,为期半载。”
  
  说话的僧人是安泰寺主持释道惠。虽已鹤发鸡皮,却精神矍铄,笑得慈蔼,一身细葛青袍洗的有些泛白,体形瘦削却背脊直挺。
  
  “主持法师,我等也想借阅支公的《学道戒》”周围人一听释道惠肯借,立刻表示自己也想拜读,一时间所有人都想要支道林的那本《学道戒》。
  
  司马纨对谢幼安轻声嘀咕道:“其实纨儿对支道林的《学道戒》也颇为好奇。只是宫里的藏书阁不曾有支公的书,纨儿曾去求父亲寻来原著古籍,父亲笑说连他自己都未曾见过呢。”
  
  谢幼安笑了笑道:“原著纨儿恐怕找不到了,就连安泰寺这本《学道戒》都只是半部残卷。”
  
  “既然诸位都想借阅,不如这样,”释道惠眼皮微掀,闪过一丝笑意,缓缓道:“妙观章有云,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有,虽有而空。故曰色即为空,色复异空。诸位想借支公所书,何不试解之?”
  
  想不到安泰寺的释子当场便出题。若是辩论对了倒是风雅,但——原先开口想借书的士人两两相望,相对无言,他们分明是答不上的。
  
  片刻后只能苦笑道:“此言意深,我等不曾深钻支公所注,不知何解。”
  
  “释道惠法师还真是喜欢以佛理问难啊。”
  
  就在藏经阁前一众士人都无可奈何之际,释道惠笑了笑,忽然将眼神望向远处谢幼安,笑道:“小娘子呢,你可能试解之?”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女郎慢慢走来。
  
  她白皙的脸庞不施粉黛,眸若点漆,一壁走一壁缓缓地道:“所谓色不自色者,即明色法无有自性。亦即谓其色虽有,而自性无有,亦即是空。无体,故曰:‘色复异空’。”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亮了起来。
  
  淡黄白绢交领襦裙绣着小花,长袖垂下,足登木屐。她面上微笑着,一步步向着释子走来,如此相貌,如此才华,众人大抵纷纷猜到:“这便是那位谢家女郎吧?”
  
  谢幼安不疾不徐地答完,“非别有空,故曰:‘□□’。既主色无礼,无自性,则非色象灭坏之後,乃发现空无之本体,故曰:‘非色灭空’。”
  
  在众人目光灼灼之下,她对释道惠微微欠身,敛衽为礼道:“幼安见过释子。”
  
  这下众人莫不惊异,这谢家女郎竟和释道惠有交情?释道惠乃支道林后,最有佛性的高僧名士,只醉心佛理,从不听说过他有收徒的啊。
  
  因为谢幼安对他行的长辈礼,众人才会这样猜测。
  
  “诸位莫要误会,幼安小娘子年幼体弱,陈郡谢家将她送来寺庙修养过一阵子罢了。”释道惠对众人稍稍解释了句,便笑道:“《学道戒》半年内需归还,不可有损,小娘子可做得到?”
  
  谢幼安点了点头,后面小僧便递来厚厚一叠书卷。此时书籍多用竹简,携带制作不易,哪怕如此厚重的一堆,也不过半部《学道戒》。
  
  “诸位既然对支公的《学道戒》如此有兴趣,我安泰寺藏经阁还有同为支公所著的《圣不辩知论》,不如前去参读。”既然释道惠如此说了,众人也都微微笑了笑,进了那藏经阁。
  
  “谢姊姊对佛理竟也钻研至深,纨儿好佩服。”
  
  “既然纨儿喜欢这《学道戒》,就拿去细读吧。”
  
  耀灵把那叠竹筒书籍,交给了司马纨身后的婢女雀儿。司马纨微怔愣,旋即笑逐颜开道:“那太好了。谢姊姊来藏经阁找何书?纨儿帮姊姊找找。”
  
  “《释蒙论》,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啊,支道林的《释蒙论》?”司马纨垂首思忖,复又微摇了摇头,道:“支公所著书籍多已佚。哪怕泰安寺的藏经阁书籍众多,也未必好找啊。”
  
  话虽如此,谢幼安和司马纨还是走到了藏经阁第二层。
  
  那是放置珍贵书籍的地方,一般不放行,全因谢幼安身份特殊,守门僧人才让她进去。
  
  “纨儿来了这么多次,尚还不知第二层是能进入的。”司马纨笑了笑,眼神从众多竹简帛书上扫过,帮谢幼安找那《释蒙论》。
  
  古棕色的厚重木架雕刻着祥云形状,成列的大多是难寻的孤本,或是珍贵的真迹原书,价值不亚于两百亩田产。之所以书籍如此珍贵,第一竹简制造雕刻极为麻烦,且竹筒帛书都不易保存。
  
  世人也不喜用白纸抄书。而且这个年代,书籍是世代传承的宝贵东西,谁都不会想要将书籍拿去售卖。
  
  若是人人都能读书,那寒门人才便会涌现,士族的优势便会逐渐消失,门阀士族把持朝政的九品中正制,将一点点倾倒。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果然没有。”谢幼安和司马纨找遍了二层,都没有看见《释蒙论》。谢幼安早已在藏经阁找过,也让谢家长辈寻过,但均无所获。
  
  释道惠喜爱收集玄佛书籍,谢幼安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此处看看。
  
  司马纨遗憾道:“支公如此高才,所著却大多已佚,真是可惜。”
  
  “那也无法了,接下去雾霭亭赏花?”
  
  一日过得很快,天色渐暗了下来。
  
  谢幼安和晋陵公主分别时,微笑着主动邀约道:“天越来越热了,九坛山那儿树木繁盛,百花齐放,也算阴凉。过些日子我想在九坛山弄个登山雅集,纨儿可要一同来?”
  
  “当然要,姊姊可要记得给我送帖子,纨儿必定到场。”
  
  “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喔~字数多喔~勤劳喔~夸我喔~

☆、择婿(修)

  傍晚皇宫。
  
  膝盖上放着竹简书籍,她垂下眼睫,赏着纤纤十指染上的鲜红蔻丹,“不愧是谢家芝兰,才华横溢自不用说,容颜举止均也不俗。”眼眸微转,看着垂首立于她身后的侍女,司马纨问道:“雀儿,我让你打探的东西呢?”
  
  雀儿立刻上前,站在司马纨身旁,轻声很快地说了什么。
  
  司马纨便嫣然笑了起来,连声道:“雀儿你做的甚好!”
  
  那侍女脸上依旧宠辱不惊地淡笑,“那谢氏女郎今日不是把《学道戒》,借给了公主,说明她和公主有些亲近了?”
  
  “我总觉得,她心底仍旧是防着我的。”
  
  “为何?”
  
  “没办法,我以喜欢王烨之的名义接近她,可一则她并非王烨之亲妹,二则他们只是幼时亲近。王烨之都在兖州待了好几年了,我这才亲近那谢家女,这点本身便值得推敲。”
  
  “公主容姿皆绝佳,就当喜她谢家女郎,怎也不可?”
  
  司马纨笑容微敛,叹了口气道:“她幼时便名扬建康城,可见天资聪颖,绝非俗类。若说喜欢,我倒也是真喜欢她的。”
  
  雀儿喔了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我倒宁愿她是俗类,我司马氏公主的身份尴尬,定是不能与谢幼安为友的。”她语气感慨,心中万千思绪掠过,抬眼笑语嫣然道:“雀儿,谢幼安今日邀我去登山雅集,我猜是在四月初,我得好好谋划下,送她的大礼。”
  
  “公主!”另一侍女琴儿匆匆上前,面色焦急却隐露喜色,行礼后忙道:“琴儿听闻姑姑说,今上要为公主择婿了。”
  
  司马纨还没说话,雀儿先抬眼道:“莫急,慢慢道来。”
  
  琴儿的姑姑在司马曜身边侍奉。她终生无子,视琴儿为亲女,所以总是把大小事说与琴儿这个侄女听。琴儿也算是晋陵公主在父亲司马曜身边的耳目了。
  
  “姑姑说告诉琴儿说,今日王元琳觐见时,陛下同他道,‘主婿但如刘真长、王子敬便足。如王处仲、桓元子诚可,才小富贵,便豫人家事。’”
  
  她眸子微睁大,长久无言,雀儿惊异之后垂眸思索。
  
  公主的驸马要找像刘真长,王子敬那样的人。此二人都是流连山水,清谈名士。这分明是在和王珣商讨为择婿人选了啊。
  
  王元琳被陛下倚为心腹,得令必会用心觅婿。父亲说当年的王敦、桓温一旦得势便干预皇家事,想来是放弃那个念头了……王元琳会找谁呢?晋陵公主思忖良久,忽然醒悟,继而长长叹气。
  
  “公主,怎么了?”雀儿与琴儿同时道。
  
  还能找谁呢,现今能堪比刘惔王献之的,侨姓顶级门阀王谢袁萧之间,也就只陈郡谢氏的谢混,和琅琊王氏的王烨之。而琅琊王氏已尚过公主,晋陵公主几乎能断定,父亲选择的一定是陈郡谢氏!
  
  她以手掩面,阖上双眼心中既喜且悲。说不出的复杂,久思之后还是喜意甚过其他,刚欲吩咐雀儿道:“那登山雅集上的……便罢了,我……”
  
  她停顿,细思之后,面露笑意道:“我且真当送个礼给谢氏女郎,让我来想想。”
  
  昔日司马纨的叔父司马道子醉酒后,眼带暗示说道:“待你大婚之日,云姬之墓也该迁到皇陵了。今上同我都后悔了,早些也该让你嫁给安西将军陆恒,现在让谢家得了此人……”
  
  之后絮絮叨叨一通,大抵是对谢家的不满。若她能嫁给陆恒,云姬就能葬入皇陵。这样的暗示和诱惑,司马纨不可能不明白,也不可能不动心。
  
  她费尽心力走近谢幼安,也正是为此——有意学一学姑姑新安公主。
  
  新安公主爱恋王献之,但王献之早有恩爱甚笃的妻子。她依旧几次三番恳请圣旨,终于如愿以偿下嫁王献之,逼退了正妻郗道茂。不过那时郗家式微,否则圣旨哪里有用。
  
  她苦费心机,又因今上的一念,尽数完全不同了。
  
  生逢乱世,哪怕她贵为帝女,命运依旧抓不在己手。
  
  ***
  
  “阿兄,你与袁平交好,可曾见过袁家的女郎?”谢幼安想了想,道:“就是袁平的嫡亲妹妹,名唤英英。”
  
  “有些印象,这个问我作甚,你平日里各处雅集上从没见过么?”
  
  “我倒是和她说过些话,”谢幼安思忖良久,手托着下巴迟疑地道:“但和我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什么不一样?”
  
  “印象里只相貌不错,有楚楚动人梨花之姿,似乎也有些小才。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应该不会这样普通的。”把安复临逼得藏在深山的女郎,怎会是这般无害的纯真女郎?
  
  谢景恒漫不经心地笑道:“错觉吧,像袁家女郎这种贵女,建康城里一抓一大把,哪有什么怪异之处。吾妹这般女郎才不对劲。”
  
  无视他的调侃,谢幼安指骨敲了敲桌子,确定地道:“你替我仔细查查,过几日的登山雅集,我要和袁家女郎好好交谈下。”
  
  “好吧好吧。”谢景恒也不问她想作甚,漫不经心地便应下来了。
  
  “阿兄?”
  
  “嗯?还要我作甚?”
  
  “萧时禹哥哥操练的水军,据说军容颇佳?”萧时禹是谢母萧氏的侄子,也就是谢幼安的表兄。
  
  谢景恒咦了声,这才问道:“你到底想作甚?”
  
  “终于等到你问我了。”谢幼安垂下眼睫,轻笑道:“意在谋北。”
  
  “什么?”
  
  “谋取燕国。”
  
  谢景恒震惊地看着她,半响无语,直到看清她眼中没有一丝玩笑,久久静默,才道:“为了陆恒?是他想要北伐对吧。”
  
  见谢幼安颔首,他又道:“你可知道,陆恒北伐无论胜败,对整个谢家都没甚么好处。”
  
  “嗯,大概吧。”如果说谢家会有人支持她,能理解她一女郎心中深藏着志向,那毫无疑问便是谢景恒,她道:“但也无所损益,你我小辈便当全太公遗志,有何不可。”
  
  太公谢安为宰相时,劳苦功高,但也深受各方忌惮牵制。他逝世前仍想着开春北伐,收回故土。
  
  “你既然都想明白了,我还能说什么。”谢景恒神色复杂极了,叹气道:“萧时禹第一次操练水军,能有多大成效。吴郡四处皆水,那里水军才操练的好,你打他们主意去。”
  
  东晋只重步军和水军,很少一支的骑军是陆恒麾下亲自操练的,虽然锐不可当,但人数太少了。
  
  “吴郡多是私兵,用来守着他们自给自足的庄园,必定一个兵都不肯借出来。”
  
  “也是,但萧时禹手里一千水军,能抵什么用?”
  
  “有没有用,日后才知晓。况且我希望萧家能摆个态度。”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分功,整个北方士族的立场,足以大过皇族。”谢景恒眼带赞扬,又道:“但萧家那儿不急,你把王家袁家说服了,萧家自然急着参加。”
  
  “陈郡袁氏中庸得很,软硬不吃。非但不能以利诱之,还不能以名媚之,更不能以权相惑。”谢幼安叹息。
  
  “是相当棘手啊。”
  
  谢幼安正色道:“所以阿兄,歪门邪道正是你拿手好戏,这次全靠你了。”
  
  “求我还敢损我?”
  
  谢幼安双手合十,作认错状道:“不敢,不敢。”
  
  “就算侨姓四望不阻拦,吴郡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是笼是贬?”
  
  “尽我所能笼络其。”
  
  都是赫赫有名大门阀,江东吴郡的豪强们。如非必要,轻易怎敢贬压他们。
  
  “陆氏看来是没问题了?朱张顾却各不是省油的灯,我不觉得陆恒能说服他们。”
  
  “拉拢好陆氏和顾氏,其余便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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