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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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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你带着我,便是不想要旁人指手画脚的。”
  
  午时慕容昱收到陆恒送来的箱子,离得远远的叫人打开。不是什么血腥的东西,竟是一箱精致女衣。附上纸条:与其龟缩在内,不若请将军穿上锦衣在城池上起舞,我等自会退军。
  
  “陆恒竖子,竟敢辱我。”慕容昱一把撕掉纸条,怒道:“开城门迎敌!”
  
  “将军万万不可冲动!”立刻有谋士劝阻道:“万不可称了陆恒那厮心意,当年韩信可忍□□之辱,不过是箱衣物,臣让人烧了去。”
  
  慕容昱心中其实是惧怕陆恒的,嚷了会儿果然熄火了。
  
  “慕容昱不敢开城门的,我们明日辰时攻城。”
  
  林青衣想着陆恒的命令,看着快要日落的天色,依旧紧闭的城门,不禁笑了笑。料事如神陆长仁。
  
  翌日辰时,兵临城下。
  
  “将军,敌军似仅有千人围城,我们可战啊。”斥候道。
  
  “蠢货,一千人能那么快拿下徐州?”慕容昱大怒,骂道:“城门一开,万军涌出,你能以一挡几?”
  
  向来是晋人如此惧胡,不想有朝一日反过来了。
  
  “不可水攻,不可火攻。” 陆恒立在城池下,看着战帖送去依旧紧闭的城门,挥手道:“放箭。”一时万箭齐发,立在城墙之上的士卒顿时倒了一批。石块撞得城门彤彤巨响,随时有可能坚持不住。
  
  “我就说怎么可能只一千士卒,你看看那么多的箭。都兵临城下了,还要藏起来一部分兵,果然狡猾。”慕容昱咬牙道。
  
  “将军,城门要被撞开了。”
  
  “顶住。”慕容昱不惑之年,却实在没主站过几次。
  
  “他忌惮城中百姓粮草,不敢火攻,我们可开门迎敌,用炮车相挡,火箭相攻。”有谋士献策,慕容昱仿佛抓住一根稻草,道:“此计可行。”
  
  城门刚开,慕容昱的军队仓皇迎战。投石车还未用几次,胸膛便插上了箭支,俨然是大败了。
  
  “撤军。”陆恒非但不乘胜追击,反而退兵。慕容昱回城后不明所以,却只能下令严防。
  
  “将军,敌军又遣人送了箱东西。”
  
  “烧了。”慕容昱理都不理。
  
  “将军,此物甚沉,和之前的不一样。”慕容昱犹豫再三,终还是打开了箱子,这箱子比之前小了许多,花纹精巧。打开竟然是金子和一封书信。
  
  “将军敢开城门迎战,好汉也。恒为前无礼之举赔罪,请将军笑纳。明日依旧辰时攻城,望将军做好万全准备。”
  
  慕容昱双手微微颤抖,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先辱他龟缩在城,又谢他开了城门。分明快要攻下城池,却撤退了,说要让他做出万全准备。
  
  陆恒这竖子,到底是何意?
  
  当夜,两军戒备。
  
  此次北伐分二路,陆恒虽然能下令郗将军,但他们名义上都只是副将。胡床干净整洁,没有那些士族将领的讲究,行军作战还要带着玉如意把玩。
  
  他细看地图,北伐可指望不了士族儒将,兵马只有这些,宁可拖战不可莽攻。
  
  “禀告将军,慕容昱跳城以殉国了。”打探消息的斥候道:“城门已开,恭迎将军入内。”
  
  林青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疑惑地道:“这么那么快。”
  
  “让郗将军带军入城吧。”陆恒收起了牛皮卷,说道:“这战不能拖,迟了恐生变故。”
  
  人心朝夕易改,此刻能那捏住敌军叛国,就不能等到他日狗急咬人,山芋烫手。
  
  “如此将功劳让给郗将军了?”林青衣道:“以平他之忿?”
  
  “他要谨慎些,万一投降有诈,郗将军不会轻易中计。”
  
  “早有慕容昱身边亲信谋士的投靠,又送衣使其忿,攻城使其俱,真的以五千士族拿下了城池。” 林青衣悠悠地道:“将军神机妙算如此,还怕自己不如郗将军谨慎?”
  
  “这一战本就不算什么,广陵就如同嘴边的肉,咽下去便可。之后便难打了。”
  
  “将军,你猜慕容昱到底是真惊俱交加,怒火攻心跳下城池,还是被身边叛变他的谋士推下去的?”林青衣眼里有一丝诡谲,笑着问道。
  
  “此人重视名誉,指不定是自己跳下去的。”他仔细地收好地图,语气淡淡地道:“他廉洁,我便可辱之。”
  
  陆恒爱惜士族,也敬仰刚烈之士,但不影响他利用其弱点,攻破以取胜。
  
  慕容昱虽然好大喜功,鲁莽冲动不适合当将领,但为人愚忠守信,气性刚直。陆恒屡次三番羞辱他,再眼见守不住城池之下,说不定便以死殉城了。
  
  但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也上苍知晓。
  
  “将军,镇军将军求见。”
  
  镇军将军是王烨之新封的官职。他虽然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弟,但从前未有过官职,所以这种属于列将军,品级比陆恒的四安将军低很多。
  
  王烨之负责跟着后方大军,负责后勤等安稳的职务,他跑到这里前线来做什么。略微思索了半刻,陆恒心中有种直觉般的不妙,道:“请进来罢。”
  
  主帅大营,秩序俨然,周围固若金汤。
  
  王烨之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恳请将军屏退左右。”久久未语,陆恒眼眶瞪着王烨之,半响才道:“都退下,守在营帐前,谁也不许放进来。”
  
  待左右皆退下,陆恒声音有一瞬沙哑,压抑着怒火,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烨之身后清秀的侍从,正是谢幼安。
  
  “我……”能言如谢幼安,一时也无言,愣愣地看了眼王烨之,便垂下眼。
  
  陆恒漆黑的眼眸望着王烨之,简直下一刻就要将他拖下去斩了,只勉强压抑着怒气,问王烨之道:“你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关我什么事?自家夫人就在眼前呢!
  
  “你别不说话啊,”王烨之觉得压力很大,只得看着谢幼安,道了句:“与我无关,我的侍从就留给将军差使了,先告退了。”倒退三步,王烨之转身,加快脚步离开。
  
  掀开帐子的那刻,才松了口气,恢复原先从容散漫的样子。
  
  只剩下谢幼安和陆恒了,她依旧垂着眼,不去看他。心里罕见的忐忑了会儿,见陆恒不说话,便偷偷抬眼瞄了下陆恒。见他坐回桌前拿起笔,便知在写信要设法将她送走。
  
  陆恒,卦上说若我不待在前线,你就死定了。
  
  若是这般实话实说,明天她应该就能回到建康城了。谢幼安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淡淡地道:“你今日将我送回去,我后天再出现,这样多没意思。”
  
  陆恒一听忍不住地怒火,好半天才道:“原因呢?”
  
  “我师父的命令,长仁,我师父是天下智者江宴。”谢幼安说完想了想,忙又道:“他视我为亲女,断然不会害我的。”
  
  黄沙战场,时局瞬息,哪怕今日他一连攻破三城,明日就可能人头被悬挂城池之上。她一士族女郎哪怕只待半天,都足以死上无数次。若有更可怕的意外,死都是奢望。她语气却如同赴宴会般轻松。
  
  “啪”一声,稍微想想后果,陆恒手里的狼毫笔顿时掰断。
  
  他眼神落在她脸上,是不曾见过的黑沉冷漠,带着经鲜血后的戾气,吓的谢幼安微微后退半步。
  
  “你眼神太凶,我害怕。”她只怯怯看他,仿佛褪下一身智慧从容,化为普通的半大女郎。
  
  陆恒见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变成两截的笔杆,软了语气哄她道:“这儿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快些回建康去。你师父有什么吩咐我都应着。”
  
  “尊师重道,从我八岁拜师那天,师父便视我为亲女。难得他老人家有要求,我怎可视若无睹。”谢幼安从衣袖里拿出信封,道:“这是我师父给你的信,我没敢偷看。你快拆开看看,便知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恒本打定主意,先送走谢幼安,信件上的吩咐他照办就是了。
  
  “幼安生于季秋,生辰曾为其卜卦,卦象对应星宿谓之大凶。幼安八岁拜我为师,吾传授其半身道学,实不忍慧极天妒。恳求将军在沙场照拂半载,唯有大煞之地,方能克命中之劫。江宴顿首。”
  
  笔法遒美,字迹又飘逸洒脱。这笔法和谢幼安的字差别极大,谢景恒和王烨之的字也赶不上。
  
  这是陆恒见过最舒服漂亮的字,放到书品可称最高品。谢幼安面上端出淡定自若,又稍稍期待的眼神。内心在打鼓,犹自忐忑着。
  
  “今天开始跟着我,学着处理军务。”陆恒久久思忖沉默,终是信了,揣好那封信道:“你便是王烨之的远亲,来任文职的。”
  
  大大舒了口气,谢幼安装作好奇地道:“我师父写了什么?”
  
  “关照我照顾你,让你熟悉军务,旁的没什么了。”大凶之地克大煞,他怎么会告诉她这种,陆恒转而道:“若是我上阵杀敌,你也要待在营帐里,不要出来。”
  
  “我明白的。”谢幼安颔首。若被人发现有女子在军营,军心不稳事小,附带牵连陆恒连累谢家。
  
  “若走出这营帐,我没办法肯定你是安全的。”陆恒不由再次叹息,说道:“主帅军心不稳,如何作战?”
  
  谢幼安赶紧地保证道:“我就待着,哪儿都不去。”
  
  “可带了侍女来?”
  
  “没有。”
  
  “去建康城把你的侍女接来。”陆恒皱眉道:“在军营里就说是我缺侍婢。”一向不近女色的安西将军,突然要弄四个婢女来服侍。
  
  谢幼安笑了笑,道:“就接来甘棠一人,扮作将军的表亲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咋办呢

☆、女儿红

  太元十九年十月,慕容垂派他的儿子恶奴侵犯廪丘,东平太守韦简与慕容垂的将领尹国在平陆交战,韦简战死。慕容垂杀了慕容永,灭了西燕,终于腾出手对付陆恒。
  
  安西将军不再一路威猛夺城,两军开始陷入僵持。
  
  再过一个半月,一年之限便到了。
  
  沙场愈加危险紧张,虽然陆恒不说,谢幼安心知他记着那封信。那是谢幼安照着师父江宴的笔迹,苦练许久仿成的。赌的便是陆恒关心则乱,加之他对字迹真赝不敏感。
  
  没想到战况如此胶着。
  
  谢幼安带着甘棠兜转在附近。她着男装,甘棠还是侍女打扮,也半点不起眼。过了那么久,大家都知道甘棠是陆恒的妹子。又喜欢陆恒手底下眉清目秀的谋士,所以总围在他身边。
  
  “女郎想家了吗?”甘棠低低地道。
  
  “无一日不思念建康城。”谢幼安哀叹,道:“却还要想方设法留下。”
  
  “将军似乎想等到女郎回到建康城,再真正攻打进慕容燕的都城。”
  
  谢幼安半响才道:“我知道。”
  
  转眼便是深秋,北方的季秋比建康城的冬日还冷。
  
  谢幼安裹成团子般坐着,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被偏将军取笑道:“先生比安西将军的妹子还娇贵,幸亏模样斯文,否则还真没有小姑子喜欢。”
  
  对俘虏的编制,后勤粮草计算等等军务,谢幼安都参与处理,晋升为得宠的谋士之一。所以早就和身边军士混为一片,就算她病歪歪的坐着,威信也还是有的。绝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儿身。
  
  谢幼安笑道:“偏将军娶媳妇了没?”
  
  “娶了,去年刚娶回来的,才娶就上战场了。”提到自家婆娘,那壮汉唇角扬起,乐呵呵地道。路过的将士听见,随口笑着揶揄道:“刚娶就跟人分开了啊,那回家就能抱上娃了啊。”
  
  出征一年多未归家,若这时家里婆姨生娃,也不知有几分可能娃是自己的。众人明白过来后纷纷哄笑。原先的壮汉不由面红耳赤,吼道:“笑什么笑,你们回家还没有婆娘能抱呢。”
  
  谢幼安跟着一起呵呵笑。黄沙之地荒凉血腥,石一树的景却都豪迈大气不忍移目,看淡生死,倒是极为合适修道。比建康城的秀丽江南,青山绿水,这儿能悟到的太多太多了。
  
  入夜,谢幼安被叫到陆恒的营帐。
  
  “怎么了?”她看见只有陆恒一人在营帐里,心里便隐约猜到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陆恒含笑望着她,目光温柔地道:“这儿弄不了什么宴会,但生辰礼我已经备好了。”
  
  谢幼安喔了声,心中暗自提高警惕。这一年里朝夕相处,她心知陆恒并非什么忠厚之人。每次手里捧着兵书,做出的决定却都独辟蹊径,杀伐果断,神机妙算。
  
  分明是精于谋算的人,偏偏在她面前顺从没主见的很。让她心里一直相信陆恒是赤诚之人。也不想想既然赤诚忠厚,又怎会不到弱冠之年便屡立奇功。陆恒可是有活阎王的称号。
  
  “我父从前很想要个女儿,我娘怀我时,他便在桂花树下埋了坛酒。”陆恒拿了一坛黝黑酒坛,笑着道:“谁知生下是个儿子,这便就一直埋着了。我特意派人去挖出来,当生辰礼送你可好?”
  
  花雕酒,也是女儿红。以上好糯米,辅江浙明净澄澈的湖水酿制,再贮以时日,酒性柔和,甘香醇厚,橙黄清亮馥郁芬芳。
  
  “行军之际,不便饮酒吧?”说是那么说,谢幼安眸光盯着那坛子酒,分明舍不得移开。她就这点爱好,便被陆恒拿来当饵。
  
  “前些日子收到你师父的信,让你回建康城。”陆恒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派遣将士去挖酒,你带着它一起回去吧。”
  
  “我师父的信呢?”谢幼安见招拆招。
  
  “烧了。”陆恒望着谢幼安,道:“我以为你师定会给你也写一封。”
  
  谢幼安见他如此神情,知道陆恒原先便存着怀疑的。只是没有证据,便不去戳穿她,现在他要大刀阔斧前进,自然要甩掉她这小累赘。
  
  她师父江宴正携着小师妹云游四海,望海楼明照曙霞,赏郡郭绕江濆,才不会来理会她的死活呢。编得合情合理,若不是她先骗了陆恒,此时定然相信了他的说辞。
  
  “没收到信啊,我还在等师父来接我。”谢幼安眨了眨眼,说道:“先等我给师父写封信,问问清楚吧。”
  
  “慕容垂的儿子在前线,随时会开战,书信怕是传不出去。”陆恒闻言微垂下眼,脸上有些后悔的模样道:“早知我该留下那书信。”
  
  “……”见谢幼安垂眼不语,他又道:“乖,明日便回去吧,省得误了什么事。”
  
  “好吧。”谢幼安颔首应下。
  
  结果翌日辰时,陆恒刚进大营,便见一齐大将望着他。
  
  “诸位将军有何发现?”
  
  “将军,当下太子慕容宝坐镇平原郡,我们想攻入都城,必须拿下此地。”陆恒先拿下了兖州,但若是想一举攻进慕容燕都城中山,必须要跨过冀州。
  
  冀州为九州之首,是古三代帝王建都的地方,要拿下是何其艰难的。
  
  “偏将军想说什么?”
  
  偏将军一咬牙,竟俯身下跪道:“臣想说,此乃危及北伐成功与否的大事,将军万不可女色误事,以权谋私泄愤。”
  
  郗将军竟然也附和道:“臣认识有不少美貌的小姑子,待凯旋而归,任凭将军挑选,何必流连一人。”
  
  陆恒呆愣了一下,便道:“诸位何出此言?”
  
  昨夜谢幼安和他们说,陆恒其实看中甘棠很久。暗中嫉恨他夺人所爱,非凡不理会他的献策,还要将他逐出沙场。甘棠是陆恒的远亲,喜欢谢幼安。这是诸位将士一直知道的。
  
  诸位将士一听,谢幼安这个谋士年纪虽小,却很有才华,平日里也人缘极好。从未有过失职的事情,反倒有所建树。就因为一婢女喜欢人家,便要将其逐离,未免有失公允。
  
  所以一早便来为谢幼安求情。
  
  谢幼安随即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臣发誓不娶甘棠姑娘,恳求将军开恩。”
  
  “既然如此,将军不如念其军功在,留下他吧。”郗将军道。
  
  陆恒看了谢幼安一眼,见她赶忙垂下眼,他淡淡地道:“诸位误会了,林先生只是身体不适,我正要派人送其回建康城,甘棠姑娘也一并起启程。”
  
  “禀将军,臣觉得身体已经大好了。”谢幼安时机恰好补了句。
  
  身体不适,那谁知会不会半路暴毙而亡了。诸将望向他的眼神里,简直写满了暴君二字。
  
  “先议如何作战。”陆恒摊开地图,先暂且不提这事。
  
  午时,陆恒把谢幼安叫去自己的营帐。
  
  “我知你嫌我碍事,编了个幌子把我支回建康。”谢幼安垂着脸,一股脑地交待道:“我亦是熟读兵书,又不上战场,能碍着你什么事。”
  
  陆恒软言道:““若我打了败仗,你待在军营里一步不出,安全也不再是万无一失。万一你被敌军捉去,我是救你不救?”
  
  “那别救好了,我自有法子脱险。”话刚脱口,谢幼安便有些后悔了。这话好像是她不懂事,成心捣乱似的。
  
  “慕容燕能以俘虏为粮,生啖人肉。”对她陆恒一向言听计从,忍让宽容,除了这事。他冷冷地道:“你拿什么来脱险?”
  
  从小便闻胡人拿晋人充作军粮,谢幼安想了想,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见她不语,陆恒又软言软语地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并非吓唬你。若能打下平原,不日便可攻下都城中山,班师回朝了。”
  
  “那你让我多待上半年又如何。”
  
  陆恒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我明日便回去。”
  
  “下午就启程,我会派两千亲兵护送你。”陆恒微微叹了口气,道:“安全回了建康城,别忘了寄封书信。”那时你同慕容燕打得正酣,还能收什么书信。心中想了想,谢幼安没说话。
  
  战乱一起,书信难通。一年半载,当真要杳无音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幼安会不会乖乖的回去?

☆、入敌营

  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
  
  因为怕出事,陆恒准备了两千亲兵护送,两日后到了徐州,再让王烨之增兵随行直到建康城。
  
  如此风吹草动,让分兵埋伏的慕容盛军队,以为己方早就完全暴露,反过来中了陆恒的埋伏。于是不顾自损八千的厮杀,围剿了谢幼安这一支队伍。
  
  慕容盛一眼便知谢幼安是女子。
  
  “你们晋人连将军带兵打仗,都要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么?”慕容盛唇角衔着一丝笑,细长的两指搭在谢幼安的下颔,强迫她抬起脸。
  
  谢幼安身上狼狈得很,逃跑时玄色衣裳被锋利的枝桠划破,长袖污上大块尘土,发丝微散。
  
  慕容氏拿掳来的汉人当粮食,女子则奸杀后烹食,劣迹斑斑,仍旧清晰如昨日之闻。哪怕看淡生死,也难免惧怕,只是按捺强忍住罢了。
  
  “说吧,你是陆恒身边的什么人?”
  
  “奴只是安西将军的侍婢。”她长长睫毛垂下掩住眸子,神色平淡得很,虽然狼狈却无不堪。哪怕捏着她下颔的男子微笑不见,指尖也渐渐带了力度。
  
  半响,慕容盛轻喔了声,松开她已经被捏的发红的下颔。
  
  “既只是陆恒的婢女,那掳来了价值也不大。”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退了半步,偏头对侍从道:“把她送去我帐里,今夜就让她来侍奉我。”
  
  她没跑掉,但幸好甘棠跑掉了。
  
  谢幼安双手被反绑在胡床旁,坐在地上微垂着脸。大半日都没人打扰,她忆着建康城她的母亲,若自己死得凄惨,旁人定要瞒着母亲。陆恒仍在血海厮杀,务必要平安,乌衣巷里的谢家,流水潺潺的秦淮河——
  
  眼中无泪,脸颊却早已冷冰冰的。
  
  发上的簪子早被当利器收走。她就这么散着发,乌发遮去她一半脸庞,让人无法窥出脸上神色。轻微嘎吱一下门打开了,谢幼安眼也未抬,只裙摆下的脚悄悄动了动。
  
  快要入冬的季秋,她挨着冷和饥,感受血液缓慢流动后渐渐有知觉,跪坐了一天酸到僵硬的双腿。
  
  随着脚步的一步步靠近,人影俯身蹲在她面前。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颔,旋即眸子微眯,慕容盛从上而下,眼神极具压迫地扫着她。月光下,谢幼安看见他穿得竟是一身铜甲,身上隐有血腥之气。
  
  看来甘棠成功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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