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乌衣行-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眼看燕国可破,这时怎么可言失败呢。
  
  “陆恒那竖子也在,为何奇袭得如此匆忙。”慕容垂立于高墙之上,深思道:“莫不是有什么诈。”
  
  他刚要下令,便有士卒匆匆来报,颤抖着道:“陛下,大事不好。我军藏于西南的军粮被烧了,晋军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城里,我军没有防备,死伤众多。”
  
  黑沉沉的夜幕,远远映着一簇火光。
  
  “这火在城里着的,燕兵好像很仓皇啊!”
  
  陆恒如释重负般扬唇,漆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果断地下令道:“弓箭手退下,全力撞开城门!”这次不到半柱香,城门便被撞开了。
  
  陆恒一声令下,两面夹击着燕兵,犹豫屠杀朱羊般,耐战的晋军不停收割人头。
  
  “此城已失了,我们撤军!”慕容垂不甘地道。
  
  一夜苦战,至天晓方停战。
  
  慕容垂带着残军弃城撤退,陆恒这边也是伤亡无数。
  
  “都进城吧。”陆恒一声令下,声音沙哑。一夜苦战,他手臂被箭头划了一道,右腿也中了剑。脸庞都凝结起了血块,也不知是谁的。
  
  雪下得愈大,飘零落在尸骸上,血冷得更快了些。杀卒二万,血丹野。边庭流血成海水,古来白骨无人收。
  
  林青衣和别的谋士军师,进城一道在安抚百姓,算清伤亡之数,做着善后之事。
  
  “将军,城中无粮可用了。”
  
  虽然料到了,但陆恒仍有些失望,也只能道:“看来要等江左运粮了。”
  
  “我们的粮草还只够一个半月了,若还是无粮,怕千辛万苦把城夺来了,也守不住啊。”
  
  “江左会运粮的。”陆恒骑在马上,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块,淡淡地道。抬眸四望,哪怕是沙场再熟悉不过的死别,也依旧能教人怵目惊心。
  
  一股低落的气息蔓延,顺着冰雪冷冷地冻住心脏,麻木了唇角的表情。
  
  总爱絮叨的虎彪将军胸口中了箭,救不回来了。曾取笑过谢幼安的偏将军,喜爱炊饭的千夫长,和众多无名无姓的士卒,俱留着了此处,葬身沙场。
  
  此时方知生女好——男郎战死只能随着百草枯,也无人扶棺相送。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路难行(待修)

  
  “回来了?”陆恒看着满身血迹的谢景恒,道:“差一点,便赶不上了。”
  
  谢景恒下马,行了一礼道,“请将军处罚。”
  
  “你赶上了即可,此战是你的功劳。”
  
  预测到的雪和火攻的弊端,用熟悉此城的密道,甚至连慕容燕会将预备粮,藏到西南方向的故垒。然这般神算,依旧要无数尸体来铺垫。
  
  “将军为何能知道此城密道?”
  
  这密道不但简陋,看样子年代久矣,绝不是这些年建成的。陆恒没道理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父从前是偏将军,便是死在这里,在这所城下中了箭。”陆恒没什么表情,目光望着远处,道:“他死前给了我一张牛皮地图,标记了这暗道。”
  
  彼时陆恒还没到弱冠之年,拿着父亲托付的地图,便冥冥之中预感不妙。
  
  结果那天,城池久攻不下,又有箭羽朝着谢幼安的父亲射来。陆恒之父以身挡箭,救了谢将军的性命。
  
  之后谢幼安的父亲以玉佩相赠,把陆恒带在身边提携。而那张牛皮地图上标注的暗道,也不知他父亲是如何得知的。
  
  “将军也算代尊君报了仇,完成了遗愿。”他很明显知道不少,谢景恒当下肃然道:“这下徐州、兖州重又归晋,尊君泉下有知,自当欣慰。”
  
  陆恒颔首,叹道:“希望如此吧。”
  
  行路难,没想到过城更难。
  
  虽已到了庐陵,但谢幼安还是没能一路顺行。越往南走,风拂面而来都要湿润的多,细雨纷纷。
  
  “女郎,没有船队肯载我们,说近日去往建康城,都要限行。”甘棠打探完情况,告诉谢幼安道:“大抵轮到我们,要三日之后了。”
  
  “在外行商还真是不易呢。”谢幼安叹了句。昔日只要挂上族徽,再怎么限行排查,守城的士卒都格外好说话。
  
  一辆士族的牛车,到哪儿都不会被轻易拦下。而商队却恰恰相反,守城士卒最多拦下的便是这些商贾,进城要限制,连离开也要阻拦。
  
  “子缓郎君去商议了,然前面的商队好像不肯让。”
  
  “这真是上天都不忍见我被罚,”谢幼安笑了笑道,“在燕国尚畅通无阻,一到晋朝便寸步难行啊。”
  
  甘棠嘟哝了句,“据说又在像子缓郎君要金。这些人真贪心,若我们真是商人,这般剥削岂非血本无归了。”
  
  这几日所见所闻,让甘棠知晓了百家生活之艰难,士族的一顶漆纱笼冠帽,就够五口之家温饱一月了。庶族生存之艰难,也难怪有才之士难出寒门。
  
  “左右今天是走不了,下去逛逛吧。”
  
  庐陵算是很富庶的地方,靠近水的村庄,能看到迎风飘动的彩旗。江南的冬日并不苍凉,没有北方那下不完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昨天通宵打游戏一觉醒来就这点了……
唯有以死谢罪了!!

☆、忆往昔

  
  谢幼安微微挪动膝盖,心里想着,幼时无论怎么胡闹,哪怕将蚂蚱扔到叔父头发里,可都没有沦落到如此下场。
  
  年岁渐长,犯的错也跟着长了。
  
  漆黑一片里,谢幼安默默跪着,想了许多幼年的事。
  
  她幼时的确顽劣得很,体弱多病,又不肯乖乖喝药。娘亲一直疑惑,为何她房里的万年青或是文竹,都会枯黄掉,还须时时换。应当多亏了那些药汁,她只要无人看着,便会顺手全倒花盆里。
  
  时常午睡,夜里便睡不着。她能从窗户里踩着凳子翻出来,等玩累了再爬回去。也不做什么别的,自己跑到后院里,抓虫子玩。
  
  娘亲布置的功课,总是在最后关头做好。乖巧的时候一语不发,暴怒的时候会用掷物撒气。这样的平静顽劣在八岁那年消失。
  
  庶妹谢容的母亲生下她便死了,于是谢容被包到谢府抚养。但在此之前,娘亲甚至根本不知道,父亲原来在外养了外室。
  
  谢容虽叫着嫡母,知道自己和谢幼安身份不大相同,但毕竟是孩童,她眼里没有太大的概念。衣食用度都是一样,又是同一个父亲,便不觉得什么不同。
  
  幼时的谢幼安聪慧可爱,体弱又能闯祸闹腾,理所应当是最受宠的孩子。娘亲全身心都投入给她,不曾过问过谢容什么。父亲有空也常陪着幼安玩。
  
  那年寒冬,甘棠大概有什么事走开了,荷花池旁仅仅两个孩子。
  
  八岁的谢容心中的妒忌的,便鬼使神差推了谢幼安一把,看着谢幼安穿着沉重冬衣,几乎没怎么挣扎便没顶了。起初的惊慌过后,她悄然离开了。
  
  甘棠回来便不见了谢幼安。幸好发现池塘不对劲,没有一走了之去别处寻。也幸好她生长于湖边,极擅凫水。当下脱了衣服下水,很快将谢幼安捞了起来,只是小小的人脸色青紫,几乎没了呼吸。
  
  谢幼安唇角一抹苦笑,她又挪动了下膝盖。
  
  十年前的往事,她还记的清晰犹在眼前。
  
  后来的事是旁人说的。那日恰好谢幼安的父母不在,众人惊慌失措寻医,师父是跟着医者一同入府的,医者说她死了。众仆嚎哭之际,师父用一种极为诡异的方法,辛苦了数时辰救活了她。
  
  待谢夫人匆匆赶回来,谢幼安已经有呼吸了。
  
  那时的江宴还不是天下闻名的智者,但提出要收她为徒时,谢母还是极快的点头同意了。谢幼安曾问道:“师父当年,为何要收我为徒。”
  
  江宴笑道:“听闻你是谢安石之孙,处境又如此之可怜,不由心生怜惜。至于原是这般体弱难照料,又是性情顽劣的,当时真万万没想到。”
  
  再后来此事之后,娘亲便吩咐谢幼安和谢容隔开,一个居东,一个居西面。
  
  其实不用谢母多说,她身边的小丫头,日后但凡见到谢容,便如看贼人般,不容她靠近半步。
  
  长夜漫漫,又想到一些细碎的往事。
  
  师父江宴是谢幼安见过最厉害的人。不光熟知四书五经,晓百家,更能言百家之短,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小时候她还能跟着乱晃悠,有种叫“萧哪”的草药,生长在悬崖峭壁。
  
  八岁的她不安地仰着头,望着他师父背着竹筐,徒手爬上了十丈高崖。花了几个时辰后,顺道还采了朵小紫花哄她。
  
  这让谢幼安惊以为神,遂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十岁左右,师父正名扬天下时,又收了个徒弟。年龄比她要长两岁。若不是长相实在俊秀,谢幼安不会那么开心地接受。
  
  顾子缓学的是道家,然而行礼回话,侍奉师父无不如同儒家,细心周到,尽孝用心。向师父交代问题时,都是语气不急不缓,不会迟疑过长,不可拖沓冗长。
  
  总之把谢幼安衬得没规矩极了。
  
  但她也不慌,因为还有比她更没规矩的安复临。安复临年最长,是师父从死人堆里捡来的,不通玄儒,独爱奇门遁甲之术。他们还有一个大师兄,姑且不论。
  
  三个人在一起时,便是谢幼安闲着,安复临在摆弄小石块,顾子缓学习四书五经。
  
  谢幼安便弄乱安复临的石头,跑到顾子缓身旁。起初对顾子缓还算陌生,她也不敢直接捣乱,先暗暗观察了会儿他在做什么,原来是在背诵《庄子》。
  
  “师兄在背山木篇,可有所得?”这庄子她早已熟背过,不由暗自窃喜。计上心来。
  
  “无所得,只山木篇的最后一节,还望师妹细看。”顾子缓笑得文雅,言辞甚谦地道:“知师妹年少聪慧,或能比我先有所得。”
  
  谢幼安飞快地想了想内容,最后一节讲述阳子去宋国,见到店主两个小妾。一美一丑,店主却喜爱丑的那位,因为美的妾侍骄矜,丑的本分稳重。
  
  “你可是意指我骄矜,让我学那丑陋的妾侍?”
  
  十岁的幼安反应极快,但见顾子缓神色从容淡定,一时有些迷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非意指师妹骄纵,实则山木篇自觉最能概庄子,最后一节又与之前不同的很,值得反复细读。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栽。但也希望师妹向其学习。”
  
  谢幼安似懂非懂,却直觉没他说的那样简单。但顾子缓微笑看着她,一派温和宠溺的脸,让她默默闭嘴了。
  
  从此之后捧起《庄子》又读了遍,和顾子缓相处之日渐长,才知根本不是像他说的那般好听。估摸是是闲她麻烦,敷衍她了几句,求个安静。
  
  安复临虽然时常阴险的很,但从来没有欺负过谢幼安,反而心中护犊得紧。顾子缓可不像安复临,先皮笑容不笑的打发走,惹急了真能想办法整她。
  
  谢幼安毕竟是谢幼安,愈挫愈勇的顽劣性子,哪里是能轻易教化的。
  
  转变就在一日。
  
  她黏人得紧,顾子缓被她烦的不能安心读书。江宴居住的地方是孤山,旁边还有条小湖,架着木桥过往。那桥顾子缓过路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跟在后面的谢幼安一踩,竟然凹陷下去了。
  
  不到半刻断裂开来,谢幼安落到了水里。
  
  顾子缓在岸边迟疑,倒不是不想救她,只是实在不会凫水。安复临虽江宴去采药了,只有他能救她。谢幼安起先还能叫唤两声,水呛入鼻子嘴里,便什么话也说不出。看见旁边有浮木,他赶紧抛给谢幼安。
  
  但她几次都抓不住,渐渐没力气了,眼见便要没顶。
  
  顾子缓咬牙抱着粗木入水,从她身后环抱住,向岸上游拽。费了许久许久,顾子缓上岸时整个人都脱力,躺在地上起不来。
  
  十岁的谢幼安便如此,欠下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彼时夏日,她身着水蓝交绢绸缎襦裙,还挂着鲜丽的香囊。上岸后拖着打湿的衣裳,也躺在地上喘息。衣衫沾水后颜色变深,皱着黏在身上,犹如一坨巨大的粗布。
  
  安复临同江宴回来时,便见顾子缓和谢幼安,浑身狼狈的躺在一处,衣衫的水还在滴下来,往远看旧桥残存,断掉的巨大裂缝。
  
  安复临第一反应是:难道有山贼入侵!不然他俩打架怎么会这般声势浩大。
  
  在这天之后,谢幼安在顾子缓面前,骄纵之意收敛许多。真能乖乖捧起了书,有疑惑跑去请教师父,直教安复临士别三日,挖目相看。
  
  顾子缓便有些头疼了。
  
  “有白马,不可谓无马也。不可谓无马者,非马也?有白马为有马,白之非马,何也?”谢幼安笑吟吟地问道。这是她从《公孙龙子》里,看来的诡辩论。
  
  有白马,不可以说是没有马。既然不可以说是没有马,那么白马不就是马了?既然有白马称为有马,那么为什么白色的马不就是马呢?
  
  “白马是马。”顾子缓答道。
  
  于是谢幼安笑道:“假使白马就是马,那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便完全一样了,如果所要求得到的是一样的话,那白马与马自然就没有区别。”
  
  顾子缓合上书卷,微翘着唇,望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些无奈。静静听着她的诡辩。
  
  “如果所要求得到的是一样的话,那白马与马自然就没有区别。但我若要一匹白马,你给我牵来的是黄马,我岂非只能接受了?”
  
  “你求的是白马,黄马自然可以不用接受。”
  
  谢幼安扬起得意的笑,道:“对啊,这就明显地说明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是完全不同的。白马非马,再清楚不过了。”
  
  顾子缓听完她的论述,颔首带笑:“师妹是美人,据上所述,美人非人否?”
  
  谢幼安脸一僵,微微有些沮丧。这白马非马论是有硬伤的,只是一般人不会那么快捋清,会被绕得糊涂。谁知顾子缓始终清楚的很,半点不糊涂。
  
  “那好,《齐物论》有云,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之非指也。”谢幼安正襟危坐,严肃地说:“以马喻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之非马。”
  
  这是要和他玄辩啊。
  
  ……
  
  孤山脚下的日子,曾最是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还是想写写顾子缓。。我争取少写点

☆、陆纳卒

  
  建康城王宫内。
  
  待淅淅沥沥的雨停后,回暖的日子大殿里撤下了火炉。晋陵公主站在屋檐之下,望着下面被雨打湿的地,对身后之人淡淡地道:“有何大事?”
  
  知她心情不好,琴儿垂首而立,恭敬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谢家女郎似乎养好了身体,回建康城了。”
  
  “从黛山回来了?”司马纨转身,笑道:“送名帖去,我要见见她。”
  
  琴儿应了声,她又问道:“雀儿病还未好?”
  
  “高烧发热,怕是还不能来服侍公主。”
  
  “你去把她带来。”琴儿轻啊了声,见司马纨神色淡淡,她鼓起勇气问了句,道:“雀儿仍在病重怕是神智糊涂,公主有何吩咐不若让琴儿□□?”
  
  司马纨唇边衔着淡笑,眸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琴儿忙道:“奴婢该死,请主恕罪。”
  
  “还不快去?”
  
  她立刻转身,趋步而行,很快将雀儿带了上了。
  
  “公主有何吩咐?”雀儿勉强行了一礼,脸色苍白着,唇也未有血色,正是身在病重的模样。若非高烧得不能下床,她是不会随意偷懒的。
  
  司马纨眼光里藏着几许深意,道:“汝之病何时好?”
  
  雀儿是极聪慧之人,她心里琢磨不透这话中之意,当下垂眸道:“劳公主挂念,不日便可痊愈。”
  
  “怕是好不了了。”这完全之话没让她满意,司马纨微微上翘,眼中似笑非笑地道:“崔大人当真是这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雀儿脑中轰然一瞬,反应过来已是俯身叩首在地。
  
  她没有立即为己求情,不知是还没想好说辞,还是知道求情意义不大。
  
  司马纨还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在她身后的琴儿,双手死死捂住了嘴,看向雀儿的眼神充满悲悯。贴身侍女自然清楚,公主性情可从来不曾宽容。
  
  她慢慢上前两步,俯视蹲下,在琴儿惊异的目光下,一把握住了雀儿的手臂。撩开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竟然有条划痕,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看便是用利器割伤。
  
  伤口不大却极深,不是一次性割伤的。到底是什么人,才会一道道加深自己的伤,下手时的刀锋,能全部稳稳地划在原先伤口上。
  
  只盼能缓释心中求而不得之苦,抵消情爱忠义难两全的不安之心。
  
  雀儿抬头望着她,目光中有惧怕焦急混合着点点悲恸,久久未语,终是道:“奴一番痴心妄想,自该悬梁以尽。崔郎无辜,恳请公主勿要追究。”
  
  司马纨由上而下俯视她,唇角翘起嘲讽的笑,道:“雀儿你平日何其聪慧,临死前却只记得一情郎?”
  
  “自幼失怙,母亲也不知存否,家中无所牵挂。”她说这话时从从容容,没什么惧怕,“公主有顺青、琴儿在旁,无需奴婢多虑。然崔郎家中无财,身边无人,是以多份忧心。”
  
  “你这般放下不下,我送你去崔郎君家中如何。”
  
  雀儿抬眼望她,眸子存着惊愕迷茫。
  
  她捏着雀儿的下巴,笑道:“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待你不能予其财,也没了如花样貌,且看他将如何待你。届时也别想要再回来了。”
  
  琴儿瞪大的双眸,也是大惊失色。
  
  雀儿回神之后,深深叩首,双手覆额前道:“谢公主恩典。”
  
  聪慧如雀儿,被崔家一小小偏旁庶族迷倒,不惜偷主之物接济。心中存着忠义尚能叛主,两难之下甚至偷偷自残,愚钝至斯。全天下的女郎,难道都莫不如此?
  
  祭祀之地烛火不断,却照不亮整片地方,昏暗处永不见光。
  
  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出去。
  
  谢幼安萎靡靡的,待在这种地方一整日,只觉得度了一年,她估摸着怕是要待上整整三日。每天一碗请粥,静悄悄送进来,也无人相扰。
  
  第三日,果然便有侍女开门,把她扶了回去。
  
  “女郎受苦了。”耀灵看见她苍白的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手里端了碗苦药来,直教谢幼安想一块哭。她眼神瞟了眼那碗药,“耀灵,你我方才重逢,何必端这劳什子来伤感情。”
  
  见她还又心情打趣,耀灵随手抹了把泪,缓了缓道:“璇玑亲自煮的,为了调理身体,女郎快些趁热喝了。”
  
  “无病无痛,还要喝药。”
  
  她勉为其难地拿来,大口喝完,胃里的确舒服许多。
  
  “好了,如此用膳,方才不会伤了胃。”耀灵接过了碗,道:“幼清女郎也在呢。”
  
  走到前厅,桌上已设好丰盛饭菜,娘亲身旁坐着姨娘,幼清也端坐着。她心中一紧,料到娘亲不会轻易接过。谢幼安行礼问安,坐下食饭不语。
  
  幼清也埋头吃饭,不时的偷偷瞥她。
  
  一别一年多,孩子都长得甚快,她五官张开了些,身着淡青色襦裙,好像也更规矩了些。
  
  姨娘先问道:“身体无虑吧?”她大抵知道些不对劲,但没人想到谢幼安如此大胆,敢上战场去寻思。
  
  “无碍的。”谢幼安柔软地答了句,垂眼作出乖巧状。
  
  她正等着母亲责问,却听见娘亲淡淡一句,“那便去休息吧。”便起了身,带着婢女走了。姨娘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谢夫人一起离开了。
  
  只余幼清眨着眼,看着她道:“姊姊怎么了?病养好了吧?”
  
  她一年多离开建康城,对外的理由是去黛山养病。
  
  “病养好了。”谢幼安坐到幼清身旁,道:“想姊姊了吗?”
  
  幼清颔首,低头抬眼间,眸子蒙了一层雾气,道:“要那么久才好,姊姊生的是大病吧。”
  
  “对啊,所以小幼清要好好吃饭,多练习五禽戏,不要生病了。”
  
  “好,”幼清对谢幼安从小亲近,哪怕一年多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