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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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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教人不忧心。
  
  还没过片刻,果然有仆役来报,王府的人来接幼清归家。
  
  哄走了幼清,谢幼安坐定下来,问璇玑道:“你道今上会怎样?”
  
  璇玑微微摆首,道:“我不清楚,但战场恐有变数。”
  
  “什么变数?”
  
  “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上天异象之际,他们将浴血杀敌,以赤胆忠心,为国夺回旧土。“神是我大晋的神,天下是我大晋的天下!”
写到这段,想到我男神谢安,泪目了。。

☆、缺军粮

  
  天气渐暖,身上的衣衫单薄起来,人都显得格外精神些。微光照耀,台阶下的绿草也自成一片□□,淅淅沥沥的雨也不时落着。
  
  自从谢幼安亲自教导幼清,她功课长进得极快了。无论玄典儒籍,还是认字习画,皆能在同龄人间拔尖一等。
  
  “瞧你踌躇满志的,《庄子》是背完了,其中深意却还未知一二呢。”谢幼安嘴上这么说着,眼中笑意分明也是满意着的。
  
  幼清虽然懒惰了些,但却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
  
  “姊姊啊,今日我们去紫金山游玩可好。”她也是会瞧人眼色,见谢幼安心情尚不错,立刻趁机提了个要求,想要罢课一天游山玩水。
  
  谢幼安略微沉吟了下,颔首道:“也可。”
  
  幼清眸子微亮,不可思议地叹了一气,道:“在家悬梁刺股良久了,苦学圣人之言,都快忘了紫金山是什么样子的了。
  
  待到了紫金山,才发现山旁竟修了座小寺。
  
  两人许久未来紫金山,面面相觑一下,谢幼安不禁笑叹道:“何时建的都不知,可要进去看看?”幼清颔首,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笑道:“好热闹的寺庙呀。”
  
  香烟袅娜,门口的柱子雕上了个佛字,除此以外,也没什么旁的不同。正奇怪为何香客如此之多,走到后院方才明白。
  
  墙壁上一面的经文,字迹秀逸,寸大的字写满的一面墙,最后一个字仍旧笔锋饱满,看不出力竭疲倦之态。
  
  “都是些经文,有何好看的。”幼清瞧着堆积在此处的众人,问谢幼安道。
  
  “这人仿的是我谢家太公谢安石之字,虽为赝品,却也写的不错。”谢幼安微眯着眼,扫过满墙经文,又道:“寒门之族少见上品字,也难怪相争着看。”
  
  “能入上品?这人仿的如此之好啊。”
  
  书法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又分别为一到九品,上品是最高的等级之一。
  
  谢幼安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你是见惯了上品书法的,日后不仅要写的出好字,也要善辩字画的高低真伪。”
  
  幼清喔了声,牵着谢幼安的袖子,又指着一处道:“这里还有字呢。”挤出人群之后,因为无路可走,后院其他地方极为清静。她指着的地方是破旧的柱子,果然有一行字。
  
  “不患寡而患不均。”幼清低声念了一遍,肯定地道:“孔夫子的话,不担心分的少,而担心分配得不均匀,我学过的。”
  
  “还能如何解释呢?”
  
  幼清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了。”
  
  谢幼安看着柱子上的字,总觉得眼熟得很,一边说道:“你想想,如果单单这样解释,儒家岂非与墨家相同了?”
  
  幼清想了许久,她只知道《墨子》里有非儒,非乐篇,同儒家是不对付的。但具体哪儿不对付,小脑瓜着实是想不到的了。
  
  “无妨,今日归家以后,多翻翻书卷,明日再告诉我。”她当课业布置,让幼清自己翻阅书籍相较,这样不单记的好,也能有自己的理解在。
  
  “儒家虚伪矣,怎可与墨家大仁相提并论。”
  
  忽然此话凭空而出,周围除了谢幼安和幼清,再无旁人了。谢幼安微惊之下,顺着人声,抬头一看。只见后院柱子旁的大树上,树枝叶片交错着,竟像是躲着个身影。
  
  她一把拦住幼清往她身后,又道:“树上是何人?”
  
  纵越而下的,一二十几岁的士人扮相的郎君。但也不知哪位士子会这般身手,谢幼安不着痕迹地,还是将幼清互在身后,笑问道:“足下在树上作甚?”
  
  “小寐罢了,女郎这种眼神,莫不是在疑心我埋伏?”那郎君大笑,说道:“可是我先来此处的。”
  
  谢幼安一时无话,待想要离开,那人眼睛望着幼清,却笑着道:“小女郎似乎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明白墨家的兼爱非攻。”
  
  他的话虽是笑着说,却带着淡嘲之意的。幼清心里能感觉的到,于是瞪着眼看他,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便瞧了眼自己姊姊。
  
  谢幼安打量着眼前之人,仪表堂堂,身手不凡,但确实从未见过的。观其话中之意,尊墨而贬儒,难道是墨家后人不成。
  
  “舍妹年幼却也粗通二经,大意也知儒墨之不同。”谢幼安轻抚了抚幼清的发,意在安抚,又笑道:“非舍妹不好学,今说不出所以然,只因墨家式微久矣。”
  
  说完她低头望着幼清,温柔地道:“是姊姊的错,不该拿冷僻之道教考你的。”
  
  幼清闻言笑出了声,旋即得意地眨了眨眼,问道:“姊姊,那人莫非是学墨家的?真是罕见的紧。”
  
  谢幼安颔首,又拱手一礼道:“还未请教足下高名?”
  
  他冷道一句,“何敢”拂袖离去。
  
  “我们也回家去吧。”谢幼安抬眼望天,道:“看样子有大雨,今日就不去紫金山了。”
  
  幼清应了声好,她又忽然抓着谢幼安的手臂,人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谢幼安吓了一跳,忙扶住幼清,道:“怎么了?”
  
  “早起只吃了枣泥糕,头有点晕。”
  
  “没有别的不舒服了?”
  
  “还能有什么,姊姊别操心了。”幼清嬉笑着,牵着谢幼安的手,大步地像来处走回去。
  
  “到这时才吃了枣泥糕,你倒也不饿。”这才说了幼清几句,这小寺庙便就走到头了。谢家众仆役等了许久,甘棠远远地走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事了?”
  
  “无事。”方才的小事,她半点没放心上。
  
  “天色似乎不太好,女郎还要上山吗?”
  
  “先归家吧,日后再来。”
  
  甘棠掀开车帘,谢幼安和幼清都上了牛车。一阵风起,牛车也动了起来,将闷热潮湿犹如三伏天般,带来半刻短暂凉爽。
  
  黑云压着建康城,转眼便可下起瓢泼大雨,实在不是出游的好日子。
  
  “女郎,这是顾家郎君的书信。”甘棠将书信递给谢幼安,也顾不得幼清在场,她直觉此书信不可耽误半分。
  
  “顾子缓的书信?”谢幼安接过,立刻拆开读了遍。
  
  “江左军粮久运不至,几番催促之下,告知无粮。安西将军派遣我至吴郡催粮,情势仓促,建康城内实无从下手,还请幼安周旋。顾子缓顿首。”
  
  是顾子缓的字迹。谢幼安看信之后久思,沉默无言。
  
  怎么会无粮可用的。前方一路胜仗,后勤却拿不出粮草支援,何其可笑。
  
  “姊姊怎么了?”幼清奇怪地道。
  
  “王烨之有同姨母书信吗?”
  
  “无。”幼清先摇头肯定地道,想了想又道:“应当是没有的,不然娘亲怎样都会同我讲两句。”这是肯定的,前行路途遥远不说,这种家书极易遭劫。还怕泄露军情,为敌人所利用。
  
  顾子缓的书信能寄来她手,说明他早已动身离开了慕容燕,或许不日便可回吴郡了。
  
  无军粮可用,何以?
  
  她不禁微叹息一气,多半的三吴大族的权衡之下。他们力出的大,功劳却最小,是以改变了原先决定。至于为何建康城也要周旋,顾子缓没细说,她还要好好揣测。
  
  此时谢景恒不在建康城,王烨之也不在,她竟连个能议事的人也没有了。
  
  闪电划过天际,旋即轰雷声响起,雨却还未开始下。幼清趴在窗柩向外看,她倒是一点点也不怕雷电。
  
  “外边的人走得好仓皇,”幼清看着庶民慌张的模样,奇怪地道:“不过是淋雨罢了,至多生病,何以这般惊慌。”
  
  “雷鸣这般厉害,可见夜里雨势也不会小。”谢幼安也向外看去,趁着有机会便教她道:“庶民家里无多闲钱,生病只能硬撑着,还不敢耽误了务农,就怕吃不饱肚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幼清蓦然转过身,道:“我想起来了,先生教过我说,孔夫子这话是要国君正名以分等,如此可以按其本分,不能给底层庶民半分不留的。”
  
  “是,孔夫子要让天下之人守着本分,拿属于自己的。墨子主张兼爱非攻,天下人都拿相同的。”
  
  自古人便分为三六九等,怎可所有人都拿一样的,这岂非乱了纲常了。
  
  想起寺庙话中带讽那人,幼清嘟嘴道:“此等谬论,也怪不得墨家无人了。”
  
  “墨家辉煌之时,甚至能压儒家一头。”谢幼安想了想,道:“墨家之言也非十分不可取,就像大雨来临之际,我们有牛车坐,庶民只能匆匆步行,若大家都有牛车坐,也算是儒墨两家的成功了。”
  
  “那我们道家呢?”
  
  “道家便是,想坐牛车亦可,想弃车淋雨亦可,道法自然啊。”
  
  幼清拊掌笑道:“姊姊讲的甚妙。”
  
  还有三个月又是汛期了。也不知防水灾等事宜如何,若战争之时,大灾还未控制,民不聊生,如此这般便是了。
  
  思及至此,便又是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陆恒好苦,我感觉我对陆恒,似乎不大友好【????

☆、谋划难

  
  “建康城内,琅琊王主张退兵,朝中亦多有附和,幼安尽量多加周旋。军粮只余一月,只有半月时间调粮,无力插手朝堂。若实在无法,不妨去安泰寺一试。顾子缓顿首。”
  
  火烛跳跃,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手拿着信纸凑近火焰中,纸顿时燃了起来。她一松手,纸张落在地上,焚烧殆尽。
  
  这封信写得这么清楚,那顾子缓一定到吴郡了。
  
  他身份年龄还不够服众,在顾家尚不能一言九鼎,也不知要怎样弄来军粮。也亏得是顾子缓,这般没有胜算的事情,都能应的下来,稳的住这些。
  
  去安泰寺……就是要她去打师父的主意了。
  
  “女郎,是有何烦心事了?”耀灵端来了盏茶,顺势问道。
  
  她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事。连幼清借病躲课,都顾不上管一管了。
  
  “近日来府上的,可有袁家或萧家人?”
  
  甘棠想了一下,道:“两日内无。”
  
  谢幼安拿着茶盏,心道不妙。这两家消息都灵通极了,顾子缓归吴郡这事,再隐秘,也难瞒得住他们。对北伐之事虽是支持,这两家却投入甚小,自然战战兢兢观望,就怕哪一族立下了奇功。
  
  如今顾子缓归吴筹粮,他们这般不作声,只剩下一种可能,便是心中有数了。
  
  不一定立刻反叛,但一定是隔岸观火。
  
  “璇玑呢?”谢幼安问道。
  
  “在养一味药,据说稀奇得很,需得子时放在月光照的地方,辰时浇水,午时前还得收回来,半分差错也经不得。”
  
  她闲时都不一定肯帮,现忙时自然不会插手。
  
  还是去找叔伯商议吧。她方欲起身,又坐了下来。
  
  她再是早慧也是女郎,便是让谢混谢景恒去说这话,尚且不会被叔伯答应。若不想的周全些,哪里有人肯听她说话。
  
  不由叹了一息。
  
  “女郎诶,今日眉头蹙着便没解开过,若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也好,指不定耀灵能歪打正着出个主意呢。”耀灵添了碗茶给她,半真半叹地道。
  
  谢幼安笑着睨了她一眼,道:“朝堂之上的事,我都没什么头绪,你懂甚么?”
  
  “女郎瞧不起人啊,耀灵好歹也是识字的,还念过几本书呢。”
  
  “我们去安泰寺想想法子吧。”她思忖许久,还是乘上了牛车,去往安泰寺——
  
  释子是她的师兄,江宴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最年长的。
  
  她今日不是去藏书阁,而是径直去释子的房间。她去时候真巧茶香四溢,一壶好茶堪堪煮好,“来这儿喝茶了?这可是初冬的雪水煮出来的,统共没有几杯。”
  
  谢幼安却不是来闲聊的,她直接问道:“师父近些日子有来吗?”
  
  “没,倒是子缓来了一回,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那师父去哪里了,”见四下无人,谢幼安索性坐了下来,自己拿过了茶,疑惑地问道:“当真是不知道?”
  
  释子双手合十,无奈地道:“说了当真不知,不知。”
  
  谢幼安见状,掏出一小巧的锦盒道:“殊莹的生辰要到了,我备为其下了礼,放安泰寺可好?”
  
  “放在我处作甚?”
  
  “师父若回建康城,必定先来安泰寺。”谢幼安含笑看他,道:“终归不可能找我,所以只能先放在这儿。拜托了,师兄。”
  
  “好,那你便放这儿吧。”
  
  他终于应下,伸手要来接过,谢幼安却又按着锦盒不松手,笑道:“师兄怎么都不问问,为何师父不肯见我?”
  
  这边自然也是位老狐狸,小狐狸抛下的饵炸不了他,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你与师父或不合动气,或有求与他不肯应,无论怎样都和我无关。”
  
  言下之意,想知道师父在哪里,找别的办法去,休要打我主意。
  
  “师父有没有吩咐过,让你照应着我?”
  
  释子端着茶方方欲抿一口,就忍不住嗤笑道:“□□年前的话,你倒还好意思拿来说。”这是谢幼安年幼体弱时,江宴让她住进安泰寺调养,顺势嘱咐过释子的话。那时候她还只有八岁多大。
  
  “我记性好嘛。”轻嘀咕了句,谢幼安面不改色地道:“师父有说年限几何?你我同一个师父,师者如父,同门之内便是亲兄妹。那你怎可见我火烧眉睫,而自己北窗高卧。”
  
  释子不置可否,气定神闲地坐着。
  
  “当真不帮我?”
  
  释子依旧摇头,面带微笑。
  
  她冷下脸道:“若我的郎君真死在战场了,你教我将如何?”
  
  “还可改嫁。”
  
  他轻飘飘一句,弄得谢幼安哑口无言,心中窜着火气,又道:“师父也是那么想的?”
  
  “以你的家世相貌才学,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郎君?”
  
  “我走还不成?”谢幼安站起身,拂袖离去,近几日处处碰壁。她心中堵着口气,一时真是半点办法也无,不由又想着去找叔父商量。
  
  没料到离去的途中,见到了王齐月和幼清。
  
  许久不见的王齐玥,嫁入兰陵萧氏后,很快怀了孩子。今日便是来安泰寺还愿的,顺便祈福,保佑肚中孩儿健健康康,一切都平安顺利。
  
  “孩儿可拟了名字?”谢幼安望着她初显怀的肚子,笑问道。
  
  王齐玥抚了抚肚子,笑道:“字与名都定了。若是女郎叫萧谰,字顺诺,男郎唤萧纳,字易城。”
  
  谢幼安颔首道:“都是好名字。”
  
  幼清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姊姊可知,我的名是何人取的?”这话问的奇怪,一般孩儿的名字自然是父亲取。王齐玥取笑她道:“你刚出生时,谢姊也才多大,哪里会记得这个。”
  
  “姊姊叫幼安,我便叫幼清,想来应是一人取的。”
  
  王齐玥听着大笑不已,笑得微微喘气,捏了捏她的脸道:“从小到大,眼里就只有你谢姊姊,我才是你堂姐呢。”
  
  “那你就说说看,‘幼清’何解?”
  
  王齐玥认真想了想,当真怔住了,半天才呐呐地道:“总之是你父亲取的名,盼你好的意思。”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尔未沫。齐玥连这也不知,可见当年先生授课时,你都去做什么了。”幼清是小字,族谱上的正名是王澄。品行端正,青白高洁之意。
  
  谢幼安忍不住地笑道:“罢了,反正自己孩儿的名字,这总归是知道出处的。”
  
  王齐玥脸色一下有些古怪。
  
  谢幼安露出惊异之色,试探地道:“顺诺何意?”
  
  沉默半天,她丧气般长叹口气,道:“我……还真是不知。”
  
  “哈哈哈。”幼清笑得弯下腰,一手扯着谢幼安的袖子,几乎站不住,道:“教姊姊的先生若在,定然敲断你三捆竹尺吧。”
  
  听到这话,王齐玥顿时恢复了先前微笑,挺了挺背脊道:“左右我都嫁人了,幼清争取长大当下任才女,老庄学完还有礼乐算术,楚辞国策鬼谷……”
  
  幼清脸都懊丧下来了。
  
  想当才女,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怀着孕呢,快回你郎君哪儿去吧,”谢幼安牵着幼清的手,道:“姊姊送你回去”
  
  王齐玥偏头看了一眼,对上自家郎君的目光,顿时笑了起来,道:“好吧,姊姊我走了?”
  
  “去吧。”
  
  寺庙前来往之人多为士族,身着华服貂毛,步履从容,仆从跟随。暖冬的光和煦温柔,照耀的脸上白皙好看,细雪纷纷。同北方常年消失的光,堆积到膝盖上的厚雪,连太阳也不甚公平。
  
  

☆、鬼谷璇玑

  
  清晨的光微弱,透不过厚厚雾霭。□□的花朵还挂着露珠,湿气重得很,药材很难晒干,就怕长了青霉。她面前有盆其貌不扬的野草,却最是珍贵。辰时要仔仔细细浇水,不能有半滴溅到叶子上。
  
  午时之必须端入室内,等子时还要搬回来,如此繁复半年之久,方可以入药。她弄好这盆宝贝,微微偏了头,忽然地道:“墨家虽已式微,但还不至于沦为贼人吧。”
  
  此处无人,杏林倒不时有鸟啼。
  
  她便又道:“还不现身?”
  
  “古花蕊何其珍贵,你对那谢家女郎当真忠心耿耿。”语气似叹似讥,清静的杏林前凭空出现一人,身着白袍,相貌清雅俊朗,若幼清在此定然要闹上一场——可不是紫金山遇到的无利之人。
  
  “擅闯他人宅院,便是墨家巨子教的天下大同?”璇玑头也不抬的侍弄草药,语气虽平淡,言辞实则颇利。
  
  “鬼谷子的诡辩之才,原来还是存着一二的。”
  
  璇玑闻言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他。来人也暗悔不该说这,但话既已出口,认错未免太逊,便犹自逞强地道:“怎么,无言以对了?”
  
  “别让我出手对付你,萧星恒。”
  
  她语气平平,只是在陈述,而非威胁。
  
  “出手对付我?”萧星恒被她这种语气激怒,冷笑道:“昔日鬼谷辉煌之日距今何其远,你一区区王家后人,能如何对付我?”
  
  “我能不能做到,你心里有数的。”她站起了身,自上而下俯瞰了他一眼,目中有寒芒掠过,这便有了点爪牙初露的锋利。
  
  “那我自当敬候着。”萧星恒怒气冲冲说完,旋即扬长而去。
  
  到底是为何而来的?
  
  璇玑继续侍弄草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
  
  谢幼安一口口抿着杯中茶,心中复杂极了,不由叹了一息。
  
  “女郎果真厉害,当真是无所不能的。”耀灵倒是高兴极了,笑得唇角上扬,就差围着桌子翩翩起舞了,“天无绝人之路,古人诚不欺我!”
  
  “此事休要再提,毕竟无光彩之处。”
  
  谢幼安原本想靠四姓家族来捐粮,后来发现难度太大,容易得不偿失。思来想去,还是从富商哪里拿金容易。她让侍从改头换面,高价出售字画。
  
  有琅琊王氏王将军的,陈郡袁氏袁彦叔的,吴郡四姓等等,都是名人字画。区区十副字画,在黑市里价高者得,竞价而易,竟简简单单日进万金。
  
  足够换成二十余车军粮,押送至北方,以供军资。
  
  “那些富商只知道附庸风雅,竟然连真假都辨别不出。”耀灵讲着讲着,嗤笑一声:“那朱氏子弟最为可笑,还一士族嫡系,厚官加身,竟连祖上真迹都辨别不清楚。”
  
  这人最为愚笨,高价拍了谢幼安仿的最无自信的字,竟半点怀疑也无。高高兴兴,还觉捡到了大便宜。
  
  “他们整日钻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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