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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女为妃之老祖宗宠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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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空洞和迷茫让她浑身颤抖!
她是谁?!
喊她的是谁?依赖的是谁?跪着的是谁?痛着的又是谁?!
云晔看着长妤这般痛苦的模样,然后,身子微微一抽。
这个瞬间,莲花手指从他的身体里被抽出来,但是骨肉分裂的痛苦却让他的胸口鲜血如注。
离了他的鲜血,莲花整个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然后,那本来的魔性再也压抑不住,当执念回归,铺天盖地的,却是一种疯狂的力量。
而后,她大红的衣服变成另外一种更加盛大的红色,在阳光下仿佛是这千万人的血染就的,一朵朵莲花沿着她的赤着的脚踝开始飞速的绽放,然后,蔓延到她的腰,她的手指,她的脖子,她的脸。
整个人,是妖异的红莲。
然而,这般惊异的美丽落到疾奔的何足道等人眼底,却没有落到云晔的眼里。
他正朝着长妤不顾一切的疾奔。
便是这千万人尸骨成城,他还是忍受不得她这片刻的伤痛。
云晔紧紧的将长妤抱在怀里,喊了一声:“长妤。”
那是,他的长妤。
但是怀中的女子却似乎一点也听不到他的呼喊,而是轻轻的颤抖着,手指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皮给撕裂。
里面的东西啊,你为何,还不出来?!
成千上万的声音一层层的涌过来。
白衣绿衣……那是谁的白衣,那又是谁的绿衣?!
两个身影紧紧的在她的脑海里纠缠着,一会儿又是都存在于母体一般的紧紧的相依,一会儿却又是天寒地冻里的拥抱。
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这个世间,你们只能存活一个……
但是有时候,活着的,却比死亡的更加的悲哀。
有些人,连死也死不了。
“长妤……”
那又是谁在喊她?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深切,那般的,可以直透心扉。
而在迷迷糊糊,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热,带着令人沉迷的香气,然后朝着她涌过来,滴落在唇齿间,然后被送入。
云晔低头,一口咬破自己的胳膊,然后以口给她渡入自己鲜血。
他的血液,如果只有血液能够温暖你,那么便是血肉干枯,也不悔。
就如你当初曾经为他割下的血肉。
那个时候,在弥留之间,她近乎狠厉的怒喝:“吃下去!必须给我吃下去!”
他身体的鲜血似乎让她些微的镇定下来。
云晔再次咬破伤口,然后吸入自己的血,然后渡入长妤的口中,但是些微有些神智的女子却再也不肯吞入,她,怎么能去吞心上人的血液呢?那会比让她去死更难受。
但是云晔却容不得她躲避,死死的封住她的嘴唇,然后将鲜血抵入。
没有旖旎,没有缠绵,只有血腥的希冀。
不要,不要成为那个样子,否则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说这世间的执念皆可入魔,那么,谁又能比得了他的执念,从洪荒越过人世,辗转了这无数的时光,却依旧不肯罢手,想要用尽一切的抓住。
哪怕,最后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这个世间,他所有所有的温暖,也不过是和她这般相遇的这几年。
何足道,秦笙,聂无双等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长衣在地下展开,而他紧紧的少女抱在怀里,然后以血哺入,有种慑人的平静,平静中,却是一种更为浩瀚的坚定和决绝。
何足道全身颤抖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空白的想着那史书上的寥寥几笔,但是谁又知道,这寥寥几笔后面,是如此的画面呢?
人,不过只有一双眼睛,又如何能一眼万年?!
但是,他的目光一瞥,就看见墙头上,那片红衣鲜艳如血,在城墙上,高高的跃下,双手沾满鲜血,朝着云晔,压了下去!
“小心!”聂无双首先呼喊出声!
何足道等人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莲花,已经不是当初的莲花了。
这个时候,她本身的力量几乎和灵军混为一起,让人感受到一种,恐惧的力量。
阴郁,孤注一掷。
但是,紧紧抱着女子的男子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而是用尽一切,专心致志的光怀着怀中的女子。
天下万事,只此一人足矣。
“砰”的一声,那掌落下,再无阻隔的落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云晔的身子颤了颤。
谁都知道,像云晔这样的人,若是他微微颤抖,他几乎承受了怎样的力道!
莲花的一掌落下,身子却像是一片飞羽一般的轻轻落下,然后,又轻轻的喊了一声:“姐姐……”
与子同衣,岂曰无衣?
那是一种怎样的紧紧相依?这个世间,她又怎能允许还有人比我们更加的亲密共存?
只有我们,才是最亲密的啊。
她的眼底妖娆绽放。
然后,她看着依然不曾放手的云晔,冷冷的道:“放开。”
这个时候,本性已经彻底的迷失,只有执念在支撑着她的魂魄。
云晔却紧紧的抱着长妤,然后,轻轻的看着那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女子,接着,抱着她站了起来,勾了勾鲜艳的嘴唇:“放开?不,放不开了。”
莲花的眼底红色无尽的涌上来,像是又回到当日,她看着长妤一步步离开的场景。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而随着她的变化,所有的灵军也在渐渐的散开,然后,那些杀戮气息再次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灵军的力量依赖于本体,而本体力量的爆发,也就意味着,这些灵军,已经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了,只有鲜血,才能浇灌他们本该早就化为尘土的躯体。
莲花缓缓的抬起了长剑,然后对着云晔一声冷喝:“杀!”
“杀!”所有的灵军也跟着爆发出一声嘶吼,然后,疯狂的见着活着的身体就开始进行屠戮。
“杀!”
“杀!”
“杀!”
何足道,秦笙等人也看红了眼,城门内的血腥味冲破城门,他们胸中那种血性被这血腥味一冲,然后再次铺天盖地的涌起来。
若是俱亡,但求一死!
一时之间,他们骑马冲了上去,哪怕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可是,也没有人在意了。
而莲花的长剑,却也在瞬间压下了云晔。
云晔静静的抬眸,这一刹那,阳光风华俱凝于这一眼中。
“叮——”
在莲花压下的那一秒,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云晔骤起的长剑迎着阳光,迎接而去,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
而他的右手,却还紧紧的将少女揽在怀中。
最重要的手,从来都是保护她的。
所有人都在战斗。
而在洛城之内,杀戮似乎永无止境,无辜的百姓在经过最初的逃窜之后,也纷纷拿起家里的武器,然后,不怕死的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全民皆兵。
城中万人相抗,城外,却只两人厮杀。
只是,城外的两个人,却都曾有同一个心愿,但是这心愿被魔性所涤荡,谁又还记得清最初的目标呢?
而在洛城中,已经有人冲入了幽冥宫。
幽冥宫的最深处,一朵红色的莲花养育在水池里,但是,这朵莲花,却已经不再是最初的红色,而是,变成了黑色。
妖异的黑,美丽的黑,诡异的黑。
那些灵军却痴痴的看着那朵莲花,然后,像是当初闻到长妤先写的样子,眼底发出痴狂的光。
然后,他们朝着那朵莲花扑了上去。
接着,一只手伸出,使劲的,将这朵莲花,连根拔起。
“叮——”的一声,莲花的长剑迎着云晔的这一击,但是这一击之力,她却浑身一颤,然后,身子突然朝着城墙落去。
在落去的刹那,她整个人身上的红,却开始渐渐消退。
那是一种,让人惊异的消退。
红色开始淡下去,像是被阳光晒干,而后,竟然变成了白。
最为纯净的白。
正在狂奔的何足道和聂无双等人都不由抬起了头。
那是,怎样一种白?
仿佛天地初开的尽头,最为剔透的一捧雪,可以轻而易举的掩盖一切的脏污,美的,让人心醉。
那是,一种超脱所有人之外的美丽。
云晔的目光沉沉看去。
而莲花的眼,却也在倒下的瞬间,渐渐的褪去了妖异,然后,她轻轻的笑了。
她轻轻的开口,眼底有了活泼柔软的光,轻轻的喊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呼喊,云晔怀中的女子却轻轻的抖了抖,然后,长妤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这个刹那,那柔弱活泼的目光却化为最尖锐的一把刀,然后,狠狠的刺入长妤的胸膛,她睁开眼,却发现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然后,心底深处的一个名字缓缓的浮上来,她轻轻的张嘴,沙哑的颤抖的喊了一声:“莲花。”
那个,相互依存的名字啊,可还记得?
姐姐。
莲花。
当初的当初,也不过是这两个名字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莲花那白如雪的身子轻轻的在城墙上定住。
然而,她还没有落定,“咻——”的一声,一支箭矢就这样刺破所有的阳光和空气,像是雷电一样射了过来。
这支天外来箭,轻轻的,无声的,狠狠的,没入了少女的胸膛。
那里,曾经有一颗心脏在跳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这支箭的方向往后看去。
而后,他们,就看到了在马上用尽全力射出这一箭的男子,他浑身满是鲜血,一双眼睛,却仍然疯狂的看着那被她射穿胸膛的少女。
那是,周三。
一抹红突然就从那最为纯净的白衣上蔓延开来,然后,悠然绽放。
云晔的眼底依稀有了一丝痛意。
莲花微微转头,然后,朝着马背上满是鲜血的男子看了一眼,那一眼,隔着千山万水,轻轻的滚来,依稀如当初灯下缝衣时的温柔美丽。
周三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沿着自己的背脊蔓延上来。
不!不!不!
莲花轻轻的对着他嫣然一笑,仿佛这天下的美丽,都被她这一笑笑开,而后,她无声的张嘴,喊出了这世最后的一个称呼:“周先生。”
周先生……
她这一生,因为心愿而来,却并未曾想到,会和你邂逅,然而,却没料到,最终,还要留给你这样一个结局。
她深深的一笑,然后,从城墙上坠落,宛如这世间最美丽的花儿。
长妤却浑身一颤,接着,扑了上去。
她想去接着那片坠落的莲花。
但是云晔却死死的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轻轻的捂住她的眼:“长妤,下一世,下一世,她便有最幸福的人生,再也没有颠肺流离,再也没有生离悲伤,她会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和她所爱的人一起到地老天荒。”
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在许一段最美的梦,那是他们,经过所有的浩瀚之后最本质的愿望。
只想过最普通人的生活,便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所有人耳边只听到一声嘶声裂肺的呼喊:“阿莲!”
所有人都悲悯的回头看着那从马上滚落的男子,他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但是双腿却再也迈不开。
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他伸手,可是如何去触碰?!
那一片白衣,还没落到地面,就这样化为灰烬。
而随着她化为灰烬,那些灵军,突然间无声的倒在地上,然后,紧跟着化为灰烬。
一个,两个,三个……一群……所有人……
何足道,聂无双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同归于尽吗?
想要毁灭所有的灵军,难道,就只能这样?
当依赖的本体消亡,所有的力量,都可以随着消失的一干二净。
北夷巫女彻底的消失,这下,灵军,也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洛城里,正在浴血奋战的所有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死亡之神就这么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是,却又是如此真切的。
阳光依旧灿烂,如果不是因为那残留的鲜血还在蜿蜒,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场噩梦。
云晔轻轻的松开了长妤的眼。
而长妤的身子顿了顿,终于轻轻的迈开了脚步,但是她刚走几步,便脱力,瞬间跪倒在地。
地上,一颗铃铛咕噜噜的转动着。
那是,莲花落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东西。
长妤双手捧着它,忽然间,泪如雨下。
阿莲……莲花……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之一。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都仿佛被冰雪浇灌之后,除了空旷的悲凉,别无他物。
天空依旧明亮。
可是,天空一无所有,如何给人安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轻的颤抖响了起来,极轻的一声颤抖,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是,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或许安宁来的太突然,他们的心里还没准备好。
但是过了良久,却再也没有动静。
何足道忍不住转头看了聂无双一眼:“无双公子,刚才我没有产生幻觉吧?刚才,这,地面,是不是动了一下?”
聂无双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是。”
何足道大概觉得气氛太压抑,然后笑道;“哎,这算是小小的地震吧,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地震,咱们,要不要将整个洛城的人喊出来?”
聂无双不说话。
何足道大概觉得自己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然后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大笑道:“现在事情全部解决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吧。哎,陛下,咱们何时回去啊?这北夷的风沙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是他的话说完,云晔还是没有动一动,何足道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转过去一看,才发现云晔竟然整个人僵直的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那半跪在地上捧着铃铛的女子。
何足道实在形容不了现在云晔的眼神。
他又想再次开口,但是还没有开口,突然间,一阵巨大的震动响了起来。
那是一种更加的疯狂的震动,仿佛要将大地都震散。
然后,一只手就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何足道的双脚。
聂无双的长剑一扫,才将那只手给扫开,而何足道已经吓得跳了起来!
妈呀!僵尸!
然后,他整个人的血色都退得干干净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他死死的盯着地下,所有人都知道,这地下,还有更加震撼人心的东西存在。
然而,一切又再次回归平静了。
土地又恢复了平静,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能够平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哒”的声音传来。
一如梦魇,再次开启。
而伴随这声铠甲声响的,还有从八个方向飞来的八只小鸟,他们如天边流星的坠落,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
那是,八大家族的八只朱雀。
天边流云依旧在,但是阳光,却突然间彻彻底底的沉了下去,而后,乌云滚滚而来,将一切遮蔽。
然后,只听到云晔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的响起。
“长妤。”
☆、第六十八章:白头
风声在耳。
伴随着那风声的却只有那样一句轻声呼唤。
长妤。
但是这个世间,谁还能懂得这两个字的厚重?
八大家族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奉为神鸟的朱雀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长妤坠落,然后,齐齐的展开它们修长的翅膀,黑暗之中,那些本来黑色的羽毛像是火一样燃烧起来,引吭高歌,瑰丽难言。
八大家族的人都愣愣的看着长妤,一瞬间呆愕难言。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八鸟召唤,这是何等的凶兆?!
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瞬间,天地似乎都不存在。
死寂。
淹没一切的死寂。
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吐出,害怕这一呼吸之间,就有什么异变开启。
但是,就在这样的死寂中,却依然有一道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
“咔哒。”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却意外的让人从头凉到尾,单单这个声音,都让他们感到和那莲花在时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仿佛有生命里的节奏,在漫野凄凉中,厮杀着一切的生命。
而现在,所有人都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女子,她依然没有动,手里还捧着那铃铛。
何足道心弦剧震,然后除了聂无双,所有人都齐齐的朝后退了一步。
整个军队,面对灵军的时候没有后退,但是现在,在面对这个半跪着的女子的时候,却猛地后退,心中生出滔天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的强大力量的恐惧。
聂无双虽然没有后退,但是却再也迈不开一步。
整个世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阴郁全部控制,仿佛死神之手降临。
任何的力量一旦超过控制,那么就是恶。
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一个人动了,那人白衣如雪,轻轻的,面对着这样的气息,向前迈开一步。
除了云晔,谁又能迈得开这一步,顶着这巨大的压力,向前?
然而,他向前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是怎样的微笑?
是悲?
是喜?
是痛?
是伤?
还是终于等来一切的释然?
哪怕洪荒剧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在这里。
他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却又是缥缈的,厚重的:“师傅。”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云晔,如果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在知道他是云晔之后,这两个字便显得让人不可置信。
为什么,云晔会喊她做师傅?
云晔慢慢的向前,每走一步,却都像是承受着千斤之力,疯狂的,温柔的,天地瞬静的。
而后,那半跪着的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长风狠狠的吹来,她单薄的衣襟像是绞杀在一起,但是在这种绞杀中,她的手指却从那衣服里延伸出来。
那指尖太美,美的像是这天地间的阳光一缕。
接着,她徐徐的转过身来。
黑夜中,是谁的容颜将黑夜点燃?
相同的容颜上,那又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像是这洪荒人世中最可望而不可即的花。
但是在这样的容颜上,那双眼睛,却是埋没一切的空旷,但是这种空旷中,还有未曾完全醒悟过来的茫然。
但是,她站在那里,却是可以碾压一切的光辉万丈。
那样的美丽,没有半分有让人欣赏之意,只有超越一切的恐惧!
而后,她拿起了手中的长剑。
整个天地间,在远处,在近处,在身边,在地下,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见到那种让人惊惧的力量,只要这么一抬手,那么,那些黑暗中被潜藏着的力量,那被《度亡经》压抑住的恐怖,就会彻底展开。
但是,谁又能阻止呢?
长妤的眼睛澄澈可映下整片天空,她终于,轻轻的张开了嘴巴。
“度……”
但是她一个字刚刚的说出来,云晔却突然扑了上去。
长妤手中的长剑,几乎在下意识的刺了出去。
云晔没躲。
他连眉头都没闪一下。
因为,他怕他这稍有迟缓,时间就会来不及了。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岂非就是一句来不及?
长剑没入,发出一声闷响。
长妤手中的长剑在没入男子胸膛的时候,微微一颤,仿佛要挣脱什么,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然后,她的目光就蓦地触及到扑上去的云晔,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仿佛记忆起眼前人那单薄的影响,但是,一会儿却是那个执拗桀骜的少年,一会儿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影,一会儿,又是最亲密和温暖的人影,一重重挤压过来,最后,拧成一条线,回到最初,变成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倾城少年。
“师傅。”
云晔再次轻轻开口,带着一丝笑意,但是那一丝笑意里,却有着太多让人不解的东西。
长妤嘴边的话语还没停:“……亡……”
然而,她的“经”还没有落下,眼前的男子却突然捧住她的脸颊,然后,近乎疯狂的,堵住了她的嘴唇。
不能说出啊。
说出之后,那便是再也回不了的过去。
长妤的脑海却是惊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大雪纷飞,满世寒冷,那个少年凶狠的盯着她,一把将她抵在那里,疯狂,笨拙,炙热的吻下来。
就是如现在的这般炙热,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然而,这三个字的呼唤,到底要用怎样的力量去阻止?!
他紧紧的捧住她,根本不顾她越插越深的长剑,那鲜血凝在剑尖,然后朝着下面缓缓的滴落。
一滴,又一滴。
长妤睁大了眼睛,却觉得手在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的男子以一种惊惧速度变得苍白,那种白,凝聚着时光,却终于,悉数偿还。
鲜血从他的嘴边蔓延出来,一股股,渗人。
但是,他却在微笑。
乌黑的发一根根变白,一根根苍老,一根根回到最初。
这是,他许的白头。
哪怕,没有未来,但是,还有此刻不是?
生死茫茫,伶仃白发,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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