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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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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德彰的确没有慌,甚至是有些怡然自得地看着太子卖力的表演,他自信自己掌握着最终致胜的王牌,犹如对决的剑客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进攻时机,自信自己有能力挥出那致命的一剑。

    他的沉并没有阻挡太子疯狂的脚步,陈科似乎已经全盘倒向了太子,在他的命令下对长安官场大动干戈,乌纱官帽满天飞,今日还奢华开宴,明天就要去领牢饭了,遭殃的全是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

    在这段时间里,曹德彰唯一的动作,是将太子发布的每一道命令,全部送去了骊山行宫,皇帝案头。

    而皇帝果然沉不住气了,两次来信斥责太子监国不力,并且取消了他发布的多道政令,一部分被罢免降职的官员通通幸免于难,而太子提拔起来,用以补缺的新臣处在了一个无比尴尬的位置上,朝堂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对局,从太子对决曹德彰变成了太子与皇帝的对峙。

    曹德彰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时机,再一次离开长安去往骊山行宫,这次他呈给皇帝的折子不再是太子的政令,而是自皇帝离开长安后,锦衣卫所有的调动记录。

    “锦衣卫负责的是陛下安慰,其指挥使也应该听命于陛下,”曹德彰道:“然而陈科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太子近臣,陛下的安危由这样一个人来负责,实在是危险之极,还请陛下免去这个人的职位,另择贤才而任。”

    皇帝脸上风云变色,却一言不发。

    曹德彰在阶下深深弯腰:“请陛下三思,陛下是大央的根基,虽然长安发生政变,但只要陛下安然无恙,大央便仍有希望反败为胜。”

    皇帝终于开口:“政变?”

    曹德彰道:“是,政变。”

    皇帝道:“曹卿的意思,是太子有意造反?”

    曹德彰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陛下不在长安,臣日夜为陛下的安危忧虑焦心,难以安眠。”

    皇帝的眉心紧紧蹙起,沉了很久,慢慢摇头:“不,致珩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曹德彰没有反驳,只道:“陛下心中自有决断,臣告退了。”

    他走之后,皇帝独自在殿中坐了很久,亲自提起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孙知良:“遣人将这封信交给太子。”

    太子收到那封信时正在召见李劭卿,九公主一旁列席,他拿到那封信,没有拆开,反而问了一句:“听说曹首辅求见了父皇?”

    送信的行人司行人点了点头:“他将陛下离开长安之后,锦衣卫所有的调动记录全部呈给了陛下。”

    太子没有再问其他,只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回去吧。”

    那行人却犹豫了一下:“殿下,微臣要将您的回信带回行宫,呈给陛下。”

    太子“嗯”了一声:“本宫这就写回信,劳烦行人到殿外稍待。”他说完,叫了一个内侍进来,吩咐他将那位送信的行人带下去喝茶。

    九公主早就按捺不住地想要去拆看皇帝的亲笔信,太子这段时间的确是一改往日微小谨慎的作风,大刀阔斧到让她害怕,皇帝又向来多疑,他这样大的动作,不可能让皇帝安心。

    太子看到她迫切的表情,笑了笑,直接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她,还与李劭卿玩笑道:“九娘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急脾气。”

    九公主顾不上管他,急匆匆地展开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父皇让你罢免陈科,并问你在京中大动干戈,目的何在。”

    太子点了一下头:“知道了。”他说着,又看向李劭卿:“你这个禁卫统领,做的还算顺手?”

    李劭卿道:“托殿下鸿福,很好,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太子道:“他没了锦衣卫,所能依靠的就只有禁卫军了。”

    九公主插口道:“你打算如何给父皇回信?”

    太子转向她,微微一笑:“不重要,因为我的回信必然不会送到父皇手中。”

    九公主诧异道:“为何?”

    太子向着宫门抬了抬下巴:“连长清子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横死,这封信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李劭卿打断:“公主殿下,临近午时,您去陪贵妃娘娘用膳吧。”

    九公主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李劭卿肃穆的表情,忽然明白他的意思——皇权迭的事情,的确不适合她一届公主参与其中。

    她于是顺从地起身,向太子欠身告退。

    太子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对李劭卿道:“她倒是能听得进你的话。”

    “公主殿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听,”李劭卿顿了一下,又道:“您打算何时将禁卫送到陛下身边?”

    太子伸手掂起桌上羊毫,铺开了一张宣纸:“这封信送出去之后。”

    他在写完那封信的当天,向五城兵马司下了命令,说是新年将近,要兵马司严注意维护都城安定,尤其是各个城门,一定要严防死守,对进出之人仔细盘查。这番看似正常的举动在第一时间被曹德彰告诉皇帝知晓,太子的意图似乎已经真相大白。

    李劭卿终于收到了皇帝的密旨,令他带禁卫速速前往骊山行宫护驾。曹德彰只比他晚一点得到这个消息,在曹府中笑眯了眼睛,对蔺既明道:“还不够,还要再添一把火。”

    “他想逼我出兵造反,或者是在父皇眼中,营造出一个我已造反的假象,”太子听完了曹德彰“那把火”的计划,道:“就照他说的做吧,把这个传言放出去。”

    蔺既明担忧道:“殿下先前不是计划借陛下之手除掉他吗?倘若真的遂了他的愿,只怕陛下心中……”

    太子笑了一下,仅仅是一个笑得动作,没有任何实意:“我先前觉得,只要能除掉他,不管是用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但是长清子被暗杀后我忽然后悔先前的决定,我要让他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用他犯的那些罪来定他的刑法。”

    蔺既明道:“殿下可还记得茅绍均的那封《六罪疏》?”

    太子道:“一刻都不曾忘记。”

    蔺既明道:“那六个罪名,无一不是通敌窃国的重罪,而且每一条都又足够的真实证据,但当时您并没有将那封折子递上去。”

    太子点了点头:“因为当时觉得,父皇并不一定会相信那些证据。”

    蔺既明道:“现在呢?”

    太子转过脸来看着他:“现在依然不会相信,但是……也不需要他相信。”

    “我只需要以他的名义,发一道圣旨,由他来为曹德彰的罪名判刑。”

 第百五九回难安百官难安天下

    驻守在长安郊外第一军得到了皇帝的亲笔密令,密令中为他们指定了一个统帅,命他们即刻包围长安。彼时“废太子”的传言已经在长安愈演愈烈,不仅是官场,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知道东宫不稳。

    太子配合地做出惊惶的姿态,令五城兵马司死守城门,锦衣卫全城戒严,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皇帝得到内城的消息,以为太子果真叛变,简直要气死,立刻下令给第一军,令他们攻打城门。

    李劭卿和长安城里的所有禁卫被皇帝调去了骊山,城中只剩下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这两者显然都不具备固守城池的能力,别提与向来作为大央武力王牌的第一军一战了。第一军的统帅率军兵临城下,先向城内发了招降信,称“太子与陛下亲父子也,何至兵戈见乎”。

    太子回了一封信,言皇帝身边有奸臣作祟,意图离间父子亲情,诬陷东宫谋反,使得皇帝调第一军攻城,令父子失和,并请那位统帅代为向皇帝解释,希望皇帝能下旨诛杀奸臣曹德彰,还太子一个清白。

    然而皇帝此时已经对曹德彰深信不疑,得到太子的回信勃然大怒,大骂他不忠不孝,因为太子事先封锁城门,使得曹德彰等一干朝廷重臣全部被困在了长安城里,他害怕太子情绪激动之下手刃了曹德彰,压着性子回了一封情真意切地书信,以太子乳名称之,让他打开城门,放下武器,并许诺他仍然是帝国的继承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一旦太子真的打开了城门,立刻便会成为阶下囚,太子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太子看到这封信后泪流满面,面向骊山处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口唤“爹爹”,然后令人开了城门。

    第一军冲进长安的时候,太子穿上了祭天时的隆重朝服,站在太极殿前,庄严肃立,九公主和太子妃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听见天边有隆隆地雷声响起,那是马蹄奔跑在长安每一条街道上的声音。

    “害怕吗?”太子低问道。

    太子妃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能与殿下站在一起,是臣妾的荣幸。”

    太子微笑起来:“我走之后,皇城就交给你和母后了。”

    太子妃语气温柔道:“好。”

    太子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放回了正前方的宫门上,没有说话。

    宫城里的内侍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不已,有人甚至趁机搜刮了大量珠宝,打算趁乱逃离皇宫,然而宫城的每一处大门都紧锁,盔甲鲜明的锦衣卫驻守在门前,半刀出鞘,每一处的回答都一样:“擅出者死。”

    于是有些精明的人开始猜测,太子或许并没有表现出的那样落魄,而那些冲进长安的第一军,也未必是来缉拿他的。

    第一军的统帅终于打马到宫门前,请求锦衣卫开宫门,驻守丹凤门的锦衣卫在宫城上高声询问:“来者何人?”

    “请转告太子殿下,”来人将压低的盔甲帽檐向上推了推,对着宫城仰起脸来:“末将周维岳,如约而来。”

    宫门上的锦衣卫露出笑意,又问道:“周尚书将太子殿下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周维岳挑起自己染血的长刀,刀尖指向一个地方:“陈大人多此一问,您还不开门吗?想必殿下已经等急了吧。”

    陈科在城楼上眯着眼睛看了看,高声发问:“那位可是杭子茂杭大人?”

    杭子茂手里还押着一个人,同样对城门抬起脸:“事不宜迟,请陈大人速开宫门。”

    陈科对他遥遥抱拳:“恭喜杭大人得偿所愿。”

    沉重的宫门在隆隆声中被开启,周维岳在门前翻身下马,他身后的军人们一同下马,将随身携带的利器抛在宫门前,刀剑上的血迹染红了阶,昭示着一场政变的开始与结束。

    周维岳与杭子茂并肩走到太子面前,一撩战裙,身上铁甲哗哗作响:“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

    太子抬手虚扶,对他们微笑:“辛苦两位。”

    两人站起身来,一同让开,露出身后被迫跪在地上的人,那人发髻散乱形容狼狈,依然在不死心地大叫:“陛下尚未下令捉拿我,你凭什么如此无礼地对待朝廷命官?秦致珩,你这是在造反!”

    太子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曹大人,你很快就会见到父皇了。”

    皇帝依然在骊山行宫里等待长安传来的消息,李劭卿站在他身边,半身甲胄,长剑在腰,整个大殿寂寂无声,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等待一个成功……或者失败的消息。

    时间仿佛刻意放缓,每一刻都变得难熬,山风吹进来杀伐后特有的血腥气息,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陛下!恪勤伯已擒太子,正在往行宫而来!”

    皇帝坐在殿中的龙椅上,右手紧紧握住扶手上的龙头,沉了一会才回答:“给他们放行,让太子直接来见朕。”

    然而比太子早来到皇帝面前的却是曹德彰——穿了一身官袍,双手被反剪,头上的官帽斜带着摇摇欲坠,被人粗暴地从门口推了进来,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皇帝案前。

    皇帝震惊地看着杵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的宠臣,失声道:“曹卿!是谁将你变成这样?”

    太子的声音在殿外悠悠想起:“是儿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殿前,提步迈过了门坎,他穿了衮冕九章的玄色礼服,庄重地犹如赴一场最重要的约定。

    皇帝终于明白,太子的确是叛变了,不仅是太子,甚至连他昔日所信任的所有人——那些年轻的文臣武将,甚至包括他亲手选中并信任的女婿,俱都已经投靠了新主。他坐在皇位上,但四周却站满了准备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的人。

    他定了定神,挺直腰背,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臂放在了面前的龙案上:“太子来了。”

    太子在殿中站定,直视面前这个垂垂老矣,却仍然不肯放松手中权位的帝王。他曾经也是一个英明的君主,铁腕治国,选贤用能。最后却败在了帝王的荣光里,在刚愎自用的路上越走越远,抛下了他曾经信任的忠臣良将,选了一批口蜜腹剑的佞臣长年侍奉在身边。

    太子久久没有开口,皇帝便出言问道:“你是来让朕逊位吗,吾儿?”

    太子动了动嘴唇:“不。”

    他说着,提起袍服下摆跪了下去,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奏折,举过头顶:“儿臣特来请父皇下旨,诛杀逆臣,还朝堂以清明。”

    “哦?”皇帝微微冷笑,明知故问:“谁是逆臣?”

    “内阁首辅,文渊阁大学士曹德彰,”太子语调铿锵道:“德彰之罪,历来多有朝臣弹劾,但其收揽通政司为私衙,本人又坐镇内阁,这些弹劾他的奏折有言语过激者,全部私下扣押。儿臣手上这一封,是已经被问斩的茅绍均于广西所著,千里迢迢送到儿臣手上的。”

    然而皇帝并不接那封折子,只道:“折子上都说了些什么,你直接告诉朕吧。”

    “父皇明察,儿臣所言,无一不真,无一不实。”太子依然将那封折子举过头顶,道:“曹德彰为政期间,纳边塞将士之贿,谋害无过之将,借刀杀延绥总兵赵东池,使其枉背叛乱之罪,是为罪一。”

    他说着,已经死在记忆里的一桩桩旧事纷纷揭起,那些很久都不敢回忆的往昔,竟然依旧是面目如新的模样,安稳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等待这个最后的时机。

    “揽吏部之权,近至天子脚下,远至边陲极北,纵州县小吏,亦货其官,中饱私囊。纵容广西乱臣徐雪松,谋黄金千两,隔天子圣听,终至广西大乱,兵士自伐,是为二。”

    太子越说,声音渐渐高扬了起来,长安朝堂中已经沉积了太多太多的不平事,那些本应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英勇将士,全部因为一个人的一己私欲,死在了自己人的刀剑下。

    “阴制谏官,使言臣不敢言;私扣奏折,使急事不得理。恪勤伯曾在广西乱平后,觉察军中有人私通倭国,遂四奏父皇,父皇却一封未得见,皆是曹德彰所为,是为三。”

    皇帝沉着听他说出口的每一条罪状,仔细打量这个他这个无比熟悉,却又忽然陌生的儿子。这个奏折他藏了多久?这些罪状他收集了多久?这一天他又等了多久?

    “妒贤嫉能,逐能臣出朝,陷边将之忠,为一己私欲,害卫国公父子,使帝国痛失良将,是为四。”

    “身为前朝臣,却结交内侍,奉迎宫妃,祸乱内廷,扰皇后之政,乱六宫之宁,是为五。”

    他一条条地说着,越说情绪便越激动,不由得抬头,目光狠狠戳向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人。

    “父皇明鉴,曹德彰无丞相之名,却有摄政之实,居庙堂之高,却无分君上忧心,反而使天下知有曹党,不知父皇,坏祖宗成法,简直罪大恶极。不诛此贼,难安百官之心,难安百姓之心,难安天下之心!”

 第百六零回攀高峰碧血染青衫

    他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每一个角落,明明没有很高的音量,却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大殿,皇帝竟然不自禁地向后仰了仰,躲避这个年轻男人身上锐利的威压。

    “你……”皇帝抬了抬右手,又放回桌案上撑住身体:“把奏折呈上来。”

    孙知良上前一步,从太子手中接过那本奏折,递到了皇帝案头。皇帝翻开第一页,看到了蔺既明代笔,茅绍均口述的那一句。

    臣孤直罪臣茅绍均,请以德彰六大罪,为陛下臣之。

    皇帝垂眸看着这一句,笔力遒劲,撇折弯钩处用力颇狠,似乎是一个人扭曲呐喊的面容。

    他没有再往下看,伸手压住了这句话,抬起脸来:“茅绍均为什么被处死?”

    太子取出了第二封奏折,翻到某一页递了上去,道:“曹德彰曾经拟定广西叛将的罪名,请父皇御笔批准,茅绍均的名字混迹其中,而那时,父皇已经知道他假意投诚的原因,并且亲口赦免了他的罪过。”

    皇帝看着曹德彰,问道:“他说的是实情吗,曹卿?”

    曹德彰哆哆嗦嗦地跪在阶下,平日里的巧舌如簧此刻完全失去功用,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平静地移开目光,又看向太子:“那么,你希望朕怎么样呢?”

    太子取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没有低头,反而直直看着皇帝的眼睛,站起身来,将那卷圣旨举到了皇帝桌上:“儿臣肯请父皇,将佞臣曹德彰抄家革职,追查余党,并下旨为茅绍均正名、为赵东池正名、为杭子茂正名,为所有遭他迫害,被他诬陷的朝臣正名。”

    皇帝亲自动手展开那卷圣旨,那是一道处决曹德彰与曹党的圣旨,列举了曹德彰的所有罪名,万事俱备,只等他盖上传国玉玺。

    但是他没有动,反而又看向太子:“除了这个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圣旨,需要朕用印的吗?”

    太子摇了摇头:“没有。”

    皇帝皱起眉头:“你大动干戈,只是为了处决他?”

    太子点了点头:“是,儿臣恳请父皇处决奸臣,以安英烈之魂。”

    皇帝道:“你知道逼宫的后果是什么。”

    太子抬起手,将冕冠从头上取了下来,放在皇帝案头,又后退一步:“儿臣知道。”

    皇帝紧紧皱起眉,震惊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道:“儿臣自知不忠不孝,无颜为天帝之子,帝国储君,愿自请废黜东宫之位,只求父皇处决佞臣。”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冷笑起来:“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

    太子平静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央之内,四海之中,父皇贵为天子,何来敢与不敢。”

    “好!”皇帝大喝道:“孙知良,取传国玉玺来,他既然如此要求,那朕就遂了他的意!”

    九公主大吃一惊,急忙出声阻止道:“父皇,万万不可!储君乃天下根基,父皇此时废储,无疑是动天下之本。”

    皇帝的目光移到她脸上,眉梢眼角都凝着肃杀的冷意:“太子今日的行动,你也参与了吗?”

    九公主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皇兄今日之行,儿臣全程参与,全部知晓。”

    皇帝重重哼笑:“好,朕的好儿子,好女儿!枉费朕平日对你百般娇宠,你今日如此作为,对得起朕吗?”

    九公主毫不示弱地昂着头,大声道:“今日儿臣对得起父皇,就要对不起全天下,两相较,孰轻孰重,儿臣宁可做不孝之人,也绝不会不忠于大央!”

    “秦韫玉!”皇帝喝到:“朕即天意,朕即大央。”

    九公主道:“天意是万民之心,而非皇帝天子。”

    皇帝正要张口,站在殿外吴卫忽然急匆匆走了进来,奏禀道:“启奏陛下!”

    皇帝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盯住他:“滚出去!”

    吴卫在帝王的怒气下浑身一抖,急忙跪倒:“陛下息怒。”

    孙知良在此时取来来传国玉玺,皇帝单手接过,又问太子道:“今日朕允了你的请求,遂了你的心愿,只为曹德彰一人,与这个皇位,与大央江山失之交臂,你可会后悔?”

    太子道:“儿臣不是为了曹德彰,而是为了惨死在曹德彰及曹党手下所有肱骨之臣,为了他们的公道和他们寄在儿臣身上所有重望,绝不后悔。”

    皇帝猛地拿起案上一支笔,用力掷到太子身上,在他的衮服上染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你今日放弃储君之位,来日朕若是册立了一位昏君,那么天下人的公道,又往何处去寻?”

    太子昂首道:“倘若父皇果真册立了一位昏君,祸乱朝堂,那儿臣自会揭竿起义,再为天下人讨一次公道!”

    皇帝怒极反笑:“再为天下人讨一次公道?真是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届时你不过是一届废太子,新帝防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给你机会,让你揭竿起义?”

    太子道:“暴君施苛政,自会有起义之人,儿臣没有机会,但天下每一个人都有机会。”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抬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孙知良,着翰林院拟旨,朕……”

    他还没有说完,便觉得一口气哽在心口,气血翻腾,眼前发黑,皇帝狠狠握住手里的奏折,用力捏皱纸页,脸上依然保持着冷酷威严的神情:“朕……”

    “朕……”

    “朕……逊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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