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年华如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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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知道。我会抓紧时间的。”慕云口里应付着各位长辈，眼睛却在寻找陈云飞。
　　刚才慕云一不留神，陈云飞就不见了。这个陈云飞，这么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等找到他一定得好好问问他干嘛去了。还好，陈云飞终于出现了。慕云赶紧跑过去把陈云飞拉到那些长辈面前。
　　“怎么了？去哪呀？这么着急？”陈云飞对慕云的举动迷惑不解。
　　“让你见见我的七大姑八大姨。快点。”
　　“慕云，……”陈云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慕云打断了。
　　“各位长辈，我就不一一叫了。”慕云清了清嗓子，以引起各位长辈的注意，“这是我的男……”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我是慕云的英语老师，我叫陈云飞。今天我过来玩。”陈云飞对慕云的各位长辈这样介绍自己。
　　听完陈云飞的话，慕云一下子就傻眼了，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撞，腿软的站不住了，原本在陈云飞怀里的胳膊也一下子就抽了回来，悬在半空，不知道是该放还是该留，过了好一会儿，胳膊酸了，才自己放下来了。
　　陈云飞怎么会这样介绍自己？不是他眼巴巴的从竹阳赶到这里的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介绍自己？不是告诉他不要说是老师吗？他为什么还直言说是慕云的老师？陈云飞，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云飞说自己是林慕云的英语老师，要知道林慕云的老家深受道家文化的影响，对老师极为推崇，他介绍自己是慕云的老师，那就表明慕云的长辈绝不会想到他可能就是慕云的男朋友，不仅现在想不到，而且以后也绝不会想到。
　　慕云终于知道杏目圆睁时是什么心情了。
　　“陈云飞，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自陈云飞说出那句话开始，屋中就陷入了沉默。估计长辈们也看出了慕云的窘状，“男”字都已经脱口而出了，接下来不是“朋友”是啥？可是陈云飞就只介绍自己是慕云的老师，绝口不提男朋友的事，太不寻常了。
　　“林慕云，怎么跟老师说话呢。陈老师，你别介意啊，林慕云从小就被宠坏了，没大没小的。”长辈们开始集体群殴林慕云。
　　“没关系，各位叔叔阿姨，我要走了，再见。”陈云飞微笑行礼后准备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青阳卦辞

　　“林慕云，快去送送陈老师，大老远来的。”
　　尽管心里恨死了陈云飞，可慕云没办法违拗长辈们的命令，这也是深受道家文化影响的地方。走出家门，陈云飞想拉慕云的手，被慕云躲过去了。
　　“慕云，别恨我。”
　　“云飞，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陈云飞早上发来的起床问候又在脑中回想，虽然恨极了他，但是慕云还是愿意听听陈云飞的解释，她相信陈云飞还是在乎自己的，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靠‘瞒’能躲过去的？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这个时候就说清楚。慕云，纸里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你懂的啊！为了我，你违背了自己一贯以来坚持的原则。慕云，值得吗？”陈云飞语出真诚。
　　陈云飞的话让慕云开始反省。
　　是啊，有什么事情是靠“瞒”能躲过去的，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勇敢地面对的现实，才是解决问题应有的态度。陈云飞连自己都能感动，父母半辈子的人生沧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低估了父母的承受能力。实话实说，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尊重与爱戴。
　　可是陈云飞竟然问自己值不值？那到底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爱情里有值不值吗？能用值不值衡量的只有货物吧，爱情是货物吗？陈云飞是把他们之间的爱情当做货物了吗？
　　“云飞，不要问我值不值得。答应我，让我们的爱情里没有值不值得这样的字眼，只有愿不愿意。”
　　“对，我们的爱情里只有愿不愿意。是我一时失言了，慕云，我只是怕你会受委屈。”
　　“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忘了委屈。云飞，没有你，我才会觉得委屈。”
　　天空有雪花飘落，大地很快变成了纯白的世界。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比第一场更温柔，更浪漫。陈云飞问慕云冷吗？慕云摇摇头，有情人在的地方，哪里都是温暖如春。情人的眼神就是暖手的暖炉，情人的拥抱就是春天最亲切的问候。
　　陈云飞和慕云漫步在雪里，也追着、闹着跑在雪地里。突然慕云脚下一滑，就要摔下去，陈云飞眼疾手快的扶住，并顺势一拉，就把慕云抱在了怀里。不甘心被救的慕云抬手要咯吱陈云飞，陈云飞就往后一退，没想到脚下一滑，两个人就都摔在了地上，顺着山坡翻滚。
　　在停止了翻滚后，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就躺在雪地上大笑。快乐太简单了，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的游戏，因为快乐是不计较得失的游戏。在恢复了体力之后，陈云飞侧身看着慕云，白的雪，红的脸，相互映衬，在一句“你真美”之后就吻了下去。
　　身旁红梅绽放，周围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一点都不喧闹。慕云和陈云飞在静静的享受着那个吻，没有什么比情人的吻更甜蜜的了。心动才能相爱，相爱才会拥吻，拥吻之后才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在热烈而悠长的吻之后，陈云飞把慕云紧紧地裹在自己的大衣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失落的另一根肋骨终于找到了。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快乐总是短暂的。
　　“慕云，我要走了。”
　　“云飞，过完春节早点回竹阳，因为我会想你的。”
　　“慕云，星沉月落，日出霞散，每一次的变化，我对你的思念便会增加一分。等我回来，为你画眉。”
　　“好，我等你回来。”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陈云飞放开慕云的手，一步没有回头。是他怕看见慕云的眼泪，还是怕慕云看见他的眼泪？或许飞舞在他眼前的雪花知道答案吧，泪眼问花花不语，慕云的眼睛朦胧，陈云飞已经看不见了。
　　别人都是在欢歌笑语里度过春节，而慕云是在思念与甜蜜中度过。思念远方的云飞，甜蜜着他的问候。父母找慕云聊了几次天，其实每次聊天的主题都是慕云找对象的事情，似乎除了找对象结婚，父母对慕云再也没有别的要求。
　　每一次聊天，慕云都是唯唯诺诺，生怕父母不高兴。只有在最后的一次聊天中，慕云大着胆子问父母，要是陈云飞做自己的男朋友，父母能不能接受？父亲看了慕云很久才说，相爱不易，知己难求，世俗接受相爱，难恕背叛。母亲则偷偷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想必父母已经猜到了，违背了道德，慕云终究还是爱上了陈云飞。
　　从小到大，父母一直把慕云当做掌上明珠，慕云也从不违拗父母的意思，不做让父母难堪的事情。在道家思想严重的左邻右舍里，慕云一直都是别的父母教育自己子女的榜样。如今，为了陈云飞，慕云彻底抛掉了父母的教诲，做了一次忤逆女。
　　不愿意再看父母无奈的眼神，春节一过，慕云就踏上了归程，把左邻右舍的唾沫留给了父母，慕云从来没有这样不孝过。陈云飞还在老家，竹阳的家中李帆已经回来了，她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是依旧神情憔悴。
　　看着李帆，慕云就想起那个女词人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可是女词人是思念“负笈远游”的丈夫，人比黄花瘦，李帆呢？是因为失恋了。女词人要是地下有知，估计半夜得从地下爬起来，找李帆算账。好好的思念之作，就被李帆篡改成了失恋伤心之语。
　　离上班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李帆和慕云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日子若混起来也不容易过，两个人终于决定要找点事情做做，最后统一意见去旅游。可是去哪呢？春节期间哪都是人满为患，再加上春运，能不能买来车票都是问题，远一点的地方肯定是去不了了，只能去近一点的地方，最后两个人就决定去青阳爬青阳山。
　　出发前，慕云问李帆如果去青阳会不会睹物思人，毕竟李帆在青阳也生活了几个月，皇甫复肯定也陪李帆爬过青阳山，现在再去爬青阳山，会不会想起皇甫复？李帆豪迈的说，他大爷的，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再说我们是去爬山看日出，又不是去睹物思人的。就这样两个人背起背包就去了青阳。
　　还是火车，还是青阳山，上次来的时候，是张海翔陪慕云一起，这次身边的人是李帆。李帆还是一上车就睡觉了，慕云百无聊赖，翻看着手机聊天室里的人，皇甫复竟然在线。相似的情景，难道这次还要慕云劝说皇甫复吗？可是该怎么劝说呢？谁不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事还的靠他自己想，慕云苦笑了一声，合上了手机。
　　春节期间爬青阳山的人真多啊，大家都拿着祈福香到山顶的“青阳宫”为自己和家人祈福，慕云和李帆也一人买了一炷香，随人流往山上走，上次爬青阳山是在凌晨，没看见青阳山的风景，这次慕云终于一堵青阳山的风姿。
　　常言道春节已过，就已是春天了，可温度还是很低，所以山上的植物还没有复苏的迹象。但这丝毫不影响整个山的宏伟气势，青阳山不是特别高，也不是特别陡，但就是那铮铮而立的气势让人佩服，峰不连峰，每登上一个封顶，就要原路返回，从新再爬另一个封顶，这样爬完几个封顶后，人就累的不能行了。
　　慕云和李帆上山就直奔“青阳宫”所在的封顶，两个人都需要好好上一炷香，祈祷今年事事如意。慕云上次爬上来是为了看日出，所以就直接去了“观日台”，没有上“青阳宫”上香，她不知道这样过门而不入的不敬会不会让仙人们生气。　
　　“青阳宫”里供奉的是“青阳道人”，传说是青阳道人先发现了青阳山，就在山中修炼，最终得道成仙。如果他是得道成仙的道人，那就该是道家一脉，和慕云家乡的“刘师祖”同属一脉，慕云不知道这样的牵连算不算攀亲戚。
　　终于上到山顶。焚香叩首，在蒲团上虔诚地向“青阳道人”许下事事如意的愿望，有人说一炷香只能许一个愿望，慕云不知道自己的事事如意算不算只是一个愿望，青阳道人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愿“青阳道人”念在他们同属一脉的亲戚关系上，实现慕云的愿望。
　　合掌许完愿，慕云和李帆就在“青阳宫”里逛了起来，“青阳宫”里有青衫道人摆摊算卦，李帆就拉着慕云来到算卦摊前，让道人给自己算婚姻。青衫道人在问过李帆的生辰八字后，嘴中轻轻低语，过了一会儿，才说：
　　来时为情去时陌，青阳城中已无情。
　　转头消散来时意，大梦殊途同日归。
　　说完就不再言语，不管李帆怎么央求，青衫道人都只说李帆日后的婚姻就在这二十八个字之中。李帆不解的看着慕云，慕云也不懂，就想拉着李帆走。不料青衫道人却开口了：“姑娘，算一卦吧。”慕云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算。青衫道人笑了笑，冲着李帆和慕云的背影低吟：
　　眉间黑云已聚起，生死之劫转眼到。
　　世人多愚不回头，大难来时俱成空。
　　慕云听道人说自己有生死劫，忍不住笑出来了。自己平时就连夜半过马路都不会闯红灯，又没病没灾，怎么会有生死劫？这话骗骗别人还行，但要骗自己还差点。从小在道家文化熏陶下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被江湖上这点鬼话骗住。
　　不过慕云想起来过年的时候，去傅伯伯家玩，傅伯伯看着慕云，叮嘱慕云凡事想开点，啰里啰嗦，来回叨唠了好几遍。慕云还笑傅伯伯丢失了道家的逍遥，这样啰嗦，若被师父知晓了，要挨骂的。傅伯伯也就由慕云去了。
　　青衫道人的卦辞，搅乱了俩人欣赏美景的心情。慕云和李帆无心再眷恋山上的风景，决定下山回家。刚下到半山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帆先发现的。李帆指着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对慕云说：“你看，那不是谁吗？”慕云这才发现是张海翔也来爬山了。
　　本来慕云想拉着李帆躲开张海翔，他们见面只能让张海翔陷入痛苦。自己既然给不了张海翔明天，也不愿意他陷入痛苦中。没想到李帆天生的大嗓门一发声，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慕云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呀，看着有点面熟。”张海翔就走过来了。
　　“慕云，李帆，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们，真巧啊。”
　　张海翔虽说是同李帆和慕云打招呼，但只盯着慕云。
　　“是啊，真巧。”李帆道。
　　“张先生，你是才来吗？我们已经爬完了，要走了。既然我们不顺路，那就……”
　　慕云不想让李帆知道自己和张海翔的事情，就称呼张海翔为“张先生”，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海翔打断了。看来张海翔已经知道慕云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那就我陪你们一块儿下山吧，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正好当回护花使者。”
　　“这怎么行呢？你刚到这儿，还没有上山呢？”李帆听说张海翔要陪她们一块儿下山，显然很吃惊。
　　“反正都是来玩嘛，能陪两位美女下山，也算是三生有幸啊。”
　　“那好吧，我们一起儿。”李帆接受了张海翔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唇齿之涯

　　三个人的回程显得很尴尬，张海翔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些，一直在和李帆聊着不近不远的闲话，好在李帆也是自来熟的人，和张海翔也聊得很欢。慕云没有说话，一则是插不上话，二则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终于到青阳宾馆了，慕云松了一口气。天色渐晚了，三个人决定在青阳宾馆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回竹阳。慕云自然和李帆一个房间，张海翔自己开了一个房间。刚进房间，慕云就看到张海翔发来的短信，让慕云去他房间。
　　思考再三，慕云决定还是不去了。夜半三更，男未婚，女未嫁，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还有陈云飞，就算他们两个人清白无瑕，慕云也要顾忌陈云飞的感受，毕竟现在陈云飞才是自己的男朋友。打定主意不去，慕云就和李帆在屋里看起了电视，电视播放的是寒暑假的必播剧《西游记》。
　　百无聊赖，李帆说自己心里堵得慌，要出去走走。慕云知道李帆还是在纠结青衫道人的卦辞，玄之又玄的道家精髓，岂是一天两天可以参悟得。不过李帆出去走走，心里可能会好受点，所以慕云也就没有阻拦，任她出去了。
　　然而在李帆离开房间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门铃就响了。李帆这么快就想通了？她脑子今天是被“青阳道人”开光了，还是她出门就碰见“青阳道人”了？她运气不会这么好吧，伴随着疑问，慕云开了门。
　　门外是张海翔。
　　“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李帆出去了，就过来了。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慕云，放弃吧，你和陈云飞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张海翔，你走吧，我不认识你，你的妒忌已经战胜了你的理智。”
　　哪有这样的人啊？还说是知己呢，知己就是这么祝福的吗？张海翔，我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慕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连看一眼张海翔都没有，这样的人不值得看，这样的人被妒忌蒙蔽了心智，飞出人间，进入魔界。
　　坐在沙发上的慕云还被张海翔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果然是人心如面啊！毫无意识的，慕云就端起了酒杯。喝酒会上瘾，这是慕云最新得出来的结论。以前慕云总也想不明白酒那么难喝，喝多了第二天还不舒服，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买醉？现在她明白了。正是因为酒难喝，喝下去才能抵消心中的苦楚，就是因为难受，才会忘了痛苦。
　　李帆回来后，看见慕云的样子，也迅速加入进来。酒桌上的话也多了起来。
　　“慕云，我刚才恍惚看见张海翔站在咱门口，他来了吗？”
　　“没有，你眼花了。”
　　“你就是说有，我又不会生气。其实你俩早就联系上了，对吧？可儿母亲的床位也是张海翔弄的，还有有一次我在楼下等你，你跑过来拉我上楼，其实我早就看见是张海翔送你回来的，我问你你还不承认，你说是不是他？”
　　李帆的话把慕云的酒吓醒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靠“瞒”能躲过去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慕云看了看李帆，确实是喝多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脑子还清醒，估计怎么着也不会说出来。
　　“李帆，我只是怕你会吃醋，毕竟张海翔是你的相亲对象。你别怪我。”
　　“怪你啥呀，怪你费力撮合我和皇甫复，只是为了把张海翔留给自己？慕云，你活得谨小慎微，处处替别人考虑，能伤害到别人的话一句不肯说。其实你不用活得这么累，我们是朋友，有什么误会都会相互谅解的。”
　　李帆的话让慕云湿了眼眶，她们是朋友，有误会都会相互谅解的。可是正因为她们是朋友，所以慕云才格外珍惜她们之间的缘分，有些裂痕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有了裂痕，友谊难存。可是就算有心不伤害朋友，也会伤害朋友，因为有心这个前提，势必要有无心的对应，一个人思虑再周全，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李帆，我知道了。可是你和皇甫复就这样算了吗？”
　　“不算又能怎样。”
　　李帆的苦笑凄厉而又无奈。不能为人母亲，也许这也是李帆这一辈子的遗憾吧。哪个女人不希望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享受儿孙绕膝的欢乐？哪个女人不愿意当母亲？又有哪个女人会放弃“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幸福等待？
　　“慕云，一直都忘了问你了，你是不是把我的房间租给男生了？怎么房间里都是男人的东西？”
　　“啊？你的房间陈云飞住了，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谁？陈云飞？那个卖保险的英语老师？”
　　“什么卖保险的呀？”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他上课的时候穿一件休闲黑西装，之后同学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卖保险的英语老师’，因为他穿西装的样子太像卖保险的了。我记得当年班上传过你俩的谣言，原来都是真的呀。”
　　在慕云眼里的传情物，在众人眼中只是卖保险的道具。今天乍然听见这个外号，慕云一阵伤心。不知道当年司马相如在演奏完《凤求凰》之后，众人是不是也把这传情物只当成愉悦身心的道具？不是当事人，果然不知情深意重。
　　这世间的事情真是滑稽，你在乎的事情，别人偏偏拿来取笑。而别人在乎的事情，你又偏偏觉得无所谓。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埋怨别人不了解自己，不懂得自己？可你又真正懂得别人吗？能急人之所急，痛人之所痛吗？
　　“当然不是真的。当年我们谁也没有跨出那一步，所以他才从学校辞职了，去了旭川，我们也是你去了青阳之后才遇见的。”
　　“你说他为了和你在一起，辞职了？那可是大学老师啊，多好的工作。”
　　“是，他爱我至深。”
　　李帆不再说话了。慕云想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可能说错了。什么叫“他爱我至深”？就从学校辞职了，那意思也就是说皇甫复没有爱李帆至深，所以才在乎李帆不能生孩子，若是皇甫复也爱李帆至深，是不是就不在乎了？
　　两个人在沉默中各自睡去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张海翔已经走了。李帆还直埋怨张海翔说话不靠谱，说好的“护花使者”嘛？结果半路就跑了，幸亏慕云没有选择张海翔，要不然得后悔死。
　　春节假期结束了，终于要开始工作了。陈云飞还没有回到竹阳，就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了。同声传译，慕云不晓得这个工作和老师相比，哪个更轻松？不过老是出差的工作，一定很辛苦，相比较而言，教师就轻松多了。
　　为了不让自己整日陷入对陈云飞的思念里，慕云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李帆也是，在竹阳又重新找了个工作，把自己埋在工作的繁忙中。她的生活好似一如从前，早晨起床给慕云做早餐，晚上下班做晚饭，收拾家务，不过是半年前的从前，仿佛去年的下半年不曾来过，时间直接就从去年的上半年蹦到了今年春天。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温度在慢慢升高，花鸟虫鱼也都从冬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大自然又恢复了生机。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来了，万物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事事如意的愿望会实现吧。
　　先是柳枝上冒出了新绿，接着没几天街道路两旁不知名的花儿绽放了，再接着公园里放风筝的孩子就多了起来，天空每天都飘着很多风筝，春风拂面的温柔让那些风筝越飞越高，蓝的天，白的云，各色的风筝，纯真的笑脸，似一幅绝美的逍遥之图！
　　可是那些风筝不管飞得多高，最终都要被孩子手里的丝线扯回来。有些风筝不听话，偏要自己飞，就只能把系在自己身上的丝线解开，可是天空太大，丝线是束缚也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