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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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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曲子调儿上口,又不是唱风月的,助助兴倒是不错。何况会唱的人也多,不打眼。
    一开口,就把懒懒散散的黄厨子吓得一个机灵,捏着酒杯把眼睛睁开了,似两只铜铃。
    “哎哟……你这是从哪儿来的?”他惊得上下打量起繁羽来。
    繁羽讪讪,知道过了,于是推说是小时候跟人学了两句。
    活活把黄厨子的酒劲吓醒了,少年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场面顿觉有些不尴不尬的。
    他摸着脑袋想了想,小伙计对老厨子,还说什么呢,那就起来做饭呗。他虽然懒些,但对着个生面孔的伙计,总想做些样子。
    于是,黄厨子十分少见地,没经人请,就跑去了福瑞楼。繁羽跟着去了,只是到底不算熟手,那厨子性子急:“瞧你一脸机灵相,怎么做事磨磨蹭蹭!”
    话虽如此,手底下却还是接过来指点了几番。
    如此这般,繁羽边学边干,到底还是在福瑞楼里呆了下去。
    又说那江慈心他们。
    一行人离开南霖,路上又与金银楼交了几回手,皆是对方败走。他们这边多了宁飞麒这一大助力,战局均定。
    除了严青接到神医谷飞书传信,一人转道之外,几无什么大事。
    随着离埋剑山庄愈近,那金银楼好似也有所顾忌,行迹也日渐消匿。
    三回亭,玉曲桥,旧景入目,难免叫人感概。
    一月前,江慈心满腹义气,从此地出发,赶往锦南城。如今回来,若说还似原来,却又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
    欧阳情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容他歇了几日,就派了事给他。叫他外头跑了几回,恰逢倾天古堡送来喜帖,欧阳情就让江慈心跟宁飞麒同去,他近日行功略有不顺,正欲闭关几日。
    洞房花烛俗称小登科,乃是人生一大喜事。倾天古堡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势力,遇此喜事,自是四方来贺,故堡内聚集了诸多名侠名客。
    宁飞麒行事稳妥,又是别院院主,江慈心将应酬恭喜之事都托给了他。在倾天古堡的几日,他尽与人切磋较量,很是过了把瘾。他天性如此,爱大开大合,洒脱随性,比起动嘴皮的事,还是手底下的功夫更方便。
    不想几日切磋之中,还惹了个小麻烦。
    麻烦名叫秦沐阳,是倾天古堡的亲戚,刚满十七,生得虎头虎脑,朝气蓬勃的,很是招人喜欢。那日跟江慈心切磋过后,就黏上了他。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嘛!”
    整日对着江慈心魔音穿耳,偏偏打起来还要拿捏分寸,不可真伤了他,江慈心懒得应对,向堡主道有事在身要先行离开。
    反正有宁飞麒在,他吃过喜酒便走也不妨事。
    当晚,他拎着坛酒,运着轻功就离开了倾天古堡。
    怀着三四分酒意,御风而行的江慈心无所顾忌,点踏之间尽显潇洒。
    他脑中微微发热,在明月之下随意辨着方向。
    上一回这般在夜色下奔走,是何时呢?
    他仰头喝了一口醇酿。
    是了,那时是在南霖别院。
    倾天古堡离洛云城有七八日的路程,而洛云城离南霖又是小半月,一路行来不觉,竟是离得这般远了。
    他真力一泄,落在陌生的屋脊上。
    青年依着醉意在屋脊上一躺,将那不大的酒坛向着明月遥遥一敬。
    “江大侠!怎么如此好兴致,一个人出来喝酒?”
    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杀来,夹着掌风袭向江慈心手中的酒坛。江慈心微一皱眉,旋身一转让了开去。
    他坐在屋顶,侧头看向来人。
    年轻的小侠客立在屋瓦上,冲他挤出灿烂笑容,正是那个小麻烦。
    “如此夜色无人相陪,岂非可惜?不如你我来过两招?”秦沐阳乐呵呵地皱了皱鼻子,话音未落就凝力往江慈心招呼过去。
    江慈心眉头愈紧,手下仍是避让,不愿接招。
    他出声:“不用你多事,我今天不想打。”
    那秦沐阳却不放过他,不是往他的酒坛招呼,就是想要夺他腰间的无暇剑。江慈心只得立身避开,边退边提劲往另一屋脊飘去。
    他一拉开两人距离,又仰头喝了一口坛中酒。晶亮酒液顺着下颌滑出一线,他抬袖擦了,很是不在意的模样。
    秦沐阳看他收放自如的样子,更是手痒,嚷嚷着追来:“何必小气!来打一局嘛!”
    江慈心又退,飘然身形越发快了。
    “倾天堡里这么多人,你找别人去!”
    不想秦沐阳轻功却是不错的,左右都甩不开他。
    那年轻人笑得开心:“我喜欢你的剑,跟我白大哥一样好看!”
    江慈心哪理他什么白大哥黑大哥,只管自己提气甩开他罢了。
    其实秦沐阳天性不坏,又带点傻气,并不讨人厌,江慈心也只觉得他太过缠人,并不想出手伤他。
    只是本想寻个安静处喝喝酒也被人打扰,酒意催着闷气出来,江慈心本就不佳的耐性也将耗尽。
    他仰头饮尽坛中酒,将酒坛一抛。静寂夜晚哐啷一声,好似鸣锣一声响,叫人精神一凛。
    江慈心举袖擦去唇边残液,向着小侠客招了招手,哼笑道:“既然要打,那便来吧!”
    这一交接起,拳来脚往,招式拼招式,挥洒自如,两人都是身姿挺拔,动作利落,煞是好看。
    可惜,这半夜屋顶,缺了看客,无人欣赏。
    江慈心忽地闪过个念头。
    若是那个人,说不定又会看傻眼。他可是连轻功都不曾见识过的,自己头一回提着他的衣领飞过宋府,他都吓得腿软呢。
    那人傻乎乎呆坐地上的模样好似还在眼前……
    比武最忌分神,他心头这一晃而过的念头,叫秦沐阳看出了破绽,狠狠一掌迎面而来。
    江慈心只觉掌风扑面,运功一挡,两相激荡,逼得他往后退了老远。
    两人切磋之时,一个退一个追,越跑越远,此刻耳边听得水声潺潺,已是靠近城外洛水了。
    江慈心先前饮了酒,提着内力打了这么些时候,酒意蒸腾,他脚下一滑,竟是落到洛水河里去了。
    秦沐阳不会水,追至此处,看闪闪晃晃的河水急得一头汗,在河边大喊起来:“江大侠!江大侠!”
    却听四周传音而来:“我没事,你走吧,今天不打了。”
    还会内功传音,想是无碍。
    既然江慈心发了话,不肯露面,秦沐阳是半点办法没有。人又是他打进水里的,到底理亏些,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他刚走远,水里哗啦一响,江慈心慢悠悠地浮出来,脸上沾着两团被酒意跟浮水憋出的酡红。
    酒热泛上,他全身湿透地半浮在河中,反倒冲走了燥热。既不觉凉意,也不着急起身。耳边河水流动之响,叫人听着很是舒缓。
    他明白方才因何分神,这些日子对他而言已不新鲜。
    只是为何会是他呢?
    他在意着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他?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江慈心被酒意熏得半醉,脑中胡乱想着平日不愿细想的事,却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怎么的,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人却被凉凉河水拖着,一路顺流飘远了。
    河面起了雾,将他隐隐笼在其中。
    迷迷糊糊又看到了那人,闭着眼偎在他怀里,身上光溜溜,很好摸的样子。
    江慈心想伸手搂住他,手脚却觉沉重难抬,这才发现两人还在洛水里泡着。
    繁羽正睡在他身上,呼吸一下一下贴在他的心口。
    河水承载着他们,也一下一下,极轻地打在他们身上。
    江慈心动了动手,还是摸到了繁羽的身体。触手又凉又滑,像块嫩豆腐,勾得他的手在腰臀的凹陷处留恋不已。
    他不觉低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怀中人听了,唇边溢出笑来。
    然后,那安睡于他怀中的人,轻轻哼唱起了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调子绵长,转音柔软,应着潺潺流水声,将黑夜里的雾洗净,挽成一层轻薄的晨纱,飘在水面之上,悬而摇曳。
    周围逐渐亮了,晨辉洒下,光裸的少年好似一尊玉。
    说不出的妥帖,道不明的安恬。
    
    第35章
    
    洛水河流域广泛,自洛云城起,分出一条支流,一路往南,流向山林。
    青山外头有青山,绿水深处有人家。
    薄雾缭绕间,藏着的是阎罗教总坛。巡视弟子来回有序,六重防卫,经十八道门才寻得真坛。
    前人所留奇门犹在,内中主人却已轮换几番。今代教主乃是位杀鸡都嫌没力的书生,也合该他走运,教中内斗之下,倒叫他这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得了便宜。
    却不知这书生有苦难言,本读的圣贤书,要做的是君子,何曾想要带着人打打杀杀?被几位长老连哄带骗地继了位,天天愁眉苦脸,就快白了头了。
    这不,连教中宝典阎罗逍遥经都丢了。
    偏偏天无绝人路,叫他碰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知他愁苦,愿意留下为他解忧,将那无迹可寻的经书都找了回来,真是上辈子做尽好事,才积了这番福。
    江慈心再转醒之时,身上湿重。睁眼片刻,才知躺在了床上。一身湿衣未褪,脑中涨闷迟碍。
    他抬眼略扫周围,只觉房间干净利落,是个客房。虽说安置不算妥当,对他应是并无敌意。
    “哟,醒啦!”忽闻门口传来女子声,恰似玲珑玉磐,字字悦耳。
    “有弟子说在山下捡了人,我一看,竟是熟人。”
    她踏足入内,火红色的衣衫显得她面白目亮,如一朵鲜活的杜鹃花。玉手将掌中长剑往江慈心塌上一甩,江慈心当下接住。
    是他的无暇剑。
    “二师兄,许久不见,怎么喜欢在河里睡觉了?”她盈盈一笑,杏眼里满是捉狭之意。
    “夏真!”
    江慈心惊道,连忙坐起,却不想脑中隐隐一晕。
    “哎呀,莫不是病了?”杜夏真上前把脉,口中哎哎不停:“果真是风邪入体,可不是我要说你呀,慈心师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在水里睡觉呢?若不是我阎罗教弟子捞你上来,你可要一路漂去师父门口啦!”
    江慈心听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有气也难发。他没想到一夜过去,竟是到了阎罗教地界,还遇见他小师妹。
    两人玩笑话说过,江慈心问她:“经书可妥当?”
    闻言,杜夏真收了胡闹,点点头正色朝江慈心道谢:“大半月前临风就来过阎罗教了,这回多谢二位师兄!”
    江慈心忙道:“我们都是同门,说什么见外话。你是最小的,师兄跟我本就该多照顾你的。”
    杜夏真不像他跟欧阳情,从小在无极崖学艺。杜夏真到无极崖之时,已是十三四的姑娘了,见他们师兄弟两个感情好,不怎么带她玩,时常找机会耍耍小性子。无极崖唯一的女儿家啊,在那几年中,无极道人自是要天要地都给了。江慈心那时也一点就着,常常跟她为了欧阳情吵嘴生气,后来出了无极崖,人也大了,感情倒是比小时候更融洽些。
    到底是同门的师妹,接她信得知要助阎罗教寻经书,两位师兄自是几番出力。江慈心对找书一事也是费了功夫,一路寻着金银楼去了锦南,还结识了……
    想到此,江慈心不由忆起昨日漂浮梦境,他脸色又黑白不定起来,于是寻了杜夏真的事来问。“你找我们帮忙寻经书,真是为了那个穆书生?”
    杜夏真顿了顿,眼中一柔。
    这有些娇蛮的姑娘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他,我在信中写的句句属实。”
    江慈心对阎罗教之事亦有耳闻,知道如今这位书生教主实在不堪用,要他读书尚可,要他一帅阎罗教……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杜夏真说与他定了终生,江慈心本以为是要求他们帮忙,一时胡诌出的话,不想杜夏真对这书生是真上了心的。阎罗教他不会打理,杜夏真就跟着长老一起学。她性子不扭捏,武艺又出自无极崖,竟也被她干出点名头。
    眼下阎罗教教中都管她叫教主夫人,尊她更胜教主。
    江慈心暗想:这都没有成亲,如此未免过于荒唐?可无极道人本就不拘小节,那杜夏真也学了个十成十,这位姑奶奶认定了的人,又哪在意称呼这种小事。
    他想了想,问师妹:“你……当真喜欢他?”
    杜夏真面色微红,却不躲闪,直言道:“当然是喜欢他的,不然我做什么在这阎罗教瞎忙活。”
    江慈心不曾见过那位穆书生,不知为何杜夏真会看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书生。在他看来,他的师妹虽然娇蛮些,可容貌武艺才学都是不凡,配当世第一的大侠客白倾言,也是不屈的。
    他仍是不明白,追问:“你,你怎会喜欢他的?他除了会读书,连武功都不会……若是将来有个万一,怎么护你?”
    杜夏真闻言张大眼,不可置信般上下打量江慈心,随即大笑起来。
    “这话居然是师兄你说的!我还以为是哪个老人家呢!”她笑得夸张,抬手按了按眼角:“若他没有金银成山,我往后没饭吃没衣穿了要怎么办?若他没有权势滔天,往后我被旁人欺负了怎么办?若他万般好,往后见了新人要弃我怎么办?这般担心下去,我要嫁谁才好?”
    杜夏真狡黠一笑,“世上本无全人,慈心师兄就莫要担心了!”
    她两手一摆,在桌边坐下,自斟了茶招呼江慈心来喝。她抿了抿唇:“要我说,既已动了心,唯一要担心的,便是那人心里有没有自己。”
    江慈心端茶,听着她这句,手下一停。
    女子只注视着手中一碗明澈茶水,好似看着什么虚无之境。
    “既已动心,什么都迟了。他是什么出身,身上有什么麻烦事,难道就能叫心归原位?”她勾唇一笑,“反正我那时就觉得,完了完了,居然都不觉阎罗教烦闷,还越看这个小书呆越好看了!”
    杜夏真说,他们初遇之时,穆书生还没有被阎罗教找上,他们在春花烂漫的山路上碰了头。她坐在高高的树上遮阳,打了个瞌睡。听到毫无武力的他走到不远处的石头边,打开书箱,又折腾了许久,偷偷给她画了幅画。
    她当时觉得这人有趣,也就故作未醒,不想书生画完,收拾了书箱后,仍是不走。杜夏真再装不下去,睁眼问他:“喂,你怎么还不走?”
    那书生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说,见她一个姑娘家睡在这里,怕有不妥,就想静静守在旁边。
    杜夏真听了大笑,就这么记住了他。后来听说阎罗教找了个书生做教主,她图好玩去看乐子,没想到书生教主就是那个小书呆。
    当真是缘分天定。
    杜夏真说着,面上也笑容不断,明艳动人。
    江慈心见她如此,知她满足非常,也就不再固执己见。
    “倒亦算佳话。”
    他心里微微有些欣羡。杜夏真虽为女子,却勇敢果断,不负一场妙缘。
    对他而言,动过心的人,应只有欧阳情才是,可那个叫他难述牵挂的人呢?是因为有了从未有过的肌肤之亲,自己才如此放不下?
    一杯清茶被他握着,迟迟不饮。
    杜夏真见状,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他:“怎么了,二师兄也似有所感?可是……有了什么心上人?”
    江慈心手一晃,茶水洒了些出来,他收敛神色,一瞪杜夏真:“胡说什么!我……”
    “我胡说?”他师妹挑眉,“好好好,就当我胡说。”
    她起身,拍了拍袖子,两手在背手一摆。
    “我就不在此‘胡说’,教中还有事等我呢,不打扰师兄梳洗更衣。”
    她仰头往门外走,走至门边好似想起什么,转头对江慈心说:“对了,慈心师兄,我有一事想问。”
    江慈心抬眼看他,见那女子故作不解问:“不知‘繁羽’是谁?”
    一听那名字自杜夏真嘴里出来,他太阳穴一跳,凝眉盯着她。
    杜夏真狡猾一笑。
    “师兄睡着时,喊过这个名字呢。”
    
    第36章
    
    惊雷一道,炸在江慈心耳边。杜夏真片刻不多留,很是得意地溜了开去。
    徒留江慈心脸上五彩交替。
    他手指力道一发,掌中茶杯都啪地裂了开来。
    仿佛被人拆穿了他都不曾明白的什么事,江慈心头疼欲裂,将湿重衣服一脱,胡乱地往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他这觉睡得长,梦中缭乱纷纷,却不怎舒适。
    下人来传话说,穆教主与杜姑娘在雅阁为他洗尘,又送来姜汤热浴,供他梳洗。
    江慈心饮了姜汤,入了水,这才觉得身体内那些恼人寒湿褪去,人活了过来。他运功一番,风寒已大好。
    再换一身洁净舒适的衣服,终又是那个神采逼人的江慈心了。
    他随人到了雅阁,远远就听得杜夏真叽叽喳喳的声音。
    说说笑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杜夏真瞧见他,连忙站起来,道:“慈心师兄!”
    她拉着身边人袖子一提,那文弱青年也急忙转身,向着江慈心行礼作揖。
    江慈心这才看清那人,眉清目秀,衣冠整洁,很是一表人才。
    只可惜弱柳菩提子,偏入血雨风。
    穆书生看江慈心打量着他,难掩紧张局促,还是杜夏真拉着两人入座。
    小穆教主知道江慈心是杜夏真师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讨了他的厌,于是对答都小心翼翼,问他一句便将出身来历一股脑说了出来,生于何年,原住哪里,何处求学,师从何人,因何来到阎罗教都一一道尽,只余十八代祖宗未曾交代。
    倒叫江慈心端杯一笑。
    杜夏真护情郎,朝着师兄怪罪一哼,拉着他轻语两句。
    “不用怕他,师兄是我同门,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江慈心一听,有心闹他们,故意挑着字眼问。
    他持杯转了转,略眯着眼朝小穆看去。那小书生捏着杯子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又道了一通:“江,江师兄,我与杜姑娘是真心相爱!我知能有今日,多亏姑娘相助,我定会一生都对她好的!”
    他面皮薄,说完脸上通红一片,杜夏真听得开心,扯着他坐下:“师兄,你都听到了,他会对我好的。”
    江慈心看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只得一笑作罢。后又说了些江湖事,埋剑山庄此次寻回经书,对阎罗教而言算是有恩,小穆教主于是又向江慈心几番道谢拜礼。夏真怕他太多礼,江慈心看不惯,后头都叫她拦了。
    江慈心略饮几杯,撑着头,见杜夏真处处相护,穆书生亦是杜姑娘长杜姑娘短的,心头滋出几分冷落无趣。
    少年情浓,最是羡人。眼中只得一个你,恨不得挖出心来相对。
    席终各散,江慈心微醉,刚回房就有下人送水来,亦附解酒茶奉上。听是杜夏真吩咐送来,他心头稍宽,清洗一番便往榻上睡去。
    床榻本含湿气的被褥已被换下,松软熏香的被子轻覆而上,江慈心没多久就入了梦。
    有人像软风一般贴上他的背脊,手指微凉,按在他汗热的太阳穴,为他舒缓醉眩。
    “还难受吗?”
    香风在他耳边一吹,江慈心身子紧了紧。
    “你怎会在此?”他迷迷糊糊地问。
    那人滑腻肌肤,如一裹丝绸,将他牢牢困住。
    “你师妹说你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我听到你叫我,我就来了……”他嬉笑,冰凉凉的鼻尖触着他的脸,呼吸间馨香撩人。
    “我这么喜欢你,你难受我怎么能不陪你?”他揉散了江慈心的胀痛,使他舒舒服服地安眠。
    江慈心困极,他心里想,师妹已经有了归宿,不知师兄会不会也……
    不同于白日里的他,现在被那人软软贴着,叫人安心的温柔令他软弱了起来。
    那人蹭在他脖颈上,将温度传递给他。
    “有我呢,你还有我呢。”
    那人清亮嗓音,轻轻说着他最想听的话:“我喜欢你,只想陪着你。你走了这么多日,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回来看我,你呢?想不想我?”
    有点湿滑的手掌从他胸膛,一路点着往下,在他下腹点拨留连。
    接着,那只细瘦的手钻入他的亵裤,握住了他。
    “呀,好硬呢!”他手下收了收,在江慈心耳边一笑,“我再摸摸,好不好?”
    他听得这声,整个人都颤了颤,那物一弹,泄了出来。
    天光大亮之中,江慈心茫然醒来,随即一怔。
    一枕残梦,半掌湿黏。
    “我喜欢你……你呢?想不想我?”
    耳边尚存那声甜言蜜语,胸怀里还遗留着无法言说的妥帖满足,叫他又羞又窘。这些羞窘随着神智归位,逐渐化成无形的光锁,叫他手脚变沉,越发有些懊恼。
    江慈心一手插在发间,垂着脑袋,暗自出神。
    “这……这……”
    他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因着从小练武,一向自律,并不是会纵情声色的人。而且后来因着对欧阳情有了不同的心思,对这事也益发控制,常觉不该。
    如今,却梦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人……
    “来人!”江慈心不愿再想,焦躁大喊一声,外头下人听得连忙在外问他。
    “江大侠醒了?”
    那江大侠在里头恶狠狠:“我要沐浴!”
    下人应了,心道这位江大侠话不多,倒是爱洗澡。
    人呀,总是这般,说着不要多想的事,越是挥之不去,叫人转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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