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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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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怎么叫我大侠?在下只是略懂岐黄罢了。”青年自嘲一句,又道,“我听欧阳庄主说,你是从锦南城出来的。”
    繁羽点头:“是欧阳大侠与江大侠他们救我。”
    严青眯着眼睛,拿着玉笛点了点下巴。
    “这倒是难得,他们师兄弟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他细长眉眼一弯,正兴趣盎然地打量着男孩。
    繁羽闻言,脸色变了变:“……是我求他们的,我原先见过江大侠,看他本领很大……就厚着脸皮求他们救我。”
    此事说出来,内里并不光彩,繁羽也不愿多说,只是略略带过。
    “你不必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他看繁羽脸色难看,也就不再为难他,笑着道:“来,手伸出来,我给你搭脉。”
    他并无坏心,只是奇怪那江慈心怎会突然做善事。他手指搭上繁羽的腕,闭目片刻,就松开了他。
    “还好,只是有些劳累。”他一笑,眸子里好像盛着一碗水,十分温和。
    “这春宵渡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交合之人是否会有损伤,不探一下总是不放心。”
    解毒之事虽说难以相瞒,但由他人口中说出他与江慈心交合之事,繁羽脸上还是不由一红。
    “劳烦大侠了。”他低头道谢。
    严青看他容貌俊俏艳丽,现在又有几分少年人的乖巧,心内并不讨厌。他拿玉笛在手里转了转,向着繁羽一笑:“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严大哥好了。”
    严青道自己出自神医谷,眼下乃是埋剑山庄的人。
    “我跟着欧阳庄主,对他们师兄弟略有了解。他们师兄弟啊,名字都是无极道人起的。”
    严青低头凑近繁羽,故作神秘地说:“都是缺什么补什么。”
    繁羽一愣,随即想通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江慈心凶狠,就叫慈心,而欧阳情注定无情,偏要叫情。这个无极道长,起名倒是有趣。
    严青看繁羽放下戒备,笑了起来,也跟着弯了眉眼。
    “说来,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繁羽闻言,又是一愣。这几日来,欧阳情一直客客气气地叫他小兄弟,江慈心又总是对他喂来喂去。今日倒是头一回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见面前青年面容清秀俊雅,态度谦和,脸上嘴角微翘,眉眼间晃着一抹温和,让人心生亲近,心内不由一暖。
    繁羽从善如流,朝他展颜一笑,叫了一声严大哥。
    “严大哥叫我繁羽就好。”
    他声音尚带几分沙哑,听得人心尖一麻。严青也是眉毛一挑,片刻又定了神,心内暗觉好笑,那对师兄弟倒是救下了位十分有趣的人物。
    繁羽吃了严青的糖,又见他温和儒雅,对自己言语间也十分亲切,便觉得这人非常好相处。
    严青同他坐在一起,跟他说了些神医谷的事。繁羽自从卖入落霞阁,就再未出过锦南城,听他说着那些传说一般的江湖事,大觉新奇。
    “神医谷四季如春,景色极美。谷中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会医术。在江湖上略有薄名,常有人寻医前来。只是神医谷入口隐蔽,外人都会在谷外的林中迷路。我还在学艺之时,师父常说若是闲来无事,尽可去门口捡个人回来治一治。”
    繁羽不曾接触此类传说,听得入迷,连忙问:“那你捡过吗?”
    严青目光变得几分怀念,几分悠远。
    他声音低低一转,微微一笑:“我自然也捡过。”
    “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繁羽被他勾起兴趣,宛若听书一般,撑着头询问,时不时还含颗金丝糖。
    严青见他听着听着还吃上了,有几分哭笑不得。
    “是个道士,得了一种怪病,每过半月就会发狂一次,认不得人。”
    “认不得人……”繁羽听着皱了眉,喃喃重复,已然当做奇闻来听,“那你把他治好了吗?”
    严青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道:“没有,我不喜欢道士,将他扔了出去。”
    “啊?”
    繁羽显然没想到是这结果。
    严青瞧他惊讶的模样,哈哈一笑:“我在谷内之时,也有几个像你一般大的同门师弟,今日看到你,就有点想念,说了这许多。”
    他抚顺繁羽的头发,立起身伸了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都该歇息了。”
    繁羽看他走到欧阳情身边去了,自然只好作罢。他那个向往过的江湖,又在他面前悄悄展露出几分色彩,让他脑中天马行空得想象起那个神秘的神医谷。
    四季如春,景色极美……
    不知道会有多美呢?
    他慢慢躺平身躯闭上眼,在梦中描绘了起来。他今日受了惊吓,又耗费体力,片刻就进入黑甜梦乡,全然忘了,还有个脾气很坏的江慈心还未醒来,待他醒来后又是怎样一番情况。
    
    第15章
    
    江慈心第二日醒来之时,眼前看到的是墨色长袍,一头长发的严青。他身体还残留着发泄后的极大满足,四肢放松,睡得十分饱足。
    面前是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让他有片刻的迷茫,不知身在何处。
    “江大侠醒了。”
    严青察觉他醒来,就来为他搭脉,随后一笑道:“恭喜江大侠,毒全都解了。”
    毒?
    江慈心这才有所反应。
    品香郎,春宵渡。
    他中了毒,记得最后他跑到湖里去了。
    再接着,就是几个异常淫靡地画面一闪而过。
    他太阳穴一跳。
    猛地坐起身,江慈心盯着大夫模样的人。
    “你是谁?”
    严青好脾气地解释:“我是严青,神医谷弟子,现乃是埋剑山庄的人。江大侠你不记得了,去年我们曾在山庄内见过。”
    江慈心垂眸思索片刻,毫无结果,就丢开此事,转而眯着眼问他。
    “你说……我身上的毒解了?”
    严青看他绷着脸,听闻解毒却全无喜色。他眉毛一挑,稍作思索已明了大半。
    他面上一抹温和笑意:“不错,已经无碍。江大侠还要多谢繁羽小兄弟。”
    “谁?”江慈心瞪大眼,声音一提。
    “就是那个猫儿眼的繁羽小兄弟啊。我也是听庄主说了才知道,原来你们救过他。真是以恩报恩,江大侠善举,自有善报啊。”
    严青感叹,面露崇敬地送出一顶高帽。
    江慈心听得头皮一炸:“他给我解的?他怎么解的?”
    “繁羽不懂医术,自然是跟你交……”严青一派好心的模样解释道。
    “住口!”江慈心两手抓着头,狠狠打断严青。
    他实在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那个字眼,脑筋都快打结,那些不敢相信的画面都是真的!
    他记得那具雪白身躯坐在他身上连连摆动,时而偏头朝他说些什么,眼角那片羞意无比动人,那张香甜小口里发出的呻吟跟渴求的话语,让人血脉贲张。
    “慈心,慈心……”
    “求你也摸摸我……”
    江慈心脑中一嗡,一拳击在地上。
    这些都是真的。
    他竟真的跟那个男妓……
    江慈心又怒又气,越是不愿去想,那些月色之下的纠缠越是浮现于他的脑海。
    一幕幕,一声声。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觉得昨夜的那个小倌有几分惹人怜爱。
    江慈心对这个念头嫌恶异常,莫不是那小倌使了什么媚术?
    他心头烦躁,转头看到满脸笑容的严青,就迁怒起来。
    “你不是神医谷弟子吗,怎么不给我吃药解毒?做什么让我跟那个,那个男的……”他说不下去,脸上泛起怒意,涨红了脸。
    严青看江慈心眼神凶狠,并不生气,只是道:“我与庄内兄弟赶到之时,已近后半夜了,若不是解毒及时,只怕那时江大侠已是毒气深重,气穴堵塞。我虽出自神医谷,这毒却来得古怪,并无十分把握。”
    说着又转了转手中玉笛,严青嘴角一勾:“还是江大侠对解毒人选不甚满意……”
    “闭嘴!”江慈心再听不下去,他猛地站起来,看都不看严青一眼,径自往湖边走去。
    他蹲在湖边,双手舀水洗了把脸。
    凉爽湖水带走一丝烦躁,却也将昨夜的情景带了回来。
    他昨晚知道自己中了毒,只想着不能拖师兄下水,却也没想过自己会如何。师兄见自己毒发,可曾想过要为自己解毒呢?
    神思一乱,江慈心连忙又泼了自己几下。
    他昨夜被情毒逼得头脑发热,神志不清。现下醒来却已将昨夜的事一件件回忆了起来。那小倌同自己在月色下搂在一起,满脸泪水地说喜欢自己。
    他不能否认,听到那个字眼之时,心中涌起的是快乐与得意。
    在落霞阁的那一面,并不是只有一人牢记在心。
    可惜这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只存在了片刻的些微好感,在看清猫眼少年的身份后消逝,见他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毫无羞耻,那一瞬即过的好感都成了不愿多看的厌恶。
    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看他那个样子,啧啧。”
    “呵,你没听到昨晚嘛,叫唤了多久,我看本来就是个卖的。”
    江慈心皱眉,回头一看,是两个埋剑山庄的汉子正站着闲聊。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远处是个浅红色的背影,正弯着腰把地上堆着的行囊挂到马背上。
    纤细腰肢被束着的腰带勾勒出来,不盈一握。他似乎不怎么舒服,放了一个包裹后,就一手捏了捏腰侧。背后简单梳理着的头发落下几缕,垂在脸庞平添一股柔意。他全然不知自己正被两个大汉以什么目光打量着,还扭了扭脖子,将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似乎调整好了,男孩又弯下腰去,想拿起地上的另一个包裹。柔软腰肢一弯,薄削的身躯,挺翘的臀,还有腿部的曲线都明显了起来。
    江慈心看他这般浑然不觉,又听那两个大汉话里轻薄之意,更是觉得这人怎么如此笨拙不堪,被人这样看着都毫无所感?
    他又生出怒气,立起身故意加重脚步往那两个大汉走去。
    那两人见他走来,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低头道:“江大侠。”
    江慈心并不应,只是眯了眯眼睛打量他们,冷声道:“看够了?”
    两人心里一凛,知道是方才的话被江慈心听见了。
    江慈心又道:“守卫之时如此松散,嘴里还不干不净!如有下次——”
    两人忙齐声道:“属下知错,绝无下次!”这江慈心虽不属埋剑山庄,却是庄主的同门师弟,感情不比平常,两人常常同进同出,说是半个山庄之主也不为过。两人被他抓到,不由胆颤心惊。
    江慈心见了,一哼作罢,问他们:“我师兄呢?”
    两人答:“庄主天一亮就说要找僻静处练功,应还在林子里。”
    江慈心点点头,打发他们回原先夜宿的地方去了。他撇了撇稍远的湖边,那人还在专心对着马匹跟行李。江慈心虽是厌恶他,可是看他被初升的阳光一照,又觉得有些好看。他矛盾着,缓慢地走近了那人。
    那人并无武艺,耳力自然不及他,又弯腰蹲下折腾着,全然不知有人靠近。
    江慈心轻咳一声。
    那人这才知道有人来了,转头一看,见是他明显就是一惊。
    繁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手都不知放哪里好了,放在身旁一会握拳,一会抓着自己的衣摆。
    后头拴着的黑马见主人来了,倒是高兴地喷着气。
    繁羽没想到会一早就碰上江慈心。他昨晚倒头就睡,都未想过再看到这人要如何自保。早上起身后,他知道自己武艺不及他人,却也不敢呆坐。只好问严青,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得上的,严青就让他来这里看看马,打理下行囊。
    繁羽知他必定是要有一番雷霆怒意袭来,眼下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好先低头哑声叫了一声。
    “江大侠。”
    江慈心垂眸盯着他,并不答话,只是眉头微皱,一副酝酿着什么的样子。
    繁羽只好挂起笑容,忐忑问他:“你,你身体好点了吗?”
    这话让江慈心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昨天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此话满是兴师问罪的意思,繁羽心里暗道,终是来了!
    他面上还是笑,只是已有几分勉强:“我听欧阳大侠说了你的情况……只想帮上你们的忙。”
    “哼,帮忙?”江慈心冷笑一声,“你只怕心里乐得很!你明知我看你就烦,落到要靠你来救的地步,是不是很得意?”
    “我……”繁羽被他一笑,顿时无言。他虽也担心江慈心的状况,可是为他解毒之时难道半分私心都没有吗?若无私心,怎会趁他不知,偷吻他的唇?
    繁羽心内一虚,脚下就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慈心见了,心里泛起一股烦躁:“你退什么?昨天你可是缠得我紧呢!”
    繁羽听他提昨天,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红,可面前这人的样子,同昨夜搂着自己的甜蜜模样,全无一份相似。
    这才是真实的江慈心。
    繁羽面上被热血冲得涨热,心里却微微发冷。
    他偏过头,不愿直视江慈心,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道:“我知道江大侠很讨厌我,若是想到昨夜就恶心……江大侠就当是去窑子里解的毒,别当那人是我,是不相干的人解的……”
    “不相干的人?我凭什么要跟不相干的人……做那事!只有你,你这种人才会跟不相干的人苟合,还不知羞耻!”他指着繁羽,明明昨夜这人还在自己怀里哭着说喜欢自己,今天就说他是不相干的人了。江慈心心头火起,活活像是被人骗了一遭。他想起落霞阁那夜这人在男子身下浅吟低唱,更是又气又厌。
    繁羽被他骂完,虽知道这人醒来必不会有好话,却还是心内一痛。他看都不看江慈心,口中激道:“是,江大侠就别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小心气着自己。”
    “你!”
    江慈心看他这般,怒极无语。
    “活该你被他们偷看!”他气道,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就走。
    
    第16章
    
    繁羽不知他所谓何事,只当这人还是气得口不择言。只得继续弯身想搬包裹,没多久,跑来了个络腮胡的大汉,繁羽认出这人是跟着欧阳情的人,就停下跟他行礼。
    那人忙道:“小兄弟,这事我来吧,你回严大夫那儿歇一会。你力气小,干起来不方便。”
    繁羽愣愣答好,道了谢就往回走,心里闪过个念头,又转身问他:“这位大哥,是不是有谁让你来帮我?”
    那汉子憨憨一笑:“江大侠说你个小孩儿在这儿做事,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好在旁边纳凉。你回去歇着吧。”
    繁羽听了倒是意外,他本以为这人或许是欧阳情或是严大哥叫来的,倒是没想到那个喜怒无常的江慈心。
    或许是那人觉得方才说的太难听,就叫人来换自己?
    繁羽无奈一笑,倒是有些不明白这人了。
    另一头江慈心正遇上了练功回来的欧阳情,他想起繁羽还在湖边撅着屁股打理包裹,就随手打发了那守卫的汉子去帮忙。
    两人就循着林间慢慢往回走。
    欧阳情看他已无大碍,问道:“给严青看过了没有?”
    江慈心点点头:“他说我没事了。”
    “嗯,”欧阳情看他脸色,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欲言又止,“慈心,昨晚之事你可还记得?”
    江慈心脸上一沉,目光漂移:“大致记得。”
    欧阳情嗓音本无起伏,此时听来也似乎有些迟疑。
    “昨晚你已昏迷,不曾得你同意。情急之下……”
    江慈心闻言,心中苦涩:“我知道,师兄是想救我。”
    昨日那小倌为自己解毒,必定是得了欧阳情的首肯。此事实属无奈之举,也怪不得欧阳情。
    他倾心于欧阳情多年,深知他功体特殊,万万不可动情纵欲,故从未想过真要与师兄共赴云雨。若有几时梦中绮思而至,醒来也会深觉不该。
    只是,情思难控。
    他虽不愿师兄为他废功,却也在解毒后醒来之时恍惚期盼此事。若师兄连功体都不要了,是否代表他也如此看重自己呢?
    然而这念头只是显露片刻,就随着日光的照射而消逝。
    这份念头里,太过自私,如同腐坏的食物一般,臭不可闻。
    此回中毒,他半是庆幸师兄不曾中毒,另一半……如今细细一想,却是后怕。这份逾越兄弟人伦的感情,对他师兄而言,只会是弥天大祸。
    他停下步子,喃喃道:“师兄……我,我……”
    他师兄一身白衣如雪,立于浓厚翠绿的林中,回头望着他。
    “怎么了?”
    这片白映着身后的浓绿,越发干净,不染纤尘。欧阳情的视线总是笔直的,没有闪躲地与他对视。
    江慈心忽觉眼内一阵干涩微热,连忙垂下头。
    他伸出手猛地握住欧阳情双手。欧阳情虽有些意外,却并未甩开他。
    江慈心朝着他师兄一笑,道:“师兄,我这样抓着你,你都不甩开我?”
    欧阳情有几分奇怪,还是如实答道:“为何我要甩开你?”
    江慈心不答,只是垂下眼。
    欧阳情见他不作答,神色也不若往常,心内也有关怀之意。
    “慈心,你怎么了?”
    江慈心好似如鲠在喉,缓慢问道:“师兄,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亲如兄弟?”
    他师兄理所当然地答:“当然,你跟师父是我在世上最为亲近之人。从小,你就是我弟弟。我虽不喜他人接触,你们却总是不同的。”
    江慈心闻言,眉毛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苦笑。
    他对自己轻笑一声,苦笑又化作释然。
    “这,便够了。”
    说罢松开了欧阳情的双手。
    他再抬头,已是一片如常,对着他师兄道:“师兄,我们回去吧。”
    欧阳情似察觉了什么,他望进江慈心的眼眸中,唇角似有若无地抿了抿。
    他闭目,拢起双手,以一贯的清冷嗓音道:“好,我们回去。”
    欧阳情隐约猜到了师弟的心事。
    或许天下真的会有浑浑噩噩度过几十年,从未识情之人,但也有只靠这抬头凝目一瞬,就明白了一切的人。
    他并不笨,只是从未想过师弟会对他有这份心。
    欧阳情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情,是这般瞬时如洪水倾泻,又能眨眼收得不见踪迹的吗?
    他开始琢磨,情这个字。
    此瞬,可谓欧阳情情劫之始。若非此故,他日后也不会被个魔头以诡计坏了大事。
    两人再起步,都不发一语。
    欧阳情本就喜静,如今得了此生最为陌生的一题,清雅俊容如佛者观世,无言中又带一丝迷茫。
    江慈心却是如同被风雨打落,心内萧瑟。多年恋慕之情,就在方才师兄只字片语中,恍若一梦初醒,两人从来都只能是兄弟。此话他对自己讲过千百遍,却不及欧阳情的一句道出。他一腔情怀被收得急促,连脚下踏步,都磕磕绊绊了起来。
    沙沙作响的林中,满目浓绿,惹人欢喜。落在两人眼中,已是全然不同的两般滋味了。
    欧阳情望着这片绿,难得地提起往事说:“这片林子,让我想起以前无极崖的日子了。那时你总从林子里偷师父埋的酒喝。”
    江慈心也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年岁月,眉头松了些许。
    “是啊,我去挖酒,师兄就给我把风。”
    “如今不用去偷挖了,我庄内有好酒,名叫雪颜。”
    江慈心略显惊讶:“师兄不是从不饮酒吗?”
    欧阳情缓声道:“我功体所碍,不能饮酒。等你找到陪你共饮之人,带来埋剑山庄,我将十坛雪颜都送与你们。”
    江慈心一震,他定定望着欧阳情,已经明白师兄说这话的意思。
    等你找到陪你共饮之人,带来埋剑山庄……不就是说此人绝不会是埋剑山庄之人?江慈心心头又是一击重击。
    欧阳情或许已经知晓了他的情意,还将这份情巧妙挡开,不愿伤一丝兄弟情。
    他干笑一声,答道:“……好,若有此人,我一定带他来见师兄。”
    这般如此,两人再无多话,一路走回了夜宿的地方,那两个被江慈心训了的汉子,远远看到他们就赶忙低头行礼。严青正在树下鼓捣着他的百宝药箱,见两人回来,就取来干粮跟水囊给他们。
    欧阳情道打算等会就启程赶路。
    他们昨日因金银楼来袭,又是打架又是中毒,已拖了行程。眼下只有尽快启程。
    众人自然无异议。
    此地离南霖县还有一天多的行程,若是赶得急些,今夜应是可以到达。昨夜几人到此,欧阳情已将阎罗逍遥经交于一名叫逐风的护卫。此人武艺在埋剑山庄也数得上号,轻功了得。
    应是不久便可送与经书主人的手中。他们就按原先计划,行至南霖县,再装作护送经书的样子往洛云城一趟。洛云城乃是埋剑山庄所在之地,就是那金银楼,只怕也要惧怕三分。
    
    第17章
    
    几人吃了一会,林间小路传来一阵轻缓脚步声。此地坐着的,都是耳力非凡的练家子,自然都毫不费力地听到了。
    江慈心原本还低落异常,欧阳情的十坛雪颜泼得他心都凉了。一听到这阵脚步,就下意识地细细听辩起来,心中萧瑟之情也被暂丢一边。
    他暗道:这步子没有半点内息,又慢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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