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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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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殊道:“青丘狐最喜欢绿色,带上这里的帽子会多一成把握,这是老夫唯一能帮上忙的。待会儿阁主走出这间屋子,便听不到老夫的声音,接下来就看阁主的造化了。”
苏季凭空施了一礼,道:“多谢墨先生好意。”
感谢归感谢,他并没按墨殊说的做,只对那些绿帽子嫌弃地伸了伸舌头,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推开如玉斋的门,外面的阳光太过明亮,以至于让他睁不开眼睛。他转头一看,如玉斋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依山傍水的美景环绕着他。
空中漂浮着新鲜草木的香味,沁人心肺,让他不禁多吸了几口。
他走到水岸边的时候,薄雾笼罩在碧波上。沿岸停泊大大小小的木船,却不见有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河对岸依稀可见大大小小的建筑,似乎有人居住的样子。他独自跳上船,划桨驶向对岸。远远望去,对岸的石碑上刻着“醉好湾”三个字。看见沿岸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酒楼,苏季顿时欣喜若狂,划桨的速度瞬间翻了十倍!
然而,船靠岸后,他还是一个人也没看到。直到现在他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狐狸更是一只也没有,这实在有些诡异。
他沿着岸边的酒楼向前寻觅,耳朵隐隐捕捉到一阵细碎的吵杂声,循着声音加快脚步,发现声音是从一家酒楼里发出来,里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那酒楼牌匾,上书“小滑楼”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乍眼一看就像三只死蚂蚁,连读过几天书的小孩子,也要写得比那好很多。
匾上的字虽然很丑,酒楼门脸却很大。这小滑楼非但不小,反而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酒楼,足有四层楼。
苏季的一只脚刚要踏进去,就听身后突兀地传出一个声音:
“且慢!”
平淡的声音略有几分熟悉。苏季感到一只手正搭自己的肩头,回头一看,一个白发青年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锦绣的袋子。
“不想惹麻烦,就把你的铃铛装进这袋子里。”
白发青年说着,将袋子递了过去。苏季没有接过袋子,只是上下打量那白发青年,越打量越觉得眼熟,原来是那天凤栖楼里遇到的胡九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苏季试探着问道。
胡九爷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你是指刚才在如玉斋?”
苏季迟疑了一下,回想刚才如玉斋并没有人,只有一只银狐。想到这儿,他蓦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禁双眸微张。胡九爷观察他表情的变化,微笑道: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苏季恍然大悟,原来这白发的胡九爷就是那只银狐,同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若自己大摇大摆地系着鸿钧铃进去,必会惊走里面的狐狸,魇术也将前功尽弃。
鸿钧铃塞进袋子后,无论再怎么摇晃都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然而,胡九却还是将脸转了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依然心有余悸。
苏季将锦囊收进怀里,道:“听说你叫胡九爷。”
话刚说完,胡九爷连忙朝酒楼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这里千万不能叫胡九爷,只能我叫胡九。”
“为什么?”苏季疑惑地问。
“因为我的修为在族中排行第九,而这里面很可能有排在我前面的长辈。”
“你连头发都白了,居然还有长辈?我倒要瞧瞧!”
“别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提醒你……”
胡九的话还没说完,苏季的后脚已经踏进了门槛。
第三十七章 窈窕淑女
小滑楼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苏季一走进去,就有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只见里面人山人海……
帐台附近被酒客们堵得水泄不通,想挤过去点酒食比登天还难,况且放眼望去,连一个能坐着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连一到四层的楼梯都挤满了人。
苏季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挤到这一间酒楼里了。
小滑楼里的人从外表来看与普通凡人毫无二致。看他们的神态动作,好像正在等待一个重大事件的开始。
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苏季想找个人问问,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位妙龄少女。她顾盼流波,似乎正在寻觅着什么。恬静的脸庞,透出小家碧玉的柔美,姿色足可与黎如魅平分秋色,各领风骚。
苏季眼前一亮,若能与这样美丽的狐女义结金兰,也算得上一件风光之事。他顿时心花怒放,不顾旁人喝骂,迅速挤过人群,来到那少女面前,施礼道:
“小弟不才,愿为姑娘护花开路!敢问姑娘这是在找什么人?”
少女秀美紧蹙,娇声道:“……找你!”
苏季突然迟疑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接下茬了。他想过她的千百种回答,但这个回答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少女发出厚重的男声:“臭小子!是我!”
说着,少女精致的小脸抬了起来,秋水般的美眸,突然放出妖异的蓝光,吓得苏季身子一颤,后退了一步!
他定了定神,回味出起那是胡九的声音,苦笑道:
“你不是一只带把儿的公狐吗?”
胡九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青丘狐到了我这般修为,早已阴阳互联,不分男女。”
苏季望了一眼拥挤的酒客,问胡九:“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都在等什么?”
胡九摇了摇头,说:“我也很想知道。这里的人我连一个都不认识,这里以前也没有这样的酒楼,真是邪门儿……”
“你能不能用法术带我去四楼看看,那里好像更邪门儿!”
“不行!”胡九断然拒绝,脸色一沉,道:“施****暴露我的身份!”
苏季不屑地“切”了一声,道:“就知道你胆小怕事,否则也不会才排第九。”
胡九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激我也没用!我是冲墨殊小弟的面子才来的,可不想为了你这臭小子把命搭进去!”
苏季眉头一蹙,暗想这不男不女的银狐,自门外就一直唯唯诺诺,进了门还变成女人掩人耳目。虽然不知他与这里的人有什么过节,但想必一定与他说的“排在前面的长辈”有关。
“看来只能劳烦本公子,自己挤进去了……”
苏季说着咂了咂嘴,侧身向楼上挤去,途中不断有人骂他,但他只是遮住脸,打着哈哈含糊过去。就这样挤到三楼的时候,他发现喧闹的人群不知为何,逐渐安静下来。此时,就算他继续往上挤,也不再有人骂他。这不禁让他感到很奇怪。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只听一阵悦耳的琴声从四楼缭绕而下。
脚步随着舒缓的琴声逐渐停滞,他宁愿忘记了呼吸,也不愿打扰那琴声。
此时,萦绕在耳畔的旋律,比这世上任何美酒,都令他陶醉。
这真的是凡间的声音吗?
苏季猛然想起自己正在梦境之中。恐怕也只有在梦境之中,才能听到如此美妙的天籁。
他加把劲挤上四楼,只见那里古色古香,与下三层奢华的装潢风格迥然不同。前方拥挤的人群中间空出一个圆圈,琴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无论如何,他也想看看那弹琴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本来凭他的身高完全可以看到圆圈里面,可恶的是,前面一个人的高帽子刚好把弹琴者挡得严严实实!
“嗖!”
一只鞋飞了过去,砸掉了那个人的帽子!那人低头找帽子的功夫,后排人的视野豁然开朗,都暗暗感激那个飞鞋的人。
此刻,深藏功与名的苏季,正装作没事人一样朝那圆圈中心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端坐圈中。
若不是她那一头金色的秀发,那张瓜子脸的两侧,垂着两条微微曲卷的鬓角,透出一股天真无邪。如果现在的胡九变成的少女是小家碧玉,那眼前的金发少女,则足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
纤纤玉指划过琴弦,朱唇微启,她轻声唱道: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歌声响起时,情人们在暧昧的气氛中彼此相拥,静静地聆听。每个人的脚趾和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随着旋律打起节拍。
那一刻,人间仿佛只剩那歌声,而那歌声又使人间变得飘渺如幻。
金发少女秀眉微抬,目光扫过一张张陶醉的面孔,最后停在了低头的苏季身上。
“你这是怎么了?臭小子!”胡九挤到苏季身边,问道:“你怎么哭了?”
苏季缓缓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泪流满面。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低声沉吟道:
“这首《关雎曲》是我娘生前经常哼唱的一首歌谣。曲调虽不悲凉,但她每每哼唱却会潸然泪下。我以前不懂她为什么哭,但现在我懂了。她当时想必正在怀念一个人,就像我现在怀念她一样。”
想起被炮烙之刑折磨致死的母亲,苏季陷入了深深的沉痛。
胡九也沉默了许久,没再和他说话。
一曲作罢,小滑楼里一片安静。
全场依旧沉浸在回味之中,没有人议论,也没有人赞美。那歌声已不能用言语来赞美,也没有任何言语能比那歌声更美。
良久过后,金发少女身后的一个胖女人拍起手来,接着陆续有人跟着鼓掌,全场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
“八姐!”胡九朝带头鼓掌的胖女人喊道。
那叫八姐的应声转头看了过来。这张大圆脸来得太突然,毫无准备的苏季忽觉一阵眩晕,一股恶心感觉泛上心头,好像吞下一只活苍蝇。
听说过晕高、晕船、晕血、晕酒,苏季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晕脸!不过,这也难怪,这张脸长得比当年的林寡妇还要惊悚十倍,那一颦一笑足以成为所有男人的噩梦。
苏季从小就听说狐狸精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姿色,直到今天,这个童年的天真幻想被彻底颠覆,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丑的狐狸精。
“小九哥!”八姐粗着嗓门冲胡九喊道。
胡九身子一缩,连忙过去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个角落,窃窃私语起来。
苏季不想再多看一眼,连忙转头看向金发少女,忽觉如沐春风,受到惊吓的心灵瞬间的到了无限的抚慰。
此时,金发少女正对鼓掌的人群频频施礼,脸蛋上的笑容俏皮可爱。
然而,人们的掌声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像都很喜欢看她施礼的样子。反而她越施礼,人们的掌声就越起劲!
这让苏季不禁感慨,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嘭!”
突然,一声巨响自楼下传出!
楼上的酒客纷纷向一楼望去,发现大门已被人踹开!一位黑衣道士伫立在门口,周围拥挤的酒客,都呈扇形倾倒开来……
喧闹的掌声骤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尖叫!
“黑道士来啦!快跑!”
“肯定又是来抓我们练功的!”
“不知他用的什么歪门邪道,连二少奶奶都死在他手上!”
满楼的酒客瞬间乱成一锅热蚂蚁。
有的惊得头上弹出两只狐耳,有的被吓得屁股后面窜出一条狐尾,有的直接变成狐狸从窗缝钻出,还有的被从四楼挤下去,硬生生摔回了原形……
第三十八章 海棠琴香
听见“黑道士”三个字,金发少女顿时花容失色,望着手边的古琴,秀眉微蹙。
苏季能感觉出,她似乎是碍于那古琴的缘故,才没有化身逃走,于是走到她面前说道:
“姑娘尽管放心离去。小生愿为姑娘护琴,后边的二位佳丽也会为姑娘抵挡一阵。”说着,他转身指向身后的胡九与八姐。
然而,这个动作却引起了八姐的误会,没等金发少女开口,就听八姐抢着说:
“你们要走就快走吧!不要管奴家啦!以奴家的美色,只怕在劫难逃!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就是奴家的命呀!”
八姐一边不甘心地捶胸顿足,一边凄厉地扭动着水桶腰。
金发少女等她说完,侧身对苏季施礼,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已另有脱身之法。”
说罢,她撕掉下身的裙摆,露出雪白的**,又褪去披在身上的华服,露出蛮腰。那纤细的腰肢,好像用两只大手就能握住,透出一种异域风情,让人大饱眼福。
这一连串举动完全出乎苏季的预料,苏季不禁看得入迷,但转念一想,这好像不是为了卖弄姿色,而是为了方便徒步逃跑!
“三位若也想离开,不妨一起来吧。”
说罢,金发少女退回里面的一间厢房,婀娜的背影仿佛正在催促身后的人快跟上来。
胡九蓦然觉得那背影很熟悉,刚想跟上去问她几句话,却发觉衣角被人死死拽住。他低头一看,只见八姐跪在地上,两腿颤抖,嗲声嗲气地说:
“虽说奴家早晚是那黑道士的人,可还是有点怕!你们可不可以留一个,陪陪奴家……”
此时,小滑楼里除了金发少女,就只剩苏季、八姐、胡九,这三位,耳畔黑衣道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已经走到三楼,马上就要上四楼!
苏季咽了一口唾沫,暗自庆幸八姐拽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连忙抱起古琴,朝金发少女离去的方向喊道:
“姑娘!你忘了琴!”
跑进厢房时,他发现一扇窗户开着,金发少女正站在窗外的楼下等他,表情有些焦急的样子。
她是怎么从这里下去的?
苏季暗自纳闷,这四楼窗外没梯子,下面就是坚硬的石头地,跳下去不摔死,也得残废。可是除了这扇窗户,实在找不出哪里可以下去。
金发少女向楼上挥了挥手,意思好像是让他直接下来。苏季伸脚先试探了一下,顿时脸色一变,只觉得那只脚踏踏实实踩在了一块石阶上!
原来,这窗户的外面,居然有一条肉眼看不见的楼梯!
苏季又惊又喜,抱着古琴,沿着阶梯一路跑到金发少女面前。
金发少女轻轻牵起他的手,带他一起逃走。
一般良家女子绝不会牵男人的手,但这少女显然不受条条框框的周礼约束。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苏季堂堂男子汉自然更是来者不拒,巴不得多牵一会儿才好。
少女细腻的皮肤传来一阵阵暖意,一路上她都紧紧牵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放松,也没有丝毫不自然的感觉。
两人跑上一个山坡,只见满山盛开着火红的海棠花。
一簇簇,一层层,漫山遍野,一片绯红。
如此大面积的海棠林在现实中十分罕见,连绵曲折的山路,都被这迷宫般的花海层层遮蔽,使这里成为一个藏身的好去处。
苏季越跑越慢,感觉怀里的古琴越来越重。
那古琴和两个西瓜一样重,只抱一会儿还好,若是抱着连跑带颠,任凭哪个凡人也都要累得半死。他早就想停下来休息,可是碍于金发少女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两条腿越跑越沉,越抬越低……
“咔啪!”
一条树根绊了他的脚!栽倒的一瞬间,苏季将古琴高高举起,任凭自己摔在地上。
金发少女停下脚步,关切地问:“公子,你……”
苏季贪婪地喘着粗气,暗自庆幸,总算有借口可以歇一会儿了,再跑下去不被杀死,也得活活累死。
“我没事!它没事就好……”苏季不顾擦伤的胳膊,连忙检看那古琴,还好只沾染了一点浮尘。
“公子如此护琴,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想报答就与我结为血契金兰吧!
苏季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毕竟只与这少女认识不到半个时辰,连名字都还不知道,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况且一下子提出让女孩子背井离家的请求未免太过分。
这些年的小风小浪让他明白,曾经那些一见面就称兄道弟的家伙都算不得金兰之交。结义不是相亲,只有眼缘还不够,重要的是能交心。
他潇洒地一摆手,道:
“报答就不必了。人道是,惜物为善,我只当行了一件善事。况且这么好的周琴,摔坏了实在可惜。”
一听“周琴”二字,金发少女骤然起了兴致,稍带一丝考问的语气,道:
“公子怎知它是周琴?”
苏季微微一笑,捋着琴上的七根弦,侃侃答道:
“前朝的琴只有五弦,外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内合五音宫商角徽羽。当年周文王思念长子伯邑考,添弦一根,称为文弦;后来周武王伐纣,又添了一根弦,称为武弦,因此周琴又被称为文武七弦琴。我说的没错吧。”
“想不到公子也懂琴?”
“怎么?”苏季拍去身上的尘土,得意地说:“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懂琴的人吗?”
“懂琴的人岂是能看出来的?”金发少女嫣然一笑,道:“《关雎曲》柔美悠扬,世人往往只独爱‘窈窕淑女’,殊不知‘求之不得’正是人间至苦。弦音只有快慢高低,而所谓的喜怒哀乐,都是听琴之人心有所感,唯有知心人才听得到。刚才楼里很多人都好像懂琴,但闻曲流泪的却只有公子一人。人都说知音最难觅,芸芸酒客,辗转流年,小女终于等到公子这一位知音。”
说着,少女将美眸转向苏季。
苏季很高兴,却很心虚。因为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娘亲生前恰好教过他。他能感到这少女对琴乐的热爱,心想如果她继续谈起乐理,自己恐怕毫无招架之力,与其坐等出丑,不如自己点破:
“姑娘的阳春白雪,难免要曲高寡合。可惜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懂音律,也谈不上知音。只是适才听了姑娘的琴声,想起一段往事罢了……”
说着,苏季面露一丝落寞之色。
少女沉吟了一会儿,非但没有失望的神情,反而笑着说:
“公子能坦然相告,足见公子是光明磊落。小女子胡姒,斗胆愿为公子献上一曲,略表谢意。”
胡姒?
苏季在心中念起这个名字,原来她叫胡姒。
少顷,一缕悠远的琴音响起,宛如奔涌星河流向九霄天外,又如袅袅云烟飘向遥远的彼方……
八姐的耳朵动了一下,仿佛隐约捕捉到琴声的余韵。
此时,她站正站在距离海棠林很远的小滑楼里,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停在三楼的黑衣道士,小声对胡九说:
“他站在那里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连动也不动?”
胡九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离开这些日子,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看来用不了多久,不止我,连小十二,小十三都能把你挤出十列开外!”
八姐嘟着厚厚的嘴唇,横了他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黑衣道士面前,试探着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衣服。
只听“哗啦”一声!
黑色的道服一下子全部摊软在地上,袍子里没人,只剩一层薄薄的透明肉色皮肤。
八姐好奇地走过去,捡揪起一片干瘪的肉皮,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布满蛇鳞,简直和蛇蜕下的皮一模一样。
“……原来他的本尊早已不在这里。”八姐望向胡九,问道:“小九哥早就看出来了?”
胡九没说话,只用一声冷笑回答了她的问题。
八姐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我们东藏西躲,没想到还是被这黑道士追找到恭骨楼来了。”
“……恭骨楼?”胡九突然察觉不对劲,连忙问:“这里不是小滑楼吗?”
八姐摆摆手,道:“外面的牌匾是我察觉有人渡河,胡乱改的。”
“原来那字是你写的,难怪和你一样丑!”
胡九说罢,八姐撅起大嘴,扭捏地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看似很轻,力道却大得惊人!胡九措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出窗外去!他不敢再惹这悍妇,独自走向琴湘的房间。
妖异的瞳孔迸发出幽蓝的火光,胡九扫视着室内的一切,直到发现窗外那条隐匿的阶梯,继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八姐:
“刚才弹琴的可是三小姐?”
“你才发现?”八姐嘿嘿一笑,好像总算找到报复机会,抓紧讽刺他道:“小九哥自从跟绿袍老道去了凡间,怎么变得像乌龟一样迟钝?”
胡九根本不理她,现在他整个人已深深陷入回忆,嘴角浮现出一抹罕见的微笑。
“……我早该猜到的,没想到她已经长这么大了。”胡九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记得三小姐刚变成人的时候,只要一说谎,就会用手捋自己的鬓角。我一看她缕鬓角,就忍不住想笑。”
胡九低头沉吟着,语气充斥着怀念。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脸色一沉,表情越来越凝重,惊叹道:
“不妙!有危险!”
“放心,她不会有危险。黑道士不是她的对手。”八姐说完挠了挠头,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嘴里嘟囔着:“奇怪,那她为什么要逃?还带把那小子也带走了……”
“危险的不是黑道士,是和我来的那小子!”说着,胡九的表情愈加紧张。
“哦……原来你是担心那小子的安危。”
胡九扶着八姐的双肩,激动地说:“我才不管那臭小子死活!况且有危险的不是他!是三小姐!”
第三十八章 黑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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