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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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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人生大事的关键的时候来。
  太甲真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角落里攀谈的二人,手上的拳头微微握紧。当他看向兮伯吉甫的刹那,眼中充斥着厌恶与嫉妒,而当看向郁红枝的时候,目光骤然变得柔情似水。
  苏季顿时有种想把他一脚踢飞的冲动,心里大骂这一脸色相的赤脚道士,究竟想对我娘做什么?
  半晌,太甲真人气势汹汹地走向角落的一男一女,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大方地坐在二人中间。
  “三师叔……你怎么来了?”郁红枝的声音有些怯弱,那语气好像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太甲真人二话不说,拿起兮伯吉甫的筷子,把桌上各式各样的菜都大吃一口。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随时可能把自己噎死。
  “别管我!你们继续聊你们的!”
  说罢,太甲真人把嘴里含着的菜,硬生生噎了下去。
  郁红枝和兮伯吉甫对望了一眼,谁都不再说话。
  兮伯吉甫心想,既然郁红枝叫这道士师叔,那便是长辈,既然是长辈,自然不能缺了礼数,于是恭敬地为他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太甲真人见酒杯过来,眼中顿时寒光一闪,紧紧握住兮伯吉甫的手。
  兮伯吉甫的动作顿时停在半空中,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张白皙的俊脸骤然变成了酱紫色。
  苏季的脸色也变了。他看得出来,太甲真人这分明是在故意试探自己父亲的修为。
  郁红枝轻喝一声:“三师叔!你这是做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他是凡人,但不是普通的凡人。聊了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太甲真人说话时,手上丝毫没有放松。
  郁红枝低下了头,神色莫名地紧张起来。
  “师叔当你真的不知道,再来告诉你一遍。他是二十四岁官拜太师,人称大周第一美男子的青峰甫郎。周天子亲命大臣作诗为颂,文武吉甫,天下为宪。”太甲真人盯着兮伯吉甫,用戏谑的语气说道:“像你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贫道不配合你的酒,反倒应该敬你才是!”
  说罢,太甲真人猛然松开兮伯吉甫的手,顺势向前一推!
  杯里的酒撒了兮伯吉甫一脸,酒浆顺着发间流淌,弄得他一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太甲真人嬉皮笑脸地说:“哎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手滑了。”
  苏季看在眼里,一股怒火窜上心头,恨不得冲过去把太甲真人的脑袋塞进炭炉里。狐九也觉得那道士做得实在过分。
  然而,兮伯吉甫却是一脸从容,用舌头舔了舔流到唇边的酒,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笑意。
  苏季不禁佩服父亲的定力,转念一想太甲真人虽然来者不善,但这正是父亲在母亲面前表现的最好时机。
  太甲真人望着低眉不语的郁红枝,阴阳怪气地说:
  “小红枝,你这一年来苦苦寻找的兮伯吉甫,就在你眼前。造化玉牒就在他身上。为何还不动手?”


第八十章 神仙倒
  郁红枝没有回答,只是低眉不语。
  她当然不是回答不了,而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在太甲真人心里,无论自己怎样回答,对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来说都只是谎言和敷衍。而她绝对不会把真相说出来,至少绝对不会当着兮伯吉甫的面说出来。
  苏季感觉母亲自从见到太甲真人,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上的傲气荡然无存。一个师叔就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无法想象她的师父该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太甲真人见她始终不肯说出真相,便替她说了出来:“小红枝,你就算能骗过你师父,也骗不了你师叔我。你若肯对这小子动手,只怕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这一年来心有杂念,凡心浮动,修为毫无精进。追根溯源都在这小子身上。你是万年一遇的玄门奇才,眼下渡劫大关在即,切莫为了小儿女的私情坏了天道飞升的大事。”
  郁红枝被一语道破心思,脸上泛起红晕,头垂得更低了。
  兮伯吉甫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汹涌澎湃,早已偷偷乐开了花。
  苏季也听出了门道,原来父亲并不是单相思。自从上次一别,母亲也已情根深种。
  不过,最可笑的是这个太甲真人,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了解得如此细致入微。这表明他才是心怀不轨,凡心最重的那个,难怪他始终成不了仙。
  太甲真人瞟了一眼兮伯吉甫,对郁红枝说道:“师叔今天来,就是要帮你了断凡心,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仙道之下皆为蝼蚁!”
  “师叔,你要对一个凡人做什么?”说着,郁红枝把头抬了起来。
  太甲真人捋了捋脏乱的胡子,瞪着兮伯吉甫,道:“贫道从不欺负凡人,今天不以道法论长短,只在酒量上见高低。你敢不敢和我斗酒?若输了就乖乖把造化玉牒交出来!”
  “有何不敢?”兮伯吉甫没有一丝犹豫,傲然道:“你要斗,便斗!”
  太甲真人噗嗤一笑,笑得很得意,笑得弯下了腰。
  那笑声肆无忌惮,声音越来越大,把一旁的酒客都吸引了过来。
  酒还没开始斗,凑热闹的人就已经来了。
  苏季发现青丘狐灵的好奇心好像特别的重。无论发生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喜欢凑过来看热闹。昨天兮伯吉甫弹琴的时候是如此,狐姒当初弹琴的时候也是如此。
  眨眼间的功夫,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便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郁红枝扫了兮伯吉甫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上当了。三师叔外号酒中仙,你竟敢答应和他斗酒!”
  那语气像是在好言相劝,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兮伯吉甫心里清楚,这赤脚道士一定是有备而来,而自己的胜算则微乎其微。尽管如此,他依旧不能拒绝,虽然他温文尔雅,却不失为一个男子汉,就算明知凶险也要全力一搏。况且,他与人斗酒也不是第一次了,喝酒对他来说与喝水差不多,从来没输过任何人。
  太甲真人怕他反悔,用戏谑的语气说道:“小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待会儿丢人现眼!”
  兮伯吉甫笑道:“酒中仙也好,壶中仙也罢,只要你不用衣服喝酒,我都不惧!”
  说罢,兮伯吉甫把身上被酒水淋湿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宽阔的胸膛,腰板挺得笔直,犹如一棵挺拔的青松。顷刻间从一个文弱书生,摇身变成一个血性男儿。
  郁红枝瞥见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一片桃红色陡然浮上俏脸,慌忙扭转腰肢,眼光低垂,一双眼睛不知望哪里才好。
  太甲真人见这二人情思绵绵,气得心都碎了,猛然把酒爵摔在地上,厉声道:
  “用这个不是喝酒!是喂鱼!快换大坛子来!”
  兮伯吉甫望着苏季,道:“贤兄,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端上来!”
  苏季迟疑了一下,转头问狐九:“咱们这最烈的酒,是什么来着?”
  狐九毫不犹豫地答道:“最烈的酒?当然是神仙倒!”
  一提到“神仙倒”三个字,围观的酒客纷纷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
  顾名思义,神仙倒,一种能醉倒神仙的酒。不胜酒力的人,只要蘸那么一口便会醉倒,效果简直和凡间的蒙汗药差不多。
  趁着苏季和狐九去厨房拿酒的功夫,郁红枝来到太甲真人身边,柔声劝道:
  “三师叔。玄门忌酒,切莫贪杯误了修行。”
  “哎,怎么会误了修行?师父姜太公最喜欢一边钓鱼,一边喝酒。我的酒葫芦,还是他给我的。”太甲真人停顿了一下,对郁红枝笑道:“不过,师叔丑话说在前头,若这小子待会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不要怪师叔!”
  郁红枝扭过头去,退回一旁。
  兮伯吉甫淡淡一笑,道:“酒是靠喝的,不是靠吹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就在这时,狐九和苏季各捧着一个坛子走了过来,放在二人面前。
  太甲真人二话不说,捧起酒坛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溢出的酒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一坛酒眨眼间的功夫被喝了个尽光。
  苏季望着他湿漉漉的衣衫,愤然道:“你这道士喝一坛酒,洒了半坛!这该怎么算!”
  兮伯吉甫微微一笑,道:“无妨,老前辈年龄大了,就当是我让他的。”
  一句话戳中了太甲真人的痛处。他凭生最恨别人嫌弃自己岁数大,气得胡子都歪了。他刚要发飙,突然一股酒劲儿窜上了脑门儿,差点一头栽倒。他努力硬撑着桌子,催促兮伯吉甫,道:
  “我一坛都喝完了,你还不快喝!”
  此时,兮伯吉甫已将酒倒满十个大碗,一滴也没洒出来。他一口气喝尽一碗,没有片刻停顿,立即喝下另一碗,一碗接一碗,喝得很快。
  苏季虽未喝酒,却已嗅到一股芬芳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下酒浆,放在嘴里品了一下。
  一滴琼汁顺喉咙缓缓流入肚子里,使他宛如置身云中。
  他感觉那味道很熟悉,再看那酒浆居然是红色的,不禁油然而生一种猜测,连忙问狐九:
  “这神仙倒……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狐九想了一会儿,说:“这酒是一个凡人酿造,在我们这里叫神仙倒,在凡间叫做离别归。”
  离别归?
  苏季心想果然没错,自己曾与沐灵雨在旋灵阁上喝的就是这种酒。那时沐灵雨说自己是替师父喝的这坛酒,还说她师父的心里住着一个女人。现在苏季知道,太甲真人心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记得当时只一坛离别归,就醉倒了自己和沐灵雨两个人。而眼前斗酒的二人,一人一坛,居然还能喝的这么快,足见二人的酒量非同小可。
  狐九突然神秘地一笑,低声说道:“神仙倒在所有酒客们心目中,不但是最烈的酒,而且是最美的酒。不过,这酒虽然好,却几乎没人敢喝,因为一旦喝醉,轻则一醉久久不醒,重则甚至会产生奇怪的幻觉。”
  苏季陡然一怔,道:“你怎么不早说?”
  狐九笑道:“七哥,你还不知道我?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苏季脸色一沉,道:“既然你这么爱玩,那我俩不妨赌他们输赢。谁赌输了就去求八姐嫁给谁!”
  “赌就赌!我赌那书生一定输!”
  “那我只好赌他赢了!”
  话音刚落,狐九突然坏坏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七哥你输定了!那书生酒力的确不错,可架不住那赤脚道士老奸巨猾。你看他头上冒着白烟,那是他正用玄清气将酒浆蒸发体外,暗中耍诈。”狐九摇了摇头,一脸得意地笑道:“七哥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向八姐提亲吧!”


第八十一章 斗酒
  两个酒坛都已经空了。
  不知什么时候,斗酒的二人从站着变成了坐着。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软得像两根面条,根本撑不住地面。
  苏季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拿酒了,因为马上就要有一个人从坐着变成躺着。
  谁会是先躺下的那个呢?
  围观的酒客们,也都很关心这个问题。人们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充满了惊愕。他们从没见过有人能喝完整整一坛神仙倒,却不倒下。别说一坛,普通人就算只喝一口也会醉了。
  太甲真人满面通红,鼻子像熟透的红苹果,粗黑的眉毛下面,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醉眼,仿佛连眼睛里也充满了酒。他用手撑着桌子,盯着兮伯吉甫的脸,问道:
  “你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却还是个小白脸?”
  兮伯吉甫也已是醉了,但醉酒却使他变得愈发潇洒从容,朗声答道:
  “因为我是在品酒,而你是在喝酒。”
  “品酒?”太甲真人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里只有一种酒,醉人的酒!”
  “若你肯细细品味,就会发现酒有很多种,甜蜜的酒,愁苦的酒,愤怒的酒,优雅的酒……”
  太甲真人只听了一半,耳朵已经不太好使唤了,而兮伯吉甫脸上的笑容,却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
  “你品的是酒,还是人?”太甲真人又问。
  “是人,也是酒。酒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情人。”
  说着,兮伯吉甫望向一旁的郁红枝,迷离的眼中透着一股柔情,使他显得愈发迷人。
  郁红枝的心突然跳得好快,整个人蓦然被那温柔的眼光所占据,双脚不住地在地上磨磨蹭蹭。
  望着眉目传情的两人,太甲真人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喊道:
  “废话少说!再来一坛!”
  狐九没有动,连围观的酒客们都看得出来,太甲真人只要再喝一口,就一定会倒下。
  然而,苏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两个满满的酒坛放在了桌上。
  太甲真人二话不说,刚把一坛酒举起来,忽听郁红枝制止道:
  “三师叔,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说着,郁红枝伸手来夺他手里的酒坛。
  太甲真人手一抬,躲过郁红枝的手,随即把酒坛提到嘴边,说道:
  “怎么会醉呢?师叔的酒量你还信不过吗?我纵横酒场百年未逢对手,今天要是败给一个小白脸,岂不成了笑话!”
  郁红枝脸色一寒,娇喝道:“师叔!你再喝,我可要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太甲真人突然愣了一下,刚想伸手挽留,发觉两只手已经抬不起来,眼皮也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
  “噗通!”
  太甲真人从凳子上一头栽倒,躺在了地上。
  狐九顿时脸色铁青,见太甲真人双眼紧闭,心中大惑不解。他困惑的不是太甲真人为什么会醉倒,而是兮伯吉甫为什么还好端端地坐着。他知道喝完一坛神仙倒的人迟早会醉倒,不过太甲真人明明暗中耍诈,却反而成了先醉倒的一个,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季神秘地一笑,轻轻拍了拍狐九的肩膀,像是在告诉他——你已经输了。
  围观的酒客们纷纷围了上去,灯光下看到太甲真人的额头上几根青筋凸动着,布满血筋的面颊,像葡萄叶一样红里带紫,还在不断变换着颜色。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输赢已定的时候,太甲真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虽然依旧面红耳赤,眼睛却睁得很大,而且目光炯炯,仿佛整个人突然之间精神百倍。
  当他看见兮伯吉甫的一瞬间,眼中莫名地涌出泪水。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纷纷后退几步,给他让出一条去路。
  太甲真人径直走向兮伯吉甫,一头磕在地上,激动地说道:
  “姜太公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兮伯吉甫迟疑了一下,道:“前辈认错了。我不是你师父。”
  太甲真人一脸茫然,伸手指着桌子上的一排空碗,说道:“这般酒量不是姜太公!还会是谁?”
  兮伯吉甫摇了摇头,慢慢将他扶了起来。
  这时,苏季和狐九也走了过来。
  太甲真人望着迎面走来的两人,眼中泛起一丝迷离,喃喃地说:
  “大师兄?二师兄?连你们也来了!”
  说罢,他分别紧紧握住苏季和狐九的一只手。
  苏季望着疯疯癫癫的太甲真人,蓦然想起狐九说过,神仙倒喝多了会产生幻觉。他意识到现在的太甲真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大师兄,把狐九当成了他的二师兄。
  “咱们师兄弟三人,百年后终于有机会聚到一起了。正好师傅也在,咱们给他老人家磕头!”
  “师叔,跟我回去。”郁红枝连忙扶住他,阻止他继续发疯。
  太甲真人两眼直勾勾盯着郁红枝,脸上的神情愈发复杂。
  苏季心想,莫非他又看错人了?
  太甲真人的目光黯淡下来,低声说道:“小红枝,自从大师兄把你从河边捡回来,师叔便看着你慢慢长大。记得你以前和师叔最亲,师叔也对你最好。你喜欢扎着小辫儿,师叔也跟着你扎着小辫儿;你喜欢光着脚丫跑来跑去,师叔也跟你光着脚丫跑来跑去。你还说等你的小脚长大的时候,就要做师叔的新娘子。师叔这些年一直光着脚丫,打着光棍,等了你整整十七年……”
  苏季暗暗在心里骂他真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找不到媳妇,还要怪在别人身上。
  郁红枝眼光低垂,沉声道:“师叔,你真的醉了。”
  太甲真人叹息了一声,微笑道:“傻孩子,你就算真要嫁给师叔,师叔也是不会答应的。尽管你现在修为快要超过师叔了,但在师叔眼里,都只把你当做我最心疼的女儿。想到……你以前小小的,一转眼就这般亭亭玉立,却终究要喜欢上别人,师叔这心里……”
  语声中,太甲真人已是老泪纵横,喉咙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眼角的皱纹愈加深了。
  郁红枝望着那苍老的脸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季平心而论,太甲真人对自己的娘亲一直是很不错的。当年他去青灵庙寻找玄物,就是为了给郁红枝报仇,可惜最后却落了个生不如死的下场。苏季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身白衣的郁红枝身上,会看到沐灵雨的影子,也许太甲真人收沐灵雨做徒弟,就是为了缅怀自己不幸离世的女儿。
  想到这儿,苏季心里酸酸的,觉得太甲真人不仅可笑,可悲,还很可怜。
  苏季来到他面前,俯下身子,装作他大师兄的口吻轻声说道:
  “师弟,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难过。可是雏鸟终有离巢的一天,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们。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至少……你还有师兄一直陪在你身边。”
  “大师兄……还是你最懂我!”太甲真人泪如雨下,抱着苏季嚎啕大哭起来。
  郁红枝把太甲真人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柔声道:“帮我把他扶到屋里,别让他着凉了,再给他一碗酸梅汤解解酒。”
  狐九摇摇头道:“这神仙醉不是酸梅汤就能解的,除非有人把他打晕,否则他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酒,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清醒。”
  “一个月?”郁红枝惊愕地说道:“寐境一日,人间一年。师叔若真躺上一个月,那岂不是要误了三十年的修行!”
  狐九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要么这酒怎么叫神仙倒呢。”
  正在人们商量要谁来把他打晕的时候,太甲真人突然自己跳了起来!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太甲真人嘴里发出一阵狂笑,对郁红枝醉熏熏地说:
  “小红枝,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穿着小红肚兜,光屁股跑的时候,管我叫什么吗?”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很清朗,连一旁的酒客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郁红枝净玉似的脸颊浮上两抹红晕,秀眉紧蹙,眼神突然变了。
  太甲真人噗嗤一笑,道:“你叫我老相公,我叫你小娘……”
  “子”字还未说完,郁红枝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脸上。
  太甲真人顿时倒飞出去,身子撞开一片人群,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旁边的酒客吓得目瞪口呆,纷纷落荒而逃。
  狐九和兮伯吉甫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若这一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就不只是昏过去这么简单了。
  苏季摇头叹道:“早该这么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郁红枝喘息了一会儿,目光扫视身旁呆立的三个人,问道:
  “他说的……你们都听见了?”
  兮伯吉甫摇了摇头,道:“他说什么了吗?我没听见……”
  苏季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大声喊道:“你问什么?我刚才耳朵飞进一只苍蝇,什么也没听见!”
  狐九连忙附和道:“哎呦!我的耳朵也进了一只。”
  郁红枝已是恼羞成怒,厉声道:
  “你们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胆敢说出去一个字,下次落在你们脸上的就不是拳头,而是它!”
  她说着一把抽出桃木剑,剑锋指向兮伯吉甫,说道:
  “这次是你赢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讨回造化玉牒!”
  语罢,她化作一阵微风翩然离去。
  郁红枝走了,狐九却傻了眼,木讷的表情仿佛预见末日降临。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更是死也想不到,苏季会暗中往兮伯吉甫的酒里掺水。


第八十二章 刻琴
  恭骨楼斗酒的次日,兮伯吉甫没有来。
  苏季空等了整整两天,始终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再次出现。
  直到两天后的早晨,外面下了一场大雪。
  苏季推开窗户,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天地融为一体。
  积雪足有半尺厚,一行长长的脚印落在雪地上,显得异常凄迷。
  脚印从远处的海棠林一直延伸过来。一个身披貂裘的男人在雪中默默前行,腋下夹着一个墨绿色的木匣。他走得很慢,厚重的棉靴一下一下踩在积雪上。
  苏季就算站在楼上,仿佛能听见那沉重的脚步,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雪中男人的面孔黄里带白,瘦得令人担心,头发披散在肩头,腮边和下巴上长满浓密的胡须,显然好久没打理过了。颓然之中,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人一种矛盾的印象。
  直到这个人走进楼里,苏季才认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兮伯吉甫。
  苏季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往他都是傍晚来,今天却是早晨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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