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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一日为师-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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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贺显弱弱地插言:“两位,要打可以,先找到小叶子再打,如何?”
    他话音刚落,就见空气中浮出一道蓝色的身影。叶舒就这么突然冒了出来,大喇喇地站在了顾谢两人之间:“诶,刚才是不是有人叫我?”

  ☆、139|51城|

一见叶舒,顾浚下意识就将头别了过去。叶舒狠心把徒弟赶下了山,又因为顾浚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两人间的气氛便很是古怪。
    谢琰笑意盈盈:“阿舒,近日可好?”
    叶舒一看到他那张脸,当下就觉得头疼:“好得很。”
    “确是好得很。”谢琰将叶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直看的叶舒浑身发毛,才施施然一拱手,“你既然无事,那我就告辞了。”
    叶舒莫名其妙:“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贺显没好气:“来给你收尸的。”现在看你也没缺胳膊断腿,尸收不成,只能打道回府。
    心力交瘁的贺长老真恨不得把叶舒揪起来揍一顿,你这都招的是些什么桃花啊,一个脑洞比天大的蛇精病,一个闷骚到极点的徒弟,还好这两人没来得及打起来,不然贺显哭都没地儿哭去。
    叶舒还一无所觉,她对上顾浚,虽然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尴尬。但即使她拒绝了顾浚,徒弟依旧是徒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让两人生分了。
    至于谢琰,叶舒压根就没觉得那家伙宣称喜欢自己是来真的。看他长得那一脸精明相,绝壁是个腹黑啊,有阴谋。
    是以,叶舒兴致勃勃地道:“你们莫不是在寻我?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
    不仅啥事没有,还坑了观澜派掌门。
    容兴之所以败在叶舒手下,绝对不是他个人素质不行。
    待看到叶舒掏出第五个黑色圆盘后,容真人一贯波澜不兴的面容,终于有了破裂的痕迹。
    叶舒还笑眯眯地望着他:“容掌门,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出一个,你再出一个,谁剩的多,谁就赢。”
    容兴:“……叶掌门不必拿我开玩笑。”三个对五个,谁多谁少,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当我瞎啊!
    当然,斗法这件事,并不是说谁的法器多谁就稳赢。但奈何叶舒的外挂实在太逆天,纵使容兴的底牌也不差,却着实不是对手。
    假若容兴要来个鱼死网破,叶舒也有很大几率跟着倒霉。可容兴却不是这样性子的人,他掌观澜派多年,向来是谋定后动,不肯以身犯险。这次亲自出手对付叶舒,也是因为叶舒太过棘手。没想到破天荒的一次,竟然就栽了。
    眼下不仅杀不了她,反而还得想办法保命,但容兴却没有一丝恼怒,因为这是无用的,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也罢,既已图穷匕见,贫道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次是叶掌门技高一筹,贫道自愧不如。只是贫道做事向来会留一后手,若贫道留在门中的魂灯熄灭,观澜派便会立刻攻伐贵派。毕竟一派之主死于贵派的暗杀,门中不能咽下这口气。”
    叶舒望着容兴淡然的面容,知道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绝对是真的。
    潇真派如今就只有虞怀季和傅曲舟坐镇,哪怕她现在就赶回去,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到了那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她冷笑一声:“容掌门真是好利的口舌,想来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
    想一想叶舒就觉得憋屈,明明是容兴要来杀自己,她要是反杀容兴,就变成了自己暗杀他。
    这与观澜派的情况不同,要是叶舒真的歇菜了,潇真派诸人纵使气愤,将这件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也是无济于事的。无他,叶舒一死,在她那几个弟子还没长成之前,潇真派根本就拿观澜派没办法。
    而观澜派则不然,他们有一位返虚道君。纵使潇真派的诸天生死阵可灭杀化神级别的真君,但在主阵之人境界不够的情况下,也杀不了一位道君。
    所以,叶舒只能悄悄地杀掉容兴,而不能与观澜派彻底撕破脸。
    容兴就是拿住了这一点,才能不紧不慢地和叶舒谈条件。
    “叶掌门是个聪明人。”容兴笑道。聪明人,就不会因一时之气做下冲动的事。他知道,叶舒只能放了自己。
    叶舒笑了笑:“想走可以,东西得留下,不然……”她把玩着掌中的圆盘,“我不介意先揍你一顿。”
    容兴二话不说,将袖中的三个洞天之门抛了过来。
    连叶舒也不得不赞他一句果断,但也够无耻的。这些东西属于观澜派,而容兴就这么为了保命,轻易交给了敌人。如此节操,的确做得出来逼亲儿子挖自家师门墙角的事。
    “还有呢?”叶舒挑眉。
    容兴会意,随即便将洞天的祭炼法门说了出来。他心中自然也是极为不爽的,但情势所迫,只能如此。将法门尽数告知后,容兴带着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急迫道:“如此,贫道可否告辞?”
    “还有啊。”叶舒笑眯眯地道。
    容兴一顿,面色沉了沉,还是道:“困龙壶多年以前受损,如今虽修复了些许,但壶中元灵沉睡已久,待到他醒来,连我观澜派也没有法门可以驱策于他。”
    “无妨,本座自有法子。”
    容兴只得将自己留在困龙壶上的禁制给抹去了,他不过是粗粗将其祭炼,因困龙壶元灵尚在沉睡,所以才能动用得了这件灵宝。而困龙壶的实际战力,也大打折扣。
    又得了这件灵宝,若是再刮一刮地皮,说不定容兴就要翻脸了,叶舒便就此作罢。看着那道身影慢慢消失,叶舒先将困龙壶祭炼了一番,方才优哉游哉地出了壶。
    她这一趟可以说是赚大发了,困龙壶是先天灵宝,自不必说。拿到观澜派那三个洞天之门时,叶舒再一次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回收洞天,支线任务当前进度,7/10。”——这三个洞天里,竟然有两个是潇真派的。
    看来观澜派当初从潇真派那里拿到了不少好东西。
    思及此,叶舒不由更讨厌观澜派。她已从陆锦绣口中,知晓了观澜派与潇真派的陈年旧事。
    潇真派没落之后,门中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当时尚有两位真君坐镇,只是这两人素来不合,闹到最后,其中一人便叛门而出,此人便是观澜派的创派祖师清羽真君。
    清羽真君创立观澜派,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潇真派的脸。只是潇真派自顾不暇,也腾不出手来和他计较。加之清羽真君叛门之时,曾立下道心誓言,不会将通玄书最核心的部分流传出去,潇真派见自家道法无虞,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后清羽真君带着观澜派,自顾自地闷头搞建设。门派愈发壮大,甚至在多年后占据了潇真派原本的山门玉崖。而潇真派历经多次灾劫,终于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要叶舒说,原本这也没什么。虽说两派祖上有龃龉,但她连虞怀季这种算是仇人的都拉来当队友,还会因为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和观澜派不对付?
    坏就坏在观澜派的根本大法上。
    清羽真君要传下道统,既然不能将通玄书流传出去,他便在此基础上进行改造,就这么创出了一本玄元录。
    玄元录的精妙自不必说,可惜比起经过多年实践检验的通玄书,到底还是有所不如。更严重的是,玄元录修炼到后来,有极大的缺陷。
    叶舒以前并没有注意过,听了陆锦绣的话后,稍稍一算,就发现确实早就有表征。
    观澜派的弟子,天赋若是不错的,修炼的速度都很快,但他们却往往活不长。若是没注意还好,有心人稍稍往这方面一想,就会觉出不对劲来。
    想想观澜派,好不容易培养出元婴以上的高端战力,结果一个个都因为功法的缺陷早死,能不着急嘛。
    但是要他们舍弃玄元录,又是万万不能的。这是祖师爷传下的道统,不修玄元录,就算不上观澜派了。
    所以观澜派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改造玄元录,而潇真派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被他们盯上的。
    贺显见叶舒果然毫发无伤,也松了一口气,他有心想留叶舒和顾浚说说话,正打算找个借口走人,却听顾浚沉声道:“小衍传讯过来,玄真教正在攻打潇山,我这就去援手。”
    说完,转身就走了。至始至终,也没看叶舒一眼。
    贺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让你作死。”
    叶舒:“……我,我是有苦衷的。”
    顾浚也不知自己是生的什么气,看叶舒的样子,也知道她对谢琰无意,但他却无法不在意。就算谢琰是个蛇精病,但他至少能光明正大地吐露自己的心意,而自己呢?连说出来的机会,叶舒也不肯给。
    他曾在石匙道人面前说过,终会有求得的那一天,但那或许只是宽慰自己的话罢了。顾浚那颗坚定无比的心,头一次,有了一丝动摇。
    这样沉默又无望地等待下去,到底,又能等来什么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他等得海枯石烂,也等不来心愿得偿的一天。
    “你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放心了。”
    顾浚悚然一惊:“什么人?!”
    在他的紫府之中,正中央的元婴身周,是浩瀚深淼的星空。亿万星子闪烁转动,仿佛万古不变的宇宙,透着难言的玄妙安静。
    此时,在这星河之内,却突然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渐渐显现。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唇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悠然道:“是我啊。”
    顾浚的元婴猛然睁开双眼,一掌抓向那黑衣人。两人的面目竟然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尚为婴孩,一个已然长成。
    抓住你了,心魔!

  ☆、140|51城|家

元婴眼中精光四射,他一掌抓住化身为顾浚的心魔,将口一张,一道白金罡气激射而出,正中心魔面门。
    这正是石匙道人传给顾浚的克制心魔的神通,千芒诀。
    心魔被制,挣脱不得,但他面上却无一丝惧色,反而仰天大笑起来:“不过徒劳之功尔!”
    话音已毕,当即被罡气绞了个七零八落。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紫府里平起波澜,顾浚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上一动。他脚下毫不停顿,一气朝潇山赶了过去。
    石匙内的老道却心有所感,他原在闭目养神,此时不由叹息一声:“冤孽……”
    待顾浚赶到潇山时,战斗已经快到尾声了。玄真教来的人本就是些乌合之众,鲲蚩听说找到叶舒了,便乐颠颠地赶回来帮忙。他尾巴一扫,当即就扫倒了一大片,曹衍和苏于霜乐的跟在他后面捡漏。
    曹衍一见顾浚,颇为高兴地扑上来:“大师兄,师父呢?”
    “师父……”顾浚顿了顿。
    他还未答话,就听到叶舒那熟悉又清亮的声音:“为师在这呢。”
    “师父!”曹衍欢呼一声,立马奔到叶舒那去了。
    苏于霜紧随其后,连鲲蚩也一脸谄笑地蹭了过去。往常这种时候,顾浚总是眼带笑意,安心地与诸人一起迎上前去。只是如今,他站在原地,看见叶舒被人团团围在正中。
    她面上的笑容温柔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两方月牙。顾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叶舒笑得这般和气,心中还曾偷偷地想,这个师父不靠谱,笑起来倒是挺好看。
    那时候,她的笑也只对着自己一人。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念头,若是从今往后,她身边只有自己一人。纵是这样守着,自己也就甘愿了。
    本已安然闭目的元婴突然睁开双眼,那目中的冷意几乎刺得顾浚脚下踉跄。
    我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心魔既已生,若是执念不解,就永没有安宁的那一天。
    “大师兄。”曹衍殷勤地来拉顾浚的袖子,曹衍早已看出师父和师兄之间似有心结,便要拉着顾浚上前,好让两人别再这般别扭,少年的声音轻快极了,“快随我过去吧,咱们这就一起回山。”
    顾浚对上曹衍那双澄澈的眼睛,羞愧得无地自容。他飞快地转过头,将煞白的脸色掩了掩:“我这就与你过去。”
    几人带着诸多弟子回了山,宁玉堂见叶舒无事,向来没个正形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来。他把扇子一丢:“好啦,既然没事,那我就去睡觉了。”
    叶舒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子:“站住,上次让你整理的那堆古籍,现在怎么样了?”
    差点被顾浚表白后,叶舒装了几天鸵鸟,想起来临渊派那间石室里还有些典籍。于是就抓了宁玉堂的壮丁,让他整理一番,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用的。
    宁玉堂不耐地摆摆手:“快了快了。”见叶舒还想再说,他把眉一挑,“女人别那么啰嗦,老的快。”
    叶舒:“……熊孩子,找打!”
    山上的气氛原还有些紧张,被他们两人这一闹,便也轻快了起来。叶舒摸了摸曹衍的脑袋,让他别因为陆锦绣的事心有不安,便要去见陆锦绣。
    众人这次是再也不敢让她和陆锦绣独处了,连顾浚都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叶舒身侧。叶舒只能带着顾浚和贺显,又让其他人去休息,一路到了关押陆锦绣的屋子。
    陆锦绣见叶舒无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叶舒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不欲责怪她,便道:“容兴已知道了你的事,你如今也算是背叛了师门,我再要收留了,恐观澜派脸上不好看,你可有打算?”
    其实叶舒倒不在意观澜派的脸面,只是陆锦绣乃观澜派掌门真传,虽然容兴利用了她,但在道门中看来,她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潇真派若将这样的人列入门墙,必定会引来无数扰攘。
    陆锦绣也知道这个道理,是以也不说旁的话,只道:“我尚有些许修为,沧元天这般大,哪里会没有容身之处呢。”
    她是陆修唯一的妹妹,叶舒不忍心师兄的亲人在外飘零,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见陆锦绣正色道:“我有一事,需请叶掌门准允。”
    说完,她忽然跪了下来,稽首道:“这一跪,是替我大哥跪的,请叶掌门将他逐出门墙。”
    叶舒大惊:“你这是何意?”
    陆锦绣道:“大哥曾予我手书一封,言道自己愧对师门,做下种种悖逆之事,再无面目以潇真派弟子的身份面见祖师前辈。他既为逆徒,就请叶掌门将他逐出,但求心安。”
    叶舒这才明白,陆修为何不肯做潇真派掌门,又代师收徒,将叶舒认作师妹。原来在他心中,自己根本不配做潇真派的弟子。若他一旦被逐出,潇真派的道统又要如何传续。
    叶舒沉声道:“师兄是被逼迫的,我又如何能因此事怪责他。”
    “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做了就是做了。”陆锦绣的回答斩钉截铁。
    她已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叶舒,陆修的父亲是观澜派掌门容兴,这件事情,连陆修一直以来都不知晓。
    陆修的母亲年轻时,曾与容兴有过一段情缘,便在那时有了陆修。但容兴是道门大宗的弟子,陆母却是个恶名昭彰的魔修,偏偏容兴又不是肯为了男女情爱舍弃其他的人,两人自然只能分道扬镳。
    陆母生下陆修后,因仇家众多,便将陆修托付给一户凡人人家收养,自己只三五不时地回来看望一二。陆修双亲俱在,却跟没有一样。他心中虽然有些心结,但也慢慢地开解来了。
    原本一切都是很好的,陆修后来拜入潇真派,虽然是为了报恩,但也过得很自在。偏偏陆母临终之前,想到儿子还不知道父亲是谁,便将容兴的身份说了出来,又希望陆修能去看一看容兴。若是容兴肯认下这个儿子,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也就恩断义绝了。
    陆修就抱着忐忑的心情去了观澜派。本以为容兴十有八九不肯相认,谁知容兴竟然颇为激动,又一力关切陆修,尽显慈父心肠。
    陆修是个厚道人,他性子和软,心底又宽厚善良。见容兴这般,到底是父子天性,心中的亲近之意,孺慕之情,就此生发。
    陆修后来和陆锦绣谈起,只是笑容苦涩:“我哪里知晓,他在意的不是我这个儿子,而是潇真派啊……”
    观澜派为了解决玄元录的缺陷,几乎是伤透了脑筋。因为清羽真君乃是叛门而出,便不愿意这段旧事为人所知。是以随着时移世易,观澜派早就不知道自家的来历了,也就不知潇真派。
    等到一堆人从故纸堆里翻出这段秘闻时,潇真派也不知没落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观澜派就算是想打通玄书的主意,奈何找不着下手的对象。
    陆修这个潇真派弟子,就在这时送上了门。
    以容兴的城府,要想忽悠陆修,那是何等简单。他先是将潇真派山门所在给问了出来,派人暗中搜索,却只得到了半截子的通玄书,容兴如何肯罢休,最后便与陆修摊了牌。
    陆修这才知道,什么亲情,什么慈爱,都是假象。
    他心中痛悔,便要与容兴一刀两断。容兴冷笑一声,将陆锦绣给带到了陆修面前。你若是不从?很好,那我就杀了你妹妹。
    陆锦绣想到这里,忍不住垂下泪来:“是我害了大哥。”
    但这又如何能怪她,她与陆修,都是容兴掌中的可怜人罢了。
    陆修为了妹妹,只能帮着容兴寻找通玄书。陆修原本想着,通玄书多年前就已散失,想必是找不回来,谁想到他竟然真的发现了线索。他自然不肯将线索告诉容兴,若真的这么做了,万死也不足以偿清他的罪孽。
    恰在这时,陆锦绣的遭遇,终于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人皆知陆锦绣修习的乃是有别于玄元录的一门高深道法,还道观澜派是要尽心培养这个弟子。他们哪里知道,容兴这是拿陆锦绣当实验品,实验观澜派改造出来的新道法。就跟韩景丧心病狂地折腾傅曲舟一样,陆锦绣的遭遇,其实也差不太多。
    叶舒在连云法会上初见她,只觉得她面色苍白到了极致,似乎不类生人,这就是那门道法带来的后遗症。
    修炼此法者,渐渐地就会心脉冻结,若是不能挺过结婴时的关隘,则会化为无思无想的活死人。所以陆锦绣才一直压着自己的突破速度,不欲自己进境过快。
    虽说陆修并没有将最重要的东西告诉容兴,但他也算是勾结外人,背叛了师门。他萌生死志后,给陆锦绣留下了一封书信。言称若陆锦绣有朝一日见到叶舒,便请叶舒将自己逐出师门。
    “这是大哥的遗愿。”陆锦绣神情哀戚又坚定,“还请叶掌门成全。”
    叶舒原坐在陆锦绣对面,此时静静地呆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凝定的石像。
    她一忽儿想起陆修躺在自己怀里时,他胸前满是鲜血,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像是要把所有期许渴盼都望进自己的眼中。
    一忽儿又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整日里惶惶无依,如同一只惊弓之鸟。陆修温言抚慰她,又教她修炼。陆修口舌笨拙,翻来覆去也只是一句话:“莫怕,且有我呢。”
    若是没有他,叶舒怕自己就撑不过那两年了。
    “叶掌门。”陆锦绣见叶舒不说话,又低低地唤了一声。
    此时,她才听到一声略带沙哑的话音:“既然是他的愿望,那我就允了。”
    日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在屋内拉出长长的阴影。所以,谁都没有看到,在叶舒的眼角,有泪珠缓缓滑落。
    “皇天后土世所共鉴,潇真派第162代弟子陆修,欺师灭祖,勾结外敌。自今日将其逐出师门,我潇真派再无此人。”

  ☆、141|52|城

“小叶子心里,怕是不痛快吧。”贺显倚着个矮几,手里捏着枚棋子。
    宁玉堂就在他对面,闻言一挑眉:“您老这是担心师父了?”
    “我待她是如晚辈一般看待的。”一提起这话头,贺显就不由想起了陆修。
    潇真派诸人中,除了他与清风师徒二人,再算上个叶舒,与陆修其实都没太大交情。顾浚还好,算是有个救命之恩。自曹衍往下,压根就没见过这位师伯。
    如今,陆修这师伯也是做不成了。
    宁玉堂心里,因为陆修这件事,闹得叶舒一连几日都不解颐,他自然更关心的是叶舒,恨不得师父早早地忘了这位前师伯。曹衍与苏于霜虽然不说,实也是不愿叶舒为此伤心的。
    贺显忍不住叹了又叹:“他是个厚道人,大概是运道不好吧……”转而又说起陆锦绣,“小叶子打算拿那女娃娃怎么办?”
    宁玉堂落下一子:“她修的那功法太邪门,想要将其尽数废去,如今也晚了,只能看她熬不熬的过结婴时的那道关隘。我看师父的意思,是想要她避入洞天,安心修炼。”
    叶舒手上现在有八个洞天,端的是土豪到了极点。这八个洞天里,倒有四个衍生出了万物生灵,人虫兽鸟。其中两个的自然环境有些特殊,另两个粗略看来,有仙有凡,倒又是一方小世界。
    叶舒心里,是立意要对付观澜派的。不说陆修的仇,也不论观澜派对潇真派做的那些鬼蜮之事,单只叶舒要光复潇真派,就得先找只鸡杀一杀。
    如今这沧元天面上平静,暗地里早就潮流汹涌。眼看天下就要大乱,把陆锦绣放到哪里,叶舒都不放心。先不说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要是一不小心被观澜派擒住,又是好大一个掣肘。
    想来想去,放在自家的洞天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叶舒给陆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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