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百媚千娇-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网址http://m。/
☆、第一章
天光正好,堂屋墙角立着的自鸣钟铛铛铛敲了三响。
过了一晌,正对着自鸣钟的那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房里走出个俏生生的姑娘。她站在门边掩口打了个呵欠,揉揉眼,手里执着把琉璃梳子梳头。
微风轻拂,院子里那棵广玉兰发出簌簌的轻响。听见响动,姑娘侧过脸朝广玉兰望了一眼。
树上疏疏落落的开着洁白的花,花虽没有别处开的盛,却香气悠远。
姑娘在淡淡的清香里又清醒了几分,随口哼了几句分辨不出的调子。
昨夜里她带着人赴潘府的堂会,一直闹到清晨方散,回来就倒头躺下了,歇到此时才算回过些神。
最近潘府三天两头的宴客办堂会,昨夜是宴请一个新来的驻防团团长,不仅请了她们玉琴楼的姑娘作陪,还请了庆德班的名旦演了出《玉簪记》,吃喝不算,光这两项的花销就够惊人了。
银元流水一样的花掉了,谁知人家团长却没来,只来了位副团长。也不知两厢里是怎么商议的,今晚潘府还要再摆宴款待团长,场面比昨晚要更大,端的是财大气粗。
这里头,最欢喜的大概就是玉琴楼和庆德班了,乱世里挣钱不易,遇上潘府这样的大主顾自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哄得主人家高兴。
姑娘想起昨日潘公子执着她的手,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望着她,嘴里还唱着《宝玉夜探》:“妹妹啊,你一生就是多烦恼,你何必要自己太看轻。想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说,我与你两人共一心。”
潘公子虽然生的俊俏,平日里却严肃的很,也不喜人近身,没想到喝多了酒也颇有几分风流。想到此,她微微一笑。
薇莺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红鸾嘴角含笑,侧着脸站在那里梳头,碧绿的琉璃梳子梳过鸦青的头发,煞是好看。
红鸾听见动静,回过头:“薇莺,身子好点了么?”
薇莺点头:“昨晚喝了药躺下,今早身上就轻松多了。”
红鸾正要说话,紧邻着她的门也开了,金绯从门里走出来,扣着旗袍的盘扣说:“红鸾,昨日里潘府堂会如何?”
红鸾说:“自然是热闹的。”
金绯有些恨恨:“要不是陪那个老不死的,我也同你一道去了。自从与宋老爷铺堂,我已多久没吃到潘府的八宝鸭子了。”
红鸾抿嘴笑:“你想想那些缠头,八宝鸭子算什么。”
金绯搡了她一把,嘻嘻笑了笑:“昨日薇莺没去潘府,谢少爷怕是望眼欲穿了吧?”
红鸾望着薇莺也笑:“我仔细瞧了,昨日我去的时候,谢少爷直往我身后打量,大约是知道薇莺去不了,他喝了两杯酒就走了。”
金绯打了个呵欠,伸手擦眼角的泪:“要我说梳拢薇莺的多半是谢少爷了,谢少爷人生的俊美,又待薇莺温柔体贴。画本里都讲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偏要是谢少爷这般的人,才不枉薇莺生的如此之好。”
提起这事,薇莺很是不自在,她偏过头:“当初我入玉琴楼时和妈妈说好了,是卖艺不卖身。”
金绯与红鸾对视了一眼,红鸾低声说:“如今世道艰难,良家子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我们。”金绯说:“薇莺,若是谢少爷有这份心。。。你不若叫他出了缠头梳拢你,总好过拖着时日,倒便宜了旁人。若是你叫那些腌臜的老爷们梳拢了,不说别人,单就我也要不平了!”
红鸾笑了一声:“哟,倒看不出金妃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侠义心肠。”
金绯“呸”了一声,转身道:“金碧这死丫头怎么还没有动静,我去瞧瞧。”
金绯去后院了,薇莺怔怔的站在原处,红鸾瞧着她有些可怜,便说:“薇莺,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薇莺看着院子里的广玉兰,说:“红鸾。。。你说我们会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么?”
当初玉琴楼从跑马厅搬到会乐里这处院子时,妈妈望着院子里的广玉兰笑道:“口中有木,为困。这可好了,都困在这里,一个也跑不了。”
红鸾已经梳好了头,她随手挽了个髻,将琉璃梳子插在发髻上:“你瞧你,又说傻话了,一辈子那么长,你当妈妈真有神通,凭着院子里一棵树就想困我们一辈子?”
薇莺笑了笑:“是我想左了,谁能困谁一辈子?”
红鸾见她笑了,也放下心:“好啦,快去准备准备,今日的潘府堂会你定要去的,昨晚就有人说怎不见莺莺操琴。”
薇莺抬手拢了拢头发,露出几分慵懒:“这可倒好了,省得我费心想着唱什么曲子,晚上就弹一曲莺莺操琴。”
红鸾瞧着薇莺,她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这样的妩媚难得一见,但无论是清冷或妩媚,她都那么好看。她时常没来头的觉得薇莺就像戏台子上的小姐,哪怕一时不得志,也总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这么想着,她便开口道:“薇莺,你莫怕,你是有大造化的。”
薇莺一怔,凝神看着她,忽然笑起来:“红鸾,你莫不是在庆德班看戏看出了魔怔?”
她话里有话,红鸾有些羞恼,嗔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我好心劝你,你倒来打趣我。”
薇莺学着戏台上的林冲摆出个架势,念白道:“想俺林冲,在那八十万军中,作了禁军教头,征那土蕃的时节呵~”
红鸾掩着嘴笑起来,轻轻啐了一口:“呸,你扮的可一点也不像。”
薇莺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庆德班的名角小燕楼。”
红鸾面色通红,急急的回房,阖上房门前,说:“你这坏丫头,这会儿我说不过你,等你被谢少爷梳拢了,看我怎么。。。怎么。。。”
薇莺笑道:“怎么?”
红鸾扑哧一笑,羞赧的神色褪去,转身推开半阖房门的,一只手臂搭在门框上:“也不怎么,到时你便知道这男欢女爱的滋味,着实不坏呢。如今说与你知,你也不明白。”
她这样一说,薇莺便招架不住,抬脚往院子里躲:“你。。你可真是。。。”
身后的红鸾笑声肆意。
黄昏的时候,潘府来车接玉琴楼的姑娘。
薇莺一出房门就见红鸾穿了件湖蓝色的薄绸旗袍,手里拿了把檀香折扇在扇风,她腕子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全翠镯子,镯子水头足,迎着暮色微光,随着她的手势飞快的一亮一暗。
丫头韭芽一身灰蓝的衣衫,畏缩的站在红鸾身边。红鸾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衬的身边站着的韭芽越发矮小。
两人并排站在那里,就像孔雀旁边立着一只小家雀。
薇莺说:“今日又是带着韭芽?”
红鸾低下头扫了一眼韭芽,面上有几分漠然:“这丫头慢慢大了,妈妈说让多带着她出去见见世面。”
薇莺皱了皱眉头:“韭芽还不到十四吧?”
红鸾说:“这丫头前两个月来了葵水,已经不小了。”
韭芽头低的看不见脸,只能瞧到她后脑两条麻花辫之间,直直一条分印露出的白皙头皮。
薇莺叹了一声:“走吧,莫让人久等了。”
红鸾瞥了一眼韭芽,轻嗤了声,转身挽着薇莺摇曳生姿的往大门外走:“你这身旗袍是新做的么,没见你穿过呢。”
薇莺说:“去年做的,只是不常穿。”
红鸾说:“薇莺,你要多穿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薇莺笑了笑,没有接话。
红鸾扇着扇子,自得其乐的哼着调子。
傍晚时分的会乐里是最热闹的时候。
每个门洞前,每盏路灯下都站着身姿绰约的姑娘在招揽客人。车子一路开过去,笑声,打情骂俏声直往耳朵里钻。
会乐里离潘府不远,开到街上转了几转就到了。
潘府下人将两人带入园子里,红鸾问:“今晚还是在水阁里摆宴?”
下人说:“是。”
红鸾又问:“请了庆德班?”
那人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是。”
红鸾无趣的撇撇嘴角。
潘府园子很大,九曲回廊直通到水阁,回廊两边栽了许多紫薇花,如今正是打苞的时候,绿意枝头坠着一朵朵粉色花苞,在晚霞清风中自在袅娜。
薇莺微低着头,目不斜视,一步步朝前走。
红鸾想与她说话,刚说了个“欸。。。”
薇莺侧过脸:“嗯?”
红鸾轻轻摇头:“无事。”
两人这一番举动引得前头带路的人悄悄回头望了望。
快要到水阁时,红鸾说:“等一等。”
下人回头,红鸾说:“带到这里可以了,我们认得路。”
下人又看一眼薇莺,薇莺说:“我们也是常来的,你下去吧。”
等那人离开,薇莺无奈道:“好了,你去找你情郎吧,我在这里等一歇。”
红鸾喜上眉梢:“多谢你了。”
薇莺笑道:“你何时这般客气,谢到不必了,快点回来是正经。”
红鸾匆匆绕着水阁去戏台子那边了,薇莺站在原处赏花,韭芽见红鸾走了,觉得自在多了,不由流露出小孩子的模样,探头探脑的打量那花。
薇莺见她有趣,便问道:“韭芽,认得这花么?”
韭芽摇头:“不认得。”
薇莺说:“这是紫薇花。”
韭芽怯怯的伸手摸了摸一朵花苞,说:“怪好看的。”
薇莺说:“等到开花了更好看,这花花期长,一开就开半年。”
韭芽问:“莺莺姐,为啥在这里种这花呢?”
薇莺笑道:“我哪里知道,许是主人家喜欢。这花原本又称官样花,都是显贵人家里才能见到。”
韭芽抬起头:“莺莺姐,你懂得可真多。”
薇莺说:“你这丫头,嘴倒是甜。”
韭芽刚要说话,忽然一缩躲在薇莺身后去了。
薇莺回头,见到来人,微微低头:“谢少爷。”
谢仕甫一步一步走近,温声道:“薇莺,我听说你身子不爽利,可好些了么?”
薇莺说:“好些了,劳烦谢少爷记挂。”
谢仕甫打量她少时,低声说:“我瞧你脸色还有些发白,薇莺,你病还未好透,今晚不该出堂会。”
薇莺避开他关切热忱的目光,谢仕甫一笑:“瞧我,又说傻话了,这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他又走近了些,他身量颀长,薇莺笼在他的影子里,身上微微发僵。
他说:“薇莺,今晚坐我身边,我帮你挡挡酒。”
薇莺说:“多谢少爷。”
那边有人高声笑道:“这不是薇莺么?你们看,思桥一见着薇莺就走不动路啦!”
众人附和着笑起来。
谢仕甫转头说:“潘重卿,你平日里打趣我也就罢了,如今怎么好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这么说呢?”
潘曲觞愣了愣,笑道:“思桥,快收起你那些绅士风度吧,你不是不知道薇莺是干什么的吧?你当她是你那些女同学呢?下九流的婊。。。”
谢仕甫冷下脸,“够了!”
潘曲觞也敛了笑容,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思桥,你若是要梳拢薇莺,就大大方方的提出来。你两人做一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露水夫妻,等到新鲜劲过了,两下撩开手,也算一段青楼佳话。至于旁的事,你先想想谢伯父谢伯母,别说我没提醒你。”
他说完就离开了。
薇莺神色不动,安静的站在一边,仿佛这一切与她毫无关联。
两人相对无言,忽然,谢仕甫笑了笑:“薇莺,若是我说我想梳拢你。。。?”
薇莺轻声细语:“若是妈妈同意,谢少爷你又出够了缠头,自然是可以的。”
谢仕甫笑容里添了几分凄清:“薇莺,你不该这么轻贱自己。”
薇莺不接话,谢仕甫定定的看着她,她不得已,说了句:“多谢少爷抬爱。”
谢仕甫神色淡下来:“薇莺,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过但凡我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了我。等我梳拢了你,我定为你赎身,日后你长长久久的跟着我,自然知道我的心。”
薇莺沉默以对。
谢仕甫等不到她的回答,面沉如水,转身而去。
见他走远了,薇莺抬起头,韭芽轻轻扯了扯薇莺的衣裳:“莺莺姐,谢少爷想给你赎身哪。”
薇莺见她一脸艳羡,说:“赎身了又怎样?如今有如今的苦处,日后有日后的艰难,谁叫我们迈出了这一步,日子总归是不容易的。”
韭芽说:“若是有人为我赎身,千难万难我也跟着他。”
薇莺笑道:“行,等到有人为你赎身,你再讲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月上柳梢,水阁中的宴席已摆好了,除了今日的主宾未到,其余人等皆已到齐。
有人等的不耐,便说:“薇莺,先来一曲莺莺操琴。”
薇莺看向潘老爷,潘老爷点头:“去吧。”
薇莺坐到摆好的楠木凳子上,接过酸枝木琵琶搁在腿上,调了弦试了音。
做完这些,她微侧着脸,弹了个起音,轻启朱唇,唱道:“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碧莲香,莺莺小姐唤红娘。说:‘红娘呀,闷坐兰房总嫌寂寞,何不消愁解闷进园坊?’”
薇莺自幼习过琵琶,她琵琶弹的精妙,这评弹却是半路出家,算不得顶好。
但对于席间的男人们来说,美色当前,其余的都是锦上添花,有人笑道:“怪道昨晚我夜不成寐,原来是未听到莺莺操琴啊。”
薇莺抬起脸孔,朝那人婉转一笑,继续唱:“花街回廊绕曲折,纱扇轻举遮太阳。九曲桥上红栏曲,湖心亭旁侧绿纱窗。小姐是,她身靠栏杆观水面,见池中戏水有两鸳鸯。。。”
虽未正式开席,但有薇莺暖场,大家的兴致很高,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忽然,场面静了下来,众人都往水阁门口看去,薇莺连忙停下动作,就见有下人在门口通报:“傅团长,方副团长到。”
月上中天,水阁外头已经全黑了,只有门口点着的彩娟宫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一个挺拔的身影就从半明半暗中一步一步沉稳的迈进来。
等到一身戎装的傅团长走入水阁时,鸟语花香的场面蓦然起了一瞬的肃杀。
潘老爷从位子上急急的站起来:“傅团长大驾光临,真叫寒舍蓬荜生辉。”
傅团长目光在水阁里转了一圈,随手摘下军帽递给下人,抬了抬嘴角:“昨晚临时有事,还请潘老爷不要怪罪。
潘老爷微弯着腰:“岂敢岂敢。”
他亲自领着傅团长入席,又吩咐潘曲觞招待方副团长。
席间都是永安城中的要员,潘老爷为傅团长一一介绍,不时能听见人夸道,傅团长真是年轻有为,傅团长真是龙章凤姿,傅将军真是后继有人,夸到最后,傅团长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便是赵子龙在世也比不上。
这般夸张的赞扬似乎让傅团长照单全收了,连一句些微的谦虚也未听到。
不过借着这溜须拍马,气氛很快活络起来。
自打傅团长进来,薇莺就一直低着头,等到开席,她坐回原位,身边的谢仕甫凑过来,说:“你呀,何苦逞能,才刚险些唱破了音。”
薇莺解释道:“谢少爷听的仔细,刚才唱那句唤红娘时,嗓子有些痒。”
谢仕甫笑道:“你唱的曲,我一句一句都刻在脑子里,哪怕有一丁点儿不对,我也能察觉。”
薇莺笑着闪躲开眼神,她匆忙拿起手边的杯子就要喝,谢仕甫拦住她的手:“今晚不要饮酒。”
他从一个紫砂瓜棱壶里倒出杯茶递过来:“这是我特地叫人泡的胖大海,你润润嗓。”
薇莺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谢仕甫微微一笑。
潘府的菜品从来都精致,只是众人的心都不在吃食上,有人向傅团长敬酒,他来者不拒,豪爽的作风让主宾尽欢。
潘老爷暗自松了口气,给红鸾使了个眼色,红鸾正跟身边的人拼酒,当下便饮下杯中酒,又斟了一杯走到傅团长身边,盈盈一笑:“傅团长,红鸾敬你一杯。”
傅团长看了她一眼,眼中半分温度也无,红鸾端着个酒盅,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潘老爷在一旁打圆场:“红鸾,你这就不对了,既然是你敬傅团长,你理当先喝啊。”
红鸾“哦哦”的点头,一仰脖干掉了酒。
旁人起哄叫好,傅团长神色冷淡的垂下眼,一口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红鸾完成了任务,悄悄舒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傅团长问:“这位是。。。?”
红鸾心里气个半死,却还要笑容满面的回头,潘老爷笑着说:“这位是玉琴楼的红倌人红鸾,人称鸾娘。”
傅团长听完,又兴趣缺缺的模样转开脸去。潘老爷朝红鸾斜了斜眼睛,红鸾撇撇嘴回到位子上。
薇莺喝着杯中的胖大海,谢仕甫偶尔帮她夹菜,旁人都知道她正与谢仕甫暧昧,便不来打扰,她不用应酬,正好乐得轻松。
谢仕甫低声道:“薇莺,你那姐妹莫不是真生气了吧?”
薇莺说:“便是真生气也不打紧的,红鸾性子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谢仕甫给她夹了片笋片:“要我说这样的性子倒好些,你就是什么都闷在心里,旁人看不清,就总要猜你到底在想什么。”
薇莺吃掉笋片,突然说:“我这人,的确很多时候不识抬举。”
谢仕甫一听,赶紧舀了一调羹青豆虾仁放进薇莺碗中,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就好好吃顿饭吧。”
薇莺沉默着夹起颗青豆,忽然听到有声音问:“那这位是?”
她抬起头,傅团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还是那样的冷淡,只是目光中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向她。
众人都停下筷子看着薇莺这边,薇莺缓缓站起身,潘老爷急忙笑道:“这位是玉琴楼的头牌清倌人薇莺,薇莺可是永安城有名的美人,便是在十里洋场,薇莺这长相也是难得的。傅团长,您说是不是?”
傅团长一笑,潘老爷拼命向薇莺打眼色,薇莺执起酒壶,往白瓷小杯里斟满了酒,她端起酒,刚想转身,另一只手就被人握住了。
薇莺有些震惊,她不敢大动作的挣开,只好眼带祈求的看向谢仕甫。
谢仕甫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越来越用力,薇莺的手被捏的直发疼,她轻声叫:“谢少爷。。。”
那边的潘老爷声音疑惑:“薇莺?”
薇莺一激灵,谢仕甫慢慢放开她,她脚步乱了一瞬,再抬起头时,她已笑靥如花。
薇莺走到傅团长身边,嫣然一笑:“傅团长,薇莺敬你一杯。”
她说完就仰头喝掉酒。
傅团长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薇莺?哪两个字?”
薇莺说:“紫薇花的薇,崔莺莺的莺。”
傅团长说:“你这名字倒与我一位故人名字相近。紫薇花,崔莺莺,呵呵,妙极。”
薇莺浅笑,潘老爷说:“薇莺,既然你与傅团长有这般缘分,你就坐在傅团长身边吧。”
薇莺笑容更深了:“薇莺怕傅团长不便。”
傅团长饮下杯中酒:“无妨。”
薇莺笑道:“那恕薇莺冒昧了。”
她坐到傅团长身侧,一旁的婢女很快上了新碗碟,傅团长转头与人讲话,她垂下眼,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水晶肴肉放在嘴里慢慢嚼。
又有人来敬酒,傅团长却推说自己喝高了,让薇莺代酒。
别人觉得傅团长对薇莺青眼有加,直说两人郎才女貌。大约是顾着席间的谢仕甫,更露骨的话倒未曾听见。
傅团长笑而不语,薇莺娇羞不已。
薇莺连喝了好几杯酒,正啜着茶缓一缓,傅团长突然在她耳畔说:“薇莺?纪小姐,我怎么记得你的名字不是这两个字?”
薇莺笑着说:“傅团长,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傅团长冷笑:“死?你倒是干脆的很。”
下人拿着水牌让傅团长点戏,傅团长说:“有西厢记没有?”
下人回道:“有的。”
傅团长说:“来出佳期,听听崔莺莺怎么会张生的。”
薇莺仍旧不动声色,等到戏台子上红娘唱起:“他们也顾不得我了,想他们双双同入罗帏,竟将我红娘关在门外,红娘啊红娘,你这算何苦啊!”
薇莺终于忍不住拿出帕子咳了咳,傅团长侧头瞟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薇莺说:“对不住,我嗓子有些痒。”
傅团长说:“你死都死的那么干脆,还忍不住这点嗓子痒?”
薇莺握着帕子,轻声说:“扰着您听戏了,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坐着吧。”
傅团长朝谢仕甫身边的空座看了一眼,嘲讽道:“你倒是有本事,我表弟到永安城才三个月吧,这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薇莺有些惊讶,难怪刚才众人对着傅团长逢迎之时,谢仕甫动也未动,她想到此处,又咳了一声。
傅团长说:“我刚才隐约听人说,思桥要梳拢你?”
薇莺不答话,傅团长说:“你的心倒是大的很,让谢家少爷梳拢你。”
薇莺说:“这都是人家的传言,做不得准。”
傅团长声音微沉:“你的意思是,这是思桥的一厢情愿?”
薇莺说:“薇莺不敢,薇莺蒲柳之姿,自知配不上谢少爷。”
傅团长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气急:“你!”
薇莺又咳了几声,傅团长见她额头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