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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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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同心结带回青龙,给一个名叫清秋儿的女子。”
  这话自司徒沐容口中说出,颜兮一时无言。
  当那士兵寻来将军府,告知她,她的丈夫临终前唯一遗言竟是如此的时候,不知那时她心中该是如何。
  “兮儿。”司徒沐容言语间,忽一眨眼,竟自落下泪来。
  颜兮从未见她哭过,一时慌了,忙拿手帕给她,想安慰些什么:“二嫂,其实……”
  “其实我是知道她的。我早就知道的。”
  颜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时在泓川,朔郎与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会不会打同心结。他那时说,最好是有槐花样式。”
  “我明知他是满心欢喜地想做给另一个姑娘。却仍是不争气地喜欢上了他。他得知后,对我坦言已心有所属。我也因此,只得默默陪在他的身旁。想着静静看着他便好。”
  “我教他……做了那枚同心结。他是行军打仗常握着兵器的手,生了许多茧子,做起这些细活儿来十分粗苯。他却总在没人时一个人在角落安静练习。从不多说什么。”
  “我原本以为,日子这样过下去,他总有一日要带着那枚同心结回到青龙,明媒正娶那个姑娘。该是一段佳话,而我,只能在静静岁月中遥遥记挂着他。可有一日,他忽有些灰心不想再学。我细问之下,才得知是那姑娘已有整月不曾给他回信。他怕是那姑娘等得久了,不想再等下去,或是生了旁的变故,亦或是喜欢上了别人。爱恋中人,总爱捕风捉影担忧烦闷的。”
  “我在旁安慰也许是路上信差误了,或者信件丢失也是常有的。他这才稍安心些。然而,在几日后的战场之上,他竟在激战中身受重伤,待我再见他时,他已奄奄一息恐怕命不多时。”
  颜兮这才明白,从朔那时并未告知父母与自己其中实情,只是怕他们为此事担心受怕。
  司徒沐容轻轻摇了摇头:“我虽平日里温和,其实内里却有刚强冲动这毛病,见他就快去了,便想着自己也不想再活着。我取过他床前佩剑,便夹在脖上,说要嫁给他,哪怕做一炷香,一盏茶的夫妻也好。待他死后,我也就随他而去,虽不能与所爱之人同生,却要同死。”
  “满屋之人皆惊愕万分,劝我不动。只有他躺在床上虚弱地流下泪来。他那时也以为自己将死,又见我如此情深意重,便点头答应了。我彼时也只想结局如此也好。谁料,他竟又奇迹般起死回生。逐渐好转。”
  “虽二人逃过一死,却又陷入十分尴尬境地。我知他心中有牵肠挂肚之人。我当初想嫁他,他当初想娶我,全凭年少血涌一时冲动。此时他转危为安,我却不愿再提那时之事。只在旁悉心照料。待他康复,我想与他送行,他却只沉默握起我的手,说我早已是他的夫人。他此生亦不会再娶旁人。从此,他再未提及过那位姑娘。”
  司徒沐容轻轻扬起嘴角,似是苦笑,她看着颜兮手中那枚同心结,柔声说道:“我不知他每日里该是多想念她的。可他怕我难过,便一丝一毫也不在我面前显露。这同心结,恐怕是他此次去西北之地,又在思念她时一个人默默编织的吧。”
  司徒沐容垂眸,又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她竟微有些言辞激动,摇头道:“兮儿,我为何如此自私。即便心知他其实一直爱着念着那姑娘,却始终亦没再问他一句。还只妄想着装作不知,就能偷得这与他的一生一世。”
  司徒沐容秀美的眸间印着疲惫,似是须臾间竟苍老许多。
  她喃喃道:“将这同心结,交给那姑娘吧。告诉她,无论她所思如何,又是否心中还有朔郎。但这是朔郎,一生最珍重的东西。”
  颜兮听后,落出一滴泪来。
  司徒沐容有些不解,忙擦拭颜兮的泪痕,问道:“兮儿,怎么了?”
  颜兮面色苍白,轻轻苦笑道:“她……已经随哥哥,殉情自尽了呀。她一直等着哥哥回来,从未有过二心啊。”
  司徒沐容错愕愣着,许久许久,一滴一滴地流出泪来,她用手捂住嘴,哽咽着颤声道:“她竟从未负他……竟始终是我,误了他们二人。”
  后来,颜兮去到了清秋儿口中,从府池塘后的槐花树前。
  那槐花开得竟比往年更繁盛清雅,树下稀稀落落的满地雪白花瓣。
  颜兮想象着过去从朔与清秋儿坐在这儿的样子,想象着从朔堂堂男儿哭着鼻子,而清秋儿小心翼翼为他以药轻拭伤口,想象着从朔枕在清秋儿肩上,仰面看着落花满天,笑着说娶她,而清秋儿羞涩低头浅笑着,红着双颊不敢应答。
  就如同二人仍坐在这里,从未曾长大,从未曾离别。
  颜兮抽抽泣泣地哭着,蹲下身子用手在槐树下挖出一个洞来,她将白玉镯子放了进去,抽泣着喃喃说着:“哥哥,你可知晓,清秋儿她,从未负过你。”
  说罢,她又颤抖着将那枚染着血的同心结轻轻摆在白玉镯子旁边。眼泪迷蒙了双眼,一滴一滴打落进土里,她说:“秋儿,哥哥从前说过,娶你时会要回那镯子,我想,他定是想在大婚时收回镯子那刻,再转将这同心结送你。”
  槐花随风亦落了几瓣在土里,飘洒在同心结与镯子之上。
  她泣不成声地哭道:“秋儿,原来哥哥他也从未负过你,从未负过你呀……他想娶你,他一直都想……”
  说到最后,竟是哭喊了出来。
  本在院外等她的吉承,听她哭声回过头来,见她因哭泣坐到了泥土上,便走过来想搂过她让她站起身子,却未料颜兮身子一软,倒连他一起又坐到了地上。
  他从未见颜兮如此歇斯底里地哭叫,哪怕是在得知从朔死讯那日都不曾如此。
  颜兮双手白净指缝间沾满泥泞土石,她不顾吉承阻拦,又去将泥土掩埋于那挖的洞里。吉承见拦不住她,便沉默着在旁与她一同掩土。
  二人一时无言,只传来颜兮断断续续的抽泣。
  “为什么?”颜兮抬头看着吉承,眸上还仍挂着泪珠:“为什么他们明明相爱,却不得善终,永生永世无法在一起?”
  吉承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颜兮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
  终于,他抬眸看着颜兮,轻轻说道:“大小姐,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颜兮愣愣地看着吉承,细细琢磨他的话。
  微风吹过,夹杂槐花阵阵幽香,吉承看着雪白花瓣漫天纷扬飘洒。
  他与颜兮一齐低头看向那抔刚刚掩埋的土地,当中静静躺着那玉镯与同心结。
  他声音清朗,又再重复一遍: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槐花落满一地,如一地白雪寂寂。
 

☆、心意

 自嫁入宁宫府,接而受了从朔与清秋儿相继离世的打击,颜兮便一直精神萎靡,整个人消瘦憔悴了不少。
  为她身体着想,子明便也一直让她夜里独自安寝歇息。
  只在二人去王宫中向王上与王后请安时,才刻意装作亲昵模样,以免旁人传些什么闲言。
  这日清晨,王上下了早朝,又留子明闲聊许久。
  王上这段时日以来也未曾安心休息,终日担忧西北战事。从朔将军中伏被杀后,西北落星失守,已被重明攻陷。这是自开国以来数百年都未曾有过的大败之仗。且重明趁士气高昂,一举南下,眼看又要占领落星以南的邱和山一带。
  且不只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邱和大战在即,凤凰南部潮西河汛期又至。这一直是凤凰存留的老问题了,当初司徒瑾正是为潮西河治理之事与王上冲撞,才被贬泓川。而今年惊蛰一过,又多阴雨连绵,使得潮西河水位一再上涨。沿河百姓常是出门半日,一回家发现家中已被淹了大半。若再不应对,恐怕潮西河岸旁村庄百姓都要受洪水影响。
  王上素日忧叹,终日愁眉苦脸。只短短一年光景已是苍老许多,虽只不惑之年,可有时腰背躬着,倒状似老翁。
  幸得文妃年前生产,诞下清和公主,才让王上多少有些欢喜之事。他也因此晋封文妃为文贵妃。如此,文贵妃一脉势力又壮大许多。
  子明劝慰王上宽心,说朝中能人甚多,战事与洪水之事总能迎刃而解。接着思索片刻,便向王上举荐程万里门下从六品临安司马,何董。
  “何董?朕倒对过此人有几分印象,”王上凝神思索:“是几年前治理湘河洪水那人?”
  子明一笑:“正是此人。六年前湘河汛期,便是何董提前上奏朝廷,及时治水,才免于一场浩劫。”
  “哦,我倒将他忘了。这么讲,他倒对治水之事有些建树。这样罢,你今日便传召连夜他入宫来见我。”
  “是。”子明不动声色,垂眸答道。
  少顷,他又言:“至于重明战事,儿臣——”
  他刚开口欲言,却被王上挥袖打断。王上道:“这事你不必操心了,齐恩瑞已请命亲领兵前往邱和山。不日便将出发。”
  子明不易察觉地眉头微皱。
  齐恩瑞……
  他还记得当初王上本想派右翼将军前往落星抗敌,是齐恩瑞力荐从朔顶替。而今从朔战败,他却又请命自行带兵。
  子明知其中必另有隐情,齐恩瑞其人也绝不似表面那般义薄云天,忠义直爽。
  只是齐恩瑞到底有何谋划,他又何必细问。
  又聊些时候,王上也觉得身子乏了,便挥手道:“宁王妃似乎去王后那儿请安了,你也一同去看看吧。”
  这宁王妃所指便是颜兮。因子明为宁王,因而旁人唤起颜兮来便称为宁王妃。
  颜兮清晨时说王后前些日子叫她得空去宫里坐坐,这是子明知道的。于是子明离开乾圣殿,去了王后所居霖凤殿。
  其时王后与颜兮正坐在一张三屏风式束腰罗汉床上,中间摆着茶案,二人分坐左右。王后着金黄色凤纹百花曳地长裙,虽样子略显疲惫,却仍坐姿端庄,眼含笑意,模样十分慈祥。
  颜兮则穿着件绣梅烟罗衫,里面是丹红色暗花百褶裙,因为是要入宫的,因而她今日打扮得比往日仔细考究些。此时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子明走进屋子,向王后请了安,含笑道:“我是不是来得早了些?恐是打搅了你们谈天的心情。” 
  他穿着件月白色长衫,修身立于屋中,风雅至极。
  王后慈眉善目笑道:“你若不来,我们聊的些事儿也是你。”
  “哦?聊了我什么?”子明很是好奇的模样,说罢,眸子看向颜兮,眸中有十分的宠溺之色。
  颜兮正与他目光相对,眼神里亦是柔情似水。她莞尔一笑:“却不能告诉你呢。”
  子明又去看王后,王后也是摇头不打算说的样子,只补充了句:“总是好话就是了。”
  三人言语间十分放松惬意,似是寻常百姓人家的母亲与儿子儿媳玩笑谈天般其乐融融。颜兮心里也十分高兴,她本以为嫁入王室,生活中便会充满勾心斗角。在见王上王后之前,也以为二人定是威严肃穆,不可亲近的性情。却不料王上与王后都待她很好,赏了她许多赏赐之物不说,二人在人后更是只如寻常公婆般随性温和。
  如此一来,颜兮倒觉是自己之前想得太悲观谨慎。
  眼见时候不早。子明也觉出王后有些倦了,便温言道:“想来时候不早,府中该已备好饭菜。我这就要领兮儿回去了。母后不介意罢?”
  王后笑道:“你都如此说了,我又哪能强留。”
  颜兮站起身子,面对王后行了礼,微笑说道:“母后,颜兮改日再来请安。”
  王后便点头让身边嬷嬷去送。二人再次行礼,正要走出门去,忽听身后又传来王后声音:“哦……对了。”
  二人停下身子,子明回身问道:“母后还有何吩咐?”
  王后端起桌上茶杯,吹了吹杯中茶叶,状似随意地道:“前几日听说衡儿去齐恩瑞将军那儿下了聘,齐恩瑞倒也点头同意了。这事不知你听说了没?”
  子明看着王后,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眸子里却有冷意一闪而过。片刻,他笑道:“儿臣听说了,谢母后告知。”
  二人自霖凤殿出来,颜兮因见天色好,想在宫里走走,子明便吩咐下人不必备轿,亦无须跟随,到了城门再来接应。
  春日艳阳高照,远处琼楼飞檐影影绰绰,近处百花馥郁芳香,颜兮这许多天的疲惫也顿时舒缓了些。走过一处回廊,正见远远有一树藤萝花独立于花草之间,垂落的烟紫色花瓣如帘子一般随风成片舞动。
  颜兮笑着跑去,站在树前仰头驻足去看,边回头招呼子明道:“子明,你瞧这花……”
  回眸间,却见子明颇为神思不宁的模样,似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刻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柔地走过来轻轻搂过颜兮,低头问她:“这是藤萝花,你喜欢吗?”
  颜兮本还在想子明为何事而忧心忡忡,此刻被他轻轻一搂,却又马上心头荡漾如□□一般,她虽已嫁了子明为妻,实际上与他相处时,倒仿佛仍是少女情窦初开般羞涩。带着些许崇拜,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又不敢表达的爱慕。
  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很好看呢。”
  子明看着紫藤花,笑了笑:“我知道了。”
  颜兮抬头看着子明棱角分明的侧脸,彼时子明亦恰好低头来看她,二人目光相对,颜兮似被他好看的眸子灼了一般,心里狂跳不止。
  子明目光灼灼,并不多言语,忽而侧头吻住了颜兮的唇。
  午间的花廊角落处宁静温暖,紫藤花于微风中沙沙作响。子明与颜兮一人长身修立,一身白衣;一人玲珑娇俏,一身红衣,远远看去,倒如古代神话传说的工笔画中走出的两个仙人。
  可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刻意为之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副画卷。
  颜兮察觉有人,慌忙离开了子明的唇,自己也假意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子明却镇定地多,含笑为她理了理头发,才气定神闲地回头看去。
  所见之下,原来是一名身穿亮黄色云烟衫的少女正站在远处看着二人,与她身后随行的还有三名侍婢,都低着头又羞又怕地不敢直视二人。
  颜兮正不解此人身份,便听子明微微一笑,说道:“和韵。”
  说罢,向颜兮解释道:“这是容贵人之女,七公主和韵。”
  颜兮便即微一行礼,问候道:“和韵公主。”
  和韵蹦蹦跳跳地跑到二人身前,却未向颜兮回礼,只是拉过子明的手,明朗笑道:“三哥!你早就说要来看我陪我玩儿,却说话不算数。我今日总算逮到你了,你可不准再跑了。”
  子明瞧着她的模样也甚是亲昵,虽笑着,却有意无意地将她拉着自己的手放到颜兮手上,说:“旁的另说,先问候你的嫂子。”
  和韵看向颜兮,一双眸子大而明亮,这才只得道:“嫂子。”
  颜兮瞧她神采飞扬,满身少女的蓬勃朝气,模样十分可人。因而也不由自主地笑道:“公主瞧着气色十分好呢,是有高兴的事吧?”
  和韵道:“一来是看到三哥心里高兴。二来……”说着,她羞涩一笑,却并不扭捏,直说道:“是有了心上之人。所以每日里想着他就心里开心。”
  “哦?”子明也有些好奇,问道:“是谁家公子?可说与父王说过?”
  和韵答道:“自然是说了的,如今宫里不知道我和韵有喜欢的人的,就只有三哥你啦。只可惜……我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怎么会呢?”颜兮不解,问道:“往日里来后宫之中的臣子亲王,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怎么会有人如此神秘?”
  和韵正想说,一旁的侍婢却忽而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犹豫片刻,推开了那侍婢的手,说:“谁都可以不讲,却不能不同三哥讲。因为只有三哥有可能知晓他是谁。”
  和韵又道:“你们可千万不可告诉父王,其实……其实我是在宫里待得无聊。有一次便偷溜出了宫去。”
  子明听后,眉头一皱,他虽不知宫规森严,重重戒备下她是如何溜出去而不被人察觉的。却晓得这事并非儿戏。一旦被发现王上必定雷霆震怒。
  颜兮却并不以为然,她反而是想到了自己那时与吉承偷溜出府的情形。
  二人各怀心事,便听和韵说:“而且……我是去了三哥的婚礼。”
  子明与颜兮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和韵道:“你们就别讲旁的了,训斥我的话,母后也说了许多了。但那人我确实是在婚礼上遇见的。只是那时他很快就走了,我不知他是谁。”
  子明便问:“是何模样?”
  和韵回忆着,笑容堆了满面,她比划着:“大概这么高,比嫂子高出一些,又比三哥矮一些。比我长几岁的年纪,又比三哥小几岁的样子。我记得他皮肤白净,样子清秀,一双眸子乌黑如墨,生得十分好看,打远望人群里一瞧便是极出众的。只可惜,人却冷冰冰的,不爱理我,也凶巴巴的。”
  颜兮愣在原地,起初还好,可到后来越听她描述,便愈加觉得她所言之人与吉承极为吻合。可又在心底不住地否定自己,天下之大,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况且那时吉承应被派了别的事去,不在大堂的。又怎会遇见和韵?
  子明却并未回忆起这么个人来,只轻笑着,问道:“冷冰冰,凶巴巴的,你却还喜欢他么?”
  和韵眉毛一翘:“我就是喜欢他冷冰冰,喜欢他凶巴巴。总之我就是喜欢他。这辈子,我就是只嫁他。”
  子明对此事只觉得是和韵这丫头一时兴起,很快便会淡忘的。可颜兮却记挂在了心里。后来她又去找吉承,想旁敲侧击地问问。
  那时她去寻吉承,因吉承他们是随自己陪嫁来的下人,因而平日里仍旧只需关心颜兮衣食起居,并无其他差事,住得也离颜兮很近。
  她听凌冬儿讲吉承在芙蓉阁附近,便去找,正走着,远远瞧着两个丫鬟喜眉笑眼地边讲着什么边走来。眉眼间娇羞柔情。
  二人走近了瞧见颜兮,忙行礼问候。颜兮问二人可见着吉承。
  其中一个丫鬟马上讲:“他在落雨亭里。正在自个儿下棋呢。”
  “哦,谢谢。”颜兮礼貌道谢,虽不解二人适才在谈论何事,却也并未多问。
  走过回廊,忽一抬头,正远远见着绿柳池水之上的水榭之中,吉承正自坐着。他穿着一身玄色窄袖罗衫,正面对着一副榧木棋盘在思索什么。远远看去,他修身而坐,气质清冷俊逸。
  须臾间,颜兮忽然意识到了方才两个丫鬟在浅笑私语着些什么。也意识到和韵公主为何说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见他,又为什么会一见倾心。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方入从府,眉眼清秀,却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已成长为如此俊朗的模样。使得颜兮不由自主地想起子明。
  子明的俊朗,带着儒雅温凉之气,且有王子该有的华贵优雅,待人接物总耐心温和。而吉承给人的气息却全然不同,他清冷淡然,似乎对凡事都不太上心,亦不常笑。让人难以接近。
  颜兮驻足原地,愣愣地看着水榭之中垂着眸子,神情淡漠的吉承,直到他忽而抬头发现了自己。
  吉承目光远远地落到颜兮身上,便再未离开,他站起身子,浅浅一笑,走到颜兮身前,温言说道:“大小姐,今日出门路上,见了些你最爱吃的零食。便给你买了回来。快来尝尝。”
  颜兮看着他如画的眉目,心中不知为何,充斥了温温热热的情绪。
  那情绪到底为何?
  彼时的颜兮无从得知。
  她只是犹豫很久,谨慎地开口说道:“吉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吉承微有不解,却很快一笑,点头说道:“好。”
  “一定?”
  “一定。”
 

☆、阴谋

 那日吉承对于和韵一事的回答是“哦,是么?我不记得了呢,大概不是我吧,大小姐。”
  颜兮虽仍有质疑,却也未为再细问。或者说,她是怕再细问。
  又过五日,子明为颜兮自远在千里外的临安运来了十棵藤萝花树。
  这事也很快传开了。人人皆知三王子对王子妃是如何如何体贴入微。王子妃只随口一讲,他便能大费周章倾尽全力去达成她任意一点小的心愿。
  由此,百姓对三王子其人更是赞不绝口,风评一时鼎盛。再加之不知何人放出消息,说王上身子愈加虚弱,有时只起身行走亦感乏力。因此人人均说三王子即位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
  然而,程万里却仍旧无法安心。原来,齐恩瑞这几月时间,在邱和山一带大败重明军,麾下士气高扬,其女齐落焉又已与南荣衡订婚,婚期正定在次年初夏。
  程万里来寻子明时,子明正与颜兮在园中赏花。二人均着月白色,一人着衫一人着裙,远远看去衣抉翩翩。
  然而程万里却并无心思欣赏,反而心头对子明这时候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记挂儿女私情而有些恼怒。
  颜兮见到程万里,便识趣称自己有些乏了,与凌冬儿回了屋中。
  程万里又仍旧老样子,语重心长教训了一番,子明只在旁含笑听着,却也并不言语。
  待程万里说得口燥歇息之际,子明才开口问道:“老师,信已给了贤妃了么?”
  程万里道:“已派人送到她手中了,但……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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