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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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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也不听婢女劝阻,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开去。
  这事原本众人都以为只是和韵胡闹,却没料到子明当真在第五日便封了吉承为左骁骑尉,虽只是个虚名,并无军中实权,却也是从七品官职。
  颜兮万万没有料到子明竟会真的封赏吉承,实在不明他的意图,便去找他询问缘由。
  子明对颜兮和言道:“原因有三,其一,我知他一直为从府尽心竭力,这段时日我因国事无法陪着你,从府中又生了这些事,都是得他里外打点,你才能稍有清闲。这亦算我对他的感谢与对你的补偿;其二,吉承虽年轻,为人却有些能力,如今我即将登基,倒真的有意多培养些人才;其三,”他无奈一笑:“招架不住和韵每日来唠叨。”
  颜兮皱皱眉头:“可是……吉承既为骁骑尉,是否便不能再留在从府?”
  子明看着颜兮,过了片刻,才道:“既已在其位,自然该去营中。只是我知道从府里还需要他,因此倒不急于这一时。”
  颜兮心中一紧,去军营?营中军规森严,他若一去,她与他该多久才能再见一面?
  “子明……吉承他——”颜兮刚要开口,便被子明打断,只见他笑道:“他身为男儿,也该有所历练。况且我瞧他心智,并不该是甘居于只一生做个管事的,不是么?”
  颜兮一愣。
  是啊。这话自己也曾问过吉承,他这样的才能,是定要有些抱负的,何况他还身系骏王一族最后的荣辱。
  或许他也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和自己说罢了。如今有这等良机,自己又怎能这样自私地阻挠?
  其实她曾有心,想要就此和吉承远走,不知客从何乡,但求和他避过王城青龙中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再不理会这些风雨。
  可此时再一想,吉承会提出这种话,全部原因也都只是一个她吧。因为她不想留在这儿,所以他才愿意陪她去天涯海角。因为她对功名利禄无所欲求,所以他才肯放弃王城中千百种扬名立万的机会。也因为她,他这么多年才只默默无闻地跟在她身边,只求守护着她而已。
  可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心愿呢?
  他始终未回答她。
  他始终没有回答过她啊。
  想到这,颜兮再不辩驳,站起身子拘一礼,轻声道:“我便替吉承谢过三王子了。”
  次日,吉承来找她,第三次提出离开。
  而这次,她只朝他笑笑:“我想,过惯了青龙城中的日子,若真的就这样离去,只一两日还好,若日子久了,恐怕不适。”
  吉承微一皱眉:“大小姐,你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颜兮低着头,不去看他的双眸,摇了摇头:“我并非为你,是……为了我自己。”
  “大小姐……真的想清楚了么?”吉承反复确认着:“你心中想要的,对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我——”
  颜兮不敢再听,打断他笑道:“我已有夫婿,与他是拜过堂,结过发的。岂能随意依着性子就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
  “况且,吉承曾说我可以成为凤凰的王后,我还没当成呢。”
  吉承注视着她。良久。
  颜兮的笑意僵硬,别过目光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眸。
  吉承立在她身前,面色冷静,可其中却有一丝无人察觉的落寞。
  久久。他们二人再无言语。
  他看着她,终是温言说道:“好,我知道了。”
 

☆、告别

 次年一月,南荣子明登基为王。颜兮等宁宫府中家眷皆随同入宫而居,颜兮被封为贵妃,赐号晞,齐落焉则被封为妃,赐号荣。
  同月,相国公司徒瑾辞官,携司徒沐容与阿凖等归泓川而居。临行前,司徒沐容带着阿凖到王宫中与颜兮道别。
  许久未见,司徒沐容又消瘦许多,整个人宛若一缕柳叶,风吹得稍微大些就恐怕要站得不稳。她也只有在看着阿凖在园中玩乐的时候才有些容光,眉目间能有些笑意。
  颜兮忆起最初时在从府门前见到她的场景,若惊鸿一瞥,还想着世上竟有如此气质幽兰若仙的女子。而今再看她枯瘦的模样,不由心疼,道:“嫂子何苦这样不爱惜自己。即便是为了阿凖,也该健健康康才行啊。”
  司徒沐容向为自己送来一杯茶的凌冬儿点头道谢,而后对颜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身子,大概是生了阿凖后没有调理得好,才落下的病根。又因后来情绪有些大的起落,之后再养也没多大用处了。”
  颜兮想了想,便对凌冬儿吩咐道:“前两日王上送来些白泽的贡品雪参,去取了来一会儿让嫂子带走。”
  司徒沐容忙道:“你赠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已很不好意思,雪参这等药材太贵重,我万万不能收的。”
  颜兮按下她的手,平静说道:“嫂子,我已无什么亲人,就只剩你与阿凖了。我入了王宫,自然锦衣玉食,有数不尽的珍宝。可是这些东西再好再贵重,我自己用不上,又有何人可以分享呢?望嫂子一定收下,也好过让它们存在库里,与我一同腐朽在这宫中。”
  司徒沐容听她这样说,心头难免一惊。她印象中的颜兮,一项最古灵精怪,乐观坚强。却没想到如今她却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
  她只好点头答应。待凌冬儿等婢女走了,才关怀问道:“王上……待你不好么?”
  颜兮道:“他虽未封我为后,却也正合我的心意。他虽时常为朝中之事忙碌,却也得空便会来看望我,又赏赐许多奇珍异宝。”说罢,她笑了笑,唇间却有不易察觉的讽刺:“他待我自然是好的。这点,恐怕天下人皆知。”
  司徒沐容听她说到封后一事,心中也有些为她难过,道:“说来,封后一事,也是委屈你了。”
  颜兮马上摇头说道:“其实不是。王上过些时日又要按言臣所提议的选妃,届时后宫中该有多少争斗可想而知。我若这时为后,其位不稳,又树大招风,却真的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司徒沐容看着颜兮,见她虽还是一张唇红齿白,眉目间透着机灵流光的俏丽面容,却刻意收敛起最心底的情绪,无论喜怒皆只以微笑示人。她心底不禁暗暗感叹,她是知道她这半年来的起落的,因此一时不知该为她喜或是悲。
  颜兮站起身子,轻掩住了房门,回身对司徒沐容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但求嫂子能告知。”
  司徒沐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颜兮问道:“司徒大人……为何突然辞官离朝?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只是如传闻中那样,‘因身体老迈,处理朝政时愈感乏力,因此请辞’这么简单。”
  司徒沐容略有犹豫:“其中,自然有些隐情,我也知道五六分。只是我想知道,兮儿为何要问?”
  颜兮如实回答道:“因为相国公是在子明登基后方才辞官的。便一定与子明有着关系。我想知道内情,关于他的。”
  她所没说的是,她心里其实一直对过去发生的几件事耿耿于怀。
  第一件是四王子一脉势力的突然间分崩瓦解,关于文贵妃与李起私通之事,子明虽不在场,却知全部内情,实在如吉承所言很是可疑。
  第二件是从彭礼丧仪之时,严广突然带兵来从府闹事一事。当时子明虽说了要追查,可也就此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后来颜兮旁敲侧击地又再次提起,子明却也只是轻罚严广,便按下不提。他到底为何如此包庇齐恩瑞一族,也令人怀疑。
  第三件,便是子明封吉承为骁骑尉,颜兮并不相信子明对她说的三条原因,而是是感觉,这件事其中定是也早有谋划的,只是借和韵之口使计划顺理成章罢了。
  这三件事互相虽无甚联系,却都与子明相关。其中牵扯着国之事,家之事,以及……
  想到吉承,颜兮没再想下去。
  抬起眸子:“所以,嫂子若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
  司徒沐容看她态度坚决,心底又对她十分信任,便正色道:“好,我告诉你。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兮儿切莫走漏风声,否则便是杀头重罪。”
  颜兮没料到会这般严重,便把门关了起来,走到司徒沐容身边。
  司徒沐容叹了口气,道:“其实家父回朝之后,一直是有意拥立四王子南荣衡为王的,他认为四王子为人直率,虽谋略稍逊一些,却是个真诚良善之人,自然也会成为爱戴百姓的好君主。”
  颜兮道:“可虽如此,司徒大人也不至于因为登基为王之人并非自己心中所想,便就辞官而去吧?”
  “是,父亲忠心为国,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他之所以辞官,也是被迫而为。”
  “受谁所迫?”
  司徒沐容看着颜兮,轻声说道:“当今王上。”
  颜兮一愣,心中自然有许多疑惑,却没说话,继续听司徒沐容说下去:“父亲原本心中便对惠成王后之死存疑,后又觉得文贵妃一事实在与王上脱不开干系,便曾暗中调查过,果然查出些东西。父亲性子耿直,便非要在王上登基后求见王上,说要弄个清楚。期间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知道父亲从宫中回府后,便叫人收拾行囊,一问之下才知他已辞官。”
  颜兮听后,更为不解,问道:“嫂子说,惠成王后之死?是怎么回事?”
  司徒沐容解释道:“惠成王后乃是王上生母,她生时虽不得圣宠,却因一次夜里有刺客行刺先王时,挺身而出为先王挡了一刺而毙。先王是个重情义之人,便追封她为后,从此亦对年幼丧母的王上关爱有加。”
  颜兮点头:“这些事我是知道的,听说民间也常将这段事传为故事,以赞扬惠成王后之忠勇。”
  司徒沐容站起身子,踱了几步,显然心下仍旧有些犹豫,轻声道:“可是,兮儿不觉得这事发生地有些太巧合了么?”
  颜兮思索一阵,便明白了司徒沐容言下之意,有些诧异地说:“嫂子是说——?”
  司徒沐容颌首道:“因惠成王后不得宠,因此先王很少会去她处,据父亲所查,那一日原本也是想去别的嫔妃那里的,却因惠成王后说三王子身子不太好,求先王去瞧瞧,先王才临时改了道。可也偏是那天,便发生了刺客行刺这种事。再者,虽然这样说对逝者十分不敬,可是这件事发生了,其中所带来的益处却远远要大于弊,不是么?”
  颜兮知道她的意思。
  若没有为保护先王而死这件事,恐怕惠成王后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不得宠的妃嫔,她的三王子子明,也只能是如其他不被先王放在眼里的王子一样,碌碌无为地当个不得志的王爷罢了。可因为此事,惠成王后虽去世,却让子明走进先王的视线之中,从此待他比待任何一个王子都还要好,更是最后立他为王。
  可以说,正因为惠成王后的死,才成就了子明的生。
  颜兮心中寒意陡然腾升,她又想,民间百般流传惠成王后贤德忠勇,因此南荣子明才风评极佳,为百姓所拥戴。这件事,又会不会也没有那么简单?
  司徒沐容又道:“王上驾崩,有些消息说是人为,这事虽然被封锁了消息,宫中却另有些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另外,还有文贵妃一事——”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忽听到采风的声音传来:“贵妃娘娘,和韵公主求见。”
  颜兮马上答道:“请她稍候,我这便出去。”
  而后对司徒沐容道:“和韵公主来了,不好让她久候,我便先去招待她了。”
  司徒沐容点点头。
  二人相顾,一时心里都很是伤感。
  颜兮忍着悲意,笑着对司徒沐容道:“嫂子,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我只盼你与阿凖,还有司徒大人能平平安安。若以后得空,记得回青龙看看。”
  司徒沐容点点头,脱口说道:“你身边幸亏还有得力的几人,况且还有那个叫吉承的孩子……”
  她说到这儿,自己也不觉一愣,问道:“……吉承呢?”
  颜兮强做笑容,说:“他被封了骁骑尉,在丰将军麾下。我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
  司徒沐容看着颜兮的模样,叹了口气:“若有此良机,于他也不可谓不是好事。”
  颜兮点点头,眸中神情明灭,再无它言。
  又叫人来抱出阿凖,他此时已在学话,看着颜兮咿咿呀呀地笑着,浓眉大眼十分讨喜。
  颜兮轻轻抚了抚阿凖粉嫩的面颊,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阿凖儿,长得真像哥哥。”
  心中却思:只可惜,至今未有大名,
  想到这,不禁唏嘘。
  司徒沐容原本是盼从朔凯旋后,让他给取名的。却谁料,他再没回来。司徒沐容内里性子倔强,便就真的再也没有给阿凖起过大名。
  颜兮见司徒沐容垂着眸子也显得伤感,便忙岔开话题道:“公主怕是等得不耐烦了。我这便去了。”
  司徒沐容怀抱阿凖,对颜兮点点头。
  她一席浅黄色丝裙,含笑静静立着。仍像初见颜兮那日一样,没有丝毫金银玉石妆扮,却更显得气质若空谷幽兰,让人一顾之下便不忍移开视线。
  颜兮知道,她虽外表美得甚至柔弱,内心却比身边,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勇毅。
  司徒沐容道:“兮儿,好好照顾自己。”
  二人作别,颜兮看着司徒沐容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落寞。
  颜兮从前,一直将司徒沐容看做仙般完美,而到故事的结局,才知她并非仙人。纵使再完美,她其实也不过是尘世间一个深陷入爱的女人,要一辈子在一场错误的选择里了结一生。
  他们三人,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在爱情里,又有谁能分辨呢。
  在爱情里,他们都是受害者。
  忽觉身上一寒,抬首间才发现已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白雪之中,颜兮看着司徒沐容怀抱着阿凖的背影消失于庭院深处。
  她独立于门前,深吸一口气,一滴热泪垂垂落下。
  院中静谧,唯有落雪遮蔽了天地万物。
  物是人非。
  再无人记得,其实今日是她的生辰。
  颜兮蹲下身子,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忽觉似乎有人暖暖地搂住了她,芩氏的声音便温柔地传来:“兮儿,天气冷,怎么也不加件衣裳。”
  颜兮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抬起头来,偌大空旷的院内,却只有满地白雪而已。
  她仰头看着苍穹,天高地广,万籁俱静。
  爹,娘,哥哥,秋儿。还有恐怕永生再不会相见的嫂子和阿凖。
  颜兮别过。
 

☆、相隔

 当夜,颜兮用过晚膳,倦在榻上读书。
  采风便来说王上驾到。今夜会寝在颜兮这儿。
  过了会儿,便见子明遥遥地来了,身后跟着长长的侍卫队伍,又有几名太监躬身行于其侧。子明身着明黄色龙袍,其上精巧绣着龙凤呈祥之图案,远远看去,衬得他整个人光彩熠熠,若天神而降。再加之他本身就气质荣贵,玉树临风,真是天生就该为天下之君王。
  子明一入屋中,便吩咐叫人把东西端来。
  颜兮从榻上起身,见从子明身后走出十几名太监,均端着些十分精美贵重的珠宝器皿,一一并排站了开去。
  颜兮抬眸,略显不解:“这是?”
  子明牵过颜兮的手,微笑看着她说道:“兮儿,今日是你的生辰。”
  颜兮听后一愣。
  她没料到子明日理万机,总埋头于国事上,竟真的有心记得她的生辰。
  她一笑:“谢王上还能记得。”
  子明旁若无人地搂过她,并不隐藏对她的宠爱,说道:“重明那些蛮夷近来又闹了事,因此忙到现在才能来看看你。”
  说着,子明挥了挥手,吩咐众人都出了屋子。
  “无妨,国事为要。”颜兮道。
  子明缕着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说道:“封后一事,可怨我么?”
  颜兮立刻答道:“自然不会。”
  子明道:“你最是知理的。可我始终欠你一个王后之位。只是……现在还不行。”
  “嫔妾并无心于后位。只求在这宫中无纷无扰地生活。”
  不知今日是怎的,子明看着眼前的颜兮,忽然面上有些难过的神情,问道:“落焉的事,还有严广的事,你仍旧怪我,是不是?”
  颜兮仍维持着一尘不变的笑容:“怎么会。我自是理解王上的。”
  子明露出一抹苦笑,轻声说道:“当真……回不去了么?”
  颜兮的心忽跳得快了些。她强压住这种感觉,说道:“王上说的,嫔妾不太懂。”
  
  子明听她如此说,便再无它言。他很快地收起适才有些落寞的神情,转瞬间又变回淡然自若的模样。
  颜兮平静下来,说道:“时候不早了,王上入寝吧。”
  这时,采风忽在门外说道:“王上,荣妃娘娘身边的唤书在外面吵嚷着有事要禀告。”
  待唤书进来,便见她跪在地上说道:“王上,荣妃娘娘身子又有些不适,一连吐了几次,求王上去看看娘娘吧。”
  颜兮尚不解其意,疑惑道:“荣妃病了么?”
  子明垂了垂眸子。
  唤书在旁立刻应道:“启禀晞贵妃,荣妃娘娘……已有身孕了。”
  颜兮一愣。
  子明眉头微蹙,对唤书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便过去。”
  唤书便退下,子明亦起了身,稍有歉意地对颜兮道:“兮儿,你的生辰,我却不能陪你了。”
  若你真的想留下,又为何不能留下呢。
  颜兮心中轻笑,这句话却并未说出口。只站起身子为他披上大氅,道:“与荣妃之喜相比,也并不算什么。王上去吧。”
  子明看看颜兮,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再未说出口。转身离去。
  颜兮有些怅然。
  她嫁给他一年,却始终怀不上孩子。她一直不曾以为然,也并无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可直到今天,听到齐落焉有孕的消息,她才忽然有些茫然。
  宫中女人,似乎都是母凭子贵,若想有所依傍,也只能依傍自己的孩子。
  可是……怀子明的孩子……
  她心中点点寒意,唤来朱夏儿,问道:“吉承……今天没有托人来送过什么信么?”
  朱夏儿摇摇头:“并未有过,他应该是初到军中,有许多事要学习处理,因而一直很忙的样子。”
  颜兮沉默许久,才笑了笑:“是啊,他该有更广阔之天地。又何须总牵绊于这些儿女情长。”
  朱夏儿一时不解其意,问道:“小姐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思念起吉承了?若真的是,奴婢便托人送信给他,岂不就好了?”
  颜兮只摇首,不再回答。挥手让朱夏儿退下。
  朱夏儿出了屋门,迎面正见刚从外面回来的凌冬儿,便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个天气,凌冬儿却走出一头细细地汗来,她擦拭着答道:“去拿了药材回来,最近小姐身子不太好,时常贪睡,食欲也不振。可我又不懂医理,便同那些御医反复确认了好一阵儿,说这些药材只是调理身子的,这才赶回来。”她松了松披着的袍子,叹了口气:“若是吉承在就好了。他什么都懂,也省了这些麻烦。”
  朱夏儿忙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嘘,小姐正为此事烦心呢。”
  凌冬儿道:“也该小姐不高兴。吉承也真是的,一离开小姐,这么几个月来却连封信都不曾送来,就像杳无音讯似的。”
  “知道的是他刚到军中一时忙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朝得势,便忘了咱们了呢。”朱夏儿抱怨道。
  凌冬儿摇摇头:“这些日子呀——”她刚要说,忽然住了住,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朱夏儿道:“自入宫以来,便每日里忙忙碌碌从不得闲,哪里还记得日子。”
  凌冬儿便寻了个小宫女来问,一问之下才知今日是二月初三。
  两人对视,都忽地一惊,才知道自己竟都忘了这样大的日子。
  便连忙敲了颜兮屋门,进了赔罪道贺,便不赘述。
  那一边,长长的宫墙被夜幕笼罩,只远远得见些灯火袅娜,风吹得地面积雪洋洋洒洒,打到皮肤上,是如刀片般的凌冽寒冷。 
  江半走在后宫外的小道上,夜风中也觉得耳目冻得发僵。他身后跟着两个太医院吏目,正随他快步朝荣妃处赶去。
  三人穿过一处石桥,正走过后宫大门之外。江半身后的一个小吏目眼尖地指了指前面,说道:“江大人,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坐在那儿?”
  另一吏目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会有人坐在这种地方?你怕是见着鬼了吧。”
  那吏目答道:“你若不信,自己瞧瞧去!”
  江半听他们二人拌嘴,便也朝吏目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台阶上,果然有个身影隐在灯影里。因那人穿着灰黑色衣服,又刻意坐在了灯火无法照耀的位置,因此极难发现,倒是难得那吏目眼力竟如此好,能够发现了。
  江半身后的吏目亦看见了那人影,在这深冬暗夜里心下倒有几分惧意,便壮着胆子斥道:“前面何人!”
  那人在灯影中微微转头看了过来,而后又回过头去,似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半心里打鼓,却也只好往那台阶处走去要一探究竟,三人屏息凝神,提着灯笼走了好些步,直到那灯光正好映照在那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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