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颜歌-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今。
  而今……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迷迷糊糊,只尝到嗓子里的血腥味,颜兮感到身子滚烫,虽然头脑尚且清醒,却四肢无力,像被灌了水银一般。
  并莲在她身旁跪着哭泣,有宫女在一旁抽泣道:“采风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她去叫王上,已去了好久了啊。”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推开,并莲去看,便见是采风携着满身的风雪进了屋来。她脸色十分不好,走到颜兮床边,看满屋人忙忙碌碌,都乱成一团,皱着眉问:“娘娘还没醒么?”
  并莲擦着眼泪:“刚刚转醒了一会儿,这会儿却又迷糊着了。采风姐姐,王上呢?他怎么没有一起来?”
  采风咬着嘴唇:“是……出征白泽的众将士凯旋,王上在大殿接迎,那边热闹得紧,他走不开。”
  “白……泽……”颜兮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地呢喃着这两个字,本已如死灰一般的心,忽而稍有明亮。
  采风听她说话,忙凑上前去,站在为颜兮针灸的太医身后道:“娘娘醒了吗?不要多说话了,休息身子为是。”
  颜兮咳嗽着,仍旧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她的心脏突突地跳着,似乎是已要步入鬼门关之人,却硬生生地被“白泽”二字拽了回来。
  “吉……吉承……”颜兮闭着眸子,眼泪还未止住,不一会儿刚被擦拭过的脸颊边又尽是泪痕。
  她以气小声说着:“他……平安回来了吗……”
  采风附耳听后,垂下眸子,紧紧握着拳头,淡淡道:“回来了。”
  颜兮咳着,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他……来看……看我……么……”
  窗外忽地吹过一阵强风,竟吹开了房门,大雪纷纷洒进屋内,宫女们忙去关门。
  采风看着地面,立在颜兮身侧,静默了许久。
  “我想……他大概不会来了。”
  风雪似要吞噬这沉默无声的宫宇,黑夜笼罩,浓云遮月,没有半分光芒。
  采风轻轻说道:
  “他在大殿之上,向……和韵公主提亲了。”
  最后一滴泪从颜兮眼角滚落。
  她闭着眼睛。
  忽然觉得很累,很累很累。身心俱疲,如被万箭穿心。
  哦,是么。
  她想起身边全部的人都在质疑吉承时,只有她总保持坚定的信念,去相信他。
  他们朝夕相处四年,她以为她知他,知他的情意,知他的心性,知他对她的心。
  她总把那句话当做信仰一般挂在嘴上,纵使路途艰难孤独,纵使在这后宫有时身心疲惫,她都会用那句话来安慰自己。
  我信他。
  因为……他是吉承啊。
  而今,这个信仰,猛然间支离破碎。
  颜兮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曾天真无邪,拥有着全世界,可如今,她只剩一具苍白的躯体,冰冷冷地横躺在床上。
  小腹仍旧时不时传来剧烈疼痛,耳边持续地回响着轰鸣声。
  她已一无所有。
  若不亲身经历,恐怕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吧。
  何谓,万念俱灰。
 

☆、决绝

 朱夏儿一事很快被有心者散布开去,这是欺君之罪,只可大不可小。子明下令严密封锁这消息,不准任何人传出宫外。
  太后来找子明,望他能在此事上宽恕了夏嘉等人。
  “本来哀家也十分恼怒,叫来那丫头想问个明白,也说了几句气话,她便说一切都是她一人的错,主意也都是她想的,愿以死抵旁人的罪责。我还道她只是一时气话,怎料她竟然真的……哎,也是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都已如此了,不如就饶过其他人吧。那晞贵妃,不也因此难产了么。”
  子明听后,沉默许久,他心中其实亦难定夺。一方面颜兮难产,又失了自己亲如姊妹的婢女,本就需要静养与安慰,可另一方面,后宫中那些原本还忌惮颜兮之人,如今见她犯下大错,又失了孩子,都纷纷向子明说她的不是之处,什么平日里妃嫔去请安,她从不显亲热,又对后宫诸事很不上心,全然没有后宫主位之姿态。
  其实这些还好,却偏偏齐恩瑞一党也知道了这事,便常施压,说王上刚刚即位,应赏罚分明,如果现在便有恻隐之心宽恕这些妄图欺君的人,那难以立君威,平人心。
  过了三日,颜兮亲自求见子明,虚弱的身子跪在他面前,她肌肤惨白,面无血色,目光如一潭死水,无半分光芒,她看着地面,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平静说道:
  “嫔妾罪无可恕,愿入冷宫反省,以抵夏嘉与凌冬儿之罪。”
  子明皱着眉头,目光中满是痛楚。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兮儿,你可以不必——”
  “恳请王上下旨。”
  她顿了顿。
  “这是如今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子明看着她,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在从府时的颜兮,她顾盼生姿地站在一树红梅之后,眉眼间的朝气宛若花间精灵,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梅花的点滴小事,末了有些难为情地止住口,用手抚着后颈尴尬地问:“啊,三王子,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而眼前跪在地上,一席素衣,不施粉黛的她,眉眼间已不能用冷漠来形容。
  那是一种绝望。
  后来此事终于有了结果。子明下令夺夏嘉半年俸禄,晞贵妃褫夺封号,贬为从妃,迁居长冬楼。
  一月后,和韵公主下嫁从四品都尉吉承,公主出嫁,中间繁复细节略去不提。
  夜色降临,和韵坐在榻上等着心上人来掀开大红盖头,她的心中有如打鼓一样不可抑制地跳动着,面上红晕久久不散。忽听脚步声传来,有人关上屋门,而后她头上的盖头被掀开。
  她抬头,一个身着红衣,俊秀无比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他脸上没太多表情,目光中亦不太像是在看自己的妻子,而是作为旁观者在看一场戏一般地,微微侧头看着她。
  她却因幸福与激动而没有发现丈夫此刻有悖常理的神态,她人生中第一次因为羞涩而说不出话来。她日思夜想这一天很久很久,她曾经幻想过大婚当日的每一处细节。吉承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他的眸子该多么好看,她几乎每晚都开心得睡不着觉,而今一切终于成真,她像是在梦中一样。
  恐怕这就是很爱很爱很爱了吧。
  和韵紧张地捏着裙子,抬头朝他笑了笑:“吉……吉承。”
  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她是漂亮的,带着少女的青涩和活泼,双眸里满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期盼,与嫁给所爱之人的甜蜜幸福。
  那,她当年嫁给他时,也是这样的么?
  “吉承,从现在起,我……我就是你的妻子啦。”和韵目光中宛若星辰灿烂,她这话,其实更多的是说给自己,让自己清楚,这一天真的来了,这并非是一场梦。
  吉承看着她眸中的星辰。
  “嗯。”他淡淡回答道,随意地在她身旁坐下。
  和韵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平日里那么多话,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故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千言万语之际。却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和韵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鼓起勇气说道:“我虽然以前在王宫中贪玩,什么都不做,可我以后一定会尽我所能,做一个贤妻良母的。”
  哎……我这是在说什么呢……
  “总之……不管以后的路是如何的,我都不会改变的,我对吉承你,是真的很——”
  “晞贵妃,还好么?”吉承平静地打断了她。
  “晞贵妃……?”和韵一愣,本还沉浸在酝酿许久的表白之中,却突然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疑问所打断。
  吉承侧着目光看她,长长的睫毛盖住眸子,他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和韵有些疑惑:“怎么忽然在这种时候问起……”
  “随口问问。”
  “可是王兄他……不让我说……”和韵颇为为难。
  吉承一皱眉:“不让你说什么?”
  和韵想岔开话题,略笑了笑:“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说宫中的事呢,我听说洞房花烛,夫妻二人要饮酒交杯,还要结发连理。”
  吉承敏锐地察觉到她目光中的闪躲,他的表情冷了下去,说道:“她怎么了。”
  和韵一回头,正对上他如冰一般的眸子,不禁吓了一跳,知瞒他不过,只好低声说道:“你问的是……从妃吧。”
  “从妃?”
  和韵点了点头:“也难怪……这事除了宫中之人,其他人均不知情,王兄是下令严密封锁这消息的。而且又特意叮嘱了不让我告诉你……”
  住了住,她有些伤感地说:“你不在青龙的这些时间,嫂子发生了许多事。她有身孕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吉承垂下眸子,略一点头,似是不愿在这点上听太多。
  “可是上个月……她的孩子没了。”
  吉承的心中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你说什么?那她呢?她还平安么?”
  和韵没料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中间牵扯了什么她两个婢女的事情,我也搞不太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嫂子如今已被贬为从妃,听说也迁去了宫中最偏僻清冷的住处,那里还是在冷宫旁边的,其实也就等同于被打入了冷宫。总之……嫂子现在应该不太好……”
  她说完,一抬头,见吉承已站起了身。
  她一愣:“吉承,你去哪儿?”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洞开了吹进冷风的房门,与一片无情的夜色茫茫。
 

☆、苍海

 “吉承。”
  “喂,吉承大人。”
  冬季里呼吸间带出氤氲,少年回过头去,见身后站着的是两个男子,一个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一身青衣,面色沉稳冷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另一个比自己稍年长一些,十九岁左右的模样,身材高大魁梧,笑起来眯着眼睛。
  “吉承大人又在自个儿下棋了么。”那个年纪稍大的问道:“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下棋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么?”
  “古义,你懂不懂什么叫残局?”青衣少年问道。
  “不懂。”古义老实回答道。
  青衣少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去看吉承面前的棋局,微一挑眉:“哦,还是昨天那局,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出了这样刁钻的棋局?莫非又是那个姑娘?”
  吉承回过头去,看着棋谱,淡淡答道:“是。”
  古义拍了拍青衣少年,附耳说道:“哎,子良,所说的那姑娘,可是那什么和韵公主?听说她每日都会寄来一封信到营中给吉承,八成是看上他了。吉承心里那个一直牵挂着的人,该也是她吧?”
  邵子良比着一根手指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再提,而后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对吉承道:“吉承,今日王宫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一切无恙,叫你不用担心。”
  吉承点了点头,背着身对他道:“我知道了,多谢。”
  “兄弟之间什么谢不谢的。”古义爽朗地笑了笑:“若不是当时吉承大人救了我们,我们现在都已经是两具白骨了,哪还能有今天呢。”
  邵子良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吉承闻言,站起身来,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从面无表情换成了淡淡微笑:“如今又提这些,不也生分了么。还有,我早说过,无人时叫我吉承就好。”
  古义一愣,哈哈笑了起来:“吉承说得是。”
  “来找我何事?”吉承问道。
  “哦,是丰将军说全军休整,十日后才会班师回朝,我和子良看今日军中也无事,便想叫你去营边的那片海岸线看看。”
  吉承稍思,点头答应。
  古义笑道:“那我去同丰将军说说,你们在营前等我吧。”
  待他风风火火地走后,邵子良才对吉承说道:“今日的信,我也替你写好了,已经送去了公主那儿。”
  “嗯。”吉承对这事并没有那么上心的样子。
  “这么说可能有些多事。可是回青龙了以后……还能忍住不去看她么?”
  “……”吉承垂下眸子,没有答话。
  邵子良早已习惯了吉承的少言,亦知他步步为营,自有分寸。于是岔开话题,温和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不太喜闹,只是确实有你一同,丰将军才会答应,这才没办法也拉上了你。”
  吉承弯下身子一颗颗地收起棋子:“无妨,只是为什么忽然想看海了?”
  “哦,是古义,他说从来没有看过海,很想见见是什么样子。我劝他不住,他的性子,你也知道的。”
  “是么。”吉承收棋子的手忽地一顿。
  大海。
  “吉承见过大海么?”他记得颜兮那时赤着脚趴在席上,撑着腮正在翻书,夏风习习,她抬头问他。
  “没有,怎么了?”
  “哦,没什么啦,只是看书上写到苍海,说‘壮阔万里,无涯无际’,我真想看看,是怎样一副壮观的景色呢?”
  朱夏儿在旁插嘴道:“苍海在哪儿呢?”
  颜兮答道:“在凤凰的东南,靠近白泽,离青龙很远的。”
  朱夏儿一耸肩:“白泽啊?小姐别想了,恐怕这一辈子是不可能见到了。”
  颜兮翻过去那页,又低下头去:“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她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吉承却尽收眼底。
  “去的时候,带上纸墨。”吉承把棋子收了起来。
  邵子良一笑,自知他并非是喜好这些的人,画这幅画,也多半是赠给“那个人”。于是不再多言,去收拾了纸笔。
  三人来到苍海海岸,这边遥遥地仍可见到些士兵把守在远方,冬日里的天气没那么晴朗,海天相接之处灰蒙蒙的一片水雾,大海的波涛一浪一浪地拍打在岸边,卷起花白的浪花。
  到了此处,才觉海阔天空这词的深意,纵深开去,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看得心情空荡且平静。
  吉承独自寻了处平地,展开画纸绘了起来,待快画好,古义与邵子良走了过来。
  “没想到吉承画技也好!”古义赞叹道:“如何才能做什么都那么好?我若有你一半,也不至于至今连个媳妇都没讨到。”
  说罢,自己又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大丈夫心系天下,有没有媳妇倒也无所谓。”
  风中,吉承仔细地检查墨水是否已干,然后慢慢卷了起来站起身。
  三人对着辽阔大海,一时无话。
  “你们……有什么心愿么?”古义开口问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邵子良转头去看他。
  古义难得的一脸认真:“我娘生前曾说,每个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个原因的。有人为了金钱,有人为了权力,有人为了花间诗酒,不论是什么,总该有一个的。”
  “那你呢?”邵子良问。
  古义笑了笑:“我啊,愿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这就是我的心愿。”
  “……”邵子良与吉承纷纷沉默。
  “有些幼稚?”古义摸了摸头。
  “不,太过伟大。”邵子良答道:“我虽然也有这种志向,却也没法将之视为活下去的心愿。对我来讲……”
  邵子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转头问吉承:“吉承呢?”
  “……”吉承看着远方大海,一席黑衣在风中翻飞。良久,淡淡说道:“没什么特别的。”
  而眼前浮现的,却是她的笑容和眼神中的星河。
  唯一的心愿,活着的目的。
  在遇见颜兮之前,若有人对他说这种事,他恐怕只会冷冷一笑,觉得无聊吧。
  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的那句话,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吉承曾说我可以成为凤凰的王后,我还没当成呢。”
  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再见她的原因么?
  连他自己亦不知道。
  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所爱之人爱的却是别人,心中怎能不介怀?况且她的心似乎分了两半,一半在她的丈夫身上,一半放在王后之位。
  那他是否出现,其实对于她而言应该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要做的,只是一步一步,去保护她实现她的愿望。
  仅此而已。
  吉承眯着眸子,发丝在风中飞扬。他看着远方的海浪随着风声拍打在礁石之上,这凤凰的边界,苍海之畔,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如今显得格外荒凉寂静。
  若有机会,该陪她来看看。
  “回去了。”吉承转过身去。
  “好。”古义和邵子良跟着他渐渐远去。
 

☆、长冬

 长冬楼。
  这天正是驸马迎娶公主的日子,后宫众人大多偷跑去凑个热闹,哪怕远远瞧瞧那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和韵公主,如今一身嫁衣乖乖上了轿子是何等模样。
  但这却对本就冷清的长冬楼没有丝毫影响。
  王宫的最深处,甚至比冷宫还要偏僻的地方,这长冬楼甚至连花草都没有几株。枯木之间,打水的水井离得很远,来回要花半个时辰,天气又冷,衣服厚重,打水时若打得多了,吃力地根本提不动。打得少了,难免又要花几个时辰来回几趟路。
  所幸颜兮身边之人并不抱怨。
  倒并非因为她们忠心,只是因为如今肯留在她身边的,不过寥寥几人。
  “娘娘,药煎好了,趁热喝些吧。”并莲从远处走来,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瓷碗,远远的,她见颜兮坐在长冬楼唯一的一棵梅花树下,她穿着一身白衣,脸色亦很苍白,就像树下一抹魂,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她正为颜兮的身子着急,便见采风从屋内走出,披了一件长衣在颜兮身上:“娘娘怎么还坐在这里,您的身子吃不消的。”
  颜兮接过并莲手中药碗,没有说话,放在了一旁。
  “药还是要喝的啊,娘娘。”并莲劝道,说罢看着她头顶那棵已快枯死的梅树,说:“娘娘喜欢梅花,一会儿我便去问问这树怎样照料才能起死回生。”
  她笑了笑,颇为乐观地安慰颜兮:“如果梅花活了,娘娘就笑一下当做给奴婢的奖励,好吗?”
  颜兮站起身子,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淡淡说道:“有些乏了,把药端进屋里吧。”
  她刚要走,采风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来,问道:“收拾娘娘屋子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要怎么办?”
  颜兮身子一住。
  回过头来,她打开锦盒,并莲和采风见里面都是些并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却被妥善保管着,便知该是对她而言分外珍惜之物。
  她沉默着,拿出了里面的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面具。
  “这个面具好漂亮啊。”并莲笑道。
  颜兮把它拿在手中,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摸过了其上的每一处纹理和雕刻。而后,轻声道:“扔了。”
  “什么?”并莲一愣。
  颜兮的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转过身去:“我说,扔了。”
  而当天夜里,被独自扔在了婚房里的和韵,辗转去了吉承的房间。
  门外虽有人把守着,却在看到一身嫁衣的公主后,只得惊愕着让出了进屋的路。
  房间里除了日常摆设,并没有太多东西,显得空荡。想来应该是这府邸是新赐给他的,还没来得及打理,再加上他之前征战在外,杂七杂八的物件本就不多。
  和韵走过桌案,见摆着的棋盘之上,棋还没有下完。她虽不太喜欢这些,也知这应是什么残局。
  “吉承的来信里……是写过的,他在营中无事的时候喜欢自己下棋。”和韵喃喃自语道,盯着那盘棋半晌,无解,于是意兴阑珊地走到了床边。
  “他去哪儿了呢?”和韵看着自己琳琅作响的手环,有些委屈:“即使天大的事,可这是大喜的日子啊……”
  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吉承做什么事,总有他的理由。我既然要做个好的妻子,就不该过问太多。”
  因为实在无聊,于是又起身在屋中乱转。
  直到打开柜子时,发现了藏在最角落的一个小盒子。
  那盒子也并不大,却做工考究,图腾细致,金石为边,玉石为角。
  和韵大感好奇,直觉告诉她,如此清冷的屋里,却会让吉承这样珍惜地小心收藏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已是他的妻子,看一看应该也没什么吧……”说着,和韵打开了那个盒子。
  可出乎意料的,其中放着的却只是一个面具。
  那面具周身雪白,仅有半边,其上手工绘制了红色的图腾花纹。虽然华丽,却也不过是个面具罢了。和韵颇为不解,为什么……吉承会这样珍视?
  莫不是……他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又恰好这个被绘制得漂亮,因此放了起来?
  心思单纯的和韵没有想太多,反而有些高兴地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放好,关上了柜门。
  她决定也去学着做这些东西送给吉承。
  既然只是喜欢,那她亲手做的,岂不是更有意义么?
  想着,偷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他就能珍惜地收藏起自己送他的东西了。
  次日下午,长冬楼有人拜访。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碧痕。
  她的随身婢女带着些日常所需之物,特意老远地送了来,并莲大喜着收下。
  的确,自从颜兮被降罪之后,这个妃位实际也是名存实亡。宫中最不乏的便是见风使舵之人,再加上恐怕有荣妃的指示,那些分配日需的太监们便全然不把颜兮等人放在眼里,饭菜用度皆是最次不提,采风与并莲去领东西时,那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