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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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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韵心有怒气,脱口而出:“事到如今,吉承还在想着她吗?你为了保护她弄得满身是伤,险些丧命!可她却是平平安安一点事都没有啊!恐怕现在,她还在笑着喝茶呢!”
  她看着吉承,妄想能让他也心有不甘一些,也对从妃怨责一些。
  谁知吉承听后却闭了闭眸子,一直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些,他声音轻柔:“那就好。”
  和韵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心里有些早就怀疑的事,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终于,她鼓了鼓勇气,问道:“你……对从妃……”
  吉承侧目看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我……”和韵酝酿了很久。最终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会的……该是我想多了……”
  她吩咐下人端上药来,想要喂他,吉承却只让她放在一旁。
  “可是,到底为何要入宫呢?王兄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那种神情,阴沉着脸……”和韵心有余悸地问。
  吉承躺在床上。沉默地思考着。
  此时,她一定已被叫去问过话了。那么她会寻个什么理由呢?
  他静静地想着,而后目光一亮。
  是王晖。
  在刺客来袭前,他曾对她说,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有方法拿到南荣子明手谕,前去落星。而后,他附在她的耳畔,对她说了户部侍郎钱睿已为自己所用一事。只是侍郎之位,终归权利太小,上面有个尚书,便几乎做什么都要上奏。况且尚书王晖,与齐恩瑞关系甚密,只要他在,便什么都做不成。
  因此王晖,留不得。
  其实对付这种位居高位之人,倒也简单。
  因为人一旦有了权力和地位,便会变得不那么单纯正直。因为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都很容易,所以就总会做许多错事。
  吉承让邵子良暗中查王晖其人,果然找到了许多他在民间牟取暴利的方法,其中苍海之畔的捕鱼场,也不过是他手下九牛一毛的金钱来源之一罢了。
  只要有心者,顺藤摸瓜,查下去,那不论是谁,都能查到很多事情。
  这个有心者可以是吉承,也可以是王上。
  果然,一日之后,王上派人秘密前往秀岩,调查王晖私设捕鱼场一事,五日之后,捕鱼场一事证据确凿。十日之后,王晖又被发现在这十年间已在凤凰多地私设厂间,所有厂间加起来一年的利润竟然多达数万金。
  十五日后,王晖革职,处以死刑。其家产全数充公。
  吉承因检举有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从妃亦有功,迁回明夕宫而居。
  二十日后,户部侍郎钱睿升至尚书。
  齐恩瑞权衡利弊,始终是没有开口向王上求情。他知道此刻的王晖已没了任何的利用价值,而他也最好少与之有所牵连。
  “娘娘,这真是太好了。迁回明夕宫,也就意味着王上原谅您了!”明夕宫里的宫人这样对颜兮说着。
  同一时刻,和韵亦对喜笑颜开地对吉承说道:“吉承,没想到你竟揭露了这么大的事!如今青龙城里的百姓都称王兄是圣君,你则是大大的功臣呢!”
  而程万里,亦是为子明带来他甚感宽慰的消息:“听说齐恩瑞回到府里,砸了一柜子的玉器,他折了王晖这个帮手,恐怕要伤一阵子元气了。”
  可听到这些话的他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们各怀心思。
  微微抬眸看着窗外。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古义

 颜兮迁回明夕宫,一众美人婕妤,除碧痕外,却没有一人来道和请安。
  并莲有些担忧:“如今娘娘已被后宫众人孤立开了。她们抱成一团,只以娘娘为敌人。这样下去,可真是忧患了。”
  颜兮正坐在窗案前写信,她字迹隽永,小巧秀气。末了,仔细将信折起,放入封中。交给并莲:“还是找交给古义的表弟,你不要亲自去送,找个不常跟在我身边,又信得过的。”
  “嗯。”并莲接过信来:“吉承大人的身子好些了吗?”
  颜兮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虽然在信中说是已无大碍,可是怎么会好得那么快呢。你是见过他的伤的。”
  并莲想起那时吉承的样子,至今心有余悸。
  那个充斥血腥之气的院子里,借着月色幽幽光亮,她看到吉承就躺在尸体之上,泛着寒光的剑落在他的手旁,他一身黑衣血迹斑斑,黑发散开在身旁,闭着眸子的脸上还沾着猩红的鲜血。
  并莲那时小心翼翼地走过已被侍卫擒拿住的刺客之旁,颤抖地俯身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在这时,听到他气若游丝地用最后力气说了一句:“去屋里。兮儿在那儿。”
  也就是那一刹那,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原来这么爱颜兮。爱到甚至可以随时为她死去。
  并莲心里莫名地有一丝酸楚,也不知从何而来。
  “对了,江半的伤,怎样了?”颜兮的声音将并莲从回忆中拉回。
  她忙回答道:“嗯,他本就伤得不是太重,侍卫来后,他还能为吉承紧急救治呢。只是他也太逞强了,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时却说什么都要冲出屋子。平时还从没看出他竟是个这样勇敢的人呢。”
  颜兮欣慰笑了笑:“他的确,视吉承为很重要的人。”
  并莲听后,垂下眸子。
  她亦视颜兮为很,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人。
  可是那时的她,却只是无能软弱地躲在角落中发抖罢了。她怕得甚至无法开口呼救。更不要提像吉承和江半那样挡在想要保护的人之前了。
  或许那时的酸楚。就是为此吧。
  我……太没用了。
  颜兮抬起头,见她正蹙着眉毛垂首,一声不吭,于是柔声问道:“并莲,在想什么?”
  并莲缓过神来,连忙摇着头,就想拿着信离开。到了门前,又回头问:“娘娘莫若给那些美人婕妤们一些赏赐?拿人手短,她们总就不至于那样敌视娘娘了。”
  颜兮沉吟片刻,说道:“去库房里拿些封赏之物吧。”
  并莲一笑:“是。”
  她刚要走,颜兮却又叫住她:“等等。封赏之物,不要都送。挑几个性子温软的送去。”
  颜兮的赏赐很快送入各宫。有人领了封赏,有人却没得到。
  得了封赏的那些,自然无功受禄,受宠若惊。而没得到的那些,便立刻起疑,原来大家说得好听,要同仇敌忾,同气连枝,没想到她们竟还是背后去向从妃道和,想要趁势巴结。
  如此一来,一天时间,只凭几件赏赐之物,后宫便又重新势归两派。
  而新任户部尚书钱睿,刚一上位便得了王上支持,大力监察各地的官员私营厂间。不出数日,他将一本厚厚的簿子放在子明面前。
  “这账簿中,均是臣多日来所查之获。”钱睿躬身说道。
  子明心一沉,他早就想过先王在位时虽表面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因先王性格使然,凤凰的内里定然不会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总有许多毒瘤隐藏在光鲜的外表之下。可他没料到的是,毒瘤竟这么多。
  “另外,有件事臣颇为在意。”钱睿说道:“落星上报上来的簿中,有多处与先前所录不同。想来也是因为落星这几年战事频发,多生动荡,便有许多奸商佞臣混杂其中,想发国难之财。其中官商勾结,这才多了许多财政上的不实之处。如今趁着战事平稳,是否应该去详查一番?”
  子明沉思,如今重明虽败,却仍在西北虎视眈眈。落星又为兵家必争之地,确实不能出丝毫岔子。
  “如此,你派人拿公案和手谕,前去落星吧。”
  钱睿恭顺行礼:“臣,遵旨。”
  邵子良拿着公案手谕临行前,古义和吉承去送别,古义身上亦背着一个布囊,笑着走到了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良,这种危险的事怎能少了我。我已决定,要和你同去。”
  邵子良看着黑袍里仍缠着绷带的吉承,一愣:“吉承……把所有事都告诉古义了?”
  吉承还未回答,古义便道:“我说你们怎么老想着瞒着我。说好了我们三人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不能因为我脑子不灵光,就总把我蒙在鼓里啊!”
  “以后,不会有什么瞒着你了。这次让你同去,也是希望你能和子良有些照应。”吉承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绷带之外,黑色的长袍在风里翻飞着,虚弱的样子就如同随时会临风而飞一般。
  “那是自然。说实话,我早就想见识见识重明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了!”古义大咧咧地说道。
  邵子良忙道:“噤声。这就是我们有事不肯告诉你的原因,你总这样冒冒失失,总会坏事的!”
  古义这才缩缩脖子止住了口。
  “无妨。”吉承侧头看了看,城门守卫还有很远的距离,周围又并无什么路人。
  他对邵子良道:“到了重明时,一切小心。按照我们先前说过的去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邵子良点头:“嗯。放心吧。”
  “对啊。以子良的智慧,还不放心吗。”古义笑道:“况且不是还有我呢吗。若真有什么不对,我拼死也会让子良完好无损的。”
  邵子良看着他:“你别乌鸦嘴了。但真到那时候,你若能自己跑,却还回头来救我,那我一定一脚把你踹出去。”
  古义摸了摸头:“哦对了,我们的假名字我虽然记得了,可是那个大人的名字我又给忘了。”
  邵子良无奈叹了口气:“是夏嘉。你要记得,我们是夏嘉大人的手下,因夏嘉大人向钱睿大人举荐我们,说我们一直生活在落星,对那里熟悉,调查起来更为方便,因此才把这重任交到了我们身上。”
  “哦哦,是了。我现在不会忘了。”古义一边努力记着,一边说道。
  “吉承,你也定要保重身子。”邵子良转头对吉承说道:“一切,等我和古义回来。切莫着急。”
  吉承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的二人,他们俩,视自己为亲兄弟。甚至肯为自己以身犯险,拿性命去作为赌注。
  他心中一动。
  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来,除了对颜兮之外,再没有过。
  他朝二人笑了笑,露出嘴角几乎从不示人的浅浅的酒窝。
  “保重。”他郑重说道。
  古义与邵子良向他点了点头,而后牵过马来,绝尘而去。
 

☆、心计

 颜兮坐在屋中,手上拿着吉承送来的信。
  她久久无言。
  吉承在信里略交代了一些邵子良与古义的事。又说自己身子已好得差不多,让她不必担心。
  信的最后,吉承说道。
  “那些刺客,我并未全部解决。可他们在重伤我后,却没有进到屋中伤害大小姐分毫。大小姐在屋中,这个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却及时收手。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
  颜兮放下信来。回想起她对子明说“没想到王晖已得知了此事,竟派了死士想要灭口。”这句话时,子明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原来他的这份表情,并不是为王晖的胆大妄为而恼怒。而是他知道颜兮在刺客这件事上说了谎。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她说谎,是因为,刺客本就是他派去的。
  他从眼线那里得知了吉承在长冬楼的风声。却不好自己出面,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所以干脆派了刺客,闹出动静。让吉承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
  若非吉承和颜兮用王晖一事,将这风波盖住,此时的吉承,恐怕已……
  其实这个凤凰,纵使心计深沉之人再多,又怎么比得过连天下江山都收入囊中的子明啊。
  防了所有人,最后竟忘记去防这个一切都无法逃过他手心的人。
  颜兮拿起明火,将信一点点烧得干净。
  而后,她站起身来,唤过并莲:“和我走一趟。”
  “娘娘要去哪儿?”
  “冷宫。”
  颜兮出了明夕宫,往冷宫方向去,要路过御花园。在御花园处,却恰巧碰见了齐落嫣。
  齐落嫣远远见了颜兮,只冷冷地盯着她,不发一言。
  颜兮嘴角含笑走得近了,对齐落嫣说道:“是荣妃啊。听说荣妃又有孕了,身子可好么?”
  齐落嫣目光里写满了对她假情假意的不屑:“不劳从妃挂心。”
  “并非是挂心荣妃。只因荣妃腹中之子乃是王上之子。若能顺利长大,也许便是凤凰的下一任君王。本宫又怎能不多关心呢。”颜兮温和回答道。
  “只要从妃打心底里希望孩子平安。”齐落嫣抬眸看着颜兮:“那他才能真的平安。”
  “荣妃何意?本宫听不懂。”
  “你听不懂?好,那我就直说。从颜兮,你已害死我一个孩子。这个仇,我不会忘记的。”
  颜兮看着齐落嫣,目光一动不动。
  “你看什么!”齐落嫣怒道。
  “我在看,荣妃这性子像谁?”颜兮笑了笑:“这认死理的性子,是像齐将军么?可齐将军也并非这般宁折不弯的倔强啊。”
  齐落嫣听她提起父亲,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不过,想必荣妃与将军是父女情深的,如今你又怀龙裔,母凭子贵,连带整个齐家飞黄腾达。也是好事。”颜兮观察着她,继续说。
  “这不关你的事。”齐落嫣不愿再听:“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又嫁给自己所爱——”
  “娘娘!”她身边的唤琴忙打断她:“娘娘也站得久了,恐怕身子已经乏了。不如回宫中歇歇。”
  齐落嫣自知失言,止住了口。冷冷地看了一眼颜兮,而后转身离去。
  她离去后,颜兮却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若有所思着些什么。直到并莲在旁问道:“娘娘,还去冷宫吗?”
  “改日再去。”颜兮回答:“这些天听说碧美人身子不适,我想去她那儿看看。”
  二人去了碧痕宫里。碧痕受宠若惊,她一直有意拉拢颜兮,可颜兮对她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此时竟亲自前来,于是赶忙迎了出来。
  二人落座,身旁只留最贴身的婢女,一番客套话过后,碧痕笑问道:“不知娘娘今日来找我,可还有别的事要说?”
  颜兮扬了扬唇角:“既然妹妹问道,我便直说了。确实有一事想请妹妹帮忙。”
  碧痕略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就听颜兮继续道:“早就知道妹妹画技了得,当初在长冬楼时,妹妹送我的画像,我至今仍旧留着。”
  “娘娘喜欢就好。”碧痕微笑道。
  “只是以你的画技,却不得施展,后宫中竟没几个人知道,王上恐怕更是不知,实在是可惜了。所以我想,不如我便寻个由头,提议请人为后宫众姐妹画些丹青为乐,再顺水推舟地请妹妹来完成此事,岂不是好?”
  碧痕听后,喜道:“娘娘所言为真?”
  “自然是真的。以妹妹画技,定然会惊艳后宫,王上亦会对妹妹赞许有加,多些青睐的。”颜兮笑道。
  碧痕心头惊喜,她其实一直也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让后宫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而不是只因她病怏怏的而对她不以为意。
  她至今还记得兰素兰锦尚在时,对她背后的冷嘲热讽,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若此事能成,一切全因娘娘扶持。”碧痕感激地站起身子向她行礼。
  颜兮点了点头:“哦,对了。绘制时,要按妃嫔品级顺序一一画下来。若品级相同者,便按年纪生辰为序。不可厚此薄彼。”
  碧痕连连答应。
  颜兮与并莲出了碧痕宫里,并莲才问道:“娘娘怎么忽然提起给后宫之人画像了?难道真的有意提拔碧美人吗?”
  夏日蝉鸣阵阵,艳阳高悬。
  颜兮看着她,答道:“见的事,听的事多了。有时便显得杂乱无章。可其实若肯从头细细地理一理,便会发现其中夹杂着很多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从一开始,到现在,平日里偶尔遇见过的人,以及身边之人的每一处神情,每一声言语,若肯静下心来细细分析,将它们串联在一起,就能挖掘得出一些平时看不懂的事。”
  饶是并莲心思细密,为人聪明,此时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说:“……啊?”
  颜兮笑了笑,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会懂的。”
 

☆、守灵

 画像一事,子明很快同意。想来也是,先王在世时,后宫妃嫔刚入后宫时是需要由人专门绘制丹青留存的,这也是往前推几个君王后宫中历来的规矩了。而子明登记后,因杂事众多,后宫又没有能主持大局之人,这才把绘制丹青一事耽搁下来。
  他见颜兮有意在后宫之事上用心,自然也心里高兴。因而当颜兮提议由碧痕来完成此事时,他虽然惊讶,却也并未阻拦。
  由此,碧痕便开始绘制后宫众人丹青。因荣妃与从妃皆为妃位,却按颜兮所说,荣妃年纪稍长,便先为荣妃绘制。
  碧痕画好后,来寻颜兮,请她看看自己所绘如何。
  颜兮打开画卷,见碧痕的绘画技艺果然不同凡响,人物栩栩如生,五官眉眼皆像极了齐落嫣不说,那种神情间的冷艳之态更是惟妙惟肖。
  颜兮自然夸赞一番,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好虽好,我却有一个主意。若你在画每位嫔妃时,都以百花中与之相称的一种花作为背景,岂不更好?比如荣妃,其人便如芙蓉一般。书中也有云‘芙蓉冷艳寒江’,是最贴切她不过的。”
  碧痕听她的新意,也觉得十分之妙。便连连道谢。
  颜兮笑了笑:“那妹妹便快去吧,与荣妃解释一番,她虽然会嫌烦,却也应不会为难于你。”
  碧痕走后,颜兮看着手中齐落嫣的画像,慢慢卷了起来,递给身旁的并莲:“把画妥善收好,以后不要再提起这幅画在我这。”
  并莲虽不解其意,却还是拿在了怀中。
  颜兮又道:“对了,司川近来可好么?”
  “嗯。”并莲点头道:“娘娘让我多注意她,据奴婢观察,她确实常在空闲时发呆愣神,半夜里也曾听她隐隐啜泣之声。如此看来,她所言并非捏造。”
  颜兮心中一软:“去我房中拿几件衬她的首饰给她吧。也是可怜之人。”
  “好。”并莲应着。
  “还有,你若见到喜欢的,也自己拿了去。”颜兮看着她,笑了笑。
  并莲看眼前的人儿,只有在四下无人之时,她才会露出这样真诚且温暖的笑来。虽然她的心里坚硬如铁,计谋重重,可是她仍旧存有良善。
  若能早一些遇见她,那该多好,可以见见未沾惹阴谋算计之前的她,该是如何单纯善良的模样。
  这样想着,并莲再度点头,笑着离开。
  绘制丹青一事在后宫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得王上批准,所以各宫妃嫔都十分配合,也尽可量得有意巴结于碧痕乃至颜兮,这个心思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纸笔在碧痕手里,她想将谁画得好些丑些,都是由自己而定的。而以后这些画必是要给王上去看的,到时候哪副画中的美人画得标致又有神韵,自然会记在王上心中。
  但是虽然在此事上沾了些好处,颜兮的最终目的却远不在此。
  因为二十日后,她跪在子明面前,一身素衣,说下个月乃是父亲忌日,若王上许可,望回家中看看。父亲的第一年忌日,就因初入王宫,一年内不得离宫而错过了。今年却无论如何希望能亲自尽尽孝道。
  “嫔妾的父母,兄长,都纷纷离世,府中只留些家丁奴仆,本来还有吉承打理,后来他又去了营中。如今的从府,已是门庭冷落,家中来信,说仆人已走了大半,只有少数忠心之人于心不忍,选择留下。可因没有俸禄金钱的支撑,他们也只是在以昔日的积蓄来勉强维持罢了。”颜兮说着,感觉身上寒冷,心中更冷,她继续道:
  “说来可笑,嫔妾身居为妃,又是以王子妃身份嫁给王上的。如今娘家却如此败落不堪。此间心酸,嫔妾虽不愿多说,却也并不太好过。如今只求能准许嫔妾这个从家唯一的主子,回府遣散了众仆人,为他们妥善安排了去路,再留在府上为父母兄长守灵三日,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子明伸出手将她扶起,手指触碰到她的身体时,感觉她浑身冰冷,一双手更是冰凉。他在心内叹了口气,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那之后呢,对于从府,你打算如何?”
  “既然遣散了仆人,那之后从府已形同虚设,嫔妾会亲自摘掉牌匾。至于那块地,若有人愿用它开设私塾,或为民用,那再好不过,嫔妾愿赠出地契。”
  “兮儿,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朕会派人去打理从府的大小事宜,亦会每月拨些钱来维持从府上下的生计。那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朕想为你留着那儿的回忆。”
  颜兮惨笑:“那些回忆,开心的也好,悲痛的也罢,当一切都已不可能再回去,每次回想起来,不过是又一次往心口里刺一刀罢了。”
  饶是她已沉稳至斯,那样善于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一切喜怒哀乐,现在却也还是藏不住目光中的悲意。
  “即使留着那座府邸,又能如何呢?从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提文拜访,再也不会有鸟语花香。再也没有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往后的无尽岁月里,它只会空空如也。”
  子明的手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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