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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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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恩瑞心中料定她只不过是死到临头故弄玄虚,于是不屑道:“从妃请讲。”
  “本宫犯下的欺君之罪,会有何处置?”
  齐恩瑞答道:“欺君之罪,按律当诛。”
  “好。”颜兮微微侧头,又问:“齐将军方才说,你身为荣妃生父,只求一个真相,是么?”
  “是。”齐恩瑞道。
  颜兮忽地厉声道:“那齐将军是否也同样犯下了大逆不道,按律当诛的欺君之罪?!荣妃本非你的亲生女儿!”
  “!!!!”众臣大惊,以为颜兮是失心疯了,竟说出这种诬陷之语来。程万里忙道:“从妃!王上面前,怎可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程大人看看齐将军此时的神情,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诸位为何不想想,如果齐将军真的是荣妃生父,又真的像齐将军所说父女情深的话,她怎可能连知会父母一声都不肯,就这样决绝离去?”
  “唤书!”她突然转头又对唤书斥道:“我不知齐恩瑞对你们用了何种酷刑和威胁,让你今日屈打成招。可我只知依照唤琴的心性,是定不会为了偷生而弃忠义而不顾的。唤琴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唤书脸色惨白,牙关颤抖,眼泪兀自不停地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颜兮秀眉倒竖,掷地有声:“你明明知道真相!知道荣妃只是卖去的婢女,是齐恩瑞为了利用她而将她收做养女!你如果今日连这些年所知的真相都不敢说出来,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唤琴,和以性命托付于你的荣妃?!”
  齐恩瑞万没料到颜兮竟在绝境之处有此一招,他怒不可遏:“从妃!休要在王上面前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
  而颜兮没有理会他,她容情决绝,看着唤书,道:
  “我没有任何筹码,我只能相信你。嫣儿默默隐忍地这些年,每日里只能像木偶一样去做齐恩瑞交代吩咐的事情。这其中她的痛苦只有你能感知。如果今日你不说出实情,那真相只会被尘封埋藏。唤书,只有你。”
  齐恩瑞不等唤书开口,就怒道:“从颜兮,你发什么疯!你——”
  子明打断恼羞成怒的他,对唤书正颜厉色道:“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有朕在,没人能伤你,你只需说出实情。”
  唤书已是满面泪痕,泣不成声,袖子湿了大片。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显然心里已是怕极了。
  子明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荣妃,究竟是不是齐恩瑞之女。”
  唤书泪眼婆娑,双眼红肿,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着。
  最终,她颤抖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殿上回荡着她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她似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闭上眼睛说道:“从……从妃娘娘说的,都是真……真的。”
  没有人见过子明生气的样子,而此刻,他的眼神中仿佛有把寒光凌冽的利刃。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
  唤书是豁出去了的,她知道自己恐怕已活不成了,因此反而不再胆怯。
  她擦干了眼泪,跪在地上仰头对子明道:“王上,荣妃并非齐将军的生女!”
 

☆、将军

 齐恩瑞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唤书,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唤书此时已死了一万次了。
  大殿上的护卫早已暗中蓄势待发,若齐恩瑞敢做任何出格之事,他们便会立刻上前将他擒住。毕竟齐恩瑞在殿上无礼,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上!万不可听这婢女在此妖言惑众!她定是受了从妃蛊惑,她们是同党!”齐恩瑞大声辩驳道。
  颜兮的眸里尽是不屑,道:“如果她是本宫同党,今日又怎会被将军带到这大殿之上指证本宫?人是齐将军你自己带来的,在今日之前,她一直都在将军的府里,我又如何蛊惑,如何串通?先前凭她一己之言,将军就认定了荣妃是本宫骗出宫去的。而今她说了对将军不利的话,倒又成了是妖言惑众?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从颜兮!”齐恩瑞怒道。
  子明身旁的太监忙道:“齐恩瑞,怎可直呼从妃娘娘之名!”
  夏嘉拱手对子明道:“王上,既然这婢女是跟随荣妃多年的,又出自齐将军府中,自然不可能是早就与从妃娘娘串通好的。她所说的话,臣以为可以一听。”
  子明点点头,对唤书道:“你将全部实情说出来,一丝一毫不准遗漏。如有半句虚言,你今日无法活着走出着大殿。”
  唤书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开始一五一十地道出齐落嫣是如何身为贫困人家之女被卖到府中,如何被齐夫人所照顾,齐夫人去世后,齐恩瑞又是如何将她认为自己的女儿,从此令所有家仆改口叫她三小姐的。
  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极为详细,许多细节之处若非亲自经历,是绝对编纂不出这么细致的。明眼人一听便知这唤书所说定是属实。
  况且,若不是真的为了将真相公布于众,这唤书本是齐恩瑞府里的侍女,此刻又怎么可能突然反过头来去说谎害他?
  就连兵部尚书亦是冷汗直流,不住地看向齐恩瑞,心道他这次阴沟里翻船,竟被从妃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唤书说完话,俯身将头磕在了地面上,她已不再哭泣,跪拜在子明面前,高声道:“齐恩瑞妄图欺君,更想助平民出身的齐落嫣登上后位,此间定有他更大的阴谋和贪念,恳请王上查明真相!”
  她抬起头时,目光中透露坚定。
  是极度恐惧和胆怯后,反而视死如归的坚定。
  子明此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瞧不出喜怒哀乐,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会如何处置齐恩瑞。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到齐恩瑞处,冷淡四个字:
  “你可知罪?”
  齐恩瑞慌忙跪倒在地,对子明道:“荣妃确乃臣的亲身骨肉,是臣与夫人温氏所出,怎么会成了养女,望王上明察!”
  颜兮垂眸看着他,问:“唤书已将事情说的如此详细,事到如今,齐将军还不认罪么?荣妃的生身父母恐怕尚在人世吧,难道真要将他们也找来,亲口说出真相,将军才肯招认?”
  齐恩瑞双手握拳,牙关紧咬,对她道:“从妃的罪恐怕还没了结吧。”
  这时,唤书突然在旁道:“启禀王上,奴婢有罪!”
  子明问:“怎么?”
  唤书神情坚决,对子明道:“奴婢之前所供认的从妃罪行,全都是齐将军教唆奴婢说的!他在府中对奴婢与另一婢女滥用私刑,让奴婢屈打成招,说了这些不实的话来诬告从妃!”
  齐恩瑞一惊,道:“你——!”
  唤书说着,掀起长袖,露出双臂。
  只见她双臂上赫然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有青有肿,还有已干了的血迹,一片狼狈,让人心中一震。
  “这些都是被齐将军的手下所打伤的。而另一名荣妃的贴身婢女唤琴……”她眼眶又红了一圈:“她因性子执拗,不肯就范,活活被齐将军打死了!!”
  夏嘉在旁立刻道:“如此说来,若这侍女所说均乃诬陷之言,那只凭那城门护卫没有看见过马车里有几人一事,是证明不了什么的。王上,从妃娘娘无罪啊。”
  子明看向群臣,淡淡问道:“众卿以为呢。”
  户部尚书钱睿走出一步,低头道:“臣在旁听了这么久,到了此刻,也以为从妃娘娘无罪。”
  他一带头,又有些以前曾与从彭礼相熟的官员纷纷站了出来为颜兮说话。
  一时间从妃无罪这四个字,响彻大殿。
  齐恩瑞之党见此状况,也根本不敢逆众人去驳斥什么,只得站在原地低着头不去吭声。
  子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颜兮,道:“既然没有证据,从妃便还了清白。”
  他说完,又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牙关紧咬的齐恩瑞。
  欺君罔上,又唆使侍女诬陷后宫妃嫔,无论哪一条罪行,若是换做旁人,都是要株连九族的。
  可是……
  唯独齐恩瑞不行。
  齐恩瑞身为辅国大将军,立下过赫赫战功,朝廷中同党又多,军队亦是在青龙之旁蓄势待发。
  如果今日子明定他的罪,那以兵部尚书为首之人,定然会站出来为他求情。
  只凭这些罪状,到最后,恐怕无法定他死罪。
  而只要无法形成齐恩瑞必死之局面,就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只要他还一息尚存,便有实力东山再起。以他的军力,若是将他逼得急了,指不定他会做出些什么。他的军队就在都城之旁,若在此一场大战,必将生灵涂炭。
  况且,他还握有所有人都不知情的秘密。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子明闭了闭疲乏的眸子,用指尖轻轻按着额头,道:“朕有些乏了,齐恩瑞之罪延后再议。来人,扶从妃回宫吧。”
  在殿后一直等候着的并莲与司川听子明唤她们,便赶忙走上前来扶过颜兮的胳膊。
  众臣听子明都如此说了,也不敢言说什么,便对已经起身了的子明行礼,准备离去。
  齐恩瑞讪讪地被人扶起来,怒视着颜兮,沉声道:“从颜兮,走着瞧。”说罢,抬腿要走。
  然而。
  颜兮却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阳光从殿门外斜照进来,打在她殷红的裙摆上,
  她目视前方,扬声道:“诸位留步。”
  所有人,包括子明,都立刻停住了步子。
  颜兮抬起长长的睫毛,看向子明,在一片寂静里,她道:“王上,嫔妾还有事情禀报。”
  连子明都是一愣,他没料到颜兮竟会有此举动,他心下不解,问道:“从妃还有何事?”
  颜兮的目光一侧,落在了齐恩瑞双眸上,而后很快又收了回来。
  而齐恩瑞,却在那一刹那,读懂了颜兮眼神中的意思。
  她在说,今日的事,还没完。
  颜兮上前一步,直直地跪在地上,长发散落于耳旁,一袭红衣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今日要烧尽这世上所有该为自己的罪行偿命之人。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嫔妾,要替死去的兄长从朔,以及落星一役中葬送了生命的千万丘凰军将士们,状告齐恩瑞!”
 

☆、丘凰

 “嫔妾,要替死去的兄长从朔,以及落星一役中葬送了生命的千万丘凰军将士们,状告齐恩瑞!”
  所有人止住了步子,停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身旁的并莲与司川也连忙跪了下去。
  子明低头,略有迟疑地问:“你所说,可是先王时的骠骑将军,从朔?”
  颜兮道:“正是。”
  子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当他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的齐恩瑞时,却看到了他眼睛里难以掩饰的惊恐的神情。
  那一刹那,他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颜兮的对策。
  她早知只凭齐落嫣这一件事,无法扳倒齐恩瑞。而只要这件事在今日被压下去,就相当于这一切都是白费。
  因此,她还有后手,而这后手,才是今日她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要齐恩瑞,永远不得翻身。
  饶是子明,此时心中也有些不安。这出乎了他的掌控,他不知道颜兮手中最后的那一击到底是什么,她为何有如此自信地去提起多年前已逝的人来。
  他稳了稳心神,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百官亦重归其位,他们也都心知,今日是注定有一场可以改变整个凤凰的大事要发生。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子明问道。
  颜兮跪在地上,深深呼吸,而后缓缓道:“嫔妾的兄长从朔,为先王所封的左翼前锋营骠骑将军,曾率领丘凰军大败蛮夷之国翻羽。”
  子明点点头:“这些,朕知道的。”
  颜兮继续道:“兄长凯旋后,兄嫂便有了身孕,可是那时西北地区敌国重明不断滋扰凤凰,落星眼看失守,先王便想派右翼将军前去增援。然而,齐恩瑞却力荐兄长,让他带领刚刚打完胜仗,一身疲惫的丘凰军再去迎战重明军。而结果,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的。丘凰军被困邱和山,全军阵亡,嫔妾的兄长,亦是战死沙场。”
  齐恩瑞立刻在旁解释道:“启禀王上,臣力荐从朔将军,自然也有臣的理由,当时亦是先王点头同意的。臣全为凤凰的江山社稷着想,后来的事臣也未能预料啊。”
  “可是嫔妾有一点不明白,”颜兮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对子明说道:“兄长虽然年轻,却骁勇善战,深谙兵法战略,为何几万将士会在那一战时全军覆没?”
  齐恩瑞的语气中略有不屑,道:“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是动辄上万人的性命,那种阵仗,从妃没见过,自然不理解。”
  “嫔妾还不明白的是。”颜兮继续道:“以兄长之谋略,难道真的会落得几万丘凰军全军覆没?”
  子明眸光一凝:“何意?”
  颜兮垂下眼眸,扬声道:“王上,丘凰军并未全军覆没!”
  连子明也是一愣,更不要提众大臣了。齐恩瑞脸色一变,对颜兮道:“从妃休要胡言!”
  “嫔妾敢这么说,自然有绝对的把握。当初先王和所有人得到的消息,均是丘凰军全部命丧邱和山,一个幸存者都没有。然而,这本就是不实的消息!”
  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枚青铜兵符,抬手亮于众人面前,道:“王上可知这是何物!”
  便有子明身旁的太监走过来将兵符呈给子明,子明见其上纹刻着三只凤凰绕于山丘之上盘桓的图案,他略一沉吟,道:“这是丘凰军的兵符。”
  程万里忙在旁问:“从妃,这兵符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颜兮回道:“这是嫔妾的侍女,司川交付于嫔妾的。”
  说罢,回头看向司川,道:“她便是落星坡一战中,逃出来的其中一名士兵的妻子!”
  子明目光看向司川,问:“所言为真?!”
  司川立刻俯身跪倒,大声道:“回王上,娘娘所说句句属实。奴婢的夫婿,便是丘凰军在落星坡一战中逃出来的士兵之一。除他外,另有数百名丘凰将士在那时幸存下来!”
  子明立刻问:“既然如此,他们此刻在何处?又为何不回青龙上奏战事?”
  司川咬牙道:“因为他们不敢!”
  “为何不敢?”
  “因为丘凰军本不该败,是副将江和串通外敌,从将军与丘凰军中了他的奸计,因此才全军溃败!”
  颜兮在旁道:“江和区区副将,落星坡一战后又已失踪,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为何要做这种事?他必是受人指使!而这指使他的人,定是权位势力皆在他之上之人!那人在朝中权势滔天,又明知有数百人幸存乃是计划之外对他极为不利的事,敢问幸存的将士还如何敢轻易回青龙?”
  子明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他沉着目光,一字一句问:“你所指的那权势滔天的人……”
  颜兮道:“正是齐恩瑞!”
  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兵部尚书出言驳斥:“从妃娘娘,无凭无据,莫要诬陷忠良。不只是你说齐将军与重明串通一事荒谬至极,就连你所说的江和叛军,又有幸存士兵之事,也是无稽之谈!”
  “是啊,”另有官员也是不可置信,道:“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为何到今日从妃娘娘才提起?况且只凭这兵符,也证明不了什么,毕竟从将军还是从妃的兄长,保不齐当初是赠了从妃一枚拿去玩耍。”
  颜兮一回眸子,斥道:“放肆!兵符乃是军人看做比生命还重要之物,岂是你口中的玩物?你这么说,对得起以死将这兵符托付于本宫的将士么!”
  那官员赶忙讪讪住口。
  程万里稍思,对颜兮郑重道:“尹大人所言虽然过分了些,却也并非没有道理。娘娘只凭一枚兵符,便要状告齐将军,实在让人难以信服。除这兵符外,娘娘还如何能证明这件事并非捏造?”
  颜兮却并未答话,她垂着目光,像是没有听到程万里的质疑。
  程万里一愣,又问:“从妃娘娘?”
  齐恩瑞原本一直抿着唇一言不发,此时看颜兮这个样子,才终于冷冷一笑:“莫非娘娘是没有任何其他证据,只想凭着这兵符和你身边的贴身侍女的一己之言,就——”
  他话未说完,殿外突然有守卫快步走进来,对子明道:“启禀王上,离凰军百夫长邵子良在殿外求见。”
  “离凰军?是丰将军的手下?”程万里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子明。
  子明目光一跳,忽地忆起昨日颜兮派并莲去求他的事。
  原来……
  他的思虑只是一晃而过,无人察觉。
  他道:“宣。”
  片刻,邵子良走进大殿,他虽清瘦,可此时一身戎装,也是军人模样,他行跪拜之礼,对子明道:“臣乃离凰军百夫长邵子良,参加王上。”
  子明让他起身,而后问道:“卿为何事入殿?”
  邵子良环视大殿之上,目光一一撇过齐恩瑞,颜兮,程万里,以及吉承。
  然后,他道:“臣是为丘凰军一案而来。”
  颜兮侧过头去看他。
  原来这便是邵子良。在场的全是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他接下来要与之为敌的更是正一品辅国大将军齐恩瑞。而他只为百夫长,又在这不知结果生死的时刻,却能在千人的大殿之上如此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不愧为吉承可以托付后背之人。
  亦不愧为,最终在最关键的时刻,肯不计前嫌,为他生死的兄弟。
  子明问道:“你是说,你有证据?”
  “是。”
  “证据在哪?”
  “在宫门外。”
  “是什么?”
  邵子良抬头说道:“正是那幸存下来的千名丘凰军将士!”
 

☆、怒火

 子明一怔:“你是说他们此刻,全都在宫门处?”
  邵子良点头,正色道:“是。若王上不信,可令人传召他们入殿。”
  程万里忙劝道:“王上,万不可传召千名将士入殿。”
  子明知他担心什么,于是对邵子良道:“不必传召全部的人,只传其中一人前来作证便可。”
  过了会儿,有一名身穿铠甲战袍之人走上前来,跪地道:“臣,丘凰军司马任兆青,叩见王上。”
  殿中武官便立刻认出,任兆青所穿的军服上所纹图案,正是丘凰军所属。
  “兆青!”群官中忽有一人激动地叫出声:“原来你还活着!”
  任兆青看向那人的方向,一愣,随即眼眶微红,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那人道:“叔父。”
  那人再未多言,只是欣慰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喃喃自语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臭小子,竟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子明问任兆青:“你活下来这件事,竟连亲人亦不得知?”
  任兆青神色悲凉,点头道:“启禀王上,臣等在落星一战中苟活下来,为的便是要活着为从将军以及丘凰军报仇雪恨,让他们的沉冤得以昭雪,在事成之前,又怎敢丝毫走漏行迹。”
  子明凝视着他的表情,见他确实悲从中来,似有沧桑。这是发自肺腑的神情,并非伪装可以得来。
  “从妃适才说,丘凰军的副将江和里应外敌,设下埋伏,才导致丘凰军战败,此事当真?”子明问道。
  任兆青愤慨道:“从妃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既然中伏,连从将军都战死沙场,你们如何活了下来?”
  “那时,眼看策反的士兵和重明士兵四面围剿,我们都必将全部死在落星坡。情急之下,从将军率领大部分将士往南方逃去,为的就是引开敌人,让我们骑兵部队可以向东面而逃。”
  即使时隔多年,他仍旧难掩悲意:“从将军……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下达了这最后的军令,他早就知道南边的尽头是邱和山,他们只会被困死在那里。可是……必须有人活着,否则这天下虽大,却无人会知道那日在落星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况。”
  “……”众人沉默了,包括子明,他们想象着那时在邱和山下,临死前数万丘凰军垂死挣扎的景象。
  似乎天边的云亦被血染成了红色,天地间连绵不断的是人死前痛苦挣扎的哀嚎,马蹄声乱,战马嘶叫着重重倒下,敌军乌压压地奔来,向北望去,望不到地平线,亦望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丘凰军最后的抵抗,为的只是死后,能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
  “王上,恕臣多言。”任兆青回忆起那时的场景,悲从中来,说道:“那每一名士兵,并非只是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他们每一个人,亦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的活生生的人。”
  司川已深埋着头哭得不能自已,她想起他走前曾说:“川儿,你在家时,莫若想想婚礼时你要穿什么样的嫁衣,又该宴请什么朋友。或者,想想我们孩子的名字,我猜她一定是个女孩,你读的书多,起的名字一定好听。”
  后来她翻了很多的书,想了很久,最后寄信给他,对他说:“不如,叫她长安。”
  可惜,那封信最后也没有到他手上,他最后,也没有长安。
  任兆青的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亦是心中大恸。
  子明默默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是凤凰,对不起他们。”
  说完,他的声音一扬:“江和不能轻饶。在他背后指使这一切之人,更是罪大恶极!”
  他目光如炬,看向齐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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