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颜歌-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完,他的声音一扬:“江和不能轻饶。在他背后指使这一切之人,更是罪大恶极!”
  他目光如炬,看向齐恩瑞。
  齐恩瑞额角有一滴不易察觉的汗,可他仍强做镇定,对子明道:“王上,臣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臣与那江和更是从未有过往来,这些朝中与臣相熟的人都可作证啊。臣一生戎马,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为国为民,臣无愧于心!”
  兵部尚书见此状,连忙附和道:“是啊王上,在这大殿之上,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就是齐将军,他自从军以来,为了我们凤凰国曾十三次领兵出征,从无败仗,一直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是民族英雄。又怎会勾结外敌?”
  另有官员也是站出来为齐恩瑞说话:“臣记得,齐将军胸口还有道三寸长的疤痕吧,那是先王在世时,齐将军领兵出战谛听时所留下的,他一人血战几百名谛听士兵,一时传为佳话,先王更因此封他为辅国大将军。齐将军为凤凰出生入死,岂能是几个人随口一说,就能污蔑的!”
  程万里也摇着头对子明道:“王上,江和固然该死,他身后也一定另有人指使,可是如果说是齐将军,却也没有任何证据。”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无凭无据,怎么能这么说。从妃怕不是与齐将军积怨已深,便借此造谣想要诬陷于他吧。”
  “反正我是不信齐将军会做出这种事。”
  “从妃始终是女流之辈,竟敢拿这种话乱说,不过是仗着王上对她宠爱罢了。”
  ……
  就在一片议论声中。
  颜兮忽地唇角上扬,淡淡一笑。
  而后,人群之中走出一人。
  他的黑衣如夜色,眸子如玄冰。
  他说:“臣,有物要呈上。”
  众人一怔,向这淡然自若的少年看去。
  “是驸马爷。”
  吉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他拿在手上,示与所有人面前。
  “这便是齐恩瑞勾结重明的证据。”他淡淡说道:“这封密函是他在从将军出兵后不久派人秘密送去重明的,其上写了他愿与重明军合作,除掉从将军的计划。还写了副将江和到时候会在落星时与他们联系,向他们透露丘凰军的一举一动。”
  他说话时冷静从容,语气中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可是在除掉从将军之后,齐恩瑞却又一次背叛了重明军,接替从将军,领兵战退了重明军,夺回了落星。结果他成了那场战役的最大功臣。重明人心中愤恨,便一直留着这封密函。这是整件事中齐恩瑞唯一的疏漏,恐怕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这封密函会被臣拿到了手上。”
  满堂皆惊,就连兵部尚书也是长大了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恩瑞。
  吉承一抬手,将信举在面前:“齐恩瑞的字迹,想必王上是认得的。臣所言是否属实,王上一看便知。”
  子明身边的太监忙要走下来去拿那封密函,然而就在这时,齐恩瑞突然疯了一样夺过了吉承手中的密函,瞬时间便撕了个粉碎。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子明怒道:“齐恩瑞!你要造反么!”
  大殿上的护卫一齐出动,压下了已将密函毁得干净的齐恩瑞,他们将他压着跪倒在地上,以剑抵住了他的脖颈。
  齐恩瑞却竟然大笑道:“什么狗 屁密函?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你——!!”程万里愤怒地指着他:“你胆敢在王上面前无礼!你不想活了么!”
  齐恩瑞笑问:“没有密函,你们凭着什么治我的罪?!”他转过头去对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他的吉承嚣张道:“你凭着什么来告我?”
 

☆、花败

 101
  吉承垂着眸子看着他,他如冬季中皑皑白雪边已被冰封住的深谭,波澜不惊。
  他从袖中又拿出一封与刚才一模一样的信函,淡道:“就凭你刚刚撕碎的信,是假的。”
  他没什么表情,不想嘲讽齐恩瑞,亦不想同情他,只是平淡地陈述着他的愚蠢:“这么重要的信函,我堂而皇之地举在你的面前,难道你不会动脑子想想是否有诈么。”
  齐恩瑞目瞪口呆,一回头看见了站在一侧的颜兮,她亦低头看着此时狼狈的他,一刹那,她目光中有一丝含笑的怜悯。
  经此一着,即使大殿之上没有任何人看了那封密函,却也都已对吉承的话深信不疑了。
  如果这一切不是真的,齐恩瑞真的是清清白白,他为什么要去毁掉那封信?
  子明厉声道:“拿下齐恩瑞!”
  站在齐恩瑞身边的护卫一听子明的命令,立刻就又要去抓他。谁知齐恩瑞突然挣脱开他们的手,回手便击倒一名护卫,从手中夺过了长剑。
  程万里叫道:“齐恩瑞!!”
  大殿上霎时间大乱。
  齐恩瑞已失了控制,砍伤围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后,转身就以剑向吉承斩去,吉承忙向后一退避开。齐恩瑞又连斩三剑,他毕竟是从无败绩的将军,这三剑如闪电般迅速,甚至只能看到剑影。吉承手无寸铁,只躲过了前面两击,第三击眼看已无法避过,便听“叮”地一声,邵子良已从倒地的护卫身边拿过剑来,挡在了吉承面前。
  然而就在这时,齐恩瑞却突然转身向颜兮斩去,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而邵子良和吉承所站的位置也与颜兮相隔甚远。
  “兮儿!”吉承和子明同时喊道。
  电光石火,鲜血飞溅。
  颜兮的面颊上溅了鲜红的血液,汩汩地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她颤抖地叫道:“并……并莲……”
  并莲倒在她的怀里,背后的衣裳已被血液浸染,她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颜兮,喃喃道:“娘娘,谁都……都不能伤你……”
  这时殿外的护卫都已赶来,齐恩瑞却仍旧兀自反抗着,他以一个人对抗几十名精英护卫,却竟然不落丝毫下风。
  他的头发散乱,神情愤怒,边战便喊道:“南荣子明!今日我即便死,你也别想独善其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伎俩,你早就打算除掉我!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王位本来就不该是你的!!”
  子明面色瞬间一沉,将桌前瓷杯一掷,“咣”地一声碎裂于地面上,他厉声道:“不必留活口,杀了他!”
  吉承与邵子良已挡在了颜兮身前,而颜兮则紧紧抱着并莲,不住地流泪说:“并莲,再坚持一会儿,你不会死的。相信我。相信我。”
  并莲因失血过多,唇色苍白,轻声说:“娘娘,当初……我没能为你保住孩子,对不起……”
  那时大雪苍茫,残阳似血,宫道深长。她用单薄的身子背着她,走回明夕宫的一刹那,她便跪倒在地上,腿脚哆嗦,再无力气走第二步。
  颜兮哭着摇头:“这不怪你。并莲,是你救了我的命。那时救了我,现在亦是。”
  并莲虚弱地笑了笑,背景是齐恩瑞发疯了地与护卫撕斗,和群官纷纷奔跑之景。她笑说:“娘娘,我对你的忠心,不会比任何人少,对不对?”
  颜兮拼命点头:“是。”
  “娘娘,我有话想……说……想对你说……我……”并莲已神情恍惚,无力再撑起眼睛,她缓缓闭上眸子,嘴巴微微张动着,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并莲——!!”
  就在同时,齐恩瑞亦是怒吼一声,已是终于被一名护卫寻了破绽,腹部被长剑刺穿。
  “南荣子明!你这个杀父夺位的昏君!!!”齐恩瑞最后嘶吼道。
  他说完这句话,其他的护卫已纷纷而上,长剑贯穿了他的肩膀,胸口,以及手臂。
  他口中喷出鲜血,睁大了双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南儿……”
  他在死前,最后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那是温氏的名字。
  一阵狂风吹过,鸢尾花,败了。
  已是一地尸体,四处躲藏的大臣们也终于敢心有余悸地探出头来看看殿上的情况。
  他们虽然没有一人提起,可都对齐恩瑞临死前所说的句话,耿耿于怀。
  齐恩瑞说,南荣子明是杀父夺位的昏君。
  吉承冷淡地看了一眼立在龙椅前握着拳头沉默不言的子明。
  他收回视线,垂眸道:“王上。救人要紧。”
  所有人看着子明。
  他深吸一口气,须臾间恢复了冷静。
  “传太医!另外,立刻查封将军府,府中所有人等全部关入天牢,一个不许放过!”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捉拿江和!”
  吩咐完这些事后,殿内便又忙乱起来,护卫太监纷纷上前搬移尸体,殿外又有太医匆匆赶来,大臣们也是心有余悸谈论着刚刚惊心动魄的场景,他们至今还有点不敢相信今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子明在离开前,目光落在仍旧抱着并莲的颜兮身上。
  一片混乱中,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是吉承。他正蹲下身子,以袖轻轻擦拭颜兮的面颊。
  子明的心一沉,他张了张口,想去叫颜兮。
  可是,他始终没有叫出口。
  杀父夺位的昏君。
  这句话虽是齐恩瑞临死前的疯狂之言,可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已听到了这几个字。
  齐恩瑞虽除,可他却亦是输家。
  唯一的胜者,是此刻站在颜兮身边,并且他无法开口让他离开的,吉承。
  吉承似乎感觉到了子明的目光,一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子明恍惚觉得吉承这张脸,竟似曾相识。
  子明一愣。
  而吉承,清清冷冷,收回了视线。
 

☆、残梦

 一场闹剧,终了。
  齐府的两扇大门被贴上了封条,家中的男女老少均被关入天牢,不日问斩。
  齐恩瑞的罪状实在太多了,多到要让府中几百口人一起为他偿命。
  齐府所有财产尽数充公,官兵一件一件地从齐府里搬移着名贵的器皿字画,甚至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件不留。
  百姓围观在旁,指指点点,都不敢相信那个凤凰的大英雄,竟然一朝之间变成了十恶不赦,杀之亦不能解恨之徒。
  齐府,门庭冷落,花叶凋零。
  颜兮回想起从府之景,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害她家破人亡,她便回他身败名裂。
  他与严广曾耻笑她女流之辈,她便让他们在临死前悔不当初。
  她曾说过,今日之辱,来日必还。
  春日的光暖融融地映照在小池,屋檐,与树梢上。如洗的湛蓝天空中有群燕归来。
  她仰头,立在一株已含苞待放的桃树边。
  风吹着她的发丝与裙摆,飘飘如欲飞的花。
  她闭了闭眼睛,身心俱疲。
  冤仇已报。
  可,两败俱伤。
  这时,有宫女来寻了她,着急道:“娘娘,册封典礼就快开始了。您什么时候去换衣梳洗呀?”
  颜兮淡淡道:“并莲呢,我去看看她。”
  那宫女一愣:“娘娘,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啊。”
  “……”颜兮没有回答,不顾宫女在身后焦急的阻止,离开了花园。
  她一个人推开屋门,站在了并莲面前。并莲穿着素白的衣裳,发髻上精巧地系着铃铛,安静地坐在床上,此时也抬着眼看她。
  颜兮半蹲下身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温声道:“并莲。”
  并莲的眼睛玲珑俏丽,像每一个当初在颜兮身边的日子。
  并莲笑了笑,张口道:“你是谁呀?”
  “我叫颜兮,从颜兮。”颜兮耐心地说。
  光影里,空气中浮尘起起伏伏。
  并莲眨了眨眼,问她:“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因为……”颜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因为你现在是在梦中。你醒来,就会认得我了。”
  “哦。那……”并莲垂眸看着颜兮,又问:“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颜兮忽地哽咽,轻轻握住并莲极力想要抬起的手,低头摩挲着她的手为她舒缓肌肉的僵硬。
  “因为,在梦中啊,并莲。很快就会好的。”颜兮低着头,眼泪滴在并莲的手上。
  并莲轻轻道:“这样啊。那……你是谁?”
  颜兮哭着抬起头,问她:“并莲,你不是一直有话对我说么?我听着,这一次,我什么都不忙了,什么都不去做了,我就在这听着,听你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想说的话都说完,好不好?”
  并莲静静地看着颜兮,很久很久。
  然后她笑了笑:“可是我没有话要对你说呀,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颜兮闭上眼睛,眼泪从脸庞滑落。
  “你快走吧,等我的梦醒了,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并莲一动不动,只是挪动着眸子看着她。
  “并莲……”
  “快走吧。你只是,我梦里的人呀。”并莲笑了笑。
  一阵风,把半掩着的屋门吹开,清清冷冷的春风闯进了寂静的屋里,吹得纱帘翻卷,时光静默。
  颜兮听着有人在她身前说,从氏封为贵妃,重赐号为晞。
  兜兜转转,她又成了晞贵妃。
  手持执掌六宫之权,王上独宠加身,再无人敢说她的半句不是。人人对她极尽谄媚,笑脸相迎。当初在她落难时踩过她一脚的,现在都恨不得跪在她面前扇自己几巴掌来赎罪。
  只是,终于有大着胆子的宫女,在一个落日余晖中的黄昏里,小心翼翼地问她:“贵妃娘娘,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呢?您不开心么?”
  夕阳里,颜兮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似是万般皆空。
  她回答说:“开心。”
  她叫来了司川,对她说:“丘凰军的仇,已报。江和的行迹也有了线索,恐怕不出几日就会被抓到。”
  司川感恩戴德,跪在她面前说:“娘娘,奴婢不知该如何说感谢的话才好。奴婢一开始就知道,能报这仇的人,只有娘娘。”
  颜兮点了点头,对她道:“我会向王上请旨,让他准你出宫。你进宫本就是为了向我密报此事的,现在事情了结,你便拿些银子,离宫去吧。”
  司川连忙道:“奴婢不走!现在并莲已……娘娘身边再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奴婢愿——”
  “司川。”颜兮打断了她道:“并莲会好的。况且,我如今身为贵妃,齐恩瑞的同党也已不成气候,又有谁能再伤我分毫。你留下,也不过是白白在这宫里耗尽青春罢了。”
  司川还想辩驳:“可是……”
  颜兮道:“司川,你走前,我们与并莲一起吃个饭可好,我亲自下厨,我们就像普通人家的百姓,简简单单,和和乐乐。”
  “娘娘……”司川一愣,不明就里,不懂颜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颜兮低了低头,又复抬起头来,轻道:“司川,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
  这日傍晚,子明心情烦闷,便去了御花园散步。
  他想起适才程万里求见他时所说的那番话。
  说的无非是最近朝中所有人都在私下里暗传的那句,齐恩瑞死前说的话。
  凤凰的君王,南荣子明,乃是杀父夺位的昏君。
  人人均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齐恩瑞在子明登基之前,就常进出宁宫府,与子明来往甚密。因此他知道子明的秘密,也不足为奇。
  程万里当时又急又气,问他:“齐恩瑞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先王当初被查出是因中毒而崩的,这件事王上您说过会在即位后继续追查,可是之后便再无了消息,群臣也渐渐淡忘。可是现在被齐恩瑞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了这件事。这么一来,王上的嫌疑不就是最大了么?”
  子明略显倦意地闭了闭眸子,而后低头看向小池流水,忽地想起与吉承在大殿上对视时的那一刹那。
  吉承,他的眉眼之间,很像一个人。
  而那个人,明明已不在世上,甚至是所有与那个人有关联的人和事,都应该已早早地被先王所抹杀了。
  想到此处,子明摆架去了明夕宫,明夕宫的宫女对他道:“王上,娘娘此刻不在屋中。应是去了并莲那里,好像是在与司川和并莲一起用膳呢。”
  “……”子明隐约记得颜兮提过,那个在殿上为她挡下了齐恩瑞一剑的侍女,已没有性命之忧。
  他便以为她们许是为了庆祝并莲死里逃生,恐怕是一桌子的珍馐,有说有笑。
  然而当他推开屋门时,他愣在了原地。
  屋中厅内,静静地坐着的三个人,围在一桌好酒好菜旁,沉默无声。颜兮居于中间,正拿着碗筷一口一口地喂并莲吃菜,她细细地看着并莲,模样温柔,像在照顾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而并莲,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能在颜兮递来饭菜时张嘴轻轻咀嚼。
  司川则在一旁拿着筷子低头默默地哭泣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桌上。
  死一般地沉寂。
  并莲一转眸子,看到了立在门口,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子明。
  她笑了笑,嘴里含着饭说:“你是谁呀。”
 

☆、毒

 子明与颜兮出了屋子,踱步在明夕宫后的花园里。子明踟蹰很久,对颜兮说:“并莲绑在发髻上的铃铛别出心裁,很好看。”
  颜兮抬了抬唇角:“那是太医江半的主意。说如果有一天,并莲发髻上的铃铛响了,那就意味着她的病好了。”
  她静默地走着,又道:“我每日都会去她的屋中,给她讲许多故事。她已记不得事了,眨眼间就会忘记我说过什么。不过……我还是愿意守在她身边。也许哪天,那个铃铛就会响了。我怕到时候我听不见。”
  “……”子明侧过头去看她。见她虽然在说极悲之事,却仍在微微笑着。
  也许,这种笑容要比哭泣,更悲凉。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有了这样的笑容。
  “会好的。朕亦会留心此事。”子明道。
  “谢王上。”颜兮侧过头去对他道。
  二人又往前走了些路,天色渐深,见路旁已有些花开了一半,虽不是花团锦簇的盛丽之景,却有含苞待放的另一种风情。
  “日子过得真快。”子明忽地叹道:“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多年头。”
  “嗯。”
  “初见你时,你还稚气未脱,后来还演了偷逃出府的一幕。”子明也不知怎的,今日话特别多的样子,边走边回忆着。
  “那时,是嫔妾任性妄为。倒让王上看了笑话。”
  子明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道:“那时我在想,原来这些官家小姐千金中,仍有这种勇敢坚毅,肯为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颜兮抬头看了看子明的侧脸,不明白他此刻为什么说起这些。
  子明顿了顿,又淡淡道:“那时吉承,亦只是从府的家仆吧。如今却成长为了如此有能力之人。此次齐恩瑞之事,也是多亏了你们二人。”
  颜兮目光一沉。
  一阵晚风吹过,她忽觉身子一凉。
  果然,齐恩瑞之事了结,子明就会把目光转向他们二人。
  一直以来,她只是子明权衡齐家势力的,天平上的砝码。如今一头已空,另一头,他也该取下来了吧。
  其实颜兮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在她有了如此大的功劳,且齐落嫣已离开之后,子明仍不顾众议,不肯立她为后的原因。
  况且,这一举扳倒齐恩瑞之事,恐怕才真正让子明对于她和吉承隐藏的实力感到恐惧。
  “这件事,”颜兮开口静静说道:“嫔妾并非为了什么其他,嫔妾只是为了还兄长一个公道。而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嫔妾不敢随意对王上提起,望王上见谅。”
  子明回头对她温和地笑了笑:“这是大功一件,朕怎会怪你。朕亦在想,奖赏吉承些什么。”
  说罢,他安静地看着颜兮,等待她的回答。
  颜兮垂下睫毛,淡淡回道:“这是吉承之功,王上不如去问问他。”
  子明多看了她片刻。
  而后收回视线,轻轻浅浅地一笑:“也对。”
  次日清晨。
  吉承与和韵沉默无声地吃着饭菜。下人们在旁互相对着眼神,露出不解的神情。
  虽然平日里,吉承的话确实是很少的,但和韵却总会找许多有趣的话题来说,而吉承也会时而附和着和她聊几句。因此虽比其他的人家稍显冷清,却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寂静沉默得让人感觉后背发凉,如芒在背。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前诡异的静谧。
  和韵低着头吃饭,一口汤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她额前的碎发将她的眸子隐藏在了阴影里,因此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眶里已满是泪水。
  吉承始终没有开口询问她的异样,亦没有解释前些日子在朝中发生的惊天大事。他面无表情地吃完饭,便随口道了一句:“王上叫我入宫,我先去了。”
  他站起身子,椅子在地面发出生硬且刺耳的摩擦声,他刚要转身,忽地衣襟被和韵拉住。
  他居高临下,淡淡地垂着目光转头看她。
  下人们看这阵仗,忙知趣地纷纷离开了屋子。
  和韵仍低着头,半晌没有做声,肩膀却微微地颤抖着。过了会儿,隐隐听到了她的低泣。吉承以前从未听她哭过,她每天在他面前的样子,总是很开心地笑着的,就好像只要见到他,就已经是件很高兴的事了。
  可是头一次,她发出了近乎绝望的哭泣声,抽抽噎噎,像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光。
  她终于开口,问:“吉承,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