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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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和那位阮无公子出门去采药了”听到门房这么说，以后的眉头皱了皱，“嗯，好，我来找你家少主”。“少主就在书房”门房一点引路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对这傅府以后可比其他人更熟悉。
　　“阮无，就是这个”隐月举着一颗浑身像长毛了一般的草对着阮无说“这个叫做，签草，浑身的毛都是硬的，入药后对医治刀剑伤有奇效。因为我家不常有人受剑伤，所以都没有存货，好在这山上很多。”隐月终于比前几天开心一些了。
　　阮无正听隐月说着，隐月却突然没有声音了，阮无看向隐月。她脸色发白，嘴唇和眼睛都开始发紫，就在那一瞬间，隐月突然倒地不起。
　　同时阮无的体内真气开始有些紊乱，但是并没有多严重，他探知了一下隐月的身体，发现隐月体内的真气涣散的很严重，便二话不说，顾不上自己的不适，抱着隐月疯狂的往傅家跑。
　　帝京的大街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这样一个奇景，阮无以常人基本看不到的身形跑着。很快便到了傅家。连门房都没看清来人，阮无就抱着隐月冲进去了。门房连忙去禀告少主和以后少爷。还没等他到傅掩月书房，阮无抢先一步到了，推门而入直接瘫倒在地大吼一声“救她，快救她”。
　　掩月和以后看清抱着的是隐月后具是一阵心惊。也来不及多问就赶紧找人去叫大夫，以后直接跑到宫里，跪求帝辰派御医施救。
　　傅家一时齐聚了帝京所有的名医。阮无因为隐月内力涣散受到了影响，加之刚才抱着隐月回来内力又不停虚耗，可他不愿意去休息，就边守着隐月边调息。以后除了去请御医的时候，便再没有说过话。
　　蹲在隐月的床边，看着本就本有什么血色的隐月脸更加惨白，就好像有人从他的心口剜肉了一般的疼。
　　群医中有一位来自北墨的御医，因为对人内力形成以及运用有所研究，经过他诊治，便看出“隐月小姐是为被锋利武器伤了真气，但以她的功力本不会有所伤害，不出一月便会自行转好。但是近期她应该是服用了导致血流变慢的药物，阻止真气自行修复，时间一到，这真气无法顺畅游走全身就会寻找路径积聚或消散，而这药物的毒性会成倍伤害在小姐身上。”
　　以后说起过隐月中了飞叶针的事情，傅掩月自然是记得。但是听到御医的说法，药从何来？傅掩月抓起站在一边的陆小七“告诉我，早上的糖水里有什么，有什么”那声音仿佛就要一口气吞了陆小七。连梓璇都拉不住他。
　　“我，我只是加了一些安眠的药，我只是不想她跟阮大哥一起出去，我没有要害她”陆小七看着隐月的情形也害怕了。但是那个江湖术士卖给她药的时候只说是迷药，没说会阻滞血流呀。
　　啪，梓璇一掌打在陆小七身上，“滚，掩月不能下手，但是我能。记住这一掌你也还不了隐月”梓璇嫉恶如仇，看着隐月的伤便压制不住火气，这陆小七是女人，总不能让掩月下手。陆小七嘴角还带着血，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阮无，阮无根本无心理她，转身还是走了。
　　“我只想知道，怎么救她”床边传来以后冷冰冰的声音，他轻轻的摸着隐月的眉眼。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好起来就好。
　　“离这里五百里有一座云山，山中有一个老道，以造精巧器具成名。他自行炼制的‘锁气丸’，尚且还能让小姐有一线生机。但此人狠戾乖张，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就都叫他老道。我用些办法或可保小姐真气不散五日，但五日后药没回来，小姐必死。“御医将解救之法都说了出来。
　　“我去”，以后、掩月和阮无同时说。“掩月轻功没我好，阮无身上还有伤，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隐月的伤你也会有同感，希望她好起来能解释给我”说罢以后夺门而出，只留隐月被抓出汗了的手搭在床边。
　　以后不眠不休施展轻功一天半便到了云山，找这老道的住所又花费了两个时辰。老道住的地方是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洞。洞门口的石板怎么也挪不开，那么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以后看到石门上写着“三百响头，不多不少，老道自会相见”。以后想都没想，跪地就开始磕头。
　　以兵以后的心性除了父母君王，连帝问心他都不跪，此刻却也顾不上那些许多，一声声头碰地的声音传来。刚一百个响头，兵以后额间的血就已经不停的淌出来了。他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就如同木偶一般，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三百个响头过后，如他所料，开门机关被触发，门开了。以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沿着洞里的路进到里面。诡异的笑声在身边响起，越是靠近洞中间笑声就越是大。终于一个小小的有些畸形的身影出现在以后眼前“想必您就是老道前辈，兵以后冒犯，特意前来求犬锁气丸’，还望前辈赐药。”虽然流血造成的昏迷感已经让兵以后很难撑住，他还是很礼貌的向老道求药。
　　“哼，又是一个内力不错的，来求药呀，可以，你总得给我换点什么吧”这老道的声音极其刺耳，很难听的声音，以后却像听到了福音一般的开心“请前辈赐教”。
　　“哟，看你的小指比普通人都长不少哟，真好看，就你左手小指如何？”老道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今日愧对父母，来日请罪。”兵以后说罢，拿起随身匕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根手指便断掉。纤长的小指就扔在老道面前。随即他点了自己的穴止血，嘴上却一点没服软“前辈，以后换”。
　　“哟，我还没说完呢，你就开砍了”这老道看着兵以后血淋淋的手指半点触动都没有，兵以后早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我平生最恨内力高强之人，我自出生便被废了筋脉，终身都不能练武。不如你也损了内力如何？”兵以后是兵家独子，他迟早有一天要上战场，若没内力便是将自保之力放弃。但想到隐月病床之上惨白的脸“以后愿意，不知前辈还有什么要求“。
　　“哈哈，好一个爽快的年轻人，老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废你一半内力就好，如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兵以后从命，但是以后还需功力回去送药，还请前辈”，“这无妨，你先吃了这颗药，两日内，你的内力会自行消减一半”。兵以后拿到药丸二话没说就吃了。这老道虽然没什么好心眼，但是说话还是很算数的，‘锁气丸’随之奉上。
　　兵以后也不多啰嗦，转身就走了。在他走后，老道看着关起来的洞门“十年了，第一个肯二话不说放弃内力的人，有意思的小子”。随即老道捡起了兵以后断掉的指头，“布造器具的天赋过人，哼哼，这小子必定有一天会再找我”接着就是那魔性的笑声。却是如此，兵以后当小偷的那段时间就没有他解不开的锁，他自己也很诧异自己这方面的天分。
　　兵以后现在若使用内力回去可能还没有骑马快，所以以后先找了一个地方买了一匹马，卖马的人看着一身血，手指都来不及包扎的以后着实吓了一跳，也没敢多要钱。兵以后就这样骑着马往回赶，自然没有来时快。
　　

　　☆、爹，女儿想嫁给阮无

　　傅家全家都在等待兵以后的身影，兵燃知道以后去为隐月求药，也赶来了，心里盘算着回来就把傅呈照夫妇找回来商量一下婚事，他却没有想到这次求药兵以后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傅掩月虽不想让父母担心，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宁管家不敢私自隐瞒老早就把这件事传人去告诉了老爷夫人。傅呈照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傅呈照一进家门，看到这么些个陌生面孔人也顾不上问，只朝着来等了一天的兵燃点头示意，便和妻子到隐月床边。
　　当看到心爱的女儿面如死灰，唇色紫黑异常时，傅呈照哪还有什么商场上的镇定自若，傅夫人更是一下子急昏了过去。下人忙把夫人抬下去。一众大夫把隐月的情况大致的跟傅呈照说了一下。
　　“今日便是第五天了吧？”傅呈照看向傅掩月，傅掩月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后儿，他一定会给我们隐月带来生机，他从小就是我们家隐儿的福星。”傅呈照对以后的信任一点也不少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兵以后骑马赶到傅家门口时，离五日期限只剩一个时辰了。兵以后下马之时，身体一沉，他知道一半的内力坚持到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但是现在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也顾不上别人跟他说话径直走向府内。
　　其实以后的意识早就涣散了，五日来不眠不休，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有失血过多的迹象。连门房都差点没认出来他，因为眼前这个人跟意气风发的以后少爷没有半点联系。
　　隐月房门突然被推开，“‘锁气丸’救隐月”六个字之后，兵以后便不省人事了。兵燃眼疾手快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儿子，如今额头上布满没来得及擦掉的血痕，一身的血，还有断掉的手指。兵燃眼眶一时都噙满了眼泪。傅呈照心里也顿时不是滋味了。
　　傅掩月和阮无看着这样的以后，心里的不忍也不必兵燃少，两人合力把以后抬到最近的厢房。又有一波大夫来给兵以后诊治。“禀告兵将军，少主内力至少有一半已失，且身体虚耗到极致，需立即注入内力调理。”
　　兵燃刚才抱着兵以后的时候还没想到竟然比想象中更严重。这次求药以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他不敢迟疑就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到以后体内，总算保住了剩下的一半内力。
　　“爹，隐月怎么样”这是兵以后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兵燃此时还拉着兵以后断掉手指的那只手。“你这个没出息的，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隐月丫头的。她没事，真气锁住了。毒也已经解了，倒是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兵燃的声音明显是柔和的。自家儿子他比谁都心疼。
　　“那隐月醒了没，我去看看她”，说着兵以后就坐起来了。到底是底子好。“行，我是拗不过你，爹陪你去”。兵燃扶着兵以后往隐月的房间走。两人快到隐月房间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以后加快脚步推开门。
　　“爹，女儿想嫁给阮无，还望爹成全”。兵以后顿时胸内一阵气血翻涌，一口血直接喷出来了。傅呈照还没来得及给隐月回复就看到以后吐血。兵燃实在是为儿子不值冲进房间冲着隐月“隐月丫头呀，兵叔叔一辈子没服过软，也没佩服过谁。但我今天跟你服个软，你别把我这个儿子如此轻贱呀。你看看他这一身伤，还有断掉的手指，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隐月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以后，额头上的伤还没好，手上包着厚厚的布，嘴角还有着血渍，他不知道以后怎么会伤成这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跟自己必定有关。本来准备好的话一时哽在在嘴边，但是风云的话“本体殒身，灾祸降临，风云变色，万民受灾”还言尤在耳。没有比这个时机更容易让傅呈照答应婚事的时候了。“隐月今生非阮无不嫁”隐月说出这话时藏在被子里的手都被抠出血来。一边的阮无明白，同生诀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跟大家说明，但是这种方法对以后的伤害不亚于直接杀了他。
　　“隐儿，爹什么都能答应你，但这次不行。还有关于你有内力的事情，如果与这个阮无有关，等你好了给我解释清楚。”说罢傅呈照看都不看阮无一眼起身离开。
　　“爹，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一直不发一言的兵以后开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兵燃便和下人一起搀着兵以后往出走，傅呈照追上去万分道歉也对以后的求药万分感激，但是这些对于兵以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兵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扶着以后就回家了。
　　傅家上下都知道以后对隐月所做之事，都为他感到不值。他们虽然表面还是很恭敬，但是对小姐都有些不能谅解。连梓璇都没办法站在阮无和隐月这一边。傅掩月更是没办法现在就理解妹妹。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隐月的心疼成什么样。
　　当一干人等走出门去，阮无静静的坐在隐月身边一会“月儿，我想你还是得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又为什么好过来”。阮无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包括以后求药之事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隐月。听到‘断指’，‘满身血’，还有一半内力消失等字眼的时候，隐月的心就跟被簪子扎着一般的疼。
　　“阮无，其他人的想法我不在乎，只是以后，他要是知道自己是同生诀的劫难，后果还是‘本体殒身，灾祸降临，风云变色，万民受灾’，他会不惜一切毁了自己来圆满我的。我现在不自私一点，未来只会亏欠他更多”。
　　同为同生诀本体的阮无也有同样的担忧，但是阮无也是深爱隐月的，他知道劫难应在隐月的身上有多残忍，他好后悔若当年他执意留下隐月在身边，唉，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可是，关于你的内力，关于我，势必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阮无的担心也是隐月的担心。“同生诀令天下臣服，这是对王权的极大挑战，我若据实以告，那牵连太广。我傅家和元一山，甚至以后都会”隐月不愿多想，现在只能躲避‘劫难’，同时抑制同生花现了。
　　已经三更了，东宫内，帝问心还在案前审阅折子“主上，这一次可是重伤隐月，至于兵以后，只能算是意外收获了”紫段向帝问心禀告今日得到的消息。
　　“这样最好，我看隐月怎么躲得开兵以后这个劫”。帝问心放下手中的折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是刚刚还紧缩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以后，执迷不悟十五载

　　五日后，隐月就已经可以自行运气，毒素也全部清除。这天一早她便和阮无商量好一同去见傅呈照表明自己的意思。傅呈照正在书房里和傅掩月商量关于米荒的事情。
　　“爹，女儿有事找您”隐月敲了敲门。“进来吧”虽然傅呈照因为隐月要嫁给阮无这件事很不高兴却也不舍得让大病初愈的女儿受委屈。隐月一进门就拉着阮无一起跪在傅呈照身前。傅掩月在一边下意识就想扶起妹妹，却被傅呈照拦住。
　　“爹，自小您就给了女儿最无忧的生活，许我冲撞天下人的宠溺。但是每个人都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和诺言，女儿当着阮无爷爷的面，决心非他不嫁在先，若悔婚，此乃不信。若为婚事与父母强行顶撞，此乃不孝，孝信难两全，爹真的愿意女儿如此痛苦。”
　　隐月一番话说得傅呈照心里很酸，他不舍女儿受罪，又不愿以后被伤的如此深，就只是叹气不说话。
　　一旁的掩月却按耐不住，“妹妹，这样对以后就太不公平，他为你刀山火海，没有半分犹豫。为何你竟如此伤他。”傅掩月替以后不值也不舍跟妹妹说重话。
　　“哥，以后很好，但他不是妹妹注定的那个人。”隐月这最简单的理由让傅掩月哑口无言，是呀，妹妹若不喜欢以后，强求就真的是好的么。一直不发一言的阮无见不得隐月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傅伯伯，阮无斗胆如此称呼您。阮无虽然只是一介无名小卒，但自小就由爷爷教导，男子一诺重于泰山。我如今与隐月已有婚约，那便致死都不会放手，即使以后很好，我也不放手。至于隐月和我的内力都是机缘巧合下得来，且为同源，此乃缘分。阮无认为，缘与理我却也都占得。还望傅伯伯，掩月兄成全。”一席话字字诚恳，也将隐月和自己内力的关联交代，傅呈照已经有些动摇。再加上这时一位老朋友不期而至。
　　“哈哈哈，我这笨孙子为了人家小姑娘真是把嘴皮子都说破了。”一听来人的声音，傅呈照便起身迎出去，满脸的惊喜。“前辈到此云游，怎么不事先告知呈照，呈照必定亲自相迎”说着一个身影从院墙处飞下，身姿飘逸，洒脱轻盈。来人不正是元一老人。
　　“掩月，隐月，来拜见元一前辈，他可是隐世高人，当年对爹有救命之恩。”掩月遂恭敬一拜。隐月和阮无却笑了。
　　“呈照啊，我这孙子你可还满意？”元一满脸堆笑，指着阮无，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原来阮无是前辈的孙子，果然青年才俊。那么小女口中的阮无爷爷一定就是前辈您了。但是呈照实不相瞒，对于小女的婚事，呈照心中已有人选”。
　　元一虽然有恩于傅呈照，但是傅呈照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也并不刻意迎合，元一也就喜欢他这身江湖正气，当年才会在众山匪围攻之下救得他。
　　“你说的是以后那小子吧，我也着实喜欢他呀，但是人家小儿女之间的事情，我们当老人家的总不好强求不是”元一老人这个老狐狸，把他们全都摘出去，自己不干涉，你也别干涉了。
　　“前辈所言也在理，但是这一次却是上伤了兵家太深，呈照也不可护短呀”傅呈照也是老绿道兵燃这一层、“那就这样，让他们去跟兵燃商量呗”元一老人一看傅呈照进套了，顺水推舟就把问题引到了兵家。
　　“那好，隐儿，阮无，若是你俩的婚事能得到你兵叔叔和以后的应允，爹就答应，若是以后不愿，你们就等到他同意那一天再成婚。”傅呈照的语气很坚决。隐月和阮无也同意这样的方式，但是只有阮无明白，这对隐月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当晚，傅呈照在家里设宴招待元一老人，隐月和阮无便相携前往兵家拜见。原来一见隐月来就分外开心的门房今天也没有了热情。但好歹兵家人都是行伍出身，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便将隐月和阮无引到兵燃的书房。兵燃闭门不见，隐月和阮无就跪在门前，耐心等待。
　　一世这个时节，多雨且是连绵大雨，隐月和阮无跪了一个时辰，天就开始飘雨，到现在已经成了瓢泼大雨。隐月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阮无脱下自己的外衣为隐月挡雨，但很快也被淋透了。兵燃的书房门还是紧闭，隐月知道兵叔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阮无都想劝隐月放弃的时候，围观的兵家下人中走出一个人。大雨让视线有些模糊，阮无看不清是谁，依稀感觉来人身穿中衣，连外衫都没穿，略显单薄。他打着一把很大的伞颤巍巍的走来。
　　“少爷，您还烧着吗，不可淋雨”来人正是兵以后，他就像听不到下人的话一样径直走向隐月。雨的声音很大，但是却丝毫模糊不了隐月耳朵里的那句“少爷”，她知道兵以后来了。这一切她终究要面对的。
　　以后来了之后把伞交给阮无示意他给隐月打伞，他直接跪倒在隐月身前，任大雨淋在身上，即使还发着烧也好像感觉不到冷一般。“爹，这场爱，孩儿执迷不悟十五载，乐在其中。如今虽落个身残体破的下场，却也不该怨恨隐月。孩儿答应您，自今日起从新振作，研习兵书，做兵家好儿郎，爹，你就给隐月一个许可，孩儿给您磕头了。”
　　这几句话字字扎在隐月的心上，以后到现在还在为她。大雨滴在隐月脸上，她早就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能就这样呆滞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敢看以后那越发单薄的身体，几日不见，他竟瘦了这么多。
　　以后一番恳切之词让兵燃决心放下，况且爱子现在仍在病中，他刚要开门，就看见原还跪着的身影直接瘫倒在地，昏迷不醒。便赶紧冲了出来。
　　隐月看着以后倒下去，什么也顾不上了，扑到他身边，终于忍不住泪水。她好想去看看他的断指，他的额头还有他受伤的心。这时阮无轻轻的搂过隐月的肩。隐月明白事已至此，必须要过这一关。便退回去好好的跪着，但是她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再出现，若不是内力浑厚，此刻必定也不省人事。
　　兵燃叫下人抬着以后回房，瞥了一眼隐月和阮无“隐月丫头，兵叔叔不是心狠，哪一个爹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后儿如今再没有武功精进的可能，这对他来说不残忍么？你又给了他这样致命一击，他回来后整整五日高烧不退，你”兵燃哽咽了。
　　“兵叔叔，您说以后内力不能再精进了？”阮无深知习武之人没有内力之苦，尤其是以后这样的奇才，所以格外为以后而难过。“是，不知道那个老怪物给后儿吃的是什么药，我虽然保住了他一半的内力却冲不开他被封住的经脉，今生无法再有精进”。隐月手握的更紧，但还是一言不发。
　　“兵叔叔，我”阮无本想请元一来为以后看看，因为自小爷爷就试过各种方法帮他积存内力，因他体质特殊才无甚效果，但以后不一样。可是兵燃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们俩回去吧，后儿已然放下，我还执着什么，但是恕兵家定不出席二位婚礼。管家，送客。”隐月也不多纠缠，恭敬的鞠了一躬，就和阮无离开兵家了，不敢回头。
　　傅家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隐月没有上去，阮无就陪着她在雨里走。
　　“阮无，你相信么，世间真的有以后存在过”走了好久，隐月低低的声音传来。
　　“月儿，以后可以真的存在，但是因为你是隐月，所以他便不能只是他”隐月宁可以后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漫长的梦，但是阮无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如果注定两人要躲过这个劫，那么活在自欺欺人中只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