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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世界-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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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别担心。他行。肯定行!”

“肯定行?他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他这个‘虎’劲儿。就行。”

“妈,你是说,他‘虎’?”

“花儿,妈妈告诉你,房地产开发这一行,老实巴脚的人干不了。像他这种虎啦巴几的生猛劲儿,准行!”

看到庾虎的公司成立了,花儿便让庾虎给她找事做。她说庾虎赶快赶快给我找事做。庾虎有些奇怪。他知道花儿在樱花酒店唱歌挣了一些钱,后来,与朋友炒股票也赚了一点儿钱。他说花儿你急什么,钱得一笔一笔慢慢挣啊!花儿说不是钱的事儿我只想不停地做事,看你这么忙,而我却这样闲着,我心里发慌。庾虎说好吧,今天咱们一齐去九龙岛。

于是,他和花儿,还有“丈母娘”,三个人就去了九龙岛。

他们三个人,雇了两辆车。庾虎与花儿乘一辆,丈母娘自己坐了一辆。

车子出了滨海, 在高速公路行驶了40分钟,拐上了土路,又行驶了20多公里土路,就停在了海边。那儿有一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都是原住地的渔民。来到临时小码头,庾虎拿手机打了个电话,一条船划了过来。载着他们向岛上划去。庾虎对这儿人生地不熟,船工就成了爷的向导。

几个小孩子凑热闹似的,也随着船跟着他们上了岛。一上岛,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密丛丛的小树林,一棵一棵的都是青翠的小松树。庾虎比划着手势问小孩子们能不采到蘑菇?小孩子们便像猴子似子爬进了树林,不一会儿,一个个就用衣服兜了一堆红蘑菇出来。丈母娘掏钱给孩子们,孩子们不要,突然跑开了,在远处看着他们三个人。

“这儿的没有开发,民风还很纯厚。”丈母娘看着那些个孩子说。

“是啊,这儿的景致,就像是电影上看到的……”花儿也有同感。

然后,他们漫过小山包,来到了岛外的海边。他们真没见过这么好的海水。这儿的海水真好,一点儿污染也没有。”丈母娘看到湛蓝的海水,就蹲下来,用手撩起了水花儿。这时,他们看见一群一群的鱼从海水里跃出来,跃过水面,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一闪,又钻进水里去了。然后,是另一群。它们在阳光里闪过的时候,他们看见阳光确实是金黄色的,他们想追上那些鱼,想问问它们是不是故意这样,欢迎他们的到来?

沙滩上,贝壳很干净,似乎从来就没人来捡拾过。

从这儿看海,海上的云很低,一块一块的。一块一块飞来飞去,互不牵连。它们有不同的颜色。阳光似乎是从一块墨黑色的云上滑下来的,滑成许多道美丽的光束。

还有一棵棵风姿绰约的松树,组成了海边的小树林。这儿的松树与大陆上的松树不太一样,它们像是很零散,随意地弯出些弧度来,像一些画上常见的那样……

哦,我是这个岛的主人了。我得好好巡视一番。庾虎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对着海水喊:今后,这儿的一切,全都归我了!






''



他向花儿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向高处爬去。到了最高处,往滨海市区一看,他们发现这儿原来是一个相当陡的小山头,或者说是山脊。估计海拔大约有50米左右。两个人爬到山顶上,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往另一侧的山坡望去,坡很陡,矮树丛生得密密的。他们围着这儿爬上爬下,看到山岩里有一个大山洞,是对着滨海城区那边的。走进去,里面有两三间房子那么大。庾虎直起身子在里面走来走去。里面阴凉的很,冻得花儿身子颤抖起来。

“将来,这儿可以储存食物。当个大冰箱用。”花儿说。

“如果开辟成旅游区,这儿也可以为情侣做爱提供方便。看,多隐蔽呀!”庾虎笑着说了一声,便解开了裤腰带,掏出了自己的腰间那东西,“嗯,撒泡尿。”

“损样子!”花儿看着他那东西,骂了他一声。

“怕什么,这儿是天然的二人世界,来,你也留下点儿纪念吧!”

于是,花儿也褪下裤子,露了白花花的大屁股,留下了一点儿纪念。

“等一等,”花儿正要提上裤子,庾虎突然撅着了那直挺挺的东西走过来,猥亵地告诉花儿,“你看,它想,来,干一下儿……”

“不,妈妈还在山下等我们哪,快走吧!”花儿撅嘴拒绝了,接着,迅速地提上了裤子。

可是,这时候,外面突然一阵狂风大作,接着,天黑了下来,轰隆隆一个巨响,洞外顿时雷电交加,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两个人站洞口,向外望去,只见风儿越吹越猛烈,好一个倾盆大雨啊!随着风声,雨越下越急,一条条白刷刷的从洞口斜打过去,不远处的树木看起来朦朦胧胧,仿佛给一张蜘蛛网罩住了。接着,海上的风来了,把树木吹弯了腰,又把树叶背面苍白的一片片翻起。树枝猛烈摇撼,简直像发疯了一般。说话间,唰的一道闪电。正当最黑最青的一刹那——天猛然亮得耀眼!只见岛上千万棵树梢在暴风雨中翻滚,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再一刹那间,又是一片漆黑。一声闷雷剧烈地炸开,轰隆隆、呼噜噜从天上滚下来,朝地底下滚过去……

“花儿,开心不?痛快不?”庾虎觉得心情畅快淋漓,真是爽透了!

“痛快个屁?妈妈一个人还在山下呢。”花儿担心起来,说着,掏出了手机。

“这儿没信号。手机打不通的。”庾虎提醒她。

“这个鬼地方!”花儿一甩手机,“将来施工遇上这天气可怎么办?”

“这好啊!”庾虎像是想到了什么。岛上能下这么大的雨,说明这儿不缺淡水。”

岛上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风雨交加,一阵阴云飘过,热辣辣的太阳又冒出了云层。庾虎与花儿走出山洞,往下走着,密林里处处是树荫,让人感到一阵阵阴凉。不少地方长得藤蔓过密,他们无法通过,只好退回来。在一棵棵被大风吹倒的老树下,他们还看到了兔子和蛇。两个人走到山下海边,发现妈妈正悠闲地坐在海边的一蹲石头上,欣赏大海景色呢!

“上面好吗?”看见两个孩子回来,她问道。

“很好。”庾虎回答,接着又问。“妈,刚才这儿的雨大吗?”

“下雨?刚才下雨了?”妈妈问得好奇怪。

“妈,刚才山上的雨可大了!”花儿惊讶地问,“怎么,这儿没下吗?”

“下了。可是……就掉了几个雨滴。”妈妈平静地回答。

咦?怪了!庾虎看看干爽的海滩,确实不像下雨的样子,禁不住吃了一惊。

第271章 在劫难逃

九月的滨海,天还是热热的。三个人在岛上转悠了两个来回,天色渐渐晚了,徐徐的海风也带来些凉意。再一次从山上下到海边时,狄花儿直嚷嚷饿了,于是,一个人就在九龙岛的黄昏里野餐。他们回到海边的树林旁边,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远处的海水和海水送来的气息,吃着刚刚炖熟的蘑菇、野菜,顺便喝起了易拉罐里的青岛啤酒。那时候,船工和孩子们已经离开了。他们成了九龙岛上唯一的人类。

接下来,太阳落入海中,月亮升了起来。他们舍不得这儿的月色,也想体验一下岛上住宿的感觉,就只能在岛上住下来。狄花儿与母亲怕让蛇虫咬了,就让庾虎学着电影上越南人的样子,绑起了吊床。庾虎找出了绳索,狄花儿帮忙,小夫妻俩一边干活,一边说着笑话。“丈母娘”成了多余的人。她看看无趣,就离开了他们,到海水里去了。她想像白天刚来时看见的鱼群那样在海水里扑腾扑腾。

她刚扑腾了一会儿,花儿也来了。她看着水里的妈妈,也来了兴致,就脱掉衣服,跳进了水里。

娘儿两个都光着身子,一丝不挂,让海水触摸着她们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扑腾累了,两个人躺在水上,让一波一波的海浪推拥着她们。她们也仿佛变成了海浪,成了大海中的一部分。

然后,她们就坐在了沙滩上。

柔软又温热的沙滩使她们产生了想像。

还有不断向她们涌动的海水,像是男人的手,不断地抚摸着她们。

妈妈说:“花儿。”

花儿说:“嗯?”

妈妈问:“你和他,就这么样,又好上了。”

花儿说:“是呀,妈妈,这不是很好吗?”

妈妈说:“将来,那个军红会找你算帐的。”

花儿说:“军红,她凭什么找我算帐?”

妈妈说:“因为你抢了她的男人。”

花儿说:“虎子凭什么就是她的男人?让她一个人独占?”

妈妈说:“别忘了,人家是合法夫妻,结婚了的。”

花儿说:“结婚?不就是个婚礼吗?她与他结婚前,我就与他在营房里睡觉了。我比她先到。”

妈妈说:“话不能那么说,人家有结婚证书。有法律保护。”

花儿说:“可是,我生了庾虎的孩子。我们有女儿的亲情保护。”

妈妈说:“这……总是不牢靠。花儿,听妈妈的话,再找个男人吧,趁你还年轻。”

花儿看着海水。

妈妈说:“我让人替你找。”

花儿摇起了头。

妈妈问:“是舍不得庾虎?还是不想找?”

花儿说:“不是,都不是。”

妈妈又说:“这样子下去,我很担心。你别弄得两头空,耽误了自己啊!”

花儿说:“妈妈,就这样子吧。感情这种事,太伤人心……”

然后,妈妈就听见了女儿离去的声音。

她觉得坐在这儿享受这种夜色很舒服,很晚才回到吊床那儿。她发现女儿的床上并没有人。当她听见从松林深处传来的喘息声和呻吟声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吊床是空的了。

岛上太安静了,它让她听见了女儿与女婿隐秘的声音。

女婿的喘息声粗重,女儿的喘息声显得娇滴滴的。两个人同时发出的声音太有刺激性了。

她突然明白了庾虎为什么要开发这个渺无人烟的小荒岛。她想,这两个年轻的男女要是在家里、在屋子里,而不是在岛上的松林里,他们就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这儿的世界太好了。只有来到这个世界,人才会充分享受自己的一切。

声音在继续,在松林的深处。

……

她在朦胧中听见他们回来了,先是女儿,然后是女婿。他们悄无声息地上了吊床。他们大概是干得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九龙岛成了无声的世界,笼在一片美丽的月光里。

海水在响。在远处,在身边。

到了下半夜,月亮斜到了西边的天际。

大海像接到了黎明的即将到来的讯息,风儿轻轻吹来,海浪发出了轻轻的轰鸣。

花儿躺在吊床上,发现松树的树冠把西下的月光弄得有些支离破碎了。她看看吊床上的他,觉得自己比军红还幸福。

她叫了他一声。

她说“虎子。”

他回答:“嗯?”

她说:“我还想……要你。”

她说她想要他、要他。她一遍一遍地说,声音像是断了节的游弦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吻他的身体。他就给了她。她叫喊着要他动作狠一点儿。她抓着他的肩膀,抓着她能抓着的地方。她的眼睛里喷涌着泪水。他不知道她的欲望上来会这么疯狂。她让他狠一点儿再狠一点儿。她叫着他的名字。舌头像是僵硬了一般,急促地发出要他快点儿、狠点儿的声音。她似乎忘记了妈妈就在旁边的吊床上。她的声音和扭动刺激着他。他喷射的时候他们都大叫了一声。然后,他就软在了她缠紧的双臂里。她说今天晚上干的太爽了。她说她快活得要死了。他喘着气,嘴里发出“啊、啊”的回应。他与军红做,都是戴了套子的。只有与花儿他才感到了在女人身上的真正发泄。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月光在他们的身体上流淌着。他们没有了睡意。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空濛的天空渐渐亮出了曙光。

天大亮的时候,丈母娘先起来了。她准备给这对欢娱了一夜的儿女做早餐。可是,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艇突突突地从滨海方向开了过来。一个男人站在船头上,往这边大喊:“庾虎先生,我们是滨海市委办公厅的。请你赶紧准备回家。你父亲病重了!”

啊?!

听到这儿,庾虎慌忙滚下吊床,扯过衣服穿起来。

“同志,怎么回事?”丈母娘听到喊声,也慌了。急忙朝那艘驶来的摩托快艇跑过去。

“哦,是这么回事:庾省长昨天突然犯了脑梗塞。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省长夫人要庾虎赶紧回蓟原。”

自从下了台,庾明就不参加任何宴请了。

不过,今天的宴请有些特殊。宴请他的人不是官员,而是一帮子摄影艺术家。

这些摄影艺术家都是蓟原人。在卧地沟棚户区改造中,他们多次自费到工地采风,拍摄了不少高质量的摄影作品,这些作品不仅刊登在报纸上、而且还上了中央电视台。不少作品还在国家大赛中获了奖,后来,他们把这些作品做成画册,送给全国各地前来参观学习的客人们,直观、形象地宣传了“棚攺”工程。所以,庾明就与他们成了好朋友。今天晚上,人家没有别的目的,说是有几个人加入了中国摄影家协会,邀请他参加庆祝活动。他这个闲人就无法推辞,不得不去了。

出于对庾明的关照,美蓉本来是想陪同他一起赴宴的。因为蕊蕊没人看,就没有跟着去。不过,她了解丈夫的酒品,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贪杯,也不会喝醉,她去不去,无所谓的事情。

结果,这一场不起眼儿小型酒会,就酿出了一场不该发生的大病来。

其实是美蓉想错了。她的丈夫,平时可以拿身份,不贪杯。可是,现在,他政治上失意,又赋闲在家,见了艺术界的朋友不可能不畅饮一番。这一番畅饮,就难免勾引出一场大病来。

宴请的地方规格并不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酒店,说是在二楼包房里。庾明走进一楼,就听见楼上的几个摄影家吵闹似地大喊着。其中一个人声音特别刺耳,那是一位拍摄影协会的副主席。他曾经为吕娴拍过一张写真照片。与同行们聚在一起,他常常把这件事抖落出来炫耀。

“她的照片参加大赛, 不行不行。虽然照片归的不错,可是她的形体不行!”

“怎么不行?人家是全省政界大美人啊!”

“是啊,就冲她是副省长,评委也得给个一等奖!”

“算了算了。她真的不行。敢情你们没看见,她那儿的毛……太长了!和那几个小姑娘模特一比,简直就是老太太!”

听到摄影家们讨论这种话题,庾明不由地停住了脚步。虽然自己不主政了。可还是个省长,现在,自己走进去与他们议论这类话题,是不是不合适啊!

如果他就此止步,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他那种重情义、讲义气的性格害了他。他坚持走了进去。

酒桌上的人并不多,连男带女总共八个人,都是担任摄影家协会副主席以上职务的人。看见省长来到,他们立刻起立鼓掌欢迎。阴毛的问题也就此打住。可是,接下来,几个人对他开始了啤酒的攻势。这啤酒的连续攻势加上对吕娴的数落,情绪、酒精就混在一起了。一圈儿下来,庾明喝得就有些迷糊了。

他下面忽然觉出些胀,便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要去厕所。这时,一个高个子女士竟自报奋勇前来搀扶他。他记得当时拒绝了她。男人去厕所,女人怎么能陪着去?可是,这位女士宁可去陪省长去男厕所,也不愿意继续听这些男人议论女副省长的毛的问题。所以,这位扛惯了重型摄影机的女士就把庾明送到男厕门口。进厕所时,他是清醒的。方便之后,他走出卫生间,看见那位女摄影家还等待在门口,他没用她搀扶,自己挺了挺胸,就大踏步回到了房间。继续品尝红酒、鸡汤。一直到宴会结束,大家干杯。他也是清醒的。

从酒店出来,他们是打了出租车,送他回家的。回到家里,他的病态就开始出现了。

先是觉得头很晕。一进屋子就想要倒下去的样子。他喊了一声美蓉,屋子里空空如也,妻子不在,孙女儿也不知道上哪儿了?他觉得很奇怪,正纳闷,发现茶几上放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妻子的留言:蕊蕊有点儿发烧,我去儿童医院了。如果需要打点滴,我晚回来一会儿。饺子在电饭锅里热着……

糟糕!蕊蕊怎么发烧了?今天下午,只是咳嗽了几声呀!他想要问问情况,又无法与妻子联系。妻子崇尚朴素的生活,身上从来不带手机。干脆,去儿童医院看看吧!反正医院离这儿不远,五钟也就走到了。可是,他一想,自己刚刚喝了酒,脸上通红的,一嘴酒气,怎么去医院?

他忽然感觉到了有点儿呕,想吐出来。于是,急忙跑到卫生间里,往常他喝多了酒,吐出来就能好受点儿。他伏在便池上,使劲地呕,只吐出了一点点儿,也没觉得好受到哪儿去。他摇摇头,懊丧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一不小心,左胳膊一歪,撞在了饮水机的水桶上。这是怎么了?自己有点儿歪歪斜斜的样子?是不是瘸了?接着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喝酒有喝晕的,哪儿有喝瘸了的?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迷糊,走路不小心碰的。接着,他又看见了那张留言的纸条。心想,锅里还有饺子呢,我尝尝味道如何。掀开锅,饺子正腾腾地冒着热气。他拿起一个塞进嘴里,觉得很香,可是吃了这一个,就不想吃第二个了。有点儿渴,喝点儿饺子汤吧。他顺手舀了一勺饺子汤盛在小碗里,端起来一喝,却不知道怎么呛了一口。

怎么回事?喝水也呛?

其实,呛水、呛饭是脑血拴最典型的前期征兆,如果美蓉这时在家里,将他立刻送往医院,抓紧抢救,这病也许就在第一个宝贵的六小时内解决了。可是,此时的庾明,只认为自己是喝酒多了,睡一觉就会好。所以就没有往脑袋上想。

躺在床上,心里烦燥,根本就无法入睡,庾明又翻身下床,来到书房里上网。打开QQ,他看到美玉没在线上,是不是在潜水?他上前询问了一句,没有反应。美玉,你怎么不说话?可是,这字打上去之后,没有出现预计的内容,倒是出来一堆乱码。妈的,怎么这么别扭?

岂不知,这个时候,他的病症已经十分明显:左手不好使了。然而,他还是归咎于钓饮酒太多,一个酒字,影响了他的自我判断能力,也耽误最佳的治疗时段。

很晚很晚,妻子抱着孙女儿回来了。屋子门打开之后。他迷迷糊糊听见妻子与一个说话:“大夫,麻烦你了!”

“夫人,不客气。”一个女人回答说。

接着,他睁开眼,想看看蕊蕊怎么样,可是眼睛睁不开。妻子抱孩子上了床,他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美玉上网,看到姐夫打给她的乱码,好生奇怪,打电话来问。庾明只说自己酒后很晕,不会打字了。美玉心里牵挂,就赶来探望。她这时看到的姐夫,说话已经吐字不清了。

“快,快去医院!”她大喊了一声,就让铁羽把自家的车开了过来。

几个人忙着将庾明送到医院里,美蓉抱着孩子,不便于跑上跑下的,全是美玉挂号、找医生,实际上,一省之长,如果是办公厅主任带领一队人马将省长送来,院长就会列队迎接,岂能让领导亲属跑上跑下?但是,由于事急,来不及找办公厅,庾明就成了平民患者。

美玉挂了一个专家号,来到诊室,专家医生问了病情,庾明只说是酒后头晕。但是,医生像是很有经验,立刻告诉他:你的嘴,有点儿歪!接着,他扯了一张纸条,告诉美玉,立即去做CT。 这是急诊,不用排队。美玉就风风火火地将姐夫弄到了CT室,果然不用排队,庾明脱了鞋子就趴上了检测仪器上,从仪器上下来,就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听结果。

“姐夫,医生让马上住院。咱们去住院部。”

“美玉,我这是什么病?医生为什么让我住院?”

美玉没有回答,拉了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出门诊部,院子里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庾明脚步轻快地走着,美玉却紧紧傍住他,像是怕他摔倒,随时要搀扶他的意思。

“美玉,你不用扶我。你看,我没事儿啊!”说完,他甩开她的“搀扶”,大踏步地走起来。

几个小时之后,他才知道,从门诊部到住院部这段距离,是他那双健康的双腿在他漫长人生中最后一次轻捷的漫步。那一足一百米的距离,是他潇洒飘逸人生的最后一次健步如飞的秀场。

来到了住院部,找到了神经内科主任医师,美玉就与人家吵起来。

“我姐夫是省长,正省级。怎么给安排到大病房?你们的高干病房是给什么人准备的?”

“这位家属,实地对不起。没有床位了。请暂时委屈一下,我们马上想办法调。”

“你们医院,太不像话了。”美玉嘴里不依不让地说着,但是也无可奈何。

因为,医生告诉她,“别闹了,这病属于抢救。耽误了时间,谁也负不起责任。”

这是一个大病房。屋子里有八张床。七张床上躺满了病号和陪护的家属。空气混污,气味难闻。美玉一问,这些病号除了脑血拴就是脑出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怎么,我是脑血拴?!”庾明问美玉。

美玉没有回答。庾明心里却一沉,在农村老家,得脑血拴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老太太,他们一般都是身体瘫痪,炕上吃、炕上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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