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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世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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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却一点儿面积也不还。那不等于把人家扫地出门?!人家能干吗?所以,从动拆第一天起,老百姓就开始嘀咕:不干!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社区书记白雪也极力反对。她带头撕毁了开发商贴在门前的拆迁通告,随后又给区里、市里打报告、提意见,一直到把这件事弄黄了拉倒。

尽管老百姓这么闹,开发商却毫不理睬。这些个被市场经济培养起来的利欲熏心的老板,历来是认钱不认人的。你们老百姓闹政府行,闹我开发商可不成。到了规定期限,看看老百姓还没有搬家的意思,他们便调来大铲车,动用了执法大队,要强行拆除。可惜,铲车还没有开过来,军人出身的“老革命”林大爷就组织年轻人构筑了专业的路障。让这些大铲车寸步难行。政府出面组织的强迁,没有发挥预想的作用。得们00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邪的!在社会上历练了十几年的开发商,自有“摆平”一切的绝招。依照他们的经验,在拆迁问题上,没有一次是顺利的。按一般套路,先是自己动员,自己动员行不通,就请政府出面,如果政府也不好使,就得动用黑社会了。在卧地沟连连碰壁后,开发商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雇亡命徒恐吓。他们请来了刚刚从监狱放出来的黑牛一伙地痞流氓。这些人裸露着肚皮,将打架受伤遗留的伤疤炫耀地展示着,依仗这幅流氓相,他们一手拿着钱包。一手持着匕首,软硬兼施,挨门恐吓。就是再难缠的钉子户,也得乖乖搬家。

可是,开发商屡试教不爽的绝招,到了卧地沟就不灵了。几个地痞首先来到闹事最凶的下岗工人老拐家。老拐的左腿是工伤,半个身子不好使。黑牛估计,弟兄们一进门,老拐就得吓瘫了。可是,老拐左半身不灵,右半身的力量却出奇得大。他看到黑牛的人亮出了匕首,二话不说,右手抡起井下搓煤的大铁锹,一下子冲黑牛的后背拍了下去。幸亏铁锹拍在了背上,要是拍肚皮上,那条刚刚缝合的伤口非得让老拐拍裂不可。黑牛捂着肚子,大喊一声“撤!”黑社会也就此宣布报废。

看看白天不成,开发商就计划晚上偷袭。没想到,晚上,卧地沟的居民们竟点燃火把,搭起帐篷,一齐高喊起“誓死保卫家园”的口号,像防鬼子进村似地防着他们。这一下,开发商傻了眼,政府也没有办法了。

“民意难违。卧地沟的拆迁,算了吧!”秦柏市长叹息了一声,向杨健下了撤退令。

不过,凡事一让开发商插手,政府想甩手也难。开发商拿来合同质问市长:你们政府打了退堂鼓,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堤内损失堤外补。政府无奈,只得听从杨健的主意,将临近卧地沟的一块地皮低价批给了开发商,让他们再度开发,才算是摆脱了干系。

然而,倒了霉的事,补是补不回来的。房利公司在新地皮上盖了两栋楼,一户也卖不出去。有钱人嫌那儿偏僻,不想买。附近的棚户人家想买没有钱。这样,两栋新楼干在那儿矗了一年,后来,一发商一咬牙,喊了平方米/1200元的跳楼价,依然无人问津。唉唉,房利公司的老板忙了一溜十三遭,最后只剩了两栋破楼碴子捧在手里,成了真正的“烂尾”楼。

卧地沟的拆迁闹了一大气,开发商赔了个底儿朝上。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过那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倒是卧地沟的百姓们,虽然没吃什么亏,可也没捡到什么便宜。革命元老林大爷一家老少三辈仍然挤住在两间小屋子里,孙子林大亮搞对象都受了影响。社区书记白雪一旦有事开会,连个开会的地方也找不到。下岗工人老拐天天上访,仍然一次次地被保安赶出来或者让警察们给“请”回来。最惨的要数年纪大的老人们了。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盼望退休后能住上楼房,享几年福。可是,这棚户房里的岁月似乎特别悠长,除非家里有出息了的儿女将老人从这儿搬走,不少人躺在棚户房里煎熬着为时不多的岁月,临死都闭不上眼睛!当了一辈子市民,却未能住上宽敞明亮的楼房。窝囊啊!

第97章 巧遇

酒桌上,林大爷刚刚讲完了卧地沟棚户房的历史,白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书记,快……”电话里的人气喘吁吁的,急得不得了。

“小刘,别急,出了什么事儿?慢慢说!”

“中……中央……考核组的人来了!”对方结结巴巴的,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什么,中央……考核组?”白雪一脸疑惑,“你没弄错吧?”

“没有,人家带着介绍信,写得清清楚楚的嘛!”

“这……怎么没接到区里通知呢?”白雪的脸上疑神疑鬼儿的,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既然是中央考核组,市委一定有人陪同。”接着,她问小刘,“喂,是哪位领导陪着来的?”

“没有。没有市领导……跟着。”小刘在电话里迟迟疑疑地回答说,“他们说,是从省城宾馆直接过来的。”

“这……可真怪了!”白雪一脸疑弧,摇晃着脑袋,最后把目光转向了我,“庾市长,你在部里工作时,曾经直接到市里考核过吗?”

“这……”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一般情况下,应该通过省委安排,才到市一级单位,而且,会有省、市两级机关的人陪同。”

“嗯……”白雪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事情非同小可,立刻告诉对方:“小刘,你快到五元店里来,把事情说清楚。”

小刘接到电话,一路小跑颠了过来,他的后面,跟了一辆进口面包车。

车上的那位领导一下来,把我吓了一跳。

“喂,龚歆,是你?”我惊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哟,庚明,你在这儿?”他也一下子认出了我。

说起这位龚歆,我们还真有缘分。他原来是北辽市的人事局长。因为业务能力强,被我们老部长看中,要把他调到部里工作。不巧,当年市里开人代会,他被大家选举,当上了北辽市长。可是,听到部长要调他进京的消息,他竟毫不犹豫地辞掉了市长职务,选择了进京工作。刚到部里时,考虑到他的职务级别,让他担任了我所在局的副局长。一个月后,我出国进修,就提议让他接替我的局长职务。这样,我们就成了前任、后任的关系。这次他率领考核组,直插蓟原卧地沟这个贫民窟,不知有何公干?

龚歆先与白雪谈起了自己这次来蓟原的意图:主要是察看一下卧地沟的实际情况。于是,尽管龚歆要她保密,白雪还是慌不迭地拿起电话,将考核组到来的消息报告了区委、市委。

在社区办公室里,白雪拿出资料,讲起了卧地沟的自然情况和群众贫困的状况、原因。等等等等,对于别的情况,龚歆一边听,一边记录;等白雪讲起了这些棚户房的情况,他立刻来了精神,开始问这问那了。

“这些棚户房就要倒塌了。老百姓多次向上级反映情况,政府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这是他提出的第一个问号。

“政府也不是不想办法。”白雪停顿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前年,秦市长就曾经联系房地产开发商,要改造这一片平房。可是……老百姓拒不搬迁。”

“为什么?”

“因为房地产商要挣钱。老百姓交不起扩大面积费,搬迁就失去了立足之地。”我接过话头说。

“政府不能补贴一些吗?”龚歆反问。

“政府,呵呵……”我笑了笑,“市财政一年才收10个亿,这些个集中连片的棚户房要改造,起码得五十个亿。”

“不会向省里伸伸手吗?”

“省里?省里财政也困难。巴不得让我们多上交些钱;哪儿有心思补贴你建房?”我以过来人的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过,这些房子实在是破烂不堪。不能再住下去了。”龚歆叹了一口气,“别的省也有困难职工,但是都没有困难到这个程度:连自来水也用不上。这哪儿是市民过的日子?农村都用自来水了呢!”

“办法不是没有。就看领导想不想为老百姓办事了。”白雪趁此发起了牢骚,“那年,台湾来的张先生要开发这儿,扩大面积款比大陆开发商便宜多了。政府硬是不同意,非要让咱们市的开发商干。这不,耽误事了吧?哼,这事,都怪那个杨健。他得了好处,老百姓可遭殃了!”

“嗯……”龚歆并不知道杨健是谁,听到这儿低头沉思,想了想,突然扬起头问我:“庾明,你现在是大老板,手里的钱成千上亿,不能拿出来做点儿善事?”

“我?”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成千上亿?可不是我自己的。要是我一个人拥有这么多资产,拿出多少钱都没问题。”

“唉!就别难为庾市长了。”白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呀,他当市长,是有权没有钱;现在,当了总裁,是有钱没有权了。房地产开发,里面的事儿复杂着呢!可不是有钱就能办成的。”

好!好个白雪。真是得谢谢你!我给我解了大围了。我心里暗暗感激着。同时又不明白,为何这龚歆“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我出这么个难题呢?

正说着,突然门外一阵喧哗,小刘把屋门一开,不得了,市委书记孔骥出现了。

“组长同志,你们大驾光临,老朽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孔骥说着,抱起拳头连连谢罪。

“组长同志啊!”孔骥刚刚说完,吕强就紧接着在他后面出现了,“你这中央大员来蓟原不去市委、不去政府,怎么直接来到这卧地沟,与庾总裁单独谈上了?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个人秘密,怕我们打扰不成?”

“吕强!”听了吕强的话,孔骥觉得太过份,连忙制止。

唉唉,一般人说话呀,都得通过大脑思考,看看怎么说才合适?惟独这个吕强,他说话与人不一样;话说出来之前好像是通过大糞过滤了,一般的话经过他的嘴说出来,听起来就特别臭。

“这位同志,你别误会。”龚歆不认识吕强,连连解释,“我们直接来卧地沟,是了解一个具体情况,这与庾明没关系;我们是偶尔在这儿遇见的。”

“偶尔?是吗?”市委书记失去了往日的雅士风度,竟怀疑地追问了一句。

“书记要是不信,这……你们的白雪书记可以做证。”龚歆看到来者不善的样子,脸上显得颇不高兴了。

“这,我信我信。信……”孔骥连连说了几个信,接着便问了我一句:“庾总裁,你平时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

“嗯,我们公司职工家有丧事,我来吊丧!”我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来不来,关你们什么屁事?

“哦,哦哦……”孔骥连续哦了几声,“‘北方重化’工资这么高,怎么还有职工住这棚户房呢?”

“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大部分是‘矿机’的老职工。”

“矿机?呵呵呵……”一谈到我刚刚收购的矿机,大概是让他有些尴尬,他呵呵呵了几声,不再言语了。

“庾总裁,你看,这棚户区的房子这么破。咱们联合开发、改造这儿。好不好?”吕强这个很少说人话的东西,这时,不知道怎么关心起棚户房的老百姓来了?

但是,看到他说话之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如果我答应这件事,那他就在中央考核组面前抢了个头彩:你看,棚户区这么破破烂烂,不是地方政府不想办法啊,我们现在不是要与北方重化联合开发吗?

如果我不答应这件事,那他就会把棚户区困难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你看,这儿住的都是企业职工。而企业不支持政府建房,政府有什么办法?

吕强这一句话,无疑是将了我一军:看你怎么说?

其实,在现在的体制下,中央早已为企业减负,不让企业办‘社会’了。除了照章纳税,企业不再承担职工住房、医疗、教育等福利设施建设和服务职能。在我们这个合资企业里,职工的住房费用已经体现在工资数目里了。我要是再为职工盖房,将会增加公司经营成本,影响投资者的收益。这件事我要是提出来,董事会不会答应的。吕强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要将我一军。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又藏了什么花花点子?

也许是中央考核考核组直插卧地沟,让他们心里不痛快了。现在,龚歆与我谈得这么亲密,怎不能让人家怀疑、嫉妒呢!

我怎么说呢?

我嘴未开口,先看了看孔骥。

此时的孔骥,像是没有听见吕强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皮耷拉下来了。

“好,我同意!”并没有深思熟虑,我脱口而出。

“啊!”听了我的话,孔骥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腾一下坐了起来,然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庾总裁,你手握巨额重金,不忘蓟原百姓,我代表蓟原市委、市政府,代表蓟原人民,谢谢您了!”

“书记,不必客气!”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向龚歆伸出手去,“再见,有时间到我们公司公司去坐坐。”

“我会去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第98章 支招

温柔的光线,深色的木桌木椅,咖啡杯中那一支细柄的不锈钢勺……缠绵的音乐低音量地回旋着,间或传来一纸砂糖翩然撒落的声音,这种飘荡着细碎的灯光、响声的环境氛围,会将我们带入一个遥远的世界,让你感到有别于独自呆在办公室或家中的另一种安静。

季小霞安排了这么个幽静雅致的咖啡馆让我与老朋友单独谈话,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龚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轻搅拌起了茶色透明小玻璃碗里的咖啡,几缕香气萦绕了我们。

“庾明,你当了大老板,气派可谓是焕然一新啊!”轻轻一句话,不知是褒奖,还是遗憾。

“龚歆,你觉得我变了吗?”我笑了笑,想探求他对我的现实印象。

“变了。”他直率地告诉我,“过去,你在我的印象中是温文尔雅的。说起话来礼貌客气。像个极有修养的知识分子。”

“现在呢?”我追问。

“哈哈……现在,你也有点儿刻薄了。嗯,今天在卧地沟,你对那个孔骥、吕强说话可真是不客气呀!”

“这两个人呀,都是‘弯弯绕’式的,你不提防他,说不定哪句话就把你绕到圈套里去。”

“呵呵,看来,地方的具体事务,比中央机关复杂多了!”龚歆像是深有体会。

“所以,你才放弃市长宝座,选择了进京赴任。”

“是呀,我选择了进京,你却选择了下派。”他呵呵一笑,“与你相比,我呀,是个逃兵。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迎着暴风雨前进,这才是英雄壮举呢!”

“哼哼……,英雄壮举?”我自嘲地一笑,“我都让人家弄到农村种田了。要不是部长和省长恩典,我差一点儿一辈子翻不过身来。”

“这正是我敬佩你的地方。胜不骄、败不馁,关键时刻赴汤蹈火,敢下地狱……挺起身子,到哪儿都是一条汉子!”

“老朋友,别兜圈子了。今天你直接来到蓟原棚户区,是什么意思?人家几大班子到高速路口迎接你们,你不理不睬,人家可是多心了。”

“让他们多心好了。”说着,他从文件袋里掏出个材料,“卧地沟棚户区居民的疾苦,有人告到中央了。部长让我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我想秘密调查这种事。要是走进他们划的圈子,就听不到真实情况了。”

“说起这事……,我有责任啊。”我痛苦地低下了头。

“你有什么责任?”

“我当市长时,没有解决这个事儿,对不起那儿的老百姓,也对不起部长的栽培……”

“哦,所以,你为了忏悔,就答应与蓟原市委、政府联合改造棚户房?”

“也不完全是。”我面对老朋友,觉得不必隐瞒什么,便直率地告诉他,“这片棚户房,是我的一块心病;解决老百姓的困苦,是我答应与他们合作的主要原因。不过,我的真实用意 ,是想征用那儿的土地。”

“你要征地?”

“是啊,最近,公司谈成了几个项目,要建设几座厂房。可是,现在,国家对征用土地控制得很严格。卧地沟那一片平房,占的都是‘三通’了的好地呀!如果盖楼房;腾出50亩地不成问题。”

“这事儿,你有把握吗?”

“如果以盖房的名义让公司出钱。肯定是行不通的。按照《公司法》和我们与外商的合资协议,用公司资金解决地方老百姓的福利是不允许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冒险答应他们?万一董事会否决了你,你不是‘坐蜡’了吗?”

“我不会让他们否决的。”我心中似乎酝酿了一个主意,却依然没有把握说出来 ,”“我采取用建房换土地的方式,公司不会吃亏;董事如果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反对,现在,我最担心的是……”

“谁?”

“省长。”

“是啊,你们省长是个讲信誉的人,他不会赞成用外商的钱为地方政府尽义务。对吧?”

“是的。”

“那你……就去找省委书记。”他的眼睛眨了眨,出了这么个主意。

“省委书记?”我摇了摇头,“那不是隔了灶台上炕,太不尊重省长了吗?”

“嗨嗨,这种敏感的事情,你找省长,省长也难。答应吧,不合情理;不答应吧,又显得冷漠了群众疾苦。干脆,你找省委书记,书记一发话,省长就好办了。”

“省委书记,他会答应吗?”

“听我说。”他放下玻璃小碗,郑重地告诉我:“最近,中央召开了一座谈会,讨论建设和谐社会的话题。你们的省委书记毫不掩盖地谈到了全省棚户区群众的住房困难,到了动情处,甚至难过得流下泪,哭了起来。他发言表态,要亲自抓和谐社会建设。你如果向他提出改造棚户房,他定会全力支持。”

“省委书记发话,省长就要掏钱啊。省财政这么困难……省长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天天发愁啊。我现在张罗这事儿,实际上是给省长找麻烦啊!”

“钱啊,不是问题。”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我说,“现在,你们省财政可能困难些,可是,中央有钱啊!每个部长手里都握有投资审批权。现在,只要你提出好项目,钱不是问题。”

“你说的项目,是工业、科技项目吧!这改造棚户房,算什么项目?”

“民生工程嘛!怎么不算项目?”他奇怪地瞅瞅我,然后批评说,“你呀 ,当了大老板,只顾研究国家的经济政策,却忘记研究中央的政治方针了。告诉你,本届中央政府,把人民的疾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连农业税都免了。这种事儿,哪届政府敢做?这就是执政方针啊!”

“谢谢老朋友,我明白了。明天我就起草报告,待董事会通过了。我就去找省委书记。”

“老朋友,看来,像真心实意要搞‘棚改’?”

“当然。”我拍拍胸脯,“现在,我恨不能马上推倒那些小棚厦子房,让老百姓立即搬进新落成的高楼大厦呢!”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帮忙?”

“是啊。”龚韵满有把握地说,“你作为一个企业头头,找省委书记说这话是不方便的。这样吧,这事儿,我去说。”

“你不用多说别的。就请他来卧地沟视察一次就成了。”我不客气了,索性托出了自己的全部想法。

“好吧,为民请命。是我们这些小官和职责。我就照顾你说的去办。”他爽快地喝掉了杯里的咖啡,“嗯,我衷心祝愿你的‘棚改’成功!”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我实在不敢过多的耽误他的时间,因为,咖啡店门口,市委的车子停了半天了。说不定是哪位领导在恭候着,也许是哪位人士又要反映蓟原的什么问题了。这都是考核组应该听到的。

第99章 省长发火

记的有位哲人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认为某样东西是铁定正确的话,那么,你离错误已经不远了。

对于棚户区改造的事儿,我想了又想,总觉得这是一件不能不办的事情。卧地沟的群众住在那种小棚房里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受苦遭罪,这已经是政府多年的欠帐了。现在,房子时常出现倒塌伤人的事故。再不改造,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另外,“北方重化”投资建房,并非是白白奉献,如果那些腾出来的土地出让给我们建新厂房,那将节省多少征地费用?又省去了多少办手续的麻烦呀!另外,中央提倡以人为本、号召建设和谐社会。我们改善人民的住房困难,正是以实际行动落实党中央的指示,这于民、于地方政府、于“北方重化”都是有好处的事啊!这样三全其美的好事,谁还会提出反对意见?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把这件事和省长一说,省长就火了!

“庾明,你告诉我,这事,是谁让你干的?”省长阴沉了一张脸,让我觉出些不妙。

“是吕强在中央考核组和孔骥面前提出来的,我不能不同意啊。”我细心解释着。

“吕强,他是一市之长;孔骥,是蓟原的一把手。棚户区破落这么多年了,要想改造,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大概是市财政困难,想用我们的钱资助吧!”

“市财政困难,他们可以找省政府;凭什么向企业伸手,向企业摊派?”

“省长,人家为人民谋福祉;也是做善事啊!企业拿点儿钱,也是应该的啊!”

“既然这样,你当市长时,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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