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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以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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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钟头旅程,下飞机的时候,新西兰当地是夏末入秋的天气,南妩热得够呛,想换身衣服。
  “一冷一热,小心着凉。”
  梁君白不建议她陡然换成单薄的衣衫。
  南妩裹着灰色羽绒服,毕竟是冬衣,能翻出什么花头来。
  她意识到机场行人穿得清凉又靓丽,摇头如捣蒜,“我不要穿成土包子见你父亲!”
  “今天应该见不到他,太晚了。”飞机晚点两个小时,现在是十二点整,梁君白推着行李,“老爷子作息规律,九点睡,六点起。”
  可女人对样貌的计较是天性,南妩坐在行李箱上,“我坚持!你可以不同意我换衣服,但你要誓死捍卫我换衣服的权利!”
  梁四先生拗不过她,扶着额,随她到洗手间换了身连衣裙。
  路过便利店,梁君白问她,“喝什么?”
  “不喝!”南妩双手比个大叉姿势,严肃拒绝,“晚上喝水,第二天早上会浮肿,见家长的时候就不美了!”
  梁君白想笑,忍住了,“别紧张,老爷子不吃人。”
  话虽如此,南妩年幼时候,豪门虐恋看的有些多,最近一股脑全部想了起来,她越想越忧虑,战战兢兢到了梁家,又战战兢兢进了门。
  老爷子竟然没睡,戴着老花眼镜,在书房看报纸。
  他由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从楼梯走下来,气色很精神,只是眼底有倦意,“吃过晚饭了?”
  梁君白略怔,但也只滞了一秒,“飞机上有提供晚餐,但南妩睡着了,估计现在该饿了,厨房有什么东西吃?”
  “不用麻烦,我不饿。”南妩拽住梁四先生,初次见面,她不敢太造次,微微鞠躬,“叔叔你好,打扰了。”
  老人伸手给她一个红包,“老五说,你们订婚了,我是长辈,红包不能少。”
  南妩正犹豫着,梁君白推推她,“收下吧。”
  “谢伯父。”刚进门就塞红包,简直家风和谐!
  或许到了八十岁的年纪,心性变得慈祥平和,怎么看,梁父都只是一个身板硬朗,对儿孙尚有期许的普通老人。
  他会给儿媳妇备红包,他会淡淡地笑,嘴角皱纹一圈圈如涟漪。
  南妩心缓缓定下来,梁君白给她介绍对面的中年男人,“我大哥,梁君成。”
  “大哥好。”
  男人鼻梁上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反光,比起梁四和老五,他要老实许多。
  他笑了一笑,“房间准备好了,你们看看还缺什么,跟我说。”
  老爷子发话,“帮他们把行李拿上去。”
  到楼下,南妩发现梁君成所谓的房间备好了,只有一间房。
  她窘迫,“一间?”
  梁君成奇怪,“你们订婚了,住一间没问题吧。”
  梁四先生嘴角上翘,笑了下。
  “空房有是有,但都放杂物了。”老爷子气定神闲,琢磨出点意思来,便道,“你如果需要,君成,你把东西搬到地下室,去叫醒保姆,让她打扫一下房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如此兴师动众,南妩当场便蔫了,强打精神,“没事,这间房挺好,挺好。”
  “都去睡吧。”梁君白对着老爷子,“有什么事,明天说。”
  难为老爷子一把年纪,还熬在这等着,他清淡颔首,回屋休息。
  行李搬进房间,面对一张床,一条被子,以及梁四先生有意无意从身后环抱而来,鼻息点点洒在发梢。
  他说,“去洗个澡,我铺床。”
  南妩不争气地红了脸。

☆、第七章,爱与良辰夜(3)

  南妩洗好出来,梁君白在电脑办公,手边摆着一杯茶,和一碗粥。
  “厨房有菜粥,吃点再睡。”梁四先生拍拍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
  他电脑屏幕上排满了文字与柱状图,南妩凑过去看,“很重要的数据?一定要现在看?该睡了。”
  梁君白笑意一闪,“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不能……陪你睡。”
  他重音落在后三字。
  “噗。”她拿被子捂住脸,躺到床上打了个滚。
  南妩躺到床上侧身看他,卧房光线很暗,窗帘将月色严丝密缝地挡在窗外,一盏暖黄的台灯映着梁君白在键盘跃动的手指。微微勾出他面部线条,英挺又柔和。
  暖灯,茶香,一丝菜粥残余的气味,南妩沾枕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熟,其间听见了洗漱的水流声,又朦胧地睡了阵,床上有轻微响动,一股力量搁在她腰间,南妩实在困,挣了几下,没醒来。
  清晨六点,南妩睁开眼,梁君白手揽着她的腰,还在睡。
  南妩的生物钟在异国他乡被打乱了,她悄悄起身梳洗,下楼去。
  梁家有一圈小院子,并没有言情小说里写的,大到能跑马的地步,只是围绕房子建的些精致花圃,很有异域情调。
  她在院里遇见一个穿旗袍的妇人,拿着一把大剪刀,正修剪花枝。
  女人见到她,细细打量几秒,“你是老四的媳妇?”
  老四的媳妇。
  这个称谓有些怪,但无法反驳。
  “嗯。您是?”
  “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
  梁君白给她科普过家里的成员信息,她记得,大太太叫徐良娣,一个拥有年代感的妇女名字。
  她育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梁君成,二女儿梁悦,小儿子梁君诺。
  南妩尊她一声,“大伯母。”
  “你们到的挺晚,怎么不多睡会?”
  “大概还没适应两边的时差。”
  徐良娣颇有民国富家女的气势,旗袍穿到小腿窝,一丝不苟,打理得十分整洁。
  她神容淡肃,似乎封建守礼,而南妩衣着不露,谈吐得体,大致对了她的心意。
  徐良娣所以没挑剔南妩,只随意问了些她的学校和家庭,直到有个人影蹿进花圃,女人皱眉呵问,“是谁?”
  草丛里沙沙作响,半天,一个胖女孩走出来,她裤子蹭了泥,脏兮兮的,赔着一脸的笑,“徐妈。”
  徐良娣问她,“你一晚上没回家?”
  女孩低头,很紧张,“跟朋,朋友唱歌太嗨了,就……”
  徐良娣不满,“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继续数落,“衣衫不洁,容貌不整,走路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她放下大剪子,“你妈也不管管你!去换身衣裤,等会要吃饭了,被老爷子看到,又得骂你。”
  她如蒙大赦,扭头就往屋里跑。
  “她是家里老三,梁渺渺。”等她跑远,徐良娣叹口气。
  南妩惊了一惊,“她比君白还要大?一点都不像。”
  “三十三了,可不是比老四还大。”徐良娣拾着大剪子,往回走,“她玩性大,跟她母亲年轻时候一个样,爱玩的人不显老。”
  她们进屋,保姆正摆盘准备开饭,徐良娣去了花房摆东西。
  一刻钟前,梁君白洗漱完,没找到南妩,下楼见到她,“去哪儿了?”
  “醒的早,随便走了走。”她眯着带笑的眼睛。
  “睡得不习惯?”
  梁君白一语中的。
  “我认生,换个环境不容易睡熟。”
  梁四先生拉开一个位子与她,“这你可要改改,以后结婚了,你不能总住娘家。夫妻分居,聚少离多,很影响婚姻品质。”
  “办法是有的,比如说,你入赘。”南妩突发奇想,手一挑他下巴,腔调十足。
  梁君白哭笑不得,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酸话,“大早上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南妩认得出这声音——梁渺渺。
  梁渺渺敲碎一只蛋壳,“听说你要结婚了?”
  “我媳妇都带来了,你说呢?”
  她剥了一桌蛋壳,语气不佳,“古往今来,长幼有序,我还没对象,你怎么能结婚!”
  梁君白敷衍地应了声,撩袖子给南妩盛粥,“多喝点,红枣薏米粥,补血气。”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梁渺渺一嘴鸡蛋,含糊质问他。
  她声音洪亮,震得粥面轻轻晃动。
  梁君白说,“以你的嗓门,要听不见,有些难度。”
  梁渺渺嗓音再飙升了一个八度,“我是你姐姐!你的礼貌呢,教养呢,被狗吃了?”
  南妩心提起来,手也不敢摆在桌上,一大早气氛这么僵,莫非他们关系不好。
  梁君白给一片面包涂花生酱,涂完一层,忽然间,他问梁渺渺,“够么?”
  梁渺渺瞟一眼,趾高气扬地,“太薄!再加两层!”
  梁君白把抹好的面包放她盘里,梁渺渺蹭地起身,绕到桌对面,指挥梁君白,“站起来!”
  梁君白站着比她高一个半脑袋,梁渺渺忽然软下来,踮脚抱住他,声音无比怀念又带些委屈,“又长高了啊,也结实了,不过还是那么没良心,十多年,你回来过几次?”
  “很久不见。”梁君白少有对人这么温柔,他启唇,“还是那么胖。”
  静了几秒,如乌鸦飞过吊灯,随后,餐厅惊起梁渺渺的咆哮。
  “去死!你个瘦竹竿!”她抡起拳头一阵锤打。
  南妩恍然,他们感情应该非常好,所以玩笑开得再像真的,也不会生气。
  “她……”梁君白揉着肩,看上去,梁渺渺下手挺重。
  “刚才在花园见过,我认识。”南妩伸手替他按了按,“疼不疼?”
  梁君白手掌覆上她的手,眼色很软,摇摇头。
  梁渺渺艰难地扭开脸,“哼!情侣党什么的,我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
  梁君白塞她一口面包,“消停会儿。”
  这时,有保姆下楼来,她说老爷子还要再睡一会儿,要他们先吃。
  一顿饭,梁渺渺嘴巴没停,不是吃,就是说,专追他们的情史问。梁君白基本都会答她,问到太敏感的地方,他笑而不言,独留梁渺渺猥琐地呵呵呵。
  饭后,梁君白又处理公事去了,他从昨日到今早,跟老爷子只说了几句话,面对面时,也生疏可见。
  这人和人,太久不相处,哪怕是一脉同根,到最后,也会变得不会相处了。
  老爷子比她想象中和善,眼神散开的时候,像温水划过皮肤,眼神凝起时,是看得见的锐利。这一点,实在和梁四先生太像。
  在那种眼神里,足够南妩去猜想,他其实是将梁君白当亲生儿子看的。
  南妩端杯水经过被梁渺渺房门口,淬不及防得,被渺渺一把逮住,捉进卧室,水洒了一地。
  南妩惊叫一声,惹得梁君白从屋里出来,“怎么了?”
  “老四,借你媳妇用用。”梁渺渺喊他,“还有,把地上水擦干净,你媳妇滑跤我可不管!”
  梁君白倚白墙处,“你轻点拽她,她瘦,会疼。”
  梁渺渺跺脚,“滚!”
  南妩坐梳妆台前,梁渺渺端详着她,反复发出啧啧的叹音,满眼艳羡,“你这么瘦,真好呀。我喝唾液都胖,你教教我,怎么做个轻盈的瘦子!”
  说到减肥,朱颜有段时间,从一百一瘦到九十五斤,南妩看她减肥,也有些心得。
  南妩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容,“减肥这码子事,少吃多动是绝对必要的,当然,饮食和作息也要跟上。早起活动半小时,空腹喝两杯水,有利于新陈代……”
  “stop!空腹?”梁渺渺瞬间炸毛,“我吃鸡蛋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你要减肥。”她无辜得很。
  梁渺渺猛地一掀衣服,露出腹部赘肉,怒目圆睁,“你看我这胖样!像是不要减肥的人么?”
  南妩默了一秒,说,“忘记告诉你,花生酱热量很高。”
  梁渺渺一声惨叫,滚倒在床上。
  聊了大半小时,南妩看出来,梁渺渺白活了三十四年,身上那股单纯劲,堪比十来岁的小姑娘。说穿了,她家境优渥,没受过优胜劣汰的竞争,仍有一颗童心。
  她是学服装设计的,前年成立一间小工作室,又雇了几个小工,从此当上大老板,摆脱朝九晚五的固定模式。
  梁渺渺急不可耐要去倒水喝,还没走出房门,突然腰一弯,面容难受地捂住嘴。
  下一秒,她奔向卧室的独立卫浴,扒着洗手台阵阵干呕。
  南妩轻拍她的背,“你平常会抠喉么?”
  “啥?”
  “一种催吐减肥法。”南妩补充,“很不健康。”
  她拼命摆手,一躬身,又干呕起来,完全来不及说话。
  等梁渺渺缓过精神,她脸色乍然变得难看,张嘴就说,“我这样有一星期了。按电视剧常规走向,我该不会是……”
  “怀孕。”南妩当梁渺渺又在开玩笑,也附和了句,递过一张纸巾,“你呀,想想昨天吃坏什么,靠谱一些。”
  然而梁渺渺没笑,反而哆嗦一下,眼光左顾右盼的,尤为慌张。
  最后,她爆了句粗口,“卧槽!”
  南妩愣了,问,“你这个月大姨妈来了么?”
  梁渺渺虎着脸,摇头。
  南妩心一沉。
  梁渺渺接着奔到床上拿手机,噼里啪啦拨通一个号码,南妩听到电脑那头很嘈杂,摇滚乐震耳欲聋,梁渺渺开口就说,“喂!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啊?”
  “什么呀,你大声点说。”对方心不在焉,聒噪音乐声里,远远的,有人大喊,“几罩杯啊,那么大,穿红V领的那个!”
  隔着电话,他老练又流气地笑,“D罩杯,我眼光很准的,赌不赌,一千块!”
  梁渺渺气得发抖,“我怀孩子了!你的!你倒是给我去个安静的地方,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你说怎么办?”
  她这回喊得十分响,对方瞬间沉默了,几秒后,男人骂道,“你有病啊!怀了就不会打掉啊,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怀过!”
  电话挂断,只剩一片忙音。
  梁渺渺颓坐在床单上,低头捏着手机,屏幕暗掉一半。
  她沮丧自己倒霉透顶,又纳闷,四弟媳怎么不来安慰她。
  她终于等到南妩开口,听到的是南妩在说。
  “伯父……君白……”南妩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拂过耳垂。
  梁渺渺猛站起身,她想起到,卧槽,门没关!
  老爷子面无表情,拐杖上轻微打颤的手,泄露出他内心的情绪。
  梁君白铁青着脸,往房间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藏掉的厉害,不增只掉,釉君痛定思痛,一定是本宝宝还不够优秀,留不住小天使们的心。
虽然如此,但本宝宝还是相信,总有一些人,会陪我走到底。
么么大家~

☆、第七章,爱与良辰夜(4)

  梁渺渺摔坐回床铺,丢掉手机,“死定了,要被骂惨了……”
  梁君白蹲下去,仰了一仰视线,他问,“谁的孩子?”
  没有责骂,没有羞辱,他又问一遍,“是谁?”
  梁渺渺稍抬一抬眼皮,就见到他眼底的疼惜和怒气汇成一簇寒焰,跃动不息,灼得人眼珠子疼。
  梁渺渺一下子哭出声,她目视梁君白,越哭越厉害,最后哭着打了串嗝,就是不说话。
  “何曼去哪儿了?”老爷子怒问。
  这边动静大,引来家中所有人。
  徐良娣愁容一片,“有家奢侈品展馆开业,是何曼朋友投资的,邀请她当嘉宾,她一早就出门了。”
  “叫她回来,立刻!”老爷子声色俱厉,“她的好女儿,我是管不了了!”
  何曼匆匆回家,又惊又气,当听闻男方不肯负责人,她气红了眼,“他不要你?瞎他狗眼了!他知道我们家多有钱么?要不是你怀孕了,能让他高攀么?他还不要你?”
  梁渺渺躲在南妩身后,弱声弱气,“他,他家也有钱……”
  何曼问,“那男的到底是谁?”
  梁渺渺支吾不语,何曼扬着指甲上前扭她胳膊,南妩既已被当做挡箭牌,便一心要发挥挡箭牌的光辉,她挡了一档,“阿姨,她知道错了,她现在心里害怕,你别打她。”
  何曼之前虽未见南妩其人,但猜一猜,也知道她是谁。
  何曼先梁母进门,关系并不太好,有时候,她想想梁母改嫁了个不错的男人,儿子也出息,心里就憋得慌。
  再联想到梁渺渺三十四岁未嫁,现在不明不白怀了孩子,男方还不认,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家的家务事,跟你一个外人什么关系?我女儿,我想打还不能打,想骂还不能骂了?”
  她持续飙高嗓音,“要你管我?你算老几!”
  火药味一瞬蔓延,梁四先生眼光闪了一闪,再暗下。
  赫然,有人高声应。
  “她算梁家的四儿媳。”
  嗓音清亮,响在入门的地方,众人望过去,不是梁君诺,又是谁?
  他接到母亲的消息马上赶来了,南妩和梁渺渺站在靠餐桌的地方,对面沙发里坐着老爷子,梁君白原本挨着老爷子站,现在已经向前踏出一步。
  他四哥脸死板着,准是碰及逆鳞,不痛快了。
  徐良娣不想儿子趟浑水,呵他,“来就来了,别贫嘴。”
  梁君诺到老爷子跟前,“我哪里贫嘴了,二妈问南妩算老几,我回她,算梁家的四儿媳,没错吧。”
  何曼冷笑,“君诺呀,听说你在国内赔了大笔钱给你四哥公司,不是我说你,真是公子哥的心态,不把钱当钱,倒一点都不心疼,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我那是跟四哥切磋,几笔违约金,再贵能贵到哪里去。”他笑嘻嘻,说的话却不入何曼的耳,“二妈跟我亲厚了一辈子,你说我什么都没所谓。但四嫂刚来,不知道二妈一张嘴最厉害,平白无故被说一顿,换做谁,谁心里舒坦?”
  梁君诺眼看平日没少跟何曼争锋相对,说的一溜一溜。
  “好了!老五,少说两句。”老爷子拿出威严,“现在的问题是梁渺渺,你说,孩子父亲是谁,不要出了事,就知道装聋作哑!”
  梁渺渺哽着喉咙,知道躲不掉了,终于说出一个名字,“他,你们认识的,年进,中远公司的市场总监。”
  梁君白不了解新西兰这块的公司状况,只是皱眉听着。
  梁君诺一听这名字,当即怒了,“呸,去他的市场总监,姐,你找谁不好,找年进,什么总监,他爸是中远董事长,给他按了个虚职,他就是个不入流的草包。”
  “中远?年进?”老爷子表情复杂,“年家,他爸爸,他大哥,都算是个人才,只有他最下三滥,你偏偏找了他。”
  老爷子揉眼眶,语气很重,“我不是个封建家长,但是,梁渺渺,你虚岁三十四,不是四岁,以后能不能长点脑子。”
  梁君诺奇怪,“姐,你怎么搭上他的?”
  “Wolf酒吧办夜场party的时候,一起玩过几次,然后就谈朋友了。我知道他风评不好,怕你们反对,没敢告诉。”她越说越没底气。
  梁君诺气闷捶胸口,“你知道他风评差,还敢发展地下情?”
  梁渺渺可怜相,咬着唇,“可是,可是他说我一点都不胖,还说我有魅力,送花给我……”
  听到这,何曼越想越不甘,手指点着梁渺渺的脑袋,“死丫头!你找个什么货色进家门,几多破花收买你了?就算他愿意,我也不要这种女婿!”
  终于,梁君白沉沉开口,“过几天,去做个产检。”
  他的话,纵然在这个家里,也像个定海神针一般。
  梁渺渺仍抓着南妩衣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哭腔着,口不择言,“我不想当妈妈,我不要孩子,我不要……”
  “我跟小妩陪你去。”梁君白既已做决定,就容不得她不要,“至于那个年进,别再找他了,我会处理。”
  梁渺渺一哭,便打嗝,她嗝了几声,眼泪淌淌,“生完孩子会更胖。”
  “你想打掉他?”梁君白问。
  梁渺渺止了哭声,愣愣睁大眸子。
  打掉?一条命,一个她造的孽,要这样抹杀?
  老爷子说的对,她三十四岁,活得却像四岁,一点主意也没有。
  她只是不想生小孩,却没想过打胎。
  看她迷茫神色,梁君白便知一二,“一切等产检报告出来,再说吧。”
  老爷子没异议,浑浑地叹口气,眼里有血丝,“嗯,你三姐的事,你上心点。”
  徐良娣扶他上楼,问,“我把早餐端到房里?”
  老爷子摆手,“没胃口。”
  “不吃怎么行。”
  楼梯口,老爷子忽然回头,顿了一下,“何曼,后面的话,我只说一遍。”
  他说,“南妩是我儿媳妇,是将来要继承一份我遗产的人。梁家的事,她有资格管。”
  “遗产?她?”何曼目瞪口呆,“可她还没进门,就想要分钱?”
  不止何曼,一直讷讷未出声的梁君成也多看了南妩一眼,有些惊讶。
  南妩无心过来分一杯羹,但这时说什么不要遗产的话,未免太显眼,她无奈噤了言。
  老爷子倦怠却威严地扫视了一遍客厅,“我的财产,我想给谁都行,你别操心了,管好女儿,以后少出去疯玩,才是真。”
  何曼接二连三受打击,将气撒在梁渺渺身上,把她从南妩身后拖出来,“给我回房,丢人现眼!”
  这时梁君白接到一个电话,他给南妩打了手势,便去外头接电话了。
  他出去二十分钟,南妩始终不见他回来,就找到花园里。
  暑气拂身,南妩冒出一身薄汗。
  梁君白在房子背面抽烟,一根烟,已经抽掉三分之一。
  南妩拿走他嘴里的烟,“心烦?”
  “有点。”
  “我可以给你一本心灵鸡汤。”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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