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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以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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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入石板缝隙里,殷红稠腻,有路人拨打了110,但周子茹在他们眼里是怎样的凶骇,叫人不敢无端上前,零星几个人站在路对面,边远望,一旦有不对地方,他们顺势能跑。
南妩不指望有谁能帮自己,忍着腿疼,她跟周子茹扭斗到一起,刀片成了他们争夺的重要物件。混乱中,南妩对上周子茹的眼神,她恍然记得哪里,曾经某一时刻,触碰过同样充满疯狂和怨怼的双眼,似乎她真的做了什么上帝都无法宽恕的事。
似乎她真的,活该下地狱。
何晓死前,在老式公房楼下,潮昏的路灯里,他也是这样看她的。
这种眼神,生生勒得她一痛。
周子茹力气很大,南妩只掰断一截刀片,缠斗里,她小腹被刀的尖头割破,伤口不深,但很疼。
她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喊,“叫救护车了么?警察怎么还没来?”
那声音传进南妩耳中,是含混嘲哳的,她眼前变得茫茫然一片,意识如同沉入深渊,尽管如此,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钳住周子如执刀的双手,连人带身子,往花坛高阶用劲磕去。
南妩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死。
她是跟梁君白互许过终身的,所谓终身,非死不弃。他们的命早就连到一起,没他允许,她不敢死。
南妩用了浑身力气,周子茹一时间讨不到大便宜,渐渐力不从心,一个没注意,被身后覆来的影子捉住手腕,一掐一甩,刀片抛进花丛里。
隐约中,南妩听见是个女孩嗓音,向围观人群高声问,“有人报警么?”
似乎也是她,把南妩零落一地的面试资料、随身物品捡回包里。对于这些,事后南妩记得很模糊,以她当时疼痛之下的神智,这一段几乎是断片的。
最后的印象是,身体好像被谁抬起了,架上救护车。
临近四点时,秦淮河正在华东出版社办事,HR顺带跟他说声,他推荐的人没来面试。
“你老婆怎么回事,特么来不来,离约定时间过去三刻钟了,玩我咯?”
“不会吧。”梁君白看眼电脑屏幕的时间,“她提前一小时出门,还没到?”
“南妩手机没人接。”秦淮河捧着画册,“你赶紧联系她,别有事,回头给我个说法。”
结束通话后,梁君白关掉电脑几次拨打南妩手机,一律无人接听。
天色有些许暗了下去,梁四先生在窗台前来回踱步,手指呈焦虑时的惯性动作——弯曲着,不断轻轻点扣着手机壳。
在他逐渐失去耐性的时候,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喂。”他蹙眉,“是。”
仅不过简短几句开场白,梁君白已夺门而出,许多经过他身边的人看见,梁总拿车钥匙的那只骨骼漂亮的手正在打颤。
警察告诉他,南妩被人刺伤了。
警察说,有几处刀伤,腹部一刀比较深,但总体是轻伤。
警察口吻略带安慰,可梁君白仍听得胆战心惊。
好端端去面试,怎么遇上疯子了?什么叫几处刀伤?腹部那刀又深到什么程度?
还有,警察把这些称为轻伤?
去他妈的轻伤。
梁君白握方向盘的手稳不住了,对他而言,南妩伤成这样是极其严重的事故,根本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轻伤’能够安抚他的。
直行道前方发生三车追尾,梁君白的车子堵在汽车长龙后头,一点也动弹不了。
他连按数声喇叭,经他车身的路人被吓了大跳,直骂他神经病。
梁君白锤向侧边玻璃窗,“shit!”
等他到达医院,南妩躺在急症室软垫上,伤口基本缝合好了,由于失血原因她脸色白惨惨的,仍在昏睡。
梁君白撩开她额前刘海,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没有发烧,他张开手的瞬间,手心里沾满潮腻的冷汗。他搓了搓手,把汗轻轻揩掉。到底有多久,他没这么紧张过了?上一次手掌心发凉生汗还是十多年前,母亲提行李走出大门,箱包的轮子碾过突起石子,寒夜里发出吱拉吱拉的响声。
他登高台,双手把着栏杆,末了临放开时也是一手的汗。
而梁君白毕竟是梁君白,手心里的汗不会让人看见,那他的慌乱恐惧自当不会视与人。
他办理完南妩的入院手续,几个警察找到他,想要了解些情况。
“伤她的人叫周子茹,是她之前公司的同事,他们之前产生过冲突么?”
“之前公司?”梁君白似有所想,“熟食加工厂?”
“对,他们有过什么矛盾你知道么?”
梁君白说,“应该没有,南妩没提过,而且她很少跟人结怨。”
他不认识周子茹,便只提到一句,“如果是那间食品厂,倒有件事。它被媒体曝光食品安全问题,受到食药监局的查封,当时南妩向报社提供了重要线索。”梁君白敏锐嗅闻到事情的起因,就问,“周子茹现在是做什么的?”
“换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现在是一家餐馆的服务员。”
警察对周子茹的初步了解有限,仅握有她个人资料,至于动机及细节,还要等南妩醒来再做笔录。
“周子茹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她不会再出来伤人,你放心吧。”临出医院前一个年轻警察这么说。
他大抵是看梁君白面无神情,好意宽慰宽慰。
如果苏炳在场,他会洞悉地说,“这世上能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安抚到他的人,只有一个,那是他的底线,是他心头朱砂痣。”
是的,梁君白只剩下提心吊胆的份,要知道,他的未婚妻被一个疯子杀人未遂,而那疯女人只是暂时被拘留,他差点失去了爱人。这么荒唐的事,叫他怎么能放心?
南妩右手缠了纱布,她会下意识拿手碰脸,梁君白捉住她的手,轻轻桎梏在大腿上直到她醒来。
南妩第一眼见他在床头边坐着,她回了会儿神智,随后觉得没什么要说的,只想伸出手抱抱他。她略一动,冷不防扯到腹部伤口,她轻微僵了一僵动作,脊背跌回床铺。
梁君白叹口气,扶起她,后背垫了块软枕,“要不要喝水?”
南妩喝了几口就搁到旁边,身体单薄得有些可怜,梁君白张了张手,“要抱?”说着,他避开南妩伤口,缓缓拥上她的肩膀,侧脸蹭着她脸颊,“还好。”
南妩抽鼻子,“婚纱不能穿了。”分明一点都不好,她郁闷得不行。
他哑哑的,“差一些,我到手的老婆就没了。”
南妩默了良久,坦白道,“她叫周子茹,是我第一家公司的同事。”
“嗯。”
“她在行政部,我是策划部。”
南妩停顿,“她恨我,我能看出,但这毫无征兆,在我离职前,跟周子茹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说,“快两年不见,我几乎要忘记她了。”
梁君白鼻腔的热气拂过她耳垂,南妩推推他,“去,帮我把手机拿来,在包里。”
“再抱会儿。”梁君白不撒开手,淡淡道,“你总吓我,将来我要是有高血压,就是被你吓出来的。”
她委屈,“我没……”又一想,她转言正色道,“就算有,也是意外。”
“我经不起你三天两头的意外。”
南妩小声嘀咕,“真正的猛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似乎首肯这句话一样,她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梁君白笑了,“好,你猛,你最猛,我不如你。”
梁君白给她拿来手机,她翻出几封恐吓邮件,怯弱弱递给梁四先生,“应该,可能,好像,大概是周子茹发的。”
最早一封邮件日期可追溯到他们在新西兰的那段时间,梁君白果真看黑了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南妩解释,“起初当是垃圾邮件,或者谁家发错了,没有太在意。后来……给忘了。”
梁君白扶额,到底不忍多说她,就道,“忘性这么大,你才几岁?”
“小你八岁,不年轻了,可以结婚的岁数了。”她含笑说。
梁君白一愣,这话分外耳熟。
——梁先生是……总监?或者,新晨周报总经理?
——怎么不再问下去,我看着,就只是停留在这个职位的人么?
——你太年轻,我不敢往下猜。
——长你八岁,不年轻了,可以结婚的岁数了。
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从此往后,南妩才晓得有个男人叫梁君白,长她八岁,记了她三年。
那几封邮件提供给警方后,当天就证实是出自周子茹的手。
约好录笔供的当天,病房门口来了个便服男人,两块颧骨很高,鼻梁架副厚眼镜,拎着水果篮和几大袋营养品。
他自称周子茹的丈夫。
梁君白削到一半的苹果皮断了,他拍掉手上的果皮,“坐。”
“我没联系过你们,突然跑过来是有些唐突。”瘦削的男人坐立不安,手撑着椅面,“子茹做出过激的行为,伤害到南小姐,我真的很惭愧,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恨我?”
男人懊恼地低头,“她叔叔是这家厂的高管,公司查封后被判刑了,当时我们儿子还小,她一边在哺乳期,一面要出去找工作压力是蛮大的,子茹没上过几年学,办公软件都用不太好,哪家写字楼的公司肯要她,慢慢人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南妩问,“周子茹买过壁虎么?”
男人拘束地坐那儿,思索有两三分钟,点头,“有,好像有,她网上买的,拿回来一只大玻璃缸外面盖着黑布,布没盖严实,我看到里面东西会动,还有尾巴,大概是,是壁虎吧。”他老实说完,小声问,“这怎么了?”
南妩低头叉苹果块,“没什么,就是她把壁虎扔我家门口。”
男人站起身数度弯腰道歉,“对不起,她竟然做这种事,抱歉抱歉。你的医疗费我们出,应该付的费用,或者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们都出。”
南妩没接他的话,“周子茹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让食品厂倒闭,让她叔叔坐牢?”
“可能吧,我不清楚她怎么想。她有轻微抑郁症,越来越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去接她下班,好几次见到主管骂她……”男人忽然把腰板压得更低,“相信我,子茹的确有精神问题,你们能不能别起诉她,费用我们家一定会承担,就是别起诉她,她还年纪轻,儿子才两岁也需要妈妈。”
“不能。”
梁四先生答的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的‘不能’。
“从法律上判定周子茹是活罪,不至死,你儿子不会失去母亲,但我却不能不后怕,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
男人急了,“但南小姐现在不也没事么?”
“不死,就是没事?”梁君白寒眸望着他,又问一遍,森冷冷的,“你管这叫没事?”
梁四先生决不通融,“你疼惜妻子,我也一样。”
男人语噎,眼光自然调转到南妩身上。
南妩把果盘放一边,她说,“我尊重我家人的决定,你无法保障,假使我撤诉,周子茹会不会当作是我的心虚。不管说多少回,我还是那句话,当年的事错不在我,她硬要当我作发泄怒火的对象,偏执得很,我非圣贤,只挨打不还手的。”
她昨夜睡着那会儿,伤口刺痛又痒,她总不自觉拿手去挠,有时是梁君白制住她的手,有时是南母。一回她不当心碰到伤口了,疼得叫起来,南母当时就哭了,南妩睁开眼睛,母亲赶紧用袖口擦拭眼泪,叫她再睡会儿。
这一回,南妩吓到她父母了。
哪家女儿好好走在路上,被人割上几道,做父母的都会无比痛心。
周子茹让所有爱她的,和她爱的人担惊受怕,这笔账不是几句话能一笔勾销的。
至于眼前姿态谦卑的周子茹丈夫,经过她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多半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很不良善。
从他眼里能读到,他就是这么想的。
男人以为南妩会好说话些,不想跟梁君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坚不可摧。
“子茹有抑郁症……”
“没有一条法律写着,抑郁症不用负刑事责任。”梁君白提起他的慰问品,递还给男人,“我们接受你的道歉,剩余的,交给法院做判决,按律法走。”
男人沉不住气,“法外还有人情啊?”
南妩奇怪地抬抬眼,“周子茹适用哪条人情?她身体康健,有重视她的丈夫儿子,三十左右的岁数正当青年,除了工作不顺,但谁没些糟心的事,她有这么长的路要走,重头开始读书择业比她拿刀子伤人还难么?”
她说得男人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生活带给她的抑郁和苦闷,不能成为她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
男人眼眶一圈圈泛红,又鞠了一躬,离开病房。
法院开庭前,南妩与梁君白经商讨达成一致,向法院提交谅解书,愿意周子茹从轻量刑,这是他们做出的最大让步。
南妩住院的日子被没收手机和电脑,便在此刻,体现出梁四先生的家教甚严。
南小妩挂念着自己的小说几天没更新,逼梁先生用她的账号登陆,写一封暂停更新的告知书。
她再度感慨梁先生拨动页面的指尖漂亮极了,一个须臾,梁先生摁灭手机,“好了。”
“这么快。”
他严肃脸,“嗯,效率高。”
南妩并未追究这一丝异样,以她绝佳的忘性,一顿饭就忘了这事。
南妩出院的隔天,苏炳跟朱颜乘飞机回国,她坚持要过去接机,“你已经断了我的手机电脑,再阻止我跟朋友亲切会晤,那简直是惨无人道的囚禁!”
梁君白无奈退让,等南妩换好药,添了厚重加绒的衣裳,围巾裹好,再驱车到达机场时,苏炳他们下飞机都一刻钟了,坐外面候机室里,椅子上铺张大报纸,苏炳抱着拐杖在那甩牌,“一对2!”
纸牌甩得啪啪响,朱颜满面红光扔出四张牌,“炸了你!”
“三个圈一个老k还炸弹?骗谁呢。”
朱颜把一张老k混在里面,企图蒙混过关,但出完牌的朱颜堪称无赖,“这张k是你的,本宝宝绝对出了四个圈!炸炸炸!”
苏炳挑出那三张牌,“另张圈呢,哪呢,证据摆眼前了,还耍赖就没劲咯。”
朱颜十分有底气,“第四张圈被炸没了!”
苏炳沉默,再沉默,“操!你赢了。”
“骂谁呢!”朱颜打他脑袋,“连起来读不耍流氓吗!”
“看你们这么精神,我真是……百感交集。”
南妩在他们背后站了会儿,如是说。
“妩啊!”朱颜跳起来,纸牌刷拉拉洒到地上,“听说你碰到变态了?”她冲过去要掀南妩衣服,“伤口多长,给我看看。”
“哪有一上来就扒衣服的!”南妩躲到梁君白后头。
朱颜一秒入戏,“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她怀揣一腔哀愁,蹲到地上捡纸牌。
苏炳收拾报纸,叠了两三下,露出社会新闻的头条
——知名编剧邢末今日凌晨醉驾逃逸,致两死一伤。
“mygod!”苏炳举起报纸,难以置信的表情,“老梁,你公司的御用编剧?”
“我知道。”梁君白早晨就获悉此事,“我正为这个烦,他手底下有部剧写到一半,演员档期都定好了,预备下月初开机。”
“临时换编剧可不容易,接别人思路往下写,有点资历和名气的编剧都不肯接。”
“肯也没辙,梁辰的一线编剧手头都负责了起码一个剧,抽不开身。”梁君白止住话头,换言问他,“你腿怎么样?”
“就等拆石膏。”苏炳手拄拐杖一颠一颠地走。
他走姿别扭,被朱颜嘲笑苏小瘸,而单单是腿脚问题,丝毫不会腐蚀苏炳身上的光芒,如同南妩第一眼见他,学识教养并重,自成一派风骨。
他说,“我这条腿,断得其所,值。”
他拉住朱颜小辫,眼睛弯下几分,像黑幕里熠熠生辉的繁星。
机场回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南妩眯会儿眼睛,无聊了,就用手机登陆小说网站。
她终于见到梁君白写的告知书。
——公告:因病请假,归期不定,请见谅。
末尾,他署名:其夫代笔。
统共十五字,难怪他如此之快地写完了。
而公告下的评论数量堪比南妩写作至今的评论总和,甚至还要多。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码完这章釉君有些气血上涌,哈累。
明天又是一周一度的工作日!肯定来不及码新章了,所以下章会在【后天】,或者【大后天】更新!
特此通知,宝贝们大后天自行来领大结局吧!
么么哒!
☆、第十章,致我爱的你(大结局上)
读者揣摩公告的口吻架势,机敏地与南妩笔下男主融会贯通,留言:简直像极,大大莫非是写自己的故事?
南妩被一片‘举报!此处有人残忍虐狗!’的单身读者刷屏。
梁四先生独特的代假方式引来万人围观,她因祸得福,十天半月没更新,反倒人气以开外挂的攻势迅速大涨。
南妩起先一吓,“梁先生,你一个公告顶我好几万字,我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
红灯间隙里,梁四先生大致阅了几条评论,失笑,“我字字属实,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激动了。”
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伤害的梁四先生仅用一句话,行云流水般的一笑而过。
他近期是也没精力理会其他,刑末的烂摊子惹人发愁,演员挑选了当红鲜肉,下至他们经纪人,都是会摆谱的祖宗。刑末且撇去他做人如何,他确确实实妙笔生花,剧本创作功底很扎实,续他的本子年轻编剧怕会笔力不够,资深编剧则两手一摊,没工夫写。
汉武盛世原就出自刑末之手,上映后好评如潮水汹涌,顾桓生凭青年汉武帝一角又次斩获影帝奖杯。而这部仙侠剧预想作为明年贺岁片,梁辰投入很大的前期成本。
在沸沸扬扬的著名编剧酒驾逃逸案里,托刑末的‘福’,梁辰传媒蝉联热搜榜。一批评论家应时而生,全方面解析刑末案对梁辰长短期发展的影响,一个个的,十分得空闲。
事态扩散得很大,南妩一颗为□□的心便忧愁起来,忧夫之所忧,密切关注新闻和网评。
“最差的局面,不过是停止拍摄,把损失减小到最少。”梁君白反过头宽慰她,“梁辰传媒不是刑末传媒,只要我还活着,不会因为一部剧就破产了。”
道理终归还是这个道理,南妩摸来放在梁君白书桌上的刑末写到半截的剧本,扭开床头灯,侧身翻阅。
浴室里水声潺潺,南妩心里有小九九,她要择一段最精彩的,叫梁四先生读给她听。
刑末笔下是一纸仙侠剧,架构宏大,南妩粗读了几枚人物设定,觉着如若可以完整写下来,必然美得不可方物。
梁君白擦拭着头发走出浴室,很自然的,南妩从他手里拿过毛巾,“低头。”
梁君白唇角一弯,一低首,发丝间淌的水不胜其重,滑落入被褥的格子花面里。
略深一点的水渍映到眼底,他目视徐徐绽开的斑斑点点,从头至尾,极尽安宁。
“好了,换你读剧本给我听。”南妩移开毛巾。
梁君白挑的一段同样宁静如夜空扬起的朦胧薄雾,但又有几分肃杀,铺开一段女主角往昔的故事。
他低声读,南妩闭目听。
好长时间过去,梁君白读完这段,他合起剧本。
晚风悠悠拂起剧本一角,携过南妩轻言细语。
“我曾累百条性命,有一人恨我入骨。”
罕见的,梁君白未有即时给出反应,他没听明白,“小妩?”
南妩睁开笑眼,“这一句作女主人公对她一整个过往的自白,怎么样?”她揣着小得意,“你看,剧本嘛,我学过,也能编几个回合。”
——我曾累百条性命,有一人恨我入骨。
仿如那女子披长衫,影子随月色拓入石板路,她就立在那,不远不近,不喜不哀地描述她的小半生。
必须承认,南妩归纳得精准到位。
梁君白反复斟磨她信手捏来的那句台词,思索时间之久,足够南妩头枕他的臂膀,萌生出浅浅睡意。
“说不准你真可以。”
南妩蹭蹭他袖口,吴侬着口齿,“可以干嘛?”
“续编刑末的剧本,你可以。”他重复。
南妩瞌睡了三四分钟,意识在云端漂浮,正舒舒服服的,云里卷携了梁君白的话音,几个字几个字往脑子里蹦,你可以,剧本,刑末的剧本。
她诈尸般,腾地坐起来,瞌睡全消了,“你说什么!续编?我?”
由南妩执笔,会出怎样子的作品,这种可能性非常有趣,梁君白隐隐笑了,“你把本子看熟,主副线,人设关联捋清楚。再尝试续写一集,我看看,续得好就用你了。”
那扰得各方不能安宁的剧本,轻描淡写地归南妩所有,哪怕只是个未知的机会,也难能可贵。
不同她平日写小说,利害关系她是明白的,刑末在编剧界德高望重,续他的本子,免不了会被摆放一处跟他比较。她初出茅庐,续得好那是皆大欢喜,倘若不堪入目,像高鹗续写红楼梦,张爱玲批其狗尾续貂成了附骨之疽。
置身口舌浪尖,她是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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