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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以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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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规则。”南妩纠正他,“不是非礼。”
  “一样。”梁君白抬手摸她头,动作像在顺宠物皮毛,“不是所有人都会辨别信息的真假,舆论在第一时间倒向她,因为大众更希望这是真的,公众人物,潜规则,女演员,大老板,有看点,够敏感。而我发布会说的话,让公众动摇,因为他们的耳目接收到更有说服力的信息,舆论天平开始偏向我。至于麦当劳的视频,作为结束这场闹剧的前奏吧。我只是想要大众更直观地了解整件事,用他们的双眼。”
  “前奏?”南妩吃惊,“还有下文?”
  梁君白耸肩,“她歪曲事实,散布虚假消息,我司法务部已经在走流程了。”
  须臾,南妩吐出一个字,“狠。”
  梁君白纠她,“确切地说,叫瑕疵必报。什么叫狠,你还没见过。”
  南妩低头,轻声细语,“她得罪的又不是你,何必呢。”
  梁君白思衬会儿,笑了,“你想我怎么接,不管接什么话,都会成为告白。你想听?”
  “你干嘛要说破!”南妩羞赧,以至气急败坏,“换话题!”
  梁君白不依她,自顾往下说,“告白可以,但你准备给我什么反应?”
  南妩见他认真相,心漏掉几拍,略微有些难受,忽然就沉默了。
  柏油路间,梁君白停步伫立,风吹鬓角来,他说,“在一起吧,南妩,我想以男朋友名义和你走在阳光下,最好的状态是,一年时间,我爱护你,照顾你,你观察我,考虑我,一年之后,我不用费尽心思求偶遇,我得以丈夫名义牵你的手,去任何一个地方。为什么是一年,因为我恐怕等不了太久。”
  这就是梁君白,他的情话,五分理性,五分感性,他在绘制一副盛大的蓝图,告诉你,跟他在一起,未来是什么?
  是长空白云微雨天,你们手牵着手,在欢喜的任一角落。
  南妩心动了,对视良久,她摆正身子往前走,一步一步,慢慢的,“三年前,我们见过两面,你替我开了一盏灯,你摘掉我的耳机。”
  那么静谧,安然的南妩,梁君白既喜欢,又微微忧虑。
  他扶额,“我以为你再要一个三年才会记起来。”
  南妩微微一笑,“第一面的时候,光线昏沉,你走得又快,我看不清楚。第二面,墨镜遮掉你半张脸。单凭这模糊的两次,要我三年之后一眼认出你,梁先生,难度太高。”
  “所以,你的答案?”梁君白跟在她身后,她一束长发掖入衣领,他勾手理顺。
  南妩仰脸,“两面之缘,你中意我哪里?”
  她很想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梁君白步步紧逼。
  梁君白绕起她的一小撮发,“第一面,我已经走过画廊,又退回来,给你开一盏灯。第二面,我车快开上桥了,还是倒回去,说实话,你的耳机很碍眼。第三面,你应聘新晨周报采编,我认出你,然后来找你。”
  起初,他对南妩只是有好感,淡淡的,可萍水相逢,还不足以支撑一份情感。注定的分别,以及注定的重逢,所以合该在一起的人,总有一天,会再见。
  在对的时候,是姻缘。在错的时候,是孽缘。
  “没有人能像你,三次让我擦肩而过,又折回来找。事不过三,当时我想,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南妩与他面对面,离得太近,发丝蹭过他胸口位置,“梁君白,我待你有好感,我承认。”她话锋一转,“但我也有顾虑,还没准备好,与你说。”
  她呵气缓慢,手渐渐缩成拳,局促而小心的模样,“给我十天时间,我还你一个故事,现在我没想好怎么说。”
  梁君白并不意外,掰开她握紧的手,指腹安抚似的掠过她手背,“这个故事,跟你休学有关?”
  “嗯。”她脸色泛白。
  “不急。”梁君白很温柔,“现在局面还不错,你跟我说会儿话,我心情就很好。”
  “你想到的最坏局面是什么?”南妩喜欢他手掌温度,比她暖几分。
  “我自作多情,你直接拒绝。”
  “那,梁先生想到应对策略了么?”
  他们愈行愈远,梁君白沉吟,“也许你下次相亲,对面坐的会是我。”
  他又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有间一楼的小房子,带花园,养只牧羊犬,花园里铺几平米的地板,上面摆张桌椅,天晴放阳的时候,能坐在风里看书,逗狗玩。”
  她说完,梁君白许久无言,瞥她眼,“就这样?”
  “哦,你问的是打算?”南妩淡淡忧愁,“抱歉,我答的是梦想。穷困如我,年薪只够买一间偏远地段,普通住宅的……厕所。”
  “不,你的构想很好,但还缺一样。”
  “咦?”
  “缺个男主人。”他意有所指。
  “哦。”
  街道宽阔寡人,南妩扬起一串笑声,脆生生,她跑到三五米远开外,他们像一对和洽的恋人。
  南妩回转过身,在漏过枝叶缝隙的阳光里微微笑着,一双手背到身后,十指绞着,泄出一息复杂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釉君想说,能够坚持看到这一章的读者,感觉良辰尚且有一点值得你们看下去的读者们,希望可以给釉君一个收藏和评论。
这对每个写手来说,都是最好的回馈,谢谢大家~

☆、第四章,与岁时同寿(2)

  周一到公司,南妩得到消息,由于公司面积有限,档案资料没处堆放,准备将这块业务外包出去,去年之前的部分资料近期会找人运走。
  “等到外包之后,文件调阅就难了。”领导指示,“我给你张重要客户的清单,你尽快先把他们资料调出来,扫描录入系统。”
  南妩呈现战斗状态,笔记本电脑拾进档案室,等她从眼前的房间走出来,宛如经历过一场恶斗,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朱颜问,“在家?”
  “公司。”南妩趴桌上,“初步判断,敌人太凶残,我方进入拉锯战。”
  朱颜陡然兴奋,“你想吃什么,给你送来?”
  南妩叹,“哪怕顶级雪花牛肉摆我面前,我也没力气咬,哎,有什么入口即化的食物?”
  南妩不敢多休息,只歇了会儿,又回到档案室。
  她踩着椅子去取叠得最高的那只文档盒,春气潮腻,接近入夏的时节了,她穿身短袖衣服,干到这个点,精神其实已经不大抖擞的起来,她一个没留心,文档盒粗粝的棱角擦着前臂掉到木质地板间,极沉重的一声响。
  毫无悬念的,手臂破出条口子,南妩几乎能看见皮下的肉,血簌簌往外冒。
  南妩以为,她还是异常敬业的,第一反应跳下椅子,整理散开的文件资料。
  血滴入地板,她疼得一抽,前台姑娘抽屉里有常用药,她想着,就去往大门方向。南妩此时略显狼狈,而据统计表明,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碰上某些人,比如拎着饭盒的梁君白。
  他捉起南妩的手臂,没用几分力道,“你怎么做到的?”
  南妩望天,“因为我肌肤吹弹可破。”
  梁君白放了饭盒,拿着药,微微抬头看她一眼。
  南妩咳嗽,“好吧,这是工伤,被面包盒划的。”
  “加班?”
  南妩坐在前台的矮桌上,抽凉气,“疼,嗯。”
  梁君白皱眉,“我带你去医院,估计要缝针。”
  “啊?你是说,像绣花一样,拿针线在我手臂刺进去又穿出来,最,最后还得打个结?”南妩脸苍白,扑了层粉底似的,口齿都不灵便。
  梁君白推她去办公室,三五秒拾掇完南妩的包,也心疼,“别干了。”
  “才换的工作,别闹。”她忽然想到什么,忍着疼,问梁君白,“哎,我说‘别闹’的时候,像不像霸道总裁?”
  梁君白叹口气,一个眼神扫过去,清清凉凉,“别闹。”
  去医院前,南妩吃了些他买来的粥,“颜子要你来的?”
  她一见到梁君白就猜到八九不离十,朱颜和苏炳走的近,被吹了不少耳边风,已然成了拥护梁君白的铁杆粉。她直言梁君白不容易,原话是,“你这样的女孩丢人堆里,除非装了GPS定位器,否则就是过江之鲫,谁能记三年。”
  梁君白车速略微地快,“排骨粥,虽然不是入口即化,但他家熬得很细。”
  后来,朱颜用老鸨口吻打电话刺探情况,得知他们在医院,激动了,“医院约会?天,天哪,你们品味好独特。”
  南妩委屈,“我破相了,留疤怎么办。”
  中年女医生一旁开单子,“小姑娘,都有人要了,还怕什么留疤。”她写完,把单子交给梁君白,夸了句,“小伙子不错。这段时间,别让她吃辛辣刺激的。”
  大约是异性相吸,女医生不怎么理南妩,只同梁君白说话,他活似一个大家长,穿了休闲服,笔挺地站着和医生交流注意事项,而南妩坐板凳上聊电话,半边脸烧起一片红云。
  “我会看好她。”临走时,梁君白说。
  南妩别扭着手臂,上趟厕所花了一刻钟,她洗完手,梁君白正在角落打电话,影子落拓地打入墙面,隐约听见他说了房型两个字。
  车开回南妩小区,梁君白送她上楼,南母开的门,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可谓精彩。
  “妈,朋友送我回家,让他进来喝杯水吧。”
  南母发现她缝针的伤口,眼微红,“你不是去工作的,是当苦力吧!”
  南妩张嘴欲辨别几句,梁君白正换鞋,他缓缓搭腔,“阿姨说的对,以后当心点,实在太累,就换份工作,何必那么拼。”
  话说到南母心坎里,女儿脾气软,可性子倔,心里定下一桩事,怎么也劝不动的。南母招呼梁君白,“来,进屋坐会儿,阿姨给你削只苹果。”
  “不麻烦,我自己来。”梁君白礼貌地接下水果,“阿姨,日夜温差大,南妩添件衣裳比较好。”
  “对对,过来换衣服。”不由多说,南母推女儿进屋,回头跟梁君白道,“苹果放着,阿姨呆会给你削。”又轻呵老伴,“别看电视了,倒茶去。”
  南父去厨房找茶叶,梁君白在水池边洗干净了手,袖子卷起几层,削苹果。
  “你叫,梁什么对吧?小妩说过,我忘了。”南父打开一只抽屉。
  “梁君白。”和男人对话,他稍显简练。
  “杜妮是你们公司的?她漂亮啊,去年贺岁档的一谍战片,她演战地女护士,我每天追剧,演的是真好。”南父尤为欢喜打仗片。
  “嗯,我们公司拍过一些优秀的抗战题材剧,伯父如果喜欢,我下次打包给南妩带回来。”
  南父找到茶叶,倒在瓷杯里,“做媒体工作真好,接触的人都一个赛一个得漂亮,诱惑很大吧?”
  梁君白削苹果的动作一顿,“伯父平日有什么消遣爱好?”
  他霍然这么问,南父微怔,“我们社区不错,没事能有地下个棋,跳扇舞什么的。”
  “跳舞?参加比赛么?”梁君白勾着唇角。
  南父说,“有,怎么没有比赛。我们这片拿过冠军,你别瞧都上年纪了,身板软着呢。”
  “这小区属于中高端住宅,在这片跳舞的阿姨质素应该也比较高,冒昧地问,伯父觉得,每天和志同道合的异性一起练舞,打发时间,甚至还有肢体接触,这算是诱惑么?”苹果削完,梁君白切成片,放到一只盘里,“有人的地方,势必存在诱惑,但譬如伯父这样,有了家庭,心在妻女身上,就没什么可怕的。”
  盘子端到南父面前,他吃了块,先是酸到牙疼,后面慢慢返出甜味。梁君白话捉得恰到好处,意思很明白,哪里都有诱惑,只在于能否洁身自好,末了不忘夸他疼妻爱女,还削只苹果放眼面前,如此会做人,哄得南父挺开心。
  南母见老伴吃着梁君白削的苹果,跺脚,“要死了,让客人削苹果给你吃,你真是……”
  “没事,我喝茶,这毛尖一品就知道值大价钱。”
  南父得意,“我拖熟人从河南带的,特别正宗。”
  梁君白微笑奉承,“也要伯父泡的好。”
  南妩着急换好衣服出来,她生怕梁君白一人面对南父会有些拘谨,这么看来,到底是她多虑了。
  南母坐他手边,越看越喜欢,“听小妩说,她是面试时候认识你的?”
  “其实我三年前去她大学办讲座,见过两面。”梁君白回忆,眼底蕴笑。
  “你父母做什么的?”南母关心。
  她心喜,能到大学办讲座,是个有文化水准的。
  南妩苦恼,“妈,人家就来坐一会儿,你别问了。”
  “我爸是房地产商,早年致富之后,全家移民新西兰,我妈是舞蹈老师。”梁君白并不忌讳,他开口说了连南妩都不曾知晓的信息,“我十六岁他们和平离婚,老爷子留在新西兰,母亲回国,在上海开一间舞蹈学院,她再婚很多年了,生活得不错。”
  南妩父母听时一愣,听罢没多作思虑,放到如今,离婚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点事。南母最后拖着他吃了几只柑橘,再放人走。
  ——我父母比较……热情,你见谅。
  南妩躺床上发微信,正拨弄着,她猛然发觉梁君白头像变了,换成一张女孩的背影照,女孩一捧黑发捋在胸前,束了根奶白色蝴蝶结,余几撮碎发荡着耳旁,露出姣好的颈形。
  梁君白偷拍她!分明是修车回去的那道小径!
  微信一闪,梁君白回复
  ——我很喜欢他们用对待准女婿的态度向我发问,虽然,你还没答复我。
  ——你偷拍我!
  ——累了一天,不困?
  两人各顾各地说,却能说到一块去,南妩逐渐被带入梁君白的频道。
  她回——困。
  ——睡吧,注意睡姿,别压着伤口。
  ——梁君白。
  ——怎么?
  ——你父母分手后,你跟谁生活?
  ——我自己过。
  南妩想再问,自己过是什么意思,手机震动,收到条语音。
  梁君白嗓音沙懒,单凭那撩人声线,蛛丝马迹,南妩不难想到手机另端是什么景象。
  她想,梁君白洗完澡,他应该没那么早睡,他会在书房开一盏昏然的灯,穿着睡袍,头发微微潮湿,不大服帖地耷在额头,右手执手机,骨节依然一截一截地深而劲窄,他张开被惑人夜色滤过的沉哑嗓子,跟她说,“早点休息,南妩,还有九天,我在等。”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收藏,没评论,釉君明显已经动力不足了~
哭晕在键盘上~

☆、第四章,与岁时同寿(3)

  短暂十天,不容南妩静下心理顺思路,公司外派她到杭州参与一个大型线下活动,为期七天。
  南妩掐指一算,七天之后,正好是和梁君白约定的日子。
  她下午一点的动车出发,早晨起床清整行李,公司包辆大巴车接送他们,集合地点离家很近,南妩独自拎着一只行李箱出了门。
  街心花园有一口小型喷水池,水池头顶丈把高的地方,密树遮天,昨夜零星下了几场阵雨,叶瓣沾着隔夜的水珠,风掠起,滑入肌体,凉飕飕的寒意。
  南妩提着箱子把手下阶梯,踩在最后一台阶时,蓦然有人落她跟前,南妩吓得脱手,幸好只剩一阶梯,行李箱坠到喷水池旁,没散开。
  “是我。咳。”对方替她拎起箱子,缩着脖颈,冷极了的样子。
  南妩看清他,心一紧,态度疏离,几乎是漠然的。她盯着男人,不说话。
  “南妩,我准备开家小店,手头挺紧的,你表姐有说么?”
  “提过。”
  “我看中一块店面,方位特别好,在市中心,没多远就是地铁口,周围还有百货商店,人流量没的说。”何晓瘦掉许多,也黑了,嘴唇皮哆嗦着,“店主说了,这几天就要付定金,很多人在争这块,晚了就被别人拿走了。”
  南妩抬腕看表,“我着急赶车,请你说重点。”
  何晓面色尴尬,伸出手指头比划数字,“不多,借我六十万,我把店面盘下之后,马上生意会进入正轨,半年,只要半年,就能把钱还给你们。”
  “听说,开小卖部?”
  “对。”
  “开在哪里,需要六十万?”
  何晓沉默片刻。
  南妩一连串发问,“你从哪里进货?成本多少?预估多长时间收回本钱?做过风险评估么?”她停下,最后问,“你今天过来,大姑和大姑父知道么?”
  何晓掏出一根烟,点了几下,手抖得厉害总是点不着,打火机的微光像一支海上信号灯,在南妩眼前忽闪忽灭。
  他重复,“别问那么多,我会考虑的,你只要给我资金,我……”
  “你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六十万。我刚毕业,哪来六十万,我妈当家庭主妇二十年了,也没收入。”南妩洞悉,“你想我去说服我爸?”
  “可,可以先给我十万。”何晓眼神混沌,似乎南妩对他而言,是最后一根稻草,“我知道,你每年压岁钱很多,都存着没动,还有,还有你工作半年多,是有工资的,加起来怎么说十万总是有的。”
  一股厌恶喷薄而来,那是从血液里反来的负面情绪,南妩压了压,提起行李箱,“我爸六点下班,你七点来找他面谈吧,我赶时间。”
  何晓突然夺下她手提箱,双眼急得通红,“我还不知道你爸,他瞧不上我,你不帮我劝劝他,他一毛钱不肯掏!”
  猛然,灌木里奔出一只灰色野猫,它朝远离何晓的方向跑,爪子急促地飞踏过青草地,想必是忌惮男人的戾气。灌木有路,开发商为塑就一种闹中取静的风雅,造了良多隐秘小道,用石板蜿蜒铺成,何晓应该守在这儿有些时间了。
  “你又赌钱了。”
  南妩与他僵持着,右手缝针的地方像被线头撕扯,隐约作痛,她曾经若只是无凭据的猜测,那今天便敢断言,何晓又沾赌了。
  他一张落魄相,跟几年前被债主打上门时的神色一模一样,乃至更颓败。
  相由心生,人若走下坡路,容颜必定愈可怖,好像现下的何晓。他一米八的身高,样貌不差,或者可以说有些小英俊,粗眉大眼的,可惜家境特别贫苦。何晓从山区考来上海,家里只有一位老母亲,他大学刚毕业,母亲逝世,何晓也没回乡的理由了。
  他年轻时交过些个女朋友,毕竟皮囊好,但现实就是,少有人家愿意接受这种出身的女婿。年少不得志,学的是冷门专业,过了段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子,最后去到一家保安公司,给商店做安保。
  他当时就沉迷打麻将,整宿整宿地泡在棋牌室,与表姐结婚,何晓是极其不甘心的,办酒席前悔过次婚,听说跟别的女人跑了,但兜转一圈,也只有表姐要他。
  “我能怎么办!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娶个傻老婆,生了傻儿子,我有多少负担你懂不懂!”何晓咆哮,嗓子哑得似被火烧燎过了。
  “这负担只是你一人承受么?”南妩气他不争,“大姑和姑父替你照顾妻儿,操持家务,连你住的房子,都是他们拿养老钱置办的!”
  “只能怪他们生个傻子!活该!”何晓恼不择言。
  他还要再说,南妩抬手给他一巴掌,右手使劲,震得伤口灼痛。
  她眼光淬了冰,“谁都能说她不是,你不行,你为人夫,为人父,都做的一塌糊涂,表姐不聪明,但她比你懂做人。”
  何晓被她打的不作声响,这一巴掌,将他所有气焰打回去。
  “人各有命,你的命,你得熬着。我们家是小门小户,没钱供你赌博取乐。”
  南妩扔下句话,她拎着行李箱离开何晓视线,风急劲地吹,何晓任烟灰积聚而未有掸掉,他手抖得厉害,烟灰被风一瞬折断,砸到他粗糙的手背。
  南妩果真迟到了,大巴士没等她,开走了。
  她独自打辆出租车,途中收到主管责骂的电话,她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保证在发车前赶到。”
  这通电话刚挂,梁君白打进来,“上大巴了?”
  南妩迟疑两秒,“嗯,放心吧。”
  “记得,回来后去医院拆线。”梁君白又说,缓慢地透过话筒,“杭州这几天下雨,降温到五度,出门多加件外套,带伞了么?”
  南妩原本只是右手疼,听到梁君白的嘱咐,疼痛像是能够随之声音游移在四肢百骸,下到小腹轻微酸胀,上至眼眶咸涩,“都带了。”
  梁君白正在看稍后会议的资料,他抬起眼,“哭了?声音不对。”
  “被口水呛到了。”南妩搪塞。
  梁君白沉默半天,“领导骂你了,还是谁给你脸色看?”他停了停,“或者,错过动车了?”
  他猜的不算十分准,却也有□□分契合,句句中要害。南妩一刹语塞,拿着手机发愣,说不上话。
  梁君白询问,“需要我替你出气么?”
  “用什么法子?”南妩嘟囔。
  “麻布袋套头,揍一顿,简单粗暴。”
  南妩表达赞同,她朝车窗外望,“我大概再十分钟就到车站了。”
  “好,那我挂了。”梁君白推门离开办公室,“哦,对了,南妩,还有七天。”
  南妩脸唰地泛起潮红,梁君白像一颗埋得很深,你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不经意的,便在你耳边倒计时。
  一小时多的动车,主任又将活动的注意事项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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