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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炉知尽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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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办,那孩子就是你的,韩京。”她冷冷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一拳敲在玻璃上。
“那孩子就是你的,韩京,你是孩子的父亲。我自己还会不知道?”傅菁冷冷看着我,就像看笼子里的困兽。
“不可能。你少骗我,你和少卿——”你和少卿干的那些事,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至于拿这种事骗你,韩京。”傅菁冷哼道,“我大二的时候我爸查出心脏病,要做搭桥手术,第一次不成功还要做第二次,单靠我靠做模特的钱远远不够,更何况,我上大学的钱是把我家唯一一套房子卖掉才换来的。你永远不知道没钱的滋味有多痛苦,我把能匀出来的钱都打到我妈卡里,最后口袋里只剩下两刀。要不是你当时给我七百美元,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那后来呢?你既然缺钱,为什么不问我要?我问过你多少次这个问题了。”我胸口那块地方很痛。
“你是我的男朋友,但你不是我的摇钱树。”傅菁静静说。
“所以你就和少卿……换来的钱给你爸治病?”我问。
“对,除夕那次是我们第一次,后来我爸治病的钱够了,我就不想和他维持那样的关系了。可你知道吗?他上瘾了,给我拍照,给我拍视频,如果我周五晚上不过去,他就要挟我说,会到网上曝光……”
“傅菁,求你别再说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你那时都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还去他家?你身体受得了吗?”
她偏头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烟,点燃了,静静道:“不过,你不是没给我机会么。我们分手的那个晚上,我就下决心一定要打掉它。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听到‘爸爸’两个字,我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我清楚得记得,纽约公寓最后一晚,我的脚差点就要踹到傅菁的肚子上,我差点就要掐死她。
“既然你这么恨少卿,你为什么又和少卿结婚?”
“我不知道,可能我心理变态吧。虽然我当时的确用孩子骗得少卿跟我断了,但是兜兜转转,我和他又遇见了。说真的,他人也还行,除了那方面,其他我都能忍受,至少下半辈子不用愁。你不要我,我也没别的地方去。”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傅菁,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至少我有。我觉得,我经历过你以后,我再也没有能力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了。包括你。”
傅菁的泪直往下流,“当初那封信,虽然被你撕了,但我有次收拾家时,看到了你书包里夹着信的草稿,我至今仍旧记得里面的内容:
“
亲爱的,别生气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当然,我不该随便把脾气乱发到你身上,我不该明明错了还对你冷脸。你给我做饭洗脏衣服脏袜子,你对我真的很好。我的那些气话伤了你,真的非常抱歉。
但是,请相信,我爱你,still and always。
韩京。
”
我们两人无声得流泪。一定要到了那一刻,我才能彻底明白,我到底爱她什么,我到底在执著什么。我爱她的全部。她的果敢,她的坚强,她的独立,哪怕是她阴暗的部分,我也爱得痴狂。我执著我的本心,而傅菁就是我对爱情的本心。我此刻的心情,就是她彼时的心情。我所体会,皆她所体会。从某个角度说,我和她就是一类人,从来就是一类人。可是,她将她的刀磨得太锋利了,哗啦一下,就将我全部的希望都砍断了。
“傅菁,虽然这句话很老套,但真是这样,如果我再晚一点遇到你,如果我能再成熟一点,如果我能再为你思考一下,也许我们会很幸福。”
“祝你幸福。”
☆、chapter 29
四月底,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因我尚在戒毒期,无法移送,所以法院派人直接在戒毒所开庭。尽管我方律师做了诸多准备,但对方的合同写得明明白白,我就是违约方,我必须偿还余款,唯一可以argue的地方是利息。小毛合同中所提的利率远远超过了一般银行的三个点,属于非法集资借贷,法律上不存在理论落脚点。最终,法庭宣判,我方偿还给原告金额十六万以及不到一万的附加费用。
我戴着手铐站在临时搭起的被告席上,不远处坐着我的父母。法官的锤子笔直敲打三次,判决即刻生效。我不敢看我爸妈,尽管我知道他们的目光一直歇在我身上。散庭后,爸妈和我简短聊了几句。我妈望着我,惋惜地说:“你脸上怎么爆了那么多痘,是吃得不好吗?有吃蔬菜吗?”
“吃得挺好的。”我说。
“听说你们里面死人了?”我爸问我。
我点点头,“最近死了好几个,其中一个就睡在我下铺。”
我爸的眉毛诡异地一颤,“你哪里来的下铺?我让瞿教官给你安排的单人宿舍呀。”
“有啊,我一直是和大家一起住的,我们宿舍八个人呢。”
“哪八个?”
“我,朱强,祁方,刘军,王克,邹弼之……”我顿了顿,“剩下的名字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总之还有两个人。”
“这样不行,我得去找瞿教官,你必须一个人住。”我爸亟亟迈开步子。
我拉住他,“爸,别了,教官对我已经挺照顾了,别麻烦人家。”
我妈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着想了,小京?”
我憨憨地摸下头,“大家都对我挺好,我在里面一点也不苦,还想清楚了很多事。”
“你能醒悟最好。”我爸说。
“你们回去吧,这里热,没有空调。”我说。
“没有空调吗?现在的天气还好,到了夏天怎么办?”我妈问。我妈最近剪了一个短发,她本来五官就俊俏,剪了短发整个人都年轻了。
“妈,你别担心了,热不死人的。你剪短发显年轻,有气质。”
“真的吗?”我妈害羞得拿手抹了一把脸,“你爸让我剪的。”
“我爸眼光一直不差。”我说。
“那我们走了。”我爸拉着我妈走下台阶。他们刚要钻进我家黑色的轿车,就见瞿教官从中央操场方向过来,跑得很快。
“留步!”瞿教官的嗓门儿很大。
我妈已经坐进车里了,我爸扒着车门扭头。我爸塞给瞿教官一包烟,两个人靠着车身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我记得所里有规定,教官工作时不能抽烟。教官和我爸的眼神时而接触,时而又同时转向我,朝我指指点点。我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就一个人慢吞吞走回了宿舍。自从出了强哥的事,我的脑子愈加不听我使唤了。我焊的电路板经常短路,我做的螺母总是对不上口。瞿教官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在宿舍里没什么事干,写信也懒得写,我看书。戒毒所里有很多书,我都看了个遍。初中以后我就再没认真看过书,但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初中看的书,有的人就算到了大学也未必看得下去。以前我只看哲学类,最看不上小说,尤其言情小说。不过,既然现在我闲得发慌,我还有什么资格拒绝言情小说?我的人生早就没了底线。我他妈无聊得连总裁小说都看下去了。这类总裁小说是专门给女毒友看的。我边上大号,边捧着总裁小说看,结果越看越不对付。本来还盼着狗血的剧情能暂时治疗下我的便秘,可是,这越看越便秘是怎么回事?果然,光靠作家的意淫是不能从根本上治疗读者空虚的心灵的。
我惊叹于我脑内动画演示的能力——整个过程完整得就像真的一样。它们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准确和真实。我感到害怕,因为我又想起了强哥。强哥人其实不赖,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强哥厚道,安安静静突发心脏病暴毙而亡,这要是换了我,说不定直接拿起砍刀见人就捅了。
我伸出头望望下铺,一个轱辘滚进下铺。强哥的被子还没有撤走,只是稍微积了点灰。我一睡就睡到太阳落山,瞿教官喊了我好几遍,我才醒。
“走,去吃饭。”教官说。
我一撩棉被,顿觉□□一凉。糟糕,我的三角内裤不见了。我红脸着跟教官说,“等我穿下裤子,我裸着。”
瞿教官意味深长得刮了我一眼,“嗯。”教官人特别白净,眼眶很深邃,其实人挺美。不过他特别凶,吃饭也带着棍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狠角色。
我在棉被里找了一通,才想起短裤应该在上铺。刚想开口,教官已用他平常拿来训人的警棍挑了我的内裤下来,“穿上。”
教官你这么善解人意,你家里人知道么?
我迅速套上裤子,跟着教官去吃饭。吃饭的地方在二区,中间要穿过一个果园。果园里种着很多‘香抛’树,夏天快要到了,树上结了许多果子。
我问教官,“老大,万一香抛掉下来砸到我怎么办?”
“砸不死人。”
“万一,万一砸死了呢?”
“砸死了我们所里要赔你爸妈钱。”
“教官你怎么老是谈钱,你不知道谈钱伤感情吗?”
“那我和你谈感情,你爸妈就不问我们所里要钱了吗?”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教官,我很正常的。”
教官反应过来,“妈的韩京你不老实!皮痒了吧!”
“我妈说吃饭前打人,容易动土地爷,不吉利。”
“操!韩京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教官今天火气有点大。
“我口气挺好的,至少比你好。”
“韩京,你给我正常点。”
“我正常着呢。”
“不,你不正常,你他妈一点都不正常。”
“你他妈再说我不正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削了你!”我一把拎起瞿教官的衣领就将他往墙上按。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双眼瞪大地望向我。
我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那模样——穷凶极恶。
教官不愧是教官,立刻反应过来上手一记重拳轻轻松松将我打得嘴口流血。
他拎起我的衣领,质问我,“韩京你他妈的,你说,你到底和几个人住?你他妈骗谁呢,跟八个人住?住他妈个球!你知道老子给你安排单人宿舍花多大力气么?你他妈还在你爸那里告我假状,你活得不耐烦,想吃吃苦是不是?”
教官抽出腰间的警棍就我往身上抽,“妈的,老子天天把你当小菩萨一样供着,老子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厉害!”
我蜷缩成一团,棍子雨点般打落在我背脊上、肋骨上、额头上。其实没那么疼,真正疼的是我的脑袋。此时我脑袋里一定装着一个笑脸,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和空洞的眼眶,恐惧正在慢慢将我吞噬。
教官抽了我一会儿就停了,毕竟无故毒打改造中的吸毒犯也是犯法的。我站起身,饭也不打算吃了,默默往回走。中间又路过那片香抛树林,我停下,抬头望着树上青绿的香抛。
“有种你砸死我呀?”我对小香抛说。
小香抛咧着嘴朝我笑:“嘿韩京,韩京,韩——京——”
“嘿香抛,香抛,香——抛——”我说。
“韩京,你看谁来了?”小香抛挪腾着肥胖的身体指指树林深处。
我望过去,吓出一声冷汗:“我操,强哥!你怎么又活了!”
强哥的脸还是很脏,身上有很重的厕所味。我跑过去,“强哥,你先回宿舍洗洗吧。大家都去吃饭了,肯定没人跟你抢。”
强哥没动弹,“韩京,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在说什么?强哥,快去洗澡吧,我要被你臭死了。”我捂着鼻子大叫。
强哥摇摇头,蹭地一下就从树上摘了一颗香抛,“韩京,你接着。这香抛还没熟,你拿回寝室捂捂,很快就会熟,味道一定很好。”
“嘭——”
小香抛急速飞来,到了眼前又变成硕大无比,我只觉脑门一震,立即晕死过去。我这一晕就晕了七天,没日没夜地做噩梦。场景都一样:我在走楼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直到尽头出现一扇门,我兴冲冲打开,发觉脚下便是万丈波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轻轻一推,我便堕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这样的噩梦不断循环,每次醒来,我眼前全是深重的黑色。我生病了,一定是生病了,真的生病了。我对自己说。我有点害怕,又有点莫名的兴奋。所里给我安排了心理医生,并且给我开了好多药。我把药偷偷塞在床板的缝隙间,不到一星期,一条缝就塞满了。我一直拖,一直拖,只想把病拖得长一点。我把我写的信通通寄出去,再加上我又生了病,我想,梁樱也许就会来看我了。
我生病这段时间,周毕一得空就会来看我。
他说:“韩燐在北欧玩得很开心。”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跟我说她想尽一切办法躲着你,都被你逼得躲到赫尔辛基去了。我说你也太老土了。”
他说:“我不知道,总之我从来没失过手,韩燐是第一个。”
我说:“那就对了。韩燐就这么一个,当然不能栽在你手里。我会帮你好好说说的,一定让她离你远远的,省得你深情难抑。”
周毕听完就笑了:“韩京,你他妈就这副操性。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藏着掖着,从来都不知道拿出来分享,一个人偷偷玩。”
我得意:“那是,那当然。”
周毕贴着玻璃,低声说:“韩京,不知道是谁告诉你妈,说你爸在外面有女人。你妈狠得一逼,直接找人把小三脱光了猛打一顿,那小三下巴脱臼脸上划了很长一道疤,彻底毁容了。你爸看见自己养的小三被打成那样,心疼的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冲回家跟你妈吵架。韩燐虽然在北欧,但她掌握的一手好动态。爸妈什么时候吵架,小三姓谁名甚,她都清清楚楚。她还让我去你家偷你爸妈户口本,担心万一爸妈离婚就惨了。诶哟喂,我他妈从来没干过这档子事啊,你爸妈的户口本我找了半天没找着,只找着了韩燐的户口本。”
周毕露出一口小白牙,把深红色的小本展开来给我看:“嗨,韩京,这是你妹妹的户口本。”
我气急反笑:“妈的周毕,你牛逼!”我一拳头砸在玻璃上,“操,随便了,只要我妹幸福,我都无所谓。但你要是欺负她,等老子出来,分分钟削了你,你给我记着。”
周毕收进笑容,认真地对我说:“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儿。韩燐她总是骂我,我去北欧找她,她也躲得远远的。她聪明得一逼。你猜她怎么说的?她说,周毕,你想跟我谈恋爱是为了什么呢?我看你纯粹是觉得谈恋爱好玩,能用来消磨时间吧。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因为我也一样,生活这么无聊。”
我心下大惊,我到底要不该告诉周毕,韩燐会说这样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周毕。韩燐什么人?韩燐要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她会愿意浪费她‘宝贵’的时间来‘玩玩’?韩燐最恨的就是模糊不定的东西,她想要什么,从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你们好好玩玩,见好就收,别弄得你死我亡。我知道你们两个都特别擅长鱼死网破。”我道。
“我知道了。”周毕点头,进而又问我,“你在里面有效果吗?我觉得我都需要进来呆一段时间了。”
“吸得很厉害?”
周毕眉头一皱,“那天去会所,着了别人的道,换了一种新的,嗨得都快疯了,最后被人脱光了衣服吊门上。妈的,我撒了一大笔钱当封口费,他们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是他们的财神爷,他们不光要顺着你还要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毕竟,他们也要活啊。”我道。
“你他妈到底帮谁呢?”周毕对我怒目而视,“操,老子下次不来看你了。”
“随你开心咯。不过,我劝你利索地把户口本塞回去,要是被韩燐知道了,估计你连跟她玩玩的机会都没了,韩燐可不喜欢别人威胁她。”我说。
“谢谢你的提醒。”周毕恨恨得敲了一下玻璃,算是跟我告别,他拿上椅背上的西装起身。我目送他走远。其实周毕的背影挺伟岸,就是他一开口说话我就觉得他猥琐地紧。不过没关系,他这样挺可爱,他是我这么多年最铁的小伙伴了,唯一的。
☆、chapter 30
所里渐渐热闹起来,每天早上跑操,我们都能看见一车又一车被拉来的毒友。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排着队,脸上写满了不屑,眼睛里都是空洞,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瞿教官自从上次被我打了,就再也不对我热乎了。他升官了,当了我们郊院最大的头儿。新分配来的教官姓徐,是个四眼,身板小得像只蚱蜢。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靠关系进来的,毕竟这所里全是人高马大的警员,哪里轮得到个矮的来撒野。新官上任三把火,徐教官对我特别上心。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徐教官的兄弟在稽毒大队,一直想着要立功。要立功,至少得稽出毒窝,端掉一片毒网才行。而我手里,有好几条毒贩的线。我只是吸毒,我不犯法,我没有必要把毒线全倒出来。再说,大家都在道上混,谁还没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
徐教官单独请我吃了好几次饭,想跟我套线。我只是笑笑,就是不说。最后他没办法了,“韩京,你就是从那片被抓上来的,你肯定认识毒佬。”
“我没见过毒佬,我都是问他下面的线人买的。”
“那这样,如果这次你帮我,我就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
我来了兴趣,“怎么出来?”连梁樱都捞不出我,他一个小小的教官能把我捞出来?
“我丈人是这里的一把手,你们韩家在他那里塞的钱最后都会进我的口袋,我觉得,你该叫我一声‘大爷’。”
“大爷。”
你大爷的。
“行,那你说说,怎么把我弄出来?”我问。
“最近劳教政策不停变动,连带着我们所也不停接到红头文件,但基本政策不会变。如果你的刑期是两年,想提前出来,怎么说也要呆满一年。”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以为你半年之内可以把我捞出来。呆满一年再放出来这种,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韩京,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上面有的是有人想整你,别说呆满一年出来,说不定你呆满两年也出不来。”
“你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有没有仇家?”
“我哪有什么仇家?”
“总之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你这次帮我,我一定让你刑满一年就出来。我说到做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就把我捞你的方法告诉你。首先,你在强制隔离期表现优良,尿检合格,就可以申请提前释放;再次,你协助稽毒,也是将功补过。两个加在一起,免除一年刑期的申请可行。”
“徐教官,我不是开玩笑,我协助你兄弟稽毒,所有的风险都需要我承担。我确实可以提前出来,但是我出来以后呢?我是帮你们端掉一片毒网,但我要承担的是被整个贩毒组织的通缉。被他们通缉还不如被警察通缉,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知道他们手段有多狠。”
“这个你放心,你本身就在里面,只要我不说,我兄弟不说,没人知道我们的线索是哪里来的。你绝对安全。”
“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你没做到,我也能反咬你一口。我手里有你的死穴。”我深吸一口气。
徐教官笑了,“我的死穴?我没有死穴。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嗯。”我点点头,继续说:“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想你们可以骗一个线人出来,然后顺藤摸瓜,这片的毒佬只有一个,组织相对集中,他们都住在一起。你兄弟挑了一片最容易啃的玉米地。”
“怎么把人叫出来?你把暗语告诉我。”
我迅速写了一个号码,“你们周六晚上九点和凌晨三点给这个号码打电话,通了就挂掉,然后发一条短信,只需要数字。我想想,50克是标配,至少要200克,对,你们发个‘200’就成。总之写的越多他们越重视,出来跟你们交易的人就越有分量,不过,不能超过1000克。他们很机敏,他们也怕对方是条子专门来钓鱼。”
“因为是第一次交易,他们会派人来查发短信的这个电话号码,他们很厉害,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有案底的人去做最好,这样他们比较没有戒心。千万不能让条子去假扮,不是我吓你,这里所有大队里的条子他们都摸得滚瓜烂熟。”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韩京。”
“不用谢我,你把我早早放出来就成。”我长吁一口气,不是不怕毒佬来追杀我,只是我太想出去了,我想得发疯。
每一个冰凉的夜,我坐在床铺上,望着对面窗户里无尽的黑夜,我都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腐烂。我的心慢慢延伸出荒芜,永无止境的荒芜。我就是黑塞笔下的荒原狼,我不停不停地奔跑,我跑得丢掉了良知,我跑得心脏成了负担,我跑得肺疼得不能呼吸,我要直跑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也许只有到了那一刻,我才能真正被救赎,我才能彻底被拯救。
一直等到六月底,香抛树都黄了,梁樱才来。
她穿着那次同学会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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