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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影追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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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盛,温柔的裹住了他的整个身子,似在细腻的呵护着这个风华正茂之人。
修罗寺,一个,他十三年来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他恨那个地方,因为它,夺走了那个人。
修罗寺,一个,他十三年来不敢驻足片刻的地方。
他想他,想见他,想碰他,但正因为是那个地方,他不能,亦不愿。
他不愿,在那个人最喜欢的地方,亵渎了他的古佛,亵渎了他的青灯。
如果他来到这里,他至少能偷偷多望他几眼,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印烙下他的笑,他的声。
而今晚,他决定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人在担心他。
“ 听闻王爷病体依然抱恙,今日乃元宵灯节,寺外三十里开外,有富户张员外在庄苑外大设焰晏,沸地笙歌,甚是热闹,邀众人同去游赏一番。山野之外,虽不如城中街市的繁花喜庆,却也是这方圆百里的一处妙境。每夕来往之人甚盛。且此处乃清幽养性的良地,王爷久居府城,不若来此,由贫僧为您祷福,乞求王爷早日病去体安。
了然字。”
男子抬起头,心中的笑意,由嘴角,漫至眼底。
理由什么,都不重要。卓岩,你到底还是在担心我。
暮夜,城里城外,清辉映月,火树银花。
高高的山头,无声的寒意,似有似无。并肩立于那里的两个人眼前,此刻正是烟花绚烂。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
“王爷确定不去那山脚下的人群中,而站在这清冷的山头?”
男子转过身,笑着道:“不是还有大师陪本王站在这里,欣赏那如昼夜空。”
“贫僧只是担心王爷的贵体,山上未免清寒。”了然道,口吻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人笑了笑,“本王还从未进过贵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进贵寺献一炷香,为师傅们添几份香油钱,以谢禅师多年来为本王解禅讲经。”
“今日时辰过晚,恐负了王爷美意。”
某人一听,难掩目光中的一丝失落,“既如此——”
“王爷若不嫌弃,今日且在敝寺歇下一晚,明日,由贫僧亲自为您诵经,祈王爷健体安康。”了然师傅合掌道。
夏王爷笑着回道:“如此,便要叨扰一番了。”
朗月在空,两人并肩走下山头,一路无声,却无尴尬,也无寂寥。
小四早已在寺门前等候多时,见他二人并肩归来,心下暗暗替自家王爷称喜。
夏祁渊一眼便看见了他,使了个眼色,僮仆会意。自入寺里寻了僧人打点今夜借宿之事。
了然选了寺中一间净雅的禅房,领着夏祁渊进去。
看得出来,这间房子,是早就命人打扫好的。里面的布局摆设,皆符合夏祁渊的习性,实属刻意为之。
男子不禁笑出了声。
“王爷为何发笑?可是不满?”禅师一头雾水,这确实是他今日特地命人来打扫好的。
“不不不,大师多虑了。多谢大师一番心思。”男子敛颜道,“大师,今日可否陪本王下盘棋。本王近日来睡眠甚浅,与其浪费如此良夜,不如做点令自己开怀之事,聊以慰藉。大师可愿?”
禅师笑道:“就怕贫僧棋技不如王爷,被王爷笑话。”
那是他们自小便有的默契,两人相视一笑。
烛灯窗影,棋上人生。夜已过半,期间又添新雪一层。
小四在屋子里的暖炉中又添了几粒碳,哈气连天的站在一边,点头不止。
炕上的两个人正专心落子,谁也不曾多言。
一局来过,再来一局。无声无语,直至天明……
晨鸡报晓,迟子天却好累,眼皮懒得睁,昨夜的梦,好长。
连日来,梦中的两个人,各种各样的画面,看得他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追影连踪(一)
“少东家,迟小公子来找您了。”
迟子天右脚刚迈进医馆的门槛,就听见了伙计们的喊声。
黄昏洒落,各家正张罗着歇店。‘步行医’也不例外。
“谢谢。”少年用目光简单的扫了一下大堂,走了过去,对着刚才喊话的人笑着说道。
伙计们冲他笑了笑。
“步离炎是你们的少东家吗?”少年好奇。
伙计中有人道:“嗯。东家膝下无子嗣,公子的双亲前不久又病故了,这家医馆,以后就靠他们叔侄两人经营了。”
迟子天探着身子向前,用目光在馆内不断搜寻者某人的身影,随口道:“哪里只是靠他们叔侄,还有你们。”
伙计们闻言看他,各自笑了笑。迟子天依然专心于找人,不曾发觉脑门后的几数目光。
“迟公子,公子许是未听见我们叫他,不如你进诊室里去找他吧。”
“这,这样好吗?”
一位年纪较长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正是开张那日张罗事情的管家王闵。
王闵笑道:“今日来诊的客人都已散了,东家正在那里指导少东家针灸术的使用,公子是进去等还是在这里等,都是可以的。”
迟子天砸了砸嘴,“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不想打扰他。”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步离炎刚从里间走出来,抱着双臂倚在那里,嘴角往一边无奈的勾了勾。
迟子天走近,笑道:“我娘说今晚想请你到我家吃饭。”
步离炎站直身子,“阿婶请我去你家吃饭?为什么啊?我们还未熟稔到那般地步吧。”
“炎儿,人家好意相邀,你怎么能这么说。”步云开走出来说道。
“不是,无缘无故就叫我去吃饭,我——”
“你不想去吗?”迟子天略带失望的问道。
“我……”
“我娘会做一手好菜的。”
“炎儿,去吧。这条街上与你年纪一般的,就迟小公子一个。我想迟夫人,或许也是想让你们两个人多熟络熟络,毕竟,有个说得来的朋友,不是件坏事。”
“叔叔从哪里能看出我们是那种能说得来的朋友?”
步云开捋了捋胡子,“来了这么久,不见你像过往那样成日里走街串巷的玩,每日里只等着人家来找你,虽然只是让人家帮你捣草药而已。”
他说到这里看了迟子天一眼,继续笑道:“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
迟子天偏头看他。
“我,我不出去玩,是因为要学习医术。医馆白日里这么忙,总不能放着活计不管吧。再说了,是他自己要来的。呐,你说。”步离炎仰着下巴问向某人。
“要来我家吃饭吗?”迟子天两眼放光。
“……”
…………
“娘,离炎来了。”
迟子天对着帘子后的屋子喊了一声。
“喂,我们很熟吗?别总是离炎离炎的叫我。”步离炎不满的小声道。
“不叫你离炎叫你什么?你不就叫步离炎吗?”迟子天不解。
“我是说,咱俩还没熟络到可以这么自由的叫彼此名字的地步。”某人头疼。
“天儿,呵,步公子来了,快请坐。天儿,怎么不给人家倒茶?”杨氏说着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两个少年中间。
“阿婶有礼。”步离炎毕恭毕敬的行礼道。
“呵,步公子切莫拘礼。”杨氏上前扶他,“今日让天儿硬把你拉来,我挺过意不去的。”
步离炎笑着道:“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该不好意思才是,给阿婶添麻烦了。”
杨氏轻轻抚摸了抚摸他的头,显然是很喜欢面前的少年。
“天儿,娘去准备晚饭。你陪着步公子先坐一会儿。”杨氏又看向步离炎:“步公子介意吗?”
步离炎道:“不会不会,其实听子天说,您做得一手好菜,我很期待的。有劳阿婶了。”
杨氏笑着进里间去了。
“你刚才……”迟子天站歪着头看他。
“什么?”步离炎好心情的看向某人。
“叫我名字了。”
“……不,不行吗?你不也一直叫我的名吗?”
迟子天扁嘴道:“可你刚刚还说我们不熟。”
“你也不呆嘛!”
“你觉得我呆吗?”
步离炎无心进行再纠缠这些无聊的问题,将米铺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嗯,干净整洁,台子上的米都是新米,看得出铺主很勤劳。“不带我到处转转吗?”他在屋子里徘徊了几步,走到柜台前,手指随意的拨了一下案上的算盘,有些无聊的问道。
迟子天为难着挠头:“我家不大,没地方给你转。不如……”
“嗯?”那边的人转过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不如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
“你房间?”
“嗯,至少那里放了些书,我娘叫咱们吃饭前,可以先看会儿。”
虽然觉得那样还是有点无聊,步离炎还是答应了。
——
“嗯?你房间倒是挺简单的。床,书橱,书桌,文房四宝,还有,脸盆架子?”
迟子天给他拉了下书桌前的凳子,步离炎很干脆的坐下了。
少年自己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榻上。
“你干嘛坐那么远?”坐在椅子上的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某人坐在了那里。
迟子天指了指他身下的椅子,“椅子只有一把。”
步离炎没好气的站了起来,迟子天见状跟着站了起来。
“过来,坐这儿。”某人拍了拍椅背道。
“为何?”
“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说话时距离那么远。”
迟子天哦了一声,边走了过去,边问道:“你的房间呢?长什么样子啊?”
步离炎走到书橱前,挑了本看起来最旧的书出来,是本佛经。他随手翻了几页看了起来。
“比你的要大一点,东西要多一点。”
“都有哪些东西呢?”
砰砰!
杨氏敲门;“天儿,晚饭准备好了,你们快来吃吧。”
步离炎合上了书,将它放回原来的地方,“走吧。”
“嗯。”
两人一同走了出来,迟子天关门。
“有机会带你参观。”步离炎蓦地在他身后说道。
少年转身,“你的房间?”
“天儿?步公子?”杨氏在屋子里催道。
步离炎冲他一笑。
饭桌上。
“两个人都多吃一点。”
杨氏很热情的用菜把某人的碗堆得高高的。
“多谢阿婶。阿婶的菜果然很好吃。”步离炎不客气的塞满了两个腮帮子。
“呵,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常来。今日叫你来,其实也是想与你说些话。”
步离炎吃的慢了点,恭恭敬敬的听着。迟子天自顾自的在一边满足的吃着,任他们二人说着。
“天儿的爹去得早,十六年来,素日里话虽不多,却也乖觉。他自小在这条街上长大,那些少女家子的,他也总是不好意思与人玩耍,到现在也没什么能说得来的朋友。熟人里都是些客人邻里的长辈,难得公子与他年纪相仿,且天儿难得主动去找朋友。所以,还望步公子能多多包容他些。”
“阿婶放心吧,我挺喜欢子天的。”
“咳——!”迟子天忍不住喷了口饭,还好没喷在桌上,只不过被呛到了。
“天儿!”杨氏急忙拍了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步离炎放下碗筷看着他,“没事吧?”
……我喜欢卓岩……喜欢卓岩……喜欢卓岩…又是那个很熟悉的声音!
卓岩?那是谁?那又是谁的话呢……
“没,没事。”少年站了起来,“娘,我吃饱了。”说完便恍恍惚惚的走出门去了,杨氏在其身后叫他他也不应。
“阿婶,我也吃饱了。”步离炎也站了起来,对着杨氏颔了颔首,跟了出去。
杨氏见他跟出去,心里莫名放下心来。毕竟他们一般年纪,多说说话倒也不坏。杨氏如此想着,开始收拾碗箸。
残月弯钩,繁星共捧;承载着浩瀚的冥空。
三三两两的萤火虫四处飞舞,远远的地方,莺鸟分散,和着虫鸣,于凉风之中,鸣啭着流动的夏夜。
“怎么了?”
某人来到院子里,坐到那个正对着夜空发呆的人身边。
“你好奇怪。”
“是吗?怎么说?”
步离炎抬头,很美的夜空。
“一开始你不是讨厌我吗?后来让我帮你捣草药,再后来来我家吃饭。”
“我又没说我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像你那样盯着我看罢了,再说了,你成日里往我那里跑,总不能一直呆在那里干坐着,帮我做点事怎么了?再说吃饭,不是你请我来的吗?现在倒说我怪。”
“你叔叔说的是真的吗?你每天不出去,在家里等我去找你。”
“我不说了我不出去是因为店里忙嘛。”
“那你都不问我理由吗?去找你的理由。”
“说说看。”
迟子天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步离炎也看向他,对面的那人,神情好专注。
大大的眼,水水的秋眸,一眨一眨。两个人都是。
明明是两双仅有过几次对望交集的眼眸,但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夜空下,这样的一刻,谁也说不清,在这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东西,沉默的酝酿着,等待着。
清风是静夜里最受欢迎的过客,享受着夏夜里的某种悸动情绪。
须臾,迟子天道:“不想说了。”
步离炎噌得跳了起来,“为什么?”
“你看起来对这个答案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某人叹气,重新坐了回去。
两人并肩坐在那里,双臂搭在支起的双腿上,无声的仰着头。
“今夜的夜空是真的很美。”
“嗯。”
“其实,一开始我是很想知道答案的。但经过这几天对你的观察,我觉的所谓的答案,日后知道,是自然而然的事。你觉得呢?”
“嗯。”
“我不讨厌你。”
“嗯。”
“但我也说不上来,怪怪的,跟你呆一块儿,时间稍长一点,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很烂的说法吧?呵。”
“嗯。”
“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很懒,不喜欢去寻找答案。”
“嗯。”
“我喜欢随缘。”
“嗯。”
“换一句。”
“嗯。”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
“那你反应为何那么大?”
“不知道,只是……”
“只是?”
只是听到那几个字,心里莫名躁动了一下,想起了初见时的,那份陌生到令人心痛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追影连踪(二)
卓岩,我要走了。
去哪里?
沙场。
祁渊……
夏祁渊睁开双眼,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他。夜过五更,屋子里寂静而黯淡。男子干脆坐了起来,无力的靠向身后的墙壁。他又做梦了。回忆中的那个梦,一次又一次,带走他的远思。
——
双飞燕子几时回? 夹岸桃花蘸水开。
春雨断桥人不度,小舟撑出柳阴来。
那一年,他们各自十五岁。
“卓岩,过几日便要为你庆生了,可想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夏祁渊站在舟首,一旁的纸伞被横置在舟案上。柔柔的细雨轻拍着他的长发,微湿的面颊上散发出一种少年与生俱来的柔和。
碧水湖中过,轻舟悠遣乐。
细密的小雨不厌疲倦地跳跃在湖面上,似乎很快乐。钟卓岩低了低头,从船中走了出来,对着舟首那人道:“你可有想送我的东西啊?”
夏祁渊故作神秘道:“那得看你如何表现了?毕竟我要送的东西,一定是你想不到的。”
钟卓岩走到他旁边,笑道:“你又希望我做什么啊?”
一个‘又’字,不但没有令个子微高的少年扫兴,反而使他觉得很满足。
两个人并肩而立,夏祁渊对着某人优雅一笑,并不多言。钟卓岩笑着哼了一声,不再看彼此。
东风似无力,所拂过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酥人入骨的温柔。默默绿荫下,风送独曳舟。
……
夏祁渊伸手敛开右手边的帷幔,屋外的光亮已有少许挤了进来,斜披在经过精心整饬的桌面上,流动的剔莹,如雪如霜。黎明将至,天又该亮了。
修罗寺里今日来了许多香客,多是来为了然禅师送份生贺之礼的。了然喜静,寺里按他的要求,每年并不会特地张罗什么贺晏。奈何香客们素日里对这位禅师一番敬仰,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早已知晓今日是了然诞辰之日,纷纷来到山寺中拜访。盛情难却,整个修罗寺的僧纵现在正在寺门口接待着所有来客。
这几日天寒,山上的雪并没有化掉多少。马车行走在官道上,一路还算平稳。夏祁渊掀起车厢上的窗帘子,穿过这条路的尽头,入了林中,还有一条上山的路。那是通往修罗寺的必经之路。
“住持,客人们还在前院等着您。”
一个小沙弥匆匆跑进来,正在后院清扫落叶的了然停下动作看着他。
小沙弥重复道:“师父们说今日所有来客皆是来为您贺生的,请您务必出去和大家打个照面。”
了然低下头继续清扫落叶,“无安,去告诉长老们,我今日不见客。”
“为何?弟子不明白,客人们今日专门来见主持您的。那么多人等着您出去,这样真的好吗?”
了然边扫边道:“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识得性,无喜亦无忧。客人来与不来,无从影响我今日必修的课业。”
无安抓了抓头,“住持今日的课业莫非就是将整个后院中的落叶扫完吗?”
了然淡然一声:“正是。”
无安正觉为难,不知该如何向长老们回话,身后突然响起的一声“胡闹”吓了他一跳。
“胡闹!”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和尚持着佛珠进到后院,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厉声喝道。
了然上前合掌施礼:“师叔。”
觉新师傅厉声:“客人素日敬你,才特地赶来为你送诞辰之礼。你竟决定避而不见,所意何为?”
了然依旧平静道:“弟子并无他意,不过从心而为罢了。”
“哼,好一个从心而为。你师父昔日难道没有教你,礼待他人,勿要居高吗?”
“弟子并未居高。”
觉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别人不辞劳苦上门找你,纯属一番好意,你却嫌弃人家扰了你的清修。了然,纵然你是住持,若要这般自恃清高,不懂体恤,休怪师叔我不给你情面,施以戒规惩治。”
了然抬头,稳稳道:“弟子并无自恃清高,也绝非不懂体恤他人之人。”
觉新见他还嘴,怒道:“既如此,何不快到前院去?”
“弟子是不会去的。”
“你!你今日若是坚持不去,老衲必定罚你到无心阁思过,三日禁闭!”
了然退在一边,低下头,右手的佛链徐徐悬在空中。觉新见他请人之态,怒气更甚,甩了下袖袍大步离开。了然在其身后道:“有劳师叔们打点了。”无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说什么,急问道:“住持?”
了然笑了笑,“前院还有很多事需要人手,你也快去吧。”
“是。”小沙弥得令忙跑着跟出去了。
了然继续弯身扫叶,手中的佛链一摆一摆,轻轻碰撞在一块的菩提子发出声声鸣音。
夏祁渊进到前院,正好看见觉新师傅站在众人当中,讪笑道:“我这住持师侄日前不慎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还在调养。为防染疾他人,刚才贫僧已去问过,恐怕他今日不能出来与大家会面了。各位施主,烦请见谅啊。”
在场的香客们开始唏嘘喧哗,窃窃私语。觉新见人声骚动,继续道:“了然虽不能出来见大家,但是对大家特地远道而来为他庆生实属感激。为此,修罗寺今日会到山下为穷人家施斋讲佛,稍后寺里也会准备好斋食茶水,款待诸位施主。烦请大家务必见谅。”
众人听觉新如此说,有人道:“既然了然师傅不便出来见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调养身子。”
又有人道:“说得对。了然师傅素日里为我等讲禅解惑之惠自不必说,大家敬他宅心仁厚,才有此番来聚。若是知道师傅身体抱恙,需要安静调养。我们是万万不愿来叨扰的。”
其他人道:“还望觉新大师将我们的心意代为转达,愿他早日病去体安。这些贺礼,还望贵寺代为收下。”
觉新赔笑,“这是自然。”
夏祁渊从刚才听见了然身体染了风寒的之时,心里便开始担忧。现在众人纷纷散去到大堂用茶水,他急忙走到觉新跟前。
觉新眼尖,刚才就在众人中看见了他。见他过来,忙施礼一声:“王爷万福。”
“大师适才所言可是真?”夏祁渊懒得与他寒暄,开门见山道。
觉新见他口吻略焦急,心下不服众人为何如此待见了然,脸上却依然挂着笑道:“当然。了然的造化,得王爷如此厚爱。今日竟亲自前来。鄙寺真是……”
“师傅可否带本王去看看他?”夏祁渊忧心忡忡,打断他的话说道。
“这……”
“如何?”
觉新一副憾然的样子,“了然为客考虑,知自己病寒,坚持说过,不会见任何客人的。”
“本王想看看他!”夏祁渊急了一声,把觉新惊了一下。夏祁渊忙敛了敛表情,努力平静下来,“了然禅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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