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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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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烦躁不安地徘徊踱步,小小的一间病房硬是让她走成了兽笼子。
戴着老花镜,又在抹天九的外婆受不了了,不满道:“哦哟,你出去走走好了,我头让你转得稀昏!想找张长牌都找不到!”
晓芙充耳不闻,继续守株待兔。她怕她前脚出门,后脚马主任就来找她要号码。
然而她盼到天黑也没把马主任盼来。
到了晚饭的点儿,她实在坐不住了,把心一横,拿起手机出病房,往马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有老朋友可能还是习惯铁锅在加东时间周四、六、日上午更新。时间改了哈,现在的更新时间是加东时间一、三、五晚上(北京时间二、四、六上午),我觉得自己好啰嗦:)
☆、括弧眼和爱莲说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周杰伦的《双截棍》哼哼哈哈地从他紧闭着门的办公室里传出。路过的人们都诧异地朝那儿看一眼。晓芙跟着他们一道诧异,心说:他还有这嗜好?!
她敲敲门,没人回应。音乐这么吵吵,估计里面人也听不见。
正想着要不要加重敲的力度,门上忽然叠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晓芙一转脸——
马主任正站在她身后呢。
脱了白大褂,只着一身07式新军装的马主任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晓芙的两颊烧起来。
正要张口说点什么,马主任伸出食指搁在嘴唇上对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别出声。
她发现,他那双和脸膛一样黑的手上长出的是十个和灌肠一般粗的指头,真想不到长着这么不细俏的一双手的人能吃上这碗开刀救人的饭。初中的时候读汪曾祺的《陈小手》,晓芙就有了个印象,觉得好医生都该有一双“小手”。
他用那双不小也不细俏的手轻轻拧开门把,一推而入,只见办公桌后面那张转椅正背对门,上头坐的人看不着身子,只看到他俩手跟着周杰伦那永远让人不知所云的歌声一起晃动。
马主任悄悄走过去,把转椅旋了个圈——
那上面坐着的是居然是小刘医生。他显然没缓过神来,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似的,两只悬在空中的手也忘了放下来。样子特滑稽!
马主任把周杰伦拧小:“臭小子,一猜就是你!我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你,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找些资料文献,有个去处。我是让你上这儿来耍双截棍呢?”
正说着,周杰伦已经唱到“干什么,干什么,我打开任督二脉”,马主任说:“你这是想改学中医,给人打通任督二脉;还是想转去骨科,给人治跌打损伤呢?”
门口的晓芙没忍住,“噗嗤”一下乐了。
已经从转椅上起身的小刘医生立刻白她一眼,揪耳挠头地冲马主任笑笑:“我确实是想来查资料的,放点儿音乐调剂调剂我这枯燥的医学生活。您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拿点儿东西。怎么?我的办公室我不能回来?”
“马博,我真不是那意思,您这都在台子上站一天了,我寻思您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别油嘴滑舌的了,还不赶紧给我值班去!下不为例啊!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影响多不好。知道是你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跟着周杰伦一道抽疯呢!”
小刘医生巴不得一声,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马主任立刻关了音乐,关了电脑,窸窸窣窣在文件柜里翻找一阵,拿出一份文件夹塞入公文包,走到门口要关灯了,才留心到桩子似的立在门口的这位,抱歉地笑笑:“小小张找我有事儿呢?进来坐会儿吧?”
被叫做“小小张”的这位让晾了一会儿,已经有点儿扫兴:“不用了。”
“那边走边说。”他立马关灯关门,不知是赶时间,还是根本不懂客套。
两人一道往电梯那儿走的时候,晓芙说:“我不叫小小张,我叫晓芙,‘芙蓉’的‘芙’。”
“唔。”他机械地答了一句。
她觉着她有必要解释得更明白些:“我爸爸希望我能跟周敦颐笔下的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又叫‘水芙蓉’,但叫‘莲’叫‘蓉’都太俗,所以他就独独取了这个‘芙’字。”
“哦,好诗,好名字。”他还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那不是诗,是散文!”
晓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文化呢?就这古文水平他还医学博士呢?他当年高考不考《爱莲说》啊?她爹当年费多少心血把他那文科成绩拉上去,他就这么原封不动地还给“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是他恩师”的她张晓芙的爹了?
马主任看她那一脸较真的样儿,忽然问:“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当年以为‘壮士未酬身先死’的下一句是‘留取丹心照汗青’?”
正犯死心眼的晓芙愣了一瞬,乐了:“没有,但他确实说过你重理轻文。”她在心里追加一句:跟我正好互补。
“是啊,当年高考,要没这数理化给我拔份儿,我这会儿八成在工地上拉板车呢!”
“那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反正及格了。”他卖起了关子。
“可您这诗和散文都分不清,怎么及格的呀?”
“你这丫头怎么跟你爸似的,一提到这些阳春白雪就得理不饶人呢?”
“没有这些阳春白雪,生活就是一杯白开水。你愿意天天喝白开水啊?”
“白开水有什么不好?比矿泉水还营养健康!再说就算它是散文,我说它是诗,地球还不转了?”
“甭管地球转不转的,真理永远是真理!”
“真理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病人要来割阑尾,你不能给他把肾割了。”
“你这不是真理,你这是歪理!外加对文人的藐视和偏见!”
“就数你们这拨所谓文人最难缠!一张铁嘴!”
说话间已经到电梯门口,正好来了一趟电梯,他说了句:“不跟你争了,但我保留我对真理的看法。再见!”便进去了。
两秒钟之后,还守在电梯口门的晓芙才意识到,她还是没把她爸的号码给他呀。他也忘了问她有什么事儿。她这儿傻呵呵地跟着他往这儿走干嘛呢?跟外婆的病房正好两个方向。
她满腹心思地往回走。
经过楼梯井的时候,那道门忽然被人从里拉开,来人差点和她撞个满怀,她还未及看清此人是谁,那低沉的嗓门已经进入了她的耳膜:“我回来跟你要你爸的号码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个Iphone。
晓芙把她爸的号码口头报出来,然后惊讶地看着他那双粗手非常灵活地在小小的触屏上走动,问他:“你和我爸后来怎么就不联系了?”
“傻丫头,我们那时候的通讯设备哪像现在这么发达?一会儿手机短信,一会儿电子邮件,一会儿□□校内网的。那时候普遍都写信,条件好点的就打电话,但也不是老打,不在一个城市的逢年过节才打上一回,更别说不在一个国家了。”他抬手看看表,对她说,“我真得走了。小小张保重!”
“你也保重!”叫小小张的这位很老居地说。
他拉开通往楼梯井的那扇门的时候,她提醒:“你就这么下去啊?这可是十八楼。”
他看她一眼,拿手点着她,说:“不错,反应挺快!”
她有点儿得意:“以为我们这拨‘所谓文人’光着张铁嘴,不长脑子呢?”
他笑了,又露出那口和黑色儿的皮肤成强烈对比的白牙,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站着,晓芙还发现,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此刻眯成了两条缝,像一对微微前倾的括弧,瞬间就把她给框进去了。
“那耳塞管用吗?”括弧的主人忽然问。
还站在俩括弧里的那位使劲儿点点头。
那天直等回到病房,她才意识到,他还是忘了问她找他干嘛。
☆、四条腿、小五子和生煎包子
外婆成天躺在病床上哪儿也不去,八卦新闻听来得倒不少,什么“小护士讲,四条腿这个人很怪,做事情很准时。人家是从来不迟到,但是他是从来不迟到,也不早到。不管开会,上班,做手术,都是踩着点进门。不管春夏秋冬,天天只洗冷水澡。”
晓芙好笑:“你怎么知道人家洗热水澡冷水澡?”
外婆说:“我听小护士们说的。”
“她们怎么知道的?她们看见啦?”
这个外婆也回答不上来,便哼哼哈哈地把话题岔过去。
小护士们都很喜欢这个老太太,因为她出手很大方,比如,那天晓芙买回来的樱桃,就让她给小护士们拿去护士站分了。
人也好玩。给她抽血化验,她就把一只细得芦柴棒一样的胳膊伸到人家面前:“你还要抽啊?你看我老太婆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再抽就没我了!不给你抽!”
护士就忍不住笑:“刘奶奶,我们只抽一小点点。”
有一回,老太太瞥见外孙女儿手里翻阅的杂志封面上有个穿三点式的女郎,等外孙女儿出去溜达的时候,她也拿过来翻了翻。
一个小护士故意凑过来说:“刘奶奶,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让我也瞅瞅!”
老太太赶紧把杂志往身后一藏:“别捣乱!这上面都是英语,你看不懂,我看着都吃力。”
又有一次,一个小护士来给她送药,老太太并没有立刻放入嘴里,而是戴上老花镜,对着阳光掰起了小药丸,小护士问:“刘奶奶,您这又是干嘛?”
老太太说:“马主任说了,这药我一天吃三次,一次一粒半。”
“我给您的这不就是一粒半吗?”
“你这半粒太大,我得掰匀了!马主任说,药不能过量吃!”
晓芙寸她:“马主任说的话是圣旨是吧?”
一天,晓芙听见外婆和她妈在悄声嘀咕:“四条腿可怜哦,一出国,老婆就跟个德国老头子跑掉了,儿子也搞过去读小学了,小小年纪,会讲三国语言。四条腿当时跟这个女的讲‘你要离婚可以,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老婆不听。现在给德国老头子蹬掉了,后悔了,想回来找他,四条腿倒蛮棍气,说‘噢,你要分就分,要合就合?你以为你是上帝啊’?”
晓芙妈听完后好像害牙病一样,一个劲地直嘬牙花子:“哦哟哟,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可惜了呀!那个女的真是傻!”
晓芙当时正在吃她妈带来的清蒸桂鱼,虽然明知女人们之间传递的八卦真实性要打个折扣,但听了这一席话,心里也还是有种隐隐的难受。不知道是为马主任残缺的婚史,还是为他已经有了一个上小学的儿子。
外婆忽然神秘地往晓芙妈面前一凑:“你说,把我们小五子介绍给他好不好?”
小五子就是晓芙的那位超大龄剩女小姨。
晓芙妈还未及回答,女儿的一只手忽然拍在了她的胳膊上,发出一种半窒息的声音:“妈,鱼
刺!我喉咙让鱼刺卡住了!”
“赶紧的,咽口饭!咽口饭就好了!哪有吃桂鱼还让鱼刺给卡住的?”晓芙妈忙说。
看着女儿咽了一大口饭团,喝了一大口水,说鱼刺下去了。晓芙妈这才转过脸去对老太太小声说:“妈,我看你是糊涂了,这些开刀医生,跟小护士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有时候手术台子上就野合到一块儿了!”
“我看四条腿不像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偷麸吃的都是闷头驴!再说了,就算四条腿为人正派,你也保不住小护士不勾搭他,你看看这些小姑娘,跟医生讲话油腔滑调,没大没小的样子。况且,你也不能让我们小五子给人当后妈去呀!”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小五子也就只能给人当后妈了!人家都说把闺女藏老了,我这闺女都快让我藏成古董了!”
晓芙忍不住插话:“外婆,人都说我小姨花痴,七窍少一窍,您可别给人四条腿添堵,到时候把药给您下错了!”
老太太立刻把眼一瞪,有张桌子她就拍案而起了:“胡说!他们才少一窍!”
晓芙妈也骂道:“大人说话没你事!让你听听就不错了!生怕你不接嘴,话就掉到地上打碎了是吧?”
晓芙现在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等着马主任来查房,他每回来,都会当着众人面儿,不开笑脸只开玩笑地问一句:“小小张今天好吗?”
这就够晓芙晕乎一个上午。
第一次这么问的时候,外婆大大地惊讶了一下。等他走后,晓芙才红着脸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爸以前给马主任当过家教。
外婆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晓芙还算急中生智:“噢,我还以为我爸已经和您说过了。”
他举着外婆的片子给实习医生们讲解的时候,晓芙看得都迷了。她最爱看他一阵风似的走路的样子,那一身微微撩开的白大褂在他身上就像风衣在李察基尔身上似的。在过道里,走廊里,电梯间看到他风驰电掣的身影,晓芙的眼神总要停留一会儿。他似乎永远都那么忙,往往连和她站下来多寒暄两句的功夫都没有,身边永远跟着一个或一群下属。但晓芙没事儿就在医院里各处走走,在他办公室门口打个晃晃,跟黄鼠狼盯鸡似的盯着他,瞅空儿就扑过去。
她发现了她还挺能装,老能装作是无意中碰上他的。
有一天,她又在过道里“撞”上他,是午休的时间,他好像不太忙,还站下来和她闲聊了两句:“你们家现在住哪个院儿啊?”
这“院儿”指的自然是信息工程大学的家属院,这所大学里头有东西南北四个家属院,在那儿长大的孩子一听就明白了。晓芙立刻答:“一直住东院儿。前年刚搬进八号楼。”
他沉吟了一下,说:“八号楼离絮园不远。”
“絮园”是家属院最里面一片曲径通幽的所在,住的都是军级干部,也是历届大院孩子们的乐土。
晓芙想起爸说过马主任的姥爷是以前的院长,还是个少将,便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就住那里头啊?”
“嗯。我父母那会儿老下部队,我就跟着我姥姥姥爷一块儿住,一住就住到高中毕业。”
“以前那里头有颗无花果树,我们小时候常上去掏鸟窝,摘果子。没少让人骂!”
“那棵树是我姥爷亲手栽的,就在我们家前院。”
晓芙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幢奶黄色的小洋楼,惊喜道:“敢情你以前就住那‘黄鹤楼’啊?”
马主任愣了一下,待领悟了这个形象的比喻后,不由笑了。
晓芙发现,她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把他招笑,他一笑,俩眼就成了俩小括弧,刚毅的面部线条也柔和起来。他告诉她:“当年你爸辅导我的时候,非让我背那些半文不白的东西。我不肯,就和他打赌,他要能把树顶上那几颗无花果给我摘咯,从此他让我背啥我就背啥。”他的笑容里仿佛又有了当年调皮捣蛋的快乐。
“后来呢?”晓芙追问。
“后来你爸二话没说,跟松鼠似的,两三下就爬上去给我摘下来了。也怪我低估了他,别看他当年瘦得跟劈柴似的,站在地上是个不太结实的晾衣杆儿,一上树他就成孙悟空了。”
晓芙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爸当年给这匹找不着方向的千里马“传道授业解惑”的“两把刷子”。
她笑道:“嗨,跳钢管舞的都是瘦子!再说我爸在乡下长大,爬山上树,小菜一碟。”
“那棵树还结果呢?”他问。
“想结也结不成了。有一回‘黄鹤楼’里那老头的孙子从树上摔下来了,脑门上缝了好几针,老头就让警卫员把树给砍了。”晓芙想到这儿忽然幸灾乐祸起来,“摔也就摔了,那傻小子还把蜂窝当鸟窝给掏了,蜇一脸包,脑袋肿得跟猪八戒似的。”
他又笑,问:“其实,你知道大院里头最让我难忘的是什么吗?”
晓芙摇摇头。
“我上中学那会儿,食堂来了个安徽师傅,就好做生煎包子,这辈子没吃过那么香的生煎包子。估计他也早告老还乡了。”
马主任忆完包子不久,就把这事给抛到脑后了。
谁知道第二天上午,他刚开完会回办公室,就发现桌上多了一饭盒热乎乎的生煎包子。饭盒下面压了一张字条,上书:
安徽师傅已经老眼昏花,希望他手里捏出的包子还是当年的味道。
小小张
他笑将起来。后来再在过道里撞见她,因为身边有人,他只冲她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谢谢你的包子。
她先是迷瞪了一下,待领悟过来,回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领着一群人走过了半条走廊,俩手对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摆出俩“V”字,喜滋滋地说了句:“Yes!”
生煎包子事件就像让开水烫着的鸡似的到处飞。没两天,晓芙的司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原始的传播者不是别人,是小刘医生。
☆、骆驼眼和皮夹克的诱惑
晓芙送包子那天,他正坐在马主任办公室的电脑前查资料,臭丫头言简意赅地说:“这是给马博一个人的。”然后就留了那张莫名其妙的字条。
小刘医生费了老大劲儿,才把那句差点出口的话咽回去:“我稀罕你几个不值钱的破包子!”
不久,护士站的护士们也交头接耳起来:“你们瞧刘老太那外孙女儿,两只骚眼直往马博那儿扫,扎在马博身上了!肯定心怀不轨!”“听说她都结婚了!”“身在曹营心在汉吧。咱马博好歹也是一师奶杀手,哪年带实习不带出一撮粉丝来?!”“我怎么不觉着他哪儿特别呀,还长一对骆驼眼。”“你不懂,面冷心热,这种男的可招人!再说了,你瞅他那身胚结实的,那肩膀宽阔的,任是哪个女的也架不住想往上靠一靠!”“哟,护士长,你不是也身在曹营心在汉吧?”“我何止啊,我早七年之痒了!”……
老太太有一天例行去护士站称体重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回到病房就对外孙女儿说:“晓芙啊,你都快两周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我也快出院了,让你小姨来陪我就行了!”
“我小姨不是要上班吗?”
“周末她又不上班。”
“好好的都要出院了,又换人来陪您?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您吧,四条腿肯定看不上我小姨!”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这会儿看着外孙女儿穿了件紧身的黑毛衣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嘬着牙花子说:“你瞅瞅你胸口那两坨肉!我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晓芙最讨厌别人闲着没事儿,拿她的胸说事儿,立刻就炸了起来:“我妈就把我生成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你妈也是个糊涂妈,也不晓得拿个布条子给你捆捆,拾掇拾掇!”
第二天一大早,晓芙也不等小姨来换班,就气呼呼地拎着一包换洗衣服,出了病房的门。
临出来前,外婆塞给她一叠钱,晓芙看都不看,说:“干嘛?不要!我又不是你雇来的护工!”
外婆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外婆是为你好。你总有懂的那一天!”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想!”
晓芙最讨厌人家跟她玩深沉。
她都气鼓鼓地拎着包走到了电梯口,又转身去了马主任的办公室,里面的一群白大褂正围成一圈聊天,唯独马主任不在。她还没张口问,小刘医生就不怀好意地笑道:“马博不在,做手术去了!”
“哦,那他什么时候能做完?”
小刘医生吹了一下手里抱着的保温杯里热茶面上的飘的几朵菊花,阴阳怪气地说:“哟,那我不知道,这可没个准,可长可短!”
“那他在几号手术室?”
“哟,那我可记不起来了,好像在七楼。”
晓芙怏怏地走开,听见里面传出一阵轻轻的笑声,不知谁说了一句:“老刘,你可真够损的!”
小刘医生说:“没办法,我打小就这毛病,一遇上缺心眼的人,我就损!”
晓芙立刻踅回去,大声问:“刘医生,那什么,上回我妈给你那张家乐福的购物卡你用了没?”
一屋白大褂都愣住了。小刘医生还算一脸镇定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知会您一声,家乐福这两天搞促销大减价,那六百块钱没准能让您扛个海尔单门冰箱回去呢!”
说着,看也不看小刘医生那张快绿掉的脸,得意地迈着步子走开了。
几个小时以后,马致远在七楼电梯口的窗台前发现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坐着打盹的她,他上去推推她:“怎么跟这儿睡着了?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干嘛呢?”
“等你。”晓芙可不懂什么叫含蓄。让她含蓄,不如往她脑袋上套个塑料袋憋死她。
他看她一眼:“吃过午饭没?”
“没。”
“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
他想想,说:“我带你去一地儿。”
他开着车带她去了七十八所后头的干休所。这一带解放前都是国民党高官的公馆,现在成了□□军队老干部们的休憩地。
晓芙跟着他进了一座灰色筒瓦、青砖厚墙的二层小洋楼,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致远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问:“姥姥,怎么坐在风口里?不冷吗?”
老太太一看外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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