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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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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芙搭讪着笑了两声,心说:你哪儿知道我这都快闷死了!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就上大院幼儿园找她那大肚子的发小去了。
  还没进园子,隔着铁栅栏就看见手榴弹正一手叉着后腰站在那儿,目不斜视地看着孩子们一个个从滑梯上下来,不时叮嘱上一两句。有个调皮鬼等不及了,不等前面那孩子下去,就从滑梯里头钻出来。她不顾大肚子,赶紧把后头的那孩子抱下来放地上,又俯身教育了那孩子两句,好像是要他不要争抢。晓芙想喊她,却没张口。
  看门大爷冲晓芙招呼了一声,打开了电动门让她进去,晓芙冲他笑着摆摆手,匆匆离开了。
  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等车停在了她面前,她又冲人师傅说不用了,慢慢踱步到不远处的公车站,赶上一趟回楼兰路的车。才上午十点,车子里头空空的,为数不多的几位乘客都是老年人,从他们那一身装扮看,估计是上附近的公园舞剑舞扇子回来的。
  车停在一所重点大学门口的时候,上来一对青年男女,手里都拿着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装着一叠A4纸,晓芙揣测,那应该是一叠简历。从他们未脱稚气的表情看,应该都还是在校大学生,正忙着找实习和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果然,他们谈起了人才市场,男大学生显然已经试过水了,跟女大学生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里头人多得他妈跟逃难似的,你得他妈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你现在怎么这么粗!”女大学生嗔怪。
  “没办法,这竞争残酷的社会磨灭了我阳春白雪的激情。”男大学生老气横秋道。
  车到了省人才市场门口,晓芙目送着他俩下了车。
  隔着车窗,她看见不远处人才市场的大楼前让人挤得快水泄不通了,跟中高考考场外围着的那群殷殷期盼的家长一样,还不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幅人山人海的景象呢。
  第二天下午,晓芙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四月里的天这么晴好,阳光从满街飘絮的法国梧桐里筛下斑斑点点的金色,有人从树下走过,那金色便也落在他们的脸上。人才市场里的年轻人们却没有这份情致去欣赏这份景致,幼时常拿梧桐树的果子玩的晓芙此刻也和他们一样。
  前一天,她在家闭关写了半个下午的简历,把她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那几个月“延长”到了一年,家庭住址,她没写楼兰路八号,写的是手榴弹郊区小家的地址。一大早就去复印店打了一大叠出来,也用个文件袋装好。
  这会儿,穿了一身西装套裙的她正抱着那个文件袋在一家企业的展台前排队,收简历的是个表情木然的女人。轮到晓芙前面那男孩的时候,表情木然的女人往他双手递过去的简历上匆匆扫了一眼,用同样木然的声音对他说:“我们只要211;985的。”
  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孩不乐意了:“可你们也没在报纸上,宣传海报提到这个呀!”
  那女人还是一脸木然:“现在告诉你也不晚!下一位。”
  男孩火了,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啪”的扔到他们展台后的宣传板上,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女人的脑袋上。
  那女人赶紧站起来退后一步,拿手点着他:“你敢动手!”
  男孩破口骂道:“□□妈!动手怎么了?要不是看你他妈是一女的,我大耳刮子抽你丫的信不信?我他妈早饭都没吃,倒了三趟公交车,挤了这么老半天,你他妈现在跟我说这个?早你们他妈干什么去了?用人单位了不起啊?看准了我们有求于你们是吧?”
  闻声而来的保安把他从晓芙的眼前连拖带拉地弄走了,整个场子都安静了片刻,只听见在俩保安手里不停挣巴的男孩的骂声越来越远:“你们他妈当年不是从学生做起的呀?你们他妈个个是211;985毕业的呀?……”
  隔壁展台前的一个排队面试的年轻男孩拿手机一路对着他拍,旁边人闹着要看,他边收手机边坏笑道:“哥们儿,网上见吧您呐!”
  周围人都笑了。晓芙没笑,她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那男孩的话在她的耳朵里回响,也在她的脑子里回想。
  收简历的女人边坐回原位,边冲她身后的同事冷笑道:“跑这儿撒野来了!就冲他这点儿素质,怪我们只要211,985的吗?怪我们不给他机会吗?”
  她冲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晓芙充满底气地喊了一声:“下一位!”
  收简历的女人发现,迎接她的眼神里没有她习惯了的怯生生,而是愣头青似的不屑。
  晓芙就这样愣头青似的看了她一会儿,走开了。她在一个不远处的一个窗台上坐下,打开文件夹,拿出里面的简历数数。
  “发出去几份儿啊?”晓芙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四份儿。”晓芙老实说,“估计都没戏。”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那人感慨。
  “人家只要211;985的。”晓芙苦笑,问道,“您是陪您孩子来的吧?”
  “哦,不是。鄙人姓马,做红酒生意的。”那人说着递上来一张名片。
  晓芙一听说他姓马,心里立刻掀起一小阵涟漪。她接过那人的名片一看:故都国际大酒店红酒销售经理马志远,电话XXX,邮箱:XXX
  她觉得脑子都要炸了,虽然此马非彼马,她的心里还是翻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
  

  ☆、破坏军婚

  这位马经理见她盯着名片看了半天,便从旁说:“我这名片可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来我们酒店看看,我们正在招一批销售员,不懂红酒没关系,我们提供带薪培训。我今天来这儿就是这个目的。我在边上看你半天了,我们就招你这样儿的。”
  “哪样的?”晓芙警觉道。
  “长相成熟的,会打扮的,洋气点儿的。” 
  晓芙没留心到马经理拿余光迅速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那高耸的胸口,只听到他说:“你要有跟你长的类似的朋友都叫上,我们都要。那种长得太嫩的,像小孩子的就算了。”
  晓芙又警觉地瞅他一眼。
  他立刻解释:“你别乱想!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不然我也不会来人才市场找你们这些大学生了。我们的客户群都很高端,都是政府部门啊,大企业的老总啊,还有一些外企驻华的高管什么的,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一批销售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上班时间也很固定,周一到周五,朝九晚六。”
  晓芙心中略有所动,但还是没说话。
  马经理说:“要不然这样,姑娘,我这名片留给你,你实在不信,可以回家上网查查。愿意的话,后天下午两点,来我们酒店找我,当场面试,当场上班。”
  结果晓芙还没等到回家,就用手机上网把他给查了,确有其人其事,她松了口气。
  人才市场走的这一遭儿,让她极度不乐意却又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抛开一切社会关系网,她张晓芙和她那三本毕业证儿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比鸿毛还轻。
  第二天下午,妆容一新的她如约来到故都国际大酒店,她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由内之外都装潢得古色古香的地方。马经理亲自来前台接她,把她领进办公室,给她说了一下月薪、销售提成和一些基本注意事项,又给了她一份跟葡萄酒相关的资料,最后拿出合同让她签署。
  如他事先承诺的那样,晓芙当天下午就入职了。
  推销红酒这事,她不敢告诉她爹妈,别看他们在家宴上让她敬这个敬那个闹得起劲儿,真让她干和烟酒、娱乐场所沾边的工作,二老一准儿联手卸了她。
  她是在入职后的第一个周五的晚上决定把离婚的事摆上日程的。
  那天,马经理要去上海出差,三点就让她回家了。
  刚进家不久,她就听见有人说笑的声音,她觉着奇怪,循声来到了书房门口,走近了,才从半开的书房门内看见鸿渐正坐在电脑前跟人视频呢。
  她赶紧闪到了一旁,心跳得像擂鼓。
  鸿渐用一种她从没听过的口吻说:“……孩子,你真的又瘦了,你看你那小脸黄的,快成黄脸婆了。”
  一个女孩娇嗔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讨厌!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看你黑的,跟地里插秧的似的。”
  两人都笑了。
  “你今天怎么这个点儿就回家了?”那女孩又问。
  “嗨,豆芽菜昨天训练的时候把老腰给扭了,在总院住院呢。连长给我放了半天假,让我去看看他,给他端端尿壶什么的!”
  “哎呀,你真恶心……”
  晓芙听不下去了,想回主卧,可那就得经过书房。她犹疑了一下,转身走进阳台,关上了拉门。
  她的动作很轻,可鸿渐还是听到了响动。他并不知道晓芙新工作的事情,以为她回家陪她爸去了。他没想到她这个点儿回家,这时候想去关书房的门,也已经晚了,况且,视频那一头的兰兰肯定也会疑心。他借口尿急,出了书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出神的晓芙,他知道她一定听见了。
  他叹了口气。
  晓芙是让角落里一个小花盆上的“水冰月”的旧贴画弄出了神,小花盆上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缝,不知道谁这么别出心裁,将一张“水冰月”的贴画给粘了上去,遮挡住那裂缝。她们这拨八零后女孩,对《美少女战士》都不陌生……她想,她已经鸠占鹊巢很久很久了,再占下去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差不多一夜没睡,在网上看了半个晚上的租房信息,第二天就和鸿渐摊了牌。
  鸿渐接到晓芙电话的时候,正在军区总院陪着豆芽菜闲打牙,晓芙在电话里说得很简单:“你晚上回来吃顿饭吧,我们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
  他应允了,心里却很意外。晓芙可太久没和他说话了,发短信她不回,打电话她也不接。更让他意外的是她声音里的那点儿陌生的客套。晓芙跟他客套!
  那晚回到家后,她的客套在他眼前更为具体化了:在她给他的笑脸里,在桌上摆放的十分齐整的四菜一汤里。他想:让她做这么多菜,一定费老功夫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事先从馆子里定好的。
  饭桌上,她还把上回豆芽菜他们来吃饭时拎的那瓶五粮液也打开了,泼泼洒洒地给他倒了一小杯酒,开门见山地说:“找个时间,我们把手续给办了吧。”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喝干了那杯酒,让它在心里烫出一条路,才问:“你想好怎么和你爸妈说了?”
  晓芙苦笑了一下:“没。可是我想过了,咱们可以先把手续办了,以后再一点一点告诉他们。”
  这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独立作出的最重大的决定之一,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她只是和手榴弹象征性地“商量”过一回。
  她主要是想问问万事通的手榴弹,知不知道现役军人离婚手续如何办理。
  可人手榴弹什么洞察力,立马就投射过来两道炯炯的目光:“好么样儿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晓芙打哈哈:“嗨!我一朋友要离婚了,来问我意见。我不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过吗?”
  “哪个朋友啊?”
  “嗨,你不认识。”
  “你张晓芙的朋友有几个我不认识的?还这么凑巧也嫁了个军人!”
  “你真不认识,我一大学同学。”
  手榴弹当胸抱起两只因怀孕而日益粗壮的胳膊:“说来听听,她干嘛的?为什么要离婚?她丈夫是哪个部队的?文职武职?什么级别?不认识也就认识了。”
  晓芙一下口拙起来。
  手榴弹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编瞎话,再往下编!你这圈儿绕得够大的,你找得着回来的路吗?是你要离婚吧?”
  晓芙不说话了。
  手榴弹可不会因为她不说话就放过她:“我问你,你爸妈什么意见呐?”
  晓芙的嘴角不自在的抽搐了一下。
  这个表情上的小变化逃不过手榴弹的火眼金睛:“我打赌,你没胆儿跟你爸妈说!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呀?你这婚才结了几个月啊?想赶时髦玩闪婚闪离是不是?”
  “你不懂,我们俩之间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嘛,只要不是敌我矛盾,都可以和平解决!”
  “你怎么知道不是敌我矛盾?”
  “夫妻间哪有敌我矛盾啊?除非有第三者。”
  晓芙看她一眼,又不说话了。
  “真有第三者?”手榴弹有点儿惊讶,立刻又笑道,“不可能,你家那晚熟男,这么不解风情,肯定不会出轨!”
  晓芙嘟囔了一句:“你又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性格太沉闷,不会跟女的搭讪。其实要出轨,也是我们家那位几率较大,性格太活络,见人自来熟!好在我暂时还拿得住他!将来他要有胆儿出轨,我就上军区告他跟那小三儿破坏军婚!让她比刘冰清还惨!”
  

  ☆、钓鱼巷的鸟笼子

  信息工程大学的人对刘冰清都不陌生。
  刘冰清原是军区文工团的独唱演员,经人介绍,嫁给了数学教研室的光棍老于,因此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搬来了信息工程大学。老于长得其貌不扬,还是个少白头,人们都说,刘冰清之所以嫁了这么个男人,是因为她结婚的时候已经三十大几,且也不是处女了。
  九十年代末,刘冰清和老于的离婚在大院里头闹得满城风雨。
  一来,那是九十年代末,大院的学术气氛还是很浓厚,又是军校,人们的思想比地方上更为正统保守;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实在长得好看。有一种女人的好看是温润的,让人舒心踏实的。刘冰清的好看是有杀伤力的,让思想觉悟低的男人看一眼就想干坏事的那种。有人说,刘冰清睡过的男人有一打。也有人说,攀着老于头上的绿帽子都能上月球了。
  老于不理这些风言风语,直到某日捉奸在床。老于暴怒了,以前不相信的风言风语现在全信了,要告这一对奸夫□□破坏军婚。据说刘冰清下跪磕头,痛哭流涕,也没打动老于。他只是冷冷地甩给她一句:“不告你可以,你给我转业,脱下这身军装。你不配!”
  刘冰清极不情愿地转了业,离了婚,到了地方上的一个小歌舞团,偶尔走走穴,再后来听说她沦落成了某合唱团的成员。
  人们后来常说,刘冰清太点儿背,转业的时候已经是副营级了,要不为床上那点破事儿,这会儿怎么说都是个正师。当时还是俩初中生的晓芙和手榴弹,从大人们对这段风流旧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中,记住了四个字:破坏军婚。
  此刻,手榴弹一脸的决绝仿佛已经看到大葱背叛了她:“我要告得他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告得他解(xiè,卸)甲归田……”
  “是解(jiě,姐)甲归田吧?再说人老于是军人,你又不是。”晓芙纠正,她是故意借机岔话题。
  果然,手榴弹机关枪一样扫射的嘴立刻转移了扫射方向:“张晓芙,你成心气我是不是?我当年要是肯剪个□□头,毅然决然地上了子女班,现在起码是个排级干部!……”
  晓芙一个劲儿地称是,她其实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但此刻她把它们都咽了下去。
  ……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五粮液下去了小半瓶。
  “咱们要是离婚的话,你是不是得先往上打个报告啊?”晓芙问。
  “嗯。”鸿渐自斟自饮。
  “行,那你周一回部队就去打吧。等你打好了,我就回家偷户口本儿。” 
  她好像早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这么想着,鸿渐觉得心让什么刺儿扎了一下似的。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了,看着一桌菜发呆。晓芙忽然又问:“你说,我是不是得顺手把我爸的□□也给偷出来?”
  军人的户籍参军前都让注销了,改了军籍,□□就是他们的“户口本”。
  鸿渐看她一脸认真询问的表情,又想起了从前那个常常不说人话的大泡芙,不由笑了:“你离婚偷你爸□□干什么?”
  晓芙也笑了。两人互看一眼,又都不笑了。他的眼光复杂起来,复杂得她都不敢再看。她于是挪开了视线,故作轻松地问了句:“你那柴火妞空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也挪开了视线,说:“还有小半年吧。”
  “我找了个房子,明天就搬过去。”她说得很平静。
  他举着杯子愣愣地看着她,一口刚灌进嘴里的酒都忘了咽。迎接他的又是那个陌生而客套的笑脸,这会儿那笑脸让他心里堵得慌。
  她挂着这副笑脸和他说:“你帮帮我,成吗?就一些衣服鞋子什么的,我都收拾好了。” 
  她看见他咽下那口酒,慢慢搁下了杯子,把脸埋在手掌心里擦了好几把,脸都让他擦红了,他才点点头,说“成”。
  那晚的饭菜他俩都没怎么动。临睡前,他和她说:“明早你叫醒我。”
  晓芙“嗯”了一声。
  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并没有叫醒他。
  他十点多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客厅里等他了,身边搁着两只行李箱。
  他笑着问了句:“怎么也不叫醒我?”
  她也笑着说:“让你多睡会儿。大周末的,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
  他默默地上前拎起两只箱子,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也没搁下。晓芙在后面看着,想提醒他一句,箱子是带滚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把箱子拎进电梯,拎进停车场,拎上车的后备箱。
  开车去她新家的路上,她主动打破沉默,告诉他,那是她在网上找的一所房,一室一厨一卫,地方不大,也很朴素,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这么说着,心里其实也很没底。
  等按着房东在电话里给的地址找到门口,两人都傻了眼,那是一幢老式的筒子楼,晓芙做好了朴素的准备,可没做好这么朴素的准备。鸿渐一个劲儿地问:“是这儿吗?真是这儿?你是不是把地址抄错了?真是钓鱼巷二十三号?”
  “是钓鱼巷,又不是钓鱼台国宾馆。”晓芙不耐烦道。
  她有点儿后悔这么仓促,事先都没来看房。
  鸿渐只好帮着她把两只箱子拎进了楼里,上了二楼,房东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太太,挺热络地替他俩开了门。
  刚从楼兰路八号出来不久的两人,看着眼前三十平米的屋子,瞬间石化,好像从虎笼子一下进了鸟笼子。这还不算,墙上的漆已经斑驳了几块,地上贴的是塑胶地板,全部的家具就是一个单门冰箱,一个空调机,一张老式的布艺沙发,一张木书桌,一个连镜子都没有的衣橱,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上面光秃秃地摆着一张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白床垫。
  老太太看出他们表情的变化,笑脸格外明媚了些。两人机械地跟着她进了屋,耳中听她介绍着什么“坐北朝南”“采光很好”“闹中取静”“这一带治安不错”……眼里看到的却是,马桶只有圈没有盖,有煤气灶没有抽油烟机,电视机微波炉一概没有……
  交接了钥匙,收了俩月的房租,老太太就走了,剩下鸿渐和晓芙在鸟笼子里大眼瞪小眼地互望着。
  想到要在这儿住下去,晓芙就抿抿嘴,再抿抿嘴,想哭。自记事起,她们一家就住在六十平米左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营职楼,以后随着晓芙爸级别的上升,房子也是越搬越大。这会儿,站在这个三十平米的鸟笼子里头,她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了。
  鸿渐忽然拎起已经搁在角落里的两只箱子就要往外走,她愣了一下,忙过去拉住他:“你干嘛呀?往哪儿拎呢?”
  “你跟我回去,我不能让你住这儿。”他不顾她的拉扯,坚决要往外走。
  “我就不!你给我搁下!”她啪地摔上门,不让他出去。
  他搁下箱子,痛苦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苦你自己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别这么折磨我成吗?你要不乐意看见我,我以后就呆在部队不回去还不行吗?都让你一人住!”
  她鼻子一酸:“我最怕你这样,整天搞得跟救济我似的,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你给我起外号,但你不能伤害我的骄傲。”
  “我什么时候给你起外号了?”鸿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她指的是哪个外号。
  “给我起一个就算了,”她委屈地冲他亮出食指和中指,“还俩!你以为你耍我猴我都不知道呢?”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嗨,那不都是开玩笑呢吗?”他扶住她的肩膀,“你跟我回去住,我以后再也不给你起外号了,成吗?”
  

  ☆、不给小蜜当小蜜

  她退后一步,两肩一摆,甩开他的手:“我不!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愿意回去。我在那儿呆着心里憋屈。”
  “那咱们找个好点儿的房子,再搬。行吗?听话!这儿真不能住人,连个抽油烟机都没有。你要炒个菜,还不得呛死!”
  “你什么时候看我炒过菜呀?再搬,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你别掺和了!”
  他叹了口气:“我就想看你过得好点儿。”
  “你真想看我过得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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