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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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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远候夫人叫她这话噎得,是半分脾气也没有了,不过当娘的,总归是心疼自己儿女,只好积极地寻摸着给这一儿一女订下亲事,所以时不时地就要到公主府找长公主这个婆母参详。

    照长公主的意思,凌元辰是个不错的人选,华月这般缠着他,他既不生气,也没有什么逾矩之举,看得出人品极佳,出身更是不用提,靖国公在一众后辈里,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凌元照和这个侄子了,以凌元照和继室所出的那个儿子势同水火的模样,指不定将来这靖国公府会交到谁手上呢。

    长公主能在先帝一众儿子女儿中活到现在,可是一点也不糊涂。

    文远候夫人却始终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着郡主之尊,不是嫁不出去,何必上赶着去倒贴一个五品小官,就算是国公府出身,可也只不过是旁支,论起身份来,只怕连靖国公的庶子都比不上。

    四月入夏,天气渐热,人也跟着倦怠下来。

    凌氏瞅着谢瑶光窝在藤椅上不肯动的样子,道:“你要是真觉着热,就去庄子上避避暑,或是叫下人从冰窖里拿些冰块来。”

    “还没热到那个程度呢。”谢瑶光娇笑,“我就是懒,好像订了亲,也没人肯找我一道出去玩了,要不,咱们去霜表姐家看看小外甥吧。”

    凌茗霜开春生了个大胖小子,大名叫薛咏松,取自岁寒三友,薛明扬还道:“往后要是媳妇给松哥儿生了弟弟妹妹,还能取一个竹字,一个梅字。”这番话被谢瑶光知道了,还笑话他会取巧。

    松哥儿刚刚三个月,正是闹人的时候,王氏将这孙儿当成眼珠子似的看着,生怕凌家给接回去当成继承人培养,凌氏才不愿去拿热脸贴冷屁股,道:“你还乐意往薛家去,上回你就抱了一下松哥儿,没瞅见方氏那张脸拉得有多长,只怕是忘了那会儿是怎么对待霜姐儿和没出世的孩子的。”

    “我就是随口一提,这日子着实无聊了些,是不是所有待嫁的姑娘都是这样,连门都不能出啊?”谢瑶光郁闷地问道。

    凌氏点头,“旁人家姑娘待嫁,是要在闺房绣嫁妆的,你是省了这一道,才显得无事可做,既然闲着,便把上个月的账清了吧。”

    谢瑶光眼珠一转,正想着要怎么躲懒呢,就看见喜儿手里拿着封信从院外走了过来,忙道:“喜儿,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小姐,夫人。”喜儿行了礼,这才答道:“是郡主写给小姐的信,文远侯府的下人送过来的。”

    谢瑶光微微惊诧,打从上次华月郡主同她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可是许久未见过面,皇帝下旨封她为后之后,她倒是写了封致歉的书信给华月,只可惜没什么回音,听说那丫头连信笺带信封全都撕了个粉碎,谢瑶光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干脆便不再理会。

    她一边拆信一边道:“难为郡主能主动写信给我,我可要好好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

    以华月郡主的傲气,是着实拉不下这个脸面的,但是她长这么大,还真就谢瑶光这一个知交好友,不得已,只得别别扭扭地写了封求和书,末了还是一副本郡主大人大量的语气。

    深谙她性格的谢瑶光看完这封信,不由笑了笑,对她娘道:“只怕是不能陪您盘账了,郡主邀我去曲江泛舟呢。”

    凌氏没好气的道:“一个两个,都是没规矩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出阁的人了,整日想着往外跑。”

    话虽如此,可还是让下人给她准备出门用的一应物事,嘱咐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在外且要注意些。”

    谢瑶光点点头,“规矩我都晓得,娘亲不必忧心。”

    为了不引人注意,谢瑶光出门只带了喜儿一人,日头渐渐已西斜,她们又是坐着马车过去的,并不觉着热。

    江岸便有临江而立的小楼,华月在那里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谢瑶光刚一进门就听到她抱怨说,“你来得迟,该罚才行。”

    谢瑶光抬眼看她,笑道:“想罚我什么?喝酒?郡主,这会儿还未到酉时,不是我来迟了,是你来早了吧。”

    “我可不管,反正我在这儿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

    谢瑶光细想了一下,一个时辰前,她可还在自家院子里同娘亲说话,无奈道:“哪有你这样的,托人送了信就跑来等,万一我不来呢?人家相邀,哪个不是提前三五天,只有你啊……”

    华月哼了一声,这回没再反驳。

    “谢姑娘,多日不见。”长桌一旁面窗而立的男子转过身,笑着同谢瑶光打招呼。

    “郭……郭公子。”谢瑶光愣了一下,回了一礼,转而瞪了华月郡主一眼,低声道:“你怎么没跟我说你哥他也要来。”

    华月郡主眨眨眼:“你也没问我啊。”

    郭恪一如既往的腼腆,他并不主动同谢瑶光她们攀谈,只是恰到好处地提醒两个姑娘,船摇晃时莫要站在甲板上,在她们说话说到口渴时奉上一壶清冽香甜的果酒,太阳下山渐渐起风时,又嘱托她们莫要受凉。

    毕竟有华月这个亲妹妹在,郭恪的关心并不算出格,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谢瑶光将心里那点不舒服抛诸脑后,同他相处的还是很愉快的。

    外头起了风没多久,华月便同谢瑶光回了船舱。

    这艘游船几乎是水面上最大的一艘,装饰如何华丽且先不说,伴着远处岸边传来的蝉鸣鸟语,郭恪从腰间解下一只玉笛,低低地吹了起来。

    谢瑶光从前听过雅乐,亦曾在陪萧景泽泰山封禅时听过民间小调,在宫里做伴读那几年,还曾有宫女摘下树叶,便能吹奏一曲,可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一曲笛声,叫人如痴如醉。

    闻弦歌而知雅意,谢瑶光听懂了那笛声中的祝福,莞尔一笑道:“多谢郭公子。”

    “谢姑娘客气了。”郭恪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他原本求娶谢瑶光,是因为她还未曾许了人家,而如今佳人已成了他人未过门的妻子,即便是心酸,也要跨过这道坎。

    这一曲笛声,不止是他对谢瑶光的祝福,亦是对自己未来的期许。

    谢瑶光随即又同郭恪聊了几句乐理,又赞他博学,看得一旁的喜儿暗暗着急,趁着谢瑶光她们说话的时候,猫着腰去船舱内的房间里寻了纸笔,唤来白鸽,飞快地将这件事儿禀明了皇帝陛下。

    “喜儿,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喜儿一跳,她低着头道:“小姐,没什么,我就是好像看见了一只鱼。”

    看鱼用得着朝天上看?谢瑶光暗暗腹诽,当她没瞧见吗,刚刚明明是什么东西从这边飞过去了。

    她朝天上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中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放下。

    入夏之后,曲江不乏游夜船的,谢瑶光虽然对夜色下的笙歌颇感兴趣,却也知不能在外逗留太久,船渐渐靠岸,从码头下了船,就瞧见一个高高大大,冷着脸的侍卫立在一边。

    决明低声道:“谢姑娘,主子在明月楼等您。”

    谢瑶光看了一眼喜儿,没吭声。

 第81章 酒意(修)

    第81章酒意

    华月郡主见情况不对,拉着她三哥飞速的撤了。

    谢瑶光暗骂了一声没义气,硬着头皮跟着决明往里走。

    明月楼上下两层,楼上设有雅间,从窗户中能远望曲江江面,还能看到水中高低起伏含苞待放的荷花。

    萧景泽却无心赏景,就连店家拿来的美酒佳肴,也都未曾动过,他没那个心思。

    “给皇上请安。”谢瑶光进门便瞧见他皱着眉,心道该不会是真生气了吧,也不似往日那般大大咧咧的坐下来,而是恭恭敬敬地先请安。

    萧景泽一眼就看破她的小心思,无奈一笑,道:“听说你许久未出门了,今日玩得可还开心?”

    这话问得,让谢瑶光一时间犯难,骗他说不开心,那是不现实的,可要是说开心,这人该不会误会什么吧,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老实说了心里话,“几日没出门,在外头转悠转悠,的确是能让人换一换心情。”

    “离那么远做什么,坐到我旁边来。”萧景泽冲她招招手,“你玩得高兴,只怕是忘了用膳,我叫人准备了吃食,你先垫一垫肚子吧。”

    谢瑶光一愣,竟然没问自己关于郭恪的事儿?她松了一口气,乖乖地坐到了萧景泽旁边。

    菜依旧是她喜欢的那些,只是……“你怎么还要了壶酒?”

    “夏日暑气难消,喝一杯酒也无妨。”决明和喜儿都留在雅间外头,所以皇帝陛下只能自己动手斟满酒杯,“这酒不上头,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比起刚刚在船上喝得那些甜味的果酒来,自然是面前这一壶更具酒味,谢瑶光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干脆将那一满杯三下两下全都喝完了。

    也许真的是酒水能让人放松心神,两杯酒下肚,谢瑶光的神色也不似刚进门时那般紧绷,她抱着萧景泽的胳膊笑问道:“你是不是听说我和华月,还有郭恪他们在游船,才眼巴巴过来接我的?”

    眼巴巴这三个字,还真是形容出了皇帝的心声,萧景泽笑着刮了刮谢瑶光的鼻子,道:“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呃。”谢瑶光打了个香甜的酒嗝,委屈道:“我也不知道郭恪会来啊,要是知道他在,我肯定就不出来了,省得有什么话说不清。”

    大抵是鼻子觉得痒,她推了推萧景泽的手。

    萧景泽笑了笑,又改为揉她的投放,道:“真想早点把你娶进宫,这样谁都见不着,只能我一个人看着。”

    谢瑶光白嫩的脸上渐渐透出薄如蝉翼地粉来,也不知是羞红了脸,还是酒劲儿渐渐上来了,她抱着萧景泽的胳膊,一双灵动的眼睛眨了眨,道:“我也想早点嫁给你啊。”

    萧景泽低低地笑了句不知羞,看着那张懵懂俏丽的脸蛋儿,还是忍不住低头轻轻地亲了一口。

    他的唇瓣带有夜风中微微的凉意,极大程度地缓解了谢瑶光脸上滚烫的热度,她哼哼了两声,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迎了上去。

    萧景泽扶住她的腰,这酒楼的雅间可不是未央宫的偏殿,两人坐着的是文人雅士围桌时的矮凳,并非宫殿中绵绵软软的美人榻,摔下去虽说受不了什么伤,但肯定是会疼上一疼的。

    软玉温香在怀,即便萧景泽是个克己守礼的,此时心也忍不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双唇微启,轻轻地道:“阿瑶,我想亲你。”

    想亲就亲呗,又不是没有亲过。自然,谢瑶光还没有大胆到将心中这样的想法堂而皇之的说起来。

    她紧闭着眼睛,细长而又黑密的睫毛颤抖着,像是柔软的枝条一般,在萧景泽的心头来回刷过。

    弱冠年纪的帝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心里似乎是烧了一团火一般,他低下头,温柔地小心翼翼地亲吻了谢瑶光的额头。

    这是他如珠如宝般珍视的女人,他要娶她为后,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最至高无上的荣宠。

    他的唇移到谢瑶光的鼻头,轻轻舔了一下,怀里的人忍不住颤栗,萧景泽从喉间溢出一丝笑意,这才慢慢地细细品尝那樱桃小口的滋味来。

    是甜的,柔柔软软的,好似番邦进贡的果糖一般,甜味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也许是彼此靠的太近,又或者是暑气还未散去,一小会儿的功夫,两人竟都出了汗。

    萧景泽意犹未尽地放开谢瑶光,转而握住她的手,一边替她梳理乱掉的发丝,一边道:“往后莫要再这么晚出来了。”

    谢瑶光暗暗腹诽,她出来的时候可还是大白天,太阳还没下山呢,现在入了夜还留在这里,到底是怪谁啊?

    只不过两人刚刚温存了一番,她自是不会说这些煞风景的话,点了点头,转而道:“我娘说,男女成婚前不宜见面的,你来找我,会不会坏了什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无妨。”萧景泽为她梳好了发,用玉簪轻轻将那一头青丝绾起来,笑道:“敬夫人非要将大婚的日子定在七月,三个月不见面,我可不成。”

    他见谢瑶光低着头,又故意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个月算下来,已经不知多少个秋了,真是相思催人老啊!”

    “你……你……你……”谢瑶光被他这没皮没脸的话给惊着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连古人都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呢,这可是人之常情。”萧景泽笑,“阿瑶,说真的,万一要是真三个月见不到,你想不想我?”

    一个想字在舌尖绕了半晌,才被低低地吐出来。

    “我好像没听清……”萧景泽笑着逗她。

    谢瑶光赌气道:“没听清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再说第二遍的。”

    萧景泽似是没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道,“我是真的没听清啊。”

    “非要让人说这样羞人的话。”谢瑶光咕哝了一句,随即大声道:“想想想,想死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屋外传来喜儿的闷笑声,谢瑶光听见了,半是埋怨半是撒娇道:“你看,连喜儿听见了都笑我,都怪你。”

    “好,怪我。”萧景泽无奈地应了一句,随即又认真道:“不过这话我喜欢听。”

    小两口笑闹了一会儿,决明在外头道:“主子,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您拿主意。”

    谢瑶光听见了,起身问道:“你连折子都没批完就出来了?要是让外祖父知道,肯定又要训你不知上进了。”

    “现在又不是刚登基那会儿了,大将军即便有什么,也是敢言直谏,不会将朕当成小孩子训斥的。”萧景泽也跟着站起来,道:“不过这个时辰也是该回去了,我顺路先送你回家。”

    从曲江码头到朱雀大街,和到皇宫正门根本不是一条路。谢瑶光撇撇嘴,到底没有拆穿萧景泽这话,点了点头。

    “你先别动,衣裳都皱了,我替你整一整。”谢瑶光抚平自己的衣裳,回头看见萧景泽身上的外衫也皱成一团,忙道。

    二十岁的帝王,身形修长,高出了谢瑶光一个头,少女踮着脚,俏丽的面庞微微扬起,细心地替他整理好衣裳,末了才发现他腰间挂着的荷包。

    “你怎么还戴着这东西?”那是谢瑶光送给他加冠的生辰礼之一,明黄色的绸布上,用金色丝线绣成的盘龙纹,细致精巧,可见她用了多少心思。

    只是谢瑶光的绣工再好,也比不上御绣房的绣娘技艺精湛,平日里给萧景泽打理衣冠的内侍,是断然不会将这样的东西佩戴在皇帝身上的。

    萧景泽将荷包解下来,翻出里面,角落里绣了一个小小的瑶字。他笑道:“谁让这个不一样呢。”

    说起来这也是谢瑶光的一点小心思,将自己送给萧景泽的每样东西,都在不起眼的地方绣上了自己的名字,以期待他能发现自己的心意。

    不过没想到后来太液池的那一番长谈,差点让两人错过彼此,好在,事情总有峰回路转的那一天。

    谢瑶光不愿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重新将那荷包系回到萧景泽的腰带上,笑了笑道:“那就戴着吧。”

    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儿情绪低落了下来,萧景泽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微微俯身,握住谢瑶光的手,“你答应过不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谢瑶光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只不过想起来就觉得有些难受罢了,总归是过去了。就算是看在你今儿打翻了醋坛子的份上,我也不能再计较这事儿啊。”说到最后,竟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萧景泽十分坦然,牵着谢瑶光的手道:“我瞧见你同其他男人走得近,心里就是不舒坦,尤其是郭恪,他可是向你提过亲的。”

    谢瑶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又好气又好笑,“郭公子又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再说我今日出来,还有华月在呢。”

 第82章 避暑(修)

    第82章避暑

    转眼到了六月初,天气愈发地热了起来,谢瑶光觉着出嫁要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干脆向凌氏提议,去终南山的别院避暑。

    凌氏怕热,每年到了三伏天,都会去别院住上一阵子,今年却是因为谢瑶光的婚事给耽搁了,听到女儿这么说,想了想便也同意了,不过还是将会功夫的青雪留在了家中,说是有什么急事也好有人知应一声。

    要说谢瑶光也不是头一回来终南山了,她曾经在山脚下的清虚观住过几日,还曾在那里见过萧景泽。现在想来,那一回,只怕他是来祭拜赵婕妤的。

    只是夏日里的盛景自然同冬天的萧瑟不同,树木枝叶繁茂,山泉溪流潺潺,凑巧碰上了六月十五这样的大日子,那沿着山路挑着货物的小贩也不少。

    谢瑶光趁凌氏闭目养神的时候,掀开马车窗帘,一个人瞧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支使走在外边的喜儿,去给她买那些没见过的稀罕玩意。

    草蚱蜢、小面人、糖葫芦、还有杨树树枝做成的哨子,吃的用的玩的,样样都感觉新奇,明明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可谢瑶光却觉得,自己第一次体会到市井生活的繁华之处,这样的盛世美景,是不是正是因为萧景泽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呢?

    谢瑶光想着想着,不由笑起来,怎么就在心里头,把他想成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了呢。她捏着那一支杨树枝条做成的哨子,表皮摸着十分光滑,数度都放在嘴边了,不过还是没敢吹,怕吵醒凌氏。

    过了熙熙攘攘的清虚观,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她们的目的地,这里与其说是个别院,不如说是庄子,谢瑶光之前也来住过两回,一切倒是熟悉的。

    管事早知道主人家要来,一早就预备妥当了,谢瑶光扶着喜儿的手下了车,扫了眼二人,才看向眼前的宅院,这管事是个勤快人,院子收拾的极为干净,青砖绿瓦,高达的树木从院墙中探出头来,正迎着风摇晃。

    “夫人小姐。”在门口候着的管事和管事娘子问了安,这才道:“您们难得来一回,正巧今儿庄子上的佃户送来了些野味,我已经让厨房做下了饭菜,主子们刚好可以尝尝鲜。”

    这处庄子在山脚下,连同后边的一整座山,都是凌氏的私产,山里开垦的旱田,平日里租种给附近的农户,因为是旱地,粮食产量并不多,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收一成租。

    山里的农户闲暇时,顺手下个陷阱捕到猎物,还有从山间采摘到的水果,大多都会送到庄子上来,算是感念凌氏的恩德。

    从未经历过田园生活的谢瑶光闻言喜道:“常听人说山珍野味,还真是没怎么吃过,周管事有心了。”

    “小姐言重了,这都是奴才份内的事。”别看周管事在山里头住着,可到底是帝都近前,光是清虚观来往的信徒就不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谢瑶光被册封为后的事情,此时也是存了想要留个好印象的意思,便介绍起周围的景色来。

    谢瑶光虽然来过两回,但都是闭门不出的,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景致。

    离庄子不远处的山上有个峪口时,谢瑶光听到这话时,终于明白她娘为什么每年要来这里避暑了,山里凉快是凉快,可闷得时候也能要人命,但是如果在水边,那就不一样了。

    午饭吃得正是周管事所说是野味,虽然不及平日里的吃食细致精巧,可偶尔换换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谢瑶光难得吃得撑着了,便说去外面消消食。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阵水声,循着声便寻到了周管事所说的那个峪口,大抵是为了人赏景方便,旁边还修了凉亭。

    谢瑶光躺在凉亭的长椅上,抱着这会儿还有些胀得难受的肚子,只觉得人生惬意无比。

    山中不知岁月凡几,可惜舒服的日子总不能长久,再次见到谢永安时,谢瑶光就像是欢欢喜喜吃果子,却发现里头有一只虫子一样恶心,尤其是谢永安还哭丧着个脸,一边数落不肖的庶长子,一边哭诉父亲安阳侯如何待他不公。

    “小七,再过半个月你可就是皇后了,你要为你爹我做主啊,谢明清这个不孝子,真是枉费我栽培他的心思,竟然……竟然要夺我的世子之位。”谢永安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紧接着道:“你祖父他糊涂啊,庶子怎能承爵,你大哥就算是出类拔萃了些,可是出身也就是那样了,往后要真是把安阳侯府交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出息。”

    谢瑶光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红彤彤的果子,这是终南山里产的一种野果,俗名叫檬子,酸酸甜甜的,只是吃起来汁液多,嘴巴都给染红了。

    谢永安见女儿不为所动,只得道:“小七啊,爹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入了宫,在外头没人帮衬着怎么成,爹可是你亲爹啊,自然是向着你的,谢明清他同你,又不是一个娘生的,人心隔肚皮,你可不能被他给糊弄了啊。”

    就在谢瑶光终于将盘子中的野果给吃光的时候,谢永安怒了。

    他一大清早接到内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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