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随便的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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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颖吸溜着口水，又看了一遍“吴宇”大大的信息。
　　　　——所以沈总说，明天想给你们剧组送去点零食，你看可以吗？
　　　　狠了狠心，她抓起手机回复：“不用了吧……我们剧组盒饭挺好吃的，大家每天都吃得很饱。”
　　　　外面夜色里有不甘寂寞的蛐蛐一直在叫，叫得清脆而饥渴，仿佛这样叫着叫着，它就能叫到一份从天而降的美味宵夜一样。
　　　　“吴宇”大大的回复发了过来：“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可以看作为淡定无谓，但也能理解为失落寂寞。
　　　　郑颖觉得自己真是一身正气，那位堂堂有钱人家的金贵少爷，披着马甲要给她送吃的，居然被她给拒了，还拒得嘎嘣的脆。她对自己在食物面前的理智及操守的保有量要刮目相看了。
　　　　“叮”的一声。
　　　　寂静房间里，这突然响起声音突出得像能穿透胸腔直接跳到人心上。
　　　　又一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真的，不用吗？”
　　　　好吧，这句话排除了前一种解释，它展露了“吴宇”大大有吃的送不出去的内心并不是淡定无谓的。
　　　　窗外的蛐蛐叫得更使劲了，好像靠它的触角感知到了这手机上的对话一样，于是饥渴不耐地叫着：你不吃我吃，你不吃我吃！
　　　　郑颖握着手机磕自己的额头。越磕越心烦意乱。
　　　　最后她豁出去地把手机拉倒面孔前，恶狠狠地输字：“唉算了算了，为难你个小兵没意思，谁叫你老板那么难搞，那你要是想送，就送过来吧！”
　　　　这句话发过去后，真奇怪，窗外那只大声嚷嚷的蛐蛐的饥渴叫声，竟好像没有那么大了。
　　　　几秒种后，“吴宇”大大的回复跳进手机：“不是我想，是沈总想。”
　　　　郑颖没忍住，握着手机直翻白眼。
　　　　是是是，你家有钱你说得都对，不是穿着马甲的你想，是脱了马甲的你想！
　　　　郑颖发消息过去：“嗯嗯，谢谢你们沈总。”
　　　　这句话发过去以后，她以为和这位穿着助理马甲的少爷的对话，今晚可以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吴宇”大大又不屈不挠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请问，你觉得我老板，他人很难搞吗？”
　　　　郑颖握着手机“哈”地一声。
　　　　少爷长了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呢。
　　　　她两个拇指像安了弹簧一样，噼里啪啦按着字母键输字：“除了总是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总是神出鬼没让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除了背后总是站着三个火眼金睛随时准备斩除小妖精的哥哥们，也还好吧。”
　　　　这回手机半天没有动静。郑颖想沈总可能脱了马甲去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难搞的人去了。
　　　　她把手机甩到枕头旁，开始酝酿睡意。
　　　　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响。这声音在快睡着的郑颖耳朵里，响得像道惊雷一样。
　　　　她被惊得晕头转向地抓起手机，看到“吴宇”大大给她回了条信息。
　　　　“我仔细想了想，不太同意你的说法，沈总其实不难搞，起码对你他很好搞，真的。”
　　　　看完消息郑颖手一抖，手机吧唧一下砸在她脸上。
　　　　大哥，你这是在邀请我搞你试试？
　　　　
　　　　第二天吃完午饭的空当里，“吴宇”大大的送零食专车出现在剧组外。
　　　　到门口看到零食专车的时候，郑颖差点吓尿了。
　　　　马路对面停着辆箱货。沈一帆他真是恨不得拉来了一货车的零食！
　　　　在箱货后面停着辆黑色轿车，郑颖认得，那是沈爸爸的奢华坐骑。
　　　　吴宇大大从那辆轿车上下来，走到箱货旁，指挥着从车厢里跳出来的两个人往剧组里搬扛零食箱子。
　　　　郑颖看得目瞪口呆。能把零食吃出这种规模的，她相信沈一帆绝对是千古第一人。相信淘宝店主靠着他可以发家致富了。
　　　　那些零食很快得到了人心，全剧组的人都围了过来翻零食吃，一时间撕零食袋子的“刺啦”声此起彼伏，把零食吃到嘴里后的“吧唧”声络绎不绝。郑颖觉得当“刺啦”和“吧唧”相遇后交织在一起，这混搭的声音简直比肖邦的钢琴曲还醒脑动人。
　　　　周师傅走过来，看到这空前的集体吃零食壮举，有点惊奇地问郑颖：“这是你带来的？”
　　　　郑颖“刺啦”撕开一袋地瓜干，抽一根迫不及待放进嘴里，吸溜着口水使劲嚼。
　　　　他妈的，爽死了！
　　　　她叼着地瓜干，含混地回答周师傅：“不是我，是我友谊哥的合作伙伴！”吴宇正好指挥着那两人搬箱路过，郑颖一把扯住他。
　　　　郑颖扯着吴宇对周师傅说：“就是他老板，天天买吃的，又吃不了，怕搁长毛了，就给我们送来了！”她转头问吴宇，“是吧，昨晚你是这么跟我说的吧？”
　　　　吴宇“呃啊？”了一声，懵逼的表情一闪而过后，他镇定地答：“啊，是，”他咬着牙笑，“我是这么说的！”
　　　　郑颖点头笑，松了他。
　　　　周师傅微笑着摇摇头，对年轻人吃零食这件事表现出了由衷的没兴趣，背着手走开了。
　　　　郑颖嚼着地瓜干打算跟在周师傅身后一起走，但被吴宇嗷的一嗓子给叫住。
　　　　“郑小姐，沈总就在车里呢，您……不去和他见见吗？”
　　　　吃人家的毕竟嘴短，所以那就——
　　　　“麻烦您给带个路？”
　　　　郑颖跟着吴宇往黑轿车跟前走。他们一前一后通过那条小马路到对面去。
　　　　短短的距离，一路花间树影，虫鸣鸟叫，让人心情格外好。正是午间吃饭时间，红黄蓝三色外卖大部队川流不息地经过。郑颖扭扭躲过一辆红色电动车，再扭扭又躲过一辆蓝色电动车，然后到了轿车前。
　　　　车里的沈一帆，看着郑颖从对面走来，手不自觉抚上了心口。他看着她穿过马路时，折着腰肢一闪，躲过一辆车，再折着腰肢一跳，又躲过一辆车。她身上穿着戏服，古代的裙装，腰肢纤细，裙摆飞扬。她腾挪迭闪间，衣袂随微风轻荡，她轻灵美丽得像个仙子一样。
　　　　他连忙扭开了眼，按着心口平复骤然加快的呼吸。
　　　　他想人们常说的美得要命，恐怕就是她刚刚的那个样子吧。
　　　　郑颖站定在轿车前。吴宇上前打开后座车门。
　　　　沈一帆从里面走下来。
　　　　他依然上身是禁欲的白衬衫，下身是考验身材的西裤。衬衫下摆掖在裤腰里，勾勒出窄腰翘臀的曲线。他站在郑颖面前，发乌黑，脸俊俏，眼晶亮，鼻挺翘，唇微抿。他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不言不语，静静地，展现着什么是风华无双。
　　　　郑颖突然觉得有点眼花。她想一定是正午的太阳太大，洒下的光线太强烈直接，晃花了她的眼。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几乎已经站在机动车道。
　　　　她跟沈一帆笑着打招呼：“谢谢沈总的零食，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沈一帆直视着她的眼睛，轻轻问：“你呢？”
　　　　这问题叫郑颖脑子里有根弦锃锃的响。好像别人吃得开不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郑颖在脸上涌出一抹笑，晃着手里的地瓜干：“我也开心啊！”
　　　　郑颖晃着地瓜干的时候，蓦地看到沈一帆表情在飞快的变，如临大敌一般，眼底竟涌现出恐慌。他带着这种表情跨着长腿风一样迈到她身前。
　　　　他一只手揽在她腰上，带着她用力旋转，旋转中，她撞进他的胸膛。
　　　　她懵懵的，在他的胸膛间，看到他身后闪电般开过一辆外卖电动车。
　　　　抬起头，视线第一落点是他的喉结。真他妈性感。
　　　　再往上，是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光洁白皙，线条无敌。真他妈完美。
　　　　再再往上，她对上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惊心动魄的感觉。她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
　　　　妈巴子的！同样都是吃饭长大的人，他长得这么格外迷人算怎么回事？
　　　　
　　　　郑颖受惊般地往后一跳，跳脱出沈一帆的胸膛。
　　　　沈一帆喘口气，问她：“你没事吧？”
　　　　郑颖摇头：“但你看起来好像有事……”
　　　　沈一帆的呼吸有点急促。
　　　　吴宇大大快步走上来，脸上表情是见了鬼般的惊悚。
　　　　“小！少！爷！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冒失了！我跪下求您行吗？”
　　　　他帮着沈一帆拍后背，半强迫地把他往车里拐带。
　　　　沈一帆半推半就间冲着郑颖说：“你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告诉吴宇。”
　　　　郑颖点点头。她看到吴宇一脸吞了翔一样的表情，忽然顽心大起。
　　　　她眼珠咕噜一转，对着吴宇说：“可是吴宇大大，您怎么老是大半夜给我发消息呢，得多注意休息啊！”
　　　　吴宇一脸被翔噎到的表情：“我……大、半、夜，吗？”他说到后面时眼神瞟着沈一帆。
　　　　沈一帆对他视如无睹，和郑颖告别后上车。
　　　　
　　　　归途中，吴宇没有坐到副驾，他改坐到沈一帆旁边，对身边人开启语重心长模式。
　　　　“小少爷，您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总大、半、夜的发消息，您是要闹哪样呢？”
　　　　沈一帆看着窗外，并不理他。
　　　　吴宇大大生气了，闹起情绪：“小少爷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微信号还给我！”
　　　　沈一帆这回理他了。他淡淡地说：“等我用够了就还你。”
　　　　撬开了沈一帆的嘴后，吴宇把兜开的圈子又兜回来：“其实您老那么晚找人聊天真的不好，会耽误别人休息！”
　　　　沈一帆很赏脸地“嗯”了一声。
　　　　吴宇再接再厉，干脆什么都说了：“其实吧，有件事是这样的……您问我把号要走的当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过一个电话……”
　　　　车子在午间的林荫小路上开着开着突然停了下来。
　　　　从车子里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
　　　　他对助理说，他要自己一个人走一走，冷静冷静。
　　　　
　　　　第三三章　想请你吃晚饭
　　　　
　　　　自从送零食行动后，一连几天郑颖没有再接到“吴宇”大大发来的信息。
　　　　开始的时候郑颖对这样的情形还不太适应。一件事时间长了就会成为习惯，突然中断这件事，就是在与习惯对抗。这种对抗习惯的行为在郑颖看来是不人道的，就好像先把别人喂成胖子，再强迫人家减肥一样，简直岂有此理——他说发信息就发，说不发突然就停下不发了。
　　　　郑颖睡前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哼了一声。
　　　　反正她才不在乎呢，更不会傻逼兮兮地堤防叮叮声堤防一整晚。
　　　　几天后，郑颖终于把这种“午夜时分手机会响”的习惯性感觉克服了。她想以后如果那位“吴宇”大大再在半夜发信息给她，她是绝对不会再回的，谁再回谁是大傻逼。
　　　　这阵子余友谊一直在带万雨辰录综艺，郑颖都是一个人到剧组去。她在周师傅的剧组里越混越好，戏里戏外，上戏上戏，全都如鱼得水。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幸福感有所提升，于是周遭一切事情也都跟着变得更美好起来了。比如剧组的盒饭，她总觉得比以前菜色丰富味道更佳。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周大雨悄悄对她说：“最近菜色真硬，三荤两素，吃得我真想这个电影永远拍下去！你看看这红烧肉，简直是米其林水准，太他妈好吃了！”
　　　　郑颖默默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她不是错觉，是菜色真的变得很出众。
　　　　除了盒饭质量得到令人亢奋的大改善，组里还开始常备零食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全是郑颖爱吃的。
　　　　看着这些零食宝宝们，郑颖简直要疯了，高兴疯的。她跑去跪谢导演，导演却冷静地告诉她：“别谢我，要谢就去谢投资人！”
　　　　导演告诉郑颖，有投资人愿意高溢价加磅到项目中来。导演神经兮兮地说：“不过他高溢价的前提是，要求用一部分资金进行伙食改善和零食供应。你说这有钱人脑子都是怎么想的？心里珍藏着一个吃货吗！”
　　　　郑颖听着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一直咯噔咯噔的。她问导演：“这位心里珍藏着吃货的投资人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导演说：“叫steve，一个外国人。”
　　　　郑颖心里的咯噔咯噔停了下来。不是他……
　　　　她走到没人的地方捶了下自己的头。
　　　　大白天的，净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第二天，剧组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这部戏本来有个角色，是由一个武术运动员出身的小鲜肉出演的，他将和郑颖扮演的角色有好几大段的唯美打戏。但截至目前为止，郑颖还没有看到小鲜肉本尊。之前她听人说小鲜肉正在别的组拍一部动作网剧，那剧正处在收尾阶段，小鲜肉要等那剧杀青后才能进周师傅这个组。
　　　　郑颖对这位小鲜肉充满期待，因为据说他的颜值和万雨辰有得一拼，并且浑身上下全是性感青春的肌肉块，尤其胸大肌，喷薄饱满，诱人无比，是真正的美颜大胸俊少年。
　　　　郑颖一边吃地瓜干一边吸溜着口水盼望着小鲜肉进组。
　　　　可是盼着盼着，她开始怀疑自己有乌鸦精体质——她越是盼望的事情，就越是不会实现。
　　　　在小鲜肉该进组的日子，他的经纪人一脸悲怆地来见周师傅，他凄风凄雨地对周师傅哭诉：“我们家那孩子，他拍最后一场跳崖戏的时候没跳好，腿骨折了！他恐怕，进不了这个组了！哎哟这孩子这命啊，怎么就这么兜不住福呢！这难得的好机会，他怎么就这么错过了呢，呜呜呜！”
　　　　郑颖看得清楚，周师傅听到这个消息后，懵逼了一瞬。然后他强迫自己回神，对那命苦的孩子的经纪人表达慰问。
　　　　送走那命苦孩子的经纪人后，周师傅的脸上终于现出了刚刚一直被他克制隐藏的愁容。
　　　　郑颖叼着地瓜干，默默看着周师傅眼神中带着愁烦和些微的恍惚，背手摇头而去。
　　　　上午的戏份，郑颖没有再看到周师傅，一直是周大雨在现场指导大局。
　　　　午饭时间，郑颖依然没有看到周师傅的身影。她忍不住问周大雨：“师傅不吃饭吗？”
　　　　周大雨盒饭下还垫着一份盒饭，大口造着，吧唧吧唧吃得倍香，告诉她：“师傅烦着呢，没心情吃！”
　　　　郑颖：“那你下面那份……”是要给周师傅留着的吗？
　　　　周大雨：“不能浪费粮食，我替师傅吃了它！”
　　　　郑颖：“……”她要被这样的师徒情深感动哭了。
　　　　郑颖三口两口扒完饭，从周大雨手里夺回那份“要替师傅吃掉の盒饭”，冲去摄影棚后面的小屋找周师傅。
　　　　周师傅正闷闷地抽着烟，看到她来，他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郑颖把盒饭递过去，周师傅摇头表示没胃口。
　　　　郑颖挠挠头，问周师傅是不是因为小鲜肉受伤在发愁。
　　　　周师傅叹口气：“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真不知道找谁来替好！又要有颜值，又要有真功夫，一时半会真想不出哪个演员能符合这些条件！唉！”
　　　　郑颖挠挠头：“让大雨师兄完成武打动作，后期再把他的脸换成一张帅帅嫩嫩的脸不可以吗？”
　　　　比如可以借用沈一帆的脸呀。俊成那个德行，一定能吸来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粉儿。
　　　　郑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时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但转瞬后她就浑身一个激灵。
　　　　撞邪了，怎么无缘无故就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了！
　　　　她赶紧抖了抖身体，仿佛这样能抖掉莫名其妙缠在身上的邪气。
　　　　周师傅摇头，断然否决该项提议：“不行！这部戏追求的品质就是武打动作的真实！”说完他忍不住又发愁叹气，“唉，怎么就挑了这个时候摔断了腿呢！”
　　　　郑颖眼珠咕噜咕噜转。她忽然灵机一动，问周师傅确定一件事：“师傅，我看剧本上，这个角色基本没什么台词，就是打打打，是不是？”
　　　　周师傅点头。
　　　　郑颖眼睛一亮：“对这个角色的主要要求，就是长得好看人能打就行，是吧？”
　　　　周师傅又点头，表情浮现疑惑，其中还掺杂些许期待：“是这样的。怎么，你认识这样的人？”
　　　　郑颖一拍巴掌：“得嘞！您等我给您叫一个人来，您看他合适不！不过这家伙人有点混，您得先打服他，他才能乖乖听您话！”
　　　　郑颖在周师傅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郑颖对着话筒说：“郑耀祖，赶紧给我死过来！……什么为什么拉黑你，拉黑你不需要理由！……滚一边去，别跟我废话，赶紧死过来！……什么东西？让我求你？去你大爷的！我疯了我求你？别做梦了！赶紧给我死过来算我求你了！”
　　　　郑颖挂掉电话后，看到周师傅一脸震惊和疑惑的表情。她连忙讪讪笑着解释：“我弟弟！长相没问题，功夫也挺牛叉，就是人有点傻叉！”
　　　　周师傅眼里浮现出几丝怀疑神色。那神色像在说，既然你弟弟是这样的人，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两小时后，郑耀祖提着一保温壶汤出现在剧组。
　　　　郑颖一直蹲在剧组大门口守着，郑耀祖一出现，她立刻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成功防止了这一波“郑小红”的扩散蔓延。
　　　　郑颖把郑耀祖带到周师傅面前。周师傅一看就点了点头。
　　　　“不错，模样真周正！来试试身手吧！”
　　　　郑耀祖一听说要打架立刻来了精神，扬着保温桶说：“谁输谁把汤喝了！”
　　　　郑颖伸脚踹他：“郑耀祖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给自己挖坑做拉稀准备呢！”
　　　　郑耀祖一听这话立刻更兴奋了：“这位大叔这么厉害？”他把保温瓶往郑颖怀疑一塞，转身向周师傅扑了过去。
　　　　
　　　　兴奋的郑耀祖没几下就被周师傅打得服服帖帖。
　　　　周师傅松开郑耀祖，郑耀祖呲牙咧嘴地往地上倒下去。周师傅一脸赞许：“功夫真不错，比你姐姐还要强出好几个段位！”他伸出一只手去拉郑耀祖，“模样也好看，怎么样小伙子，不如跟着我入行吧？”
　　　　郑颖：“……”怎么谁看到这个小瘪犊子都想劝他入行？这个圈果然是一个看脸而不注重内在的浮夸圈。
　　　　郑耀祖抬起一只手搭在周师傅手上，借势站起来，这揉揉那揉揉，肉体虽疼痛，态度却坚决：“不！我的理想是要成为一名数学家！”
　　　　郑颖在一旁嗤的一声，露出不屑表情。
　　　　“数都算不明白，还数学家！”
　　　　郑耀祖要朝她扑，被周师傅一只手轻松拦住。
　　　　“你为什么想成为数学家呢？”周师傅问。
　　　　郑耀祖一伸手，指向郑颖：“因为我要超过她！她从小算数就比我快，我不服！”
　　　　郑颖仰头哈、哈、哈，大笑三声：“天生聪明和天生蠢货之间是追一辈子也追不上的距离！”
　　　　郑耀祖又要朝她扑，但他怎么都没能躲掉周师傅无处不在的手。
　　　　周师傅拦着他，问：“你这身功夫，没个十年八年可到不了现在这种程度。既然想做的是数学家，怎么会花了这么大力气学功夫呢？”
　　　　郑耀祖跟周师傅张牙舞爪支巴得都累了，也没挣脱他的桎梏，索性就变得老实下来，一动不动地回答：“你问我为什么学功夫啊？”
　　　　郑颖过来踹了他一脚：“用您！”
　　　　郑耀祖没理她，但改了口：“您问我为什么学功夫啊？是这样的，小时候最先学功夫的是我姐，我是有天看到她打跑欺负同学的小瘪三，觉得特别牛逼，于是我就也去学功夫了，因为我要变得比她更牛逼！”郑耀祖说到最后时，像个傻逼一样握着拳，一脸美好憧憬。
　　　　周师傅打量着他，若有所思。半晌后，周师傅出声问：“你是不是心里很崇拜你姐姐？”
　　　　这句话让郑颖喷了。
　　　　郑耀祖更是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哈哈哈哈哈哈……”笑了一阵，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不过你……您要是非得这么说，那好像是有点。”
　　　　郑颖叼在嘴边的地瓜干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周师傅打服了郑耀祖，郑耀祖变得很听他的话。
　　　　周师傅让化妆师把郑耀祖带去定妆。等郑耀祖穿着一身劲装戏服出现，周师傅看着他，整张脸上都写着满意两个字。
　　　　“好胚子！”周师傅由衷地叹了一句。他对郑颖说，“他不入行真的可惜，我还没见过有谁比你弟弟这扮相还俊！”
　　　　郑颖在心里嗤了一声，心说那您是没见过那位沈爸爸呢。那厮要是这么扮起来，得俊得惊天动地的。
　　　　这个念头闪过后，她连忙又抖了抖自己。
　　　　大爷的今天怎么一直撞邪想到那个人……
　　　　周师傅叫来了周大雨，让周大雨教郑耀祖套招。
　　　　期间有工作人员颠颠地跑过来，趴在周师傅耳朵边小声讲话。
　　　　知了太吵，郑颖只听到句末两个字是“来了”。
　　　　好像是谁来剧组了。
　　　　周师傅对工作人员点点头：“想探班就让他探吧，去给沏壶好茶，别怠慢了人家。”说完他看看郑颖，郑颖正一边嚼着地瓜干一边笑话她弟弟动作丑。周师傅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往对面二楼看了下。两道人影正影影绰绰地站在那里。
　　　　郑耀祖套招套得比郑颖还要快，很快周大雨就向周师傅汇报说，可以让那姐弟俩试着对打一遍了。
　　　　郑颖闻声一口吞掉剩下的半根地瓜干，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向郑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