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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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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意料地在秋天抵达,天气好时还多烧了两个城镇呢!”阿手停顿一下,接着用不确定的语气继续说下去:“但他们可大大地夸奖帝尊王子一番。帝尊王子陪同珂翠肯公主回公鹿堡前曾经路经此地,有位坐在桌边的仁兄就说她可真像是条大白鱼,能嫁给海岸国王刚刚好。另一位仁兄则说帝尊王子至少能在艰苦中振作,而且看起来更有王子的样,然后他们就举杯祝福王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冷,然后轻声回答:“这两个冶炼镇,你可有听到是哪两个地方?”“毕恩斯的鲸颚镇和公鹿堡这里的泥泞湾。”

我周遭的黑暗更显深沉,而我望着它彻夜未眠。我们隔天早上离开涂湖,骑着马横越山岭。博瑞屈不让我们走大路,就算我抗议也无济于事。他听完我的抱怨,就把我带到一旁凶巴巴地问我:“你不想活了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见他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

“斐兹,事实就是事实,你仍然是个皇家私生子,而帝尊王子也还是把你当成障碍,他不止一次试着除掉你,难道你认为他会欢迎你回到公鹿堡?不。对他来说,我们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所以我们最好别让自己成为明显的目标。我们要横越山岭回去,如果他或他的手下想逮到我们,就得穿越森林追捕我们,但是他根本不是当猎人的料。”

“惟真不会保护我们吗?”我虚弱地问。“你是吾王子民,而惟真是王储。”博瑞屈简短指出,“是你要保护王储,斐兹,而不是他来保护你。他不是不关心你,他也想尽力保护你,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红船劫匪、新婚妻子,还有处心积虑想篡夺王位的弟弟。所以,别指望王储会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第11节:他是个凶手

而我只想到他在拖延我寻找莫莉的时间,但我可不会这么说,也没把我的梦告诉他,反而说:“除非帝尊发疯了,否则他不会再追杀我们,因为如此一来人人都会知道他是个凶手。”

“不是发疯,斐兹,而是冷酷无情。帝尊就是那样,可别指望他会像我们一样遵守游戏规则,或者和我们一样理性思考。如果帝尊逮到除掉我们的机会,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动手,而且因为没人握有证据,他也不在乎遭到怀疑。惟真是我们的王储,而不是国王,至少目前还不是。只要黠谋国王还活着而且仍在位,帝尊就会想尽办法躲过他父亲的耳目。你很难制裁他,甚至连他犯下谋杀罪,都一样可以逍遥法外。”

博瑞屈勒马走离足迹遍布的道路,朝着没有路标的积雪山坡移动,走出一条通往公鹿堡的路。阿手像生了病似的看着我,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跟上。我们并没有在客栈里过夜,而是一起缩在帐篷里取暖,这时我就会想到帝尊。每一下通往山坡的艰难步伐,都让我们的马儿更加奋勇向前,在谨慎地踏出每一步下坡路时,都让我想到这位最年轻的王子。我回忆着和莫莉相处的每一个小时,只有在白日梦里把帝尊打成残废才会让我精神一振。我无法立誓报复,只因报复是国王特有的尊荣,但如果我不报复,帝尊就不会满足。我会回到公鹿堡,在他面前直挺挺地站着,而当他用黑色双眼看着我时,我将不退缩。我也发誓不让帝尊看到我发

抖或靠在墙上站着,更不会在我眼冒金星时伸出手。他绝对想不到他差这么一点点就赢了。

我们不走风大的沿海道路,而是骑马穿越堡垒后面林木茂密的山坡,就这样回到公鹿堡。雪愈下愈小,接着就停了。夜风把云吹散,皎洁的明月将公鹿堡的石墙照得黑亮,犹如闪烁在海面上的乌黑光点。黄色的光芒照耀着炮塔和旁边的侧门。“我们到家了。”博瑞屈平静地说道。我们骑着马走下最后一个山坡,终于回到路上,然后往公鹿堡宏伟的城门而去。

一位年轻士兵站夜岗。他把长枪朝下挡住我们,要我们报上名来。博瑞屈把兜帽从脸上向后推,这小子却一动也不动。“我是马厩总管博瑞屈!”博瑞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担任马厩总管的时间可比你活着的时间还长,我才要问你在我的城门这儿做什么!”

这紧张不安的小子还来不及开口回答,一大群士兵就从卫兵室蜂拥而上。“是博瑞屈!”守卫中士高兴地喊着。博瑞屈立刻成为这群人瞩目的焦点,大家拼命喊叫和打招呼聊天,阿手和我就在一片骚动中把累坏了的马儿安置在一旁。这位名叫布雷德的守卫中士终于叫大家安静下来,好让自己有机会发表感言。“我们本想等到春天再去找你。”这名魁梧的老兵宣称。“但是当时却有人告诉我们你恐怕已经面目全非了……不过你看起来挺好的嘛,真的。有点冷酷,穿得像外地人,有一两道疤痕,就这样。我们听说你伤得很重,而那位私生子似乎死于中毒或瘟疫,都是些谣言啦!”

博瑞屈笑着伸出手臂,看来大家应该都很欣赏他这身群山风格的装扮。有好一会儿我看着别人眼中的博瑞屈,望着他一身紫黄衬垫长裤、罩衫和高统靴。我不再纳闷为何会在城门遭遇刁难,但仍对谣言感到疑惑。

“谁说私生子死了?”我好奇地问道。“你哪位?”布雷德反问。他瞧瞧我的衣着,又看着我的眼睛,显然认不出是我。但当我在马上挺直身子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直到今日,我仍相信他是因为煤灰而认出我。只见他还是一脸惊讶。“斐兹?我都认不出你了!你看起来活像感染血瘟。”这些认识我的人一定觉得我看起来糟透了。“是谁说我中毒或感染瘟疫?”我平静地重复问道。

布雷德有些退缩,也收回诧异的眼神。“喔,没有啦!嗯,应该不是某个人放话,你知道的。因为你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回来,嗯,有些人就开始怀疑这怀疑那的,然后这些揣测似乎就成了事实。谣言满天飞,守卫室里从不安宁,士兵们也都在八卦着这些事。我们只是纳闷你为什么没回来,如此而已。没人相信那些谣传,但却把谣言一传再传,连闲话都变得不可信任。我们只是纳闷你、博瑞屈和阿手为什么没跟回来。”

最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不断重复之前的言论,于是他在我的凝视下沉默了。我让这沉默延伸,表明了我不想回答这问题,然后耸耸肩不置可否。“没事,布雷德。但是你可以告诉大家,这私生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应该知道无论是瘟疫或中毒,博瑞屈都会医好我。我好得很,只是看起来像行尸走肉。”

“喔,斐兹,小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我已经说了,没事,你就别在意了。”

“好的,大人。”他回答。

我点点头,博瑞屈却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我和阿手面面相觑,他也是一脸诧异,而我却猜不出原因。

“那么,晚安了,中士,别拿着长枪指责属下了,他不过是恪尽职责,防止陌生人闯入公鹿堡城门罢了。”

“是的,大人。晚安,大人。”布雷德生硬地对我敬礼,雄伟的木制城门接着在我们眼前敞开,迎接我们进入公鹿堡。煤灰抬起头,也变得更有精神,我身后阿手的马儿嘶叫着,博瑞屈的马儿则喷着鼻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从城墙到马厩的路竟是如此漫长。阿手下马之后,博瑞屈抓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回来,阿手则招呼着帮我们点灯的疲倦马童。

“我们在群山王国呆了好一段时间,斐兹。”博瑞屈低声提醒我,“在那儿,没人在乎你的出身,但是我们现在回家了。在这里,骏骑的儿子不是王子,而是个私生子。”“我知道。”他的直截了当让我愣住了。“我这辈子可都忘不了,时时刻刻惦记着呢!”

“的确。”他表示赞同,但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情,然后半是怀疑、半是骄傲地微笑。“那你为什么要布雷德向你报告?你为什么要像骏骑一样利落地发号施令?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话的神情还有他们亦步亦趋的样子,真让我吓一跳,你也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怎么回答你,更没发觉你就那么理所当然代我下令了。”

我的脸红了起来。群山王国的人确实把我当成真正的王子款待,而不把我当成私生子。难道我这么③üww。сōm快就习惯了高高在上?

第12节:这儿真的是家

博瑞屈笑着观看我的表情,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斐兹,你要更小心点。把你的眼神放低,别像骏马般抬头挺胸。帝尊会把这当成是你对他下的战书,但我们可没准备应付这样的状况。时候未到,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我严肃地点点头,望着马厩庭院中满是脚印的积雪。我的确太大意了,要是被切德知道,他一定会非常不满,而我毫不怀疑他在召见我之前,就会知道在城门发生的一切。

“别像个懒鬼一样,下来,小子。”博瑞屈忽然打断我的冥想。我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他也在重新调整自己在公鹿堡的身份地位。我当了他多少年的马童和跟班了?我知道我们最好尽快恢复原状,人们才不会在厨房里说闲话。我下马牵着煤灰,跟随博瑞屈走进他的马厩。

这里面既温暖又熟悉,冬季的寒冷阴暗都让外面厚厚的石墙给挡住了。这里是家,油灯散发着晕黄的光芒,栅栏里的马儿也缓慢深沉地呼吸着。但是,当博瑞屈经过的时候,整个马厩又活络了起来,马儿和狗儿们一闻到他的气味就兴奋地打招呼。马厩总管回家了,接受他最亲近的同伴们热烈的欢迎。两位马童很快就跟上我们,不约而同急切地报告关于猎鹰、猎犬或马儿的新鲜事。博瑞屈在此指挥大局,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在聆听的同时简洁地提出一两个问题,而他的威严只有在老母狗母老虎出来迎接他时才消失无形。他单脚跪着用力地抱住它,而它就像小狗般摇摇尾巴舔着他的脸。“真是只乖狗儿!”他对爱犬打完招呼后就站起

来继续巡视,只见它摇着尾巴愉快地跟着他。

我缓慢地跟在后头,这份温情让我更加四肢无力。一位马童赶紧回头留给我一盏提灯,然后快速地上前陪伴博瑞屈。我走到煤灰的厩房前拉开门闩,它就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喷着鼻息表达感激。我把提灯放在架子上看着四周。家。这儿真的是家,比我在城堡中的房间还亲切,也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温暖。这是博瑞屈马厩里的一个厩房,我就这样安全地留在他的地盘上,变成他所照顾的动物之一。如果我能让时光倒流,钻进草堆用马儿的毯子盖住头,该有多好。

煤灰又喷着鼻息,只是这一次它在责备我。它这些日子以来载着我跋山涉水,也该让它过过舒服的日子。但是,我麻木疲累的手指却拨不动它身上的每个扣环,只得从它背上拉下马鞍,几乎失手让它掉到地上。我胡乱摸着它的鞍辔,闪闪发亮的扣环在我的眼前舞动。最后,我索性闭上眼睛,单靠记忆来帮它取下鞍辔。当我张开双眼时,阿手出现在我的手边,我对他点点头,鞍辔就从我毫无生气的手中滑落。他看着鞍辔却不发一语,反而帮煤灰倒了一桶他刚打回来的水,帮它张罗燕麦,还拿来了一大捆鲜绿的甜干草给它吃。我有气无力地拿下煤灰的毛刷,而他伸手把刷子接过去。“让我来。”他平静地说道。

“先照顾好你自己的马。”我责备他。

“我的马已经安顿好了,斐兹。你看,你没办法好好照顾它,还是让我来吧!你几乎站不直,休息一下吧!”他几近和蔼地对我说,“我们下次骑马的时候,你再为我一展身手吧!”

“如果我让别人照顾我的动物,博瑞屈可会引以为耻的。”

“不,他不会的。他不会让一个自己都站不稳的人来照顾动物。”博瑞屈从厩房外观察我们,“把煤灰交给阿手,小子,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阿手,管管这里的事情吧!等你安顿好煤灰之后,就去看看马厩南端那匹斑点母马。我不知道它是谁的马或打哪儿来,但是它好像病了。如果你发现它真的病了,就交代马童把它和别的马隔离开来,然后用醋消毒厩房。我带斐兹骏骑回房休息,然后马上帮你带点吃的回来,等下就在我的房里用餐。对了,找一位马童帮我们生火,或许房间跟洞窟一样冷。”

阿手点点头,继续忙着照顾我的马儿,只见煤灰的鼻子沾着燕麦片。此时,博瑞屈拉起我的手臂。“来吧!”他好像在和马儿说话般地对着我说。我不情愿地靠在他身上,走过一列列长长的厩房,然后他在门边拿起一盏提灯。马厩的温暖让这夜晚显得更加寒冷漆黑,而当我们沿着冰冻的小径走向厨房时,又下雪了。我的心随着雪花眩晕地漂泊着,不确定自己的脚到底在哪里。“全都变了,从今以后都变了。”我对着夜空说话,这些话却随着飘落的雪花飞逝。

“什么变了?”博瑞屈谨慎地问道,语气中透着忧虑,可见他担心我又要发烧了。

“每件事情。你如何对待我,或许你没想过;还有阿手如何对待我……两年前我们还是朋友,只是两个在马厩工作的小伙子。他从来没有帮我的马儿刷过毛,但是他今晚对待我的态度,好像在照顾一个虚弱病重的人,一个连他都没办法辱骂的人。看来我似乎应该等着他帮我做那些事情。城门守卫认不出我。甚至连你都是,博瑞屈;半年或一年前,如果我生病了,你会把我拉到你的住处,像治疗猎犬般医治我,根本不容许我有任何抱怨。现在你却这样带我走到厨房门口,还……”

“别再嚷嚷了!”博瑞屈粗暴地制止我。“别再抱怨了,也别再自艾自怜了。如果阿手像你现在这样,你也会为他做相同的事情。”他继续说着,似乎很不情愿,“时间过得很快,所以事情都变了。阿手还是你的朋友,只是你已不再是秋收时离开公鹿堡的那个小子了。当时的斐兹还是惟真的跑腿,也是我的马童,但仅止于此。没错,你是个皇家私生子,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但在群山王国的颉昂佩,你的表现可大大超越了你的身份。无论你是否脸色苍白,还是骑了一整天的马而四肢无力,都无法掩饰。你的举止就像骏骑的儿子般得体,充分显现出你的风度仪态,所以那些守卫才会对你行礼如仪,还有阿手也是。”他吸了一口气稍事停顿,用肩膀推开厚重的厨房大门。“还有我,愿艾达帮助我们。”他喃喃地补充道。

他接下来的行动却和先前的话相互矛盾。他把我带进厨房对面的守卫室,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让我只得坐在破旧木桌边的长凳上。这守卫室的味道真令人感到舒适,不论是身上沾满污泥、冰雪,或是酒醉的士兵,在这里都会觉得很舒服。厨师总是在炉火上留下一锅炖肉,面包和乳酪也在桌上等着,当然还有从储藏室里拿出来的黄夏奶油厚片。博瑞屈替我们舀了

两碗热腾腾的香浓大麦粥,还倒了两杯冰凉的麦酒搭配面包、奶油和乳酪。

第13节:一起留在群山王国

我有好一会儿只是呆望着桌上的食物,疲惫得连汤匙都拿不动,但阵阵香味诱惑着我勉强吃了一口,然后我就开始大快朵颐了。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下来脱掉肩上的罩衫,接着撕下厚厚的一片面包。我吃着第二碗大麦粥,然后抬头看到博瑞屈兴味盎然地望着我。“好一点没?”他问道。

我停下来想着他的问题。“好些了。”我感觉很温暖,也吃得很饱,虽然很累,却是很棒的疲倦感,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可消除疲劳。我举起手仔细端详,仍然感觉阵阵颤抖,但已经看不太分明了。“好多了。”我起身站直。

“你可以去见国王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现在?今晚?黠谋国王早就睡了,他的房门守卫可不会让我进去。”

“或许不会。但是今晚你至少得在那儿露个脸,让国王自己决定何时见你。如果你见不到他,就可以回来睡觉了。但我打赌就算黠谋国王不见你,王储惟真还是会想听听你的报告,或许现在就想听。”

“你要回马厩吗?”

“当然。”他自顾自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嘛,只是个马厩总管,斐兹。我没什么可报告的,而且我答应阿手要帮他带吃的回去。”

我沉默地看着他装满一盘子食物。他把面包切成一长条盖住两碗粥,也切了一大块乳酪,还在旁边涂上一层厚厚的黄奶油。

“你觉得阿手如何?”“他是个好孩子。”博瑞屈勉强回答我的问题。

“他在你眼中应该不止是个好孩子而已。你让他和我们一起留在群山王国,然后和我们一道骑马回来,却让其他人跟着车队先回来。”

“我需要个够沉稳的人来帮我,因为你当时……病得很重,而且老实说,我的状况也不太好。”他举起手抚摸黑发中的一绺白丝,那致命的一击几乎让他送命。

“你怎么会选中他?”

“其实不是我选他,而是他找上了我。他找到我们住的地方,接着就和姜萁交涉,而我当时还绑着绷带,双眼也无法集中视线。与其说我看到,还不如说我感觉到他站在那儿。我问他需要什么,他就说我应该找个管事的人,因为我病了,柯布也死了,马厩里的帮手也愈来愈懒散。”

“他的看法让你印象深刻。”

“他很清楚什么是重点。他没有问些关于你我的蠢问题,也不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他找到了可以做的事,就来做了,而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所以才让他打理一切,而他也做得很好。我把他留下却把其他人送回来,是因为我知道他有这能耐,也想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到底是野心勃勃,还是真的明白主人和动物的从属关系?他想借着管理别人掌权,还是真的对动物好?”

“那你现在觉得他怎样?”

“我年纪大了。当我无法控制脾气暴躁的马儿时,公鹿堡应该要有一位好的马厩总管接手我的工作,但我没想到自己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得退休。他要学的还很多,但我们都还算年轻,他可以好好学,而我也还能好好教他,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点点头。我想他曾计划让我接手,但如今我俩都明白这不可能了。

他转身准备离去。“博瑞屈。”我平静地叫住他,而他也停了下来。“没有人能取代你。谢谢你在过去几个月为我做的一切,我只能用生命来报答你。你不只救了我一命,你从我六岁起就赋予我生命,让我成为现在的我。骏骑是我的父亲,这我知道,但我从来没见过他,而你却日复一日像父亲般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没有体会到……”

博瑞屈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打开门。“等我们其中一人快死的时候再说这些吧!去向国王报告,然后回来睡觉。”

“是的,大人!”我听到自己这么说,也知道他和我一样露出了微笑。他用肩膀推开门,带着阿手的晚餐走向马厩,那可是他的家。

而这里是我的家,我也该面对现实了。我拉平潮湿的衣服,然后用手梳了梳头发;我拿走桌上的盘子,然后将潮湿的罩衫披挂在手臂上。当我从厨房走到大厅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弄糊涂了。织锦挂毯比从前更明亮了?散落一地的药草闻起来更香?每个门口的精致木雕总是闪着温暖的光芒?我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思乡而有的错觉,但是当我停在大阶梯下方点燃一根蜡烛,准备上楼的时候,注意到那儿的桌子并没有沾染蜡泪,反而铺着一条绣花布。

珂翠肯。公鹿堡如今有王后了。我自顾自地傻笑,所以说,这城堡趁我不在时大为改观。是惟真在她来之前藉此鼓舞自己和人民,还是珂翠肯自己要求整顿城堡的?这很耐人寻味。

当我步上大阶梯时,就注意到其他东西。每座烛台上方的古老煤灰标记不见了,就连楼梯的角落都一尘不染,蜘蛛网也没了,每道台阶的烛台上插满了燃烧的蜡烛,架上也都有刀子供防卫用,这就是王后住进来之后的转变。当黠谋的王后还活着的时候,我可不记得公鹿堡曾经如此一尘不染,也从来没有这么光鲜亮丽过。

我六岁时就认识了黠谋国王的大门守卫,是一位表情阴郁的沉默老兵,只见他仔细凝视着我,然后就认出我了。他对我露出短暂的一笑,接着就问我:“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报告,斐兹?”

“只想说我回来了。”我回答他,而他也慎重地点点头。他已经习惯我在不寻常的时刻在这里走来走去,但他不是个随便假设或下结论的人,更不会和这类人说东道西。所以,他静静地走进国王的卧房,告诉里面的人说斐兹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里面传话说国王会抽空召见我,也很高兴我平安归来。我静静地离开他的房门,但心中明白这并不像是其他人的客套话,因为黠谋从来不是这种人。沿着同一条走廊前进,就到了惟真的卧房。我在这里也被认出来了,但当我要求守卫让惟真知道我回来了并且想向他报告时,他只回答惟真不在房里。

“那么,在他的烽火台里了?”我心里纳闷他这时候在那儿观望些什么。冬季暴风雪阻挡了劫匪来袭,保障了沿岸地区的安全,至少这几个月来都是如此。守卫缓慢地露出笑容,而当他看到我困惑的眼神时,微笑就变成了露齿而笑。“惟真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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