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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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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不以为然地嗤笑:“这是遇上强盗了吧?”
按她想,陈知善是个男儿,又有陈喜护着,怎么也吃不了这毒妇的亏。谁知胡婆子战斗力太强,上去就把陈知善纤瘦的小腰给牢牢抱住了,两条老粗腿还有往上攀好做千斤坠的趋势,陈知善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哪里见过这种粗鄙妇人,当下臊得面红耳赤,推拒不能。而陈喜,手刚挨着胡婆子,胡婆子就把个雄伟的胸器朝着他抖了两抖,挺胸挤压上前,大哭大喊:“救命了,不得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乡亲们,难道你们就能忍心看我这样被个外乡人欺负么?”
于是陈喜也红了脸不敢伸手,胡婆子奸计得逞,少不得颇为得意,对面皮薄的陈知善越发不客气,拉拉扯扯中,也不知怎地,“刺啦”一声响,知善少年的裤子给她活生生扯坏了,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在晨风中抖啊抖。
陈知善在家是首富独子,在外是神医爱徒,受到的除了尊重还是尊重,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下悲愤莫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一张清秀白皙的脸红得如同粉霞,垂着眼不敢看安怡,不知如何是好。
胡婆子却是无所谓,得意地继续扯着他的裤子道:“快拿钱来!再叫那小姑娘把五爪金龙留下来!”大有如果不同意就要把陈知善的裤子扯掉的威胁意味在里面。
裤子和钱袋相比,当然是裤子重要,陈知善已然要妥协;“五爪金龙,你做梦呢。”意思是五爪金龙没有,要钱可以。
安怡忍不住冷着脸欺上前去一把扯下胡婆子头上那根摇摇欲坠的金簪,狠狠抵着她脸颊的皮肉冷笑道:“恶婆娘,快放手!不然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谋财害命!”
“你敢!”胡婆子凶蛮地吊起三角眼,对上安怡黑得不见底的眼睛,莫名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却是十分不服想她活了几十年,在这野草里罕逢敌手,如何能真正怕了这小姑娘?谁知才往前行了半步,金簪便往皮肉里进了一分,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安怡手上半点不抖,表情平静,眼睛照旧又黑又冷,整个人冷气杀气外泄人。
明明只是个身量尚未长足,眉眼间还带有稚气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偏胡婆子就相信自己只要不松开陈知善,安怡就能说到做到。
“安怡!安怡!别这样。”陈知善给她的行为吓得大叫,生怕会出人命,只管拼命拽住她的手,试图把她拉开。
安怡朝陈知善微微一笑,手又往前递进了半分。狭路相逢勇者胜,遇着凶悍不讲理的人,你就得比她还凶悍不讲理。这个道理是她咂摸了很久才咂摸出来的,而之前,她以为这世上人人都应该讲道理的。她恨不得立时送了胡婆子去伴随胡三赖,但她此时力量不够,胡婆子这样的人也不配她用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去赔,且这二人将来还有其他用处。
“啊……疯子!”疼痛是人体最本能的恐惧,胡婆子尖叫一声之后,在安怡冰冷得没有活人气的眼神注视下,终于松开了陈知善。她欲要去夺金簪,手就又一麻,再看,安怡另一只手并未闲着,铁钎子又刺上了她的手臂某处。
可以出气,可以给这老虔婆教训,但若是做得过了就不好了。周金刚皱眉上前在安怡肩头一拍又一拉,轻轻松松便叫安怡松了手,随即将安怡拖到一旁,一脚将胡婆子踢飞出去,“呛啷”一声长刀出鞘,黑着脸劈了之前从火里抢出来的一个盆架,淡淡地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报官?走!跟我一起去见官!”又叫两个亲兵来扭胡婆子,胡婆子自然不肯,少不得呼天抢地的大喊大闹。
一直在旁看热闹不言语的胡老头此时才抬眼看向蔡老头,蔡老头为了息事宁人便拉他过去小声说了几句惹不得之类的话。自来恶人也怕胆气壮的,胡老头晓得今日讨不了好,只得上前将坐在地上哭闹不止的胡婆子扶到一旁,可怜巴巴地道:“客人,这婆娘不懂事得罪了你们。但还请付点医药费和这两日的食宿费罢。”
这倒是,好歹在人家吃住了两日,他可不做那白吃白住的,陈知善掏出块约莫一两的银子准备扔过去,周金刚黑着脸劈手夺过来,生生将那银子削了一半,一半还他,一半砸到胡婆子头上,啐道:“赏你个不要脸不要命的肮脏东西,不怪房子烧了都没人肯帮忙。”
“算了,算了。”蔡老头出来做好人,苦劝周金刚等人:“天色不早,要出山就要赶紧的。”
“晦气!”周金刚朝胡家两夫妻吐了口唾沫,才拉着安怡等人走开。蔡老头先在村头找着户儿子多,不怕胡家报复的人家烧水做饭安置好众人,神神秘秘地寻着安怡和陈知善,小声道:“听说是埋在山里头了,没人知道确切位置。两位还要去祭奠么?”
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连坟头都没有一个,好点是随便挖个坑掩埋了,不好些就是曝尸荒野喂狼了。
正文 第35章 拿命来换
“不能失信于鬼神。但为了不节外生枝,咱们路上去祭奠。”安怡忍不住自嘲,看她前生怎么混的,死后就连安身之所都找不到。这次也只能先到这里,等有朝一日有能力了才又回来寻找尸骨,也算是给前生一个交代。至于这香烛纸钱,她已是又活了,用不着,全是给婉儿准备的。她只盼着婉儿也能如她一样有此好运,实在不行,下辈子也投个好胎。
饭后,众人经过胡家附近,听得胡婆子又哭又骂,安怡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胡婆子不过是靠着胡三赖,胡三赖不过是靠着山外的一群地痞流氓,现在胡三赖已经与蚂蚁山林为伴,再回不来,没有儿子,年龄渐老,人缘不佳又失去财产的两夫妻在这穷山村里可以想得见的难熬。
行到鹰嘴石时,安怡提出要祭奠,周金刚等人觉着她到底是女儿家心肠软,也没管她,由她自便,唯有陈知善真心实意地从头陪到尾,只是他祝祷的是胡家被磋磨死的可怜小媳妇,安怡祝祷的却是另一个忠肝义胆的姑娘。
待最后一张纸钱化作灰烬,陈知善才垂着眼轻声道:“安怡,你日后不要再这样……”
“怎样?”安怡收起怅惘看向陈知善,却见少年玉白的下巴和耳朵全都红透了,睫毛如同蝶翼一样微微颤动着,看也不敢看她,就多了几分莫名:“我日后不要再怎样?”
陈知善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足尖轻声道:“是我没本事,连那么个泼妇都对付不了,又害得你要为我出头,污了你的手。今后不要再当着外人的面争强斗狠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好,于你将来不好。我是男人……”本该由他护着她,而不是一直由她护着他,剩下的话陈知善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睫毛越发扇动得厉害,脸也红得几欲滴血。
他以为她之前威胁刺伤胡婆子全都是为了他,其实不是的,她固然有维护他的意思在里面,实际上更是因为她恨胡婆子,巴不得胡婆子死……安怡不知该怎么解释,便故意用调侃轻松的口气笑道:“对,你是男人,这样的伎俩不该难住你。你就是打不过她,不能与她一样没脸没皮,也可以用用姑姑教你的法子嘛。”
陈知善莫名:“姑姑没教过我什么法子啊?”
果然纯善,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想方设法地去捞偏门,看到一个穴位,不但会钻研如何救人,更会钻研如何害人。所以她还是不要把人给教坏了,安怡笑道:“你看姑姑,谁敢在她面前撒泼?”
这倒是真的,陈知善默默点了头,往前大步行了片刻,突然回过头来望着安怡粲然一笑,坚定地道:“总有一天,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山风把崖边一缕白云送至蓝衣墨发的少年脚下,少年的笑容灿烂真挚、亲切温暖,眼里所含的真挚情义有如冬日的一缕日光,驱散了安怡心头的雾霾,安怡忍不住看着他微笑,轻声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陈知善没听清楚。
“我说你身上的烟火气怎么那么重!”安怡朝他喊了一声,眼角微微湿润。这个美好的少年和他那段纯粹的情,不是她的,而是原身的。她已经占据了别人的人生,若是再贪心,什么都想占全了,只怕神佛也会看不惯吧。
陈知善傻傻地想了会儿,朝她微笑着挥挥手走了。安怡却知道,他仍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因为知善少年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原本是不该相交的。
进去时觉得山路永远也不到头,出来却都觉得要快了许多。众人赶在第二日中午出了山,傍晚时分到了抚宁城下。周金刚要连夜赶回卫所,便与安怡在城门口道了别,安怡与陈知善回到周家,恰逢周家正开晚饭。
吴菁独坐在桌前用饭,见他二人进来,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然落地,笑道:“你二人有口福,今晚主人家设宴款待贵客,都是好菜,快坐下吃饭。”
饭后,三人围桌而坐,听陈知善将经过侃侃道来,安怡只在一旁坐听,偶尔才添补一两句,平静得如同说的全是别人的故事。
没想到,安怡的故事居然是这样的。吴菁只凭陈知善的描述就已经从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大致完整的故事世家贵女跌落尘埃,有家归不得,惨死他乡且尸骨无存。她烧了胡家也算因果,可那个罪魁祸首胡三赖,难道就这样轻饶了吗?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好不容易回去报仇,怎会只把房子烧了就算解了恨?除非是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不然哪怕是往他家锅里下毒药呢,反正这家子没一个好货。
那么……吴菁猛地看向安怡和桌面上的那株五爪金龙,事情肯定是发生在安怡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并且也将无从查证。吴菁一拍桌面,冷声道:“胡三赖呢?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怎能如此轻饶!”
陈知善赶不上吴菁的思维,呆呆地看着吴菁,安怡交叠在膝盖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目光也迅速朝吴菁扫过来,旋即又在二人目光即将交汇时迅速收回,继续垂眸看着地砖。
看来果然如她所想。吴菁轻叹了口气,抓起安怡素白的手左看右看,直到安怡的手心冒了细汗才道:“这双手,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灵巧,最适合拿针的手。”
安怡站起身来,有些惶恐地道:“姑姑谬赞了,谁的手也比不上您的手……”
吴菁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道:“问你一事,你若答得让我满意,我便收你为徒。”
安怡的惶恐立即化成了动力,双眼发光地看着吴菁道:“姑姑请问。”
吴菁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金针可救人也可害人,我要问的是,若是有朝一日,有一个残害过你,你恨不得他死的人的妻儿得了病,急需你救治,他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于你,而他的妻儿本身无辜,你救还是不救?按你的本心来说。你要知道,你若说假话,我兴许不知,但神鬼可知。”
房里寂静一片,就是陈知善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焦急地等着安怡回答。安怡汗湿衣衫,她知道世人爱听什么,她也可以说出“无辜者无辜,当然要救”之类的漂亮话,但她不想违背本心,也不认为吴菁是个轻易能被糊弄的人,更何况,神鬼可知。再没有她这个死了又重活的人更忌讳这些,于是安怡垂着眼,轻声而坚定地道:“让他拿命来换。”
正文 第36章 乐极生悲
吴菁沉吟不语,陈知善急得不行,悄悄扯了安怡的袖子的一把,使劲儿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说两句好话补救一下。
安怡垂眸不动。既然残害过她的就是仇人,她为什么要满足仇人的愿望?她不主动害人,不害无辜之人,却也没必要恶心自己,为难自己,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正理。
终于,吴菁轻轻出了口气:“拜师吧。”
这个结果似是出乎意料,却又似是意料之中的,但安怡总体说来很是欢欣鼓舞,端端正正行了拜叩之礼。吴菁严肃地道:“不要忘了你今日说过的话,你将来若是做下违背正义之事,我便亲自废了你的手。”
大抵似吴菁这样的人,总是有自己行事的一套规矩的,安怡自问此生不大可能去做违背正义之事,便认真道:“徒儿记住了。”
陈知善十分欢喜这个结局,想要趁热打铁,便含笑道:“师父,徒儿和师妹有件事想请您老人家示下。”
吴菁收了安怡这个天才徒儿,心情十分的好,便道:“你说。”
陈知善道:“仁惠堂不仁已是多年,平白赚了不少不义之财,倒叫多少人看得起病、买不起药。安怡和我说了,她乐意把这株五爪金龙卖得之财用来开个药铺,以最低的价卖最好的药,宛如行善积德一样的。不知师父您可准许?”
安怡趁势添补道:“当然,还可补贴家用。”
“唔。”吴菁点了头,算是允了:“早年我不曾开设药铺,是因为我不需要太多的钱,没必要于他人口中夺食。如今我的徒儿既然需要这个养家糊口,那就没必要客气了。回去后就把铺子开起来吧。”
此次抚宁之行,对于安怡来说意义深远。首先,她杀了胡三赖,惩处了胡婆子两夫妻,算是暂时出了口恶气;其次,她寻回了五爪金龙并说动了吴菁开药铺,今后一家老小的生计和她要花的钱总算是有了个出处;最后,也是最让人欢喜的一件事,吴菁终于答应收她为徒,这意味着她离回京报仇的愿望又走近了一大步。
安怡伺候吴菁睡下后,因为心情激荡睡不着,索性取了自己和吴菁换下的衣衫去井边清洗,等她慢吞吞地把今后该怎么做的思路理顺,并清洗好衣物已是夜深。正晾衣服时,忽听院门轻响,外头悄无声息地走进几个人来,清一色的青绸袍子,牛皮马靴,二十来岁的年纪,腰间挂着长长的朴刀,正是她和周金刚在街上看到的那一拨人。
那几人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院子里还有人,少不得都意外地对视了一眼,再停住脚,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安怡一番。安怡眼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站在最前头的那几个,反倒是半遮半掩地站在门后阴影里,将进未进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互相扶持着,说是喝醉了酒吧,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说是睡着了吧,断没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夹杂在酒味儿里顺着清凉的夜风飘了过来。
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寂静的深夜,带刀之人冷漠警惕、上下打量的眼神,安怡想起之前周金刚的警告,突如其来地就打了个寒颤。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动作显得自然些,淡淡地朝那几个人点了点头,转身拿起盆子打算折回屋里去。
院子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到就连她轻轻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十、九、八,只差七步就可以走到她和吴菁共住的房门前,安怡轻轻吐出一口气,僵硬地继续挪动步子,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容回绝的命令:“姑娘请留步。”
安怡倒吸了一口凉气,提着盆,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面对那几个人,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惊讶和意外:“这位大哥,你是说我吗?”然后她又眼尖地看到,当先立着的那个娃娃脸下垂的左手上滴下一滴鲜红的血,在檐下灯笼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妖艳的红。
安怡迅速收回目光,试图把目光调整到另一处,却又看见,娃娃脸旁边的那个人腿上血肉模糊。呃……安怡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眼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表情十分扭曲。
不知是她的样子太过可笑,还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那个娃娃脸居然笑了起来:“好可爱的小姑娘,这样的怪动作,我还从未见人做过。”
安怡没有笑,她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大麻烦了。这些人从京城里来,神神秘秘的,深更半夜的带伤偷偷溜进来,要说他们没做下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怕傻子才会信。她乐极生悲运气不好撞破了他们的隐私,他们定然不会轻饶于她的,就不知道他们是要把她扔进井里去呢,还是想要把她弄死再带出去抛尸乡野。
她该怎么办呢?安怡犯了难,若是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往后跑,吴菁和陈知善等人必然会被惊动,肯定也会护着她。陈喜是有点防身功夫在身的,周家的下人也不少,大概都会被惊动,但问题是,她面前的这些人并不是如胡婆子一家那样的普通人,他们从京里来,不知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要命勾当。他们为了掩盖行藏,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很迅速地把她们师徒几个全部一锅端了,然后毁尸灭迹反正这个院子里没有周家人在,也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若是不喊,就这样束手就擒,等着去死,又太让人不甘心了些。
娃娃脸含笑欣赏着安怡变来变去的表情,往前踏了一步,道:“夸你呢,怎么看着倒似是要哭了一般。”
随着他这一动,他身旁的几个人也不动声色地往四下里散开,把安怡前后左右四个方位都给堵上了,而先前还停在门外的那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小小的院子里顿时挤满了人,包括吴菁和陈知善的门口也站了人,但是这么多的人,除了娃娃脸的说话声外,愣是没有一点杂音,安静得吓人。
正文 第37章 不忍逼视
安怡的手在抖,脚也在抖,呼吸很困难,她真的很不想死,也更担心即便是她选择悄无声息地死了,吴菁他们还是不能逃脱被弄死灭口的命运。
她抬起头,朝娃娃脸可怜兮兮地道:“这位大哥,你们是遭贼了吗?我能行针能缝合伤口,要不要我帮忙?”
昏黄的灯光下,一身旧衣的小姑娘不喊不叫,不惊不惧,仰着素**嫩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卷翘的睫毛忽闪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就那么可怜兮兮并带了最真挚的讨好地看过来,即便是最冷血无情的人也会有些许不忍。
娃娃脸最先被安怡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握着嘴低低咳嗽了一声,眼睛往左边瞟了瞟,然后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道:“真的么?看你也不过十一二岁,如何能做这些事?不要骗人了。”
安怡顺着娃娃脸的目光飞速瞟了一眼,看到一个瘦高男子独自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微侧着身,半掩着脸,好像和前后两拨人都没什么关联,可又像是被一群人牢牢护在中间。从前她和祖父出门时,家里的护卫便是如此布置,安怡心里就有些明白了,这个人应当就是这些人的头目。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和表情,安怡还是大着胆子朝着那个方向说道:“我当然是说真的,要是不信,可以让我先给谁止止血。”话音刚落,一道目光便有如实质般的落在她身上,刺得人十分不舒服。安怡抿着唇,将两手交握着放在胸前,努力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娃娃脸,轻声央求道:“哥哥,我说的都是真话,让我先给您止血吧……”
大概是安怡的样子太过可怜可爱,娃娃脸的笑容有片刻停滞,两条弯弯的眉毛不受控制地轻轻跳了跳,眼里更滑过一丝不忍,他询问地朝瘦高个看过去,话却是对着安怡说的:“你跟着你师父几年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对于她们的身份来历,这些人都知道。什么人才会对住在自己隔壁的人这样小心啊?安怡说不清楚是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更害怕,嘴却是一点没闲着,飞快地回答:“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啦,已经可以看病开药方了。”只要他们需要她,她就能有一线生机吧?
不知瘦高个给了娃娃脸什么暗示,娃娃脸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安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了笑,将手放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握着,低声轻笑:“这样的么?那就跟我进来吧,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颈后的那只手温热干燥,却带着致命的威胁,安怡清楚自己这柔细的小脖子怎么也禁不住那么一下,就很顺从安静地跟随着娃娃脸的脚步往客房正屋里去。临进屋时,她麻溜地瞟了瞟,看到瘦高个站着没动,几乎要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屋里已掌了灯,之前被扶着的人被一溜放在了床上。一共三个人,全都血肉模糊,一个被砍伤了前胸,一个被砍在脸上,另一个被刺伤了肚腹。看得出他们之前都曾经被简单包扎过,但毕竟伤太重,血早已经浸透了绷带和衣物,血淋淋地往身下的被褥上淌,满屋子浓重的血腥味儿呛得人几欲作呕。
安怡屏住呼吸,白着脸上前探查,摸到两只脉搏已经停止跳动的手,于是格外庆幸她还没学到吴菁那手起死回生的针技呢,如何能治这样重的伤?少不得露馅再被弄死。高兴归高兴,她挤出两泡泪,同情地指着那被砍了胸和被砍了脸的两个人对娃娃脸轻声道:“这两位大哥已经不行了。”
“小丫头片子,别不懂装懂,胡说什么?”一个眉间有疤的男子大步上前,猛地把安怡推了个趔趄,凶神恶煞地道:“不就是点小伤么?怎地就咒人?嫌命长了么?”
安怡早知道会是这样,稳住身形就赶紧往娃娃脸身后藏,委屈地揉着眼睛哽咽道:“我没说谎,倒是那位被刺穿了肚腹的哥哥还有救,但也要快,不然大罗金仙来了也没得救。”
那眉间有疤的男子越发暴怒,伸手要抓安怡:“我撕烂你的臭嘴,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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