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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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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没有秘密,安怡觉得莫贵妃的亲切里暗含了另一层意思,譬如说,她刚才和连太后间接证实了江西颠道人一脉的神奇本领,张欣能借这个怀孕,张婕妤也能一次中的,不然都没法儿解释为什么之前她年轻貌美多次承宠都不行,这回一次就行了的。
这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有心人,张婕妤可以是运气好,也可以是借着张欣的手如愿以偿,但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可以用据说来害她,她也可以用据说来还击。就看谁的运气好了,就如这时候的莫贵妃与她,表面一团和气,下次见面谁又知道是什么情形?安怡恭敬地目送莫贵妃入了内殿,仰着头迎着朝阳走了出去。
在宫道旁,她遇到了谢满棠和吴菁、以及被宫人用软椅抬着的叩真子。
正文 第437章 莫催居
谢满棠神色淡然地看着安怡,安怡从眼角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走到吴菁和叩真子面前低声道:“师父。”
吴菁握住她的手,含笑道:“看着不错。”压低了声音:“不要多想,回去后就安安稳稳地呆着,不关你的事。你师叔祖缺几味药,正好请他们帮忙。”
“那师父出宫后就来我家吧。”安怡目送吴菁等人走远,将要回头之际,谢满棠迅速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二人目光相接,他立刻飞快地把头转了过去,头越发仰得高了。
安怡垂下眼,笑了起来,还在生气呢,她已经不生气了。
兰嫂等人早在宫门外等着的,见安怡出来就围了上去,先把安怡扶上车,红着眼眶道:“姑娘可回来了,昨日您一去就没回来,可把人给吓坏了,老爷和太太一宿没合眼,老爷要上朝理公,太太本要跟着我们一起来等,还是棠国公一早就使人去说,您没有大碍,让咱们赶车来接就是。太太这才没来。”捧了热腾腾的粥和两样小菜上来:“棠国公说您可能在宫里吃得不太好。”
岂止是吃得不好啊,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安怡两眼放光,端起粥碗埋头苦吃,吃完了两碗还要,兰嫂不给了:“先缓缓吧,回去再吃好吃的。”
马车行到半路,就被人拦住了,湖月含笑站在车前道:“见过淑惠乡君。婢子是蜀王府上的,替我们侧妃娘娘给乡君传句话。”
“什么事?”安怡忍不住阴暗地想,朱侧妃的消息都是挺灵通的,之前不肯应她所请相约见面,难道是因为知道连太后对她不满意,所以要躲着她?如今又主动找上门来,又是知道她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还真会审时度势。
湖月跟了朱侧妃许多年,朱侧妃的风光和落魄她都见过,从当年的王府到安侯府,从安侯府到蜀王府,从京城到蜀地,她见识过的人和事太多了,当然能看出安怡眼里的不悦之意。便含着笑道:“前日我们侧妃身子不爽,未能成约,昨日要好些了,就想着要在您出宫之后私底下为您庆贺,怎奈您入宫就未出宫,一拖拖到了今日。赶早婢子就在这道旁候着,总算是等着了您。”
安怡知道自己没立场发脾气,哪怕她知道那个人其实是王氏,其实是安安的亲生母亲,但王氏亏欠的是安安,不是安怡。安怡笑了起来:“多谢侧妃百忙之中还能记挂着我。”
湖月见她想通了,便笑着道:“前方有个莫催居,很是清净,菜品也是少有的精致美味,我们侧妃在那里设宴为乡君庆贺。不知乡君有空么?”
安怡道:“待我回家换一身衣裙,妆点了再来。”
湖月微笑着行礼下去:“那婢子这就去回我们侧妃。”
这就要见面了吗?只有她和朱侧妃两个人,朱侧妃会对安九的死有什么反应?是无动于衷还是悲伤难耐?安怡有些颤抖地拿起茶杯想要饮茶,结果发现茶杯里根本没有一滴茶水。兰嫂疑虑地给她斟了茶,笑道:“姑娘是太累了吧?”
安怡胡乱应了一声,看着斟满了茶水的茶杯,突然又一点都不想喝了。回了安宅,薛氏和安老太少不得拉着她嗦了一回,安怡急着要出门,便道:“我好着呢,等我回来再细说。”
薛氏有些失望:“给你炖着神仙鸡的,你不回来吃啦?”
安怡道:“晚上回来吃。”想到如果一切顺利,吴菁等人晚上也应该来家里了,就又叮嘱薛氏:“师父晚上可能会来,多准备几个好菜,要是厨子做不出来,就去杏花楼请大厨,不要舍不得钱。”急匆匆地挑了件大红色的衣裙,披了白狐裘斗篷,一口气赶到了莫催居。
莫催居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里面的景色实在是太好,茶好酒好菜好,伺候的还都是美人,进去的人就不想出来,所以才会让催他走的人莫催。这样的地方花费当然低不了,安怡一路进去,看到的都是钱,无论是陈设的字画古董,还是美丽可爱的双胞姐妹,光可鉴人的青玉石地板,蜀地运来的蜀锦地毡,全都是钱。
可真会享福,安怡忍不住忿忿,自己在那里吃苦受罪,那个人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可有过半点愧疚不安之意?
一个眉目清秀,穿着青色素锦衣裙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笑着要引安怡入内:“是蜀王府的客人吧?请往这边来。”领着安怡沿着青石小路往里走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停在一座玲珑小桥前指着前方精致的小院道:“客人请往里走,过了这道桥进去就是,奴就不跟去了,以免打扰客人的清净。”
安怡轻轻颔首,走过小桥,站在小院前时终究有些紧张,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眼兰嫂。兰嫂不明所以,却还是应景地宽慰她道:“婢子一直跟着您的,咱们出来时也是和老太太、太太说过的,要是咱们到点儿不能回去,家里也会来寻。”
什么啊,安怡苦笑着推开了虚掩的院门。浓冽幽香的腊梅花味扑鼻而来,院落深处一株高大的古梅正当怒放,朱侧妃拥着件华贵的火狐皮裘坐在树下,微眯了眼睛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一旁的湖月领着几个容貌美丽、打扮得体的小丫头正在摆弄精致的吃食。
安怡的心陡然一跳,她想起了若干年前在安侯府中,王氏也是最爱挑着这种风和日丽、或是雪后初晴的日子坐在花树下或是烹茶奏笛,或是吟诗行酒。王氏生得貌美,体态风流,坐卧都是画,她年幼只知道好看,只知道那是她的亲娘,她可以扑过去抱着王氏喊娘,安保凤却只敢远远地站着看,从来不敢主动靠过去,却每每能在一转身后就弄了王氏身边的人,闹得要死要活的。
朱侧妃沉默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安怡,有一瞬的恍然,很快就收敛了怅惘,朝安怡招手:“快过来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自作主张点了这些菜,瞧瞧要是不喜欢,又另外点。”
正文 第438章 谁让你来的?
“有梳子黄瓜和杏仁酪就够了。”安怡在朱侧妃的对面坐下来,既然让她点,那她就不客气了。
燕鲍鱼翅都没什么稀罕的,就是这大冬天里非要吃黄瓜……湖月挑起眉头,探究地看向安怡。见安怡一副“就是想吃个普通家常小菜”的坦然模样,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微微色变,担忧地看着朱侧妃。
朱侧妃理都不理湖月,眉眼纹丝不动,仍然维持着刚才的端雅大方样:“让人去和杏婆婆说。”又回头对着安怡道:“杏婆婆是此间大厨,她做的素菜和甜品乃是一绝。”
安怡巧笑嫣然:“那是要好好尝尝。”仰头看着满树怒放的腊梅,笑道:“若不是侧妃相邀,我都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朱侧妃淡笑着给她斟了一杯香茶:“我自己窖的花茶,你尝一尝。”
安怡尝了一口,道:“是茉莉花茶,可有梅花茶?这样才应景。”
这回就连兰嫂都忍不住看向安怡,别人请吃饭,挑三拣四的不为其说,还连主人奉上亲手制作的香茶也要挑剔,这是真失礼了。安怡却恍若未觉,继续笑看着朱侧妃,静等朱侧妃回话。
朱侧妃的笑容终于有片刻停滞,随后又若无其事地道:“很多年不做那茶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让人给你换旁的,你平常喜欢什么?”
安怡带了几分挑衅地道:“云雾钻林茶。”肆意地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用那个茶配了钧窑雨过天青的茶盏,实在是赏心悦目,怎么都不会厌烦。”
说得就好像她挺有钱似的,就算是有钱,也轻易买不来极品的云雾钻林茶。别看现在是个乡君,谁不知道安保良从前穷得只有一条裤腰带啊。这回就连湖月都严重看不惯安怡了。
朱侧妃沉默地看着安怡,似曾相识的眉眼,似曾相识的神态气韵,就连生气了耍小性子也一样,还有这一身衣裳打扮,也是自己当年最爱给女儿作的装扮,吃食爱好也一样,可是安安已经死了。既然安怡有备而来,她又怎能不应战?朱侧妃如同春花绽放一样地笑了起来:“给淑惠乡君上钻林茶,告诉青夫人,一定要最好的云雾钻林茶,一定要配上好的雨过天青钧窑茶器。”
莫催居果然财力不同寻常,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茶和茶具就已经送到了安怡面前。朱侧妃热情地招呼安怡:“尝一尝,可还喜欢?”
安怡尝过,笑得眉眼弯弯:“茶不错,就是泡茶的人手艺差了点,只将这茶的韵味冲泡出了八分。”
“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乡君亲手泡的茶。”热菜上来,朱侧妃招呼安怡吃菜,冷眼看着安怡只动了一筷子就不再吃的梳子黄瓜,淡淡道:“做得不合口味么?”
安怡拿着银勺将杏仁酪戳得粉碎:“其实不是我爱吃,而是一位故人爱吃。今日不过是恰逢有这个机会,所以特意点了来祭奠她罢了。”
湖月忍无可忍,“倏”地把脸拉了下来,上前一步冷冷地道:“还请乡君慎言,我们侧妃好心好意设宴款待您为您庆贺,您却这样的无礼,就不怕传出去给人笑话吗?”
不就是说她没有教养嘛,没有娘的人少教导也是有的,安怡无所谓地道:“比我无礼的人多了去,比我更不怕给人笑话的人更多了去,我怕什么?”
这话所指再明白不过,就是讥讽朱侧妃来着,湖月顿时大怒,端起茶杯就想往安怡脸上泼。兰嫂及时拦住了,安怡嬉笑着看向朱侧妃:“侧妃,您的人想要拿茶汤泼我,你不教训教训她么?”
朱侧妃的眼皮跳了跳,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你想要怎么样?我以为你接二连三地找我,是想与我交好。”
你一个抛家弃女给人做妾的,想与你交好的人都是疯了吧。安怡不避不让地看进朱侧妃的眼睛里去:“我接二连三地找你,是想为一个人鸣不平。侧妃想不想听呢?”
“侧妃,我们走。”湖月扶住朱侧妃的胳膊就要走人。
“你若是敢走,我就去府上拜会。想来蜀王妃很喜欢听人讲故事。”安怡笑得像个恶魔。
朱侧妃闭了闭眼,忍无可忍:“谁让你来的?”
安怡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真的只是想为一个人鸣不平,不然侧妃以为,现在的您有什么是我能图谋的?”
朱侧妃的脸白得吓人,吃力地挥退湖月:“让其他人都退下,我有话要和淑惠乡君说。”
湖月警告地瞪了眼安怡,安怡鸟都不鸟她,只让兰嫂:“你也去一旁寻个好地儿歇歇。”
转眼的功夫,院子里就只剩了朱侧妃与安怡二人,朱侧妃垂着眼温酒斟酒,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抖着,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都光滑细嫩白皙如脂玉。安怡不客气地喝光了她递过来的满满一杯酒,哑着嗓子道:“您还记得安安吗?”
朱侧妃的手一抖,一滴青翠的竹枝酒洒落在汉白玉石面的桌子上,犹如一滴淡绿色的眼泪。朱侧妃放下酒壶,优雅地掏出锦帕缓缓擦去酒液,抬眸看向安怡,神色淡然平静:“我不认为你和她能有什么交集,也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替她讨回公道。”
安怡勃然大怒,又觉得无限委屈,那些说了千百遍,在肚子里过了上万遍的借口一句都说不出来,她愤怒地瞪着朱侧妃哑着嗓子道:“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你要说不是,我立刻就走。”
朱侧妃静静地和她对视了片刻,微不可见地惨淡一笑:“有些事不是想否认就能否认的,你想替她讨回什么公道?杀了我?还是要押着我去她坟前磕头赔罪认错?”
她的坟。安怡瞬间失神,她既然已经死了,当然就是有坟的,不然安家和田家可怎么和这京里的人交代呢?兴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抗拒,因此她一次也没去想过那座坟,更没有想要去看一看的意思。
朱侧妃的声音就如微风一样地从她耳边轻轻掠过:“她已经死了,就算是我想弥补她,也没办法。”
安怡咬着唇道:“不,你可以的,她死得不明不白。”
正文 第439章 都是你害的
朱侧妃不说话,拿起银箸夹了一块梳子黄瓜,嚼着嚼着再咽不下去,便将筷子用力放下:“人各有命,她已经死了,我做不了什么。”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又仿佛是意外,安怡怔了怔,红着眼眶大声道:“你是怕牵扯进去,坏了你的事吧?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来?”
朱侧妃不肯与她对视,轻声道:“我能给她的都已经给她了,她若还活着,需要我帮她做什么事,我若能做的总要去做。如今她已然死了,活着的人却还活着,我已经自私过一次,不能再自私了。”
安怡知道朱侧妃指的人是谁,是蜀王府里那个叫做小茹的女孩子,她平生第一次这样的嫉妒一个人,分明是先有了她才有的小茹,为什么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小茹却是被倍加珍惜的那一个?难道母女的情分是一副丰厚的嫁妆就能抵充的?安怡说不出话来,只能是直瞪瞪地瞪着朱侧妃。
朱侧妃不敢和她对视,继续低声解释:“小茹已经长大了,她总要嫁人的,因为我的缘故她已经很委屈,我不能让她更委屈。也不单只是为了她,还有王家。”说到这里,朱侧妃自嘲一笑:“我对不起的人已经太多,活着的人还要过活,再逼下去,就是真的不让他们过活了,就干脆彻底对不起她一个人吧。”
安怡咬着牙道:“就算是想要补偿一个人,也要看他究竟想不想要你给她的东西,或者看看那东西是否合适她。你给她的丰厚嫁妆恰恰就是催命符,你可知道她受过什么罪?你以为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说过去的?不能!因为她受过的那些委屈和耻辱,你这一生都没有遭受过……”
朱侧妃“嚯”地一下站起来要走,语调尖刻地打断她的话:“她生在首辅公侯之家,衣食无忧,又有祖父疼爱,大把的嫁妆,什么日子过不得?吃苦?能和那些自小丧母丧父,家境贫寒的人比?就算是真的那么不幸,也是她自己犯蠢!”
安怡见她要走,冲动地跳起来拦住她:“不许你走!你一定要说清楚才能走。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把她当成女儿疼爱过?难道她小时候你的那些疼爱都是假的?”
朱侧妃冷冷地抓住她的手用力甩开,一字一顿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疯子!”言罢扔下她大踏步往前走。
安怡站在原地,大声道:“我当然是疯子,疯到想要替一个不相干的可怜傻子报仇雪恨以证声名,你这个做亲娘的名声不好拖累了她,却没有勇气找一找真相!你就不配给人做娘!”
朱侧妃踉跄了一下,狼狈地飞奔而去,就连头上的玉钗落下来也顾不得去捡,还是湖月跑过来捡起来,阴沉沉地瞪着安怡。安怡恶狠狠地给她瞪回去,朱侧妃在前头大声喊湖月,湖月这才走了。
安怡脱力地扶着桌子坐到凳子上,她把事情办砸了,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原本应该心平气和,根据朱侧妃的心情和感受委婉地把意思表达到,再让朱侧妃出面说动王家,由王家来追查外甥女儿的去向和死亡,她在中间动动手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一切挖出来。
可是,从她踏进莫催居的那一刻开始,就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她有多渴望母爱,就有多怨恨朱侧妃。朱侧妃越是护着小茹,越是为小茹着想,她就越觉得不甘心,越觉得生气委屈。所以朱侧妃的那一句,安九的不幸来自于安九自己犯蠢,真是伤人不浅。
就算是实话,生母这样不留情面的说出来,还是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啊。安怡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哭得正一塌糊涂之际,一块热腾腾香喷喷的帕子递了过来,安怡肿着眼睛,一把抢了过去盖在脸上,瓮声瓮气地道:“兰嫂,她们付掉钱没有?”这么大桌子的好菜,让她付钱她可亏大了。不等兰嫂回答,又恶声恶气地道:“挑着好的吃,把它们全部都吃光,不吃白不吃!”
过了一歇都没听见兰嫂回答,觉得有些不对劲,悄悄将帕子扯开一个角看出去,只见谢满棠沉默地坐在她对面,正在翻看她带来的那只装了紫竹笛子和白竹笛子的锦盒。
他怎么找来了?安怡大窘,小心翼翼地把帕子盖回去,假装没发现,帕子渐渐凉透了,冷冰冰地覆盖在脸上让人好不难受,她却没勇气把它揭掉。谢满棠也不去管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安怡见他用的杯子是自己用过的,杯子上还残留着她的口脂,不由异样的羞恼,借着这个机会把已经冷透了的帕子揭下来扔过去:“脏死了,要你用别人用过的杯子。”
谢满棠挑着眼角扫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就着她的口脂印子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原来你也嫌自己脏。”
什么叫也嫌自己脏?这意思是他也嫌她脏?安怡立时翻脸,伸手去夺杯子:“嫌脏就别碰,谁让你碰的?”
谢满棠牢牢握住杯子坐着不动,安怡怎么也抢不过去,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拉着谢满棠的手要咬,谢满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撒泼到什么时候?想哭就哭,没人拦着你。”
安怡趴在他膝盖上嚎啕大哭,仿佛想把这一生所有的委屈和艰辛都哭出来,就算是她犯蠢,就算是她活该,可是她也还是委屈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谢满棠垂眸盯着她的发顶看了片刻,温柔地抱住她。
安怡哭到一直哭不动了才收住,只觉得眼睛都肿得看不见光了,谢满棠的膝盖上还糊着可疑的液体,自己不好意思就要找台阶下:“都是你害的,让我在人前丢脸,人家都说你和我要成亲了,偏偏你要闹出个永昌侯府大小姐的事来,你还半途就走了,也没送我一件像样的贺礼,昨天还把我从马上推下来!实在是很过分!还不如一个外人对我那样好。”
正文 第440章 好大手笔
原来再干脆利落的女人一旦不讲理也还是很不讲理的,谢满棠微微有些不耐烦,忍住了,敲着椅子扶手沉声道:“你确定你这样黑白颠倒的好吗?我已经告诉过你父亲,我母亲已然入宫去求恩典,既然没有告诉你说事情不成,那就是即便暂时不成也一定会成。你着急什么?人家给你气受,你自己没底气反击回去,还要怪我,你到底想怎样?是我把你从马上推下去的?你要我来,我就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赶早去道上等你,你倒好,莫名其妙对着我发哑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是没底气,门户什么的,就算她其实是个暴发户,也算勉强能与谢满棠凑一块儿了,那些公卿之家的姑娘们可没谁像她这样未嫁之前就弄了个乡君挎着的。要命的是她身上那个大秘密,她总担心着某天一旦被揭穿,她就再不能跟他在一起。要不然她肯定牙尖嘴利地反击回去,又怎会像个小媳妇似地顾左右而言他,拼命圆场子?安怡不想提这个,便道:“谁着急了?我才不急呢,说得我好像没人要似的。”
谢满棠冷笑了一声,盯着她放在他膝盖上的手道:“拿开你的爪子。”
安怡不服气:“我的是手,你的才是爪子。”见谢满棠脸色难看,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惹着了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继续胡搅蛮缠:“你还没和我说清楚呢,明知道我受了委屈,也不安慰我一下,偏要和我作对,我不生气都难。”
谢满棠又冷笑了一声,无情地戳穿她的伎俩:“安怡,你别装了。”
安怡开始心虚,把手缩回狐裘里藏着,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装糊涂:“装什么啊?”
谢满棠瞥了她一眼,把她一推起身要走。
安怡心里发慌,决定攻击他,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优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个性子实在让人讨厌极了,有什么不能好好和我说吗?非得端着让人家去猜,也是我性子好,胸怀宽广才能忍得下你。”
谢满棠不理她,大踏步往前走。
安怡转过身,继续趴到桌子上去,反正她这个样子也是不能出去见人的,不如再歇会儿,让眼睛消消肿再走。趴了没多会儿,只听谢满棠远远地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师父和师叔祖已经搬出宫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安怡一跃而起:“在哪里?是搬到我们家去了吗?”
谢满棠抱着手道:“没有。在我的一座私宅里。”
安怡抱着装了竹笛的锦盒追上他:“为什么啊,我都让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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