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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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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谢满棠静坐车中,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安怡自觉地紧紧贴着车壁坐了,笑道:“谢大人是来看病的么?”
谢满棠瞪着她道:“过来。”
安怡坐着不动,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啊?有本事你过来。
谢满棠见她不动,果断挤了过去,见她的手一把攥在手中捏稳了,低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人跟着你为的是什么?你倒好,生生把人给打发了。你若肯听我的话,又怎会如此狼狈?”
“你可知道得真快。”安怡笑道:“不知医馆里哪一位是你的人啊?知会一声,下次我见着了也好请他喝杯茶。”
谢满棠皱眉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有急事,立刻就要走。你听好了,有两件事,一是你们老太太病重,你母亲和弟弟要回来伺奉尽孝,我会安排妥当;二是……”将安怡的手重重地一握,压低了声音十分抱歉地道:“你封乡君的事儿得缓一缓了。”
正文 第237章 被狗咬了一口
两个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安怡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第二个也就罢了,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冲着封赏去的,得到是意外之喜,得不到也不是很失望。但第一个消息却蕴含了非常凶险的意味,安老太明明身健体康的,谢满棠却突然要她“重病”,还要让远在昌黎的薛氏和安愉来伺疾尽孝,再联系到今日黄昭的言辞,说明安保良在昌黎已经是很危险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法子,转移薛氏和安愉,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安怡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谢满棠立即就领会了她的疑问,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我和你说过,他们有些怀疑,却还拿不准。是我觉得你母亲和弟弟再留在那里不太合适,所以和你父亲商量先让他们回来。这样,也免得家里就是你和老太太两个人,太孤单。”
“我不听假话。”安怡眼神清亮地看着谢满棠,轻声道:“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刚才见着了黄昭。他说,我和我爹都不是好东西,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满棠摇头,很肯定地道:“不,他只是激愤之言,他们手里没用真凭实据,也没有谁亲眼瞧见我和你爹有联系。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来,除非他们要造反。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们。你父亲那里我把最好的护卫留给了他,你母亲和弟弟我也会妥善安排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平安进京。你只需要让老太太病倒就好。”
“那你一定要把他们平安送到我身边。”安怡的心绪随着他醇厚平和的嗓音渐渐稳定下来,她见识过谢满棠的手段,他既然保证,她便相信。
谢满棠叉开五指****安怡的指缝中,与她双手交握,饱含愧疚地道:“封乡君的事,本来已经要拟旨了,偏有人跳出来多事。说是你的功绩不足以得到这样丰厚的封赏,正好你父亲那边的事到了关键处,不好与他们死磕,免得引起黄家的注意,对你父亲不利,所以只能先缓上一缓。但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除非我死了。”
安怡看着他和她的手,他的手修长有力,肤色稍深,微有薄茧,她的手小巧纤细,白皙细腻,两只手结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仿佛它们天生就该这样彼此依存,彼此交握。她轻声道:“不需要你死,也不需要你发誓,我要看行动。”好听的话她听得太多,她只需要实实在在的行动。
谢满棠突然笑了一声,同样轻轻地道:“今天你说的话,我很喜欢。”
安怡莫名:“什么话?”
当然是拒绝黄昭要给他做正妻的话。这么霸气威武、野心勃勃的女人,果然也只有她,更是只有他才能容得下她,拿捏得住她。谢满棠笑而不语,只道:“你以为,我给你的人就真是草包?明知黄昭已经进京,还放任你把他们全部支使开去?这样的玩忽职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当时他们就在一旁守着的,因见你无碍就没露面。”
安怡不高兴地抽手:“你是不是很喜欢窥刺别人的隐私?这样很好玩?”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所有言行算计,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她有种被剥光衣服的危机感和耻辱感。
谢满棠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俯身对上她的眼睛道:“看着我,安怡,我不是一个闲得无聊总去盯着女人的人,我身边的好手有限,同时他们也有要紧的事要做。只在这两天,从黄昭进京之后,我不能不防,事情到了关键时刻,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不然输掉的不止是我和黄家的博弈,更是许许多多人的性命身家。你知道黄家都做了些什么吗?
从最简单的说起,在黄家的羽翼之下活着的,如同当初险些把你们一家子逼入绝境的王虎之流有很多很多。还有边境线上,被黄氏屠尽满村以冒领军功的百姓妇孺,和勾连冤死的军士,排除异己屈死的人,这些年来不计其数!他家用贪占的民脂民膏和军饷豢养了私兵!这意味着什么?
当初周金刚杀人险些丢了性命,为什么会不升反降?因为他无意中破坏了黄家和的勾连!也是因为你后头帮他找到了青龙山的秘道,他又找到了合适的人替他遮掩请战,不然你以为会有那次大捷吗?不会有的,因为黄家不允许!因为不开战,他们就没有利益,因为不开战,就显现不出他们的重要性!你不是寻常女子,我知道你都懂,你若出了事,就会牵连很多人,所以你不能怪我。”
她当然是懂的。安怡不再挣扎。晚风吹起车帘,将一缕阳光送入车中,照在谢满棠的脸上,光影交错之下,他的脸完美如同神祗一样。安怡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该知道我今天和黄昭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她即便被他吸引,也断不可能给他做妾,更容许不下第三个人,她从做安九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个不贤惠的人。现在做了安怡,就更注定要与贤惠无缘了,她再不想委屈自己。
马车里有一瞬的静寂,谢满棠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不动,安怡有些撑不住,自嘲地笑笑想将手抽回来,趁早说清楚了也好。她终究不是山大王,没那个本事把他抢回去当成花朵一样的藏着欣赏;她也没有师叔祖的霸气威武,可以毫无顾忌地指点小倌。
谢满棠这次没有穷追不舍地去拉她的手,安怡只觉得多看他一眼都嫌浪费力气,懒洋洋地往靠枕上靠了,将脸转开对着车壁,笑道:“大人不是很忙么?要紧的事情说完了就赶紧走吧,耽搁了您的大事,可不是我的罪过么?”
一双手臂轻轻环上来,谢满棠的脸离她的脸只差一根头发丝,安怡唬了一跳,紧张到爆,然后恼羞成怒,抬脚就踹:“滚!”没有诚心还想占便宜?赶紧去死!
谢满棠不避不让,任由她踹了一脚,顺势死皮赖脸地趴倒不动,用力揩了几下油,见安怡已经气得发抖要发飙了,才在她耳畔轻声道:“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我都记住了。你要做正妻,不做小妾。”言罢光明正大地在安怡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迅速抽身离去。
等安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得只剩一个背影。安怡抬手抚上嘴唇,疼得“嘶”的一声,刚上车的兰嫂不由关心地道:“怎么了?”
安怡恨恨地道:“给狗咬了一口。”
正文 第238章 等不及了
田均心情愉快地走进家门,最近运气总算是好转一些了。张欣的病情渐渐好转,张家不再像从前那样逼迫他得厉害,因为安怡帮他在太后面前说了好话的缘故,棠国公府收了他赔礼的礼物,谢满棠没有再紧紧咬着他不放,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和从前不一样。虽然他们没明说,但他感受得出,能不通过岳家的力量就顺利摆平出名难缠的谢满棠,本身就得有实力才行。
另外还有一件好事,母亲和妻子都分别赠了他美婢,母亲是抱孙心切倒也罢了,关键是张欣,这表明她心虚服软了。果然这女人不能惯,嫁了他就该是他的人,得由他来做主才是!从前是他想差了,以为要仰仗张家就对张欣百依百顺,这才养大了她的心和性子,让她不知天高地厚。这不,他才硬气了一回,不理她,不给岳家面子,不服软,她就主动低头伏小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难不成她还能与他义绝?
他早该如此的,张欣始终比不过安九温柔体贴良善单纯,也不如安九多才多艺貌美多娇。若是当年,安九能替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容留几个姬妾,或者不是出身于安侯府,能后退一步与张欣和平共处,互敬互爱就好了,那他也不用……田均怅然并可惜起来,随即想到了那几个环肥燕瘦,各有所长的美婢,心中又充满了期待,要是这几个姬妾能替他生下几个儿女就好了,他都三十了,实在是等不及了。
走到张欣房里,只见张欣坐在妆台前阴沉着脸在照镜子,桂嬷嬷在一旁伺候,见他进去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知道张欣大概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故意走去将手放在张欣肩上笑道:“别照了,已经好很多了。”
张欣知道他“英雄救美”并陪着安怡走了老远一段路,其间有说有笑,早已是醋海翻滚,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和恐惧在里头安怡长得太像安九了,虽然当年的事情她和田均没谁干净,但田均心里一直念着安九并有几分不舍,她是知道的。何况她现在这样,安怡又是如日中天,谁能说得清田均是否会再和安怡勾搭上,舍弃了她呢?毕竟这种事再做第二次就是轻车熟路。转念一想,又起了狠心,谁敢?!便冷冷地道:“又凶又狠的黄脸婆而已,哪里比得过人家貌美如花,仁心仁术?”
田均见她发作,也就跟着来了气,把手一收,袍子一撩,大喇喇地在一旁坐下来,淡淡地道:“我倒是想不管呢,奈何人家才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没让我给谢满棠撕了吃掉。又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人给你瞧病,那我岂不是要死在岳父母大舅哥手里?”
张欣闻言顿时大怒,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谁要置你于死地了?”
田均不甘示弱,冷笑着道:“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
这是要吵架翻脸的节奏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还是躲着些吧。桂嬷嬷见状,悄悄儿地溜了下去,还好心地把门带上并撵走了伺候的丫头婆子。
张欣听了田均的话,原本七分的怒气也化作了十分,往前一扑死死拽住田均的衣领,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怒骂道:“我是什么人?你说我是什么人?是谁不要脸趁我酒醉沾了我的身?是谁跪在地上拉着我的袖子苦苦哀求,求我不要追究毁了你一生?这时候你倒来问我是个什么人?不要脸的狗东西!”
她脸上浮肿已褪,红色的瘢痕星星点点,配着愤怒扭曲的表情,看上去狰狞可怖,田均又厌恶又忌惮,先擦了一把脸上的唾沫,用力掰开她的手,抓着她的头发往镜子前送,咬牙冷笑道:“是谁不要脸呢?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信誓旦旦地要替未婚夫守一辈子望门寡的贞洁节烈的名门贵女,偏要与一个有夫之妇交往,还跑到人家家里喝醉了酒,孤身一人睡在人家房里,连丫头不带一个,算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人家男人随时可能回去?骂我不要脸?先往这镜子里照照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还有没有!”
镜子里女子的脸上红斑遍布,头发散乱,神情疯狂,哪里还有从前的高贵优雅、从容不迫的样子?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田均他怎么敢这样?他从来都是对她言听计从,说一不敢道二的,居然也敢和她对着来?都是因为没有儿子,都是因为安怡这个臭不要脸的毁了她的容颜,恬不知耻地勾引田均。张欣悲从中来,委屈又愤怒,用力把妆台上的东西挥落,扑倒在妆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田均早就忍她和张家忍够了,现下一鼓作气地出了这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翘起二郎腿施施然往旁边坐了,捧了冷茶慢条斯理地喝着,淡漠地道:“哭什么?你说得我,我就说不得你?你做了初一,我做了十五,没谁比谁更干净。要就好好过,要不就拉倒,你不给我脸,也别想我给你脸。”
张欣边哭边恨,恨着恨着就不哭了,哭了有什么用?她可不是安九,可以任由人搓圆捏扁,谁都别想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去!踩烂了弄死了也不给!现在的情形和当初她团团包围了安九的情形何其相似?婆婆丈夫都对自己不满,交好的人也疏离了自己,就连田氏也给自己得罪了,所有人都说安怡好……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就是轻狂傲慢才吃的大亏,如果一开始她就识时务地没有和安怡置气,或者小心谨慎一点,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忍一时之气才能笑到最后,安怡,你给我等着!
娘曾经说过,不管背后做了什么,都最好别给枕边人知道,不然爱你的时候千好万好,不爱了就只剩下恶毒刻薄。果然是金玉良言。张欣擦了泪,抬起头来看着田均道:“均郎,之前是我不好。我进门几年一直无出,心里比你还要急,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要说我怎么怪,那也是因为着紧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
正文 第239章 好比凌迟
两人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田均虽然拿捏着张欣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更不可能撇了他另外嫁人,但也不敢真把张欣怎么样,毕竟张家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见张欣服软,也就见好就收,递了帕子给张欣擦泪:“快别哭了,你进门几年无出,我也不曾怪过你一句,倒是你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你在家里,我哪里会生别的心?何况安怡那丫头是个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我帮她是有缘故的,一是为你的病着想,二是为咱们着想,她在太后跟前说得上话,何必得罪了她呢?结个善缘不是更好?”
张欣假意扭了两下,就势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道:“我哪想得到这么多?只看你待她客气,心里就已经很难受了。”
田均十分受用,笑道:“放心吧,我是你的,谁也抢不去。她算个什么东西?野丫头罢了,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比。但她真是还有点用,你就别和她过不去了,何必呢?”
“知道了。”张欣暗自冷笑,想必当年他也是这么和安九说自己的吧?结果呢?整句话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叫她别去找安九的麻烦,这狗男人!脸上却温婉顺从无比:“听说她和谢满棠很有些首尾,今日那个找上门去的人也很有些来头,你别去胡乱得罪人,谢满棠自会去收拾今日那个人。”
田均阴森森地笑道:“那个叫什么黄昭的是飞龙关黄家的子弟,我倒是真的巴不得谢满棠和他杠上呢,那就有好戏看了。”他到底是记恨谢满棠使人当街将他扔进马粪里出了大丑的。
黄昭,那不是和杨尚书幺女议亲的黄家幼子么?张欣一怔,随即暗自冷笑,好个安怡,好狐媚,好手段,尽捡着高枝歇啊,谢满棠送她上青天处处护着她,莫天安替她经营给她好名声,突然冒出个黄昭来,也是她的裙下之臣。正愁找不着她的丑事呢,张家的刀不够快,正好再借杨家的刀补一补。
安怡,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张欣一笑,转头去伺候田均,趁机又哄他吃那生子丸,想把他榨个干干净净。奈何田均早被那几个美婢给榨干净了,对着张欣这张脸确实也没太大兴致,勉强弄了几回就缴械投降,再闹就干脆装死睡着了。
张欣用力推了他几下,推不醒,只好恨恨地躺在一旁拼命琢磨算计。掌灯时分,桂嬷嬷在外轻轻咳嗽了两声,张欣估摸着也就这样儿了,再看田均睡得扯呼,便悄悄起身披衣走出去:“什么事?”
桂嬷嬷小声道:“陈大夫使人来回信了,那碧玉膏便宜不了。但若是奶奶信得过他,给他一盒瞧一瞧,他兴许能配出一样的来。”
张欣鄙夷,若这碧玉膏能随便就给陈知善配了出来,也就不值这么多钱了,即便他配出来,她也是不信不敢用的。却不拒绝:“行,明日你先去买十盒回来,给他送一盒过去。我的这个快用完了。”
十盒就是一千两银子,桂嬷嬷犹豫道:“要不先买些回来用了好又……”
张欣十分果断地道:“不值什么!只要我能好起来,千金不换!”若是毁容相当于生活尽毁,她绝不答应!
桂嬷嬷就不再言语了。因为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她怕中间出错,便亲自上门去买药。永生堂的伙计热情洋溢地捧出一只精美无比的锦盒,点给她看:“一盒一百两,十盒,一千两银子。您是付现银还是银票?”
桂嬷嬷懵了,眼前的瓷盒才有鸽蛋大小,不及张婕妤给的那个四分之一大,不由失声道:“不是这个!”
伙计照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客人您要的是碧玉膏吗?是?那没错,就是这个。”
一样的价却少了这么多,大奶奶就算不怀疑自己私吞也会认为自己不会做事。桂嬷嬷气得哆嗦:“欺负我没见过么?果然是店大欺客,这还得了!叫你们掌柜的来!”
掌柜的笑眯眯地听她说完了经过,不慌不忙地道:“客人误会了,您说的大盒装的是有那么一批,但都是特意做了孝敬宫里贵人的,不瞒您说,那个就是瓷盒也比这个金贵得多。若是您要那个,也能找出那么一两盒来,但价钱最少也得五百两银子啊。”
五百两?怎么不去抢人!桂嬷嬷气得想破口大骂,但对方从上到下都是笑脸相迎,她实在骂不出来,又想到张欣等着急用,便硬着头皮拿了回去复命。
见她走了,掌柜的笑眯眯地进去寻着正逗雀儿玩耍的莫天安,道:“刚才来了个一口气买十盒碧玉膏的仆妇,小的按照公子爷您的吩咐,卖了她高价。”
安怡这坏丫头果然猜得准,猜着田家大奶奶一准儿会来买,这银子一定不能少赚了。莫天安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笑道:“把嘴巴给我缝严实了。她再来,若是买得还多,就给她打个九八折。”
掌柜的退下后,莫天安同甄贵笑道:“你等着瞧吧,冤大头来了。去和安大夫说,让她赶紧再配些出来,想必很快就会有一大拨人来买这个了!”想想又拦住甄贵,“慢着,我亲自去,不是说安老太太病了吗?正好瞧瞧她老人家。”出了门,见几个坐堂大夫围在一处说悄悄话,便笑道:“都说什么呢?可是嫌病人少了?”
那几个坐堂大夫笑道:“东家,是听病人讲了个稀罕事儿。咱们想找小安大夫恭喜来着,奈何找不着她。”
莫天安来了兴趣:“快说给我听。”
那几人七嘴八舌地道:“都在说咱们小安大夫即将被敕封为乡君了,病人在担心,她是否还会继续来给人瞧病呢。我们也在想,现在见着小安大夫就是打声招呼,将来是要行什么礼才合适那。”
“别听风就是雨的,我可没听说这事儿,安大夫也没提起过。真要有,我还能不知道?”莫天安面色微沉,这事儿知道的人有限,怎么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谁这么多事呢?
声音传入诊室,陈知善的手还扶在病人的脉门上,心却彻底乱了,乡君,他难道永远都赶不上她了吗?永远都只能仰望她吗?近而不得,好比凌迟。他踉跄起身,躲入内室,抖索着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在大腿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锥心之痛。
正文 第240章 兄弟
安老太躺在床上直哼哼,她一生勤劳惯了,哪怕半夜睡下也是清早即起,何曾这样长时间的卧床不动?没病都要躺出病来了。若不是想到可以见着独苗乖孙安愉,她是怎么也不肯配合安怡演这场戏的。安怡见她实在难受,便叫黄鹂给她捶腿,反倒捶出安老太的火气来,骂骂咧咧地挑剔黄鹂笨手笨脚。
黄鹂早被她挑剔得皮了,又得了安怡的吩咐,只管左耳进右耳出,该捏哪照捏哪,不免引起安老太的又一重不满。安怡看得好笑,允诺道:“等您好了,我陪您去老家把老宅重新修起来。”
这个可以有!必须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族人看看她们如今过的风光日子!安老太一下来了精神,强烈要求:“要修一个四进的大院子!朱漆大门,门口还要有两尊石狮子!再配一个大大的花园,什么太湖石池塘的都要有,种藕喂鱼,再弄个地方养鸡种菜!”
安怡忍笑:“好,都依得您。”
兰嫂进来道:“莫五公子来看老太太。”
“请进来吧。”安怡示意安老太准备表演,也不去接莫天安,而是往廊下蹲了,接过欣欣手里的蒲扇熬起药来。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了。
莫天安豪气万丈地使人放下一溜十来个锦盒,笑眯眯地先往药罐子看了一回,再和安怡说话:“放下吧,这样的事情随便一个丫头仆妇都能做,你还是起来带我进去和你们老太太行个礼问个安。”
这是过犹不及的意思?这家伙又知道什么了?安怡装模作样地笑道:“稍等片刻吧,这药的火候最紧要,还是自己动手最放心。”
莫天安笑笑,撩起袍子在炉子旁蹲下来,看看沸腾的药汤,再看看脸被火炉烤得红彤彤的安怡,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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